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山下恩仇记》 第一卷 第1章 仗势欺人挨顿揍 第一卷 第2章 丁家落户三家子 第一卷 第三章 恋爱不慎噩运来 第一卷 第4章 一时失足酿祸患 第一卷 第5章 攀亲道故拉关系 第一卷 第6章 星星之火已燎原 第一卷 第7章 高家借钱遇恩人 第一卷 第8章 祸从高家井边起 第一卷 第9章 阴曹地府阎王见 第一卷 第10章 鬼迷心窍走绝路 第一卷 第11章 幡然醒悟明事理 第一卷 第12章 凌辱大于皮肉苦 第一卷 第13章 姊妹相助出魔爪 第一卷 第14章 寻找机会弄武器 第一卷 第15章 翻山越岭过城墙 第一卷 第16章 深入敌后摸实情 第一卷 第17章 介绍情况想对策 第一卷 第18章 美食诱惑效果佳 第一卷 第19章 开动脑筋谋发展 第一卷 第20章 摆弄枪支吸引人 第一卷 第21章 大本营里训练忙 第一卷 第22章 祈盼香火传下去 第一卷 第23章 亲家见面笑语多 第一卷 第24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第一卷 第25章 弟妹不孕暗支招 第一卷 第26章 老爷岭下碰见狼 第一卷 第27章 伤在胳膊痛在心 第一卷 第28章 冒雪出去找亲人 第一卷 第29章 思想动员家里做 第一卷 第30章 亲人关怀见真情 第一卷 第31章 进山打猎遇敌情 第一卷 第32章 女儿不孕老娘愁 第一卷 第33章 一人牵动大家心 第一卷 第34章 宣传爱憎明事理 第一卷 第35章 一母九子各不同 第一卷 第36章 同胞遭殃恨倍增 第一卷 第37章 老六言行惹人怒 第一卷 第38章 踊跃参加救国队 第一卷 第39章 张家门前众人聚 第一卷 第40章 锣鼓喧天鞭炮鸣 第一卷 第41章 大队人马重整编 第一卷 第42章 调动大家动脑筋 第一卷 第43章 儿子在外父惦记 第一卷 第44章 品行不好生事端 第一卷 第45章 单线联络巧生计 第一卷 第46章 看到密信心情爽 第一卷 第47章 贵客来临心欢喜 第一卷 第48章 会议室里党旗挂 第一卷 第49章 入党誓言铭记心 第一卷 第50章 速回大队报情况 第一卷 第51章 红颜不幸落敌手 第一卷 第52章 阴云过后心敞亮 第一卷 第53章 筹划第二大本营 第一卷 第54章 天堂山下的传说 第一卷 第55章 心里不忘百姓苦 第一卷 第56章 密信到手巧藏匿 第一卷 第57章 通过劝慰人生变 第一卷 第58章 善意谎言效果佳 第一卷 第59章 顾全大局想得开 第一卷 第60章 春香楼里风波起 第一卷 第61章 悲喜交加心难静 第一卷 第62章 董家谈论相亲事 第一卷 第63章 救国大队喜讯传 第一卷 第64章 战前工作提前做 第一卷 第65章 侦察敌情谋计策 第一卷 第66章 战前动员士气昂 第一卷 第67章 鱼水相融情意深 第一卷 第68章 准备就绪待时机 第一卷 第69章 速战速决获军火 第一卷 第70章 父老乡亲表心愿 第一卷 第71章 灯笼光亮似麦浪 第一卷 第72章 大年初一凯旋归 第一卷 第73章 临终心愿已实现 第一卷 第74章 总结经验谋发展 第一卷 第75章 前去拜年受羞辱 第一卷 第76章 得知真相身筛糠 第一卷 第77章 风流过后烟瘾犯 第一卷 第78章 闲暇无聊论风流 第一卷 第79章 夜不归宿家人找 第一卷 第80章 董老太爷发脾气 第一卷 第81章 带着使命家里归 第一卷 第82章 投靠洋人保家业 第一卷 第83章 回家跟姐发牢骚 第一卷 第84章 众人张家喜相聚 第一卷 第85章 鼓乐声声山里响 第一卷 第86章 臭味相投鱼上钩 第一卷 第87章 春香楼里寻欢乐 第一卷 第88章 想出数字表示法 第一卷 第89章 夜不归宿说谎话 第一卷 第90章 宗家相聚情更浓 第一卷 第91章 算命定下相亲日 第一卷 第92章 苦口婆心劝侄子 第一卷 第93章 剃头挑子一头热 第一卷 第94章 天堂庙里求保佑 第一卷 第95章 妙龄少女情窦开 第一卷 第96章 强扭的瓜甜不了 第一卷 第97章 一厢情愿酿苦果 第一卷 第98章 捆绑难圆夫妻梦 第一卷 第99章 逃避婚姻离开家 第一卷 第100章 只身投奔救国队 第一卷 第101章 森山林里再相逢 第一卷 第102章 憧憬未来做美梦 第一卷 第103章 获取情报城里蹽 第一卷 第104章 心里有鬼怕走嘴 第一卷 第105章 宪兵进军三家子 第一卷 第106章 酒逢知己话语多 第一卷 第107章 大队领导落敌手 第一卷 第108章 速回大队去汇报 第一卷 第109章 孤身一人进城里 第一卷 第110章 让哥皮肉少受苦 第一卷 第111章 里应外合情报传 第一卷 第112章 市场调戏良家女 第一卷 第113章 联络暗号记心里 第一卷 第114章 一人生病众人陪 第一卷 第115章 迎春进城找迎美 第一卷 第116章 姐俩见面探实情 第一卷 第117章 告密之人浮水面 第一卷 第118章 未婚怀孕心里急 第一卷 第119章 心里不忘兄弟情 第一卷 第120章 牢房探友表衷肠 第一卷 第121章 最后向党表心意 第一卷 第122章 梦里思念老战友 第一卷 第123章 指挥部里情况报 第一卷 第124章 聚在宗家听消息 第一卷 第125章 急着要见高福田 第一卷 第126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一卷 第127章 惹下祸根进大牢 第一卷 第128章 树立信心为雪恨 第一卷 第129章 为信仰英勇就义 第一卷 第130章 惨无人道兽不如 第一卷 第131章 进城想法摸敌情 第一卷 第132章 靠近牢房探敌情 第一卷 第133章 深入虎穴救战友 第一卷 第134章 逃出牢笼寄深情 第一卷 第135章 姐妹情谊似海深 第一卷 第136章 一同参加葬礼去 第一卷 第137章 打算进城化泡影 第一卷 第138章 隆重葬礼送英灵 第一卷 第139章 苦练枪法为报仇 第一卷 第140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一卷 第141章 秘密出招设圈套 第一卷 第142章 不打自招上圈套 第一卷 第143章 黄粱美梦云烟过 第一卷 第144章 钓饵引诱鱼上钩 第一卷 第145章 臭味相聚春香楼 第一卷 第146章 知道实情瞒真相 第一卷 第147章 敌人进军三家子 第一卷 第148章 恶魔进村杀生灵 第一卷 第149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 第一卷 第150章 这个女人心计多 第一卷 第151章 为女婚事操碎心 第一卷 第152章 婚姻大事化泡影 第一卷 第153章 获取信任为报仇 第一卷 第154章 练习枪法爱憎明 第一卷 第155章 关键时刻出损招 第一卷 第156章 挚爱默默藏心里 第一卷 第157章 痛心失去大本营 第一卷 第158章 营房顷刻变火海 第一卷 第159章 顺利越过封锁线 第一卷 第160章 枪法精准人胆大 第一卷 第161章 饥不择食饽饽香 第一卷 第162章 下山弄粮辟新路 第一卷 第163章 满载而归众人喜 第一卷 第164章 封锁线上偷袭敌 第一卷 第165章 冒险亲临封锁线 第一卷 第166章 借种怀孕为香火 第一卷 第167章 献计献策表忠心 第一卷 第168章 挖空心思巧生计 第一卷 第169章 乔装打扮智取胜 第一卷 第170章 蟾蜍想吃天鹅肉 第一卷 第171章 临终遗嘱命运变 第一卷 第172章 摆脱敌人包围圈 第一卷 第173章 得意回城恶习露 第一卷 第174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一卷 第175章 心里有颗热心肠 第一卷 第176章 安家落户三家子 第一卷 第177章 设计圈套让敌钻 第一卷 第178章 寻找旧情欲发泄 第一卷 第179章 祖坟祭奠火烧身 新 第一卷 第180章 铁杆汉奸终毙命 新 第一卷 第181章 惩恶除奸要敌命 新 第一卷 第182章 遇到恩人获新生 新 第一卷 第183章 好逸恶劳终毙命 新 第一卷 第184章 身居山洞待分娩 新 第一卷 第185章 孩子出生爱恨情 新 第一卷 第186章 母女分离为生存 新 第一卷 第187章 一时疏忽儿子伤 新 第一卷 第188章 母女重逢娘心酸 新 第一卷 第189章 敌人还要运军火 新 第一卷 第190章 军火运输又被劫 新 第一卷 第191章 情报及时脱险境 新 第一卷 第192章 高家大院聊家常 新 第一卷 第193章 贪色走上不归路 新 第一卷 第194章 寻找时机除恶魔 新 第一卷 第195章 默契配合智斗敌 新 第一卷 第196章 能除恶魔心喜悦 第一卷 第197章 仇人相见眼发红 第一卷 第198章 临终心愿已实现 新 第一卷 第199章 人生走上新岗位 第一卷 第200章 擓筐进城卖鸡蛋 第一卷 第201章 中年妇女好面熟 第一卷 第202章 邂逅相遇难启齿 第一卷 第203章 相逢之后吐心声 第一卷 第204章 姐俩一同去找人 第一卷 第205章 大姐来到弟妹家 第一卷 第206章 不孕不育家人愁 第一卷 第207章 走在街上赏夜景 第一卷 第208章 小店偶遇春香女 第一卷 第209章 寻衅闹事被制止 第一卷 第210章 心系姑娘搭鹊桥 第一卷 第211章 触景生情怀旧故 第一卷 第212章 天伦之乐鱼水情 第一卷 第213章 烈士亲人铭记心 新 第一卷 第214章 保媒拉纤贼上心 第一卷 第215章 城乡奔波红线牵 新 第一卷 第216章 心里有病人消廋 第一卷 第217章 游手好闲胡闹腾 第一卷 第218章 天灾人祸没躲过 新 第一卷 第219章 抢险救灾少损失 第一卷 第220章 亲自下山请客人 第一卷 第221章 鸡炖蘑菇待嘉宾 第一卷 第222章 灾后姐俩娘家聚 第一卷 第223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第一卷 第224章 夫妻久别胜新婚 第一卷 第225章 大家前往老爷庙 第一卷 第226章 敌人亡我心不死 第一卷 第227章 开学典礼老友聚 此时此刻,高荣华和高荣丽姐俩吃完了中午饭之后,打算到学校去看开学典礼,高长福说什么也要跟着去,说什么也要亲自去听听孙子独唱《小二郞上学》这首歌,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这姐俩只好带着他老人家一起去了。 与此同时,张迎春也准备去学校看开学典礼。他刚要走出家门,宗福田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并且说:“我也想到学堂去看看咱俩儿子表演的节目,要不然遗憾终身呢!” 张迎春不想让宗福田去,怕给他的身子骨累坏了加重病情,于是微笑着劝道:“福田,你的身子骨现在这种情况,路又怎么远,你就别去了,家里也得有个人看家呀,你说是不?” 宗福田再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不去了。 张迎春在朝学校走的半路上遇到了邢加礼和吕兰花,这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一边走着一边嬉戏着,不用说,一看就是正在热恋中的男女。 张迎春看到这种情景心里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于是上前打招呼道:“是加礼和兰花呀,大老远还真没看出来是你们两个兰花多咱过来的?” 邢加礼和吕兰花笑着走到张迎春近前,吕兰花带点羞涩的表情回答道:“过来好几天了。” 邢加礼问道:“嫂子,你也是到学堂去看开学典礼的吧?” “这个时候往学堂这边走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到学堂去看开学典礼的,我能例外吗?”张迎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在这个时候邢加礼不想冷场,于是没话找话地问道:“嫂子,就你一个人到学堂去看开学典礼,怎么宗二哥没跟你一块去呢?” “他倒是想去,可是这一阵子身子骨不太好,我没让他跟我一块去。”张迎春回答完之后看着吕兰花问道:“兰花,李春荣老板现在的生意好吗?” “挺好的,每天去吃饭的人都不少,特别是到了晚上,去吃肉串的人排成长队,给我们忙活的脚打后脑勺。”吕兰花回答道。 “李老板很会做生意,有一种敬业精神,这一点我很佩服他。”张迎春说。 这三个人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大约走了一里多路,张迎春突然想起给葛文亮c李世芳和潘宝泰介绍对象的事情,于是看着吕兰花问道:“随丽瑶c梦丽美和叶丽香还在李老板的店里当服务员吗?” “还在店里当服务员呢。”吕兰花点点头回答道。 “她们几个现在有没有对象?” “没有。”吕兰花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嫂子,你不是答应给她们几个介绍对象吗,她们就等着听你的信呢?” “我说过的事儿我一定去办,不过,婚姻的事情是个缘份,我给介绍了,能不能走到一块那就不好说了,不像你俩,我给搭了个鹊桥,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操心了。现在看着你俩处的这么好,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高兴啊。”回答完了之后张迎春问道:“对了,兰花,你俩打算多咱办喜事呢?” 吕兰花不好意思地瞥邢加礼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事我听他的,他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你俩岁数都不小了,我看就来年‘五一’办吧,这样咱们好提前跟大家打招呼,如果不提前打招呼的话,那么要是让当年那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知道了,不找你俩算帐那才怪了呢。”张迎春用长辈的口吻说道。“到正日子那天,丁小峰两口子,还有张文礼两口子必须到场,要是不到场的话,我找他们算帐。” 邢加礼微微一笑说:“嫂子,结婚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到时候弄得不能太寒酸了,办事情时,必须要有鸡c鱼c肉c青菜什么的。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好,要想办得像样,还要省钱,来年‘五一’办,鸡c鱼c肉c这些东西都得花钱去买,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钱呢。这事我是这么想的,要是来年“十一”办的话,现在我就把猪养起来,来年春天再养几十只小鸡,到时候也长大了,青菜用自家产的,办事情前到市场买几十条鱼就行了,这样花不了几个子儿就把事情办了,嫂子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张迎春佩服邢加礼有经济头脑,于是微微一笑说:“你想得挺周到,这样既省钱又把事情办得体面了,这个想法不错,我看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啦,到时候我帮你通知下去。” 此时,张文礼c金荣c葛文亮和刘长春在小馆子里吃完饭没到乡政府里休息,直接往学校这边走来。在大家走到学校大门前的时候,金荣意外的发现了李金奎的母亲李老太太,于是示意他们三个先走,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一把搂住李老太太便高兴地问道:“大婶,走了这么远的路,你的身子骨还行吗?” 李老太太看看金荣半天没认出来是谁,于是说:“你是——” “我是金荣啊。”金荣看李老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提起孩子的名字问道:“当年在你家的那个月科孩子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玉娟这孩子吧?” “我就是这孩子的母亲呢”金荣进一步提示完了之后问道:“你老现在想起来了吗?” “噢——,想起来了,人上岁数了记性不好。”李老太太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高兴地问道:“你是丁大队长的媳妇吧?” 金荣点点头说:“当年没有你老人家收养玉娟这孩子的话,恐怕这孩子早就扔到头道沟里去了,我从心里感激你老人家呀!” “那是我应该做的,换了别人的孩子我也会这样做的。”李老太太的话说的质朴实在,没有一点让人报恩的想法。她对丁玉娟是有感情的,于是问道:“玉娟这孩子现在好吗?” “很好,现在都上小学三年级了。” “孩子好,那我就放心啦。” “李家沟到老爷庙三十多里的路程,你老一个人走这么远的路,身子骨能受得了吗?” “是我闺女带我来的,路上歇了好几气才走到这里。”说完,李老太太将闺女介绍给金荣。 俩人简单地自我介绍完了之后,金荣说:“回去时我让车给你俩送回去,不能让老人家再走这么远的路了,累坏了身子骨就不好啦。” 这时张迎春走了过来,笑着带点开玩笑的口吻对李老太太说:“李婶,回去有车送,待遇挺高啊,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个待遇呢!” “送什么送,我自个儿能走。”李老太太陪着笑脸说。 “嫂子,你到了李婶这个年数了,我就派车送你回去。”金荣也跟张迎春开了句玩笑道。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世芳和潘宝泰刚要走进校门,一眼便看见了张迎春,于是笑着走过来异口同声地打招呼问道:“宗二嫂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张迎春正打算走进校门,到操场找他俩,没想到在校门外碰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于是给他俩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明知故问地试探着说:“你俩还没有对象吧,看你俩年岁也不小了,该找个女人成个家了。” “我倒是想找个女人成个家,可是找不到啊。”李世芳带点羞涩的样子说。 “像我俩这个岁数的人不好找喽,就等着打光棍吧!”潘宝泰有些伤感地说。 “这事不要灰心,男女的婚姻大事是需要缘分的。”张迎春看着他俩的面部表情说:“老人古语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就是个缘分问题。我倒是认识几位好姑娘,长得没个挑儿,不知道你俩想不想见见面呢?” “想见面倒是想见面,就是怕见了面人家嫌弃自个儿扭头走人了,那多让人难堪呢!”李世芳有些难为情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人家嫌弃自个儿,见了面时不说什么,过后不同意不说,在背地里说些不中听的话,让熟人知道了那多没面子呀!”潘宝泰感叹道。 “你俩是男子大丈夫,在这个事情上遇到过挫折就退却了,这可不是男子大丈夫的所为。”张迎春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开导道:“在这方面我是过来人,男人见了女人要主动,要想方设法迎合女人的芳心,要不然的话,那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我一见到女人就不好意思,脸就发热,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二嫂,你说这事怎么办呢?”潘宝泰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甭跟我说那些费话,你俩说,想不想见面吧,要是不想见面的话就算了,省得我操这份闲心。”张迎春特意用这样的语气说,意思是这事不是说着玩的,好引起他俩的重视。 俩人听到张迎春的话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见面。 “见了面我可不敢打保票就能成啊,这里头除了有一定的缘分在里边之外,还要看你俩在姑娘面前的表现了。”张迎春看着他俩的样子笑了笑,完后语气一转问道:“噢,对了,什么时候想见面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我没有时间去找你俩,你俩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李世芳和潘宝泰这两个人没有用语言表达,只是点点头表示记在心里了。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28章 师生上台表决心 初秋的天气变化无常,有时西北风刮个不停,有时秋雨连绵,可是今天一丝风也没有,天空晴朗,阳光明媚,照在人们的身上暖洋洋的,给人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前来观看开学典礼的人越集越多,操场西北侧的空地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说有笑,像过年似地喜气洋洋,给开学典礼增添了节日般的气氛。 学生手里拿着凳子,在老师有条不紊的组织下,以班级为单位坐好,唱着他们刚学会的几首歌曲,不时地看着主席台上方“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这十八个黑体字的横幅,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着开学典礼。 主席台上的人员陆续落了座,刘长春一直跟在张文礼左右,现在就坐在张文礼长的右侧,这是金荣特意安排的,怕出现意外造成不良影响。金荣在操场上巡视一圈,并嘱咐那十几名便衣警察注意观察现场的情况,完后来到了主席上,坐在主席台中正的左侧——这些座位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今天大会的主持人是白春菊老师,她看各位领导都就位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简,用她那清脆c甜美c圆润的声音说道:“同学们,各位父老乡亲们,请大家安静下来,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就要开始了,在没开始之前,我先跟大家介绍一下今天来参加这次大会的县乡主要领导。他们是:天堂城县县长张文礼先生,天堂城县警察局局长金荣女士,天堂城县警察局副局长刘长春先生,老爷庙乡乡长葛文亮先生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各位领导能在百忙中亲自来参加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操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尊敬的各位领导c各位老师c各位乡亲们,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金秋九月,秋高气爽,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我们老爷庙学校成立了。过一会儿,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希望大家遵守大会纪律。” 这时操场上一片寂静,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主席台。 “我宣布,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现在开始。全体起立,升国旗c奏国歌礼毕。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正华校长讲话。” 操场上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李正华校长衣着整齐走到话筒前,很有礼貌地给大家行了个礼,完后对大家说:“尊敬的张县长c金局长c刘副局长c葛乡长,尊敬的各位领导c各位老师c各位乡亲c各位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今天共有五百一十八名同学带着家长的嘱托,满怀信心地步入了我们刚刚成立的学校里,开始了学习生活,我仅代表学校,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祝贺,祝贺你们走上了人生成长的新阶段。新的开始,孕育着新的希望和憧憬。 “现在学校刚刚成立,逐步步入正轨。学校将大力加强教育工作,狠抓教育教学管理,全面提高教学质量,营造良好的教风c学风c校风,力求在几年内把我们老爷庙学校办成教学水平较高c教育质量一流的学校。 “在学校开学之际,我向老师c同学们提出以下几点要求: “一c各位老师要树立‘教书育人意识’,打造‘学校形象’,为学校高效课堂的构建,为学校教学教研创造良好氛围,为学校逐步提高教学质量做出贡献。从现在起,每位老师都要从学校的发展,教学水平提高上下功夫,要高标准严要求,恪尽职守,严于自律,爱校如家,追求内在修养和外在形象的统一,爱护学校的声誉,努力为之争光添彩。要潜心钻研教学,着力提高教学水平和教学质量,努力把自己培养成教学能手和教学骨干,关心爱护学生,一切想着学生,一切为了学生,做一个深受学生和家长爱戴的好老师。 “二c全体学生要牢记:‘先学会做人,再学会做学问。’这就要求我们在不断丰富自己的同时,培养各方面的能力,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为今后的人生打下良好基础。 “三c希望大家发扬艰苦奋斗c勇于拼搏精神,端正态度,刻苦学习,胸怀大志,明确目标,珍惜时间,主动学习。常言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希望同学们从小就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都能为自己心里制定的学习目标坚持不懈的努力。我们要从小构筑起快乐学习的阵地,让学习生活充满阳光。 “同学们,你们正是走上学习的开始,是打基础的初级阶段,这个阶段正是人生不太留意的时刻,一时疏忽铸成千古恨的例子不胜枚举,这种事情我不想在你们身上发生。 “老师们,同学们,让我们在老爷庙学校这块沃土上播种希望,奉献智慧。我深信,凭着我们的赤诚,凭着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明天会更加美好,我们老爷庙学校的明天会更加绚丽多彩。 “谢谢大家。” 操场上又一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李校长给老师和同学们提出了殷切希望。”掌声和锣鼓声刚一结束白春菊说。“人们都说老师像蜡烛,照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老师是人梯,用自己肩膀把一代人挺起,无私奉献是老师的信念,我们的成长是老师的希望,我们老爷庙学校有一批素质好的老师队伍。我们乐意奉献,以校为家;我们热爱教育,富于创造力;我们是老师,更是母亲,在同学们的成长道路上无私撒播着阳光雨露。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刚刚走上教育岗位的姜老师讲话。” 操场上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姜老师走上主席台先给主席台上的人鞠个躬,然后转过身来又给台下的人鞠个躬,之后走到话筒前说:“尊敬的各位领导c各老师c各位家长们,亲爱的同学们,下午好!非常高兴,我能代表老师在这开学典礼上发言,感到十分荣幸。” “在这金秋九月的日子里,在这充满温馨与爱的气氛中,我们迎来了老爷庙学校的开学典礼,这标志着我们已经由一名学生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从此掀开我们人生中崭新的一页。 “自从踏上老爷庙学校以来,就跟老教师交流,学人之长,补己之短。老教师为了教育事业呕心沥血,诲人不倦,是我们这些刚刚走上教育岗位的年轻老师学习的榜样。他们一直至力于促进教育教学水平的提高和每一位学生的健康成长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我们能成为老爷庙学校的教师倍感荣幸。 “老话说:‘学高为师,德高为范。’我们将秉承华夏的教育传统,以先进的教育理念为指导,刻苦钻研,虚心向老教师请教,认真研究教材c教法c学法,认真备课c听课c上课,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站稳讲台,不断积累经验,勤恳工作,想学生之所想,急学生之所急,爱护关心每一位学生,积极与学生进行思想交流,以严导其行,以爱暧其心,教书育人,为人师表,为学生的学习和成长插上腾飞的翅膀。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我们一定会用青春之心碰撞出学生心灵之火,用努力和奉献共铸老爷庙学校辉煌的明天。 “谢谢大家。” “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达对全体老师的敬意好吗?”掌声过后,白春菊接着说:“同学们,从你们的掌声里,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激情和力量,看到了学校的未来。接下来请华明同学发言,大家欢迎。” “各位领导c各位老师c各位家长c同学们,大家好!” “金色九月,阳光明媚,秋风送爽,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我们迎来了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心情无比高兴。