《应有梧桐待凤栖》 正文 第1节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应有梧桐待凤栖 作者:落日沉沉 文案 剑入体腹,我疼得突然清醒过来,眼前一片清明,看到的还是是熟悉的你,我笑着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你伤痕累累,我却害怕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你说:“琉璃,你别怕,我会同你一起死的。”我看着你将刺着我的剑抽离出来,向着自己一剑穿心。 青华啊青华,我做了一辈子受人供养的凤凰,第一次尝到情爱的味道,我爱你,我不愿意带走你的。 我用最后的力气将我的心取出来给你,人说凤凰心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良药,我用我的心来证明我对天界的忠诚,亦用来证明我对你的忠诚,青华,我不怨你杀了我,我只怕你受人误会,愧疚不已。 我只愿来世的时候,你我只是一段擦肩的缘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双生,青华帝君┃配角:稚羽,殇错┃其它:仙侠言情 c有女初嫁人 今日是我出嫁的日子,父上为了这大喜的日子,硬生生地将这灰蒙蒙的魔界装点地喜庆的很,替我打扮的小魔姬说:“今日双生殿下着实是漂亮的紧呢。”我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许久,除了比往日红光了些,却也还是那副普普通通,只能算得上清秀的样子,九重天上降霄宫的花轿已然抬到了门口,小魔姬赶紧将盖头盖上,父上鼻涕眼泪地将我送上了花轿,如此,我便被抬上了九重天。 我与青华帝君的因缘是早就注定的,父上如是说过,我自出生便是没有心的,这世间的万物没有心自然是蹦哒不过几日的,父上为此上西天向佛陀求了万年的莲花,佛陀拈花为心,我这才继续又蹦哒了起来,其实说来这和青华帝君也是没有什么关联的,只是我降地之时,万儿年来都没病没灾的青华帝君忽然的了个心绞痛,这没日没夜的疼耽搁了诸多事宜,天君看不过着司药取了最珍贵的药材医治也是于事无补。 恰逢混元老君在九重天开坛,见青华帝君着实可怜,便替青华帝君算了一算,哎呀,这一算可不得了了,原来青华帝君这一个人过的太清凉了些,太古父神便在冥冥中给青华帝君送来了一个帝后,不过这卦算的也忒离奇古怪了些,这世上还是头一回听说因为心绞痛平白得了段姻缘的事情,再说了父神早在万儿年前就羽化而去了,就算父神神通广大在天地间残留了些许残魄,谁还有空管这档子因缘的事情啊,但众仙碍着混元老君的面子,只得应和着老君神机妙算等话语。 这推演来推演去的,就砸着我身上了,老君道:“天意如此。”上回说是父神亲赐姻缘,这回又说什么天意,感慨老君的推演之术修炼的委实是独到了些。虽说当时我只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但也委实是怪异的很,这青华帝君一见着我,立马就无病无灾了,于是乎,因着这层关系,我同青华帝君的婚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魔界到九重天的路途远,花轿到了降霄宫门口时差点赶不上吉时,循着旧例,新娘子到了新郎官是要来踢轿的,我听得一声响,喜婆忙把轿帘掀开,我顺势扶着喜婆的手下了轿,我拼了命的从盖头的缝隙里看出去,想看看我这未来夫君长得是个什么模样,说来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上还要年长几万岁的人,怎么都是有些别扭的,奈何他长得太高大了些,我只能瞧见他的肩膀,以及散在肩上的青丝罢了,着实让人惊叹青华帝君的发质之佳。 今日是我同青华帝君的成亲之日,便也是神魔两界结为秦晋之好的日子,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们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贺礼前来,青华帝君配合天君统御万物,贺礼也都是马虎不得的,平日里我在魔界哪里见过这般多的宝物,想着嫁给这个什么青华帝君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一拜天地,二拜天君,夫妻交拜的,都是极为顺畅,不得不说今日确实是个难的的吉日。 我被几个小仙娥簇拥着拥进了新房,我呆坐在床头等着我的新郎官,我呆坐了几个时辰实在是饥渴难忍,偷偷将盖头掀起一个角,见没有人,舒畅地送了口气,将头上斗重的凤冠一把取下,直接奔到桌前,端了一碟点心,而后极是悠闲地躺在床榻上品尝起来,嗯,味道的确是比魔界的要好上几分。 “吃完了,记得擦嘴。”一个玉润的声音响起,我猛地一吞,一个绿豆糕活活地卡在我的喉咙里,我拼了命地咳起来,突然,一只手指修长的手递过来一杯茶水,我接过茶水,来不及道谢便急匆匆地饮了进去,糕点被茶水冲下肚中,这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明白活着是件多美好的事情。 “我记得,你叫双生。”我抬起头,男子一身大红的喜袍,长的很是好看,容貌如画,一双眼眸深沉,带着些诧异,头上的青丝恰到好处地用发带束在头上,我点点头:“嗯。”他左右打量了我,嘴角蓄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父神也忒不给本君面子了,不是说魔界的女子都是艳若桃李,明艳动人的吗我看倒也就是这般模样了。”我琢磨了半日,终是明白了他是在嫌弃我的皮相,想不到他长的人畜无害,说起话来处处是枪头。我觉得对于此还是要解释一番的,省的叫他觉得吃了亏:“这皮相是爹生娘养的,帝君要是觉得不行,不成这亲也就罢了,难不成帝君活了千年万年,还参不透这些吗”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吹了吹气,饮上一口复道:“这倒不是,成亲不过是天君的君命难违,只是本君参了千年万年,还没参过像你这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手啊新手 c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一来一回间,我倒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此刻,我倒想起许久以前的一件事情来,以前我有一个长相很是俊俏的表哥,虽说比之青华还是差上那么少许,不过倒也算个难的的玉树临风了,这个表哥得了空闲了,便常来寻我玩耍,因着他来时总是给我带着好玩的物什,我便是打从心底里觉得他是对我好的,曾经一度觉得我是该嫁给他的,彼时我身侧有个俏丽的贴身侍女为我和表哥端茶送水,美人在侧,情郎作陪,这日子过的极是舒心,后来直到表哥提着聘礼上门提亲我才知道,这美人从来就不在我侧,情郎也从来就不是我的情郎,这侍女和表哥双宿双栖,留下我一个人形单影只,为此我还是心伤了许久的。那时我便知晓有一张好的皮相对于女子来说还是极为重要的,此时再被青华提及,我顿然觉得父上和母上没有将我生出一副好皮相来着实让我觉得很是羞愧。 夜色已是渐渐压了过来,各路宾客们都寻着醉意里最后一丝清明摸索着回了家,四周都静了下来,新房里,烛火烨烨,青华取出一些折子,坐到案桌前,说道:“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于是,我将桌上的点心一扫而光之后,心满意足地抱着被窝睡了过去。 许是换了张床榻,我睡的有些不安逸,天刚蒙蒙亮,我便揉着眼睛起身了,睡眼惺忪间瞧见一张熟悉又俊朗的脸,我不自然地吞了一把口水,不忍打搅了俏人的睡意,又静悄悄地躺了下来,转过身去背着他,背过去的原因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再瞧着这么一张脸,我怕我会把持不住做出有损俏人清白的事情来。 我还未平复下来,突然他开了腔:“醒了便起来吧,降宵宫里容不得懒人。”我惊诧了一下,庆幸自己刚刚果断把持住了,我将被子一掀,质问:“为什么你也睡在这里”他睁开半只眼睛,漫不经心地答道:“你不让我睡床上,莫不是想让我睡你身上也对啊,你我毕竟还是夫妻。”我羞得面颊通红,急忙别过头去。 我回过神来,青华已然着好了衣衫,青衫广袖,很是搭衬他。 青华的折子尤其多,每日都须得看到日落西山才能看的完,这是青华的贴身仙侍,一个名叫寻光的小石头仙告诉我的,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夸大了其词,但从青华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用早膳这件事情看来,青华的确是繁忙得紧的,我虽然与青华无甚情感,好说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觉得为了突显我的贤惠之处,毅然决然地去厨房端了早上吃剩下的饭菜给他送了过去。 青华的书房就在东南的拐角处,我端着饭菜很快便到了门口,轻轻叩了叩房门,里面传来青华玉润的声音:“进来。”我缓缓推开房门,却见得这般佳景,如玉的男子挽袖执笔,女子芙蓉如面,白衫清丽,黑墨磨的恰到好处。 此情此景甚是尴尬,新婚的魔界帝姬在成亲后的第一天就发现自己的帝君丈夫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白衣女子在书房里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此刻,我觉得我应该好好解决这件事情的,毕竟我是魔界的帝姬,代表的可是整个魔界的颜面,自己的丈夫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忍气吞声的,可是青华身为一个帝君,我要是将这件事情提出来闹将起来,他若是损了面子,自然于我是要生起恨意的,平白无故惹了个事。 我正想着如何圆满地解决这件极其棘手的事情时,白衣女子袅袅走过来,向我稍稍行了个礼,抬头间稍稍诧异了一下,随后又缓缓道:“殿下便是帝君新娶的帝妃吧”我傻傻地点了点头,她复而带着些歉意地说道:“帝君与殿下成亲的日子稚羽去蓬莱取千年墨,故而没赶得及大日子,只得今日带着千年墨过来赔罪了,还望殿下莫要怪罪。”我使出吃奶的劲摇了摇头:“不怪罪,不怪罪的。”她笑得欢了,喜道:“殿下不怪罪便好。”又将头转向青华:“帝君先起还不要这千年的墨,说怕殿下见着了吃横醋,如今殿下这样说了,殿下便替帝君收着吧。”见她右手一转,变出一块雪白的墨来,不亏是千年墨,连颜色都是与寻常的墨不同的,她将墨塞到我手里,退至门口:“今日既然礼已然送到,稚羽便不好打搅了,改日再来拜访。”我摸着如玉的墨,感慨着稚羽仙子真是个好仙啊 作者有话要说: c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凡是成了亲的,三天之后都是要带着夫君回门的,可这三天我同青华每日都是淡言寡语的,虽然同床共枕,难免也是同床异梦,不知他还将这回门的事情放不放在心上,昨日父上来信问到我与青华处地可还好,这百行孝为先,我自然是不能让父上担忧,于是回了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要回门了,叫父上看出来我同青华每日就是话不多说三句,这叫父上又忧心忡忡的,着实是不太好。 于是乎,我便打算提醒他一提醒。 青华今日换了件墨色衣衫,腰间系了一条绣了云纹的腰带,长长的青丝用镂空雕花的发冠束起,这几日里青华总是穿着翠绿的青衫晃来晃去,我以为他的名号里嵌了个青字他便最喜欢青绿色,如今换上墨色的长衣却更是潇洒,嗯,的确是面如冠玉的模样,他斜着眼瞥了我一眼:“今日要回魔界了,你便这样的打扮”我将心神从他的面容上收回来,原来他一直记着这件事情,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一身浅底翠色的罗裙,头上只束了一条素色的发带,听得他长叹一声,取出一件月色纱裙,指尖一挑,将我身上原来最外侧的衣衫剥下,将月色纱裙套在我身上,手指一抹,把我的发带取下,随手化出一只白玉长簪,虽说我活了不过几千年,对宝物的监察力不太好,不过眼力见再差的人也是能看的出这只白玉簪灵性十足的,他极是娴熟地将白玉簪别进我的发间,而后满足地笑了一笑,嘴里又自顾自地说了一句:“极好。” 他牵着我行至门口,寻光已然将青华的得意坐骑九头青狮牵了过来,这青华牵着我,寻光牵着青狮,这景象别有一番滋味,青华极是潇洒地翻身而上,坐在青狮地背上朝我伸出一只手来,这是干嘛炫耀手比我的白净比我的修长于是,我成功地无视青华的手,自己以很是蹩脚地方式爬上了青狮的背。 风呼啸着划过,青狮的速度极快,我盘算着日后也是该寻个坐骑的,这样便能时时回魔界探望父上,说起来,我须得同青华商量着在父上面前做做戏,演出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来。 我冲着青华的耳旁道:“帝君啊,我父上年纪大了,最想见到的便是我能嫁个好人家了,我虽然同帝君没有男女之情,但孝道还是要尽的,还望帝君能与我逢场作戏一番。”突然想起青华似乎比父上还要年长些,我说父上年纪大了,在他人看来多少还是有暗讽青华是个老不死的意味,我怕青华也多想,便也没有再多说,耳旁风大,也不知青华听见了没有。 不过而而的时间,魔界便到了,看守界口的小魔正倚在一块大石头旁呼呼大睡,这还真是丢了我魔界的大面子了,我赶忙上前踹了一脚,他迷迷糊糊地嚷到:“谁呀”待他睁开眼来,看清楚我,哆嗦了一下,直道:“殿,殿下回来了,小的马上去禀报君上。”立马爬起来通报去了,我歉意地朝着青华一笑:“帝君见笑了。”青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过来拉住我的手:“等他禀报回来还需得些时间,不如我们自己走过去,阿生生活了千年的地方,本君还是要好好看看的。”说完拉着我便走,阿生我抖了一抖,悄悄在左手手指上蓄了法力,在背后朝着青华一指,“解”嗯没有反应原来青华没有被人施法啊,那他今日不是被施法就是吃错药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到时候叫父上看出了破绽来。 魔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时不时有身边经过的小魔姬朝着青华抛抛媚眼,送送秋波什么的,青华也都朝她们笑着点点头,他突然停下来开口来了一句:“听说你生来就无心”我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他怀里,我赶忙从他怀中出来,答道:“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他将手趟到我的胸口,我一时措不及防,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哦,亏的你不是个早逝的命,不然本君还得因你坐实了这鳏夫的名号。”我一把推掉他的手,心里却跳的更是厉害了,“那是因为父上为了我在西天跪了九九八十一天,佛陀被父上感化,这才拈花为心,保住了我的性命。”他直定定地看着我,随后又叹了一声,复将我的手牵起来,道:“快些走吧,不是还要给你父上演戏吗”我一傻,原来之前他是在演戏啊,演技之好,竟然连我都已瞒天过海。 父上捋着胡子满面红光地将我和青华迎了进门,大抵是年纪差不了几万年,父上同青华的话语极多,两人从家常小事说道四海八荒,趣味相投,我坐在一旁品尝着茶水,父上突然往我这边一瞧,打着圈说道:“其实本君前几日给小女写过一封信,小女不懂事,还望帝君莫要嫌弃。”青华将我手中的茶盏接过,轻轻放在桌上:“魔君言重了,阿生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自会照拂一生,爱惜还是来不及的。”我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嘴里不时说道:“我亦如此,亦如此。”父上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这一路风尘,沐浴过后,我便遣人准备宴席。” 青华说他久未来魔界,是要处处走动的,戏演足了,我自然是管不了他了。 我沐浴时素来不喜欢旁人侍候,只叫魔姬们将我换洗的衣衫取来便将她们退遣回去了,我伸出足尖趟了趟水温,恰到好处的温度,我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觉得甚是惬意。 在水中睁开眼来,却见得一个人影坐在水池旁,我使足了劲头憋着气息,不过那人影久久未离去,叫我憋的难受,只好从水中探出头来,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水花,嘴里戏耍地笑道:“久未来魔界有些不认路了,只好来寻你了。”我满脸通红,带着些怒气:“他人没有告诉你我在沐浴吗”他仰着头想了想,许久才道:“刚刚问路时,那魔姬只告诉我你在这里,却并未说你在沐浴”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水中的我:“然则也无甚看头。”我正是羞愧难当,不知所措时,他突然背过身去:“快些着好衣衫吧,魔君已然将饭菜备好了。”我急忙踩着水花上了池边,将魔姬替我准备的衣衫着好,“好了。”他听见一声喊,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惊诧:“琉,琉璃”我傻了一傻,他将眼底的惊诧收起,换作平日那副样子:“红衣似火,你穿起来一直都是别致得很。”其实我平日里大多是喜爱红衣的,只是去了九重天觉得红衣太过显眼招摇,便没有再穿过,对于青华对我的夸赞,我还是受用万分的。 我与青华演了一日你侬我侬的戏码,确实是累的够呛,回到降霄宫,我是沾了枕头就着了,倒是青华今日怪异的很,回来时盯了我一路之久,也不叫累,抱了一堆的折子看了起来。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卯日星君当值正好,我直起身子抻了个大大的懒腰,从门口进来一个小仙娥,手里端着一件大红的锦衣,道:“殿下醒了,帝君说殿下昨日劳累,唤了小仙替殿下更衣。”我心里一暖,青华没有耍嘴枪的时候还算是个如玉的人,小仙娥为我着好了衣衫,笑了一笑,我疑道:“不合身吗”她赶紧摆手:“小仙在降霄宫侍候许久了,帝君还从未对谁这样细心到吃穿的,殿下还是第一人呢。”我顿时羞红了脸,我其实觉得我嫁与青华不过是为了那本来就无聊到极致的婚约,如今被这小仙娥这般说道,我竟是觉得心窝子里发着暖的。 现下正是梧桐开花的时节,青华似乎很是喜欢梧桐,在后院里种了满园的梧桐,今日心情甚好,遂而提了一壶酒往后园子里去了。 我这一路喜出望外,还未进入园内,突然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稍稍有些熟悉,“帝君还要欺骗自己多久这满园子的梧桐,你当真她还能浴火重生,有朝一日还能立在这梧桐枝头吗”期间沉默了许久,她又说道:“帝君以为稚羽不知吗那魔界帝姬不过眼眉里带了些琉璃的模样,帝君才能对她上心,帝君,稚羽虽不求你能欢喜上稚羽,却也不希望帝君每日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我一步步上前看清,稚羽泪眼朦胧,青华面无波澜,沉默不语。 微风阵阵,耳旁垂下的梧桐熙熙攘攘,花瓣落在我的肩上,风时不时地拢着我的耳朵,我一时,忘了手里还抱着酒坛子,抬起手抓了抓耳朵,手中的酒坛子就这么“啪”地碎在了地上,不远处的二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惊慌失措,毕竟偷听还算是一件不是很正当的事情。 稚羽走到我身旁来,一把抓过我的手,我一时失了重心,就这么摔在了地上,她抑着哽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2节 的声音,沙哑道:“帝君果然是用情至深,红衣似火,白玉为簪,好看,的确是好看。”说完便失魂落魄地跑了,我正准备拍拍泥土起身来,却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他转过来瞧了我一眼“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c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青华的恢复能力惊人,第二天就照常吃饭看折子和我斗斗嘴然后吃饭睡觉,一如平常,我身为一个女子骨子里还是有身为女子的特性:八卦。 青华为人虽说不上淡泊,却也是一副不闻世事的模样,那日沉闷的模样倒是教我好奇起来,我向寻光打听着这九重天谁的资历老话匣子又多的,寻光将九重天上年纪大的都捋了个遍,最后回我:“月老。” 我将青华酿了许久的梧桐酿提了出来,往月老阁去了。 这月老阁年久失修的模样倒是很搭衬月老懒散的样子,守门的童子抱着笤帚喊着“好甜的甘蔗。”咂巴着嘴睡得正香。我大步流星地踏进入。 一堆乱如麻绳的红线裹着一个酒气冲天的老头,我蹲下身去推了推,他哼哼哈哈地反了个身子,又睡了过去,我将酒坛子盖子掀起,月老闻着酒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我赶忙将坛子盖上,月老看清来人,从红线里绕出来朝着我行了个礼:“不知是殿下驾到,老朽失礼失礼。”我将他扶起来,年龄资历月老都是高上我几倍的,被他这么一行礼,我非得折寿不可。 月老从红线里脱身出来,找了两张凳子坐着,我将手中的酒推出去,说道:“我知道月老是这九重天里有资历的老人了,我这回想向您打听个事情。”月老嗜酒,自然是被酒香迷住了:“这青华帝君的梧桐酒,老朽早就想尝尝了,殿下有什么就问,知无不言。”我心里一喜,面上却做出一副情伤至深的模样,掩面抽泣:“我与帝君成亲已是多日,本以为是郎有情来,妾有意,没成想,没成想,唉”月老听得半路见我中断,捋着发白的胡子追问道:“如何”我做捶胸顿足状:“没成想帝君心里藏了一个名唤琉璃的女子。”月老吞了一口酒直直卡在了喉咙里,咳了半日才顺过来气,回道:“谁”我挤了滴眼泪出来:“琉璃。” 月老从凳子上摔了一摔,爬起来正色道:“其实这件事情倒是一件秘闻了,其中的细节老朽也不甚明了,既然殿下如今嫁与了帝君,说与殿下倒也没什么关系。”我随手变出来一碟瓜子,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听月老说来,那还是七万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这世间还是有一只凤凰的,凤凰名唤琉璃,彼时琉璃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凤凰,却意外救起因封印饕餮而受伤的青华,小凤凰将青华带回羽族,这一来二去的便生了爱慕之意,青华在羽族养伤的日子久了,再加上青华生的好看,再一次意外性地勾搭上了羽族的一个帝姬稚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青华心里只有小凤凰哪里还容得下她人,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残忍拒绝了稚羽帝姬。 后来小凤凰成了羽族的神女,青华喜滋滋地上门提亲,谁都道这是个门当户对的好姻缘,然则就在成亲当日,小凤凰却同青华打了起来,这一架打地是天昏地暗,最后,小凤凰不知为何还是死在了青华手里,还说只望着下辈子与青华只是擦肩之缘便好,再不复相见,至那以后,世间便再也没有了凤凰,仙家们都怕惹恼了青华也都不敢再提起这桩事情来。 我却不知青华的往事是这般伤情的,却也觉得小凤凰着实可怜的很,我如此挖深了去听,着实是有些不道德的,遂而向月老道了声谢,便准备辞去,月老忙将我止住,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线来:“老朽管的是姻缘的事情,既然殿下今日来找老朽,老朽便赠殿下红线一截,成与不成全看造化了。”说完极是神秘地笑了几声,我干干地对着他回了句“既然如此,便替我谢过你全家吧。”将红线胡乱揣在了怀里。 我将将才踏入降霄宫,寻光一把将我扯过去,“殿下啊,你这会儿子去哪里了帝君到处寻你呢”我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寻光拉了过去。 寻光将我推进房内,很是识相地退了下去,青华端坐在案桌前,修长的手指有序地敲击着案台,一张薄唇漫不经心地启开:“听说你今日取了酒窖里我酿造了许久的梧桐酿给了月老”我一征,眼神四下飘忽:“啊,啊”他眼皮子一抬:“听说你还向月老问了些陈年旧事问得些什么可方便告知与夫君我”我被他这么一逼,却不知怎么撒这个谎骗过他,顿时想起月老给的红线,装起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帝君雄才大略,玉树临风的,自然是倾慕者众多,我不过是一个女子,只望着能得一人心,相伴终老罢了,遂而,遂而”说道此处还需得换作个娇羞的样子“遂而向月老问了问姻缘,用佳酿求了一段红线,祈求能与帝君长相厮守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c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他长长地“哦”了一句“当真”而后慢悠悠地行至我的身旁,从我怀里挑出那根红线,捋直了绑在他的手腕处,我将手死死地护在身后,他一个劲使过来,硬生生地将红线缠在我的手上,我拼命地想要挣开,却眼睁睁地看着红线渐渐消失,青华一脸的心满意足,问我:“如此一来,你我的姻缘便算是牵在一起了,娘子可还满意”我露出一抹苦笑:“甚好,甚好。” 他瞬时敛起笑容,语气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好好拨弄一番,三日后乃是青丘狐帝的寿诞,你可知”我点头,“本君与狐帝还是有些交情的,他盛情难却,非去不可,你可知”我点头,“本君平日里素来厌烦这些人际世事,你便代我去吧”我点点头,嗯不对,我使劲摇摇头,“我又不认识那个什么狐帝,你自己不去为何让我去不去”青华嘴角浮起一抹笑:“本君自然有本君的去处,你若是不去,那你日后就睡在酒窖吧,正好替本君去看守看守,省得又被哪个小耗子拿了去做人情。”我哑口无言,这就叫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狐帝寿诞当天,青华早就不见了人影,寻光带着一株假山高的红珊瑚哼哧哼哧地上了云头,我跟在寻光后面,由着寻光领着我,青丘早有小狐仙前来迎接,见不是青华,互相诧异着,寻光早就备好了说辞,“咳。”地一声,说道:“帝君近日来身体不适,这位是青华帝君的新帝后,特代帝君前来祝寿。”小狐仙们自然知晓前不久青华帝君成亲一事,如今亲眼见着我这个帝后,自然是脚下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见过帝后。”我将她们扶起来,寻光说青丘的狐仙儿们仗着自己的面皮生的好看,多少会有些傲满,我这新晋的帝后须得更为傲满些,遂而捏着嗓音,学着青华的样子淡淡道:“免礼,将帝君给狐帝的寿礼抬进去吧。”她们听见,忙起来将那株红珊瑚合力抬走了。 我见她们走远了些,才半捂着嘴朝寻光问道:“如何我适才做的还是极好的吧”寻光一脸的黑线:“殿下做的甚好,甚好。”随后又补充道:“就是嗓音浮夸了些许,殿下近日受了宫刑不成” 所谓的寿诞不过是久未相聚的众仙们聚集起来谈天说地,绕着千年前的旧事再七嘴八舌胡乱谈论一通的场所罢了。 我寻了个角落坐下,左前方一群神仙们谈论着什么,隐约能听见青华,神女什么的,我竖起耳朵细细听起来。 一位白衣的老道甩了甩手里的拂尘,说道:“狐帝此番说是寿辰,其实依老道看来不然。”众仙一听,急忙湊上去问为何,老道捂起嘴巴,说道:“狐帝有一幺女,已然到了适婚的年龄”众仙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又有一人道:“听说这个幺女,名唤叙扇,叙扇神女幼时外出冶游时差点丢了性命,幸得青华帝君出手相救。”于是接下来的剧情众仙都已明了,不过英雄救美,痴心相付。 我暗自感慨着青华桃花朵朵,间隙里听得一人问道:“可青华帝君已然成亲,何况还是魔君的独女,听说双生殿下为了与帝君长相厮守还特特去月老处求了红线哩,狐帝此番力邀青华帝君,这下可如何收场”我一口凉茶噎在了喉咙里,半天下不去。那拂尘老道啧啧了两口:“不过近日冥界出了些动静,帝君协管冥界,想来这时怕是已经身在冥界了。” 青华去了冥界我转头望了一眼寻光,寻光不自然地避开,我将寻光拉到犄角旮旯,“你家帝君把我扔在这里听这群老道胡说八道,自己跑到冥界寻欢作乐去了”寻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开话,我衬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道:“听宫里的仙侍们说你很是喜欢紫薇帝君座下的那个小桃仙啊。”寻光忙摆手,看来我日日闲在宮里和青华的仙侍们聊八卦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我清了清嗓音:“呃这个这个,你也是比我清楚的,帝君平日里和紫薇帝君算是不对头的,如今你做了这样的心思,帝君还不知会如何处理呢,唉可怜见的。” 寻光满面的愁容,急道:“我的殿下啊,我告诉您还不成吗”对于寻光的识相我很赞赏。“其实早些日子,冥界就已经是上下不安了,那朱雀鸟被封印千年,自然是积怨极深的,如今封印之力减弱,朱雀蠢蠢欲动,冥君意欲加强封印,却不慎被那鸟儿的烈火所伤,不得已帝君只好亲自前往冥界,狐帝盛情难却,帝君也只好将这档子事情推给殿下了。”说完很是隐秘地道:“其实小仙觉得帝君是为了不让殿下担忧才不告诉殿下帝君的去向的。”我面色涨红,甩了一个白眼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c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冥界,这是个难得机会,记得上次我便寻思着要寻个坐骑,朱雀算是上古的神兽,虽说我不知这朱雀为何被封印在冥界,不过朱雀鸟的确是个作为坐骑的好鸟。 在此之前我已然将寻光变作我的模样,估摸着这会儿子正赏着舞乐,与众仙家碰着酒水。 往日里,父上便说与我听过,他说虽然冥界与我魔界景色大多相同,唯独冥界这么个鬼地方生了一种颜色如火的花,名唤彼岸,彼岸花开似火,却着实是个伤情的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只为了等待一人,唤起生前的回忆。 我顺手牵羊地折过一朵彼岸,风送花香,我似如梦初醒,梦中,红衣的女子翩翩起舞,墨色衣衫的男子素手着琴,我眯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模样,恰逢杏花微雨,自然是一派烟雨朦胧的好景色。 我心神一岔,手里的彼岸沉在三途河里,怎么也捞不起来,再不管这遍野的彼岸花,此刻心里不知为何难受的紧,忙加紧了脚步。 我向过路的鬼差们打听着朱雀封印的地方,鬼差们提防地瞧着我,嘴里说道:“十八层处的业果莲池便是了。”我兴高采烈地一路奔走,才不过到了十三层,就被一群鬼差擒了起来,径直扔到了阎王殿前,座上坐了一个我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人。 鬼差们一使劲,我脚下无力,直直跪了下去,“帝君,这个女子一直在打听朱雀的封印之地,小人怕是朱雀的同党,特地带过来听候帝君发落。” 青华半歪着头,手衬着下巴,一副好戏开锣的样子,嘴里哼了句:“这个女子着实怪异,朱雀已然坠入妖道,这个女子怕是也不是什么善类,来人,先把她给我绑起来。”我瞪大了眼睛瞧着他,嘴里正想喊出声来,他便又及时补充道:“将嘴也堵上,对了,眼睛也蒙起来,带到本君的房里,本君亲自审问。”鬼差们面面相觑,大抵是觉得青华帝君平日里淡淡的,看不出口味倒是极重的,于是我便被五花大绑送进了青华的房内。 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开口:“你们先下去吧”我嘴里含着一坨不知名的东西哼哼哈哈地叫起来,青华一把将那坨取下,说道:“如今你在冥界,寻光呢”我估算了会儿时间,讪讪道:“大抵,大抵此刻正酒醉不知人意了。”他好像是将窗打开了,稍稍有些冷意,“为何要寻朱雀”我总不能告诉他说本殿下嫉妒你有一头好坐骑特地下了冥界来寻坐骑的吧,支支吾吾半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却突然将我的额头抵在他的心口,自顾自地喃喃:“便只当你在担忧我吧。”此刻我的眼蒙了布,看不见青华是个怎样的表情,也不知他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当做个笑话一般听了过去。 门外有人敲门,“帝君。”是刚刚的鬼差,我从青华的怀里出来,青华将门一开,鬼差可能是看见我了,迟疑了许久,青华道:“无碍。”那人忙道:“帝君,朱雀已然将封印冲破,前几日新上的封印已然”青华默了许久,说道:“将她看好。”而后便没有了声响。 青华走了许久,这点绳索还是困不住我的,在魔界活了千年,法术学的还是够火候的,我轻轻捏了决,便从绳索中逃出来,我将眼睛上的布取下来,朝门口望了一望,门口守了几个鬼差,我摇身一晃,变作个小苍蝇从窗户飞了出去。 十八层地狱已是鸡飞狗跳的状态,我偷偷躲在一块石头缝里,怕被他人发现,还特地将脚下的泥巴往脸上擦了擦,眼见着一只赤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青华祭出长剑,之前见青华用笔杆子用的顺畅,没想到他使剑也使地极好,长剑一挥,朱雀却也灵巧地躲了过去,这来来回回,我瞧着青华每每出剑却都避开朱雀的要害,似乎是不愿意伤及它一样,朱雀却是咄咄逼人,青华无奈只得反手一剑,径直刺入朱雀的左翅,朱雀从天上翻着滚地摔下来,就这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吧嗒一声,化作个白面的少年,捂着左臂摔在我面前,这四目相对,情景何其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c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我还未醒过神来,他却眼神一凛,转身将我擒住,却不知这看起来白净的少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他抓着我从石头缝里出来,青华眼力何其过人,看着少年手里的我,疑道:“阿生”少年手上一使劲,我脖子一紧,呛地我直咳了几声,父上说过,我魔界之人做什么都得顾及魔界的颜面,但有时面子和性命比起来,就须得顾及性命了,一旦没了性命,这世上的好东西便都不是你的了,于是我谨遵父命,求饶:“冤有头债有主,大仙饶命,我不过是过来看戏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少年此刻同青华以眼神对峙,完全没有顾及上我的求饶,青华剑指少年,面色冷冷:“放了她。”少年突然笑了起来:“放了她你是在同谁说放这个字,当年,我求你放了琉璃姐姐,你又是如何”青华没有说话,剑走偏锋,剑刃掠过我的耳根,少年擒着我后退几步,“帝君还是如此冷情,这个女子看来还有点道行。”转身又化作赤红朱雀鸟,我被困在它的爪子里,它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我自以为必死无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许久,我缓缓睁开眼睛,面前却是青华冷汗淋漓的脸,右手持剑,左手却被朱雀咬在嘴里。 我被惊地慌乱起来,青华却笑了一笑,道:“你若是死了,本君如何给魔君一个交待,既然答应了魔君要照顾你,你便如何也死不得。”我心头一震,一时五味陈杂,青华却反手一剑,刺入朱雀的眼内,朱雀长叫一声,将我从爪子里放开,又重新化作少年的模样,半捂着受伤的眼睛,“青华”从少年处传来一声怒吼,青华将我推开,把长剑祭在我头顶,面前掠过一道火光,待我回过神来,四周早已是火海。 青华挡在我的身前,此刻他受了伤,如今神兵却只能护住我一人,却不知他能不能躲过这烈火,说到底了青华受伤却也是为了我,如今我在这神兵的佑护之下,青华却要独自受着这烈焰,我们魔界中人,虽说不算什么正义之士,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思索了片刻,若是现在冲出去,只怕会被这烈火烧的连渣也不剩的,不过我此刻不去救青华,苟活了下来,这四海八荒里我还如何立足,若是我救了青华,逃出生天,四海八荒定然是威名远扬的。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做好了违抗保命不要脸的父命的准备,将长剑祭在青华身旁,周身的魔气护着自己,青华脸色铁青地转过头来,对着我怒斥:“你不要命了吗”我被青华这一吼,却突然清醒的很,行至他身旁:“我虽然同你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情谊可言,人世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却怎么也是做不到苟且偷生的。”他突然将我拥在怀里:“多谢。”我一愣,自然地说道:“不必谢。” 青华笑得和煦,贴着我的耳朵说道:“阿生,我现下要做一件事情,若是成功,你我便不用在这火海里煎熬了,若是不成功,朱雀的玄火乃是这四海八荒里数一数二的难对付,虽说不能做一对亡命鸳鸯,五脏六腑,三魂七魄还是要伤上一伤的。”我点点头,问他:“如何做”说话间,他提着剑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心头一刺,我傻傻地看的呆了,怎么也反应不过来,青华从剑尖上取下一滴血来,点在我的额间,顿然间,我却觉得全身如同烈火焚身一般,朱雀的火海竟已是不值一提,我难受的紧,只想将这烈火从我身体内逼出来,突然一个冰凉的物什贴上我的额头,我似如沐春风,渐渐睁开双眼,青华的双唇离开在我的额头,我忍不住用手触了一触额头,额间竟生出一朵菡萏,渐渐便实,落在我手里,我用手托着菡萏花,瞬间所有的烈火竟都被这菡萏花吞噬,花瓣渐开,一朵赤红的莲花熠熠地在我手上绽开,昙花一现般化作云烟。 “琉,琉璃姐姐。”白面的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慌忙摆摆手,解释:“我,我不是,我,这个。”他极为激动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只有琉璃姐姐才能化出这样赤红的火莲,你是琉璃姐姐。”“殇错,她如今已不是琉璃了。”青华将我从他的怀里拽过来,殇错原来青华同这朱雀鸟儿却是旧识,难怪处处不愿下杀手,“如今已不是琉璃”少年顿然脸色苍白“七万年白驹过隙,七万年”而后定定地瞧着我。 青华大抵是伤的厉害了,说完直接吧唧,倒在地上了,我以为是青华要长辞人世了,使劲喊着:“青华你可莫要死了,你若是因我而死了,我可怎么回去向你家天君交代啊。”“你再这么晃,他可就真的死了。”白面少年蹲在我的面前,很是晃眼地笑着,我暂时撇下青华,对着白面少年顺畅地说道:“你可愿意做我的坐骑”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3节 c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青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司药星君还在赶往冥界的途中,我很是生疏地给青华擦拭着额际上的冷汗,这两日下来,生死之间,我早已是累的不成样子,趴在青华身上睡得很香,是夜,隐隐听见耳旁有人在唤谁,我揉揉眼睛,青华双眉紧皱,嘴唇一张一合的,我将耳朵湊过去,他微微地叫道:“琉璃,琉璃”我心里不舒适得很,如今是谁要舍身救你,可你却嘴里心里心心念念地都是这个琉璃。 我转念一想,这些日子,似是隔三差五就能听见琉璃这个名字,虽说我早已知晓她是青华的旧情人,却依旧是好奇的很,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让朱雀与青华都念念不忘的我在魔界时同父君学过入梦的法术,不知道今日还好不好使。 我将手印在青华的心头,双目沉沉。 景色一转,却是极为熟悉的一幕,这是降霄宫的梧桐林,耳旁清风带过一阵琴声,我踏着落花,顺着琴音寻了过去,眼前如火的女子水袖轻舞,墨色衣衫的男子背着我,只能偶尔看见修长的指尖拨弄着琴弦,我陡然回忆起三途河边似乎梦到的也正是这样的景色,轻舞的女子似乎是瞧见我了,慢慢停了下来,对着我莞尔一笑,眉目盼兮,巧笑倩兮,同我确是有几分相似,然则我却比不上她那般风华绝代,容颜倾城,男子见女子停下来,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来,我躲避不及,只好撞上他的目光,看着那张如玉的脸,忘了是在梦中,不自觉地说道:“这首曲子抚地真好。”瞬时晃过神来,急忙从青华的梦中抽身出来。 青华眉头舒展开来,眼睛缓缓睁开,我换了个僵硬的笑,问他:“你可算醒了。”他瞧着我,若有所思,道:“做了个噩梦,便被吓醒了。”我顺手将他扶起身来,问他:“什么噩梦倒叫帝君怕了”许是我手劲大了些,他“嘶”地一声,我慌忙收了手,他突然失了力,又重重地摔回枕上,“你便是我最大的噩梦了”他如是说道,我默然,不知怎么接话。 门被人打开,青华见来人,只问:“你怎么还在冥界如今你已然自由,大可遨游四海八荒。”殇错蹦蹦跳跳地拐到我身边:“我已然答应双生做她的坐骑了,虽然你也伤了我的眼睛,然则你是双生的夫君,为此,伤了你,还是需要道歉的,瞧,半路给你劫了个大夫来。”说完,便将门外刚刚赶过来的司药星君扯了进来。 趁着青华治伤的空子,我将殇错叫道另外的屋子里,“我觉得,你虽然已然入了妖道,曾经却也算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神兽,却又为何要答应做我的坐骑”他单手衬着脸,食指又节奏地点着他白嫩的脸:“也许是缘分罢。”我沉下脸来:“我却道不是什么缘分,你瞧着,我是不是有几分像你的琉璃姐姐”他一怔,许久才僵硬地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那便是了,你不过也是因了琉璃的原因才应了我的。”他无话可说,我叹了口气,问道:“我知晓青华同琉璃的事情,此番只想问你当初青华为何要同琉璃反目”说完又自觉后悔,我如此戳人痛处,还是极不好的。 不料殇错顿了一顿,握住眼前的茶杯,道:“此事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那时是有人给青华送过一封密信,说是羽族意欲结同妖界反叛天界,我以为青华用情至深却不会信这般谣言,谁知他竟真能下手”手里的杯子瞬时被捏碎,我赶忙扯下一块布条给他止血,他续道:“我自出生之时便没有父母,从小便与琉璃姐姐相依为命,琉璃姐姐羽化后,我便随了那封信的内容,堕入妖道,彼时,我倒是虽妖君征讨过几回天界,如此青华便将我封印在业果莲池,如今已是一千年了。”我将布条打好结:“我不过问你琉璃的死因,其实也不必同我说这么多的,毕竟这还是你心伤的过往。”他嘻嘻一笑:“不知道为何,同双生在一起就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在羽族和琉璃姐姐的日子。”我一记白眼过去,心里很不舒爽“我既不是琉璃,不必将我同她放在一起较论。”殇错见我脸色沉了下来,赶忙说道:“自然不是比较,毕竟双生是双生,琉璃是琉璃。”我默默叹了一句,示意他莫要介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c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冥界阴气过重,不利于青华的伤势,二日便赶回了降霄宫,送别临了,司药在宫门口很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虽然帝君道法深厚,却也难免重伤。”又撇了一眼一旁的殇错“朱雀的玄火太过厉害,帝君左手又受了皮肉伤,难免伤的重了些,怕是,怕是会损些道行,所以近日来,还是请殿下好生照看着吧。”殇错一脸的雀跃:“我的玄火自然是厉害的,也难免青华受伤,哈哈哈”我用手肘用力捅了一捅殇错,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闭上了嘴巴。 眼见着送别了司药星君,却又迎来了另一个人:稚羽帝姬。 她朝着我缓缓行礼,我自想起她上次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虽说我心胸宽广,偶尔记记仇也是应该的,她满脸的歉意,向我赔罪:“上次是稚羽失态,让殿下怪罪了。”有个美人如此向你道歉,自然是什么仇恨都烟消云散了,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无碍,无碍。” 此刻殇错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双生啊,你下手也太”话还为说完便戛然而止,话锋一转,向着稚羽道:“帝姬别来无恙。”稚羽满是惊讶:“殇,殇错”殇错嬉皮笑脸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正是小爷,自帝姬逃婚以来,咱们还是头一回见面吧”稚羽别过头去,淡淡道:“莫要开玩笑了,你坠入妖道后,你我之间还谈什么情爱。”殇错也是冷冷:“当初娶你不过是受人安排的,你还当真以为我对你有情”这两人的目光交接,一时电光火石的,这两人要是打起来,我可是制止不住的,赶忙上前解围:“好了,好了,往事如烟,莫提也罢,帝姬应是来看帝君的,还是请进吧。” 青华依在床头,手机捧着一本折子,稚羽上前将折子抽走,青华抬起头来:“你怎的来了”稚羽坐在床沿边:“帝君受了重伤,稚羽放心不下,特地来看看帝君。”青华望了望门边的我,殇错早已是不知去向,青华叫道:“阿生,药水已经干了,将药换了吧。”我迟钝地走过去,将他左臂上的纱布拆下,时不时看看青华的表情,生怕弄疼了他,他头向一旁撇开,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终是将旧药拆了下来,正准备上新的,稚羽却一把将药拿过,“殿下年纪轻轻的,想必是还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还是让我来吧。”我的确是粗手粗脚了些,此时完全帮不上任何忙,只好道:“茶凉了,我去换一壶。”出了门隐隐听见稚羽说道:“帝君只要一做隐忍的模样,便喜欢将头偏到一旁,双生殿下做不来这细致的活,帝君应该知道的。”又听见青华道:“无碍,她该是学着的。” 我提着茶壶一路踉跄到厨房,却看见殇错嘴里刁着一只鸡腿,脚下踩着寻光,这场面混乱的,我急忙将寻光从地上扶起来,他灰头土脸,极度哀伤地叫了句:“殿下,你终于来了。”可怜见的,本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石头仙如今这鼻涕眼泪的,我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寻光躲到我的身后,指着殇错:“他,他,他”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来,我只好问殇错:“你来说。”殇错将鸡腿放回盘子里,把自己油乎乎的手往灶台上蹭了蹭,解释道:“我不过是饿了便过来寻吃的,我才将这鸡腿塞进嘴里,他就和我打起来了。”寻光叫嚷道:“那是我特地为帝君做的,你怎么能吃”殇错凑近了些,打量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长的还是不错的,可惜青华没有龙阳癖,不然你定然是这降霄宫里最得宠的。”寻光虽说是有些娘炮,取向还是正常的,自然是受不得殇错这般说道的,挽起袖子又准备大打出手,我忙将他俩分开,将手里的茶壶推给寻光:“帝君口渴来了,你先去照看帝君和稚羽帝姬。”寻哼哼地提着茶壶一瘸一拐地去了。 “稚羽倒算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双生不怕青华被稚羽横刀夺爱”他继续啃着刚刚放下的鸡腿,我白了他一眼:“我同青华成亲不过是他君命难违,我是父命难违,他心里装着哪个红颜女子,我怎么也是管不着的。”他快速地将鸡腿吃药,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过这个稚羽之前倒是单纯可爱的模样,我还是挺喜欢的,如今她一身白衣冷清的模样倒教我厌烦了,不如双生这般平易近人。”我满头的黑线,倒不是我平易近人,是你自己话多罢了。 “对了,之前你同稚羽确实是有过婚约”虽说我知晓如此问确实是有些不好,不过之前的在宫门口说的话语着实是让人在意的很。 他抬头看看天,眯起眼睛来,眼眉弯弯的:“我是一直都很欢喜琉璃姐姐的,你懂吗,就是男女之间的欢喜,她却只将我当做姐弟一般。”以前书中写到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很是符合殇错。“我本以为一直能与琉璃姐姐如姐弟般两人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极好,可是青华出现了,琉璃姐姐每日都是青华青华的,我嫉妒,彼时却只有稚羽安慰我,叫我莫要放弃,每每还将青华叫走,给我和琉璃姐姐留下空档,那段时间确实是同她走的近了些,琉璃姐姐以为我同稚羽是两情相悦的,便同掌管羽族的瑄于帝君提及,帝君便一纸婚约压过来,我倒是觉得反正琉璃姐姐已经有了青华,我再也无机会了,便同意了,稚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帝姬,也只能应承,新婚当日,稚羽逃婚了,倒叫我独守了一夜空房。” 我觉得话到此处须得安慰他一番,话还未出口,他又续道:“后来才知道她当日去找了青华,同青华表明了心迹,却被青华拒绝,她安慰我莫要放弃也不过是为了让我去争夺琉璃姐姐,好让她对青华有机可乘。”说完还摸了摸自己,问我:“你说,我有那么丑吗”我:“”你要是叫做丑,这世间可就没有好看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c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我惊叹稚羽何其聪明,若不是发生了逃婚一事,稚羽便是既做了好人,又能抱得郎君归,着实是老谋深算,换作是我只怕是只能躲在角落里暗暗伤神罢了,决计想不到这样做的。 一番话说完,鸡腿也是被殇错啃得干净了,他将骨头一扔,满手的油往身上蹭了蹭,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若是再不去,只怕青华就要沉醉温柔乡了。”殇错长的一副少年的模样,有时眉宇间却有着一股成熟的模样,倒也是叫人心动的。 稚羽正为青华缠着纱布,殇错踏进去,满是哀伤:“帝姬之前从未对我这般细心,如今看帝姬这般温柔似水的模样,我还真是悔不当初怎么也该娶了你的。”稚羽斜着眼瞧了一眼殇错,道:“你如今已坠入妖道,与我早已是两不相干,九重天也不该是你的归处。”殇错如今已是我的坐骑,我应该是护着短的:“如今我已将殇错收做坐骑,应是在九重天的。”然则降霄宫毕竟还是青华的地盘,复而又眼巴巴地看着青华。 稚羽将青华敞开的衣衫拢上,青华半眯着眼睛:“阿生喜欢便养着吧。”我满眼喜气地同殇错对望了许久,殇错嘴里硬生生地憋出一个字:“养小爷我还就”“帝君三思”殇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稚羽打断,一干人都瞧着稚羽,等着她接下去,她一脸正色:“殇错曾虽是我羽族之人,如今沦为妖异,帝君的伤便是他所造成,如今叫我如何放心把他留在这里。”我觉得稚羽说的确实是十分在理的,我从未考虑过青华同殇错的关系,这等尴尬的关系就如同你的未婚妻被你踢出门,却要和另一个人女人同你之前的小舅子一起吃饭睡觉一样,我自知理亏,却不敢再护着短,青华摆摆手,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她若喜欢,我便也就觉得好了。” 我登时面红耳赤起来,这活了个千百年的,头一回听见有人迁就我的爱好,青华自从冥界以来似乎是变了许多,往日里他定然是要逆着我来的,可这两日却总是迁就着我,对我也是温润的很,想着还是因着我同琉璃的那几分相似吧。 寻光极是不高兴地给殇错安排了住处,稚羽恋恋不舍间也回了羽族。 今夜,月色却是恰好,青华唤我:“阿生。”我将窗户打开,顺道回了句:“嗯。”他面色有些苍白,指着窗外:“今夜外边的梧桐可还开的可好”我看了一眼,转回身来:“极好。”他招手唤我过去,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他顺势挑起我的一缕头发,放在手心里把玩着,我怯怯地问他:“帝君近日来性子稍稍有些不同,帝君可是有心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很是温润地笑着:“阿生不喜欢”这将我的鸡皮疙瘩惊了一身,赶忙摇头:“不,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有些不惯。”他拍拍旁边的床榻:“那日后便学着习惯吧,时候不早了,今日你也累了,先歇着。”我自小睡觉便不是很安稳,这要是睡梦里做了什么难以抑制的梦,动作大了触到青华的伤口便不好了,只好站起身来:“今夜,我还是另寻一个住处吧。” 正准备起身走,他却一把将我拉住,我力道不稳,吧唧一声摔在床榻上,他笑意盈盈:“说了,今夜你须得歇息了。” 