在这里我向全体学生表达我最美好的祝愿,祝愿大家身体健康,学有所成。自从到校以来,我们的学校里到处充满着喜庆的气氛,这是良好的开端。我们学校的成立,我们要感谢华夏革命党和政府为我们学习文化知识所创造的条件感到自豪! “华夏革命党和政府为了学校的成立,动用了不少人力和物力,尽量给我们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学校领导和老师们默默工作,无私奉献,努力为同学们营造优美的学习环境,创造良好的学习条件,学校天天在发展,环境日日在改善。同学们想过吗,学校的发展壮大光靠老师的努力是不够的,要靠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我们每一个学生的言行举止关系到学校的荣辱,展现出学校的形象。 “同学们,当我们早晨背起书包,开始第一天的学习生活时,我们要挺起胸膛c振作精神c信心百倍,心里要装着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常言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当我们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问问一天自己在学校里学到了什么?有没有浪费一天的光阴?距离我们那伟大的理想c远大的抱负c美好的愿望是不是又接近了一步? “谢谢大家。” 操场上又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同学们,让我们跟着秋天的步伐,拿起手中的画笔,把我们的生活描绘的更加绚丽多彩;让我们放飞心灵,展开歌喉,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白春菊道:“我祝同学们在新的上,在新的征程中,扬起前进的风帆,取得辉煌的成绩!下面请张县长给我们讲话,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29章 典礼结束枪声响 张文礼在大家的掌声中站了起来,掌声停止之后,他习惯地给大家行了军礼,然后走到话筒前看着台下的人慢条斯理地说:“老师们,同学们,下午好。老爷庙没有学校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迎来了崭新的一天。同学们,你们是国家未来的建设者,也是学校发展的生力军,你们要珍惜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学习生活,是我们华夏革命党和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华夏革命党带领华夏人民推翻了压在华夏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经过十余年抗击倭寇的战争,赶走东洋鬼子,又经过几年的国内战争打垮了民主党反动派,建立了华夏革命党执政的国家,是华夏革命党和无数革命先烈给我们创造了今天的学习环境。说到革命先烈,我就想到我们口子里的烈士陵园,这些烈士们当年就是牺牲在我们天堂山脚下这块土地上的,确切一点说,大部分人是牺牲在咱们老爷庙这块土地上的。他们牺牲时,大的三十出头,小的不到二十岁。当年他们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你们这一代人能过上不受压迫不受奴役的好日子吗?前天下午,我到了口子里烈士陵园去看了看我当年牺牲的那些老战友——他们都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领导和队员,看了之后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同学们,你们想知道在我们老爷庙这块土地上,天堂山救国大队是怎么成立的c是怎么打击东洋鬼子的吗?”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想知道。” 张文礼听到同学们的回答之后笑了笑接着说:“同学们想知道是不?好,那在这里我就给你们讲一讲,不过,要是细讲的话,恐怕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呢好,长话短说,那我就给同学们梗概地讲讲吧。当年,在华夏革命党领导下的东北抗倭救国军里,派了一名特派员来到了口子里,这个人个子高高的,大家管他叫特派员大个子。特派员大个子来到口子里之后,做这些适龄青年的思想政治工作,接着将这些适龄青年组织起来成立了天堂山救国大队,拿起武器跟小鼻子斗争——我说的小鼻子就是东洋鬼子,有的同学可能还不知道吧,在这里我特意这么提一嘴——同学们,大家想一想,活在世上的人谁想当亡国奴呢,我想谁也不想当亡国奴,这是人人心里都明镜的事情话有点扯远了,言归正传。特派员大个子不是他的名字,因为他的个子高大,这是大家给他起的绰号,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当时,特派员大个子将天堂山救国大队组织起来以后,想找几个喝过墨水的人当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领导都很困难,在那些队员中,只有李春海和我读过几年私塾,算是有文化的人,要是跟现在的各位老师相比,那是九牛一毛c海水一勺啊。那时,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要想上学,要比登天还难呐,因为就一个字‘穷’,李春海和我能上几年私塾,全家人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是同学们想象不到的。在天堂山救大队成立大会上,李春海被推举为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我被推举为天堂山救国大队副大队长。天堂山救国大队成立以后,在口子里天堂山救国大队大本营里进行了严格军事化训练,接着到古城里小鼻子的枪支弹药库里弄了一批武器弹药,紧接着又打劫小鼻子的军火弹药车,就这样一点一点将天堂山救国大队壮大起来了。后来由于有人向小鼻子告了密,特派员大个子和我被小鼻子抓去了,弄到城里董家大院的大牢里——对了,后来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就是现在我们县的县高官丁小峰和现在在主席台上就座的县警察局局长金荣,也被弄进了董家大院的大牢里。在那里我们吃了很多苦头,特别是对特派员大个子的用刑,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几个人的命大,没被小鼻子杀害,可是特派员大个子就没那么幸运了。特派员大个子被杀害之后,小鼻子还将人头挂在董家大院的大门上示众,真是奇耻大辱啊!特派员大个子牺牲以后,小鼻子妄想一举消灭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封锁了所有下山的路口,企图饿死我们,我们没有被饿死,小鼻子就攻打我们——对了,在前边我已经说一嘴了,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是李春海。李大队长带领全体队员浴血奋战,身负重伤之后,就把自己未完成的重担交给了后来的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丁小峰,最后牺牲在战场上。在我们濒临全军覆没的关键时刻,丁小峰没有辜负李春海大队长的嘱托和希望,带领余下队员巧妙地摆脱了敌人的包围圈,重整旗鼓,将天堂山救国大队发展壮大起来,最终消灭了天堂城一带的小鼻子。现在我们华夏革命党执政了,我们过上了好日子,但是,我们不能忘了我们的好日子是来之不易的,是无数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要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将来报孝祖国,报孝人民。我们要做学校的主人,为学校的发展添彩增辉。至此,在借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暨文艺演出大会之际,我提三点希望:一c希望你们从小养成良好的文明习惯,努力提高自身的品行修养。良好的文明习惯和提高文化修养是我们现代的一个重要标志。作为我们华夏革命党执政初期的学生,理应养成比革命党执政前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更有良好的文明习惯,讲文明c树新凤。二c希望你们从小树立诚信意识。诚信是做人的基本要求,要求对人以诚相待,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做人行事时信守诺言,一诺千金,面对学习文化知识时,要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对理想和抱负要有执着的追求。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表里如一,言行一致,在面对错误和缺点时,勇于承担责任,乐于接受教育。三c希望你们从小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认真学习文化知识,培养主动学习的精神和能力,做一名品学兼优的新一代学生。 “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 操场上又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锣鼓声。 “刚才张县长用自己的亲身经历c言简意赅的语言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深受鼓舞和鞭策,我们要按照张县长提出来的三点希望去做,不辜负领导对我们的殷切期望,最后,我们对张县长的讲话,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谢意。”掌声过后,白春菊接着说:“我宣布,老爷庙学校首届开学典礼结束,接下来文艺演出开始。” 白春菊话音未落,从操场东边的山坡上发出“砰砰”两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张文礼的左膊胳上,另一颗子弹打在刘长春举起的凳子上。第二颗子弹要不是刘长春飞速上前用凳子挡一下的话,说不定就打在张文礼的要害部位上了,弄不好的话性命难保——这是之前金荣交给刘长春保护县长的任务,因此,刘长春坐在主席台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发现山坡上有可疑的人就提高了警惕。 金荣也是如此,在张文礼讲话就要结束时,山坡上出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忽隐忽现,鬼鬼祟祟,就断定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要打黑枪的特务,于是双手敏捷地抽出腰间的双枪。说时迟,那是快,金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双枪,就在特务刚发出第二颗子弹的时候,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左手发出的两发子弹,一发打在了特务的右腕上,一发打在特务大腿的股骨上,右手发出的那颗子弹打在特务左小膊的挠骨上。这个特务想逃逃不了,去拾枪拼死一搏,结果无论如何也捡不起来,只能待在那里束手就擒了。 听到枪声之后,反应最快的是那十几名便衣警察和那些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从不同的位置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山坡,擒住那个特务并戴上了手铐。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坐在那里发愣。站在操场西北边看热闹的人们不知所措,有的惊恐失色地往操场外撤离,有的找个旮旯处躲避起来。枪子那玩意是不长眼睛的,要是打在谁身上,说不定谁的小命就休矣了;尽管这样,还有人站在那里原地未动,愣愣地朝主席台上望去,心里寻思着,金局长举起双枪,只听“啪啪啪”三声枪响之后,再没听到枪声,肯定是打中了目标,说不定刚才打黑枪的那个人现在一命呜呼了呢;也有的人聚集在一起议论着:“如果金局长不在场的话,今儿个肯定会出人命的,真不愧为当年小鼻子送给她这个‘双枪女人’的称号,太名符其实了,无外乎当年小鼻子听到‘双枪女人’这四个字就吓得瑟瑟发抖c魂不守舍” 张文礼看了几眼台下的情况,忍受着胳膊的疼痛,面带着微笑对台下的人说:“大家不要慌乱,刚才发生点小事情现在没事啦!大家安静下来,一会儿好看学生们的文艺演出。” 这时,金荣发现张文礼受伤了,赶快来到他跟前小声问道:“张县长,你受伤了,血都淌出来了,伤在那个部位啦?” “伤在左胳膊上了。”张文礼微笑着回答道。“这点小伤不算个什么事,离心大老远,死不了人,要是在当年的战场上照样向前冲。” “这样不行,得赶紧到医院去,要不然的话,血流多了,容易发生意外。”金荣关心地说。“一会儿到老爷庙诊所处置一下,然后让长春送你到县医院治疗” 此时,这个特务被押解到金荣面前。在这个时候,金荣不想打搅学生文艺演出的情绪和乡亲来看热闹的兴致,于是果断地做出决定,一边让那些便衣警察将这个特务带到乡政府葛乡长办公室里审讯,一边让刘长春领着两名警察带着车给张文礼拉到老爷庙诊所处置一下,完后让高荣丽跟着送往县医院治疗。 在葛文亮的办公室里,审讯这名特务时并不顺利,这名特务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金荣知道了这种情况之后,便气冲冲地来到了这个特务面前,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不想说,想死是不,好,我成全你,马上送你上西天。来人,给我押出去点天灯。” 一听说点天灯,这个特务吓得浑身像筛糠似地哆嗦起来,那可不是谁都能吃得了的苦头。他哭丧着脸说:“算我今儿个倒霉,点不济,碰上了你这个黑煞星‘双枪女人’。” 金荣听到这话大笑起来,于是看着那个特务问道:“你还知道我是那个‘双枪女人’呢?” “在天堂山这一带没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能不知道吗?可是在你没开那三枪之前我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就先开枪给你打死,就没有现在这个结局了。这个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悔之晚矣,算我栽在你的手里了,这不算丢人。不过,从你那三枪打在我身上的位置来看,你没想直接要我的性命,就是让我想逃逃不了,想捡枪捡不了,只能束手就擒,这样做的目的我心里清楚,是想留下活口,从我嘴里好得到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金荣轻蔑地笑了笑说:“我一看你也是个阚快人,我们的政策你心里也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说实在的,你的大名在十年前就如雷贯耳,我就从心里敬仰你,要是换了第二个人的话,就是打死我一百回,我也不会说实情的,可是在你面前我什么也不隐瞒了,如实向你交待,只要是我知道的说句心里话,我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就是死在你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心悦诚服。”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0章 女人如同身上衣 通过交待,这个特务叫田胜利,吉林人,代号叫“小顺子”。他们一共有五个人,头头代号“温老板”,少校军衔;报务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代号“虞美人”,是“温老板”的情妇,当年在民主党中情局时俩人就勾搭成奸;另外两个人的代号分别是“小锁子”和“小柜子。”他们的发报机在天堂山下头道沟的一个山洞里。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城里开了一家名为“春风粮店”来隐藏真实身份,伺机作案。每次只出一个人作案,由小顺子c小锁子和小柜子三个人抓阄,谁抓到了阄二话不说,出去行动。这次小顺子的任务是炸掉老爷庙学校,给执政不几年的革命党政府在人民群众中造成不好的印象。后来知道学校要举行开学典礼,听说县上的领导来参加开学典礼,起初的计划发生了变化。根据民主党上司的指示精神,先干掉县领导,完后找机会炸掉学校。温老板和虞美人在头道沟那个山洞里等着听好消息呢,成功了就给上司发报,好请功领赏。 金荣听小顺子说那个山洞的地理位置和洞子里的情况,断定就是当年自己生玉娟时那个山洞。她怕夜长梦多,事不宜迟,便立即带领五名警察朝头道沟那个山洞的方向前进。 此时,在山洞里等待的温老板有些奈不住性子了,于是看着虞美人问道:“按时间推算的话,小顺子该回来了,到现在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虞美人微笑着回答道:“不会的,以前都没出过事,这次地理位置又好,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听好消息吧。”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温老板一脸忧愁的样子说。 “什么感觉不对劲儿,这几天是我没让你往我身上上的缘故,导致你的心情不好,要是让你住身上上的话,你的感觉早就对劲儿啦。”虞美人柔情似水般地在温老板嘴上吻了几下,然后娇滴滴拿腔作态地说:“我现在就让你上,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这方面的要求,要是有这方面要求的话就赶紧行动,让你那不祥的预感见鬼去吧!” “不行,要是咱俩正在办事时,小顺子回来看见了,那多让人尴尬呀!咱俩得到洞口外观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小顺子的踪影。”温老板用食指刮一下虞美人的鼻梁诡谲一笑说。 俩人在洞口外观察了一阵子之后没看见小顺子的人影,虞美人有些急不可待了,于是娇滴滴地说:“没人影,现在看来小顺子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哎,你还在那愣着干什么呢,走啊,咱俩还是回洞子里去干咱俩的快乐事吧” 温老板一点反应也不有,好像没听见虞美人刚才说的话一样。 “是不是你不想这事啦?”虞美人不高兴地问道。 “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能不想这事吗,何况你还是一个美人坯子走,我让你好生爽一爽。”回答完了之后俩人像恩爱的夫妻似地回到山洞子里,办起了夫妻间的事情。 温老板在这方面确实威猛,虞美人也不示弱,二人翻云覆雨地折腾了好一阵子。起初,虞美人只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后来终于叫起来了,紧紧地搂住温老板,全身上下像触电一样颤抖着 二人的好事刚折腾完,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呢,七支枪口就对准了他俩,没等他俩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被束手就擒了,顷刻间手上已经戴上了手烤。此刻,二人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乖乖地跟着金荣他们下山了。 抓到这两个特务之后,金荣和那几个警察押着这两个特务驱车向城里驶去。 回到城里天色还不算黑,金荣吩咐那几名警察将温老板和虞美人直接带到审讯室里审讯,怕夜长梦多。紧接着,金荣带领四名便衣警察来到“春风粮店”门前,几个人相互递了几个眼色,然后陆续走进粮店里。粮店里所卖的品种齐全,应有尽有。小锁子看见来了几位客人,便主动热情地上前迎接,并且面带微笑地问客户买什么样的米面。 “我是县招待所的,跟你们温老板关系不错,想买的品种挺多。”金荣微笑着自我介绍完了之后故意问道:“温老板在家吗?” “我们老板不在家,出门办事去了。”小锁子回答道。“我们老板临走时吩咐过,有事可以找我。” “你们老板跟我说过,我来了,如果他不在家的话,那么让我找小锁子或者是小柜子都行。”金荣怕进来抓错人,万一抓错了人,那就会给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造成不良影响,弄不好让小锁子和小柜子这两个特务逃掉了。要是抓捕失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千万不能有半点披露,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锁子。”小锁子回答完了之后,然后面带笑容地看着金荣反问道:“你说你认识我们老板,我怎么以前没看见过你呢?” “噢,是这样,以前我在县粮食局招待所工作,因为工作需要,给我调到县招待所主管吃喝拉撒这方面的事情,这不,就跟你们温老板认识了。”金荣淡淡一笑地回答完了之后说:“我们都是批量采购,给我们的价格要比市场便宜点我们才能采购。” “这是自然了,我们老板交待过。”小锁子微笑着说。 “这里就你一个人呢,小柜子不在吗?”金荣特意这样问道。 “在。”小锁子回答道。“店里没有客人来,小柜子回里屋歇着去了。” “你让他出来,一会儿让他帮我搬东西。”金荣的目的是将小柜子调出来好一起抓捕。 “没问题,我这就喊他。”小锁子头朝着里屋的方向大声喊道:“小柜子,赶紧出来,一会儿好帮着客人搬粮食” 不一会儿功夫,小柜子从里屋出来了。这时金荣给那四名便衣警察递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可以动手了。那四名便衣警察眼尖手快,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小锁子和小柜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手铐已经铐在他俩的手脖子上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搞错了吧?我没犯什么法呀,你们铐我干什么呢?”小锁子一边挣扎一边连连问道。 “我是良民,你们要是抓错了人,那可要负形势责任呐,这一点你们不清楚吗不行我告你们去。”小柜子不服气地说。 听到他俩的话,金荣阴沉着脸冷冷一笑说:“我们抓没抓错人,你俩心里明镜似的,你们的温老板在警察局里等着你俩去见面呢,别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啦!” 小锁子和小柜子一听这话,老鳖瞅绿豆傻眼了,再也没说什么,只好乖乖地被那四名警察带走了。 此时,天色已经黑的厉害了,金荣心里惦记着玉娟,怕孩子饿着。早晨她出去前给孩子做好了中午饭,到现在都晚上八点多钟了,不知孩子饿成什么样子了,心想:“自己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自从在头道沟那个山洞里生下玉娟这孩子以后,不几天自个儿就跟孩子分开了,在之后的日子里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那是在战争的年代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现在是和平年代了,自个儿在家没有让孩子吃上一口称心可口的饭菜不说,还整天忙于工作,让孩子饥一顿饱一顿c凉一顿热一顿的,实在是对不起孩子呀!” 金荣急三火四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赶,没想到走在县委招待所的大门前碰到了高东彬。高东彬正跟一个年轻女子在那里说些什么,俩人都是一副不愉快的嘴脸,看样子这两个人不是争吵起来就是以前有什么矛盾。金荣没有心思管那些破事——何况她压根就不愿意搭理当年的高家少爷,要是在平时的工作中相遇不得不应付几句罢了。金荣想绕道过去,没想到高东彬眼尖,看见金荣走过来,勉强装出一副笑模样上前明知故问地打招呼问道:“金局长,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啊,是不是出门办案子回来晚啦?” “是高部长啊,我的眼神不好没看出来,太不好意思啦!”金荣没有回答问题,于是显得很有礼貌地反问道:“这是晚上吃完饭没事干了,在大道上跟人家唠嗑呢?” “呆在招待所里时间长了闷得慌,想出来到大街上溜达溜达,没想到出门没走多远就碰见了一个熟人,这不没说上几句话就碰见了你金局长。”高东彬这样回答好像在故意掩盖什么,完后话峰一转说:“金局长,丁书记回来了,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 “高部长,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没打扰你的好事吧。”金荣看到高东彬是跟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起,就觉得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完后走人了。 ——那个年轻女子不是别人,就是现在跟高东彬处男女朋友的那个名叫“妍妍”的姑娘,说她是姑娘,她又跟过不止是一个男人发生过两性关系,说她是媳妇,她又没跟男人结过婚。之前在大街上,高东彬和妍妍就争吵过。高东彬不想在大街上跟她吵架,因为他俩之间的那些事情是见不得阳光的,一旦让外人知道了,对高东彬的影响不好,说不定闹大了会影响高东彬的前程呢,这是高东彬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此时,高东彬多么想见到一个熟人,好借此机会将这事岔过去,这时高东彬一眼看见金荣从那边走过来了,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过去打招呼,以解燃眉之急。 妍妍确实给高东彬一个面子,没有继续争吵,她祈盼着俩人的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高东彬在前边走,妍妍气哼哼地跟在后边,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僻静处停下。 “刚才那个女人过来我给你留个面子,我们的事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说到这儿妍妍问道:“好,现在旁边没有什么人了,我就跟你直说吧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不想跟我结婚是不,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你说这事到底怎么办吧?” 说句实在话,当初高东彬跟妍妍处对象,就没有想跟她结婚的打算,只不过想玩玩罢了。通过俩人第一次办男女之间那点事情,他就知道她不是个处女,便心中暗喜,因为这是以后他找借口跟她分开的理由。高东彬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却诡谲地笑了笑反问道:“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就是我的呀,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那个臭男人的呢?” “你放屁,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么我就当场死在你跟前。”妍妍边说边挥动着拳头打高东彬。 “我说妍妍不要这样,君子动口不动手。”高东彬不想让势态扩大,在这个地方动静弄大了,让路人看到给传扬出去,那会影响他今后的前途和命运,因此故意压低声音说。 妍妍看高东彬的样子,以为他不是回心转意就是心里发虚,于是有恃无恐地大声问道:“高东彬,你现在说别的都没用,你就给一句痛快话吧,你想不想跟我结婚,如果你不想跟我结婚的话,那么你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直言不讳地跟你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在跟我之前,你跟几个男人上过床,这事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很。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用我说些不好听的话吗?” “你还是个男人吗,给人玩够了,想一脚给我踢开,墙上挂竹帘没门。”妍妍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好,我不跟你掰扯这个问题,我找丁书记和张县长去,让他俩给我讨个公道。”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1章 战友受伤心记挂 听到妍妍这句话之后,高东彬心里先是一怔,心想,这事千万不能让丁书记和张县长知道,要是让他俩知道的话,自己肯定保不住头顶上的乌纱帽了,于是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脸上故意露出了笑模样;可是又一想不对呀,假如她去丁书记和张县长那里告我状的话,无凭无据,就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高东彬的,傻子也不会信呢!他想到这儿讪讪一笑说:“本来我想考验考验你,看看你对我是不是一片诚心,现在你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我,刚才又说了那些话,这说明当初你跟我接触的目的就不纯。好啦,说多了也没用,咱俩这段关系就到此结束了,全当以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说你想去告我,这是你的人身自由,我阻拦不了你,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你去告我,就凭你一面之辞,丁书记和张县长会相信你说的话吗,说不定落个陷害领导干部的罪名呢。再说,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这事靠谱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跟过几个男人上床睡过觉,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妍妍,在这里我奉劝你一句,这事要是闹扯大了,对我影响不大,顶多说我是个生活作风不检点的男人到头了,可是对你来说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跟你上过床的男人一听你是这样一个女人,还会要你吗?如果不要你的话,那么将来谁敢娶你这样一个生活不检点的女人呢?这事熟轻熟重你心里比我清楚,你是个明白人,在这事上我就不多说了。妍妍,咱俩有缘无分,后会有期,再见。” 妍妍听到这些话气得直跺脚,便瞪着两眼看着高东彬咬牙切齿地痛骂道:“高东彬,你个王八犊子,你个不是人揍出来的东西,算你心狠,我怎么瞎了狗眼跟你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呢,你个不得好死的家伙” 高东彬听到妍妍的话之后,心里暗暗地笑道:“骂吧,只要不把事情闹大了,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吧。” 此时此刻,金荣正走到自家的院子里,玉娟看到妈妈回来了,于是高兴得又蹦又跳地上前打招呼道:“妈妈,你回来了。” 金荣急步上前抱起孩子微笑着问道:“我的乘宝宝,中午没吃凉饭吧?” “没有,是我自个儿热的。” “没吃凉饭就好,这就让妈妈放心了。” “妈妈,你猜咱们家谁回来啦?”丁玉娟撇着小嘴问道。 “我猜肯定是你爸爸回来了。”金荣笑着回答完了问题之后反问道:“闺女,我猜得对不对呀?” 丁玉娟笑着点点头表示猜对了,完后反问道:“妈妈,你怎么猜到是我爸爸回来了呢?” 金荣亲了一口丁玉娟的小脸蛋笑着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傻孩子,咱们家就三口人,咱俩都在家了,你说回来的人不是你爸爸还能有别人吗?” “妈妈你真厉害,不愧是警察局局长,真让人佩服啊。”丁玉娟伸出大拇指夸奖道。 “你个小鬼头,跟妈妈说话还来这一套,看我不揍你小屁屁呢。”金荣说着故意将手扬起来做着开打的准备。 丁玉娟是个小机灵鬼,看着妈妈的手举起来了,脑子灵机一动说:“妈妈你看,我爸爸出来了。” 丁玉娟趁妈妈注意力分散时,一下子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开来,向屋子里跑去。 金荣回到屋里,丁小峰微笑着说:“回来了,就等着你回来吃饭呢,赶紧上炕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好凉啦。” 吃饭间,金荣问道:“前天晚上咱俩通电话时,你说你那边抢险救灾工作还没结束,今儿个怎么突然赶回来啦?” “傍黑,办公室秘书给我打来电话,说张县长中了特务的枪弹,我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他说他也不清楚,是葛乡长给办公室打的电话,因此,我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想问你一下具体情况,结果回到家里你还没回来,我就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好弄清楚张县长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呢。”丁小峰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金荣,你在参加老爷庙小学开学典礼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 “特务向张县长打了黑枪,一颗子弹打在了张县长的左胳膊上,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在县医院治疗呢。”金荣回答完了之后微笑着看一眼丈夫那张被晒黑的脸膛说:“至于那几个特务嘛,被我们一网打尽了。小峰,你就放心好了,这伙民主党的敌特分子再也不会危害咱们这疙瘩的百姓啦。”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特务组织让你们给揣窝啦?” 金荣只是点点头,没开口回答问题。 丁小峰觉得事情办的这么快,带些质疑的口吻接着问道:“你们是怎么给这伙敌特分子揣窝的,能跟我说一说吗?” 金荣看着丈夫笑了笑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向张县长开枪的那个特务名叫田胜利,吉林人,特务代号叫‘小顺了’。今儿个下午两点老爷庙学校开学典礼,就在张县长讲话刚刚结束的时候,小顺子在学校东边的山坡上朝着主席台方向‘啪啪’开了两枪,有一颗子弹打在张县长的左胳膊上。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小顺子开第三枪,我的枪子就给他撂倒在地上,想逃跑的企图顿时化为泡影了。” “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小顺子的,出枪那么快?”丁小峰继续问道。 “开会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个山坡上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一会儿出现,一会儿躲在树后,不像个好人,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事还亏得你在现场,要不然的话,有可能出人命案子,说不定就发生在张县长身上呢,那影响可就太坏了。”丁小峰握住妻子的双手感激地说:“这事你立了大功,我从心里感谢你呀!” 金荣开玩笑地说:“你从心里感谢我就完事了,你应拿出点实际行动来感谢我才是。” 丁小峰耍个鬼脸笑着问道:“拿出实际行动,今儿个晚上睡觉时我以实际行动让你高兴不就行了吗?” “去去去,没个正经的。”金荣说着用拳头轻轻地打了几下丈夫,然后接着说:“你就有这点能耐,别的什么能耐也没有啊。” “抓到那个特务之后呢?” “大家抓住小顺子之后,将他带到葛乡长的办公室里,他们审讯他,他死活不说,我听到了之后来气了。我就不信那个劲了,特务有顽固不化不怕死的,这我相信,让他死前活受罪,恐怕这样的人世上少有。我进去一拍桌子说:‘死活你就是不说是吧,好,这事好办,推出去点天灯。我这么一说,他听到我说的话之后笑了,并且知道我是当年的‘双枪女人’,从心里佩服我,就这样将事情全部交待了。这是个特务组织的头子叫温老板,下面成员有虞美人c小顺子c小锁子c小柜子,在城里开个粮店作为他们活动的庇护所,这几年在我们这个地区发生的几期枪击爆炸事件都是他们所为。”说到这儿,金荣看着丁小峰问道:“小峰,你猜猜这几个特务把电台藏在什么地方啦?” 丁小峰想了半天摇摇头反问道:“这我怎么能猜得出来呢?” “他们的电台就藏在我当年生玉娟的那个山洞里,你说巧不巧啊。” “你说的就是三家子头道沟里那个山洞吧?” “咱俩就生玉娟这么一个孩子,还能有第二个山洞吧?”金荣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这几个家伙还挺会找地方的呢。”丁小峰笑一笑说。 “那个山洞我再熟悉不过了,你说这几个家伙不是耗子甜猫屁股找屎(死)吗?”金荣说到这儿笑了笑,然后夹了一筷头菜填进嘴里接着说:“当时我带着五名警察来到那个山洞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声音,知道特务在里边了,于是带着他们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向里面摸去小峰,你想象不到吧,狗特务温老板和虞美人正在里边偷情呢,没等他俩穿好衣服就被我们几个戴上了手铐,现在我估计着还在警察局里审讯呢。” “这样我就放心了,等吃完了饭咱俩一起到医院去看看张县长。”丁小峰高兴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丁玉娟很懂事地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高东彬,于是高兴地说:“高叔叔,是你呀,快屋里请。” 高东彬假装亲昵的样子摸一摸丁玉娟的小脸蛋笑着问道:“玉娟啊,你爸爸和你妈妈在家了吗?” “在家了,正吃饭呢。”丁玉娟顺口回答道。 “哎哟呵,是什么风把高部长你吹来了,有失远迎。”丁小峰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风趣地说。“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早过吃饭的点了,还能不吃饭吗。”高东彬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晚上在招待所里吃完饭的时候,就听人说丁书记回来了,就想抽出时间过来看看,这不就溜溜达达过来了嘛。对了,丁书记,在往这边走的路上,听人说张县长中弹受伤了,我听了之后不相信,于是就到你这儿来打听打听,这事是真的吗?” 丁小峰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事你问金荣,当时她跟张县长在一起,最有发言权。” 金荣压根对当年的高家少爷就没有好感,听到丈夫的话,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于是说:“张县长确实中弹受伤了,伤的是左胳膊,伤势不严重。” “一会儿我得去看看张县长。”高东彬显得很关心的样子,于是问道:“对了,张县长现在在哪家医院住院呢?” “在县医院住院呢。”金荣回答道。 “我跟金荣吃完了饭就去县医院看张县长,这样吧,吃完了饭咱们一起去。”丁小峰说。 张文礼的伤确实不严重,只是擦伤尔已,没伤到筋骨,经医生处置,伤口不怎么疼痛了,现在正跟高荣丽和刘长春闲聊呢。 自从张文礼中弹以后,高荣丽和刘长春始终伴随左右,恐怕再发生意外——这也是金荣的嘱托。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2章 一人受伤众惦记 这时,县医院霍院长在护士长的陪同下来到了病房——他是从护士长那里得知张县长中弹住进医院的,因此从家里赶到了医院。在护士长的介绍下,他认识了张文礼,于是微笑着说:“张县长,护士长给我介绍你的情况了,子弹没伤到筋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伤口经过大夫处置以后,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伤口就能愈合了。” 张文礼微笑着说:“谢谢你了霍院长,你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我,我非常高兴。” 霍院长陪着笑脸说:“张县长,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来看你这是我的工作,别说你是我们县的父母官了,就是平民百姓到我们医院里来看病,我们每天查房都要到各个病房里看一看,这是我们的职责。” 张文礼夸奖道:“霍院长对待工作认真的态度我早有耳闻,今儿个相见确实如此,敬佩,从心里敬佩。” 霍院长两眼不停地看着张文礼,越看越像以前的老熟人张宝发,于是问道:“张县长,我冒昧地问一句,你长得怎么像我以前的一个老熟人呢?” 张文礼有些好奇地反问道:“你那个老熟人叫什么名字呀?” “姓张名宝发。”霍院长回答道。 张文礼心想:“那是我爸呀,既然霍院长认识我爸,那我就应该跟霍院长见过面呐,可是在脑海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于是微微一笑道:“霍院长,张宝发是我的父亲。” “我说你们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呢,原来是父子关系。”霍院长笑着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有一个二姐,名字叫迎花吧?” “我二姐的名字是叫迎花。”张文礼回答完了之后不解地问道:“霍院长,你怎么认识我二姐的呢?” “你二姐结婚时,我跟着接亲队伍到三家子你们张家去接的亲。”霍院长笑着回答道。 “那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张文礼实在想不起来了,只是不好意地笑了笑说。 “你二姐夫叫柳成林,你二姐跟你二姐夫能成为百年之好,还是我给他俩搭的鹊桥呢。” “这事我听我爸爸说过,要这么说,你就是咱们县有名的中医世家霍家的公子啦?” “公子算不上,现在都是革命党执政了,没有什么公子不公子这一说了。”霍院长讲起了他们霍家跟柳家的关系,于是说:“你二姐夫他们柳家是医学世家,我们霍家是中医世家,两家老人是世交,经常走动,切磋医学方面的问题。我跟你二姐夫又是挚友,虽说他们家在奉天,但是我们经常你来我往。你二姐跟柳成林能成为一家人,可能是命里注定的,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吧。当年你父亲为了你们一家人的生活,经常带些农产品和药材之类的东西到城里来卖,药材基本上卖给了我们家,这样我就跟你父亲熟悉了,随之你父亲就认识了柳成林。有一次,你父亲带着你二姐到我们家卖药材,正赶上柳成林到我们里来串门,他看你二姐长得既漂亮性格又温柔,而且说话的声音又好听,所以就心动了,让我给他说媒。我把这事跟你父亲说了,你父亲二话没说就点头同意了” 话正说到这儿,丁小峰c金荣和高东彬来到了医院,刚走进张文礼病房里,就打断了霍院长刚才的话。丁小峰单刀直入地看着张文礼问道:“我说老伙家,伤口处置好了没有?” 霍院长看病房来客人了,于是对张文礼说:“张县长,不打扰了,我到别的病房里看看去。” 张文礼坐在病床上,一看丁书记来了,想从床上下地,金荣上前按住说;“你是病号,不要乱动了。” “早就处置好了,再说我这伤是皮毛伤,刚才霍院长说了,没伤到筋骨,不碍事,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好利索了。”到了这个时候张文礼才笑着回答刚才丁小峰的问话。“再说了,这要是当年在战场上的话,像这样的轻伤照样跟敌人战斗,哪能跑到这里来住院呢!” “没伤到筋骨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说完丁小峰高兴地笑了起来。 “丁书记,你不是在通远堡那边抢险救灾吗,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张文礼问道。 “要不是听说你中弹了,傍晚我能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吗?”丁小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这时高东彬插话道:“听说张县长中弹受伤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现在看到你这种情况,我们就放心啦。” 金荣从心里不愿听高东彬说话,一听到他说话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反感。她故意看着张文礼岔开话题问道:“张县长,你现在的伤口还痛吗?” 张文礼微笑着回答道:“大夫处置好以后就不怎么疼了,现在就有一种凉飕飕麻酥酥的感觉,没有当年在老爷岭下被狼咬那口痛得厉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被狼咬那口是在左胳膊上吧,这次中弹也是在左胳膊上,你把胳膊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两个伤口的距离相差多远呢?”金荣很想看看伤口的情况。 “巧得很,这次中弹的地方就是当年被那只狼咬的位置。”张文礼边说边将胳膊从衣服袖子里抽出来,让大家看着被处置过的伤口。 丁小峰饶有风趣带些开玩笑的口吻说:“当年那只狼跟那帮狗特务是一伙的,事先都商量好了,集中力量向你左胳膊这疙瘩使劲儿,让你死不成活受罪。” 丁小峰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在日常生活中,女人的心就是比男人的心细。 此时,金荣想起高荣丽和刘长春光忙活张文礼的事情了,可能到这个时候还没吃晚饭呢,于是说:“张县长,你们三个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吧,病号本来身子骨就虚弱,不吃饭那可不行啊,我这就下去给你们买饭去。” 刘长春接话说:“金局长,你不用下去买了,我们都吃过了,是嫂子回家做好了给我和张县长带过来吃的。” 高荣丽说:“文礼伤口处理好了之后,我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了落地,于是我就回家给他们做点吃的带过来了,这样不省得在外边花钱吗。” “嫂子真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呢,在这一点上我得向嫂子你学习啊!”金荣笑着夸奖道。 “我倒不是为了省两个钱,嫌外边做得东西不卫生,吃坏肚子那就麻烦了。”高荣丽笑道。 “荣丽说的也是,这里有个病号,要是吃坏了肚子,一个劲儿住茅厕里跑,给护理的人增加了不少负担,那就得不偿失喽。”金荣随之附和一句说。 “对了,金局长。”刘长春看着金荣问道:“那个特务被抓着以后,供没供出他们的同伙来?是不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呢?” 金荣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微微一笑说:“咱们华夏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老话嘛,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啊。” “要你这么说,这家伙把他的同伙都供出来啦?”刘长春将信将疑地问道。 “不但供出了他的同伙,而且这个特务组织里另外四个人也被我们一网打尽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不要为此事担心啦。”金荣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让刘长春安心照顾张县长。 ——张文礼中弹的事能不牵动着他的亲戚和当年那些老战友们的心吗? 这不,高长福坐在家里的炕上,嘴里不停地吧嗒着烟嘴,心里在想着老姑爷张文礼中弹受伤的事情。尽管张文礼中弹受伤时他就在开学典礼现场,当时他想挤上前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人太多了,没等挤到近前,吉普车拉着张文礼c高荣丽和刘长春他们向学校大门外疾驰而去,这时心里就像挑了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后来看见了张迎春,张迎春告诉他,说文礼没有生命危险,这时他那颗一直挂念的心才有了一丝安慰。高长福老伴知道了这事以后,心里也平静不下来,问高长福情况,高长福没有好气地回应一句道:“听迎春说,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得多重,我也说不清楚,当时没等我挤到近前,人就被吉普车拉走了,你说我心里能不惦记这件事吗?” “咱们家这是怎么了,大姑娘刚出那档子事儿,大家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呢,二姑爷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有个好歹的话,让二姑娘怎么活呀!”高长福老伴满脸愁容地感叹道:“咱俩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这会儿找上门来啦!” “明儿个我得到城里去一趟,看看文礼的伤势究竟如何,要不然的话,心里总觉得是个事儿。”高长福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老伴那愁苦的表情说。 “明儿个我也跟你一块去,说不定我去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不看二姑爷的伤情,高长福老伴也确实放不下心来。 就在这个时候,高发贵c高发有,高发财c高发到和高荣华陆续来到了老俩口的房间,他们知道张文礼中弹的事情之后,是特意过来安慰老俩口的,怕二老伤心上火,万一得了什么病那就不好了。当他们听说老俩口明天就要去城里时,大家说到城里这么远的路程,老俩口又上了年纪,说什么也不让他俩去,便纷纷抢着要到城里去看张文礼,回来好如实向二老汇报情况,目的是让二老在家安心等待好消息,心里不要为这事着急上火。 高发贵一锤定音地说:“这事谁都不要争了,我是咱们家的老大,明儿个我放下家里的活计,去城里看二妹夫,回来向二老汇报情况。” 高发贵的话音刚落,张迎春走了进来,看着一家人都在这里,于是笑着问道:“你们这是在开家庭会呀,有没有什么秘密怕外人知道啊,如果有的话,那么我就回避啦?” “家里能有什么秘密,还不是文礼受伤的事儿,老俩口上火了,我们大家过来劝劝,”高发贵微笑着回答道。 “要是为这事儿的话,你们大家就不要动肝火了,文礼的枪伤我都跟高大爷说过了,只是左胳膊上中了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你们就放心好了。”张迎春说这话的目的是让大家从心里放心。“明儿个你们谁也不用到城里去了,秋天地里的活计多,你们就在家安心地忙活自个儿家的活计吧,我打算明儿个到城里看看文礼去,到时候回来向你们汇报一下情况不就结了吗。” 高长福听到这话之后高兴地笑了,说:“大姑娘去我就放心了,起码回来之后能跟我们老俩口说实情,是不会糊弄我们两个老家伙的。”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3章 美好姻缘一线牵 第二天上午,就在张迎春准备从家向城里去的时候,葛文亮c李士芳c邢加礼和潘宝泰来到了张迎春的家里。张迎春很是好奇,心里寻思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问道:“这是你们几个人事先就商量好的事情,今儿个一起到我家来,我没说错吧?” “嫂子,是这样,昨儿个下午张县长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吗,虽说伤势不重,危急不了生命,但是我们哥几个还是放心不下。”葛文亮笑着解释道。“张县长毕竟是我们的老战友,老领导,我们之间有着割舍不了的情怀,他出事了,我们能不去看看吗。” 李士芳在旁边插话道:“嫂子,昨儿个从学堂往家走之前,我们几个就商量好了,今儿个这个点到你家报到,咱们一起去城里看望张县长。” 邢加礼说:“张县长出事了,嫂子你心里肯定比我们还着急呢” 没等邢加礼把话说完,潘宝太笑着抢话道:“我们知道嫂子你今儿个肯定去城里,我们就想跟一起去看望张县长。” 宗福生在旁边开玩笑地说:“你们几个明面上是打着去看张县长的旗号,暗地里是不是想看城里那些长得漂亮的大姑娘啊!” “我们哥几个就是看到了城里那些长得漂亮的大姑娘也没用啊,那不是我们的,我们就是长了贼胆子也不敢去碰一下啊!”潘宝泰也开了一句玩笑说。 潘宝泰的话刚一说完,大家一同笑了起来。 刚才宗福田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张迎春,何必不借着去看弟弟的机会,领他们几个到城西李老板小吃部走一趟呢,如果他们几个跟那几个姑娘有缘分的话,就有可能成为一家人,哪怕能成一对的话,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啊,于是半开玩笑地说:“今儿个我领你们进城里,就让你们看看城里漂亮的大姑娘,说不定以后你们想怎么碰就怎么碰呢。” 听完这句话之后,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张迎春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葛文亮说:“城里的大姑娘再漂亮我们也不敢碰啊,碰了那是要犯错误的。” 张迎春看一眼葛文亮微微一笑问道:“葛乡长,如果城里漂亮的大姑娘成了你的老婆了,那么你还不敢碰吗?那么你碰了还害怕犯错误吗?” 葛文亮带着羞涩的目光反问道:“这事自个儿压根没想过,自个儿长得什么模样自个儿还不清楚嘛,人家城里长得漂亮的大姑娘能看上自个儿吗?” “这事可就不好说喽,就看有没有那个缘分了,如果有那个缘分的话,那么长得丑俊不是个问题。不有那么一句老话吗,好汉无好妻,赖汉配花枝。女人找对象不单单是想找个英俊潇洒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想找个疼自个儿c爱自个儿c会跟自个儿过日子的男人,将一辈子托福给这样的男人,心里才托底,心里才能有幸福感呢。”张迎春说出了女人的心里话。 李士芳感叹道:“如果女人都像嫂子你这么想的话,那么我们哥几个就不会打光棍喽!” “谁说你们打光棍啦?”张迎春有意让他们几个充满信心,于是鼓励道:“你们几个不但打会不了光棍,而且还得找到一位漂亮c贤惠c善良c并且能干的女人当媳妇,今儿个到城里看完了我弟弟之后,我就领你们去相亲,不过咱们事先把话说在前边对了,加礼是不在你们几个行列里的,加礼的对象吕兰花你们也看见了我今儿个领你们去相亲的女人,不但要长得漂亮,而且贤惠c善良,并且能干,是个过日子的女人,多让人羡慕啊!” “是让人羡慕,加礼是个有福之人,我们哥几个就没加礼那个福气啦!”潘宝泰感叹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前边不是说过了吗,就看有没有这个缘分,如果有这个缘分的话,那就水到渠成了,如果没有缘分的话,那就是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也不会成为夫妻的,弄不好还有可能成为仇人呢。”张迎春最后说:“时间不早了,别在我们家耽搁时间了,咱们赶紧上路吧。” 张迎春领着这几个人来到了县医院,看到张文礼的伤情不重便放心了。 这时候已经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张迎春带着这几个人打算到西大桥边李春荣的小吃部里去吃饭,主要目的是想让这几个小伙跟那几个姑娘见见面,那怕他们当中能相中一对的话,这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啊! 他们几个刚要动身,张文礼急忙让高荣丽给他们拦住,并且说:“你们不能走,现在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们是来看我的,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走啊!你们要是这样饿着肚子走的话,我的心里能好受吗?再说,你们就这样走了,人家会说我这个当县长的太吝啬了,朋友到医院来看自个儿,到了饭点连一顿饭都不管,那我还有脸见人吗?荣丽,大夫不让我出去,你就替我领着大姐他们几个到外边找一个好一点的饭店吃一顿,略表我一点心意。” 高荣丽在门前拦着他们几个问道:“文礼说话了,你们还走吗?” “荣丽,今儿个不用你们两口子破费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文礼伤好了,不请我们还不行呢。”张迎春笑着回答道。 “大姐,你有什么急事也得等到吃完了中午饭之后再去办呢,还差吃饭这么一点时间吗?”高荣丽不解地问道。 “荣丽,是这样,西大桥李老板那个小吃部里不是有几个姑娘吗,你也看见过她们,个个长得水灵灵的,我想这个时间给他们几个光棍撺掇撺掇,说不定有缘分就能成呢。” “那吃完了饭去不行吗?高荣丽还是不解地问道。” “现在正是饭点,我想领他们几个到那里先吃饭,在没给他们几个介绍对象之前,让他们几个先跟那几个姑娘见见面,彼此好有个印象,到时候谁跟谁才能心里有谱,荣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在这方面张迎春想得非常细致,怕在哪一方面出现差错就不好了。 高荣丽只是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大姐,你做得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我俩不拦你了。”张文礼对妻子说:“荣丽,你就让大姐领他们去吧。