我将自己缩做一团,背对着,生怕碰着了他,青华浑身都是伤,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道,扒拉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过来,我同青华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青华却笑了起来:“竟不知你还是这般娇羞的女子。”我结舌,结结巴巴地回他:“我,我又,又不是男子,自,自然是会的。”他轻轻地往我这边挪了一挪,我随之往后退了一腿,他有些不悦:“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完侧着身子将我轻轻搂在怀里,这看似旖旎的场面,我却受苦万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尴尬的很。 两人都无睡意,也不能这么干瞪着眼睛过一夜吧,随即我胡乱扯了个话题:“你的伤,大约多久能好”他沉默了些许,道:“几日之间吧”之前司药说青华的伤伤及道行了,怎么可能几日就能好,许是青华觉得他受伤是为了救我,不愿我愧疚才捏造出这样的说法,他这般恩情,我却受也受不完的,“帝君可莫要骗我了,帝君被殇错伤及皮肉,又被他的玄火损及道行,怎么可能几日之间便好,帝君是为了救我,我亦是不能能忘恩负义的。”他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你能关心我,我甚是开心,几日也并不是骗你,因这伤,须得下界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c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青华要离开九重天,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不用瞧着他的脸色过日子了,遂而迫切地问他:“为何几日,几月,还是几年,亦或是不回来了”问完又觉得自己太过直白了,他眉头一皱:“你似乎很是开心”我一时吞吐:“我,我不过担心帝君罢了。”他看着我,挑眉一笑:“这人间一年,天上一天,才几日不见,阿生就想念地紧吗”我别过头去,及其别扭地说了一句:“帝君万事小心。” 青华倒是睡得很是平稳,我此刻却是起伏不定,问道:“那司命可有给帝君写好命薄子”他嘴里含含糊糊地哼了几句,而后就没了声响,我顺着月色看过去,往日与青华同塌,青华总是看折子看的晚,每每都是我睡得熟了,他才开始宽衣,今日,却是我第一次见他熟睡的模样,呼吸地平稳,睫毛长长,我忍不住用手触了一触,他睫毛细细一动,我连忙将手收回来,闭上了眼睛,青华搂着我的力度却大了些许。 翌日,艳阳高照,我被进来整理的小仙娥吵醒,身旁已经没有了青华的身影,小仙娥见我醒了,忙帮我着衣,我问她:“帝君呢”她将我的衣衫捋顺,随后说道:“帝君今早自然入了轮回,帝君说他不在的这几日里望殿下帮衬着打点宮里的事情,帝君还说这几日不在,定然是遗留了许多折子,所以烦请殿下等会儿用完早膳便去看折子吧” “我东海鲛人族二公主倾慕紫薇帝君已久,望君上能为小女做个媒人”这不禁是感慨万千啊,青华居然还要管着姻缘这档子事情,殇错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青华的书架:“双生,你可去过人界吗”我放下折子,摇摇头:“人界生灵脆弱,父上说太过不好把握,从未让我去过。”他故作神秘:“人界可比这九重天要热闹多了,这话本子说上个三天三夜,美酒佳肴数不胜数,还有这个世人说的吃喝嫖赌一样也是不能少的” 我听着觉得甚好,于是,我唤来了寻光,交给了他一个重大的任务,其实眼见着寻光变作我的模样眼角闪着泪光的模样,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寻光,大不了等我回来,就将紫薇帝君的小桃仙给你抢回来。 到了人界恰逢着上祀节,久未出深闺的大姑娘们都换上了新衣出来踏青,殇错的确是个俊俏少年的模样,虽说是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少年”,在这样一个僧多粥少,而且殇错已然算的上是品质极佳的粥,自然是少不了被搭讪的,这姑娘们左一圈,右一圈地簇拥着,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也只好自己逛着街头。 “小姑娘,小姑娘,你瞧这面具多好看啊,买一个吧戴上去定然是尤抱琵琶半遮面。”唔,是挺好看的,收了。 “小姑娘,小姑娘,你瞧我家的发簪做的多精致啊,买一个吧情郎瞧着定然动心不已。”嗯,还是不错的,收了。 “小姑娘,小姑娘”我这一路逛下来,头上的脸上的吃的穿的,大抵一年都不缺了。 这走的累了,顺手坐在一座桥上,将手里的东西皆数扔在桥面上,趴在围栏边上喘气,嘴里抱怨着:“这个殇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今这么些个东西,我一人怎么弄的回去。” 我这还没有歇个够,就听见后面有个人叫我:“红衣的姑娘,千万莫要轻生啊。”红衣,印着水里的我确实是个红衣的样子,我往后一转,没有转好,踩着裙沿,倒真如他所说的,扑通一声掉水里了。 四周的水压过来,我憋着气想浮上去,结果水面上印出一个人影,越来越近,然后,本来快要浮出水的我再一次被直生生地砸回了水里,有什么东西往我身边沉了下去,我想再次上去,我的脚却被拖着,只好潜下去看看,这一看倒好了,这不是刚刚叫我莫要轻生的人吗,刚刚还大叫着让我莫要轻生,如今可好了,自己的性命都要丢了。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他旁边,突然伸出手来摸索着什么,突然探到我的脸上来,脖子被人勾过去,嘴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覆上来,我伸出舌头点了一点,顿时脖子一松,覆在嘴上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4节 东西也不见了,一只手紧紧地牵着我,我这甩也甩不开,只好带着他往水面游上去。 终是落汤鸡般地将他拖了上来,他趴在地上猛地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水来,而后弱弱地向我说道:“姑娘,莫要轻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 c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这人倒好,自己快死了还惦记着我,有趣的很,不过这全身湿嗒嗒地也不是个办法,只好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这一步还未踏满,就被他拖住:“姑娘莫走”这人心地善良,就是聒噪的很,我极是不耐烦地转过身来:“你这个人怎的”我这一看倒是将我惊了个十成十,这个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眉目里却和青华有九成的相似,忍不住叫了句:“帝君” 他不解地瞧着我,伸出手来朝着我晃了晃,我回过神来,他神态有些不自然,苍白的面色里带了些绯红:“我,我本来是想救姑娘来着,入水了才恍然记起不会水,还在,在水底对着姑娘做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禽兽不如,况且姑娘还救了我,若是姑娘不嫌弃,我马上上门提亲,若是姑娘不愿意,为了保全姑娘的清白,这条性命就是姑娘的了。”说着说着声音底气越来越不足。 我从未见过青华这样拘谨的模样,扑哧一声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却又突然想起来不知道他是不是青华,才将笑意敛住,“借你手腕一用。”我抓起他的手臂,记得当时我和青华是系了月老的红线的,红线一系,即使青华现在转世了,月老的法力还是在的,即便是微弱的很,可是这个人的手腕上还是可以感受到月老的法力的,果然这个人便是青华的转世了,看他这傻傻的模样,想起话本子里的故事大多都是这么个来头,便学了里面的人说话:“公子,若是有缘,自然再会见面,愿望下次你我相遇,是喜堂之上罢。”继而,临走时不忘记回给他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赶到桥面上时,我的东西却不知被哪个拿走了,这丢了东西捡了个相公,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还是得赶紧找到殇错回去,我找到殇错时,他正和一群姑娘调笑,好不快活,我浑身湿嗒嗒地倒把那几个姑娘吓了一跳,本殿下在水里救人,你在这里快活,就等着受死吧。 我把殇错锁在房里,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顺道探望了一下寻光。 寻光兢兢业业地扮做我的模样正批着折子,我推门而入,寻光连连泣道:“殿下你可算是回来了。”他这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配着这俊秀娘炮的脸着实让人怜爱,我忙上去询问:“怎么了怎么了被那小桃仙伤情了”他甩了甩袖子,白了我一眼:“殿下你就莫要开玩笑了,殿下不在时,稚羽帝姬来过一趟了。”我点点头:“而后”“而后,小仙虽然扮做殿下的模样,可帝姬法力还是一眼看破,便逼问我帝君的去向。”我又点头:“最后”“最后,最后,小仙怕被别人知道殿下和殇错一起下界游玩,这人多耳杂的,怕毁了殿下和帝君的声誉,想来帝君转世的消息还未传到羽族去,只好说,殿下陪着帝君一同下界冶游去了,帝姬一听便气了,说帝君的伤势还重着,怎么能这么胡闹,遂而也下界去了。” 我想了许久,觉得反正稚羽下界找到的也是青华的转世,说什么青华也是不明白的,倒也没什么,寻光倒是急地满头大汗:“殿下啊,你得明白稚羽帝姬对帝君千年万年的感情啊,如今帝君转世为了人,什么都不知晓,再胡乱搞出些有的没的,然后带着个拖油瓶上了天,殿下就得为别人养孩子,你这养的好吧说你溺爱他,养的不好说你虐待他,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估摸着是这个道理,况且我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总不能将这个孩子扔到深山里自生自灭吧我一把揪住寻光的领子:“诚然,你说的很对。”于是我决定半夜同寻光潜到司命的府邸偷看司命的命簿。 我同寻光将司命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司命的夜壶旁找到了他的命簿。 借着月华的光亮,我和寻光迅速地翻着命簿,“沈戏时,京城人氏,少多疾病堪其一生,是英年早逝,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曰人生八苦:老苦c病苦c死苦c爱别离苦c怨憎会苦c求不得苦c五阴炽盛苦。这青华便占去了过半,司命下手果真是不拖泥带水的。 顺手将司命的命簿子掖起来带走,拉着寻光便往人界跑去。 如今人界已是一年已过的时光,却不知青华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湖畔的姑娘,下界时恰恰是昴日星君回家哄老婆孩子的时候,寻光毕竟还是跟了青华多年的,一下便将青华的住所给寻了出来,我坐在墙头,夏风微微,一年不见,他却更加苍白无力了些,他坐在案前,执笔的模样却和青华不尽相似,寻光感慨了一句:“帝君即便是个病怏怏的模样,却也是极为俊俏的。”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作者有话要说: c心之忧矣,于我归说 他停下笔来,将案上的纸对着烛光看起来,我瞪大了眼睛一看,赫然是一个红衣女子,回眸一笑,我在墙头上再次抖了一抖,心思着他倒是个痴情种子,如今已是一年的光景,却仍旧记得我的模子。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起来,吹熄了灯,暗暗里传来几声咳嗽声。 想起调戏过他的话语,那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的玩笑话,谁料他却当了真,如今覆水难收,再加上稚羽正在人界寻找青华,为了防止我要替别人养孩子的悲剧,我认为我该是嫁给他的。 我想了许久,我总是不能冲到沈府说:“小的们,今日本殿下就要嫁给你们少爷了,哈哈哈”。聪明如我,这人界最不乏的便是些俗套的故事,我好不容易说服寻光同我演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寻光却说将他当做死人埋起来着实是太不吉利了些,倒不如搞出个抛绣球招亲的点子,这卖身葬父进了沈家左不过一个丫鬟,可招亲做的可是夫人,我拨了拨指头一算嗯,是这么个理。 京城里新来了个寻老爷,有个年方十八的女儿唤做双生的,如今待字闺中,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弄个抛绣球招亲,广邀各位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过来瞧瞧。 我将面上的纱巾扯下来,推了一把寻光:“你说,你家帝君不来可怎么办”寻光极是从容:“殿下莫急,小仙已经打听过了,这沈戏时从小就有病根,一年前落过水,听说还染上了风寒,最后还得了个痨病,每日咳个不停,沈家的老爷夫人正愁找不到好姑娘,殿下亲自送上门去,自然是会来的。”一年前落水算算时间,恰恰逢着我同殇错下界的那次,难不成这痨病还是我害的寻光将面纱重新按在我脸上:“小仙去瞧瞧帝君来了没有。” 这从早上太阳初升到现在午后日头正烈,青华的影子都没见着,倒是来抢绣球的人越来越少,眼见着时间这么一点一滴地过去,寻光伸长了脖子,望穿了秋水,“殿下,来了来了”青华要是还不来寻光是差一点就要望穿秋水了。 我慌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走上看台,只见着一个家仆扶着一个白面的公子,当日夜里瞧不清他的模样,如今白日再看,确实是苍白如纸,不住地掩着嘴咳嗽,转身就要走,身旁的家仆慌忙阻住,我心里这么一纠,喊到:“公子莫走。”他回过身来,我拿着绣球这么一砸,径直砸进他的怀里,寻光见势,急忙跑下去说道:“这位公子,如今你已经接了我家双生姑娘的绣球,明日便准备好酒席吧”他将绣球一扔,慌忙摆手,反倒是身旁的家仆极是高兴:“寻老爷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夫人定然会安排妥当的。”说完拖着他便走了,想来他也是被沈老爷沈夫人坑过来的。 这事情办妥了,就等着青华来娶我了,我这梅开二度,开的还是青华,说来,缘分应该是在的。 我换上鲜红的嫁衣,再次上演嫁人的戏码,寻光哭的很伤心,比之前我嫁给青华时比父上还要伤心,按着寻光的话来说,这叫入戏太深。 沈家的花轿抬着我到了沈家大门,花轿停了许久,也没见有人过来踢轿门,众人都面面相觑的,这是从里屋跑出来一个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咳血了。”这一干人等慌忙起来,大婚之日咳血,兆头便是极坏的,我心思着不会这个时候就短命了吧我扒开轿帘,扯下盖头,抓着喜娘的衣襟:“快带我去公子的房间。”喜娘愣着脖子点了点头。 我一身红衣冲进洞房,沈父沈母早已泣不成声,床头的大夫眉头紧皱,捋了捋胡子,叹了一声:“公子的咳疾深入肺腑,只怕是”沈夫人痛心疾首:“戏时本就底子不好,若不是一年前落水,得了这个咳疾,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话如利剑一般戳进我的心窝,我自小便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情,这沈戏时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落得水,怎么着他也不能死了,“公子不会死的,在下略懂些歧黄之术,只望能助公子一把。”众人面面相觑,但见这一身红嫁衣便也明白了,沈老爷毕竟还是保持了些清明:“寻小姐可有什么办法”我琢磨了这个寻小姐是谁,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我,点点头,道:“只是这个法子实在是恩师的秘术,不便外传,还望老爷明白。”沈老爷手无力一挥:“都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c乘彼垝垣,以望复关 现下,我见着四下无人,那沈戏时又昏昏的,才敢将司命的命簿子拿出来,当初顺手牵羊过来的,如今却是有着巨用,我翻来看过去:“年十九,娶女子入门,时吉时之前病发,命悬一线,而后咳血而亡。”这司命也忒狠了,倒不怕青华复位给他穿小鞋。 我随手变出一只笔,“命悬一线,然得高人助,不时咳疾痊愈。”我看着自己写下的命簿,甚是满意。 渐渐看着他醒转过来,面色苍白无力,我唤了一声“戏时”他猛地眨了一下眼睛:“姑,姑娘”我讪讪一笑:“我去唤老爷和夫人。”沈老爷和沈夫人见自家的儿子醒过来,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的,急忙拜在我脚下,如今我算是他们半个儿媳,受了这么大礼,可不是要折寿吗,慌忙将他们扶起来:“老爷夫人不必多礼,如今我也算是入了沈家的门,大家都是自家人,不用如此。” 这个亲,因着我,算是成地极好。 是夜,该是洞房花烛,他似是紧张得很,全然不像青华一般沉着,终于开了口:“阿,阿生,我可否唤你阿生”果然到了凡世虽然性格不尽相同,与我的叫法还是一样,我点点头:“自然。”他抿嘴一笑:“阿生与我可算是两次救命之恩,我知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接了你的绣球便是害了你,阿生,虽说我曾是说过要娶你,可如今我却怕我又是害了你。”我想了许久,却不知道他哪里害了我,遂而说道:“害我倒是不见得,我既活生生地在这里,怎么算得了害我。”晃见他眼里闪过些什么,他站起身来:“我,我今日便去书房困就好了,你先休息。”我慌忙将他拉住:“你若出去了,老爷和夫人定然会胡思乱想的。”他满脸的为难:“可,这”我缩到床榻上,给他留出半边,用手拍了拍:“这边,这边。”他的脸却突然蹭地红了上来,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上了床榻。 暗夜里,看着他睡得熟了,这张脸虽说没有青华精致,怎么说也是带了些青华的味道,如今他躺在我身侧,我没有任何抵触,只觉得熟悉罢了。 睡得昏沉间,隐约听见寻光在唤我,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来,只见寻光满脸焦急,带着身后站了面无表情的司命。 我被司命提到庭院里去,司命叹了一口气:“殿下这会儿可算是闯了祸了。”我被这没头脑的话震了一震:“为何”司命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这命簿自然算是天命,乃是一个人注定好的命理,不可更改,如今殿下擅自更改命簿,却还不知会如何。”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命簿子是个好东西,却没有想过这么多,如今倒还真是惹祸上身了。 我端出一副大架子:“咳咳,司命知晓我乃是青华帝君的帝后,如今我改的也算是帝君的命理,该不算是闯祸的。”他嘴巴往下耷拉着:“本来这帝君渡的劫若是没有殿下,这会子倒也就复位了,可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我不以为然:“那又如何,这咳疾因我而起,因我而愈,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司命不知何时将命簿子拿了过去,翻来看:“这咳疾本就是安排好的,若不是殿下也会因其他的事情得了,倒是殿下插了一脚,叫事情复杂了,这沈戏时自小体弱,溺水得了咳疾,后因一个唤做沉香的丫鬟每日悉心照料,日久生情,然而沈戏时却在成亲当日咳血而亡,爱别离之苦如此便算是过了的。”“而后青华复位”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司命点头称是,如此看来,倒是因我搅地青华不能归位了。 寻光急忙问道:“那我家帝君如何才能归位”我不禁赞许寻光的赤胆忠心,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而后他很是淡定地补充了一句:“帝君不归位的话,降霄宫就要成了那朱雀鸟的天下了。”我一个白眼过去。 司命关上命簿子,叹道:“如今帝君的命理已然全乱,若想回到正轨,恐怕是难了,如今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靠殿下自己设劫才能挽回一局。”我给青华设劫这桩生意倒也算是划算的很,“如何设”“沈戏时命里本就多舛,如今他因你咳疾而愈,殿下首要的自然是将他的咳疾再复原,千万莫要再搞出其他的事情了,只要他这一死,帝君归位,便万事大吉。”我点头。 寻光担心殇错鸠占鹊巢,跟着司命回了九重天,誓死守住降霄宫,我一人在凡界当我的少奶奶倒也快活,看了几日的戏,吃了几日的美酒佳肴,潇洒快活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c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阿生,明日你还去看戏吗”戏时倚在榻上,问我,我将盘子里最后一颗瓜子嗑完:“自然的。”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嘴里吞吐道:“近些日子来我身子骨没这么弱了,明日,明日,可否带我去瞧瞧”我应承下来,其实一个人看戏着实是忒闷了些,他愿意同我去,我自然是答应了,顺道在路上,不小心将他再推进水里,将第一个劫给设了。 戏时许久未出门了,异常地兴奋,抬着两件衣裳问我:“阿生,你瞧着哪件好看”我觉着身为一个男子是不能在衣着方面太过在意,很是不耐烦地指了指左边的墨色衣衫,他满足一笑,丫鬟们将衣衫给他换上,“如何”我抬起眼皮子,震了一震,我不过无心一指,没想到他换上后,和青华的样子更像了,吞了一把口水:“极好,极好。” 戏时长的本来就俊朗,这几日下来气色更好了些,笑起来也和煦,戏台子下面的姑娘们都窃窃私语着,甲姑娘说道:“之前沈家的公子有这么俊俏吗”乙姑娘又说道:“我以前就觉得沈公子五官都是极好的,只是苍白了些,如今见他气色好了许多,更是俊朗非凡。”丙姑娘又接话了:“如今再看这沈少奶奶,却是不怎么样了,倒还不如西街唱小曲的小翠呢”这一言一语间,戏时成了话题中心,我却越来越被贬下去了。 台上唱着天仙配,牛郎织女天人隔,戏时悄悄凑过来说道:“阿生,你瞧着织女,像不像你”我仔细瞧了瞧那个戏子,怎么也没瞧见哪里和我相像,他掩嘴笑道:“你瞧这织女,因着牛郎的孝心就嫁给他了,我想我定然也是平日里没有做过坏事,神仙们才把你赐给我了。”他这没头脑的话震地我双耳烫烫,心里突突做响,半日没有回话,他笑道:“听说今日西郊的月老庙热闹的很,不如我们也过去求个长久吧”我咽了口茶水:“啊哈哈,好,好啊。” 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把握不好,适才到了西郊,司水上神便开始勤奋地干起活来,好不容易找了个亭子躲雨,整个人却也是湿了大半,戏时掩着嘴咳了几声,我估摸着要让他再患上咳疾,现在便是好的时机,拖着戏时往雨里去,嘴里嚷到:“听说求姻缘,最在乎的便是一个诚字,若是被着小雨阻拦了,便是月老亲临,你我的姻缘也只怕是有缘无份了。”他被我拖着,在我身后道:“若是阿生觉得我们有缘分,那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过的。”头顶雷声阵阵,我站着挪不动步子,他手的力度大了些,冲着我笑了一笑:“瞧,我带着你走吧。”此刻我心里,如同一滴春水滴在打苞的花骨朵上,“砰”地一声就绽开来了,任由着他拉着我去。 司水君今日勤奋的很,望着瓢泼的大雨,求姻缘的人都没了这个兴致,耷拉着头站在屋檐下躲雨,我却想着月老能给我一个好签文。 愈是到了月老阁,手腕的红线就愈是灼热,这红线倒叫我手腕热热的,心里也是热热的。 戏时倒是新鲜的很,不管身上尽湿,抱着一桶竹签子摇了摇,终于摇出一根签文,拾起地上的签文极是高兴地前去解签。 那庙祝持着签文,摸着下巴的小胡须,又看了看戏时,突然“咦。”地一声,“如何”戏时稍稍有些紧张,庙祝摇摇头:“这位公子乃是贵人,姻缘之事老夫不可说,天机也,天机也。”想不到这小小的庙里还有人能看出戏时是贵人看来仙缘不浅的。 戏时衬着下巴:“那我的姻缘便是未知”庙祝先生又摇了摇头:“这倒未必,公子贵不可言,日后只能有凤命的人才能配得上公子。”而后又瞧了瞧周围,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夫之前学过相命,公子命里有帝王相。”这可把戏时吓得一跳,这要是传出去了,还说是要造反了,我倒是不怕这个,只怕他将戏时的真身看破,这戏就不好演下去了。 我赶紧将戏时拉过来,谁知那庙祝也凑过来,指着我道:“这位小姐面相好,虽说现在不成器,日后定然乌鸦成凤凰,贵气,贵气。公子小姐,现在皇帝昏庸无道,不若加入我们,一同创造新的天地,届时你为帝王,你坐凤位”我当他是有仙缘,原来是个要篡权的反贼,这紫薇星当正,怎是轻易易主的,戏时被他吓得不轻,趁着司水君终于收工,连忙带着戏时出了月老庙。 作者有话要说: c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这一路风雨的,戏时的咳疾便如愿地复发了,连着咳了三日,沈夫人和沈老爷慌忙求我:“双生啊,如今你也是我沈家的人了,可千万要救救戏时啊。”我这憋屈的,之前是因为有司命的命簿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5节 如今他将命簿子收了,我上哪儿给你改命去,只有每日做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状。 今日我照常给戏时送早饭,他今日似乎睡意大的很,日上三竿了都还未醒过来,我心里猛地一惊,不能控制地哽咽了一下:“戏,戏时”他没有回应,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了,我赶忙闭上眼睛,等那个东西回去了,我才敢睁开来,又唤他:“戏时,早饭备好了,今日,你食欲大不大”我又推搡了他许久,他眼皮子动了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我这才放下心来,他笑道:“今日,突然觉得睡意昏沉地很,吓着你了吧”我不自然地别过头去,跳转话题:“你先吃饭吧,今日娘亲备了好多好吃的。”我正准备起身去拿饭菜,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我拉住:“阿生”这么用力一唤,我却是被他震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他将我眼前的零碎头发拨弄到耳后,抚着我的眉头,没头没脑地说道:“说起来,阿生的眉毛生的极好,若是画一画,便更好了。”我干干一笑:“是,是吗”他忖着床沿起身,下床走到镜子前,执起一只画笔,冲着我笑:“阿生,快来。”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坐了下来,我知道戏时的丹青画的好,却不知道他画眉也是在行的,“阿生,日后若我不在了,你便改嫁吧,你这么好,一定有很多人喜欢的。”我一傻,这是个什么说法,“什,什么意思”他将左边的眉毛描好,着手右边“阿生,我自小便是多病,早就知晓我是个早逝的命。”我忍不住想要站起来,他按了按我的肩膀,将我按下去,“我不愿意牵累你,阿生。”我着实是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你真的是个鸡是个狗,我也不怕。”我一愣,也不知道话怎么就说出口了,他捂着嘴大笑起来,“阿生最不同的便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了。” 如今,我已然无法,沈家贴出告示,只要有人能治好公子性命,愿将沈家的半壁家业相赠,沈家虽不算富可敌国,可这半壁的家业就足以让一个人三代不愁吃穿了,沈家每日门庭若市。上至皇宫里的太医,下至门口卖狗皮膏药的小贩,可这沈公子还是一日不如一日。 所有人都聚在大堂商量后事,沈夫人已经昏厥过去,门口的家丁进来通报:“启禀老爷夫人,少夫人,门外有一道人求见。”沈老爷听不是学医的,心灰意冷地挥挥手:“就说近来府里不方便,打发点银子让他走吧。”家丁正准备走,沈老爷又突然叫住他:“还是请进来吧,万一,万一戏时撑不住了,也好,也好做个道法。”家丁跟着抹了抹眼泪,去把门口的道人请了进来。 那道人一身灰袍,进门就道:“小道听说令公子重病缠身,小道学了些道法,特来医治。”这道人,不正是那日在月老庙的庙祝吗。我上前去:“既然道长能救我家夫君,事不宜迟,快快随我来。”那道人见我,也惊了惊:“原来是少夫人您,有缘再见,即使缘分,快些让本道看看公子。” 路上我问他:“道长在何处道观”他单手一立:“小道在终南山修行,如今,下山散修,在这月老庙里做做庙祝赚赚生计。”我领着他到戏时的房间,戏时喝了药,睡得正熟,我将戏时落在外边的手放进被子里,向那道人道:“道长请。”他瞧了一眼戏时,不可思议的“嘶”了一声“怪,怪。”我问道:“如何怪”他摇摇头:“沈公子确实是帝王相,这面相也是贵不可言,可这气息的确是濒临死亡的气息。”又叹了一句:“看来,是本道看错人了。”看错人想起这个道士之前说什么要共创新天地,出于好奇问了句:“道长,不是什么终南山的吧” 他突然警惕地瞧着我:“你,如何知晓”我一听这里头有故事,笑了笑,道:“道长一心要造反,怎能叫人不心生疑惑。”他两腿一转,想要逃跑,我清了清嗓子:“你还走一步,我就马上报官。”他转过朝我跪下:“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脑袋一转:“为何你要造反”他朝我磕了几个头,道:“我,我说了你就放我走。”我点点头,他道:“小道的确不是终南山上的道人,只因早年做道士时得了些敲门,有了些窥人面相的本事,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名声就这么传到镇安候耳朵里去了,于是小道便做了镇安候的幕僚,镇安候礼贤下士,待民如子,可惜时不济人,当今皇上怕镇安候谋反,竟暗夜里派出杀手,幸的小道早上替侯爷算了一算,才躲过一劫,侯爷本不想反,奈何皇上一逼再逼,侯爷无法,连同几方王爷,连夜起兵,皇上性情暴躙,在民间早有怨言,侯爷得了民心,自然所向无敌,只可惜,尽足了人事,躲不过天命啊,当下紫微星怡然不动,江山又怎会易主,侯爷战死,死前交代小道,定然要将他的遗志完成,否则他死不瞑目,小道无法,只得受托。”我衬着下巴,道:“早先这侯爷算是被逼无奈,可后来像是被君王宝座冲昏了头脑,你为何还要助他。”道士叹了一口气:“侯爷对小道,有知遇之恩,又待我如生生兄弟,小道修行知晓欠人恩情须得还清,否则来世便是劫数啊,小道便在这月老庙里扎了根,直到公子来的那日。” 这道士算是有悟性的,再修行个一两百年,也能做个地仙了,我瞧了瞧戏时,对道士道:“你走吧,你救不了他的。”道士欣喜地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那小道告辞。”我想了想,道:“算了,你还是留下来吧,届时,还能帮衬着做个法会。”他十分恐惧:“你不是说放我走吗”我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沈公子归西,你替他做场大的法会,你就能走了。” 道士就这么留了下来,晚上还特地备了斋饭,全家上下除了戏时跟着吃了几日的斋饭,算是积福。 作者有话要说: c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这个道士有些道行,给戏时讲了三天三夜的道法,戏时竟然好转了少许,想必是青华的法力被这些道法激了起来,于是,沈老爷一高兴,全家上下又吃了几日的素斋。 今日,我随着戏时听道士,我昏昏沉沉地听得戏时道:“道长道法深厚,若是道长不嫌弃,请收我为弟子。”我猛地扎起头:“不可。”我的父神大人啊,这要是让道士做了戏时的师傅,如果这道士积的福缘不够的话那是要折寿的,你要折寿我管不着,到时候要是连带着又牵扯出什么问题,司命还不得怨死我,我朝道士猛地使眼色,他会意:“不是小道不肯,只是公子的牵扯太多,静不下心来,再者,修道之人须得斩断红尘,公子能做到吗”戏时低下头,沉思了许久,他这一沉思,把我紧张地,他绵绵一笑,看着我:“怎么能做到。”道士别有意味地含着笑,戏时瞟了一眼窗外:“不知道明日天气可还好。”我不知道他为何问天气,道:“戏时要外出吗”他撑起身子,倚着窗栏:“我自小体弱,父亲总是不让我外出,第一次见阿生,还是我偷偷跑出去的,我将所想见到的在纸上画出来,才算的勉强见过。”转过来对着道士说道:“道长自终南山而来,不知这山林水涧的味道又是如何”道士闭眼想了想:“大抵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戏时突然道:“阿生,明日带我去山里走走罢,我想看看。”山里我摇摇头:“老爷夫人会担心的,你现在这样,我也不会带你的。” 他眉头一皱,叫我:“阿生。”他这一副柔弱的模样最让人心疼,我不得已,点头,心里却隐隐有些焦躁。 我带着戏时一大早就出了门,捎上了道士,若是被责骂了就说是他带我俩去的,顺便趁着二人不注意,施了个法,这不到日山三竿,府里的人醒不过来的。 城南的山郊景色最好,戏时一路很是高兴,眉眼里的喜色已然掩盖不住,道士凑过来:“看来少夫人确实很欢喜公子啊。”我瞪了他一眼,我欢喜戏时吗,想来应该不是,我不过是来弥补自己留下的过错罢了,可戏时每每瞧我一眼,我都会心跳不止。 我们一路直上山顶,恰好逢着太阳出来,刚出的日光并不刺眼,有稍稍的暖,将露气的潮寒去掉。 正是景色宜人的好时候,却听得背后有一人大喊:“打劫。”道士双手颤颤:“山,山,山贼。”这可怎么是好,这么多人瞧着,我总不能用法术吧,依着凡间的规矩,我一旦露出本身就会被人当成妖魔烧死,虽然我是个魔。 道士还算是有些厉害,撑了许多回合,我心里松懈,没注意一旁有个山贼已然提着一把白晃晃的刀子冲了过来。 “阿生,小心。”待我回过神来,戏时已然倒在血泊里,刀子立在他的胸前,我这心里头啊,就如同火烧般,怒气就这么冲上了头脑,将压制了许久的魔气释放出来,一时周身黑气萦绕。将面前的山贼下了个半死,我轻轻弹指,便被弹开在几丈开外,道士算是个清醒的,嘴巴一抖,问我:“少夫人,你,你到底”我压着怒气:“魔。”我手一伸,将领头地抓过来,语气冷的不成样子:“你觉得杀人很好玩”他浑身抖起来,我将他一扔,踩在他身上,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血,我掐住他的脖子:“想必你手上早就挂了几条命了吧,不如,你下去和他们叙叙旧”道士赶紧过来,动了个道法,将我困住:“少夫人不可,如今公子危在旦夕,少夫人救人为先。”我冷静下来,将魔气敛去,道士向那些山贼吼了句:“还不快滚。”几十个山贼连滚带爬地逃了。 我带着戏时回家,刚好日上三竿,沈夫人见状,又昏了一昏,许久才醒过来,沈老爷拍案而起,“寻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道士在一旁劝和:“这也不能全怪少夫人。”我挥手,看着奄奄一息的戏时:“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沈夫人抓着我的手臂:“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你进门起就没有什么好事,你还我儿子,还我。”我咬牙,道:“我还你。” 半夜里,晚风凉的刺骨,我唤:“司命,司命。”司命从树后面蹦出来:“小仙恭候多时。” 我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司命慢条斯理:“这是命数,也是化劫所需。”我抬头望了望苍白的月:“可还能补救”司命摇摇头。 我记得以前问过父上,我说父上父上,为何母上羽化已久,你还这么惦记着母上呢我瞧着隔壁家的云秋姑姑就挺好的,父上叹了一口气说:情这个东西向来苦涩的很,却又难以忘怀,一旦沾染了便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如今看来,情这个东西,委实是比烈酒还要呛人的,径直地呛到心里去了。 听见门吱呀地开了,道士扶着戏时出来了,道士歉意道:“公子说想见你。”我过去扶住戏时,道士在我耳旁道了句:“这怕就是回光返照了,做好准备吧。” 戏时抹了抹我的眼泪,又瞧了瞧司命,笑道:“阿生,你以后在天上可莫要再想我了,这一世我害了你,我怕我一口孟婆汤就忘了你,你却记我生生世世,对你,这太不公平了。”说完,竟软软的倒在地上,我赶忙将他抱紧,拢在怀里,他一口血呛出来,模模糊糊的说:“阿生,我能娶你,定然是造了大福气了,即便,即便是死了也无憾,可是,我留你一个人,着,着实,太过残忍了。” 眼泪掉在手背上,凉凉的,我早已是泣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道:“戏时,不要走,不要走。”他想抬起手来拭掉我的眼泪,可是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泪眼朦胧中,他说:“听风起,偶遇双生花,即便一口孟婆汤,怎么也不能忘了这个名字。”眼见着他的手低低垂下去,在我怀里静着,再也没了声响。 我抱着他:“夜里风凉,我们回房吧”司命过来拍了拍我:“殿,殿,殿下。”我转过头去,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恍然瞥到司命的命簿,对了,只要改了命簿,便能挽回一切了。 我一把将命簿夺过去,准备重新写下命理,司命连忙制止:“殿下,不可。”“有何不可”“殿下不知,一个人的命理皆为天数,就算天君亲临,也是不可逆转,若强行更改,便会遭到反噬。”我咬咬牙:“我不怕”“殿下”司命厉声喝止“殿下要知道,这反噬的不止是你一个人,还有这个凡胎的沈戏时。”我顿然决堤,声音沙哑起来:“那我该如何是好”司命叹了一口气:“殿下,他死了,帝君就会回来了。”我望着戏时的脸,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可是司命,你不知道,不知道,帝君回来了,我的戏时就永远地回不来了。” 司命顿了许久,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还有一法可行。”我似是看见了希望一般,问他:“如何”他道:“他是凡人,殿下是个有道行的人,如今要救她,只有渡命,可是虽说几十年对于殿下来说是弹指一挥间,可其代价却是不容忽视。”此刻我早已心如止水,只问:“什么代价”“诛仙台上削魂噬骨。”道士在一旁,愣了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司命继续道:“这削魂噬骨事小,逆天行事,只怕日后还有大劫等着殿下。”我苦笑:“这有什么我从小到大除了父上的巴掌还未怕过什么,他要我的魂我的骨就给他也罢了。”司命稳了稳气:“若是殿下执意如此,还要答应小仙一件事情,渡命之后,殿下便回九重天,再也不复与他相见。”我闭眼:“我答应。”我对道士道:“道长,待他醒过来,我求你好好照顾他,他的身份你也能猜出一二了,日后对道长也大有益处。”道士对我揖了个礼:“修道向善,小道义不容辞。”我安心一笑。 戏时,我确实是打心底里喜欢你的,我只以为你是青华的转世想戏弄你,却阴差阳错地爱上了你,怪不得别人,只怪我自己,日后我不在你身边,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几十年的寿命是我最后给你的东西,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 降霄宫还是一如既往地繁花似锦,的梧桐也开的极好,我一脚踏进宫门,殇错便笑嘻嘻地过来了:“双生,你将我锁得好不辛苦,如何,你这凡界的日子可还算是潇洒吃喝嫖赌可都做了个全”我想了想,在沈府吃好喝好,我这嫖了个郎君出来,赌了自己几十年的寿命,于是转过头去,生硬地笑了笑:“算是吧”殇错一顿,以为我生气了,说道:“这本来是要领着你去的,可凡界的姑娘们委实是难缠的,比那个傻仙侍还可怕,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他一直都鬼鬼祟祟地跟着我,盯着我,难不成他也瞧上本大爷了”说完还抖了几抖。 我白了他一眼,问道:“寻光呢”他托着腮想了一下:“这会儿子,应该在紫薇帝君那边给那个小桃仙念情诗呢吧。”这些日子事情太多了,难免饥饿难忍,殇错说这几日寻光不给他饭吃,他自己琢磨了几道菜,硬是要做给我吃,兴冲冲地跑到厨房去了,我只好先吃着糕点垫垫肚子,这正吃在兴头上,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扫洒的仙娥踉跄着滚了进来,我这一口糕点卡在喉咙,喝了几杯茶水才冲下肚去,她忙道:“殿c殿c殿下,大事不好了。”我顺了顺喉咙:“什么大事不好”她指了指外边:“门口贪狼神君带了一群人要捉拿殿下,说是殿下违抗天理伦常,要拿您上诛仙台。”我站起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带我去吧,因果循环,我本就该受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c知我者,谓我心忧 东海的寒冰玄铁锻造而成的铁链果然是厉害的很的,缚地我动弹不得,贪狼神君望着我叹道:“天君这可叫我做的为难了,若是将殿下伤了,且不说青华帝君,魔君怎么也是放不过我的,殿下,可莫怪本君得罪了。”只见他一抬手,周身祭起万柄剑刃,冲着我齐齐发过来,剑气逼人,一时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闭了许久,该来的疼痛却没有,稍稍抬起眼皮子,眼前却立了个人,待我睁开眼睛来,却见得殇错端了盘菜运着周身的气息抵御着万剑,一时戾死横发:“谁敢动她一下,我便拆了这诛仙台。” 殇错这几日都窝在降霄宫,九重天的人极少看见他,贪狼神君脾气向来也是暴戾,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敢这般说话,极不服输:“哪里来的小仙,敢说出这般狂妄的话语,小心本君天規处罚。”殇错嘴角带笑:“仙大爷我早就入了妖道了,管你什么天规。”说完二人起了架势,怕是要打起来。 一个是神鸟朱雀,一个是九重天上的神君,这二人要是在这里打起来,还真得把诛仙台给拆了不可。把诛仙台拆了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到时候怕打起来了伤了我可怎么办,这还没被剑砍到,直接被他俩误伤死了,这样的死法说出去,可就伤了我的大面子了。 我慌忙喝止了一句:“殇错”他回过头来:“双生,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安抚着他:“殇错,你听我说,这是我的命数,我本来就该受的,逃也是逃不掉的。”他眼里的戾气散了些许:“为什么你要受着还是为了青华”我苦笑了一声:“这是劫数,我非得这么做不可,殇错,回去等着我,不然手里的饭菜都凉了。” 他背着我离去,半道上又突然转回身来说。:“这道菜太咸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一盘。” 贪狼星君再次祭起万剑,此次没有了殇错的阻扰,万柄利剑齐齐向我身上劈来,径直穿过我的肉,我的骨,这样痛的撕心裂肺我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小时候疼不过做错了事情父上给我一巴掌,如今想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足足受了半日的刑罚,我被放下诛仙台时,正见司命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拍腿直呼:“还是没赶得上,殿下,让你受苦了。”而后随手变出一粒珠子:“殿下,这是从昆仑山上的瑶池内所结的碧水珠,镇魂用的,快快服下,说到底小仙也是有责任的。”我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抓起那个水绿的珠子吞了下去,从口中散出爽凉的气息,我一时无力,终究还是倒了下去。 我这一倒,便倒了半月有余,醒过来的时候,桌上备了些饭菜,昏了半月,肚子也空的差不多了,吃得正好,外头突然热闹的很,我将门拉开,门外的小仙娥见我醒了,连忙喜道:“今日确实是个大好的日子,帝君归位,殿下也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可喜可贺。”我揉着脑袋问她:“帝君回来了”她点头。 我愣了许久,青华归位,便意味着戏时已然不复存在,我同青华不过有名无实,可我却是打心尖尖儿里喜欢着戏时的,日后每日瞧着这么一张脸,难免也是徒增伤悲,我三分像琉璃,他九分似戏时,我不愿二人如此慰藉,自欺欺人地活下去,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许久,执起笔来,写下和离书一份。 只说青华在大殿,我推门而入,众仙面面相觑地瞧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6节 我,青华归位,底下的一干众仙是免不了要来朝拜一番的,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青华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帝后可有何事”我将手里的纸摆了摆:“你且看看。”寻光见势,连忙将我的和离书呈了上去。 只见青华慢慢打开那张和离书,不过而而的时间,又面无表情地将纸叠起来,突然和煦地笑了起来:“如此,可真叫本帝君难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我去闺房探讨便好,这大殿之上,可不便谈论。”众仙都捂着嘴笑了起来,以为我写了些什么情语给青华,一时我涨红了脸,却也不好说得什么,毕竟此事也不是什么值得欢呼喝彩的事情。 寻光将我携到后厅,扭扭捏捏了半日:“殿下,这帝君还从未笑得如此之这般啊,您到底写了些什么”我白了他一眼:“不过是些家常小事罢了,你家帝君好不容易归位,你该去备些好吃的给他的。”他两眼一瞪:“说到这个,你可是不知道,近来那个朱雀越来越猖狂了,整日都蹲在厨房不出来,说是要做出这世间最美味的佳肴,为此还专门每日偷偷去食神府上偷学技艺,也不知发了什么疯。” 我心里一暖,殇错这半月来定然是费心的紧,我醒来这么长时间,还未去探望过他。 我推开殇错的房门,他正躺着睡得香,殇错虽然算是几万年前的神物,性子却也和我这活了几千年的差不了多少,替他拢了拢掀开的被子,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回了。 待我再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青华已然回来了,冷冰冰的脸连带着房间里都是冷冰冰的。 “你要同本帝君和离”言语里听不见任何起伏。我一顿,话还是要说个清楚明白:“是了。”他眼皮子一抬,看着我:“听说,你在下界为了个凡人要死要活的,还为了他损了自己的寿元,削了魂噬了骨”听他这话问的多有水平,既然洞悉了一切,我也不必再多说了:“戏时同帝君不同,固然他因你而生因你而灭,我也确实是真心实意地爱他,你我之间亦不过都是在做戏罢了。”他嘴角向上扬起来,笑得不明意味:“爱”他眼神灼灼,我别过头去,他的手趟过我的胸膛,用力地按着我的胸口:“你是个无心之人,又如何说爱这个字” 我哑口无言,一时无言以对,他眼里有些恍惚:“你说他因我而起,因我而灭,那你是否恨我”我摇头,戏时给我的是无与伦比的东西,我今生今世都是偿还不起的,若不是我自己造孽,便不会有这一场空梦,相反来说,我却打心底里感谢青华,是他造就了戏时,我又如何去恨他。 他反身过去,将门打开,一时阳光灼了眼睛,看不清青华的模样,只听的他说:“容我考虑几日。”头也不回地去了,留我一人愣了许久。 翌日,青华并未出现,这和离一事四海八荒内虽说不是打头回,不过此事倒也须些时日想想,更何况我要和离的对象还是众不可犯的青华帝君。 “双生,你果真要同他和离”殇错眼里溢满了开心,我点头称是,“到时候你留在天界还是同我回魔界,抑或傲游四海八荒,着你自己选择。”殇错满是不屑:“这九重天冷冰冰的,不好不好,倒不若跟着你回了魔界也是不错的。”对于殇错的表现,我很是满意,一时调侃道:“殇错,你说,如此我便算是个二手的货物了,届时,还能有人看的上我吗”他面色一转,盯盯地瞧着我:“若你真的不要那个青华了,我定然携了世上最好的宝贝前去提亲,那时,你可愿意嫁我”我只当他在说笑,便道:“这笑话倒是新颖。”他眉头一紧,神色很是认真:“肺腑之言,如何是笑话。”我怔了一怔,殇错虽然长的甚的我心,可惜我还未听过这世间有人嫁给自己的坐骑的事情,更何况,殇错不过也是因着琉璃的缘故才愿意留在我身侧,真心与否,自然不得而知,遂而丢下一句:“我觉得同一只鸟儿成亲,日后若是生出了鸟蛋,我倒是怕我不小心饿慌了给煮了吃了,哈哈哈”大步流星地踏了出去。 这几日下来,青华不见踪影,我又处处躲着殇错,寻光这几日又总是去找那个小桃仙,这日子无聊,是以我觉得还是得去催一下青华。 青华白日里要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是没空理我,我也只有夜里去寻他,只是我寻遍了这个降霄宫也未寻的,见夜色深了,只好越过梧桐林抄小路回去。 我正走在路上,突然脚前一个东西砸碎的声音,我的乖乖,若是我再往前一步,这砸地可就是我的脑袋瓜了,我抬头一看,夜色太深,只能瞧见顶端一抹白色的亵衣,我飞身上去,想要看看是哪方神仙妖魔敢在降霄宫里衣衫不整的。 月色浓华,眼前香艳的景色叫我脚下一抖,差点掉下去,如玉的人儿抱着一坛酒,微醺地半眯着眼睛,墨色的长丝散乱地挂在枝丫上,亵衣微敞,露出半边的胸膛,我吞咽了一把口水,青华这厮,果然是殃国的祸水。 突然他一个翻身,径直掉了下去,我本能地去拉他,却不及他重,反而被他拽了下去。 两人从树上双双掉下来,我把满头的树叶扯下来,看了看青华,毕竟如今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帝后,他这么一个帝君如今这个样子躺在这里,倒不是怕他颜面扫地,只怕他这副样子叫别人占了便宜去,我伸手意欲将他的亵衣合拢,小指不小心触到他的肌肤,突然他手一抓,将我的整个手都伸进他的亵衣里,我拼了命地扯出来,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顺着我的手一扯,我一个不稳当,直接摔到了他的怀里,我使劲推拒着他想要起来,青华力大,我的推拒却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他越来越肆意。 “青华。”我叫他,他似是没有听见,一味地伸过手来,扯开我的外衫,这一路从善如流,眼见着我身上只剩下掩胸之衣,我抽出手来捂住,一把从青华的怀里跳出来,他从地上坐起来,发梢凌乱,他张开五指往后拨弄了一番,露出精致的面容来,酒气微绕,突然将头栽进我的脖颈处,“阿生,我怎么能放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c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顿了一顿,将青华推开:“帝君喝多了。”他将我面前的发丝挽起来,对着我细声耳语道:“你说,我莫不是傻了,竟然会同自己吃醋了,我既知道那凡人是我,我却是不甘心的,只因你说我同他不同,你说你爱他,与我不过逢场做戏,阿生,沈戏时固然欢喜你,青华又何尝不是。”我此刻内心起伏,千算万算也是算不出来青华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的。 我一时语塞,什么东西哽咽在喉咙里,我怕我一出声便会泣不成声,他伸手抚过我的脸,热烈的唇覆了过来,舌尖细细的舔舐着我的唇瓣,这般细水长流,这般温柔似水,“今夜,不管你当我是那凡人也好,可怜我也罢,我只愿你此刻在我身边就好。”我再无法拒绝,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涩涩却又是稍甜。 月华清冷,梧桐树立,却是一夜。 天色稍稍较亮,我赶忙起来着衣,看了看旁边的青华,昨夜的酒气还未消除,睡地正好,我极是生疏地给他穿好衣衫,不小心触到他心口的地方,却被一道伤疤硌了一下,我打开内里的亵衣,心口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昨夜里太暗,竟没有注意到,莫非这就是当年被琉璃刺伤的地方,伤疤固然容易治好,只怕是有人不愿它好,不愿忘记旧人,我轻轻摩挲着伤痕,青华突然抓住我的手,嘴里喊道:“琉璃”我一时被他怔住,他诧异地看着我,结舌喊道:“阿,阿生” 我不敢再听下去,转身落荒而逃。 我敲开殇错的房门,他搓着头打着哈欠把门拉开,见着我,吓道:“双生你怎么这个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抬起眼睛,忍着抽噎的声音:“带我走吧,殇错,我不愿再留在这里了。”他不解,将我迎进来:“是青华如何了”我摇头,不愿出声,眼里的泪水却如同决堤似的狂奔出来,殇错轻轻搂我入怀:“你就是要去天涯海角,我也带你去。” 我似失了魂一般,任凭殇错带我。 几个轮回,凡界又是另一番景色,灯火阑珊,曾经街旁的沈府也是人去楼空,殇错说这世上不如意的事十之,且不必都放在心上,我坐在酒楼上,微风习习,殇错抱了一坛子酒递给我:“烈酒呛人却舒心,双生,这一口烈酒下肚,前尘往事便随风去了。”