对了,你给大姐拿些钱,大姐家也不宽裕,这事不能让大姐破费。” “张县长,这事你不用操心了,到了那个地方吃完了饭,你怕我们吃完了饭不给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那是我们干的事吗?”葛文亮说:“张县长,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兜里有钱,不能让大姐破费,你在这里安安心心把伤养好就行了,别的事情你就不用管啦。” 在钱这方面上,张迎春跟高荣丽撕扯了半天,一个不拿,一个硬朝兜里塞,最后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张迎春只好收下了。 张迎春带着那几个小伙子很快地来到了城西大桥李春荣的小吃部前,还没走到小吃部里,李春荣站在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张迎春和邢加礼,便赶紧快走几步上前迎接,于是高兴地对张迎春说:“大妹子,进城来了,现在正好是吃中午饭的当口,快进屋,我让那几个姑娘给你们几个弄点好吃的。” 张迎春给李春荣介绍了一下葛文亮c李士芳和潘宝泰的情况,完后说明了这次带这几个小伙子来的用意。李春荣听了之后很高兴,表示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张迎春给葛文亮递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先领他们几个进去找个地方坐下,自己还有话跟李春荣说。葛文亮心领神会,便带头走进了小吃部。 张迎春看着李春荣面带笑容地问道:“李老板,我一来就给你添麻烦了,不介意吧?” 李春荣陪着笑脸回答道:“看你说哪去了,这是做好事,岂有介意之理,这个忙我帮定了。” “好,李老板真是个阚快人,一拍即合。”张迎春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他们之间有没有缘分,这不是咱俩说了算的事情。不过,我是这么想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让他们这几个男女先见上面,心里对谁有没有那么点意思在他们当中,很可能出现两小伙子相中一个姑娘的事情,也可能出现两个姑娘相中一个小伙子的事情,这一点咱俩心里必须清楚,到时候好做工作,千万不能把米饭弄夹生了,要是弄夹生了,想要再回锅的话,那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说到这儿她问道:“李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的确是这么个理儿。”李春荣回答完了之后心悦诚服地说:“大妹子,你想的事情真周到,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 吕兰花看见邢加礼来了便喜出望外,于是在李春荣的特许下,两个人到一间空屋子里说悄悄话去了。 在吃饭之前,李春荣也向那几个姑娘透露一点信息,目的是让她们几个心里有个准备。在吃饭的时候,通过姑娘上菜,彼此之间打了几个照面,在各自的脑海里形成一个初步印象,完后张迎春和李春荣进行分别摸底。通过摸底,还真存在着两个人相中一个人的事情,真对这种情况,张迎春和李春荣又分别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最终结果是:葛文亮和梦丽美相处了,李士芳和叶丽香相处了,潘宝泰和随丽瑶相处了。张迎春和李春荣做梦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结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李春荣一高兴给那三个姑娘放了一下午假,让他们三对出去逛街,主要目的是让对方相互了解,增加感情。 看着他们几个分别成双成对地走出小吃部,张迎春高兴地看着李春荣问道:“李老板,下午你给这几个姑娘放假了,那不耽误你做生意了吗?” “他们几对能处好,最后走到一起,成为幸福的一家人,我关门不做生意心里也高兴啊。” “不能关门,生意照常做,下午我跟加礼免费给你当服务员。”张迎春的意思是不能因为相对象的事情停业,给李老板造成不应有的损失。 “那加礼和兰花” 没等李春荣将话说完,张迎春打断李老板的话说:“他俩早就热恋过了,只差办喜事了,你不用考虑他俩的事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李长荣高兴地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4章 光棍暗恋大寡妇 新 高长福老两口听到张迎春从城里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那两颗始终悬挂的心算是落了地,但是,大姑娘家出事的阴影还不时地浮现在他俩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特别是外孙子跟外孙女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地浮现在眼前,他俩心酸的眼泪一时抑制不住便从眼眶里流淌出来。他俩总觉得两个孩子死的太可惜了,死的太冤屈了,难道是老天爷安排的,这就是命里注定的吗? ——荣华呀荣华,你真是个苦命人呢!丈夫和孩子都离你而去,他们到了天堂里算是清静了,可是荣华你的人生路还长着呢,怎么走下去,最终归宿在那里,这些能不让已经土埋脖颈子的老两口担心吗? 老两口心知肚明,像荣华这样的寡妇,二婚要想嫁到称心如意的人家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再加上她那个点火就着的火爆脾气,有个男人愿意娶她那就烧高香了,这就成了老两口的一块心病。 就在老两口担心大姑娘嫁不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心里正在惦记着高荣华呢——这个人就是汪长寿的大儿子汪文斗。 汪长寿死的早,在汪文斗不到十岁的时候,他就扔下妻子和四个儿子撒手人寰了。妻子汪郝氏带着四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日子,吃的是什么样的苦可想而知。汪文斗是家中的长子,在未成年的时候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了给妈妈减轻负担,冬天上山打柴,夏天到大田里劳作,样样活都抢着干,尽管这样,在他没长大成人之前,妈妈就与世长辞了。在父母去世这个期间里,正是身体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由于过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营养不良,成人之后身体显得十分瘦弱,并且十只手指伸不直,落下了终身残疾的毛病。汪文斗心里明镜似的,像他这样的家庭,他这样的人,在农村要想娶上一个身体健全的媳妇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娶上一个残疾的媳妇也很难办到啊。以前就有这个例子,人家给他介绍了几个姑娘,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前鸡胸后罗锅的,就这样的女人还嫌弃他的身体瘦弱和家庭条件不好呢,其结果可想而知,每次都是狗咬吹膀空欢喜。 汪文斗觉得高荣华比自己大十几岁,又是个寡妇,比以前给自己介绍的那几个残疾人要强上几倍,能娶上她也是自己的福分。不过,他心里确实没有底儿,心想:“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恐怕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他为了接近高家人和高荣华,有事没事都要到高家溜达一趟,不是借点家用工具就是帮着干点零活什么的,时间一长,高家人也看出了他的用意。 高长福老两口觉得像大姑娘现在的情况,能嫁给汪老大这样的男人就算不错了,于是跟大姑娘商量。 起初,高荣华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最后在老两的说服下点头默许了。这事不能找人家小伙子直说呀,必须得找个媒人在中间撺掇一下,高长福老伴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张迎春,可是高长福不同意,原因是张迎春是村长,万一汪老大没有这个意思,村长去了不是给人家增加压力吗,要是勉强同意了,结婚以后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呐。老伴觉得老头子言之有理,就提议让柏文龙的老婆姚淑梅去办这事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一拍即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各家各户都忙着拾掇自己家地里的庄稼,柏文龙和姚淑梅两口子也不例外。此时,他俩正在自家的大田里掰苞米呢。 高长福背着个手走了过来,没话找话地跟这两个人打招呼道:“苞米长得不错啊,要不是你们两口子平时拾掇的好,棒子也不会长这么大个儿呀。” 柏文龙和姚淑梅只是低头干活,身后走过来一个大活人压根儿没注意到,听到有人跟他俩说话的声音才将头抬起来看看。柏文龙看着高长福笑了笑说:“长得不算好,不过,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还不成问题呀。” 姚淑梅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对高长福说:“是高大爷您呢,你老到我们这儿来可是无事不蹬三宝殿呐!” 高长福听到这话之后笑了,说:“还是淑梅火眼金睛,知道我来就是有事有求于你们。” “高大爷,有什么事你老就直说吧,凡是我能办到的事义不容辞。”姚淑梅说话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 “淑梅呀,我们家大姑娘的事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咳,现在就剩下她光杆一个人啦!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往下过日子啊。再说了,闺女家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有相当的话就得再走一家,总在娘家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呀。这一阵子啊,我看汪长寿的大儿子汪文斗有事没事总往我家溜达,看样子对我们家大姑娘有那么一点意思,我想让你跑趟腿,探探汪老大的口信,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去呢?”高长福终于把来到这里的目的说出来了。 “高大爷,这是做好事,没问题,现在大家都在大田里忙活,等吃完了午饭,我就去跑一趟腿。”姚淑梅很爽快地回答道。“不过,高大爷,这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这个保票,这就看他俩有没有这个缘分啦。” 柏文龙在旁边插话道:“要是汪老大同意了这门亲事,结婚以后就不能跟他那三个弟弟一块过了,得分家另起炉灶,要是在一起过的话,那日子就没法过了,高大爷,你说呢?” 高长福点点头回答道:“文龙说的没错,就按照文龙说的办法去做。” 姚淑梅是个撒楞人,吃完了中午饭,简单地打扮一下自己,然后向汪家走去。这时汪家哥四个也刚吃完午饭,正想倒在炕上休息,一看姚淑走了进来,便忙不迭地起来上前打招呼。 “柏嫂来了,这可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怕是有事吧?”汪老四汪文芳上前油腔滑调地问道。“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女人,没有女人给我们哥四个都憋死了,难道柏嫂是来给我们介绍对象的不成?” “老四啊,你真是个聪明人,在你们家这哥四个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一个。”姚淑梅刚才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先是夸奖一句,完后带点讽刺意味地笑着回答道:“老四你刚才说的没错,我这次来就是给介绍对象的。不过……不过不是给老四你介绍对象的,另有其人。” 汪文芳看了姚淑梅一眼,不是心思地哀叹道:“咳,那我肯定没有戏了,我昨儿个晚上做的那个美梦又泡汤喽!” 汪文斗挠挠头笑着问道:“柏嫂,那能是谁呢?” 姚淑梅没有直接回答,故意想吊吊他们哥四个的胃口,于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时,汪文生和汪文广在旁边有些急不可待了,便异口同声地说:“柏嫂,你倒是说出来呀,快给我们哥几个急出箍眼来了。” 姚淑梅说:“你们哥四个要想成家,按照年龄也得有个先后顺序是吧。” “要你这么说是我大哥啦。”还是汪文芳脑子聪明。 “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们三个弟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要跟你大哥单独唠唠。”姚淑梅看着汪老大微微一笑说。 听说给自己介绍对象,汪文斗心里当然是高兴了。不过,心里还是没个底儿,心想:“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女人都不愿嫁给自个儿,像高荣华那样比自个儿大很多岁数的寡妇,自个儿相中了人家,人家还不一定相中自个儿,还能有哪家的女人愿意嫁给自个儿呢?”于是带着腼腆羞涩的样子,半信半疑地问道:“给我介绍对象,柏嫂,你不是弄错了吧?” 姚淑梅看到屋子里让四个光棍子弄得乱糟糟,来个人都下不去脚了,实在不愿意看这个场面,于是说:“走,咱俩到外边我再跟你细说。 俩人来到了院子里,汪文斗没有信心地说:“给我介绍了也白搭,到时候一看我家的条件,保准吹灯拔蜡揭炕席了。” “那是没有缘分。”姚淑梅说:“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是有缘分的话,棒打鸳鸯不分离。” “话倒是这么说的,可是在这方面通过几次打击,我已经失去信心啦。”汪文斗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姚淑梅不想绕弯子了,于是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对高家大姑娘高荣华的印象如何?” “印象当然好了,不过,印象再好也没用,人家看没看上自个儿还两说道呢。” “看你的意思你是没有意见啦?” 汪文斗没吱声,只是点点头。 “你没意见就好,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不过,这事我还没跟高家人说,更没跟高荣华说,回头我再跟他们说说,看看人家有没有这个意思。”姚淑梅觉得这事没问题了,特意留点悬念,让汪文斗心里着急。 “柏嫂,这事你要是给办成了,到时候我买四彩礼给你送去。”汪文斗唯恐高家人不同意。 “不过,你俩要是成了,我有个条件……” 没等姚淑将话说完,汪文斗抢话道:“只要高家人同意这门亲事,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就一个条件,你俩结婚之后不能跟你那三个弟弟在一起生活,得分开过。”姚淑梅说出了高长福给的条件。 “我早就想过这事了,我结婚以后肯定跟他们三个分开过。不过,我们家的房子太小了,分开过没有地方住啊。”汪文斗有些犯难地说。 姚淑梅笑了,说:“你个榆木疙瘩的脑袋瓜子,不会盖个房子搬出去单过呀。” “话倒是容易说,我们家的条件根本就盖不起房子。”汪文斗犯愁地说。。 “凭你们家这哥四个的能力那肯定是盖不起来的,这事不会发动大家来帮忙吗。”姚淑梅想起当年逃荒来到三家子的情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是丁小峰和张文礼发动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就给他们家盖起了一栋新房子,才有了自己真正的家,就从心里感激这些人,于是说:“这事你不用管,我跟张村长说说,让她发动大家给你盖一栋新房子,我想是不成问题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柏嫂。”汪文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卷 第235章 从新走上人生路 秋收完后,在张迎春的组织下,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在高家附近盖起一栋两大间的土坯房,给屋子里拾掇完之后,打算元旦给高荣华和汪文斗俩人办婚事。 汪文斗做梦也没想到,他这一辈子能成个家,而且能住上新房子。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话不投机半句多。” 自从汪文斗跟高荣华处上对象以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那种愁眉苦脸的状态烟消云散,整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同八月的石榴一样合不拢嘴。 一天,汪文斗走在田间小路上遇到了卷毛狗宋宝库,宋宝库看到汪文斗脸上的气色不错,便带些讽刺和挖苦的口吻说:“你小子行啊,能娶上高家的大千金,跟张县长成了连襟,以后有好日子过了,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啊!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高家大千金不是个处子,要是个处子那该有多好啊,到了晚上玩起来那就别有一番情趣了,那你这一辈子的人生路就完美无瑕啦!” 汪文斗本来就不愿意跟宋宝库说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往外喷粪,臭不可闻。现在听到宋宝库说出来的话非常刺耳,不得不用话反击道:“从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 宋宝库听到这话之后,从表面上看好像是没生气,只是笑嘻嘻地说:“汪老大,我刚才只是跟你逗着玩的,千万别往心里去,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了,还有那次,小人得罪你们家老四了,这些都是我的过错,在这里我向你赔不是啦。” 汪文斗懒得跟这样的人说话,再没有搭理宋宝库,于是抬腿向新房走去,因为高荣华在那里等着他布置屋子,做一些新婚前的筹备工作。 时间过很快,转眼间来到了元旦。 高家人考虑到高荣华是二婚,汪家的条件又不好,因此没有大操大办,只是家里人和一些三家子比较要好的邻居来吃了一顿饭,远道的就通知了张文礼和高荣丽,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把高荣华和汪文斗的婚事办了。 张迎春和邢老太太算是比较要好的邻居,当然被邀请来了,坐完席之后俩人准备回家,张文礼和高荣丽出来送行。 走出院门邢老太太说:“不用送了,你们两口子快回去吧,说不定家里还有什么事呢。” 高荣丽以主人的口吻说:“那好,我们就不送了,有时间过来串门。” “邢婶,大姐,慢走。”张文礼说:“邢婶,你老人家走在路上要加点小心呢,别让什么玩应儿给绊倒啦。” 邢老太太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着呢,就是让什么玩应儿给绊倒的话,也不会摔坏身子骨的,你们放心好啦。” “那我们就放心了,要不然的话,你老人家要是在路上出点什么事的话,你儿子加礼不来找我们两口子算账那才怪了呢,到时候我们两口子吃不了可得兜着走喽!”高荣丽带点开玩笑似地说。 “就是走路卡断了胳膊腿,我儿子也不会来找你们两口子算账的,这一点请你们两口子放心好啦。”邢老太太也开起玩笑来。 张迎春说:“文礼,荣丽,你俩晚上要是不回城的话,在高大爷家住不方便就到我们家去住,两个外甥都想你俩啦。” 张文礼说:“看看情况再说吧。” 高荣丽逗笑道:“大姐,我俩晚上到你家去住,别到时候把门锁上不让我俩进就行了。” 张迎春也逗上一句说:“肯定铁将军把门,让你们两口子到露天地里去住。” 邢老太太和张迎春在路上边走边聊着,聊着聊着就唠起邢加礼跟吕兰花的婚事上了。 张迎春故意没话找话地说:“邢婶啊,我看加礼跟兰花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等着喝他俩的喜酒呢。” 邢老太太一听到有人提到未来的儿媳妇就喜上眉梢,于是面带喜色地说:“我听两个孩子的,他俩说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 “荣华跟汪老大才处多长时间呢,今儿个都结婚了,你看着不着急吗?” “我能不着急吗,着急早点抱上大孙子呢。”邢老太太笑了笑接着说:“可话又说回来了,那是两个年轻人的事儿,我急有什么用,那不成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张迎春点点头说。“对了,邢婶,你没探探他俩的口信,他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呀?” “这事我能不问吗,两个孩子早就商量好了,说来年‘十一’办,不不不,今儿个这么说就不对了,应该说是今年‘十一’办。”邢老太太高兴地回答道。 “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小了,为什么要拖到那么长时间办呢?”张迎春不假思索地问道。 “两个孩子说了,为了省钱。”邢老太太简短地回答道。 “省钱”张迎春像没听明白邢老太太刚才说的话似的,顺嘴说出了这两个字就不往下说了。 “两个孩子跟我说了,结婚是人生中一件大事,到时候弄得不能太寒酸了,办事情时,不能少了鸡c鱼c肉c青菜什么的。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想办得体面一些,还要省钱,提前办,鸡c鱼c肉c这些东西都得花钱去买,我们家哪来的那么多钱呢。这事两个孩子是这么想的,要是来年“十一”办的话,我们在几个月前就把猪养起来了,现在都长到百八十斤了,今年春天准备孵化几窝小鸡,到那时候也长大了,青菜用自家产的,办事情前到市场买几十条鱼和一些油盐酱醋什么的就行了,这样不但花不了几个子儿,而且还能把事情办得像模像样,让人家看了脸上也光彩呀。”邢老太太赶忙解释完了之后问道:“大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两个孩子真是个过日子的人,想得很周到。”张迎春从心里佩服地回答道,完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看看我这个臭记性,还没到七老八十呢,记性就这么差,以前好像加礼跟我说过这事儿,在什么地方说的我就想不起来啦。” 张文礼和高荣丽在张迎春家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吃完了早饭,到高家跟二位老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往城里返,回到城里还没走到家就碰到了金荣。 金荣笑着打招呼问道:“你们这两口子穿戴这么利整,这八成是给谁相亲去了吧?” 张文礼陪着笑脸回答道:“我俩倒是没给谁去相亲,倒是到三家子跑了一趟腿。” 高荣丽笑着接着回答道:“给谁相亲倒没有,倒是送亲去了。” 金荣顺口问道:“给谁送亲去啦?” “我大姐出嫁,我这个当妹妹的能不去送吗?”高荣丽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你大姐出嫁?”金荣有些不明白地追问一句道:“你大姐高荣华不早就成嫁了吗,怎么又出嫁了呢?” “事情是这样,去年八月份下得那场大雨,咱们县很多地方不都遭灾了吗,宽甸子县那边的雨比咱们这边的雨下得还大呢,荣丽她大姐一家四口,除了她大姐之外,那三口全被大水冲走了,连个尸首都没找到”张文礼回答完之后感叹道:“咳,实在是太惨啦!” “啧啧啧,真是够惨了,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呀,好歹高荣华迈过了这道坎,从新选择了人生路,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金荣一听这事心里有些难受,于是用低沉的语调说完了之后问道:“对了,她现在嫁给谁啦?” 高荣丽感叹地回答道:“嫁给了汪老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嫁给一个好人家,像我大姐的条件谁要啊!” 张文礼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接着唠下去,让人心情不爽,于是说:“咱们不说这些了,说点别个吧。” 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金荣回到家里把高荣华家出的事情跟丁小峰说了一遍,丁小峰又联想到去年到抗洪现场看到的情景,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觉得自己没有解决好老百姓的疾苦,觉得自己这个县高官当的不称职,值得反思。 丁小峰想拿出好的解决办法来,可是自己又不懂水利治理这方面的知识,一时又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为这事伤害了不少脑细胞。他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索性起来穿上衣服下了地,沏了一杯茶水喝起来,结果越喝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本来金荣睡得好好的,经丁小峰这么一折腾,她也没了睡意,于是不高兴地说:“小峰,你今儿个晚上怎么了,怎么睡睡觉起来喝上茶水了呢?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啊?” “我一躺在床上就想起高荣华一家人让大水冲走的事情上来,不知为什么就是睡不着。”丁小峰解释道。 “你别提这事了,再提这事我也没睡意了。”金荣有些不高兴地说。 “金荣你想想,我们是个山区县,通过高荣华家出事这件事情提醒了我,河流治理应放在头等大事去做,这是关系到人民生命财产的大事,现在不重视这个问题的话,将来就会还有人步入高荣华前夫和两个孩子的后尘呢!” “这事确实应该重视,要不然的话,让谁家摊上这种事谁家能不难受呢。”金荣说到这儿又劝丁小峰道:“行了行了,咱俩别想这些了,这事光想有什么用,弄得咱俩睡不好觉,明儿个你上班愿意怎么想就去怎么想好了现在咱就不想这事了,赶快上床睡觉吧!”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6章 一心为民谋利益 第二天,丁小峰来到办公室简单地处理一下文件,然后来到了张文礼的办公室,把自己一宿没睡好觉的原因说了出来。 张文礼微微一笑说:“这事咱俩都是门外汉,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得去找水利局万局长,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丁小峰一拍脑门笑着说:“对呀,我这个臭脑袋瓜子,怎么没想到这儿呢!快,你赶紧打电话让万局长过来一趟。”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万局长就过来了,一走进办公室就笑着问道:“俩位大领导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小峰是个直性子人,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费话,没有事我俩找你来干什么呢?” 张文礼将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最后问道:“你是水利局局长,看你有没有解决全县水利治理这方面的好办法呢?” 万局长有些为难地回答道:“事不瞒二位领导,我跟二位领导一样,都是当兵的出身,要说打仗嘛,还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对水利治理这方面来说确实是门外汉。” 丁小峰也理解万局长的苦衷,大家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干部,现在回到地方搞建设,有些方面不懂,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于是问道:“你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我不怪你,难道你手下就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了吗?” “当然有了,还是留俄归来的高材生呢。”万局长有些自豪地回答道。 张文礼急不可待地问道:“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 万局长回答道:“姓赵名宝青。” “你给他叫来不就成了吗。”丁小峰着急地说。 “快,赶快给他叫来,听听赵宝青的想法,我们再做最后的决策。”张文礼说。 