我一笑,将酒接过来,猛地饮了一口,心里着实舒畅了些许,手中力道稍松,手里的酒坛子掉了下去,听得“啊”地一声,我和殇错面面相觑,心虚地往楼下一望,一个女子叉着腰身,怒气冲冲地瞧着我俩。 她一个飞身上来:“你们”她见我,一顿,突然将我头上的白玉簪夺下,惊叹道:“这把玉簪,真是难得一见啊,不如,你便送给我吧。”突然记起这把玉簪还是青华送的,既然决定离开,便应该把这个也还给他,我意欲夺过,她将玉簪往头上一别,笑道:“你若有本事,便自己来拿。”转身化做一条蛟龙,冲进云霄去,殇错化做真身,我急忙追了出去。 追逐直至东方渐白,蛟龙一头扎进一潭池水中,我同殇错追了进去,水中有一宫殿,她站立在门前,转过身来,足足将我惊了一跳:“你,你,你,你是男子”他昂起清俊的脸,很是傲满:“见着小爷这俊秀的面庞,小姑娘莫不是爱上我了,可惜小爷我心有所属,不然你还是有机会的。”我抖了三抖,虽说他长的极好,可这人竟然已经自恋到这般田地,无药可医了。 殇错向来以爷自称,如今冒出个蛟龙来跟他抢称号,自然是怒不可遏:“你这小蛇居然敢如此狂妄,还不归还玉簪。”蛟龙上下打量起殇错来,这一个大爷一个小爷的,眼神之间,瞬时电光火石。 蛟龙五指一拢,水底瞬间聚齐一股水力,化作锁链,将我和殇错锁住,殇错为朱雀,属火,虽然是上古神兽,却在水底要他打架难免为难了些许,然则我不过才修行了千年,本来就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如今被困,也只得听天由命。 这个蛟龙自说名号溯溪,在这寒潭里呆了万年了,每日听听水声,看看游鱼,好不容易出去一趟,还差点被我的酒坛子砸破头,溯溪说他这些年蹲在这个寒潭里修行是为了一个女子,他说日后等他出息了,便打下一片江山来,便去迎娶她,我叹道世间竟还有这般痴情人,不知是哪个女子这般福气。 溯溪倒是并未对我和殇错有过什么虐待行为,反倒是客客气气地待着我和殇错,用他的话来说,自己一个人在水里待久了,终于有人同他说话了,比他要成亲了还他娘的兴奋。 几日下来,殇错同溯溪反而更是兄弟情深,每日花前月下,对饮成诗。 总的来说,就是二人都有过自己喜欢一个女子,女子却不喜欢自己的经历,于是两人一时惺惺相惜,将我一个人干晾了几日。 殇错是个坐不住的主儿,一个被关了上千年,一个又在寒潭里几万年也不出去几次,这两人凑在一起,自然是要出去玩乐一番,我估摸着我一个呆在着寒潭里面,他们二人出去潇洒确实是对我不公平的很,溯溪说两个男子带着一个女子着实是不雅的很,在他的指导之下,化作一个清秀男子的模样,上了岸。 四下望望,却还是两个男子一个女子的队列,我指着女子道:“却不知这世间竟有这般法术,男变女,女做男,奇妙,奇妙的很哪”殇错衬着下巴,叹道:“唔,那日没瞧的清楚,今日一看果然还是个可人的俏模样,溯溪,我瞧着你比九天上的仙女美的多了,不若去给天君做个小妾如何”溯溪一脚过去,踢了个十足。 他说这些都是个陈年旧事,不便多说,自己憋了许久,又喊道:“我这许久没有同他人说过话了,不若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溯溪说当年,自己历劫所伤,化作真身,被一个女子所救,那女子照顾他三天三夜,其后便消失不见,他找了许久也找不见,听说昆仑墟中玉衍神君的玄虚镜能观人前世今生,四海八荒皆可以心神观之,溯溪心说这不正是寻人的好宝贝吗,于是乎,溯溪摸黑上了昆仑墟,摸黑找到了昆仑墟的至宝玄虚镜,又摸黑偷下了昆仑墟,然则玉衍神君又怎么会让溯溪就这么偷了去,便在溯溪身上下了个咒,如若溯溪不归还玄虚镜,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寒潭里,若出了寒潭便只能变作女子之身。 我暗自感慨玉衍神君神智过人,溯溪是为红颜而上昆仑墟,若是变作女子身,日后即便找到了这红颜,也是白费了力气,这既免了打斗,又惩戒了溯溪。 我对此八卦甚为感兴趣,问道:“而后,便找着了那个女子了”溯溪顿时拍腿痛哭流涕:“这个玉衍神君,我还真他娘的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我虽然将玄虚镜得手,他竟将玄虚镜上了禁制,任我怎么解也是解不开。” 这一路上哀叹了许久。 凡世最大的客栈莫过于这个处处都可见的悦来客栈,殇错坠入妖道的这些年岁里,少不了在凡世潇洒的日子,什么酒醉人,什么菜佳口,算是无一不知,见他端出一副少爷的模样,点着菜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统统给我上上来,把你这里最好的酒摆上来。”难得来一个冤大头,小二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应和。 我这在寒潭里呆了几日,嘴里甚是无味,这菜肴摆了一桌,我们三人撒开了膀子吃得正欢,门口进来一对谪仙般的人儿,我一口好酒噎在喉咙里,赶紧躲到溯溪身后。 溯溪吃的满心欢喜,夹了一坨豆芽塞到嘴里,油光满面地冲着我喊道:“兄弟,这豆芽做的甚是好吃,来来来,多吃一点,日后,我定然要将这厨子请到我的寒潭里去。”这句兄弟叫得我顿然醒悟,如今我是个男儿身,青华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认不出来的,夹了一把豆芽塞进嘴里,味道不错,不错。 如是说来,能在这里遇见青华,果然还是孽缘不断啊。 我谋划着在青华认出我来之前如何做到毫不尴尬地离开时,溯溪这货居然凑到青华那桌去,手里捧了一杯酒水,冲着稚羽道:“姑娘,我们是否在何处见过”稚羽仔细观望了一会儿溯溪,笑道:“姑娘如此天姿国色,我又去何处见过呢”一句姑娘天姿国色,将溯溪击了个十成十,稚羽面若芙蓉,也难免溯溪忘了他此刻还是个女儿身,前去搭讪一番。 青华一直默不作声,只是捏着酒杯笑意盈盈地瞧着我。 这样下去,定然是要被识破的,我还是得赶紧想个办法将溯溪拉走。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一章 我素来应付不来这般场面,就像我之前欢喜的那个表兄一般,每每他带着他的娇妻,也就是我那侍女来探望时,我都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同阎王诉诉我的苦水。 如今冤家路窄,成了亲的又离了,要成亲的又没结成,想成亲的又成不了,再加上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溯溪,这大锅煮粥,现下都混在一起了。 溯溪眼巴巴地瞧着稚羽,稚羽难免不快,忍着怒:“姑娘,还有何事”他将桌上的糕点稍稍往稚羽面前推了一推:“你可还记得七万一千三百一十二年前的你救过的一条小蛟龙”我的心肝脾肺肾啊,这可就真是踏破铁鞋了,找了万年的救命恩人如今就这么碰着了,且还是稚羽,孽缘啊,孽缘。 稚羽皱着眉头瞧了一瞧溯溪:“隐约是有这回事情,莫非是姑娘”他可着劲儿地点点头,稚羽眼神里带着些难以理解:“可当年我记得,那可是一条雄龙。”溯溪一顿,尴尬一笑:“那,那是,是我的兄长。”稚羽轻轻一笑,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我眼都瞧着溯溪去了,忘了殇错还在一旁,不经意间,他也已然坐到了青华身侧,“帝君别来无恙。”殇错收敛了平日里嬉笑的面色,如今正经起来,且还真像是去打架的模样。 我急忙去拉开殇错,他却愤愤不平:“自以为帝君重情重义,没想到这才不过而而的时间,便有了新欢”青华酒杯一掷,朝我笑了一笑:“新欢旧爱,本君倒还没有,不过近日有只朱雀拐带了我宫中的帝后,本君遍寻了几日不得结果,这位公子可有看见” 我拉着殇错和溯溪往门外去,边走边道:“不曾见过,不曾见过。” 我将他二人拉回寒潭,他用手肘捅了捅殇错:“殇错兄弟,今日我寻的美人归,甚是开心,今夜你我不醉不归。”溯溪一脸桃花,殇错着是看不过眼,踹了他一脚:“原来你的这个救命的美人是稚羽啊”溯溪一惊,喜道:“你识得她”殇错一笑,只怕是想到些什么鬼主意,殇错道:“你说,我是朱雀,她是白鹤,是不是很有缘分。”溯溪恍然大悟,急忙点头殇错又笑道:“不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话到此处,溯溪已然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殇错故作玄虚:“我告诉你啊,其实吧,这个稚羽同大爷我是有婚约的。”溯溪面色顿然苍白下来“当真”殇错戏弄地上了瘾:“自然,你我兄弟情深,我不愿骗你。”溯溪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跑了出去。 我此刻只想着怎么避开青华,管不上溯溪,殇错靠在椅子上,道:“如今,青华寻了来,你可要回去”我摇头:“如今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不必再回去。”他拉住我的衣角:“双生,你不必勉强。”我将衣角收回:“这世间需要勉强的事情太多,勉强自己的也不少,而我恰恰只是其中一个。”踏出门外,转而又说道:“明日,我们便回魔界吧。” 夜里睡地正香,听得溯溪一声大叫,我这披头散发地急忙跑出去,殇错也是听得叫声出了门:“声音在岸上。” 上了岸,却见得青华长剑架在溯溪脖子上,我一慌,忘了自己现在是本来的容貌,直喊道:“放了溯溪。”青华转眼看我,嘴角一挑:“本君今日向一位公子打听帝后的消息,不若却在这里寻得了。”我尴尬地笑了一笑:“帝君神通广大,我藏在何处帝君自然能够寻的,只是溯溪与我算是,算是”我这算了半日,也算不出来我和溯溪的交情,不过是一起吃了几顿饭,喝了几杯酒,说了几句话而已,只好硬着头皮道:“算是极好的酒肉朋友,还望帝君放了他。”溯溪如今女子模样,这咬唇泪目的着实让人可怜。 “帝君,万万不可。”稚羽上前阻止“难道帝君忘了玉衍神君的嘱托,务必取回玄虚镜,若是放了她,取镜便难了。”殇错寻了一块石头坐下,托着腮帮子:“溯溪啊溯溪,你这心心念念的美人可要用你去换宝物呢” 溯溪气愤难平:“你这厮,若不是你骗我同稚羽仙子有婚约,大爷我不会一个人跑上岸借酒消愁,也就不会被擒了。”这一个倾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7节 城容貌的女子嘴里左一个大爷,右一个大爷的,确实是不雅得很。 稚羽瞧了一眼青华,眼风只扫殇错:“胡说八道,我同你的婚约,不过有名无实,早就被抛之脑后了。”溯溪一听,即刻又回复了清明,独自喃喃:“如此说来,我还是有机会的。”殇错摇摇头,以示无奈。 稚羽向着溯溪说道:“我知道你本身是男子,只要你交出玄虚镜,我便让玉衍神君解了你身上的咒术,如何”溯溪此刻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可着劲儿地点头,幸好还算是有点精明,说道:“不过,我要同你们一同去归还,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咒术有没有解除,还有,我要双生和殇错一同去,否则,我被玉衍和这个冷面帝君祭了镜子也得有个人替我收尸啊。”我正想着如何拒绝,青华却将剑收起来,唤来青狮,背身说道:“如此甚好。” 就这样,我和殇错连同一个擒住的溯溪被青华和稚羽带上了昆仑墟。 听说这玉衍神君执掌昆仑墟已经数不清多少年了,为人平淡泊志,当初神界同妖界大战不相上下,天君亲自请玉衍神君出战,玉衍神君却以身体不适闭门不见,四海八荒莫不为神君的不畏强权而赞叹,如今却为了一个玄虚镜而请青华来取,实在是喜怒无常得很。 我一路思索了半日,却被玉衍神君一句:“帝君果然厉害,下山如此麻烦的事情我做不来,此次麻烦帝君了。”雷了个半死,什么狗屁淡泊明志,不畏强权,说来就一个懒字,从我们到了昆仑墟,他就没有离开过那把躺椅,不过他凤眼如酥,慵懒的模样,确实让人吞了一把口水。 一旁的童子给青华倒了杯茶水,玉衍神君一把扑过去:“此次让帝君如此麻烦,玉衍我真是不好意思啊。”青华手里的杯子抖了一抖,洒出几滴水来,他不露痕迹地将玉衍神君踹开:“哪里,还要多谢神君让本君借着这个机会寻到了本君被拐跑的帝后。”玉衍拱手:“不用谢,不用谢,这是玉衍该做的。”青华的杯子又抖了几抖。 溯溪在一旁将镜子从怀里取出来:“玉衍,镜子我带来了,如今,可以解咒了吧”玉衍欲夺过玄虚镜,溯溪身体一侧,巧妙夺过,又将镜子揣回怀里。玉衍嘻嘻笑道:“你将镜子归还,我自然会解咒,此次我还特地让稚羽帝姬也跟着来,就是为了让你圆梦的。”溯溪看了看稚羽,稚羽却偏过头,他两眼一瞪:“你先解咒。”玉衍也不甘示弱:“你先还镜。”“先解咒。”“先还镜。”看这两人斗嘴的架势,还真难想象这两人当初是如何打架的。 如此,以先解咒还是先还镜的话题争夺了半日,直到昴日星君拉着日头下了山才算是完结。 昆仑墟的床做的好,睡得我头脑昏昏的,若不是半夜里起来尿急,还真的须得睡到大天光,整个昆仑墟偌大,找个茅厕宛若海底捞针啊 我转过来过去,却转到一个林子里,当夜月色极亮,月影下,有两人博弈,约摸着这些个上了年纪的,都活的有些发闲,大半夜里不睡觉在这里下棋,玉衍白子一落:“我瞧着帝君这些年,过的还挺好啊。”青华黑子围堵:“有些事情,不得不做些表面的功夫,藏在心里的,才是真。”玉衍笑了起来,将青华的黑子堵死:“玉衍不知帝君什么时候也会这般伤春悲秋,说这些伤情的话了。”青华停滞了许久,黑子一点,白子无处可逃:“你夜半邀我与你博弈,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玉衍败棋,笑道:“自然不是,此次,我让你去取玄虚镜,是因为琉璃”青华眼里微微一动,玉衍又道:“当年你托我留意琉璃的残魂去处,我便一直守在昆仑墟,本来千万年都没有感应,如今我却感知到玄虚镜竟有异动,想必是琉璃的残魂有下落了。” 我心里一触,青华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我原还想青华如何会同意替玉衍取回玄虚镜,如今想来想去左不过还是为了琉璃,此刻,我难受的紧,一路跌跌撞撞跑回,我向来有些不识路,这一路跑的失了去向,也不知道跑进了哪个房间,关了门,摸黑伏在一张桌子上暗自伤了起来,眼睛一酸,眼泪便这么下来了。 哭地正带劲儿,桌面却眩光四起,一面镜子悬空而起,将我惊了一跳。这镜子左看右看的,不正是玄虚镜吗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二章 听说这镜子能观过去未来,我本来对这镜子无甚兴趣,如今听得玉衍神君说这镜子能知晓琉璃残魂去处,我便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慢”玉衍和青华破门而入,我这伸手的趋势收不住,径直戳到镜面上,顿时白光乍泄,我眼睛一晃,脑袋一沉,就这么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自己已然身处一片仙山之中,我转过头去,呀,这里直挺挺地躺了个人。我想去扶他起来,却虚空抓了一把,手径直从他身上透过,奇怪得很,奇怪得很,我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个人,突然天边彩霞大放,一声凤鸣起,从天上吧嗒一声掉下来一个小姑娘,嘴里还嘟囔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也要耍上个十天十夜才回去。”她从地上拍拍土起来,我定定地瞧着她,及腰的长发用白玉的长簪束起,我记得与青华送我的一模一样,别在她头上却别有一番景象,她盈盈一笑,此时却稍带着些稚气,窄袖短裙的红衣更显得精神,她她她,不正是琉璃吗如若没有猜错,那地下躺着的,便是青华了。 她远远瞧的青华躺在这里,将他扶起来,我对着她晃了晃,她视若无睹,难不成,他们都看不见我 七万年前,青华还算不得这么老成持重的模样,周围传来一声巨吼,她吓得一抖,将怀里的青华抖醒:“姑娘莫怕,我已然将饕餮封印,如今受了重伤,烦请姑娘去九重天唤,唤”这唤谁还未讲个清楚明白就倒了下去,“喂,你让我唤谁啊你喂”她无法只得寻了个山洞,将青华暂时安置了下来。 我一路尾随她到山洞,趁着她出去打水的空隙好好地瞧了瞧青华。 唔,眉间的皱纹少了许多,皮肤也白嫩些,比现在的青华更有书卷气质些,不若说是更像戏时一些。“这么好看吗”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不自觉地答道:“自然好看,比花还好看呐。”突然又自觉不对,这荒山野岭的,更何况根本就没有人看得见我,怎么会有人与我说话呢我僵着脖子转过头去,一张清俊的面庞出现在我面前,一个青华,两个青华我忙退三步:“你,你,你到底是谁”他跟着我前进三步,指着躺在地上的青华:“你所想的是谁,本君便是谁。”这个人是青华,那躺在地上的又是谁他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伸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这里是玄虚镜的幻像所在,你看到的,不过七万年前的幻影罢了。”原来这是幻影,怪不得他们瞧不见我,我也抓不住他们。 青华身上处处是伤,琉璃每日做的事情,便是去打水给青华擦拭伤口,我蹲在地上瞧着琉璃照顾青华,百无聊赖,只得找青华搭话:“帝君道法深厚,竟被这饕餮伤的体无完肤。”他眯着眼睛,抬首道:“你这算是在嘲笑还是关心”我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直道第五天的时候,青华终于醒了过来,琉璃欣喜得很:“你终于醒了。”青华此刻气虚的很,弱弱道:“这几日多谢姑娘的照拂,青华无以为报。”琉璃惊了一下,喃喃道:“青华,青华”顿然想起了什么:“你便是青华帝君”青华点头,“只是帝君法力高强,怎么会被饕餮伤成这样”原来青华七万年前也这么家喻户晓啊。他道:“我本收降了他,准备将他关押至极北寒境中,谁知它苦心求我,极诚极善,我心念一动,准备放了他,谁知他不思悔改,竟然反咬一口,我伤重难以将它送至极北,只得把它封印在这姑儿山上。”看过了这么多情爱戏段子的我,此刻瞧着琉璃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然被青华的英雄之举所折服,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来:“我本是羽族的一名帝姬,名唤琉璃,我们羽族在治伤上还算是有些道法,如果帝君不嫌弃的话,还望移驾羽族。” 眼前景色一转,到了一处殿内,青华伤情发作,琉璃手握短刀,往自己的心头刺过去,心头之血顺着短刀流进青华的嘴里。 “我竟不知当年琉璃竟然是为你这般救命。”青华面色幽然。这本就是青华的伤心事,如今再叫他亲眼看一遍,着实是太伤情了些,我只好道:“帝君,这里闷地慌,不若出去走走吧。” 羽族皆为羽禽类,这天上飞的,自然住的也高,高山之上,云端之间,夜色分外地好,“帝君说这一切都是幻像,这么好的夜色却也是幻化出来的吗”青华看着我,答非所问:“你解了玉衍施在玄虚镜上的禁制,被玄虚镜吸入幻境之内。”我一顿:“那帝君呢”他突然靠近了些:“本君若是说担心你,你会不会开心”我心里突突一跳,往后退了开来:“我与帝君早已恩断义绝,帝君不必为了我犯险。” 他一把将我拉了过来,我撞进他怀里,他在我头顶,语气淡淡:“本君只记得是你一个人跑了出去,本君从来就未允过。”“那还不是因为”我话还未说完,便被他的吻堵住,他轻轻吮吸着我的唇,撬开牙关,一个不注意,舌头就这么溜了进来,细细地舔舐着我的舌尖,我努力抗拒,却又觉得心里如蜜,分外舍不得这份感觉,他突然停下来,笑问我:“因为什么”我推开他,背过身去摸着滚烫的脸颊:“无甚。” 这幻境中与我同青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与幻境中的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终究还是到了琉璃登上羽族神女之位,青华率着一众随从提了大包小包的前来结亲,以月老为媒,二人这亲事便也定在了三日后。 这几日羽族上下忙活起来,青华说吵闹得很,寻了个树枝撑着睡着了,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四处闲逛着,见一只白鹤刁着一张纸条往九重天飞去了,我心思着这都要成亲了,这个小白鹤不去帮忙,反而偷闲确实是有些奇怪,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九重天,见它落地化作一个白衣的貌美女子,哎呀,哎呀,这不是稚羽吗,更叫人琢磨不透了,见她晃身变作一个小仙娥往降霄宫的方向去了,纸条,成亲,送信,聪慧如我,难不成当年给青华送信的便是稚羽我一路跟随她,果不其然,只见她随手化出一把弓箭,将纸条绑上,径直射到青华的书房,随即落荒而逃。 我赶到青华的书房,见到的并不是青华,而是天君,只见天君抱着一堆折子,放在桌案上,挑起眉毛,摇头叹道:“青华啊青华,你这亲注定是成地凶多吉少啊。” 原来当时那信并未青华所得,而是天君为了偷懒来送折子时截到了,如此说来,并非青华不信琉璃,而是天君发令所迫。 我火急火燎地赶回羽族,幻境却又换了副场景,如今却见得青华与琉璃两剑相对,琉璃眼中杀死腾腾,周身似乎还有魔气环绕,四周算是羽族族人的尸体,琉璃是羽族的神女,按理说不该是这般模样,如此说来只能是一种可能,她食了魔姜果。 魔姜果长在我魔界至中的火山中,极难取得,这果实长年受魔界的魔气所侵,又被火山的岩浆养育,连我魔界之人都不敢轻易食用,唯恐承受不住魔气入体的痛,看琉璃这般模样,只怕是食了魔姜果入了魔了。 眼看着琉璃一步步逼进,青华将琉璃困在结界内,言语里有些痛惜:“琉璃,回头是岸,我一直都信你并未背叛天界。”琉璃此刻杀意腾腾,凭着法力打破结界,一剑将青华的左臂刺伤,我一时着急竟忘了是在幻境,想要出手阻止,却被人拉住,“阿生,不过是在幻象中,细细看着便好。”青华将我拖到树上,把我按在树枝上,我轻轻瞧了一眼青华,只见他稍稍别过头去,眉头皱了一皱。我记得稚羽说过,青华一般做隐忍着的模样,便是这样喜欢将头偏到一边去,如今,这些事情在他心里着实还是一个痛。 待我回过神来,幻境中青华已然伤痕累累,琉璃终归还是这世间唯一的凤凰,凤凰的神力将琉璃最后的一丝清明唤醒,她一把抓住青华的剑,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这一刺,却不知为何,恍如刺在我身上一般,连着我也疼了一下。 她倒在青华的怀里,眼神清明了许多,许久没有说话,青华抚着她的面庞:“琉璃,你别怕,我会同你一起死的。”随即他竟将剑抽出,向着他自己一剑穿心,琉璃面色苍白无力,却笑得正是如沐春风,“青华,琉璃这颗心本来就属于你了,现在若是不托付给你,还等到何时”自她心口出浮出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扑哧一下就溜到了青华的胸膛里面去了,青华此刻许是哽咽地厉害,言语不得,琉璃道:“此生与你相见是我的福份,却成了你的祸害,我只愿所有来世,你我只是一段擦肩的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三章 我原以为琉璃羽化这幻境便破了,可这等了许久了,风景也换了好几轮了,可我和青华还是在幻境之内。 青华拨弄着散下来的发丝,眯着眼睛道:“本君觉得,就这样你我两人在这幻境之中,其实倒也还算舒坦。”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话,我怔了一怔,白了他一眼:“帝君近日来越来越爱说笑了。” 说话间,周围风景轮着换了几番,我这观摩着四周的风景甚是眼熟,一缕白烟从眼前飘过,化作一个淡淡的人影,我细细一看,正是琉璃,我这脑子里顺了一顺,想必是这魔姜果的魔气缠住了琉璃的一丝残魂,带着回了魔界,原来琉璃还没死透啊。 人影复又化作白烟,我心里疑惑,跟了上去。 今日魔宫里忙碌的很,上上下下烧水的,抬水的,跺着脚干着急的,那白烟进了一间殿内,听得一个小娃娃“哇”地一声,有一人冲出来:“恭喜魔君大人喜得帝姬。” 我这一时五雷轰顶,天崩地裂的,琉璃的残魂依着我的降生而生,如此说来,我即是琉璃,琉璃也即是我,此番脑子里一片空白,如同吃了世上最难吃的黄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腿突然一软,倒在一个怀里,我抬头:“帝,帝君,我,我与琉璃”青华将我搂起来,他的怀里今日异常地暖,睡意昏沉间,隐约听得青华说道:“如今你知晓了一切,我不知对你是好是坏,只是,望阿生还是原来的阿生。” 待我醒转过来时,青华正用手衬着额头休息,我静静地坐下来,他细碎的头发垂到睫毛,随着轻微的弱风细细扫动,厚薄适中的唇有微微上挑之势,这一副风流公子,谪仙俊朗的模子委实叫人心动地很,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又突然收住,如今,我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青华,或喜或悲,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掌控,我知晓我太过欢喜青华,那这份欢喜到底是我还是琉璃还有殇错,他暗暗欢喜了琉璃七万年,可我却不能代表琉璃去回应这份心意,我却怎么也不敢再想下去,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是不是我,日后,我应当如何自处,也未可知。 我提着包袱准备离开昆仑墟,走到半道上,却突然遮天蔽日,我以为是青华追了上来,正准备藏起来,一只赤红朱雀停在我面前,化作翩翩少年,殇错有些恼:“你要走,为何不告诉我”我思索了半日,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我就是你想了千年万年的琉璃,今天偷偷摸摸地走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青华,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吗我干干一笑:“许久没有回家,对魔界甚是想念啊。”忧伤之际,免不了来一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备思亲啊。”殇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来,是这个道理啊,我也许久没有去过魔界了,也想去瞧瞧。”于是,殇错就这样跟着我回了魔界。 我魔界灰蒙蒙的山,灰蒙蒙的水,在我看来比任何美景都要胜上几分,近乡情更切啊。 父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给我夹了满满一大碗的菜,极是和蔼可亲:“父上知道,你在九重天受苦了,你性子向来要强,当初你为了他受了削魂噬骨地痛,父上定然是要替你讨回来的。” 这削魂噬骨的劫,说起来也不过是我自己要受着的,无关乎他人,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见青华,再说父上虽说曾经与上届的老天君战为平手,可如今也已是山河日下,只怕还没替我讨回来,自己先折了老腰,只好劝慰父上:“这个倒也无损什么,不过痛了痛,就当作被蚂蚁咬了。”父上见我不愿,只好作罢。 