赵宝青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性情温顺,少言寡语,善于思索c做事认真c表里如一,是一个书生气十足的青年。 赵宝青出生在一个小地主的家庭里,亲生父亲赵子扬是一个有头脑又能干的男人,母亲吴美慧是一个勤快善良的女人,从小家庭生活条件还比较不错。可是好景不常,在他八岁那年冬天,从山上下来一伙胡子给他爸爸赵子扬绑票了,限他母亲吴美慧三天之内拿出五十块现大洋,否则就撕票。他们家虽说是个小地主,也就有那么几十亩地,家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现大洋,上哪拿出那么多现大洋呐,为了让赵子扬能活着回家,吴美慧出去挨家挨户借现大洋。 那时候大多数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一下,邻居家能有几个子儿,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吴美慧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借现大洋,结果跑了三天,除了借的那些现大洋之外,再加上自己家平时积攒的现大洋,也没凑上五十块现大洋,第四天有人送信来了,告诉吴美慧说,期限已过,就是现在吴美慧凑上五十块大洋的话也派不上用场了,那伙人已经撕票了。 听到这话之后,吴美慧如同五雷轰顶,昏死过去,当她醒过来以后,仔细一想,这哪是要现大洋,分明是要丈夫的性命,用这样的手段要丈夫性命的人,除了仇家还能有谁呢? ——仇家,跟谁有这么大的仇呢? 思来想去,吴美慧终于想起来了,肯定是那个外号叫“赫无赖”的人。 几年前,赫无赖偷偷地闯进家里,给吴美慧摁倒在炕上,扒她的衣服和裤子,她拚命地喊叫,就在赫无赖的强暴行动就要得逞的时候,赵子扬听到了喊声,风驰电掣般跑到家里,看到这种情况,抄起家伙就是一顿胖揍,差一点给赫无赖打残了,因此,赫无赖眉头一皱,记上心来。 后来听说这个人到上山当了胡子,这次本来是打着绑票要现大洋的幌子,分明是来要人命的。吴美慧一想起赫无赖这个人的丑恶嘴脸就有些后怕,他要了丈夫的命,这事肯定不算完,肯定要来玷污自己,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来到家里。在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情况下,吴美慧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变卖了家当,带着儿子赵宝青投亲靠友去了。 本来是个幸福的家庭,眨眼功夫丈夫被人害死了,转瞬间自己成了寡妇,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到谁家去也不是长久之际呀。吴美慧本来就不愿过寄人篱下让人另眼看待的生活,因此,就想再走一家,只要这个男人对自己和孩子好,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不久,经人介绍,这个人就来到了吴美慧眼前。这个人姓黄名成龙,是个单身男人,虽说比她大十几岁,但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对她和孩子确实不错,就这样她嫁给了这个黄成龙,婚后不久,她给黄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为明瑞。 说来也巧,黄成龙家跟桂花家隔河相望,桂花的男人许万年与黄成龙的关系还不错,因此,吴美慧与桂花就有了经常接触的机会,彼此给对方留下了较好的印象。赵宝青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做一件事都小心谨慎c思前虑后,唯恐做错事惹继父生气,在家里没有地位。他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在学校里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根据成绩考入俄国莫斯科大学水利工程专业学习。他上学的费用都是一家人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再加上吴美慧当年处理那些家当积攒下来的银子,使赵宝青完成了大学学业。在大学期间,他用平时省吃俭用节俭攒下来的银子,找个有门路的同学给他买了一台德国莱卡相机,爱不释手。 ——也许是赵宝青的成长经历跟一般孩子有所不同,也许他亲生父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在他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因此,形成了现在这样胆小怕事c性情温顺c少言寡语c善于思索c做事认真c表里如一的性格? 此时,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带着赵宝青来到县长办公室,万局长分别指着丁小峰和张文礼介绍道:“这位是丁书记,这位是张县长,今儿个找你来探讨一下有关咱们县水利治理方面的事情,我们几个对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门外汉,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想听听你的意见。” 说实在的,赵宝青没见过大领导,在他参加工作之后,见到最大的领导就是万局长,今天见到丁书记和张县长,有些不知所措c局促不安,脸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丁小峰看着赵宝青紧张的样子,故意笑了笑说:“小伙子,不要紧张,赶紧坐下,你是我们请来的专家,水利治理这方面的工作还望你给我们出主意呢。” 张文礼倒了一杯水送到赵宝青手里,面带笑容地说:“小赵,先喝点水,稳定稳定情绪,完了我们再探讨水利治理方面的问题,主要听听你的意见和想法。” 丁小峰有意往关于水利方面的话题上引导,说:“常言道,水火不留情啊,去年夏秋两季那几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引起的山洪爆发,给我们县造成了极大损失,特别是通远堡和口子里一带的山区里,损失尤为严重,虽说没有人员死亡,但是很多家的房子被大水冲走了,有的只能过上天当被地当床的生活,跟我们当年在天堂山一带打游击抗击倭寇时的生活没有两样,那时候是小鼻子给逼的,可是现在不同了,是华夏革命党领导的天下,华夏革命党是为广大人民群众谋幸福的,人民群众受苦受难,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呢?不,我们要为他们排忧解难。在为他们排忧解难的同时,还要尽我们的所能避免类似灾害的发生,因此,我们要对全县易发生灾害的河流应有计划c分步骤进行治理,解决百姓的后顾之忧,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刚才丁书记说的是去年八月份下的那几场大雨,那几场大雨引起多地山洪爆发,虽说这是一种自然现象,客观事实,人类是无法抗拒的,但是我们可以预防,使损失降到最低程度。”赵宝青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说说采取什么措施能使损失降到最低程度呢?”张文礼急不可待地插话问道。 赵宝青看几位领导和颜悦色,心情也就放松下来了,于是回答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给易发生山洪爆发地段的河堤加高加固,使河水漫不过河堤,不过,这样做只能说是治标不治本,不能人为的控制水的流量。” 丁小峰对赵宝青“治标不治本”的说法有兴趣,很想知道用什么方法“治本”,于是急忙问道:“具体说说你‘治本’的方法?” “治本就是尽量在河流的源头或者是河流的中上游修建蓄水工程,这要根据当地的自然情况而定,可能是大中小型水库,也可能是中小型水利发电站。”赵宝青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在座的几位都是当兵的出身,没进过学堂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就张文礼读过几年书,还是在私塾馆里度过的,哪听过这些名词呢。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从何方说起。 赵宝青看着三位领导没有接着问下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从兜子里掏出一摞照片拿在手中,说:“各位领导你们看,这是去年发大水之后,我跟我的同事去考查时照下来的照片。”他一个一个地介绍地点位置,并告诉各位领导,哪个地方可以建大型水库,哪个地方可以建小型水库,哪个地方可以建水利发电站,哪个地方不能建这样的水利工程,并讲明厉害关系。三位领导像小学生一样,两眼聚精会神地看着相片,听着他的讲解,有时还问上几句。虽说这个小伙子平时少言寡语,但是善于思索,做事认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大家看完照片之后,赵宝青接着说:“从我们考查的情况来年,通远堡那个地方有两条河流的源头可以修建中型水库,有一处可以建小型水库,李家沟那个地方有两条河流可以建一个中型水库和一个小型水库,口子里可以建一个中型水库,天堂河上游靠三家子那块地段可以建一个小型水利发电站。这些水库和发电站要是建成了,不但能预防百年一遇的洪涝灾害,还可以预防百年一遇的大旱灾害。”说到这里,赵宝青话峰一转接着说:“不过,要想把以上我说的变成现实,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建成的工程,这要一步一步来。再说了,这些工程得需要投入大笔资金,恐怕我们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条件。” “要想一口吃出一个胖子来,恐怕我们的胃口是受不了的,干什么事情也要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吃东西要一口一口去吃,这样便于消化吸收。”丁小峰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就说哪个工程投资少见效快呢?” “这个嘛?”赵宝青思索了片刻之后回答道:“要想投资少,就建小型水库,不过,这样的小型水库建成以后,没有多大的收益;要想见效快,以我看建一个水利发电站比较划算。现在咱们得算一笔账,虽说建水利发电站比建小型水库投资要多一些,可是电站建成以后,发出的电能换回钱来。这样讲吧,比如咱们要是在天堂河上建水利发电站的话,建成之后,天堂城里和周边的乡村都能用上电,光发出的电卖出去的话,每年就是个不小的收入,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投资建电站的钱,五年的时间就能收回建电站的成本来。再说,湖里要是养一些鱼的话,每年还能有些收入,这些账不能不算呢。我的意见是要想动工的话,就从天堂河建水利发电站开始,其它工程等经济条件好转了之后陆续动工,就像丁书记刚才说的那样,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吃东西要一口一口去吃,这样便于消化吸收。” “说的有道理,我看就从建天堂河水利发电站开始,张县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呢?”丁小峰征求意见地问道。 “我举双手赞成。”张文礼回答道。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丁小峰对赵宝青说:“就这样吧,你回去以后跟万局长他们商量一下,尽快拿出设计图纸和具体实施方案来,在哪方面要是有问题的话,你们可以到省设计院向专家请教,如果额外涉及到费用问题,县里可以特事特办。”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37章 筹备工作提前做 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几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 在以赵宝青为首的县水利局技术部门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中,在省设计院有关专家的帮助下,拿出了天堂河电站的设计图纸和施工方案来,紧接着就进入了电站的筹备阶段。 县水利局万局长被任命为工程总指挥,赵宝青被任命为工程总工程师。 就在筹备工作接近尾声、开工在即的时候,丁小峰和张文礼来到了天堂河电站现场。 万局长和赵宝青带着二位领导到处转了转,不时地介绍情况。当他们走到天堂河大桥上游河床的边缘时,赵宝青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赵宝青介绍道:“丁书记,张县长,万局长,就在这个地方筑起钢筋混凝土大坝,大坝长八十八点八米、宽八点八米、高三十八点八米,安装三台水轮机组,每台单机容量为10mw。到电站建成之后,就不怕像去年那样的大暴雨了,超过库容量,就可以提起大坝上的闸门,可以人为地控制坝下水的流量,河水不至于泛滥成灾,也就不能给下游的人民群众带来生命财产损失了。大旱之年还可以用水库里的水灌溉农田,还有别的好处,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百利而无一害。” 听到这里,丁小峰和文礼高兴地笑了起来。 丁小峰风趣地说:“不错,除了大坝高程那个‘三’之外,全都带‘八’字,特别吉祥,这寓意着电站建成之后,全县老百姓都能‘发’起来。” 张文礼高兴地说:“老百姓都‘发’起来了,就过上了好日子喽,我们就完成当年参加革命党的心愿了,也就不辜负特派员大个子和牺牲在战场上那些烈士们的遗愿啦!” “是啊,我们当年到战场上打小鼻子,打民主党人,打洋鬼子,不就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我们在有生之年里,哪怕做一件有利于百姓的事情,也算是在人世间没白走一趟啊!”万局长有些自豪地说。 “三位领导,这个电站要是建成了,也有我一份功劳吧?”赵宝青孩子般地问道。 三位领导听到这话笑了,觉得眼前这位知识分子,有时说话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有时说话奶声奶气,像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似的,让人听起来既幼稚又可笑。 丁小峰回答道:“那当然了,不光有你一份功劳,而且是大大的功劳,人们是不会忘记你这位总工做出这份贡献的,你的名字永远铭记在人们的心里。” “要这么说,等这个电站建成以后我要是不在人世的话,也算在人间没白走一回呗!”赵宝青还是孩子般地说。 “二位县领导在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万局长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现在才多大点岁数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再说,在这个地方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吗,特别是在二位领导跟前更不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呀,以后说话注意点就是啦。” 赵宝青傻傻地笑了笑说:“万局长,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我接受领导的批评。” 张文礼说:“你是我们县的宝贝疙瘩,以后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年纪轻轻的人怎么能往这方面想呢。” 丁小峰带点开玩笑地说:“我们县里的那些水利工程,以后还要等着你一步一步去实施呢,你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呐!” 一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迎春走过来了,面带微笑地说:“看把你们高兴的,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赶紧说给我听听,让我也跟着你们高兴高兴啊。” “大姐来了。”张文礼说。“没什么高兴的事情,我们几个在一起闲聊建电站的事儿呐。” “哎呀,嫂子来了。”丁小峰笑着问道:“嫂子,你可是个大忙人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怕是有事来找我们吧?” 张迎春看着旁边另外那两个人不认识,来这里要办的事情就没说出口,于是给丁小峰和张文礼递了一个眼色,然后故意反问一句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们啦?” 丁小峰和张文礼便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俩领着张迎春来到了天堂河大桥下。 丁小峰直截了当地问道:“嫂子,现在就咱们三个人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这不是快到中秋节了吗,我想让你们带着家人到我家过节,我太想玉娟这孩子了,晚上做梦都想着她长得那个小模样。”张迎春回答道。 “大姐,就这么点小事还把我俩叫到这里来说呀!”张文礼不解地感叹道。 “不光是让你们到我们家吃饭这点事,八月节的第二天不是“十一”吗,是加礼结婚的大喜日子,之前我就跟加礼打了保票,说你俩肯定来参加婚礼,我怕你俩那天有事到不了现场,那在加礼面前就没有面子了。”张迎春说。“刚才那两个人我不认识,如果在他俩面前说这事的话,他俩听到这事你说去还是不去呢?去吧,他俩压根就不认识加礼,不去吧,看着你俩的面子还不是那么回事,这不是给人家出难题吗,你俩说是不是这回事呢?” “大姐办什么事想得就是周到,这事在他俩面前说出来确实不是那么一回事。”张文礼心悦诚服地说。 “这事我俩肯定去,要是不去的话,不让嫂子你在人家面前没面子了嘛!”丁小峰表态道。“再说加礼是我俩的老战友,要是不去的话,那就不尽人情了。” “好了,这我就放心啦!你俩该忙活什么就忙活什么去吧,我得赶紧回去了,邢老太太还在家里等着我去给加礼拾掇新房呢。”张迎春最后嘱咐道:“八月节那天,你俩带家人到我家过节,千万别把这事给忘到脑门后去呀!” 邢加礼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邢老太太马不停蹄地张罗着,尽管上了年纪,身体有些吃不消,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什么苦啊累呀的,全都抛到脑门后了。 在天堂山脚下有个不成文的风俗,在给新人做被褥的时候,要找一位儿女又全的女人去做,要不然的话,找了不是儿女双全的女人去做,就预示着结婚这对新人将来就有可能是儿女不全。 ——虽说这纯粹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但是大多数上了年纪的人都相信这个。 邢老太太虽说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但是压根儿就不信这个。张迎春和姚淑梅有儿无女,不知为什么,邢老太太就信任这两个人。 张迎春和姚淑梅忙活了几天,给新人做了四铺四盖。 当地人有个习惯,谁家办事情少不了去帮忙。 邢老太太和邢加礼平时人缘就好,何况邢加礼又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光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就多了去了,可想而知,来帮忙的人不会少了。结婚前几天就来了十几个人,到地里帮着拾掇那些青菜之类的东西。 为了使婚礼办得像样一些,邢加礼专门到老爷庙请了一个厨师和一个婚礼主持人。 到了农历八月十五这一天,来帮忙的人更多了,为了避免撞车,给这些人进行了明确分工,拾掇青菜的拾掇青菜,改刀的改刀,杀鸡的杀鸡,到老爷庙买鱼的买鱼……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杀猪现场,有很多人在那围观,并纷纷议论,不是说这头猪长得肥就是说这头猪长得大,看人家怎么伺候的……说些这样之类的夸奖话。 邢老太太在旁边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像听到动听悦耳的音乐一样高兴。 时间快到中午了,邢老太太向四周撒么一圈,没看见张迎春的身影,心里觉得奇怪,心想:“以往谁家办喜事,张迎春都会提前到场帮着张罗,何况大姑娘还是儿子的大媒人,今儿个不到场实在是说不过去呀!”可是又一寻思,觉得这事不对劲儿,难道是宗福田的老毛病又犯了,自己得去他家看看,于是抬腿向宗家走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没到现场。 邢老太太没走上几步就碰见了儿子邢加礼,邢加礼问道:“妈,你这是要出去呀?” “我要去看看你二嫂,不知为什么今儿个到这会儿还没到咱家来,怕是你宗二哥的老毛病又犯了吧,要不然的话,你二嫂是不会不到咱们家来的。”邢老太太说。。 “我也估摸着是宗二哥的老毛病犯了,要不然的话,二嫂是我和兰花的大媒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不到咱们家来,到咱们家来了之后,要是不帮着张罗的话,那就不是二嫂的性格了。”邢加礼说:“妈,这边我脱不开身,你去看看宗二哥,看看他的病犯得严重不严重,要是严重的话,我把咱们家的活计放下也得去看看他呀。” “那好,我去去就回。”邢老太太说完转身张向张迎春家走去。 第一卷 第238章 八月十五喜庆日 新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华夏人传统的中秋佳节。 在这之前,张迎春早就说好的事情,丁小峰和金荣两口子带着孩子丁玉娟,张文礼和高荣丽两口子,还有李春荣和吕兰花这两个人,他们在午饭之前就得赶到张迎春家,因此,张迎春和丈夫宗福田在家里正忙活着中午饭呢,根本抽不出身子去邢家瞅上一眼。 张迎春实在是太想丁玉娟了,若不是宗福田身了骨不好,再加上家里的活计多脱不开身子的话,早就到城里去看丁玉娟了,好好地陪陪丁玉娟这孩子,好好地跟丁玉娟这孩子说说自己的思念之情。 丁玉娟毕竟是张迎春从小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中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宠着她、呵护她,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留着,不让自己的儿子宗春刚和宗春良动手。在平时的日子里,宗春刚和宗春良要是动丁玉娟一指头的话,轻者要挨一顿数落,重者就要挨一顿胖揍了。虽说张迎春跟丁玉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比亲生闺女还亲,这种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母女情意是永远也割舍不掉的。 正在张迎春和丈夫宗福田边忙活边叨咕丁玉娟的时候,丁玉娟像小鸟一样飞快地跑到他俩跟前,努着小嘴高兴地撒娇道:“干妈——,干爸——,我回来啦!” 张迎春一看到丁玉娟,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张迎春一把将丁玉娟搂在怀里,在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心情非常高兴地说:“闺女,干妈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可给干妈想死啦。” 丁玉娟也照样亲了几口张迎春,完后努着小嘴说:“干妈,我也想死你们了,要不是天天到学校念书的话,我就搬回家来不走了。” “你搬回家来不走了,妈当然高兴了。”张迎春用食指刮一下丁玉娟的小鼻子,故意拉耷着脸说:“可现在不行,你是个学生,城里的学习条件比我们这里的条件好,等你念完了书,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就什么时候回来住,干妈没意见。” 宗福田在旁边假装不高兴地说:“玉娟,你光跟干妈好,就不跟干爸好了,干爸生气了……快过来,亲干爸一口。” “干爸,你别生气,我亲你就是了。”丁玉娟说完就跑过去在宗福田的脸上亲了几口。 宗福田高兴地说:“这才像我的乖闺女呢。” 张迎春问道:“玉娟,你到家一会了,你爸你妈怎么还没到呢?” “他俩走得慢,在后头了。”丁玉娟回答完之后又补充道:“我是跑着回来的。” 其实,丁小峰和金荣早就走进屋了,看到丁玉娟跟干妈那个亲近劲儿就没走上前去说话打扰,现在终于等到说话的时候了。 丁小峰笑着说:“看着你们见面那个亲近劲儿,都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嫉妒死了。” 没等张迎春开口说话,金荣接话茬说:“这有什么嫉妒的,人家宗二哥和嫂子在玉娟身上比咱俩付出的多,孩子从小是嫂子两口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这种感情任何人也代替不了,你说见了面能不亲近吗?” “行了行了,咱们不说以前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情了,你们两口子今儿个能带着孩子到我们家来过八月节,我从心里往外高兴啊。”说到这儿,张迎春想起了张文礼和高荣丽这两口子,觉得他们应该一起到,于是问道:“文礼和荣丽不是从城里跟你们一起来的吗,他俩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到呢?” 丁小峰听到这话之后笑了笑,完后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人家两口子不是还有二位老人吗,到这来不事先跟那老两口打一声招呼,要是让高家人知道的话,那不让人家挑理吗?” “说的也是,我真没往这方面想呢。”张迎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不像咱们家的老人都过世了,也不用走这个过场了。” 说话间,张文礼和高荣丽走了进来。 高荣丽微微一笑看着金荣逗笑似地说:“你们先到了,是不是背着我俩在我大姐和大姐夫面前说我俩的坏话啦。” 金荣嘴快,接话茬儿道:“谁敢说你们两口子的坏话,我们在表扬你俩呢,说你俩有老有小,到了三家子不忘二位老人家,能主动去看望二位老人家,是我们学习的楷模,今后我们要好好地向你俩学习呢。” 高荣丽说:“我爸那个脾气点火就着,知道我跟文礼回来了,不到家跟他打个招呼,要是不来骂我俩那才怪了呢。” “他老人家现在未必,要是从前肯定不会轻饶你俩的。”张迎春笑着说。“自从那年小鼻子在高家大院前给我爸和我公公他们那些人枪杀了以后,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当时可能是受到了惊吓,他老人家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脾气也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 “这事先去打个招呼是对的,这跟脾气暴躁不暴躁是两码事,老人健在,到了家门口先跟老人打个招呼,这是咱们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要不然的话,让外人知道了也会笑话的。”从来不愿吱声的宗福田开口说话了。 丁小峰说:“二哥说的没错,咱们是炎黄子孙,到什么时候不能丢掉咱们的优良传统。” “咱们不说这些了。”高荣丽早晨没吃饭,现在肚子有些饿了,于是将话题转移了,说:“大姐,今儿个过节,你给我们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请你们来过节,当然要给你们做好吃的啦,东西都准备好了。”张迎春说到这儿话锋一转道:“不过,荣丽你肚子饿得‘咕咕’也不行,现在还没下锅。” 金荣看着高荣丽问道:“荣丽,你早晨没吃饭吧?” “为了今儿个中午这顿饭,我昨儿个晚上就没吃。”高荣丽开着玩笑回答道。 金荣顺口开玩笑道:“咱们赶紧动手做菜吧,别把这个大小孩饿坏了,要是给饿坏了的话,让高大爷他老人家知道了,不来找咱们算账那才怪了呢。” “去去去。”高荣丽轻轻拍打几下金荣,吃吃地笑着说:“你这个家伙,还真把我当成小孩伢子啦。” 张迎春看着她俩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说:“看看你俩到一起就没个正经的样子……好了,别闹了,咱们赶紧动手吧,要不然的话,等李老板和吕兰花这两个人到了,咱们饭菜还没准备好,那多不好啊。” “还有外人呢?”金荣顺口问道。 “还有。”张迎春点点头回答道。 “李老板?”高荣丽看张迎春忙问道:“大姐,你说的这个李老板,就是城西桥头小吃部的那个李春荣吧?” “我认识的老板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张迎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他是新娘吕兰花的娘家哥,今儿个将吕兰花送到我们家来,明儿个早晨邢加礼到我们家来接亲,要不然的话,明儿个到城里去接亲,路途远,时间长,怕耽误了时辰。” 金荣说:“这事想得挺周到,肯定是嫂子你出的主意。” 张迎春说:“我哪有那个脑子呀,是李老板想出的好办法。” 高荣丽不解地问道:“大姐,李老板什么时候成了吕兰花的娘家哥啦?” “事情是这样,吕兰花父母走得早,娘家亲人就剩下哥嫂了。”张迎春回答之后解释道:“当年是哥嫂给她送进春香楼里的,她恨哥嫂,从那以后就没有来往了;她这一辈子也不想认她的哥嫂了,全当哥嫂这两口子不在人世了。李老板寻思着,吕兰花结婚一个娘家人没有,让外人看着没有面子,就跟吕兰花和我一商量,让吕兰花认他为娘家哥,吕兰花出嫁不是有娘家人送亲了吗。这样无论对吕兰花还是对外人都好看,避免节外生枝。” 大家点点头,对这样的做法表示赞同。 此时此刻,李春荣和吕兰花正走在路上。 吕兰花看着李春荣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哥,走这么远的路累了吧,要是累的话,咱俩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再接着走好吗?” “妹子,你要是累了的话,咱俩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你要是不累的话,咱俩就接着赶路。”李春荣边走边回答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今儿个是八月节,午饭前必须赶到宗家,要不然的话,你张姐一家人好等着急了。” “哥,我不累。” “不累就好,咱俩加快脚步。” 俩人脚下生风,很快就来到了张迎春家大门前,吕兰花看着李老板问道:“哥,前边就是张姐家了,你是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呢?” 李春荣点点头回答道:“自从我开上饭店那天起,就根本没有时间出门,别说这里了,就是乡下别个地方我也没去过,这次要不是妹妹你出嫁的话,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的。”。 “哥,这都是为了我,我从心里感激你。”吕兰花的话是从肺腑里发出来的。 “谁让我是你哥来着,妹子出嫁,岂有哥哥不送之理呢。”李春荣说完笑了起来。 第一卷 第239章 群聚宗家唠家常 新 张迎春家的饭菜做好了,就等着李春荣和吕兰花俩人到了,俩人一到就放桌子上菜。 这个时候宗春刚和宗春良看到做了那么多好嚼谷还不上桌,馋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时不时地跟张迎春嚷嚷道:“妈,我饿了……” “饿也得给我停着,人还没到齐呐。”张迎春不高兴地感叹道:“你们这两个小孩伢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大姐,你别说他俩了,小孩子不扛饿。”高荣丽看着丁玉娟问道:“玉娟呀,你也饿了吧?” 丁玉娟点点头,看了金荣一眼没有吱声。 “大姐,我看这样吧,先给这三个孩子弄些吃的,让他们到西屋去吃,你看这样行不行?”高荣丽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谁饿着我都不心痛,给我闺女玉娟饿着那可不行啊。”张迎春笑着间接回答完了问题之后对高荣丽说:“就按你说的办,赶紧给他们几个小嘎子盛饭盛菜去。” 就在三个孩子在西屋里刚要吃饭的时候,李春荣和吕兰花走进了东屋。 李春荣有些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张迎春笑着说:“事先我不跟你说好了吗,中午吃饭前赶到我们家就行,这还没到吃中午饭的时间呢。” 李春荣不好意思地说:“这事都怨我,早晨小店里去吃饭的人多,动身有点晚了些。我以为到你们这儿有一个时辰足够用了,没想到路途这么远呐,山路又不好走,耽误了时间,太不好意思了,向你们道歉啦。” “看你说到哪去了,再说就见外了。”张迎春笑着说。 “都是家里人,不说这些了,快脱鞋上炕,有话咱们吃饭时接着唠。” “是啊,李老板,有话咱们吃饭时接着唠。”张文礼也插话道。 “这几位是……” “对了,我忘给你介绍了。”没等李春荣将话说完,张迎春将丁小峰和金荣、张文礼和高荣丽分别给李春荣介绍一遍。介绍完了之后,她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大家说:“你们以后见了面要是不会成为陌路人的话,那我就放心啦!” “岂敢岂敢,在这里我能认识丁书记、张县长、金局长,感到十分荣誉。“李春荣看一眼高荣丽,然后笑着说:“张县长夫人去年秋天我俩就见过面,那是在我那个小吃部里的事情,还给我平息了一场风波,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呢,我从心里感激不尽。” “李老板的记性真不赖呀,那件事还记在心里呀,你不提这事我早就忘到耳门后啦。”张迎春故意这样说。 “你能忘,这事我可不能忘。”李春荣说。“咱们华夏人不有这样一句老话吗,受人点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 “什么报不报的,在我面前就不要跩了……”张迎春怕大家饿着,于是将话题岔开了,说:“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赶紧放桌子准备吃饭。” 就在大家坐在炕上准备动筷的时候,邢老太太走了进来。 大家看到邢老太太来了,赶忙起身站起来,表示对老人家的尊敬。 邢老太太看到这种情况,赶忙笑着开口道:“大家不用起来,你们快坐下吃你们的饭吧……我没什么事,就是大姑娘今儿个没到我们家去,我就觉得家里有什么事儿了,不知为什么心里惦记着是个事儿,就顺便走过来看一看。” “不是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我早就到你们家帮忙去了。”张迎春解释道。 “邢婶,你老人家不认识我啦?”丁小峰有意这么问道。 “你不是丁家二小子吗,还有金荣,模样跟小时候没变多少。”邢老太太笑着说。 “我们从城里来,就是为了明儿个参加你儿子的婚礼。”金荣这么说是让邢老太太高兴。 “小峰和文礼、还有金荣,你们是咱们县里级别最高的官了,能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那可是我们邢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我老太太高兴啊,在这里我代表加礼感谢你们啦!” 张迎春逗笑似地问道:“你老代表加礼感谢他们,就不代表你儿媳感谢他们呐……你儿媳可在这儿听到了,她能高兴吗?” 吕兰花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来在这种场合她不想说话,可是现在不说话不行了,于是微笑着说:“我邢婶没念过书,嫂子你不要挑这个字眼啦。” “你们听听,这还没过门呢,就向着婆婆说话了,明儿个过了门,说不定不认识我这个嫂子了呢。”张迎春有意活跃这个场合的气氛。 “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吗,女大外姓人。”高荣丽看着张迎春问道:“人家不向着婆婆说话,还能向着大姐你这个外姓人说话呀?” 吕兰花在这种情况下再没法说什么了,只是在那低头不语。还是邢老太太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于是反问道:“荣丽,你也是个女人,你嫁到了张家就是张家的人了,难道你干什么事儿不向着张家人说话吗?” “姜还是老的辣呀,荣丽,邢婶一句话就给你撞到南墙上吧,你还能说什么呢?”张迎春问完了这句话便捂着嘴吃吃地笑起来。 “好,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那些帮忙的人吃没吃饭,回头我让加礼给你们拿过来一些猪肉。”邢老太太说完抬腿就要走人。 张迎春让到是理地问道:“邢婶,搁这吃完饭再回去吧?” “不啦,我得赶紧回去,要不然的话,他们找不着人好着急了。” “邢婶,慢走,我们不出去送你了。”丁小峰说。 “不用送,我也不是外人。”邢老太太说完走了。 邢老太太走后,大家边吃边聊,李春荣看着丁小峰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丁书记,我听说来年要公私合营,有这回事吗?” “没听说过这事,我们依照上级部门下发的红头文件为准。”丁小峰摇摇头回答完了问题之后看看张文礼便问道:“张县长,你听说过这事吗?” 张文礼也摇摇头笑着回答道:“我也没听说过这事啊。” 李春荣叹气道:“要是真那样的话,我们一家人的饭碗就被砸碎了。” “要是真有这事的话,上边一定有政策,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就是了。”丁小峰安慰道。 张文礼补充道:“要是真有这事你也不用担心,上边的政策是倾向你们这些人的。” 张迎春说:“要是真有这事的话,你俩是咱们县最大级别的官,不能让李老板一家人饿着肚子呀,得想法子给李老板找个养家糊口的差事做,要不然的话,我这一关都过不去呀。” 丁小峰笑着说:“嫂子,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张文礼说:“听大姐说,李老板厨艺不错,还懂管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到咱们县招待所里去,不就找到了养家糊口的地方了嘛。” “张县长不是说了吗,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丁小峰没有直接表态,从话里不难听出来已经默许了。 “你们两位大领导有这话我就放心啦。”李春荣心里有底地说。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按照张迎春的安排,男人住在东屋,女人住在西屋,可是宗春刚和宗春良偏偏要跟张迎春住在一个屋子里睡。 张迎春生气地对两个孩子说:“你俩都老大不小了,一点不懂事,听话,快到东屋睡去。” 宗春刚乖乖地过去了,可是宗春良就是不过去,并且说:“我不过去,我要跟姑姑和舅妈在一个屋里睡。” 高荣丽听到这话笑了,于是说:“大姐,老二挺有心眼的,打着我和金荣的旗号,就让他在这屋睡吧。” 金荣一看见宗春良,就想起他右脚的残疾,当年宗福生和张迎春若不是为了丁玉娟,宗春良也不会落下这个毛病啊,心里就隐隐作痛,于是带着商量的口吻问道:“嫂子,就让老二搁这屋睡吧?” “搁这屋睡倒行,可是明儿个咱们要起早,起来好给吕兰花梳洗打扮一番呢。女人最漂亮的时候就是出嫁这一天,一辈子就这么一回,能不费些功夫吗。”张迎春看一眼吕兰花,然后微笑着说:“我怕孩子在这个屋睡闹人,影响吕兰花休息,到明儿个结婚典礼的时候打不起精神来,那在人家面前多丢面子呀!” “春良这孩子平时不闹人,我想这会儿也不会闹人的,你就依了孩子吧。”金荣肯求道。。 吕兰花也讲情道:“嫂子,就让孩子搁这屋睡吧,明儿个不用起那么早,咱们这儿离加礼家不算远,时间足够用。” “那好吧,你们都发话了,就让老二搁这屋睡吧。”张迎春终于同意了。 第一卷 第240章 结婚典礼喜洋洋 第二天早晨,张迎春c金荣和高荣丽给吕兰花打扮了一番。吕兰花长得本来就挺漂亮的,经过这一番打扮显得更漂亮c更加楚楚动人了。 到了上午八点整,接亲的人赶着一挂马车来到了宗家,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和接亲礼仪,将吕兰花接到了邢家。来到邢家之后,新娘少不了在炕上坐福了。 新房的炕上和被褥上到处都是花生和栗子,这些都是邢老太太提前准备的,寓意着花花生c早立子。 邢老太太今天当上了婆婆,这是自己多年的心愿,现在终于实现了,而且儿媳长得既漂亮又贤惠,小嘴乐得就像八月的石榴一样合不拢了。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特别多,小院里和院门前的道路上都占满了人,尤其是丁小峰和张文礼这两个人的到来,确实给婚礼增添了不少色彩。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看到大队长和副大队长来了,都纷纷上前打招呼,甚至说上几句体己话来表达对老领导的尊敬。葛文亮领着梦丽美,李士芳领着叶丽香c潘宝泰带着随丽瑶分别来到丁小峰和张文礼跟前,两位领导看着他们都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了,心里特别高兴,并建议他们举行集体婚礼,表示一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五十分了,离十一点五十八分还有八分钟,婚礼主持人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掐着时间跟邢加礼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来到了群人前面,说:“大家静一静结婚仪式现在开始。尊敬的女士们c先生们c各位领导c各位来宾c亲朋好友c各兄弟姐妹c各位战友c各老少爷们,大家中午好。” 大家致以热烈的掌声。 “今儿个是十月一日,也是华夏革命党执政六周年的纪念日,又是农历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主持人用目光看了看人群,然后接着说:“今儿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邢家小院里欢声笑语,天赐吉祥,在华夏革命党执政六周年这个大喜大庆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的幸福结合。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二位新人以及他们的家人,对各位的光临,表示诚挚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现在我宣布:新郎邢加礼先生,英俊潇洒,新娘吕兰花小姐温柔美丽,两颗相恋已久的心,今儿个终于走到了一起;两个相爱的人,今儿个步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今儿个在这神圣的日子里,就意味着在今后的人生路上,无论是风雨还是彩虹,新郎新娘将在人生的旅途中相濡以沫c恩爱一生c白头偕老。下面我问新郎新娘几个问题,先问新郎邢家加礼先生,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貌若天仙的吕兰花小姐做你的老婆吗?” 邢加礼笑着回答道:“我愿意。” “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楚。”主持人故意指着人群问道:“你们听清楚了吗?” “我们也没听清楚,再说一遍。”人群里大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主持人说:“请大家给点掌声,让新郎再大声回答一遍。” 邢加礼用最大的声音道:“我愿意。” 主持人接着往下问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直到永远?” 邢加礼回答:“是的。” “我再问吕兰花女士,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潇洒的邢加礼先生吗?” 吕兰花甜甜地回答道:“我愿意。” “无论贫穷与富贵,都会一直到永远吗?” “是的。” “两厢情愿,珠联璧合,天成鸳鸯,幸福美满!”主持人说:“接下来举行二位新人的新婚大礼;一拜天地:一鞠躬,感谢天,终于盼到这一天,心里比蜜甜;二鞠躬,感谢地,美满生活甜如蜜,有劲儿一起使;三鞠躬,感谢天为媒地为妁,比翼双飞,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父母为了儿女的成长费尽了心,常言道:水有源,树有根,新郎新娘如今成了家,不忘父母养育恩。有请新郎母亲她老人家到前边来,坐在凳子上。接下来是二拜高堂:一鞠躬,养育之恩,终身不忘,继承华夏孝道;再鞠躬,孝敬老人,端饭送茶,发扬华夏美德;三鞠躬,喜成亲家,不忘老妈,让老妈心里天天乐开花。”主持人到邢老太太耳边耳语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新娘吕兰花跟前说:“你到婆婆跟前叫妈。” 吕兰花走到邢老太太面前,很有礼貌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很洪亮地叫一声:“妈。” 邢老太太高兴地“哎”了一声。 “新娘改口来叫妈,今生存钱花,不忘自个的妈。”主持人接着说。“这一声妈叫得好,红包少不了,发红包。” 邢老太太喜笑颜开地将红包放到吕兰花手里。 主持人问道:“喜婆婆,你的儿媳刚才叫得甜不甜?” 邢老太太一边点头一边高兴地回答道:“甜。” 主持人风趣地逗上一句道:“看看给老太太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 这时有不少邢加礼当年的老战友在下面打趣道:“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了,新郎比老太太心里还高兴呢,早就盼着晚上的二人世界啦,大家说是不是啊” 下边很多年轻人趁此机会借题发挥,说了些打哈哈逗趣的话,目的是活跃婚礼的气氛。 等大家平静下来之后,主持人接着说:“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我们大家看一看,瞅一瞅,瞧一瞧,谁鞠躬越深,说明谁爱对方越深。今儿个最为神圣,令二位新人神往迷离的时刻到来啦!夫妻对拜,请二们新人向左向右转,向前一步走,一鞠躬,互敬互爱;向前一步走,再鞠躬,永结同心;向前一步走,三鞠躬,相濡以沫,白头偕老。通过三拜九鞠躬之后,下面请新郎新娘共同喝一杯幸福的交杯酒。” 新郎新娘喝完了交杯酒。 “一杯幸福的交杯酒,把这对心心相印的夫妻融合得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永浴爱河” 这时有几个挑皮的小伙子打断了主持人的话,在下面嚷嚷道:“光喝交杯酒不行,让二位新人面对面拥抱亲嘴给我们看看” 主持人瞅瞅二们新人,看两人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说:“满足大家的要求,二位新人,面对面站好,再近一点,好,互相拥抱接吻。” 大家在底下鼓掌祝兴,不断地说:“好,再来一次像样,真给我们当年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争口袋给力。” 看到大家没完没了,葛文亮上前解围道:“行了行了,到此为止,主持人,接着往下进行。” 主持人说:“今儿个是个不平常的日子,刚才看着新娘新郎亲密无间,相亲相爱的场面,真令人羡慕,也令人神往,愿现场单身的男女青年们赶快找到自己的挚爱,像刚才这对新人一样,恩恩爱爱甜如蜜,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好了,不多说了。最后,请新郎新娘向各位来宾三鞠躬,对大家的光临表示诚挚的谢意。一鞠躬,祝大家身体健康;二鞠躬,祝大家财源广进;三鞠躬,祝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大家鼓掌致意。 主持人说:“各位来宾c各亲朋好友c各兄弟姐妹,各位战友c各老少爷们,让我们衷心地为二位新人祝福,为他们欢呼,为他们喝彩,为他们完美幸福的结合,再次以热烈的掌声,祝福这对新人美好的未来,愿他们的人生之路永远幸福。最后祝愿二位新人来年生一对聪明c伶俐c可爱的胖娃娃!新婚仪式到此结束,请大家入席。” 在酒席上,丁小峰和张文礼跟大家透露了筹备天堂河电站的事情,大家听了之后异常高兴,特别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纷纷表示自己一定为电站的建设添砖加瓦。 葛文亮说:“我代表老爷庙这疙瘩当年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和乡亲们表个态,只要是丁书记c张县长一声号令,我们就像当年打小鼻子一样向前冲,不消灭小鼻子决不罢休。” 丁小峰和张文礼听到葛文亮的话高兴地笑了起来。 丁小峰说:“说的好,像个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的样子。不过,这事光靠当年这些队员的热情还不够,你们回去还要动员那些广大的青壮年,让他们像我们当年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那样,要有那么一股革命热忱,我就不愁电站建不成了。” 张文礼说:“建电站需要大量的人力,我想,这事应从老庙乡做起,希望当年的队员们回去以后,大力宣传建电站的好处,是为我们子孙后代造福的一件事情,动员那些青壮年积极参加电站建设,为早日建成电站做出自己应尽的贡献。” 大家纷纷表态,回去后一定做那些青壮年的思想工作,为电站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决不辜负各位领导和家乡父老乡亲们的期望。 就在这个时候,新郎新娘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新娘吕兰花给各位倒满了酒,新郎邢加礼高兴地举起酒杯说:“感谢各位领导c各位老战友,大家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和兰花的婚礼,在此给大家倒杯酒,表示诚挚的感谢。” 大家推举丁小峰代表老战友们说几句话,丁小峰实在推托不了,于是高兴地说:“既然大家让我说几句,我就不能推辞了,长话短说。我代表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向新郎新娘祝福,希望你俩在今后的生活中相敬如宾c互敬互爱c永结同心,百年好合c携老爱幼c孝敬父母c相濡以沫c白头偕老,最后预祝你们两口子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大家听到丁小峰说的话便鼓起掌来。 撤席之后,走出大门外,葛文亮对张迎春说:“张村长,本来喝完了喜酒我打算到特困户于兆洋家去看看,看看他家里庄稼拾掇得怎么样了,不行我们可以找几个人手帮助一下,不能眼看着那些庄稼白白地扔在地里呀,你说是不?” “当领导的想着老百姓是对的。”张迎春肯定地回答道。 葛文亮指指随丽瑶看一眼张迎春用商量的口吻问道:“今儿个丽瑶在,我不方便去,实在不好意思,有劳大架,请你替我跑一趟腿好吗?” 张迎春看着随丽瑶笑着对葛文亮说:“葛乡长,看看你说哪去了,再说不就见外了吗。” “要这么说你答应啦?”葛文亮笑着问道。 “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你吩咐的事儿,我哪敢不去办呢。”张迎春笑着回答完了之后话锋一转说:“不过不过有个条件,你不许欺负随丽瑶,你要是欺负随丽瑶让我知道了的话,我今后不但不听你的吩咐了,而且还要找你算账呢!” 葛文亮和随丽瑶听到这话之后一同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41章 为了女人拉帮套 新 张迎春参加完婚礼回到了家里,送走了丁小峰和张文礼两家人之后,跟丈夫打了一声招呼便向于家屯于兆洋家走去。 于兆洋三十多岁,长得一表人才,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手。妻子郝二妮长得有几分姿色,在没跟于兆洋结婚前有很多小伙子惦记着她,就是结婚以后,还有些年轻小伙子上前献殷勤,换取她对自己的好感。于兆洋跟妻子郝二妮结婚不到十年,生有三个孩子,二男一女,生活不算富裕,不过还饿不着肚子。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三年前的冬天,于兆洋上山打柴,在收工往家走时肩上扛着一根又长又粗的大木头,在走到一个下坡路时,由于雪大路滑,一不小心滑倒了,肩上的木头掉下来砸在他身上,结果给腰部的中枢神经砸坏了,于是昏了过去。幸好被一起上山的同伴发现,及时送到了医院,命是抢救回来了,可是造成了终身瘫痪,腰部以下没有知觉,这下可苦了郝二妮啦。郝二妮不但成了活寡妇,而且家里家外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一个女人的肩上,实在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成天在大田里面忙得脚打后脑勺,回到家里还要给丈夫和孩子们弄饭,拾掇家务,晚上坐在丈夫身边,看着丈夫那个样子更是心酸了,常常背着丈夫偷偷抹泪。她还这么年轻就守活寡了,肉体上的劳累和精神上的打击,这种双重重压落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实在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渐渐地消瘦了,从前出门爱打扮一下自己的习惯没了,换来的却是一脸愁容。 于兆洋看到妻子那个样子疼在心里,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说出跟妻子离婚的想法。因为不这么做,不但苦了妻子的下半辈子,而且也苦了孩子一辈子,这样自己不就成罪人了吗,于是对妻子郝二妮说:“我现在这样活着还不如一个死人呢,家里的活干不上不说,还尽不到一个当丈夫的义务,让你成了活寡妇,我的心比捅一刀还难受啊!这一段时间我都想好了,跟你离婚,让你再走一家,这样为了你,也为了咱俩的孩子呀。” “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跟你离婚呢!”郝二妮问道:“我跟你离婚了,你自个儿过还能活下去吗?” “我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啊!”于兆洋感叹地回答道。 “我不许你这么想,以后也不许你这么说,反正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更不会放弃你的,只要你活在世上,孩子们就有父亲,咱们就是个完整的家,我再苦再累心甘情愿。”郝二妮坚定不移地说。 “那我看到你成天这么受苦受累,我实在是不忍心呐!”于兆洋伤感地说。 “这些都是命里注定的,我认这个命了。”看来郝二妮是一个挺迷信的女人。 “看看这三年来,把你这个漂亮的模样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再过两年就折腾成小老太婆了,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想嫁人的话,也没人要你啦。趁现在你还年轻,还有些姿色,赶紧再找一家吧。”于兆洋劝道。“要不然的话,你这样下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啊!” “兆洋,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就别提这事啦。”郝二妮有些不高兴地说。 于兆洋看妻子不高兴了,于是笑着说:“好了好了,往后我不提这事了。不过,我有个想法,你可以找个拉帮套的,这样白天可以帮咱们家干活,晚上还可以陪你睡觉,咱们的孩子也不会遭受那么多苦了,何乐而不为呢。” “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郝二妮不高兴地问道。 “我没说你是那样的人。”于兆洋回答完了之后说:“二妮,我这么说你别不高兴,这是我的心里话,这事搁咱们天堂山脚下这疙瘩不算什么寒碜事,大家也不会笑话这种事的,这不都是为了成全咱们有一个完整的家吗,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不过……不过我要那样做的话,我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呀。”郝二妮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做出什么样的事对我来说都不过分,我觉得你不是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这个家,在这个家里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是我对不起你呀。”于兆洋说:“二妮,你做那种事情就不要顾及我了,我已经是个费人了,只要你做得事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自个儿,我心里就高兴。” 在这之前,汪文芳就找机会接近郝二妮,忙里偷闲地帮着她干些大田里的活。可是郝二妮总是不领他的情,有时甚至用冷言冷语数落他,不让他来帮忙,她的身子是不会轻而易举地给另外一个男人的,这就让汪文芳有些心灰意冷。 过了不久,汪文芳不知从那里得到的口风,说于兆洋同意妻子郝二妮招人到家里拉帮套了,于是来到于兆洋家,问明情况之后心里非常高兴,便到大田里跟郝二妮一起干活,不时地用语言讨好她,目的是让她接纳自己。 ——就这样时间长了,干柴对烈火能不燃起熊熊烈焰吗? 于兆洋家是个小三间的土坯房,东西两边住人,中间是火房屋。在于兆洋没有瘫痪之前,晚上休息时,他跟妻子郝二妮睡在东屋,三个孩子住在西屋,这样住起来比较方便一些,可是现在家里增加了一口人,在晚上睡觉方面上就有些不方便了,让于兆洋跟孩子们在一个屋住吧,怕在孩子们的心里产生不好印象,认为父母关系不好,而且母亲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睡觉,肯定会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产生不良影响。最后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经于兆洋提议,他们三个大人居住在东屋。 