夜里闷热,想来是要下雨了,内庭里有猫叫个不停,我心烦意乱想要把那猫抓起来,这猫上蹿下跳地,我一路追,它一路逃,终于被我追到了,只见这猫腿上绑了条带子,我心里疑惑,打开布条,身后有人问我:“写的什么”我本能地念出来:“帝姬归来,魔君甚喜爱,可捉而挟之。”面前出现一双鞋,我抬头一看,一张邪魅狂狷却又极为精致的脸笑意盈盈地瞧着我,我打量着他,魔界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物,来者不善,我须得镇定起来,遂而憋着声音打了声招呼:“晚上好啊。”随后转身逃跑,他一手拎住我,笑道:“殿下既然看了在下的秘密,便到我妖界耍玩耍玩如何”我心想逃不掉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妖界的人都管他叫大将军,听说妖界自上任妖君去世,便没有再立王,原因就是上任妖君有十二个儿子,这十二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暗地里斗地你死我活,他将我扔进一间房里,以手抵住我的额间,画了一道咒,“这个咒术除了我,无人能解,你若是不乖乖听话,必死,无疑”而后对着外边的侍卫道:“修书一封,告诉魔君他的宝贝帝姬在我手里,若想她平安归来,最好不要有什么举动。”我本来还想着父上见我不见了,定然会寻我,如今最后一丝希望就这么破灭了,。我忙道:“慢”他转过来看我,我道:“既然你能悄无声息地出入我魔界,那我魔界定然有内患,你告诉我,是谁”他啧啧啧地叹道:“你的脑子倒比你的脸好上几分,不过本将军还是不能告诉你。”我咬牙:“你可要知道,我魔界与天界共结秦晋之好,你若贸然行动,天君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他微微挑了挑他那细长的眉毛,又动了动他那薄薄的嘴唇:“据本将军所知,你与那青华帝君不是已经和离了吗” 我哑口,他道:“你放心,妖界还没有一个正主儿,不会贸然行动的。”又招呼侍卫将我看守住,在门口加了结界,有句话说的好,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二天一早,我还未清醒过来,就被人提溜起来梳洗打扮,被人带到一个大殿之上,那个大将军摆了张凳子,做出一个请坐的姿势,我看了他一眼,顺从地坐下。打了个哈欠还没打全就看见对面坐着的溯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8节 差点下巴没掉下去,他兴奋地拖着凳子坐到我身边来:“双生,你怎么来了难不成你也是我妖界中人能坐在这个位置,不容易啊,想不到我几万年没有回来,妖界已经大不相同了,听说今日是我们妖界的第十三个将军归来。”我干干一笑,斜眼瞧了他一眼:“那你能坐在这个位置,想必也是极为厉害的。”他在他下巴摸了一把:“反正,妖界里的小妖们都唤我一声十二将军。”我镇定地吞了一口茶,让自己冷静了许久,问道:“那这个十三将军又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那个大将军,道:“听说是之前大王兄引进的一个人,神勇至极,还曾经同天界战过,不过在一次战中却败了,此后就一直未曾出现过,然则却还算是个厉害的人物。”这个大将军看起来深藏不露,这个十三将军定然也是个不好惹的,如今妖界溯溪回来了,又来了个十三将军,确实是如虎添翼,我魔界此次怕是棘手得很。 突然从殿外传来一声:“十三将军归~”在坐的除了我和其余的十二妖将皆数站立起来,一句响亮的喊:“恭迎将军归来。”殿外之间一个人影走来,我眯起眼睛看着这个人影渐渐清晰,我再次惊了个十成十。 “初越,我既然来了,你该告知我双生的安危了吧”说来也是,殇错的确已然入了妖道,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妖界能有如此成就,大将军邪魅一笑:“殇错,你我千年不见,如今第一句话便是问我要人,初越我伤心地很呐。”一旁的溯溪点了点头:“听说大王兄对女人不感兴趣,难不成大王兄他。”于是我感受到了来自大将军深深的寒意。 大将军将我从凳子上提出来:“人我自然不会亏待,毕竟还是魔君的掌上明珠,初越自然不敢怠慢。”我朝着殇错一笑:“昨夜睡得可好”大将军手一挥:“给十三将军赐坐。”两人抬出一把椅子,将溯溪挤开,放在我身边,殇错很是风度地坐下,身后跟了一个侍奉的跟班。 遇见故知,溯溪很是高兴:“想不到殇错兄弟居然是十三将军,实在是我孤陋寡闻了。”殇错也拱手道:“哪里,十二将军如今回归妖界,确实是一件喜事。”两人这一言一语间,我却打量了一下跟着殇错的这个侍奉,隐约觉得很是熟悉,却又说不出来。 大将军往上一坐,瞟了一眼坐下的人,淡淡道:“如今,我妖界的十三个将军已经全然回归,妖界若想一统四海八荒,不可无主。”此言一出,座下一片静止,二将军默默饮茶,三将军若有所思,四将军搓着他的络腮胡,五将军搂着他的小妾摇着头所有的人都打着自己的主意,观望着他人的态度,原以为没有人说话,我饮了口茶水,还未来得及吞下肚,此时此刻,有一人站起来:“如此说来,小弟我便当仁不让了。”我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溯溪,你在寒潭里是脑子进多了水吧,这个出头鸟,做的甚是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四章 溯溪接着道:“小弟虽然位为最末,无奈暗暗许下心愿,定然要打出半壁江山来迎娶羽族的稚羽帝姬,这个妖君的位置,便是当仁不让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 只见二将军将饮了许久的茶水放下,扫了一眼溯溪:“溯溪向来不问妖界之事,然则这君王之位不可儿戏,”啪地一声将杯子摔在地上,怒声呵斥:“如今你却为了个女人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实在该死。”溯溪见二将军气成这样,赶忙闭了嘴巴,后来我才知晓这二将军同溯溪是十足的亲生兄弟,其余的几个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想来说这话也是为了护着自己的亲弟弟。 十将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既然大将军提及此事,定然是有了定论了,这十二弟是大将军找回来的,十三将军也是大将军迎回的,大将军可以说是第一人选啊”于是齐刷刷的眼神化做箭射向大将军,大将军抬起眼皮,细长的眸子里似乎有所思,只见他道:“本将军今日是来宣布一件事情的,今日难得魔界的双生帝姬也在,本将军已然决定同魔界联姻,还请几位王弟准备好本将军同双生帝姬的成亲之礼吧” 我还未来得及出声,殇错拍案而起:“初越,你别太过分了。”周身的玄火四起,直逼大将军,只见大将军笑了一笑,轻轻对殇错道:“她中了我的咒术,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殇错敛去玄火,静静坐下,我中了他的咒术,殇错被大将军掐着逆鳞,有话也说不出来。 我端坐在凳子上,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不知从何处来,让我颤了个十足。 一夜未眠,瞪着眼睛想了一夜如何逃命,待到日上三竿,门外有人敲门,我昏昏地将门打开,门外有三拨人冲了进来,端了这一桌子的饭菜,看的我头昏眼花。 大将军坐下来给我倒了杯茶:“殿下昨夜睡得可好”这个大将军来者不善,我顶着一双熊猫眼:“睡得极好,极好。”殇错将大将军给我的茶水接过,一把饮下:“大将军好兴致啊。”我坐下来,对着溯溪耳语:“今日,你们桃园三结义啊。”溯溪想必是做了回女人,骨子里还有些女子的特性,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我昨日夜观星象,今日在你这里必然有好戏开锣,我便过来瞧瞧。”这付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我真想一个巴掌过去。 大将军又将杯子夺过来:“当年,殇错可不会唤我大将军。”殇错眼神冷冷:“当年初越也不会为了妖君之位,变成这个模样。”大将军笑了两声:“千年之间,世事变化诸多,正如现在殇错也不会找我喝酒倾诉旧事了。”大早上的不去赏花看日出,跑到我房间里来说这些个旖旎的话语,叫人好不误会。 今日,殇错的侍奉又跟了来,我指着他问道:“这位兄弟以前从未见过啊”那位侍奉瞧了我一眼,又淡然,殇错道:“这是我前几日收的侍奉,叫做,叫做,”想了半日,又问他的侍奉道:“对了,你该叫个什么来着”我很是明显地看到侍奉的牙齿切切了一下,随后笑道:“将军忘了吗小的名唤念生。”殇错拍头醒悟:“是了,是了,你,去外边侯着。”侍奉深吸了一口气:“小的明白。” 溯溪点了点头:“这个侍奉,气质倒是上乘的。” 且不说,妖界的饭菜确实是难得美味。 整个妖界甚是喜庆,我四下逛了逛,妖界的小妖们都知晓我的身份,全都打着趣唤我:“将军夫人。”我栽进大将军的殿内,问他:“为何他们都唤我将军夫人如今,你我还未行过三礼,我且还算是客人罢。”大将军躺在一张贵妃椅子,那般风情万种:“迟早的事情,怎么殿下急了”我冷冷一哼:“你娶我不过是为了增加你位立妖君的筹码,急得怕不是我。”他拍手称好:“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我一时语塞,只好转移话题:“事到如今,你该告诉我,藏在我魔界的内患到底是谁了吧”他一笑,反手将我一揽,我一个不稳,倒在他的椅子上,他蹭着我的耳朵:“这个内患倒是不值一提,你该怕的,是这背后的人。”这话中有话的,我琢磨了许久,他似是找到个好玩的物什,捏着我的下巴:“听说你在那九重天上还上过诛仙台那可不是谁都受的住的,你这般瘦弱,怎么受得了”这在外人听起来疼惜的话语,与我却如同笑话一般,我一把将他推开:“多谢大将军的疼惜,这些苦可比嫁给大将军好受多了。”他眼神一凛,将我逼至墙角:“如此说来,你觉得甚是委屈了”眼见着他慢慢逼近的脸,我只能抿嘴闭眼,“大将军,殇错大人说有事找殿下。”我睁眼,一步开外的,是殇错的侍奉,大将军将我提到身后:“告诉殇错,今日,殿下没空。”侍奉将我拉过去,准备带着我离开,大将军在身后将我一拉,侍奉出手断开大将军,大将军反手再拉,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侍奉从桌上拈了个杯子送过去,且看这个杯子没有什么厉害之处,然则力度十足,大将军也持起一个杯子,两个杯子在空中持恒,这样的场面,斗的就是道行。只见大将军的杯子稍稍有些异动,侍奉加了些力度,两个杯子相撞,大将军后退几步,一笑:“既是如此,本将军也不便挽留。” 我跟着侍奉一路,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是熟悉得很,只见他翻身到的树上,他不是说殇错找我吗,怎么还上树了。 他见我还未走,饶有兴味地问我:“怎么还不走”我顿了顿:“我在想,我是不是认识你。”他朝我一伸手:“不若陪我喝酒。”我鬼使神差地点头,双脚轻轻一点,坐在他身侧,这熟悉感,难以言表。 他回手变出一坛子酒来,独自饮起来,二人无话可说,气氛十分尴尬,他抹了抹嘴上的酒水:“你说,若是有一个女子,你爱之入骨,可她却避你如仇敌,这可是如何”我想了想,大抵是他的所爱之人,遂而道:“那可是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姑娘心伤了”他蹙眉:“许是吧,当初,我与她山盟海誓,可期间变故甚多,她走了许久,待我寻到她,她已然不记得我了,可她再欢喜上我时,她却以为她只是个替身,那你再说,这又如何”这可就麻烦了,我看戏台子上的戏唱的都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戏码,慰他道:“这事都须得看开些,待到雨过天晴,陌上花开,便可缓缓归矣。”他看着我,问:“当真”我点头:“当真”他释怀一笑,飞下树:“有你这句,足矣。” 今日,确实是风微碧树花草香。 这才不过三日,所有的成亲事宜都准备好了,大将军给父上修了一封信,结果父上一句至死不屈给驳了回来。 我心思着这句话虽明着是对这封信,暗则示意我该有一份节气,此次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有人扶着我,一方红盖头顶在头上,合算着我这次在劫难逃,难免要回望回望过去,纵观我这一生成过三次亲。 第一次,为的是仙魔二界之安稳。 第二次,为的是纠正自己的过错。 如今第三次,为的是我魔界的颜面,也是我的气节。 身旁的侍女将喜带给我,我接过去,深呼了一口气,进了大殿。 身侧的人,无不道喜称贺,我定定站着不动,酝酿了许久,一把将盖头扯下,“今日,我虽困与妖界,然,谨遵父志,宁死不屈。”说完将手边茶杯中的水往空中一倒,化水为剑,剑指众人:“虽死犹荣。”大将军祭出一把,我以剑抵着,“殿下坏了我的好事,我也不能手下留情了。”他使得顺,枪枪直逼我的要害,我的剑术向来不甚精湛,眼见着抵挡不住,准备寿终正寝了,却又有一剑挡了去,我一看,念生不,眼前这张脸,分明就是我躲都躲不及的青华。 其余的将军们一个个围住殇错,溯溪一咬牙:“殇错兄弟,我来助你。”二将军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大将军一收:“我道是谁,原来是九重天上的青华帝君,帝君来我妖界,怎么还藏头露尾的。”青华也将剑一收:“听说大将军要迎娶本君的帝妃,本君能不来瞧瞧吗”大将军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转:“今日,本将军还娶定了。”大将军将虚空一挥,上的玄光道道打向青华,青华广袖一挥,将玄光皆数打回,大将军往上一升,两人至半空而悬,天空似有道道惊雷而起,二人一枪一剑这刀光剑影见,一声炸雷凭空响起,从半空掉下来一人,足足将地面陷了八尺深,青华一身墨衫,手持一把血剑,从半空下来,对着剑说道:“许久未见血光,你也该知足了。” 众魔将见大将军兵败,纷纷住手,殇错一人对战其余的将军,浑身上下被伤地体无完肤,我慌忙过去扶住:“殇错”他咳了一口血,安慰我:“我,我没事,大爷我命还长着呢。” “哈哈哈”大将军从坑里爬起来“今日,有殇错与我陪葬,死而无憾。”我将殇错放下,冲过去揪住大将军的衣襟:“告诉我,这背后到底是谁”他不屑一顾地笑了许久,凑在我的耳旁:“这个答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一愣,想起玄虚镜里的一切,嘴里喃喃:“是她,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五章 殇错伤的重,青华说玉衍的医术学的精湛,上了昆仑墟,玉衍看着重伤的殇错,着实吓了一跳,带着殇错进了药庐。 我守在门外,青华行到我身边,道:“你还未告诉殇错玄虚镜中的一切”我无话可说,他绾了绾我因打斗凌乱的发丝:“阿生,你到底在怕些什么”我抬起头,自然而然地靠在青华的怀里:“帝君,我是不是不该知晓这一切的,我怕了,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身份来面对这如今的所有人,所有事。”青华俯下身来,在我额头轻轻点了点:“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有些事情,须得告知他人才能明白好与不好,且阿生便是阿生,再没有什么身份了。”我蹭着青华淡淡的梧桐香,轻笑:“阿生明白了。” 我在门外守了一夜,玉衍神君打开门:“反正是死不了了。” 殇错缓缓睁开眼睛,我将他的被角掖好:“你无事我便安心了。”他不羁一笑:“我还未得到这世间最好的宝贝,还未娶到你,死不了。”他这话说的我心里酸楚得很,殇错的情感,我回应不得,却又不忍推拒,此次,我觉得话语该是说开的,咬咬牙,道:“你可知,我在玄虚镜内,看到什么吗”他怔了怔:“怎么说起这个了”我左右不定了许久,最后,心里一稳:“殇错,我告诉你,我,我就是琉璃。”他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而后呢”他却并未惊讶,我甚是不解,他解释:“第一面见你,我便知晓了,世上又有几人能使出这么好的火莲,涅磐的火,只你一人罢了。”我左顾右盼,随后不安道:“殇错,我知你心意,不管是琉璃,还是双生,都清楚明白得很,可是这份心意,我却始终都无法将它接下,琉璃也好,双生也罢。” 他从被角里抽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攀上我的脸:“一切我自然明白,不要说的太过清楚,反而叫我心里难受得很。”我愧疚不已,却不知如何安慰,他看着我,眼里熠熠,手掌轻轻抚着我的面庞:“只是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若是你觉得,若是你觉得心烦,我便走就好了。”我慌忙摆手摇头:“与你,我从未烦过,你是我最重要的友人,从来我都把你放在心上的。”他眼神黯淡下来:“这次伤的厉害了,突然犯困了。”我站起身来,轻叹了一句:“那你休息,我先走了。”将门关上,里面传来一句低低的:“友人这样也好。” 昆仑墟位处仙人交接之处,山水如画,偶有误入藕花深处的有缘人,得了些灵药灵芝的,平日飞升的。 今日我啃着苹果向一位误入昆仑墟的小道士大谈修仙之道,他听完热泪盈眶回去顿悟去了。青华过来再递给我一个水梨,我接着啃,青华再递给我一个桔子,我打了个饱嗝:“帝君,我吃不下了。”他嗯了一声,从我手里把桔子抢过去,自己吃了个好,他望着远山,突然道:“降霄宫的梧桐开的好,想看看吗”我笑道:“帝君宫里的梧桐早该谢了吧”青华道:“万年的梧桐,万年不谢,如今正是好时候。”我站起来,往回走了一步:“也好,看完了降霄宫的梧桐,恰好还能赶上昆仑墟的日落。”他拉住我:“你该明白,我说的这是个什么意味。”白云青山间,我对着青华,细细地吻了吻,道:“看完日落,还是须得回家,不是吗帝君。” 殇错的伤还得修养些时日,我告知他我要回九重天一趟,他支开青华,告诉我在青华的酒窖里,东南角的地方有一只大酒坛,酒坛子里又放了个小的酒坛,是青华最佳的佳酿,我无奈地道:“真是拒不得你。” 降霄宫里门口的扫洒小仙,远远看见我们,把笤帚一扔,扑腾跑进去,边跑边喊:“帝君把殿下捡回来了,帝君把殿下捡回来了。”我黑了黑脸看着青华,青华眉眼里带着笑:“我不过同他们说清理卧房时把你卷在旧被褥里一不小心给扔了。”我: 青华宫里的梧桐照样还是我嫁进来时的繁茂,我从未问过青华,为何梧桐这般寂寥的花,他却种了满园,青华似乎很喜欢爬树,只见他飞上树枝,将尖尖上的花折下来,我从他手中接过,此刻,最是欢喜不过的。 我原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就在这花开花谢间圆满结束,我与青华的结局是这般美好,这般令人羡艳,然则我却忘记了高处不胜寒这个世人皆知的道理。 所有的事情都在司命星君托着天君的旨意来时戛然而止,司命星君愁眉苦脸地将青华与稚羽的成亲之喜极是委婉地道出来时,我顿然觉得今日看完这满园的梧桐,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昆仑墟看日落了。 想起来,还未给殇错把东南角的梧桐酒带回去。 青华扔下那道御旨,往凌宵宝殿去了,司命将御旨捡起来,吹了吹灰,安慰我道:“其实殿下不必担心,帝君心里满打满算地都是殿下,若是帝君不应,饶是天君也无可奈何。”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司命在凡世对我说过的话,于是问他:“星君还记得以前我执意为戏时渡命,星君对我说的话吗”司命想了半日,摇头,我提醒他:“仍然记得那日你说我执意渡命,逆天行事,日后只怕大劫难逃,你说,这是否就是劫数的开端”司命的手拢到袖子里,朝我拱手:“小仙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小仙明白世上都有逢凶化吉的道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殿下虽是魔界中人,却受父神庇佑,一切自然吉人天相。” 我在这后园子里等到日落西山时,青华说:“阿生,终究还是我对不住你。” 今日是青华的大喜,说来还真是好笑,观我和青华,无非就是在各种成亲事宜中忙来忙去,我托着腮帮子在殇错房中发呆,玉衍给殇错换完药,咚地一声,一屁股坐在我面前,很是风凉地说:“小妾进门正房却在这里暗自伤神,是何道理,是何道理呀”我缓缓抬了抬眼皮,瞧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他叹道:“我与青华算是故交,且还知晓青华不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他这个人喜爱将事压在心底,若不去问个清楚,所有事情还皆是错,错错错。”我微微一动,又将思绪放空,听得殇错咳了几声才稍稍有些清明,殇错面色苍白,还是有些虚弱,他道:“双生,我这几万年来,莫不嫉妒青华,可我却明白,爱一个人,须得有多不容易,琉璃错过了的,你再也错过不得。” 我回过神来,我是不该错过我是不该错过,这世间姻缘几多,可与我与青华,便只有这唯一的缘分,我摸了摸腕上的红线,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踏进降霄宫时,稚羽一身桃红将我灼地厉害,她筛了杯茶水,敬我:“虽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9节 殿下小我许多,可在这降霄宫里,稚羽还得叫殿下一声姐姐不是。”我端过茶杯,眉毛一挑,手一侧将茶杯摔在地上,本来热闹的一个婚宴,因我此番举动竟然静地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还要闹些什么”我这一出抢亲的戏码,本来兴高采烈地心情如今却因为青华的一句“你还要闹些什么”一落千丈,我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稚羽满脸愁容,眼里确是笑意盈盈:“帝君,你也莫要怪殿下了,毕竟殿下对帝君的情谊还是”我赫然厉止:“住口,我与他还有什么情谊可言。”此刻心如死灰,如何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遇敌时喜爱使剑,剑法却平平,只因为觉得女孩子使起剑来秀气,其实说起来,使得最好的还是父上在我百岁时赠给我的双钺,父上说这副双钺以魔鼎炼制,孽气太重,不易轻易祭出,算起来我拢共不过使了那么两次,一次是父上送给我的那天,一次是我的大表哥和我的侍女双宿双栖的那日,外头晴空万里,顿时狂风大作,我握紧双拳,指甲生生嵌入肉里,鲜血淋漓,滴到地上,激起一层血色涟漪,一对血红鸳鸯钺应着涟漪而出,我手一握,周身的魔气外泄。 “稚羽,前世今生,今日我一并同你算了。”稚羽上万年的道行自然比我厉害,来回几次我都近不了她的身,我却不知为何觉得今日我非赢不可,鸳鸯钺上的血气直冲额间,开始如火焚烧,这种感觉,是当初我与青华在殇错的玄火里,青华将他的心头血滴在我额间的感觉不尽相同,我手一挥,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绛红的火海,稚羽一时惊讶,忘了防我,我反身一旋,将我手中的钺架在她脖子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一桩桩,一件件,今日,我便同你算个清楚。”双钺还未见到血光我便止了下来,因为我脖子上同样架了一把白亮的剑,青华在我背后:“放了她。”我无力地垂下手,稚羽捂着脖子喘着气,我顶着剑刃转过身去,他的眼神清冷,不似那个与我看山看水看梧桐的青华,他说:“是我对不住你。”随后,从怀里探出一张纸:“这是你当初写的和离书,如今,我还你的愿,欠你的,总要算清楚。”我接过来,却没来由地笑了。 以前最不爱看的就是这些个难解的诗文,可到了如今,却也只能叹一句: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强说愁。如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六章 我一手将青华的剑握住,推开,笑了:“欠我的,你还忘了一样。”我将血肉模糊的手搭上青华的心口,蓄了法力,向外一取,青华闷哼一声,手里浮着一颗滚玉的珠子,我小心翼翼地将珠子送至我心间,青华以剑撑地,捂着胸口,苍白无力:“这样,你我算是两清了。”顺着凤凰心入我心间,背后竟生出一双七彩的凰翅,绕着熠熠火光,我顶着凤凰的傲气,扔下一句:“今后,你我陌路,谁也不欠谁的。” 我回到昆仑墟,又遇见了之前的小道士,小道士说他如今已经参透红尘,看透情爱生死,此次是来谢我的,我却觉得这是个偌大的讽刺,我教会他人堪破红尘,自己却在这红尘里不能拔身。 我日日坐在昆仑墟的山头看日出,日落,直道第十天我倒在山上被玉衍捡起来。 醒过来的时候,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还有小时候我捏的泥人,父上端了碗汤进来,我叫了声:“父上。”父上将汤放下:“幸而父上去的及时,将你接了回来,如今你体内,仙魔两力斗争,你是吃不消的。”父上坐在床沿上,一如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模样:“这所有的事情,父上心里都清楚明白,都是父上的错,是父上不该瞒着你。”“父上”父上眼神有些闪躲,沉默了许久,道:“孩子你知道吗你一出生周身便是仙气与魔气混合萦绕,当时我还被吓了一跳,心说还不是你母上背着我偷人吧”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父上继续:“你尚在襁褓,气息奄奄,虚弱至极,竟然心跳全无,我实在是吓极了,抱着你就往西天去了,在雷音寺前跪了九九八十一天,佛陀才愿意救你一命,拈花为心,将你救了回来。”父上叹了口气,语气沉下来:“我谢了佛陀的恩,抱着你准备离开,佛陀却道,你出身不凡,仙魔只能择一而存,我想不管你来历如何,总归还是我魔君的女儿,于是便将你周身的仙气封印,封印下的重了,便将你的容貌也一并改变了,如今一想,确实是我做错了,若是当时就将你送往九重天,我的双生也许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母上去的早,父上与我恩情重大,教我修行,读书识礼,为人处世,我道:“此生,能做父上的女儿,该是我最大的福分。”父上欣慰一笑,想必是我刚刚情绪了些,现在忍住不咳嗽了起来,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力量要冲出来一般,父上将我扶正,在我周身祭起阵法,我愈来愈抑制不住,嘴里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父上虚空画了一道咒打进我的身体里,如同堵塞了许久的大坝得到通泄一般,身体里暖流阵阵,整个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散着阵阵的仙气。 