汪文芳是个身体健壮、血气方刚的年轻跑腿子,在晚上睡觉时,身边躺着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旁边还躺着她的丈夫,给这个跑腿子急得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入眠,弄得郝二妮也好几宿没睡好觉,可是这样时间长了,正常人身上的荷尔蒙不可能不发挥作用,汪文芳实在是挺不住了。汪文芳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在于兆洋的眼皮底下就办起了男女之间的事情,由于着急,鼓捣半天愣没弄到正地方,还是借助郝二妮的手,使他如鱼得水了。可能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办这种事,加上年轻力壮,捂扎起来格外有力,弄得郝二妮直喘粗气,不得不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身子不撒手。 于兆洋听到这种声音,不知道心里是替妻子高兴还是在暗地里偷偷抹泪,这能怨谁呢?要怨的话只能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骨了,心里感叹道:“咳,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家不散,只要妻子不吃那么大的苦,不受那个累,只要妻子在男女关系那点事上能得到满足的话,那自个儿的心里再苦再难受也能扛着,要不然的话,自个儿再也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呀……” …… 就在于兆洋躺在炕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张迎春走进屋里,他愣是没有反应。 “你媳妇不在家吗?”张迎春问道。 “不在家,到大田里劈苞米去啦。”于兆洋回答道。 “你现在的身子骨怎么样啦?”张迎春问道。 “还是老样子。” “自个儿能不能起来坐着?” “要是能起来坐着那还好了呢!”于兆洋伤感地回答道。 “咳,你这样可倒好,可把人家二妮坑苦啦!”张迎春叹息道。“你说说,你倒下这三年来,人家二妮家里家外忙个不停,这些还不说,回到家里还得侍候你和三个孩子,别说是个妇道人家,就是个大老爷们也早就累趴下了,二妮真是个好样的……不过,你也得跟二妮商量商量,不能让二妮就这样苦巴苦业地熬过这下半辈子呀!你们这个家总这样不行,你得想法给你们这个家找个帮手,帮着你们把孩子都拉扯成人就好了。” “张村长,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辈子就这个样子了,只要能给孩子拉扯大,不委屈了二妮,她想怎么做都不过分,只要她高兴,我看着也高兴啊。” “这事如果你能想得开,那么什么事都好说了。”张迎春说。“我不跟你在这里说了,我到地里看看去,看看你家的庄稼拾掇得怎么样了,要是不行的话,我找些人手来帮忙,这也是葛乡长的吩咐,怕变天下雪给粮食捂在地里,那损失可就大了,兆洋你说是不这回事呢?” “谢谢张村长,谢谢葛乡长,谢谢领导心里还有着我这个废人。”于兆洋感激地说:“还是革命党领导的好啊,像我这样的人,要是搁在革命党执政前的话,出去要饭都找不到大门,非饿死不可。”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得赶紧到地里看看情况去。”张迎春说完走了。 此时此刻,郝二妮和汪文芳正在地里说说笑笑地劈棒子呢,看见张迎春走过来,郝二妮上前微笑着不好意思地打招呼问道:“张村长来了,怕是有什么事吧?” “怕你家地里的棒子弄不回去,来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找几个帮手帮你干。”张迎春看了一眼汪文芳接着说:“看来现在不用了,你有帮手帮着干啦。” 汪文芳低着头,有些羞涩地说:“张村长,我看见她家的情况就想来帮忙,这不就不由自主的来了嘛。” “你这是做好事,值得表扬,不过,做好事不要凭借着一时冲动,等达到了个人的目的之后就甩手走人了,这可不行啊。”张迎春故意这么提醒道。 “那哪能呢,我是来真心真意帮助这个家的。”汪文芳表态道:“张村长,你要是不信的话,就看以后我的行动吧!” “好,有你在这个家里帮忙我就放心了。”张迎春看着郝二妮开玩笑地问道:“看你这阵子的气色不错,怕是梅开二度了吧?” 郝二妮偷偷瞥一眼汪文芳,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张迎春的话。 “这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之常情。只要你能把你们这个家维持好,不让于兆洋和孩子们遭罪,我就放心了,省去上边领导心里总记挂着你们这个家。”完后张迎春看着汪文芳话锋一转说:“老四,你们家哥四个,就你大哥现在成了家,你们三个到现在还没成家。你现在到这个家里来,帮着二妮拉帮这个家,经营这个家,也算成半个家了。要是弄好了,在这个家里,你还有可能转正呢,这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老四,对了,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天堂河上要建电站了,到时候电站建好了,我们就能点上电灯了,库区里还能养鱼,到时候我们吃鱼就不成问题了,你说这不是好事吗?”。 “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汪文芳笑着回答道。 “这事光嘴上说不行,得有实际行动啊。你回家跟你那几个哥哥说一下,等电站开工了以后,你们哥几个要主动为电站出力,说不定干好了,你那二哥、三哥像你大哥和你一样,还能找到爱他俩的女人呢!”张迎春不想在这里多花费时间了,于是说:“不好意思,这会儿耽误你俩干活了,我该走了,你俩接着干活吧。” 第一卷 第242章 帮着别人找饭碗 新 李春荣听说的公私合营不是空穴来风。 就在邢加礼和吕兰花结婚那年年底,革命党上层向全华夏宣布,私营工商业的革命改造将于年底完成,已经大大加快了预先计划“准备几年”的步伐了。 第二年一月上旬,当《华夏革命报》还在告诫人们,不要为了加速改造而盲目合并企业时,京城却以电火行空的速度,在几天内,实现了全行业公私合营。紧接着,手工业也奇迹般地在一月中旬完成了合作化。人们开始兴高采烈地谈论“跑步进入革命改造时代”了,紧接着京城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一起,举行盛大的庆祝革命改造胜利大会,华夏革命党主要领导人出席了大会。 就这样,全华夏有很多大城市不甘心落在后边,于是奋起直追,也宣布将在几天内完成革命改造。 ——这股风波很快传到华夏各地,当然天堂城县也不能例外啦! 此时此刻,李春荣在自己的小店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坐不住站不牢了。他担心公私合营以后,自己失去经济来源,怎么养活这一大家人呐。这时,他想起了张迎春,想起去年八月节在宗家过节时丁书记和张县长说过的话,不行可以让自己到县委县政府招待所里工作,要是当真这样的话,还能挣钱养家糊口,自己也就不用为此事发愁了。不过,那是在酒桌上说的话,过后不一定算数啊。他心里清楚,丁书记一家人跟宗家人比亲人还亲,张县长又是张迎春的亲弟弟,这事要是能成的话,非张迎春帮忙不可,否则就可能化为泡影了,于是跟家人打一声招呼便急三火四地向三家子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天堂山脚下的树木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现在伸开了腰肢,吐出芬芳的嫩芽,迎接新一年的开始。林子里小鸟迎着明媚的春光,在树的枝丫上嬉戏着,有时像一对情侣一样,你追我逐地亲昵着,打造自己的爱巢,为繁衍后代打下基础。 这个时候三家子的人们大部分的人都在自己的大田里忙活着,不是刨茬子就是打茬子,张迎春跟丈夫宗福田也是如此。宗福田的身子骨不好,张迎春不让丈夫到大田里干这样的体力活,可是丈夫心疼妻子,也怕给妻子累着,说自己能干多少干多少,这也是自己为妻子分担一部分体力劳动尽到一份责任。 “福田,在咱们农村来说,刨茬子和打茬子是咱们农村最累的活之一,看你都出汗了,要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吧,要不然给你累犯病了,你自个儿遭罪不说,还害得我们全家人为你担心,同时也耽误了咱们家的活计,得不偿失,福田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张迎春关心地对丈夫说。 “老婆,我都多大岁数了,这么点事还不明白吗,你还拿我当小嘎子看待呀!”宗福田假装不高兴地说。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别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张迎春也假装不高兴地说。 “好了好了,我听老婆你的还不行吗,趁这会儿咱俩都歇一会儿吧。”宗福田也怕累着妻子,于是用关心的口吻说。 “福田,你过来,把你的脚脖子撸起来,我用手摁一摁,看看你的腿肿得厉害不厉害,如果厉害的话,你自个就回家里休息去,我这不用你陪着我,这点活天黑之前我肯定干完。”张迎春摁了摁宗福田的小腿,觉得肿得不算厉害,于是带点开玩笑似地说:“还好,看来你今儿个能在这儿陪我了……不过,你少干一点,就算你在这儿监工,看我哪疙瘩干得不合格就及时指出来,这样便于我改正错误哟……” “这两口子怎么在地里不干活了,倒是打起情骂起俏来了呢。”没等张迎春将话说完,李春荣走过来便插话逗笑道。 “我俩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还有那些闲心打情骂俏呐!”宗福田笑着迎合道。 “哎呀,是李老板你呀,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儿来啦!”张迎春开玩笑似地说。 “时间长了,看不见你们这两口子心里倒是怪想的,就从城里跑下来看看你们两口子,怎么不欢迎我来呀。”李春荣也开起玩笑来。 “行了行了,不跟你逗哏了。”张迎春高兴地说:“李老板,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啦,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义不容辞。” “大妹子,你真是孙悟空的眼睛火眼金睛啊,事先就知道我来有事求你。”李春海陪着笑脸说。 “你是个大忙人,整天在饭店里忙活着,哪还有时间出来溜达呢,就是在城里出去办完了什么事就得赶紧回去,还哪有那个闲心到乡下串门子呀。”张迎春说。 “大妹子,你说的太对了,我那个小吃部要干到头了,现在要是不干的话,将来一家人的生活可就没有个着落喽,你说我能不发愁吗!”李春荣满脸愁容地说。 “你那个小吃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不打算干啦?”张迎春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不打算干了,而是上头的政策不让我干了。”李春荣愁眉不展地回答完了之后说:“不让干了,我们全家人就没有收入了,没有收入了我们这一家人怎么生活呢。咳,简直愁死我啦!” “为了一家人的生路得想个法子呀。”张迎春想了想说:“这事不用犯愁,天塌有大家,过河有矬子,天老爷还能饿死瞎家雀儿呢?我想是饿不死的。咱们华夏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车到桥头自然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咳,要是有办法的话那就好啦!”李春荣感叹完了之后看着张迎春问道:“要是有一点办法的话,我来找大妹子你干什么呢?” “找我?”张迎春笑着反问道:“我也不是什么大官,手里没有大权,找我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大妹子,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嘛!”李春荣提醒道:“虽说你不是什么大官,但是你跟咱们县上的大官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呀。” “看看我这个臭脑袋瓜子,怎么给这个茬口忘了呢。”张迎春一拍大腿说。“去年八月节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不是提过这个茬口嘛,丁小峰和张文礼不都表太了吗。这事你不用发愁,走,我这就领你到城里找他俩去。” “那你这地里的活……” “不管这事了,等把你的事办好了再干吧。”张迎春的菩萨心肠又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大妹子,这样吧,这事办的成与不成,你家地里这点活我找人来干,你就不用操心啦。”李春荣诚心诚意地说。 “那多不好意思啊。”张迎春笑着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之间的关系谁跟谁。” “好,咱俩不说这些了,等办完了正事再说吧。” 俩人马不停蹄地来到县委县政府大院,经打听找到了丁小峰的办公室。 丁小峰看见张迎春和李春荣走进办公室里,于是起身微笑着问道:“二嫂,李老板,你俩怎么倒出工夫到我这里来了,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李春荣笑着没有回答问题。 张迎春拉弓射箭照直崩,于是微微一笑反问道:“丁书记,你说的太对了,要是没有事的话,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呢?” “二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丁小峰回答道。 “不是我的事,是李老板的事,李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张迎春说话不绕圈子。 “什么事,说说看?”丁小峰问道。 “是这样,现在不是要公私合营了吗,我那个饭店肯定是开不成了,我们家没了那个饭店就没有经济收入了,那我们家的人今后吃什么喝什么呢!”李春荣愁容满面地回答道。“我寻思来找你们领导,给我找个能养家糊口的地方就知足了。” “咱不说养家糊口不养家糊口的事了,就说去年八月节的事吧。去年八月节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不都说好了吗,县招待所里缺人,让李老板到县招待所里工作。”张迎春单刀直入地说。“那个所长当不当无所为,只要让他进招待所工作就行。他要是有那两把刷子的话,将来所长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这是后话。我这个人性子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给李老板办这事来了,行不行你就给我回个痛快话吧?” “这事我觉得没问题,不过,这事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下来,还得班子成员到一起碰个面,你俩就等着听信吧。”丁小峰没有直接答应这件事。 “要你这么说,这算是行还不行呢,我想听你说个痛快话?”看来不答应这件事,张迎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二嫂,这是个程序问题,你就放心回去听好消息吧。”丁小峰变向回答了这个问题。 李春荣听到这话心里有底了,于是微笑着说:“感谢丁书记。” “有什么好感谢的,都是自家兄弟。你要实在感谢的话,就感谢二嫂吧,她这个人就是有个菩萨心肠,在革命党执政前,如果没有二嫂一家人对我的帮助,就没有我丁小峰的今儿个。”丁小峰说:“二嫂,今儿个你到城里来了……对了,李老板,你也别回去了,晚上到我家一起吃个便饭。一会儿我给金荣打个电话,让她提前回去准备准备。” “我可不能到你家吃饭……” 没等张迎春将话说完,丁小峰抢话说:“怎么,我们家的饭里有毒药啊?” “不是,你二哥自个儿在家我不放心。”张迎春说出了实情。 “二嫂,我让你晚上到我家吃饭,我也没说留你在我们家过夜啊!”丁小峰说。 “那晚上吃完了饭,我就是长了个飞毛腿也赶不回三家子呀?”张迎春疑问道 “我不是有小车吗,为了二嫂你,我可以破一回例,让司机给你送回三家子,这回你放心了吧?”丁小峰想起了宗福生的病情,于是问道:“二嫂,二哥的肾病保持的怎么样啦?” “时好时坏,现在岁数渐渐大了,病情就越来越加重,没有办法呀。”张迎春带些愁苦的面容回答道。“我在家里不能惹他生气,不能让他累着,要不然的话,犯了病我不是跟着遭罪吗!”。 “对了,我还给二哥准备了一些治肾病方面的药,你俩帮我想着点,晚上吃完饭临走前把药一块带回去,要不然的话,我还得抽出时间费神劳力地跑一趟腿,得不偿失。”丁小峰微笑着说。 “好,我也想玉娟这孩子了,好长时间没看见这孩子了,心里着实想得慌啊。”张迎春高兴地说。 第一卷 第243章 丁家相聚喝好酒 新 金荣接到丁小峰打过来的电话,得知张迎春来到了城里,心里特别高兴。她今天打算提前下班,到市场上买此好东西,晚上让张迎春到家吃一顿像样可口的饭菜。这么多年来,大都是他们一家人到宗家吃饭,宗家的人很少到他们家来吃饭。金荣来到刘长春的办公室,目的是打一声招呼提前回去,并告诉他张迎春晚上到他们家吃饭,让他晚上下了班之后过去一起吃饭。 “二嫂进城了,这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刘长春高兴地说。“这事你告诉我了,就是不告诉我的话,我知道了也非去找她不可呀。” “我到你这里跟你打一声招呼,这期间局里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处理一下就行了。”金荣说:“长春,那我先走了,打算到市场采购一些二嫂愿意吃的好嚼谷。” 刘长春点点头,再没说什么。 市场里人头攒动,小摊贩们不时吆喝着自己摊位上的东西。有的摊位上的货物不好卖,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有关公私合营的事情,觉得今后做不成买卖了,日后干什么能挣钱养家糊口,为自家将来的生活担忧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市场的西北角的肉摊方向,不知为什么聚集很多人,吵吵闹闹,不时地传出“打人了,快往后闪闪,别喷到身上血……”这样的声音。 此时此刻,金荣快要走到市场了,碰巧遇到了高荣丽,还没注意到市场西北角的情况。 金荣高兴地看着高荣丽问道:“嫂子,现在没到下班的时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高荣丽没有回答对方提出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道。 “这不是二嫂进城了吗,我请假提前回来准备准备,晚上让她到家里吃饭。”金荣回答完了之后说:“巧了,我打算买好东西回去后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帮着忙活忙活,晚上你们两口子在我们家一起陪二嫂吃饭,这样有什么话还可以到一起唠一唠,现在碰到了你可倒好,就省去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啦。” “文礼给我打电话了,我就是为了这事过来准备的。”高荣丽说明到市场来的原因。 “你准备什么,我们家小峰不都说好了吗,晚上在我们家吃饭。”金荣不高兴地说。 “你误会了,晚上搁你家吃饭这事没变。”高荣丽笑着解释道:“文礼打电话让我到市场买些东西拿到你们家去做,不让你们太破费了。” “看看你们这两口子想得太多了,咱们两家谁跟谁,什么你破费我破费的,要这样那不是太见外了吗?”金荣说:“好了,咱俩不说这些了,先进市场里看看去,有你在跟前,二嫂愿意吃什么嚼谷,你心里比我还清楚。” 俩人刚走进市场,就看见市场西北角集聚那么多人,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想上前看个究竟。 没等俩人走到近前,有人认出了金荣,于是大声喊道:“你们不要打啦,警察局金局长来啦,弄不好给你抓起来呢……” 这话一喊出去,那些聚集的人群撒丫子散了。后来才知道是一个肉摊摊主和一个买肉的人发生了口角,原因是一个说短斤少两,一个说给得足够秤,这样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并且肉摊摊主操起了刀子,如果金荣不来市场的话,那么有可能会出人命官司呢。 买完东西回到家之后,金荣和高荣丽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时辰,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呈现在人们眼前。 听说干妈要来,丁玉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于是早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下班之后,当丁小峰、张文礼、张迎春和李春荣他们几个还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丁玉娟眼睛尖,大老远就看见了张迎春,于是快步跑到跟前,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努着小嘴说:“干妈……我想死你啦……” 张迎春看见丁玉娟扑过来了,便上前一把将丁玉娟抱在怀里,高兴地在小脸蛋上亲了几口之后说:“闺女,干妈也想死你啦。” 丁小峰看着这娘俩高兴地说:“看看这娘俩,到一起那个亲近劲儿就没完没了啦……” “玉娟是我大姐从小带大的,能没有这份感情吗。”没等丁小峰将话说完,张文礼笑着插话道。 李春荣说:“这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很懂事,谁见了能不稀罕呢!” 丁小峰看着丁玉娟故意问道:“闺女,爸爸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你妈跟你高姨的饭准备好了没有?” “早都弄好了,老多老多好吃得了,就等我干妈来吃呢。”丁玉娟依旧努着小嘴回答道。 “弄那么多好吃的,就给你干妈一个人吃啊!”张文礼故意逗上一句道。 丁玉娟嘴一撒说:“你们要是吃的话,那得问我妈去。” 大家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文礼故意对丁小峰说:“你家做那么多好吃的,八成是没带我们几个人的份吧,要是没带我们几个人份的话,看来我们几个人该回自个儿的家去啦!” 丁玉娟听到这话之后,脑袋反应的倒是挺快,于是赶忙解释道:“我妈做一大桌子菜呢……我妈说带你们的份了,就是再来这么多人也吃不完呐,张大爷你要是走了的话,那些好东西就吃不着了,多可惜呀!” “你个小机灵鬼,一肚子心眼。”张文礼手指着丁玉娟笑着说。 大家看着丁玉娟的样子笑了,完后陆续地走进了屋里。 桌子上的确很丰盛,煎炒烹炸样样俱全,唯一缺的就是酒了。 大家就位以后,丁小峰笑着说:“金荣,你把那瓶茅台拿上来,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嘛:‘无酒不成席’。咱们这几个人到一起了,能不喝几盅吗……” “小峰,再稍等一会儿,我跟长春说好了,他下了班就过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没过来恐怕局里有事,咱们先等一会儿吧,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过来。”金荣解释道。 “不用等了,我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刘长春正好走到房门前,听到金荣的话便接上了话茬儿。“真不好意思,为了我一个人让们久等了,实在是抱歉呢!” “说曹操曹操到。”丁小峰笑着说。 金荣赶忙解释道:“他们刚到屋里不一会儿,你来的不晚,快到座位上坐好。” “这会儿人到齐了,金荣,你把洒拿上来吧。”金荣拿上来酒之后,丁小峰给各位斟满了之后说:“大家知道我不能喝酒,可是今儿个高兴,破例少喝一点点,咱们之前说好了,我就喝这么一小杯就行了。今儿个二嫂从乡下来了,我很高兴。以前咱们总到二嫂家不是吃就是喝,进城到我们家的次数很少;另外,今儿个我非常高兴,高兴李老板能抽出时间到我们家来做客,确实给我丁某人的面子。” “丁书记请我到家吃饭,鄙人感到莫大的荣幸,岂有不来之理。”李春荣微笑着说。 “对了,李老板,这一桌子的人,就长春你俩没见过面,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丁小峰手指着刘长春对李春荣说:“他叫刘长春,是咱们县警察局副局长,以后在这方面有什么事的话,可以找他嘛。” “刘副局长,以后有事肯定会打搅你的,只要刘副局长不闲麻烦那就好啦。”李春荣说。 “只要是我权限范围内的尽力而为。”刘长春微微一笑说。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都把洒杯端起来,咱们喝一口,能喝的大点口,我就抿一小口意思意思了。”丁小峰说完大家喝起来。 金荣说:“二嫂不能喝酒就多吃菜,不知道哪道菜合二嫂的胃口。” “你做的这一桌子菜呀,哪个都合我的口味。”张迎春边吃边笑着说。 “这都是荣丽的功劳,要不我还真不知道二嫂的口味呢。”金荣陪着笑脸说。 “噢,对了,李老板,关于你的事儿,下午我们领导班子成员碰了个面,同意你到县委县政府招待所工作,担任所长这个职务,我希望你能把这个工作做好。”丁小峰说。 “那我太谢谢你们二位领导了,没想到你们办事效率这么高,速度这么快,我心里现在都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这事我回家跟我老婆一说,不知道她怎么高兴了,弄不好一宿睡不好觉呢。”李春荣高兴得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于是表态道:“二位领导这么信任我,我保证不辜负二位领导的期望,把我本职工作做好,让各位领导放心。” “现在这个时候是华夏大转型时期,对李老板这样的私营业主,公私合营之前,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他们后顾之忧的。不过,你的事提前有了着落,这你的感谢我们这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宗二嫂啦。”丁小峰微笑着道。 张迎春说:“这事不用感谢我,只要大家的日子过好了,我就从心里往外高兴。” “大家不要光顾着说话了,来,咱们把杯里这些酒干了。”丁小峰提议道。 李春荣喝完了这杯酒之后说:“各位领导,实不相瞒,我这是第一次喝茅台,确实爽口,确实好喝,怪不得是华夏的名酒呢!” “酒再好喝也不能当饭吃,有时喝多了还容易误事。”张迎春顺口道。 “今儿个酒咱们就喝到这儿,二嫂说得对,酒不能当饭吃,喝多了还容易误事。”丁小峰看了一眼金荣说:“你去给大家盛饭,我们把这杯酒喝完了好吃饭。” 就在大家吃完饭撤桌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金荣上前拿起电话说:“喂……你好,是哪位?” 电话那头说:“你是金局长吧,我是老爷庙乡的葛文亮,丁书记在家吗,我找他有事?” “在家,你等一会儿。”金荣给丁小峰摆摆手,意思是让他过来接电话。 丁小峰走过来接过电话说:“噢,是文亮啊,有什么事说吧?” “丁书记,不好了,李长荣他老人家病得很厉害,现在疼得在家里的坑上直打滚。”葛文亮焦急地说:“丁书记,你能不能想办法给他弄到县医院去,要不然的话,要是这样在家折腾一宿的话,恐怕就要他的老命啦。” “好,你在乡里等着,我跟张县长一会儿就到。”丁小峰说。 大家不由分说,赶紧拾掇东西。丁小峰给小车司机打电话,让他马上把车开过来。 丁小峰,张文礼和张迎春走到院外,等着小车开过来。 这时,金荣看着丁小峰问道:“你给宗二哥买得肾药给二嫂拿着了吗?还有给宗二哥和孩子们买的那些好吃的东西……差一点给忘了吧?”。 “看看忙活的,你要不说我真给这事忘到脑门后了。”丁小峰对金荣说:“快,你快回去拿过来。” 张迎春不好意思地说:“你跟我说过让我想着点,可我这臭脑袋瓜子……结果真就给忘到脑门后啦。” 第一卷 第244章 一人生病人多陪 新 吉普车疾驰在天堂山脚下的奉安公路上,不一会儿来到了三家子的岔路口,下了岔路口之后直奔宗家驶去,在宗家大门外停下了。 张迎春下车之前说:“小峰、文礼,你两在这少等一会儿,我把小峰给拿的东西送回家跟我们家那口子打一声招呼之后,就跟你俩一起到口子里看李大爷去,要不然的话,我心里担心的慌,今儿个晚上肯定睡不好觉了。” 张文礼说:“大姐,你今儿个晚上就别去了,你去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二嫂,这黑灯下瞎火的,你就别去了,在家照顾好二哥就行了,等明儿个看看情况再说,如果病情严重的话,那么你可以到县医院去看他老人家吗。”丁小峰用商量的口吻说完之后问道:“二嫂,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张迎春听到这话之后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吉普车开出三了家子,直奔老爷庙乡政府葛文亮办公室驶去。 葛文亮焦急地在办公室等待着,一会儿走出去看看吉普车到没到,一会坐在办公桌旁不停地吸烟,为李长荣他老人家的病情捏一把汗,担心这老爷子能不能扛过这一关。