父上道:“如今,封印已解,你周身仙力得到释放,魔气已然消除,只是父上还不知道,我的女儿原来长的这个样子。”我往不远处的铜镜里面望了一眼,这副模样,和琉璃不差半分。 昏昏休养了几日,才踏出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一众小魔看着我,呆了,有个大胆的上前来问:“殿下最近,容颜修整地极好啊,向小的们介绍介绍”我白了他一眼,你才修整,你全家都修整。 我顶着上好的一张脸皮在魔界来回逛了三圈,正准备第四圈时,有人来报:“界口有一妖界中人求见殿下。”妖界我问:“那他可有说姓甚名谁”那人道:“他说,他是妖界的十二将军。”我叹了口气:“传。” 溯溪盯着我瞧了许久,围着我打了个圈:“你,最近容颜修整地极好。”我黑了一黑:“怎么有空来瞧我”他从背后提出一袋糕点:“这次来吧,一来是向我大王兄谢罪,二来,是向你问问情况。”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吹了吹热茶:“稚羽的事情我不甚清楚,如今,我与青华也没了关系,九重天上的事情你不该问我。”溯溪把我手里的茶按在桌上,道:“青华此人,道力深厚,定然是他强迫的。”可怜的溯溪啊,只望你知道真相莫要哭出来才好。 我饮了口茶水,门外又有人来报:“界口又有一人,要见殿下。”我道:“这次又是谁”他道:“是,是上次与殿下一起回来的那个赤鸟大人。”原来殇错在我魔界的称号叫赤鸟大人,嗯,甚是威武。 殇错见我,先是一惊,随后平静下来:“双生,你的脸”我摆摆手:“说来话长,你的伤如何可好些了”殇错点点头:“好了九成了,此次我是来告知你,今日是稚羽接任羽族神女之位的日子。”我扬眉:“那又如何她如今事业爱情丰收得很,我难不成还去道贺不成。”殇错把溯溪拨开,坐在我身旁:“双生,你要知道,稚羽她居心叵测,如若她为神女,瑄于帝君长年外游,羽族生灵可就全都归她管制,她与妖界暗地里关系匪浅,你可知道”我点头:“我是魔界帝姬,管不着他羽族之事。”殇错无话可说,溯溪凑上来:“双生,我觉得殇错说的很有道理,关乎仙妖二界,你该去的。”我背过去,不理会他,他拖着我的手:“你便去吧,你要是去了,我便答应你一个请求。”我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一直觉得溯溪和玉衍登对的很,我活了这些年头,还没见过活的断袖,若是成了,我就让溯溪去和玉衍断上一断,拍手:“那就走一遭。” 这算是我重生以来,第一次到羽族来,这一路前来道贺的仙人不少,我领着殇错和溯溪行至门口,却被人截了下来,说什么我们没有请帖不能进,还说什么这是羽族神女即位,可不是什么魔鬼蛇神都能进的,殇错啐了一句,一个掌风扫过去,生生将人家小仙子扫在地上,小仙子从地上爬起来,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人来”话还未说完,就又被殇错给打昏了,溯溪摇头:“不懂怜香惜玉。” 一路打进去,打的甚是开心,我心想着到时候追究起来就说是溯溪逼迫,一切都嫁祸给溯溪,一直打到大殿之上。 稚羽立于殿上,众仙拱手道:“恭贺神女即位。”稚羽脸上笑意难以掩饰,我一脚踏进殿内,想着是该甩出一句狠话,道:“如此盛事,神女怎么不请我这个旧友。”殿上的人全部扭过头来看我,稚羽此刻笑意收敛,我一步步踏进去,排头的几位老仙看着我,所有所思,有一个半秃的老仙颤颤巍巍地指着我道:“她她她她是七万年前的琉璃神女。”想是羽族的一些老鸟们也看出来了,带着一群小鸟们伏跪下来,声势浩大:“恭迎神女回族。” 座下开始稀稀拉拉地谈论起来“这个琉璃神女是谁”“你不知道,七万年前,世间最后的一只凤凰,也是羽族上一任的神女,如今,依着形势看来,恐怕不算是上任,依旧是现任的。” 稚羽面色铁青:“凤凰涅槃重生,你果然回来了。”既然我坐实了琉璃神女的称号,便戏也要演足了,“我许久未来,这里的味道都不同了。”稚羽笑了笑:“是你心境不同,自然感受不同。”我抬眼看着她:“你也不如以前一般稚嫩纯白了。”她瞧了瞧我,没有言语,我坐在那张凤椅上,摆足了架势:“今日,所有人都聚在这里,怎么,是庆贺我归位,还是新任神女即位” 稚羽捏了一个决打过来,殇错急忙挡住,她嘴里恨恨:“琉璃,你莫要欺人太甚。”我面色一沉:“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练的厉害,欺人太甚这神女之位本该是谁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你抢了谁的夺了我什么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再难平静下来,她眼里杀气腾起:“抢夺你可知这七万年漫漫,是谁陪着帝君,你以为我不知道,帝君下界转世,你走后,帝君日日茶不思饭不想,几十年岁月里,又是谁给帝君磨墨,可他为什么这样想的还是你,我不服,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如今,我恢复了凤凰真身,稚羽又怎么是我的敌手,我化出一条火链将稚羽锁住,准备吓唬吓唬她,上前想给她个记性,一个黑影跳出来,挡在她身前,“溯溪”溯溪沉沉道:“求你放了她罢。”放了她这句话怎的这般耳熟,是了,不久前,从青华的嘴里才听得这句话。 我将手收住,溯溪扶住稚羽,满眼的情谊,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同二王兄一同镇守我妖界边疆,恐怕再难回来,今日,我只来问你一句话:当日,你救我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是想救我罢了”稚羽眼里空洞,只道:“蛟龙的元丹难的,我若说,只是为了取你的元丹修炼呢”溯溪似乎是失了全身的气力一般,虚脱地问道:“那后来为何没有取”稚羽低低笑了一声:“你的恢复能力超乎预料,你日渐复原,我见难以下手,便不再理会你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溯溪满眼的情谊就这么消散,他站起来,向我道:“双生,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放了她,就当我还她一命,日后,你什么要求,我都舍命去做。”我只叹他傻,随手指派了个老羽仙:“你,把稚羽帝妃送回九重天。”老羽仙受宠若惊:“小仙遵命。” 众仙看了场戏,各说一句地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七章 我把羽族的事情全都塞给殇错道“如今你便代替我当了这神女。”殇错道:“我是个带把儿的。”我摇摇头,十分之郑重:“你要相信你第二性征的潜力啊。”我继续回我的魔界过我的悠闲日子,临了了殇错抹了一把眼泪:“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在魔界几日活的甚是潇洒,我取回了我的心,将我失去的一切都取了回来,可我却依旧不觉得满足,夜里凉风顺顺,我觉得寂寞得很。 寻光送了一封信过来,押了支鸡毛,表示十万火急,我拆开来看,信里写道:帝君病重,望殿下探之。我想两人恩断义绝之后,再见面也不过徒添伤悲,于是我只好趁着月黑风高,偷偷趴在青华房顶上,揭开两三片琉璃瓦,从里面透出一些亮光来,我望向里面,青华正端着一本折子看的正好,他今日未束发,长丝落在额前,他用手缓缓挽至耳后,这个看似极其娘炮的动作,青华做起来却是十足的清新脱俗,撩人心弦,叫我好不喜欢。 我一连看了七天,第七天时,稚羽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了,声音弱弱:“帝君,妾身特特为您熬了一碗汤药。”青华轻轻“嗯”了一声,稚羽将汤药放在青华手边:“帝君面色越来越苍白了,若不是还有些道行撑着,可怎么得了。”青华瞟了一眼汤药,很是淡然:“本君夜里不喜欢吃东西。”我在房顶上想起不久前我学习厨艺时做了几盘菜,晚上特地给青华尝尝,青华还笑容满面,一点不剩地全吃了,稚羽眼里有些朦胧,喉咙有些哽咽:“帝君,还是不能接受稚羽那为何那日帝君还要救我,让她放了我”青华放下折子:“一命还一命。”这一句话出来,稚羽泣不成声,抽噎道:“好,好得很,帝君的情谊,稚羽记得了。”哭湿了一片衣衫,拖着身子临走道了句:“帝君且好好休息吧。” 孽债,孽债呀 青华时而停笔皱皱眉头,时而扶额若有所思,看的我好不有趣,以前我瞧青华批阅这些折子,无趣的很,如今这细节处观来,却别有风味。 看着看着,青华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吐血了,吐着吐着就晃晃悠悠地倒在榻上了,我在屋顶隐约只能看见青华的一头青丝和半个额头,他倒在榻上,我看清他的脸,却是苍白地让人心里发疼,我这心里生出片片歉疚来,若不是我,青华也不至于如此,我变作轻烟进了房里,将青华扶起来,想要护住青华的心脉,想起来青华已经被我剜心了,护不护都无所谓,于是只好将自己的仙力输给他一些,他呼吸渐渐平稳,我将他平放在榻上,他又咳嗽了几声,没醒,青华这张脸,生的有棱有角,本该是个魁梧的长相,可这棱角之间又有几分柔和,让他又生出了五分玉致,不想这看了许久,天竟蒙蒙亮起来,我哀叹一声光阴苦短,又化作轻烟走了。 我去了一趟西天梵境,在雷音寺前跪了不到三天,就等来了佛陀的一句话:“因果循环。” 我未求到佛陀的法子,回魔界思考了许久这句因果循环,这佛法无边,我揣摩了许久,未得其果,我也只有另寻他法。 白日里,我处处翻阅古籍,夜里便去降霄宫做一回梁上君子。 青华的伤情越来越重了。 我想起来,玉衍的玄虚镜观过去未来,或许会有线索,我驾着一片薄云到了昆仑墟。 玉衍憋了半日,说道:“听说妖君有一法宝,叫混元珠,据说这混元珠能活死人肉白骨,想来应该是有用的,可如今妖界无主,这混元珠不知道落在哪位将军手里。” 我正准备离开昆仑墟离开,从九天上下来一只猛兽,将我吓了一跳,一只翠绿的青狮驼着青华来了。这正打面,实在是尴尬的很,我本打算无视他直接绕过去,没走几步,青华说道:“要去妖界”我转过头:“是。”青华虽然伤着,气力还是大得很,单手将我一把捞起,扔到青狮的背上去:“如此,顺路。” 我挣扎着从青狮的背上又翻腾下来:“还是我去我的,你去你的,毕竟你重伤在身,不宜长途跋涉。”他莞尔:“你还关心我。”我这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喊着:怎么我就是关心你,不行吗嘴上却道:“我是怕你新娶的娇妻醋了。”他复又将我拉上狮子背:“如今,是谁在醋”我正要反驳,他道:“就当我送你了。” 青狮日行千里,我找了溯溪,溯溪一身戎装,配着他上好的面皮,倒是英气的很,看他这般洒脱,应该是对稚羽释然了。 我将来的目的告诉溯溪,溯溪摇头:“这混元珠本是我父王平日里把玩的物什,如今恰好在我七王兄的手里。”我握住溯溪的手:“你不是说你应我一个请求吗”他点头,我道:“我要这混元珠。”溯溪想了想:“你要这混元珠有何用”我不自觉地瞧了一眼青华,昧着本心道:“听说混元珠法力无边,想要借过来开开眼界。”溯溪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可,可是我七王兄他”“既然应了就不必可是了,快带我去吧。” 这个七将军的住所甚有人间皇宫的味道,大城墙外,提了须臾宫三个大字。 青华说顺道送我,他好人做到底,直接跟着我来了,还说既然送我来了,还得送我回去。 溯溪上下打量了我许久,道:“进去之前,你先化作男子。”我疑道:“为何”他道:“进去了你便知晓了。”我变作一个翩翩公子,如今我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容貌,想来不必特意去敛了容貌,执了一柄骨扇,溯溪点点头,瞧了瞧我和青华,道:“我七王兄有一怪癖,不接待女客,若是我七王兄有什么,有什么那样那样的动作,还望你们海涵。”我想了很久,始终没能明白那样那样是怎样。 溯溪敲了敲门,一个唇红齿白,清秀的小生来开了门,见了溯溪,道:“十二将军来了,我去通报七将军,将军先去前厅坐着。”我们随着那小生一路走马观花的,我终于明白溯溪说的那样那样是怎样了,这一路见得全是些俊秀可人的男子,狷魅的,清冷的,俏生的,想要什么型就有什么型。 我当初想的是让溯溪同玉衍断上一断给我瞧瞧,如今马上就要见到真的断袖了,我心里激动了一把。 上次见七将军不过粗粗看了一眼,如今再看,这个七将军却全然没有武将的风味,骨子里透出来的是一股子书香气。 七将军坐下来:“十二弟怎么得空来瞧我”溯溪指着我俩道:“是我的两位友人有事要求七王兄。”七将军看了看我,点点头,又看了看青华,倒是对青华饶又兴趣:“怎么,青华帝君也有事求见本将军”青华一笑,本来病态奄奄的模样就甚是惹人心疼,这一笑,自是如弱柳般摇曳楚楚动人,这笑得我心里花枝乱颤,七将军心里定然也是慌慌如麻。 青华道:“本君只是来妖界游玩片刻,倒是这位公子有事相求。”我一愣,放下杯子,粗着嗓音:“咳咳,听闻七将军有一法宝,名为混元珠,在下想求的一用。”七将军一笑:“求宝之事好说,我这里好久都没有人造访了,如何可有时间留下来与我把酒言欢。”这前半句是对着我和溯溪说的,后半句是对着青华说的。反正也是为了青华而来,青华牺牲一下也未尝不可,遂而道:“如此甚好。” 溯溪镇守妖界,当夜便赶回了边界,夜里晚风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0节 凉,青华住在隔壁,我用手趟着墙壁,从隔壁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我穿好衣衫,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敲敲门,青华穿了一片清凉的薄衫,我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鼻血。 “我,我听到你咳嗽地厉害,过来瞧瞧。”他却突然将头搭在我的肩头:“伤的重了,吵到你了。”我心里愧疚,将他扶到塌上,他倚在我的肩头,不肯下来,我推了推他:“帝君。”他笑:“你还愿意唤我一声帝君”我欲脱身离开,他顺着我的手一拉,我向后一倒,直接翻在床塌上,青华翻身将我压地死死,全然不像一个重伤的人,他的吻就这么细细地碾压过来,柔软的舌尖将我的牙关撬开来,我在缠绵里灵台轰然清明,拼命推拒,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我不得法只好狠心一咬,嘴里泛出淡淡的腥味,青华舔了舔伤口,说了句:“你就有这么恨我”黑云遮月,看不见他的神情,话语里却透出几分伤悲来,如今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戏时死的那夜,我心里猛然一抽,却又想起他将和离书甩给我的决绝,:“我不知道。”他窝在我的肩头,咳嗽了几声,细语:“听风起,偶遇双生花”而后便是均匀的呼吸声,偶尔有些咳嗽声,我心里一软,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手腕的红线光华暖人。 第二日,我昏昏欲睁开眼睛,青华似笑非笑地瞧着我,我干干一笑:“早上好。”回想昨夜与青华,登时脸烫的好比暖壶一般。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我一个没撑住,往青华身上倒了去,一时我上青华下的姿态满满都是香艳,门被打开,外头的日光扎眼地很,我眯了眯眼睛,七将军惊愕:“原来这位小公子和青华帝君是这样的关系。”我忙爬起来,着了最外的轻纱,连忙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七将军端了一桌的饭菜,朝我一笑:“怎么小公子不若也留下来一同入食”我听着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我边往外退便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吃我自己的。”我往我房中一看,虽然吃食丰盛,哪里又及得上七将军亲自送来这情谊满满。 一连几日,这个七将军都避开求宝的话题,带着我们四处逛。 “帝君你瞧,这是我亲自种的金线牡丹,可惜牡丹太富贵,还是觉得白莲适合帝君的气质,走,一起去瞧瞧” “帝君你又瞧,这清凉亭是我这几日为你建的,帝君这般的人,应当清凉淡静,不适合在那聒噪的地方” “帝君你再瞧这水底,听闻帝君喜爱种植梧桐,这株潜海梧桐是我特地去东海移植过来,坐在这清凉亭里观赏,最合适不过。” 一日下来,这句帝君叫了不下一百回,每叫一次都是饱含了情意的,青华礼数周到,每每也回之一笑,我是瞧出来了,这七将军不能回应求宝的事情,总归一点:他看上青华了。 七将军他想要和青华也断上一断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八章 这几日,青华似乎好多了些,虽然面色更加苍白了,夜里的咳嗽声却少了许多,七将军日日拖着青华去看他为青华造的亭子种的树,我一个人闲来无事,端了一盆子玉米粒喂喂鹦鹉,这日子久了,鹦鹉也会学舌,学着七将军叫:“帝君,帝君。” “小公子怎么在这里喂鹦鹉。”我转头一看,是那日领我们进门的清秀小生,我给那只叫唤地最厉害的鹦鹉塞了一把玉米,道:“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光罢了,阁下若是有兴趣,不若一起喂喂鸟”他笑了笑,我不禁感叹七将军的眼光极好,他道:“我叫若砚,听说小公子来是来求混元珠的”看来我来求宝的事情已经在这须臾宫里传了个遍了。我点点头,又遗憾道:“可惜将军迟迟不肯给我。”若砚从我手中拈了几粒玉米扔给鹦鹉,漫不经心道:“倒不是将军不肯给,将军向来大方,只是那混元珠在一个取不得的地方。”我精神一抖,问他:“什么取不得的地方。”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当年是若砚不懂事,将军将混元珠赐给我玩耍,却被我不小心掉落在弱水池里。”我继续追问:“弱水池又是个什么”他道:“将军喜爱收集奇异之物,这弱水是他从这三千世界里收集而来,鸿毛不浮,鸟飞不过,只能徒手捞之,池水清白,可惜这池水有些古怪,若是心存欲念,入水则刺骨,敢问这世间除了西方的几座古佛和三清境的几位尊神又有谁能做到无欲无求。”这倒也是,顺着他的话接道:“如此,这混元珠便没有被取出来过”他歉意地点头,我随口问道:“若砚将混元珠弄丢了,将军竟没有责骂你吗”他眼里潋滟,目盼生辉间生出几分情真意切来:“将军疼惜若砚,并未怪罪。”感慨这世间男女之情多少负心汉红杏女,倒不如这断袖断的真心真意。 当日,我去那弱水池里瞧了许久,果真那深幽幽的池水的正中有一个星光般的亮点,想来就是混元珠了,我心里好奇,将手伸进池水里半截,如针入骨般刺痛不已,和我在诛仙台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在这池水边想如何取珠想到日落西山,回过神来已然是明月当空,我摸索着道路回房,却被人撞了个正着,我摸着头看来人,若砚眼神空明,呆呆地道了声:“对不住了。”我揉揉脑袋:“无碍,无碍。”他像是没有听见,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嘴里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将军说了只疼爱若砚一人的,不会的”,这白天还像我倾诉心肠,晚上怎么就变成个怨妇了,想来是那个七将军今夜又垂怜了哪位面首,怕是说了些不过心的情话被若砚听见了,看他这个样子虽然步履紊乱,却还是有些稳当的劲儿在里边,遂而也不管他了,这天色夜了,我也是赶着回去,走了有几十步远,远远地传来人声:“你这伤伤地久了,拖着也总是不好。”听这声音像是七将军,我踩着一块石头望过去,只见青华躺在清凉亭,衣衫也甚是应景地清凉,七将军一柄纸扇恰到好处地摇着。 青华扶了扶额:“将军对本君如此关心,本君也甚是感激。”七将军靠近了些:“起初见你与大王兄一战,原以为,帝君也是个粗鄙之人,如今看来,是我错了。”青华闷声咳嗽了几声,才道:“将军抬爱了。”一阵风不长眼地吹过来,将青华本来就很是清凉的衣衫吹开,半露胸膛,这骨子扶风弱柳的模样,挠心地紧,青华若是凡人生在则天大帝时,定然是第一受宠的。七将军贴身上去:“帝君不必唤我将军,只叫我流云便好,只允帝君一人唤。”说完就要嘴对嘴贴上去了,连我都要看不过去了,更惶论若砚了,青华将衣裳一拢,抽起身来,道了句:“夜里风凉,流云将军也请回吧。”我思了思,他这算是唤了七将军流云还是没有唤呢独留七将军举杯邀明月,対影只一人啊。 戏看完了就要散场了,我转过头去,突然见到一个人影,吓得我差点摔下去,我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在凉亭和七将军你浓我浓的青华帝君吗,他薄唇轻启:“戏看的足了”我抬头望天:“比什么那些个白娘子,鹊桥会还差个完满的结局。”青华“哦”地一声道:“原来,你喜欢看这样的戏码”我还在回味这个戏码的意味,他上手来将我的腰带抽开,唇擦过我的耳尖,我犹如电击,他柔声道:“这样的戏码,你可还喜欢”我推开他,语气平淡:“青华,你我之间早就一刀两断了。”他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不记得了。”我无奈,青华耍赖皮的本事无与伦比,我只道:“你到底要如何你总是戏耍我,想走便走,我真的累了,青华,你放开我吧。”夺过我的腰带一言不发地甩开他。 这一切都无可否认,我现在还是欢喜青华,欢喜死了。 我坐在床沿上,事到如今,我仍旧欢喜着他,我一直觉得我为他寻找混元珠,夜里听他咳嗽是因为我愧疚自己剜了他的心,我本心灰意冷,可这一件件事情依旧还在证明一件事情: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 这一夜无眠,一直坐到天光亮,我吱呀一声将门打开,哪知这么默契,青华也恰好地开门,大眼瞪小眼地等了许久,青华朝我一笑,径直走了,我这心里顿然空落落的,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我寻了个静处,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取出混元珠,突然听得清凉亭处一声巨响,我慌忙赶过去,一群面首们稀稀拉拉地聚在水池边,怎么着须臾宫被炸了 我钻进人群里,见青华嘴角带血立在一朵白莲之上,七将军咬牙恨恨:“如今你重伤未愈,即便你道法深厚,我也不得吃亏。”七将军纸扇一挥,这股子风里像带了刀一般扇过去,我一看不好,慌忙踩着水花放在青华身前,这风见着不大,我一时大意,叫这藏在风里的刀伤了手,我转头再看青华,他突然吐出一口黑血来,我一时担心:“帝,帝君”他眼神凛冽:“憋了几日了,吐出来就好了。”我心里一酸,这几日,想必青华一直忍着。青华手上捏了一个诀,惊起片片惊雷,直劈向七将军,顿时青光咋眼,我趁着众人捂眼的劲儿,带着青华往弱水池去了。 我将青华放在弱水池边,望着这池水,一筹莫展,青华缓缓睁开眼睛叫我:“阿生。”我故意气他一气:“那七将军不是甚是喜欢你吗怎么下手这么厉害”他伸手揉揉我的发顶:“他说觉得我气质甚好,要为了我去了这剩下的面首们,我只说了一句话他就动手了。”我问:“你说了什么”他兀自低头一笑:“我说,我不喜欢像他这样书生气的人,我喜欢那些口是心非可是却有真心的人,我还未道是谁,他就嚷着要杀了你,然后我就同他打起来了。”我咬着唇,嘴硬:“原来帝君喜欢这样的。”他突然蹙了蹙眉,胸前染了一片腥红,颜色最深的,正是我剖心之处,源源不断地将血送出来,我一咬牙:“你等我。”他如今虚弱不已,想要伸手拉住我,无奈劲头太小,我纵身一跃,径直跳入池水中。 那日,我不过用手试了试,如今整个身子没进来才发觉这痛楚比想象更加来的痛苦。 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将这个刑法告诉天君去,这样诛仙台上的削魂噬骨就不必让北斗星君代劳了。 我拼命向着那一点星光游过去,手脚每每动一下,便痛的不能自已,每个关节都像被折了几遍一样,我撑不过去,身子就这么沉沉地下去了。 我昏昏沉沉间,似乎有人将我拦腰抱起,身上的痛楚已经减轻了不少,模糊间将惺忪的双眼睁了睁,眼前是棱角分明的脸,俊逸明朗,嘴巴抿成一条线,我心疼极了,我想他的疼比之我要上了万分。 隐约上了岸,听得青华道了句:“到头来,还是须得我救你。”我哇地一声,吐了口水出来,青华见我醒转,咚地倒在我了身上,身后七将军已然追了过来,我布起云彩准备逃跑,从天上掉下来一头青狮,我顺了顺它的毛:“到时候帮你把广寒仙子的兔子给煮了。”青狮一听,摇头晃脑地踏着彩云而去,七将军脚下生风,升直半空,准备在擒我们,我忍痛从身上拔了一片凤羽,定在墙上,顿时火光大作,须臾宫里哭爹喊娘的,这凤羽不取,大火不灭。七将军气的直咬牙,却也只能回去救人。 耳旁的风刮的我耳根子疼,我抬起手抓了抓耳朵,想是动了动,青华有些不适了,,我将青华从腿上抱过来,枕在我的臂弯,他的眉头皱的厉害,我忍不住伸出手来替他抚了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肯放开,嘴里胡乱嚷着些梦话,我好奇,低下头来细细听闻,他说:“我抓住你了。”我将青华不自觉地抱紧了些,过了今日,从此你我又要是陌路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二十九章 我将青华连同混元珠一同交给玉衍,玉衍瞧着我道:“青华这伤痕累累,你怎么也遍体连伤的”我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如今,他可有救了”玉衍将青华观了许久,道:“救是能救,只是这混元珠不是青华的本心,怕是届时道行得折损一半去了。”我心中生起一个疑问:“那,那个时候他换了这凤凰心岂不是更加受累”玉衍虚空抹了一把本来就不存在的胡须,煞有介事地说道:“那个时候,他体内没有羽族的血气,自然排斥地厉害,是稚羽将自己的一半的血换给青华,才抑制下来。”我心里一空,顿然觉得五味陈杂起来。 玉衍拍拍我的肩膀:“想来青华出身本是上古神邸青玄上帝神化而来,如今道行一损再损,只怕如今连我都打不过了。”玉衍无心之说,我却将这句话听进了心里,青华在这九天之上,向来清高孤鹜,道行鲜少有谁能与之匹敌,现下为了我,落得如此境地,都说红颜祸水,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将青华推给玉衍,心里一狠,回了魔界。 数数日子,我回魔界也已然有几日了,期间殇错端了一堆文书来找我,被我堵在门口,他将文书扔在门口,人不知去了哪里,我翻来这些文书很是机智地又遣人送了回去。 我在魔界潇洒不了几日,门外又通传说殇错又来了,我这着急上火的,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我怒气冲冲地跑出去,却见得殇错带了一个人,且看这个人,弯弯如新月的眼,长身如玉,这灼灼的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举止之间有几分青华的味道,却又比之青华更加柔和些,他的声音极好:“瑄于特来恭迎神女回族。”原来他就是瑄于帝君,虽说他长的好看,可惜我不吃这套,果断拒绝:“既然帝君回族了,我这个神女就是个摆设,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且这魔界才算是我真正的家,我也不想背井离乡。” 瑄于帝君又道:“神女对于羽族便是一个象征,神女才算是真正的统领,瑄于不过奉了天君之命,做些表面上的事情罢了,并且听说神女好不容易从稚羽帝姬的手中夺回了神女之位,这般擅离职守,实在是难以向羽族上下交代啊。”殇错做了个抹泪的模样,道:“帝君你是不知道,神女将重担压给我,我如今算是妖界中人,虽说前不久才把妖界的将军们给打了,可怎么这妖界之人的身份还是坐实了的,实在是难以服众啊。”瑄于帝君在殇错肩上拍了一拍:“本帝君深知你的苦衷。” 这两人一唱一和,我再不去坐坐这神女的宝座,只怕要被他俩酸死了,辞别了父上,跟着这两人去了羽族。 我被这两人抬到桌案前,将我堆在文书堆里,殇错笑嘻嘻地道:“这些都是还未处理完的,你先试试手。”这两人谈笑风生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对付。 我奋笔疾书了几个时辰终于把这堆解决了,于是在我打了个哈欠之后,雀戌又端了一堆过来,雀戌是羽章宫里侍奉我的小羽仙,人长的挺好看的,就是不爱说话,她将文书堆过来:“神女,这些都是殇错大人吩咐的。”我闭目养神了片刻,直拍案而起:“给我唤殇错。”雀戌忙跪了下来:“神女恕罪,殇错大人说他身为羽族中人,沦为妖族实乃大罪,已经同瑄于帝君一同外游修道去了。”我心里叫好,这两人把我撇下来,一起私奔了。 我整日除了处理文书就是坐在栏杆上看各种鸟飞过来飞过去,时不时人家问候一句,我就点头答一句。 有一次见一群小仙子在给情郎绣花,顺道学了学,给自己绣了个帕子,日子过的很是闲情逸致,闲到头发长了,发呆也能发上一个时辰以上了。 直到贪狼星君的一封喜帖发过来,我才觉得生活才有了色彩。 贪狼星君要成亲了,娶的是青丘的叙扇神女,我想了想,唔,原来是当初心系青华的青丘神女,贪狼星君在喜帖中道,说是上次诛仙台实在是愧疚难当,定然要我去饮上一杯,我推辞不了,化做凤凰原身,朝着九重天去了。 贪狼星君的新府邸建在三十三重头,挨着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做了个邻居。 门口的童子远远地望了一眼,朝里面喊道:“羽族神女魔界殿下到~”我听得这呼声,差点没从半空里摔下去。 我化做人身,进门去,大概是我上次大闹了青华同稚羽的婚事,还剜了青华的心,加上还在稚羽继位羽族神女的大典上把稚羽弄得下不来台,这些仙友们对我都畏惧地很,我拱手打了个招呼,尽量显得我和蔼可亲“诸位仙友,近来可还安好啊”仙友们站起来回礼:“极好,极好。”随后大家都抹了把冷汗。 不想,我在天界的恶名已经传成了这个模样。 月老算是不怕死的,凑过来瞧了一眼我身后的雀戌,说道:“听说羽族的孔雀仙子有一手酿酒的好技艺,哪日,上神女处喝上一杯。”我打着趣说道:“月老酒量好,定要饮上三天三夜才好。”月老捋了捋发白的胡子,很是高兴地点头,我端起酒杯抬手敬他,他酒气熏熏的老眼突然聚起来,难得清醒一回,他道:“神女手上的红线”我往手上一瞥:“噢,这个还是当初月老送的那一截。”月老道:“看来帝君和神女的造化不浅啊。”我转过头问他:“什么造化”月老还未答我,便听得门僮通传:“稚羽帝妃到~”月老捧了杯酒,故作高深地说了句:“缘分还未到头,神女仍需努力啊。”然后又和旁边的紫炁星君谈天说地去了。 稚羽仍旧一袭白衣胜雪,清丽冷艳。她进来,雀戌身子一抖,朝她行了个礼:“雀戌见过帝姬。”稚羽点点头,我将这尽收眼底,她又见我,依旧有条不紊地朝我作了个揖:“羽族稚羽见过神女。”我笑笑,将她扶起:“如今帝姬是青华帝君的帝妃,这礼我可受不得。”众仙唏唏嗦嗦起来,如今我一般是魔界的帝姬,一半是羽族的神女,让人看了笑话可就不好了,遂而道:“帝妃还是快快落座,吉时快到了。” 说是吉时快到,其实还差那么一点,我发挥着我在羽族炼成的大功:发呆,顺道听着底下一众仙友们的谈论。 一说:“今日,稚羽帝妃来了,青华帝君却未到,虽说是早年与紫薇帝君有些过节,却也不能因为今日紫薇帝君到场了而不来贺喜吧” 又一说:“我看不是紫薇帝君,”又抬起下巴指指我:“想来还是因为双生殿下了。” 众仙称是。 渡厄星君摇头:“你们不知道,帝君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妖界,弄地浑身是伤,听说还是同双生殿下一起去的。” 前一人不服,驳渡厄星君:“那还不是因为双生殿下吗” “吉时到。”众仙停了说道,贪狼星君从门外牵了个头戴喜帕的女子,满面红光,喜滋滋地拜了天地。 喜宴上贪狼星君领了叙扇神女前来敬酒,醉酒熏熏里带了些歉意:“诛仙台一事,着实是小仙无奈得很,还望神女不要介怀。”我回敬了一杯:“此事乃是注定,怨不得旁人,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1节 狼星君也莫要放在心上。”叙扇神女倒了杯酒水,到我旁边:“叙扇当初觉得非青华帝君不嫁,如今才遇良人,然则叙扇却要替帝君传一句话。”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隔开他人,将我请到一旁,道:“其实,三日前,我还去找过帝君,说,做牛做马也要陪在帝君身侧。”这姑娘,痴心错付。 而后她无奈一笑:“当时,帝君说了一句话,帝君说:他这一生,活了数不清的年岁,心都不曾动过一回,如今却为一个人活了起来,再也分不出其他心神。”青华近来越来越酸了,将我的眼圈都酸红了,我吩咐了一声雀戌:“这酒太浓了,我出去散散酒气。” 其实我在九重天那会儿,倒也没怎么出去,围着青华的降霄宫的不到一百步的距离逛逛,至多去月老处听听久远的八卦,仍旧记得他给我说牛郎织女的故事时的愤慨。 如今到了这三十三重头,我更是蝇头乱撞,这一拐一拐的,不知道到了何处,两旁是柳叶条,从中间隔出一条石子铺的小道来,我顺着小道走过去,星若灿河,倒印在眼前的一汪池水中,对面有个什么人动了一下,夜里看不清模样,只是一双眸子映着点点星光,叫人注目的很,漂起一阵涟漪,将水里的星星们荡地上下起伏,有人问:“谁”原来是有仙人在沐浴,我赶忙转过身去,歉意道:“羽族神女双生无意冒犯仙友沐浴,还请恕罪。”那人似乎受了伤,语气有些孱弱:“我并非沐浴,疗伤罢了。”我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想要转过头去瞧瞧,那人见我起势,忙道:“我如今,你想看”我心思这人说话调调怎么和青华一个模样,却打消了一探究竟的目的,不过这人说他这是在疗伤,我心下好奇,问他:“你这般怎么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 c三十章 荡起的水声近了些,想必是他过来了些,他道:“这里是太上老君新化的药池,我前些日子受了些伤疼,来这里修复修复。”我掩嘴笑了一下,道:“你是什么宝贝吗还需得修复。”他也笑了笑,问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既然为神女,应该在贪狼处喝喜酒才是。”这人直唤贪狼星君贪狼,又能在太上老君的药池里疗伤,定然是个大人物。 我干脆搬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我喝了几杯,醉的很,出来吹吹风。”那人笑了笑道:“是,有什么不愿见的人才出来吗”我想了想,摇头,说:“这倒不是,只是觉得人生漫长,所思的事情也繁多。”他嗯了一声,问道:“神女芳龄几何便感慨人生漫漫。”这个问题确实是将我难倒了,若是不算上我做琉璃的岁月,笼统不过一千多岁,若是算上了,想想今日何年何月,恐怕也得是十万以上了,顿了顿:“我从小算数不好,算不出来了。” 远处听见有人唤我,是雀戌,我站起来,准备向他辞行:“想必宴席快散了,我也要回了。”走了一步,他在后头叫我:“神女,你的,”突然停了一下,又道:“无甚,夜里瞧不清,小心些。”我回了声“多谢”,穿过小径,顺着原来的路出去了。 羽族的宫第多建在云端之间,美则美矣,然日头升起来,就变得燥热得很,雀戌在一旁给我扇着扇子,我瞧她满头大汗的,便让她自己寻个阴凉的地方呆着,她诚惶诚恐地跪下来,说是我受着热,自己也不能去凉快,这个雀戌平日里话不多,又总是时不时地给我下跪,像是欠着我什么似的,贪狼星君成亲那日,她见了稚羽浑身都抖了一抖,我漫不经心地问她:“听说你之前是服侍稚羽帝姬的”她顿时生出了许多冷汗来:“回,回禀神女,是。”我哀叹了一句:“想必要你服侍新的主子,你也不太适应,不若将你再送去稚羽帝姬处”她可着劲头地摇头,眼里满是恐惧:“小仙对神女忠心不二,请神女不要赶小仙走。” 她这般怕稚羽,定然有什么内情,我走过去,将她扶起来:“我明白你是个良善的人,平时见着受伤的羽鹊也会悉心照顾,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同我说出来。”她左右摇摆了许久,突然又扑通跪了下去,直朝我磕头:“神女恕罪,神女恕罪,小仙也是被逼无奈。” 果然其间有隐情,她抬起头来道:“小仙本来是方壶山间的一只小孔雀,有幸修的人形,却被一个和尚打伤,还好的稚羽帝姬所救,将我带到这里来,我感激帝姬救命之恩,便听命与帝姬,七万年前的一日,她拿了一个果子给我,叫我碾成粉末下到,下到神女的茶杯里,小仙不敢多问是什么果子,糊里糊涂地就做了,谁知道神女喝了茶,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还和前来迎亲的青华帝君打了起来,之后帝姬怕我泄露风声。准备将我的元神毁灭,小仙苦苦哀求,发了毒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以后唯帝姬侍从才保住一条命。”我很是平静地听她说完,接过口道:“此事,我大抵都猜到了。”她缓缓地看着我,咬咬牙:“神女便毁了小仙的元神吧。”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果子“昨日,帝姬又给了小仙一颗果子,让小仙故计重施,小仙深知罪孽深重,再不敢苟活。” 我接过她手里的果子,正是魔姜果,她这么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若是让旁人见了,还说我仗着身份欺压弱小,我摸了摸怀里的手帕,想把她的眼泪擦擦,摸了许久都摸不出来,“此事怪不得你,你肯向我坦白,说明你还是愿意悔过的,你先下去面壁一月,反省反省。”她写了恩,欢天喜地地面壁去了。 想起来上次月老向我讨要雀戌酿的酒,正好闲来无事,去串串门也好,顺道,让他把我手上的红线给解了,既然决意分开了,如今却总是藕断丝连的也不好。 我提溜了一壶酒,远远地看着南天门一群人吵吵闹闹地,我蹲在一个柱子后面,探出头去,这个不是妖界的七将军流云吗七将军恶狠狠地对着面前人道了句:“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却毁我宫宇,夺我宝珠,是何道理”我再探过去一点,却见青华立在那里,墨色长衫,好不潇洒,青华道:“毁你宫宇,夺你宝物的又不是本君,你来找本君的岔子又是何道理”唉呀,青华这是要将我送出去啊七将军大袖一甩:“那小公子与你一伙,如今本将军找不见他,只好来烦扰帝君了。”青华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笑了一笑:“那位小公子呢,是昆仑墟的玉衍神君,那宝珠听说神君要用来碾成粉末冲茶喝呢。”青华还真是说谎中的高高手,脸不红,心不跳的。七将军眼神一凛,朝着几个妖将:“走,去昆仑墟讨个说法。”这一来二去,就讲七将军忽悠开了。 我蹲在柱子后面笑了半日才勉强好了些,“神女今日,好心情啊。”青华走路没有声音,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提起我的酒壶,道:“还算不错,看了场喜剧,帝君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辞了。”大步踱开,他跟了上来,往袖口里一掏:“这么难看的刺绣,日后可别弄掉了。”我一看,这不是我绣的帕子吗慌忙夺过来,揣进怀里,“帝君在何处拾到的”他背手悠然道:“不过三十三天的一处小池塘边。”我噔然明白过来,那日青华没有去喝贪狼的喜酒,不是因为我,更不是因为紫薇帝君,而是青华的伤还未愈全,须得在药池里治伤,而我阴差阳错地误入药池,恰好撞见了青华,还同他说了半个晚上的话,我顿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我急忙提上我的酒壶,告了声辞,匆匆赶往月老阁去了。 月老门口的守门童子依旧是蹲在一旁乎乎大睡,我大步流星地踏进入,月老正扯着一段红线牵扯不清,我将酒放在桌上,月老叹了句:“孽缘啊,孽缘。”我问道:“什么孽缘。”他见我来了,放下红线,笑了声道:“神女来了,有失远迎。”我朝着那堆红线努努嘴:“什么孽缘”月老还未开口,门外进来一人,墨色长衫,正是刚刚与我在南天门说话的青华帝君“本君恰好也想听听故事。” 月老慌忙上前迎接,“今日刮得什么好风,将帝君也送过来了。”青华坐在我身旁,饮了杯酒。 月老看了看红线,又看了看青华,吞吐了许久。青华眼皮子一抬,差点没把月老的老腰闪到,“怎么本君来了你就开不得口了。”月老忙解释:“这倒不是,只是,只是事关紫薇帝君,小仙怕,怕”青华接过口:“你怕本君与紫薇帝君不和,前去阻碍”月老不语,便是默认,青华瞥了一眼月老:“本君还没有闲到这个地步。” 月老又摇摇头,道:“前几日,紫薇帝君下界,命里欠了个情劫,本来投的是个候爷的儿子,命里注定的劫数乃是宰相家的千金,那千金的红线又是和一个紫薇帝君同一个书院旁听的穷书生绑在一起的,哪知瑄于帝君神游至此,给还在娘胎里的紫薇帝君送了块玉过去,给紫薇帝君助劫,结果就出大事了。”我急忙追问:“什么大事”月老续道:“这玉灵气太足,庭院里有一株芍药得了这玉的灵气,得了道行,往这三人中间一岔,将小仙布的红线全都打乱了,如今只怕司命也是焦头烂额了。” 我倒了杯酒送给月老:“急不得,急不得,先饮口酒。”月老接过酒杯,酒到嘴边又放下,形色匆匆地,道:“今日恕小仙不能奉陪了,小仙须得找司命星君商量商量对策,先行告辞了。”我送了送月老,月老又转过头来道:“这件事情毕竟还是小仙和司命星君未处理妥当,还望帝君和殿下保密一二。”我点点头,这正事没干,过来听了个不相干的故事。 如今,我怕和青华独处,偌大的月老阁,除了门外呼呼大睡的守门童子,就我和青华两个人,气氛很是让我尴尬。 我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就告辞了,帝君也回家吧。”青华挥手将门关上:“本君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本君不喜欢吃鸟。”我干干一笑:“羽族还有许多文书等我批阅,我还是不奉陪了。”青华顿了许久,突然道:“再过几日,我要外出一趟,想再看看你。”我软下心来,看了他许久,我许久没有这样看他了,上一次还是在须臾宫里,我心虚地问了句:“帝君的伤,可好了些”他过来,皱着眉头看了我许久,从怀里探出一只白玉簪,别进我的发间,我摸了摸凉凉的玉簪,问道:“这只玉簪,不是被溯溪拿走了吗”他勾起嘴角,斜斜一笑:“本君送你的东西,旁人还拿不得。”我低下头,掩住脸上的红晕,青华将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你总是喜欢将头发别成一束,不爱打扮自己,如今你在这四海八荒里算是小有名气的凶悍,日后,谁还能照顾好你。”这话叫我好不气愤,什么叫小有名气的凶悍,可话语里的语气却叫人鼻头一酸。 作者有话要说: c三十一章 青华的话里,悲语掺了半数,我硬着脖子,道:“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儿,自力更生的道理还是知道几分。”他愈发地搂紧我:“是我多虑了,如今你身处高位,仙魔二界都尊你,我本不该心忧的,可你性子倔强,不肯低头,怕你到时候吃了苦头也没人知晓,如今我在,还能懂你几分。” 他这话我揣摩着怎么有股交待后事的感觉。 我心说不对劲,道:“帝君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莫不是要死了”他愣了许久,哈哈大笑起来,眼里却是宠溺:“傻了,本君乃是神邸化身,想来还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只是觉得想与你说说话罢了。”我松了口气,门口有童子来,隔着门板道:“启禀帝君,天君口谕,让帝君前往凌宵殿。”我从青华的怀里挣脱开来:“既然如此,帝君自便,我也该回羽族了。” 青华转身离开,阳光刺眼得很,我却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拉住青华,他转过头来,我自觉失态,赶紧放开,他朝我望了一眼,他这一眼带着什么神情我已然记不清了,只是恍惚觉得这一眼,他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我想留住他,可他却已然走的远了,我突然后悔,为什么要放开。 今日,似乎是要下瓢泼大雨了。 我没有猜错,连着那日,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我感慨万千,天界下一场雨不容易,这么连着下个三天,不是个好兆头,从东方处时而传来阵阵仙法的振动,不知道又是哪个神仙在历劫,想必是个不得了的劫数。 大雨过后更加的闷热,我随意提起本文书扇起来,喝了一口雀戌备的凉茶,道:“不知怎么的,这几日我心里总是慌慌的。”雀戌慰道:“想必是神女最近操劳了些,加上这天气闷热,该是有些不舒爽的。”我赞同地点点头,最近每日多加了三本文书,是有些操劳了。 这乌云蔽日的,突然一片祥云带着瑞气前来,我领着一群小仙鹊去迎接,待祥云降下来,却见玉衍浑身的,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玉衍神君去了趟东海不成。”玉衍咬牙切齿地向我道:“你还敢说,你同青华取了人家的宝物也就罢了,还把别人的宫宇烧了,这些都与本神君无关,然则你们居然还把罪过嫁祸给本神君,这下可好了,那妖界的七将军在本神君的昆仑墟叫骂了三日,趁着下雨,还将雨水引至本神君的府邸,淹了本神君的府邸,本神君是好不容易才从水里出来啊。”我变出一缕小火给玉衍暖着身子,“这嫁祸的是青华,又不是我,你要怪罪,该去降霄宫去。”他顺口接道:“那还不是因为青华他”突然说了一半又止住,我揪住玉衍的衣襟:“青华他怎么”玉衍抿住嘴,死都不张开。 我逼问玉衍期间,又有人驾着云,从天上降下来。 我暂时将玉衍放开,只见寻光眼框红红,一把跪在我面前:“殿下你快去救救帝君吧。”我将他扶起来,这小脸哭的:“你家帝君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寻光突然抽噎起来,还停不下来了。 我转向玉衍,玉衍见兜不住了,只好摇头道:“是稚羽。”稚羽“稚羽对你一直心怀嫉妒,暗地里与妖界勾结,对你藏了杀机,可你恢复真身,她不是你的对手,于是她便将自己的元神祭给饕餮。”我惊了十足:“饕餮可她祭了饕餮,那她不就等于与饕餮融为一体了吗”玉衍点头:“饕餮为了冲破封印,自然是应了,想必,如今青华已然在与饕餮恶战了。”东方是姑儿山,寻光抽噎完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颤着手接过去,是当初我写的和离书,可这书不是早就给我了吗 寻光抹了一把眼泪:“帝君临走交待过小仙,说是,说是若是他不回来了,便将这个交与殿下,殿下,其实帝君之前给你的,只是帝君自己变出来的,帝君与稚羽帝君成亲也是因为稚羽帝姬同妖界与饕餮勾结,天君为了搜集证据,让稚羽帝姬松懈才做的临时之法,殿下走后,帝君每夜坐在梧桐枝头对月独饮,小仙从未见过帝君这般模样,殿下,帝君从来就没有放下过你。” 想是这颗心放在青华的胸腔里放久了,如今说起这些,心里痛的实在是不能自己。 我唤来一片祥云,玉衍一把将我拦住:“你要去何处”我嗓子里似堵了个东西一般,哽咽了许久,才道:“我,我要去找他。”玉衍面色严肃:“青华交待过所有人,这件事情,不许同你说起,即便被你知道了,也须得尽力阻止你。”我脑里的弦突然就断了,遏制不住地喊道:“他要死了,你还要阻止我吗今日,挡我者死。”我将唤来的云遣散,直接化作凤凰的真身,赶往姑儿山。 我赶到时,青华已然是伤痕累累,一身墨色长衫巍立,手里的长剑剑刃已然卷了起来,见我,他眉头一皱:“你来做什么”我底气不足地回了句:“我,我心里忧你。”他眼里的剑气稍稍柔了着,稚羽如今已然不成样子,眼里的浊气染黑了眼睛,周身的妖气浓地呛人,她神色一转:“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一个不注意,她一掌蓄了足足的法力打过来,我来不及护身,整个人被这掌力贯穿,浑身震地动不了,得了饕餮助力,她的法力果然大增,稚羽狞笑乘胜追击,直击我的脑门,青华突然挡在我身前,生生替我受了这招,他对着稚羽道:“我知晓你还未完全泯灭,现在回头,你还来得及。”她却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来得及若是我回头,我就是这四海八荒的罪人,受人唾弃,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她面色一边,声音却变作另一个人:“青华她已经回不了头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我大战三日,七万年来,你的道法退步了不少啊。”青华给我施了个定身法,自己将饕餮引至别处,他看了一眼长剑,突然割破自己的手心,将血抹到剑上,那剑竟然又如同新锻造的一般,青华一剑扫过去,饕餮反身躲过,顺手抓了一把虚风化成刀刃甩过去,青华如今道行失了大半,虽挡住一些,可还是未免有漏网地径直刺入青华的身上,饕餮身速极快地至青华面前,对准青华的喉间,我用力冲破青华的定身法,替青华挡了这一招,我没料到,饕餮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力量,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快要散尽,最后我将所有的法力都蓄在右手上,毫无保留地打入饕餮的胸间,饕餮瞪大了眼睛瞧着我,不敢相信,说了句:“你”倒在地上,渐渐化做虚烟,只留下一具稚羽的身体。 我松下来,啪地到了下去,却倒在一个人的怀里,他哭了,连哭都这么好看,我想伸出手替他擦擦眼泪,可手疼地要命,他好像很恼怒的样子:“我不是吩咐了吗不许你来。”我想了想,忍着疼将和离书拿了出来:“你瞧,你还没有写下这份和离书,你我还是夫妻不是,同甘共苦,我明白的。”我喉咙一甜,咳出一口血来,觉得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我知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将自己的心赶忙从心口取出来,将它放入青华的心口,我满足一笑,眼角却有眼泪溢出来:“帝君,帝君,我舍不得你。”他低下头轻轻贴着我的面:“谁让你替我挡的,谁让你挡了。”我眼前视线开始模糊,渐渐变黑,我说:“帝君,阿生,再也不能陪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c三十二章 听说,羽族的神女,魔界的帝姬双生殿下羽化的时候,那是惊动了四海八荒的,这件事情被传的神乎其神,说是双生殿下为了六界安稳,协同青华帝君一同收伏上古凶兽饕餮,饕餮凶猛,双生殿下为了将其制服,竟然将自己的所有的道行聚之在手,与饕餮同归于尽。 双生殿下的葬礼,也是按着上古神邸羽化的规模置办的,魔君伤心过度,昏过去十三次,妖界的十三将军跪在棺木前跪了七天,本来最应心伤的青华帝君,却每日对着一颗碧水珠看过来,看过去,每日在宫里种种树,铲铲土,日子活的很是惬意。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正文 第12节 玉衍神君期间看过青华帝君几回,找青华帝君下了许多次的棋,可青华帝君的棋技仍旧不减当年。 玉衍神君小心翼翼地探过几回,“青华,最近,我觉得你好像又悲伤了几分,是不是她啊”青华帝君也淡淡一回:“碧水珠的锁魂的功效极好,还有一魂一魄尚在。”玉衍神君听了,跳脚起来:“你,你怎么不早说,此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青华帝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哎呀,本君忘记了。” 天君为了慰藉青华帝君,特地给青华帝君放了一个大大的长假。 青华帝君扛了个小包袱去了人界。 这间月老庙人气甚好,一位清俊的男子正准备踏进月老庙,门外有一道人喊他:“公子”男子笑了一笑:“如今已然两百年过去,你的庙祝做是不做了”那道人愣了一愣,声音颤颤:“如今小道已然修成正果,封了此地的土地,做的甚好,便不做庙祝了。”男子进门从签筒里摇出一只签文:“那你这相面的本事还在不在”道人拱手:“闲时还是会替他人瞧瞧面相。”男子将签文顺手递给道人:“上次你未给我解签,这个签,我再求姻缘。”道人不敢接签:“小道不敢妄揣天机。”男子再伸了伸手:“但说无妨。”道人咬牙一道:“小道也只能说劫后余生,破镜重圆。”男子嘴里勾起一笑:“足矣。” 春雨顺着秧苗的请求如期而至,丝丝小雨间,朦胧的凉亭里,有一墨色衣衫的男子立在亭内,手里托着一颗碧绿的珠子,男子却对着珠子说话:“又到了烟雨朦胧的时节,阿生,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四周的雾气稍稍散了一些,碧绿的水珠却闪了一闪。 “我这昆仑墟中不知岁月,如今快五百年了吧”黑色棋子一落,伴着清脆的响声,白棋围堵,将黑子皆数困住,“少算了三百年,加上后日就是八百年了。”黑子已然无处可逃,只好作罢“我又输了,青华,你去了凡界这些年,可有什么收获”青华帝君将棋子收起来,“快了,快了,这么多年了。” 青华帝君捧了八百年的碧水珠,终于在昨日被帝君融进了一株梧桐树里,九重天的众仙道:帝君终于放下了,放下了。 然而怪事也就这么发生了,都说青华帝君降霄宫里梧桐是这四海八荒里开地最好,最繁盛的,可如今一夜之间却连片叶子都不长了。最奇怪的是,这树摆明了就已经枯死了,青华帝君还是依旧铲土,浇水,剪枝,就这么悉心照料了两百年,仙界的众仙都说青华帝君莫不是疯了。 两百年后的一个夜里,月亮就这么圆满地挂在半空,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一阵风送过来,顺带捎了一朵白色的花,男子接过花,轻轻吻了上去,突然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庭院里的梧桐开了,一朵朵簇拥着,红衣的女子就在花间盛放开来,女子坐在枝头,的双足悠闲地在半空里荡漾,男子见她,久违地一笑,女子道:“今夜,满月如镜,可否陪我赏上一赏”男子薄唇轻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将千言万语收在一个笑容间,道:“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