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外边有吉普车的声音,便急步走到院外,一看是县里的吉普车来了,于是高兴地摆着手说:“我在这儿啦……你们可算到了,再不到的话,可真要把人给急出箍眼来啦。” 吉普车停下之后,丁小峰打开车门对葛文亮说:“文亮、快上车。” 葛文亮上车之后,吉普车向口子里疾驰而去。 在车里丁小峰看着葛文亮问道:“李大爷平时的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吗,干起活来像个大小伙子似的,怎么一下子就来病了呢?” “他老人家要是不像个大小子那样到大田里干活的话,哪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葛文亮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这病肯定不是累出来的,一定是出什么毛病啦……” 张文礼问道:“文亮,你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不是累的,是出什么毛病了呢?” “是梦丽美跑到乡里来告诉我的。”葛文亮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不,二嫂给我俩介绍对象,相互相中了,梦丽美时不时就从城里来到我家,帮我拾掇家务做个饭什么的,我下班回到家里之后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这样我心里才觉得有个家的样子。二位领导,你俩放心,我跟梦丽美俩没结婚,我俩不能住到一起,要不然的话,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怕影响咱们革命党人的形象,同时也给咱人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们的脸上抹黑呀,这事我葛文亮肯定干不出来。” “要你这么说,人在你家住了,你还没采取什么不轨的行动呗,要是外人知道了这事可不这么认为,你照样没树立起好的形象,张县长,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丁小峰故意这么开玩笑地问道。 “丁书记不是说了嘛,只要人在你家过夜了,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大女人在一起过夜,就是没有什么行动的话,在外人眼里,干柴烈火碰到一起了,不燃起熊熊烈火谁会相信呢?”张文礼开玩似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二位领导,你俩理解错了,不不不,是我跟你俩没说清楚。”葛文亮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梦丽美到我这里来,到了晚上我就给她送到李叔家过夜,是梦丽美知到李叔有病的,才跑到乡里来告诉我的,要不然的话,我不可能知道李叔有病这件事呀。当时,我跟梦丽美跑到李叔家一看病得不轻,疼得在炕上直打滚,脸上都疼出汗珠子来了……我看到李叔这样心里确实害怕了,于是摸着黑灯瞎火的路,跑到乡里给你们打电话。刚开始,我给张县长家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没办法,我才给丁书记家打的电话。” 张文礼说:“李大爷平时的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吗,怎么冷不丁弄成了这个样子了呢,这里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听梦丽美说,现在不是快到春耕季节了吗,他老人家以前不是在山上开了不少荒地吗,怕拾掇晚了错过春耕季节,就像大小伙子一样,没白没黑地在地里刨茬子打茬子,经常带着一身大汗回到家里,回到家里也不愿做一口热乎的饭菜吃,上顿剩下现成的饭菜也不烧把火热一热吃,就那么凉着狼吞虎咽地吃进肚子里了,你说这样肚子里能好受嘛……结果弄得上吐下泄……”葛文亮感叹道:“咳,李叔的年纪渐渐大了,家里又没个人照料,就是有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话又说回来了,就是一个好人这么折腾的话,身子骨也得给折腾散架了,何况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呢。通过这件事我在想,不能让他老人家再这样生活下去了,咱们大家得想个办法给他安置一个地方。我让他到我家去,他说什么也不去,我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这回二位领导来了得想个什么辙啦?” “是得想个辙了,要不然的话,咱们也对不起李春海大队长临终前的嘱托啊!”丁小峰感叹道。 “是啊,我跟他老人家说过多少次了,说我们家清静,家里没有孩子,不会打扰他的生活,他就是不去,说他是泥腿子出身,身边没有那些土坷垃还不习惯呢,真拿他没有办法啊!”张文礼犯愁地说。 “好了,现在咱们不说这些了,等这回治好了李大爷的病之后,得跟他老人家好好商量商量这个问题,不能让他老人家自个儿这么生活了。”丁小峰说:“这次他老人家生病就是个例证,如果梦丽美这次不去他家的话,就不知道他老人家生病了,这样时间一长,他老人家的老命也可能就交待了,咱们怎么能对得起在九泉之下的李春海烈士呢!” 此时,吉普车已经到了李长荣老人家的前边停下,几个人下了车,三步并成二步向李长荣家走去。 李长荣在梦丽美的精心护理下,虽说肚子疼痛、上吐下泄的毛病能缓解一些,但是有的时候还是疼痛难忍,难受厉害的时候就躺在炕上直哼哼,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沁出颗颗汗珠子,于是手捂着肚子,牙咬得嘎嘎作响,不时地在炕上翻来滚去。 梦丽美看到这种情况,一边用语言安慰一边给老人家按摩肚子,等病情缓解一会儿之后,就让李长荣喝点温开水,心想:“葛文亮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没叫人来呢,如果不来人给老人家送到医院去,如果再这样折腾一宿的话,那么不要这老爷子的命也得扒一屋皮呀,日后要想恢复到从前的身体状况,那恐怕是不可能喽。”她正要再给李长荣按揉肚子的时候,听到外边有小车的声音,知道有人来了,心里便高兴起来,于是对李长荣说:“大叔,来人了,一会儿就送你到医院去,到了医院让大夫看一看,你老人家的病很快就能好,好了之后,你老人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有个条件,不能像从前那样干庄稼活了。你没想想你现在都多大岁数了,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干什么身子骨都能扛住。再说了,你以后吃东西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热一顿凉一顿的啦,你这一次得病的原因就是吃凉东西吃的。大叔,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李长荣点点头回答道:“丽美姑娘,你说得对,在这方面我以后注意些就是了,要不然自个儿遭罪不说,害得你们也跟着我受苦,得不偿失。” 这时丁小峰、张文礼、葛文亮和小车司机走进屋里,一看李长荣的气色不好,几个人不容分说,便一起动手将李长荣抬进车里。 “梦丽美姑娘,我们感谢你对李大爷的照顾,我代表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谢谢你啦!”丁小峰从心里感激道。 “梦丽美姑娘,李大爷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你在场的话,那有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后果,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谢谢你了梦丽美姑娘。”张文礼也真诚地感激道。 “行了行了,这个时候咱们不说这些了,赶紧给老爷子送医院去,让他老人家少遭一些罪,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说话。”葛文亮急不可待地说。 就在小车要开的时候,葛文亮上车了。丁小峰看到这种情况不高兴地对葛文亮说:“文亮,你上车干什么呢,你赶紧下车,陪你对象去,要不然的话,这黑灯瞎火的,你让一个女孩子在这里过夜她不害怕吗,看来你这个大老爷们不懂女人的心理呀!” “丁书记说的对,你赶紧去陪梦丽美姑娘,人家大老远来这里,不就是奔着你来的吗,你不在家陪着人家,这还像话了吗,岂有此理,赶紧下车。”张文礼看着葛文亮劝完了之后问道:“你要是不放心李大爷的话,明儿个可以抽出时候到城里去看李大爷吗,你不能把对象一个人扔在这儿不管呢,这还像话了吗?” 葛文亮觉得二位领导说的都在理上,于是笑了笑下车了。 自从吉普车从丁家开出去以后,金荣、高荣丽、刘长春和李春荣的心就挂记着李长荣,担心他的病情。 刘长春安慰大家说:“李大爷的身子骨向来都硬朗,我看没什么大事,肯定是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到了县医院打上几针,我想就好了,大家不用牵挂,赶紧休息吧。” 金荣不放心地说:“我得先到医院一趟,先跟医院里的人打个招呼,要不然的话,等小峰他们回来肯定是下半夜了,人家大夫早就休息了,到时候找不到人,那不就耽误时辰了吗。” 高荣丽也不放心地说:“要是误了时辰,把病耽误了,万一有个好歹的话,那咱们不就悔青肠子啦!” “二位嫂子,这事你俩不用担心,我跟霍院长熟悉,一会儿我就找他去,不让他今儿个晚上睡觉,让他陪着李大爷,不治好李大爷的病,不让他回家休息。”刘长春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不是***的做法吗?”金荣逗笑似地问道。 “没办法呀,为了治好李大爷的病,说我***就***吧。”刘长春笑着回答道。“二位嫂子,你俩就放心好啦。对了,李老板,你也回家休息去,休息好了就等着招待所里见吧。” 李春荣说:“我还是去医院里等着吧,到了那里,我侍候病号可比你们强多了。”。 “李老板,这样吧,你既然有这个心,明儿个到医院来看吧,今儿个晚上这里有很多人,丁书记、张县长、还有我跟霍院长,我们这几个都不能回家,人多了病房里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再说了,你今儿个出来办事一天没回家了,晚上你要是不回去的话,家里人好等着急吗,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李老板,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呀?” 李春荣觉得刘长春说的话在理儿,于是点点头说:“好,那我就按照刘副局长的吩咐回去了,明儿个我带着亲手做得饭菜到医院来看望李叔叔,大家明儿个见。” 第一卷 第245章 前来医院打招呼 刘长春直接来到医院,一打听霍院长不在医院值班,于是打发人去霍院长家找霍院长,说明了情况之后,在不到两袋烟的功夫里霍院长就来到了医院。 刘长春笑着上前迎接道:“霍院长,真不好意思啊,天都这么晚了,前去打扰你,耽误你休息了,实在不好意思呀!” “刘副局长,你跟我还客气上了,这是我应尽的责任。”霍院长笑着说:“听你说,这位老人家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的老爹,丁书记和张县长都要光临大驾,我要是不前来的话,那就太不识抬举啦。” “我问急诊室了,说你今儿个晚上不值班,才打发人到你家去找你的。”刘长春赶忙解释道。“霍院长,跟你说句实话,李大爷的病情到底怎么样我心里也没底儿,怕万一病重,如果到了医院你不在现场的话,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那我们这辈子就没脸见当年天堂救国大队的队员们了,更对不起在九泉之下的李春海大队长啦!” “刘副局长你说的对,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太平,这跟当年你们在战场上消灭国内外的敌人是分不开的。”霍院长侃侃而谈地说:“当年像李大队长那样,为了消灭东洋鬼子的侵略,为了华夏人民的利益,在战场上抛头颅c洒热血,不就是为了我们今天能过上这样稳定安逸的生活吗?现在我们在自个儿的本职工作上吃点苦c受点罪算个什么,跟当年那些先烈们相比差得太远了,刘副局长你说是不这个理儿呢?” “霍院长说得在理儿,不过,人的思想觉悟和世界观不可能一样,要都像霍院长你这样那就好了,这个社会就不会弄得那么复杂啦。”刘长春微微一笑回答道。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一名护士来到霍院长跟前说:“霍院长,你等得那个病号现在到急诊室了。” “刘副局长,走,咱俩赶紧到急诊室看看去。”霍院长说着大步流星地向急诊室走去。 经过检查,李长荣得了急性胃肠炎,没有生命危险,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丁小峰对霍院长说:“霍院长,今儿个晚上是你值班啊,不好意思,有劳大驾啦!” “今儿个晚上不是霍院长值班,是我打发人去霍院长家给他请过来的。”刘长春解释道。 “那就更不好意思了,霍院长,给你添麻烦啦!”张文礼微笑着说。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霍院长陪着笑脸说:“要说麻烦的话,还是给二位领导添麻烦啦。二位领导日理万机,能想着百姓的利益,使我万分感动。” “对了,霍院长,这位老人家可不是个普通百姓,你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丁小峰想给霍院长介绍一下情况,没想到刘长春早就跟霍院长说了。 “丁书记,你不用说了,这事刘副局长都跟我说了。”霍院长先看了一眼刘长春,然后笑着对丁小峰说。 经过吃药c输液等处置,李长荣的病情基本上稳定下来了,因此在床上睡着了。为了不打搅李长荣休息,大家撤出了急诊室,在走廊里待着。 这一天正是个礼拜天,天刚麻麻亮,金荣跟高荣丽就来到了医院,看着丁峰c张文礼c霍院长和刘长春他们在走廊里小声地聊天呢,就知道李长荣的病情不会危及性命,心里就放心多了。 金荣上前问道:“李大爷的病情严重吗? “病情挺严重的,不过现在没事了。”丁小峰低声地回答道。 高荣丽上前问道:“李叔得了什么病,现在好些了吗?” “急性胃肠炎,现在好多了,在急诊室里睡觉呢。”刘长春抢先回答道。“你没看我们都在走廊里呆着吗,怕进去给他老人家弄醒了。” “咳,这样我跟金荣就放心啦!”高荣丽放心地叹了一口气道。“昨儿个一宿没睡好觉,心里就记挂着李叔叔,现在好了,只要没事,大家的心才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早晨,太阳从天堂山上冉冉升起,照射在春暖花开的天堂山脚下,由于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再加上地下的潮气上升,形成一屋薄薄的雾气,在林海中萦绕,在大地上飘荡太阳的光线照在林海里的露水珠上金光灿烂,照在草甸子露水珠上晶莹剔透,给大自然增添了一副绚丽多彩的画卷。 张迎春带着疲惫的身子和一双惺忪的眼睛从炕上爬起来,显然是昨儿个晚上没睡好觉。她到厨房里先给丈夫和两个孩子弄些吃的,然后简单地打扮打扮自己,等大家都吃完了饭以后,她对丈夫说:“福田,一会儿我到城里一趟,中午的饭菜都在锅里了,到时候烧一把火热一热就行了,千万不能吃凉的呀。现在天气还挺冷,你的肾又不好,吃凉的容易犯病。我到城里看看李大爷的病情如何,如果病情不严重的话,下午肯定赶回来,要是病情严重的话,那就说不准了。如果到了晚上我还没回来,这就说明李大爷的病情严重,那你就去找姚淑梅过来给你们爷仨弄些吃的。福田,不管怎么说,你跟孩子都不能吃凉的,要不然的话,你的肾病犯了,你自个儿遭罪不说,害得我们娘仨也跟着你一块遭罪,这样得不偿失,何苦呢!” 宗福田微微一笑说:“迎春,你放心地去城里吧,我们爷仨在家肯定不会吃凉饭的,请你放心好啦。” 张迎春带着十个煮好的鸡蛋,趟着羊肠小道上的露水,大步流星地向县医院赶去。 此时,在县医院急诊室里,李长荣睡醒了,大家看到他的精神状态比来医院之前强多了,心情格外高兴 李长荣看到这么多人来看自己,心情自然是高兴了,于是笑着风趣地对大家说:“我得了这么点个小病死不了人,看看把你们都折腾来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现在没事了,你们赶紧回去忙你们的事吧,你们都是政府要员,不能因为我得了一点小病就耽误了你们要办的大事呀。” “李大爷,今儿个是礼拜天,我们在家休息。”金荣解释道。 “李叔,看你老人家多有福气呀,你到这里住院正赶上个礼拜天,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想陪你老人家也陪不了你呀,犯不上让你老人家赶我们走啊!”高荣丽故意这么风趣地说,目的是让李长荣高兴。 “李大爷,你在这里住院心里不要有什么顾虑,住院费什么的全由政府负担,不用你掏一个子儿,你就放心吧,不要在花钱方面上多想了。”丁小峰安慰道。 “政府不但出住院费,连你老人家吃的东西都由政府买单,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吧。”张文礼看了一眼李长荣的面部表情,然后又笑着补充道:“李大爷,你老人家这回的病没好利索就不能张罗出院了,省得遭二茬罪,要是遭二茬罪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长荣只是点点头笑了笑,没有开口回答问题。 其实,李长荣住院的一切费用都是丁小峰和张文礼出的,他俩说是政府出的目的是,让李长荣在花钱方面不要心痛,免得影响对病情的治疗。 “对了,你提起吃的,我想李叔是不是饿了”高荣丽说。 没等高荣丽将话说完,金荣插话道:“李大爷现在肯定饿了,你想想,昨儿个一天上吐下泄,现在肚子里早就没东西了,咱俩赶紧出去给李大爷买点吃的。” 高荣丽看着李长荣问道:“李叔,你想吃点什么,我俩出去买” “不用出去买了,病号饭我带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李春荣从走廊里听到了这话,便打断了高荣丽的话道。 李春荣带来的小米粥c面片汤c鸡蛋糕c熟鸡蛋,外加几个拿手的小菜,的确是病号乐意吃的东西,看得出来,李春荣这个人是一个比较心细的人。此时,他的身价在大家的心里明显得到了提升,丁小峰和张文礼觉得县招待所交给这样一个人心里踏实多了。 李长荣确实是饿了,李春荣拿来的那些饭菜也确实可口,李长荣不一会儿就将小米粥和面片汤吃光了。大家让李长荣再吃两个鸡蛋,他却风趣地说:“实在吃不下去了,这都给我的肚子撑够呛,再要是吃的话,不给肚皮撑爆了,你们还想不想让我活下去啦。” 听完这句话之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金荣心直口快,调侃地说:“我们要想不让你活下去的话,干什么黑灯瞎火地从口子里给你老人家弄到县医院来呢,不就是想让你活下去嘛,而且还要好好地活下去,要是能活过百岁的话,那我们才高兴呢。” 金荣这么一说,李长荣更高兴了,打算要下地走走,被大家制止住了。别看他精神头十足,可是身子骨还相当虚弱,两眼明显塌陷进去,没有个八月的补养,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这时霍院长走了进来,看着李长荣的精神头高兴地说:“这老爷子恢复的够快啊,就胃肠感冒引起的急性胃肠炎而言,要是放到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身上,也不见得恢复这么快呀,看来老爷子平时的身子骨就相当硬朗啦。” 李长荣接话茬说:“那当然了,我是个泥腿子出身,打小就跟土坷垃打交道,身子骨能不硬朗吗?” “是是是,这一点我承认,不过年龄不饶人呢,在平时的生活上要是不注意的话,得了一场大病之后,说完蛋就完蛋啦,这可不是我在你老人家面前吓唬你。”霍院长故意这么说好引起病人重视自己的身体。“我从医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通过这次你老人家得病的情况来看,平时在生活上可得引起注意喽!” “咳,不瞒你说,我现在的身子骨不如从前啦,看来年龄不饶人呐,人不负老不行啊!”李长荣感叹道。 “听说你老人家现在还一个人生活,这可不行。”霍院长提醒道:“你现在都这把年纪了,一个人生活,旁边没个人照料,一旦有个病灾,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这样可不行啊,到时候可就来不及啦!” “是啊,这次要不是梦丽美到口子里去跟葛文亮约会,晚上到你家找宿才知道你得了病,告诉了葛文亮,葛文亮给我们打来电话,要不然的话,恐怕你老人家就不一定在这里跟我们说话了。”丁小峰故意往严重方面上说,目的是让李长荣对自己身子骨的重视。“霍院长说了,像你得的这个病,如果不及时到医院诊治的话,弄不好会死人的这事今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大意呀!” “李叔,我有个想法,你儿子春海为打垮小鼻子牺牲了,我们当年这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就是你的亲生儿女,你这次进城就别回去了,我跟文礼至今没有孩子,你不是图个清静嘛,你就到我家去吧,我跟文礼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高荣丽诚心诚意地说。 李长荣摇摇头没吱声。 “李大爷,你就去我们家吧,我们家就玉娟这么个丫头,你要是寂寞了,她还能跟你这个李爷爷说上几句体己话呢。”金荣也诚心诚意地说。 “你们的好意我领了。”李长荣说:“我是个从小在乡村长大的,过不惯城里人的生活,你们让我在城里呆着,那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啊。”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46章 过来女人心里话 新 “干爸,我家不是城里的,到我家去吧,干姑娘给你养老送终。”张迎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听到李长荣的话笑着接上了话茬道。 “大姑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院呢?”李长荣惊喜地问道。 “干爸,你不知道我是刘伯温转世嘛,前算八百年,后算八百年,你老人家住院是昨儿个夜里的事儿,其实呢,确切地说就是今儿个的事儿,还没过去半天的光景,能逃出我刘伯温的神算吗。”张迎春走进急诊室一看李长荣的精神状态,觉得病情不那么严重,于是开起玩笑来,目的是让病人开心。“这点小事儿对我刘伯温来说那算个什么呢,岂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盘吗!” 张迎春这么一说还真起了作用,不光是李长荣笑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金荣趁热打铁地说:“李大爷,看来我们的级别不够,不如你干姑娘级别高啊,你干姑娘一来,没说上几句话,看把你老人家高兴的,简直是八月的石榴合不拢嘴喽,咱们这些人在李大爷眼里都是外人,说话能让李大爷高兴吗?” 李长荣看着金荣,大拇指竖起来笑着说:“金荣啊金荣,你这张嘴到什么时候都是有理不饶人呐,佩服佩服,我从心里佩服。” 丁小峰心里还是想着李长荣的病好了以后的着落问题,再不能让他老人家一个人生活下去了,于是将话锋一转说:“咱们不说这些了,李大爷,等你老人家出院以后,到底想到谁家去,你得事先表个态,要不然的话,我们心里没有底儿啊。” “我跟你们几个说句实在话吧,我不想给你们任何一家增添麻烦。”李长荣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这样不行,你老人家不是年轻的时候了,现在身边没人照料,一旦有个头痛脑热的没人管,时间一长,病情加重,到那时就是到医院抢救恐怕都来不及了。我说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这是生活中实实在在存在的问题,这些事情我们不提前做好,等事情发生了以后,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你老人家也不能例外呀。”张文礼把这个问题又踢给了李长荣,于是问道:“李大爷,你是个聪明人,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呢?” 李长荣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深思了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李大爷,这么多年来,有一件事情我们谁也没有跟你说,你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我们早就合计好了,你到谁家生活都行,到时候我们给你老人家养老送终。”丁小峰不得不这么说了,要不然的话,打动不了李长荣的心。“这不是我们可怜你老人家,是你儿子李春海大队长临终前交给我们的事情,我们不能辜负大队长的遗愿,否则,我们这些老战友的良心就被狗叼走啦!” “我不去你们谁家不就是为了儿子春海吗,现在他在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口子里大本营的后山上,身边没个亲人跟他说话,我住的地方离口子里大本营那儿近,上去一趟也方便。我每年逢年过节都到他的坟前跟他说上几句体己话,告诉他我们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让他在那边放心好了。”李长荣感叹道:“如果搬走的话,那么我就不可能大老远的往口子里那儿跑啦!” “噢,原来是这样,你老人家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呢!”丁小峰微微一笑说:“这事不是小事一桩嘛,每年逢年过节我们陪着你用小车送你去,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我还有一个要求。”李长荣说。 “我们在这里的人都是你的儿女,你老人家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我们一定满足你老人家的要求。”张文礼率先表态道。 接着大家纷纷表了态,都真心愿意接李长荣到自家养老。 听到大家的表态,李长荣的心里非常感动,感动的老泪纵横。他用袖头抹了一把眼泪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还是那句老话,我打小就是个泥腿子出身,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交道,你们想让我离开农村,到城里去生活,这一点办不到。” 在这个节骨眼上,张迎春知道了老人的意向,赶紧接话茬说:“这事你们谁也不用争了,现在已经明罢着到我们家去了……以后我不能叫你老人家干爸了……爸,你的病好了,你不到闺女家到谁家去呢!你要是去了别人家,我这个当闺女的心里能高兴吗?” “你们听听,我要是去了别人家,我这闺女要是不跟我闹翻脸那才怪了呢!”李长荣高兴地开起玩笑来。 “谁跟谁要闹翻脸呢?”葛文亮和梦丽美还没走进门里,听到李长荣的话便插话道。 大家一看葛文亮带着梦丽美看李长荣来了,便小声互相打了招呼,没再多言语。大家知道这里是医院,不准在里面大声喧哗,何况这里还是急诊室,更不准在里面大声说话了,于是只能用眼色交流。要不是看在霍院长的面子上,这里值班人员早给这些人撵到走廊外边去了,不可能让这些人在这里待着。 就在这个时候从廊道里走过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大夫,寻问一下病人的情况,然后用听诊器听了听,觉得这个老爷子的身体恢复的挺快,用不着在急诊室观察了,于是跟霍院长到一边嘀咕了一会儿,回来对李长荣说:“大叔,你身体恢复的不错,不用在急诊观察了,可以转到病房里,要想好利索的话还得一段时间,千万不能着急上火呦。” 从急诊室往病房里搬的时候,刘长春背着李春荣,大家七手八脚拿着东西来到一个单间病房里。 李长荣坐在病房的床上,向四处撒么一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说:“这屋子真气派、真敞亮啊,比刚才那个屋子强多了,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屋子,别说是住了……” “你老要是看好了这个屋子,这个屋子就给你老人家住了,病好了咱们也不走了,这事我说话就算数。”霍院长微微一笑开玩笑说,目的是让李长荣开心。 “这屋子我可住不起,要是住时间长了,没病也住出病来啦。”李长荣也开起玩笑来,目的是让大家不要记挂自己的病情。 给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好了之后,金荣笑着对大家说:“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唠吧,我跟荣丽和丽美到外边换换新鲜空气去。” 不大会儿功夫,三个人来到了县医院的院子里。 高荣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气说:“还是外边的空气好啊,医院里的那股药味太熏人了,时间一长给我脑袋都熏疼了。” “要你这么说,人家就不能在医院里工作了,那谁还去救死扶伤呢。”金荣接话道。 “可能是咱们到医院的时间短,闻着有一股药味,人家在里面工作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说不定闻不出什么药味来呢。”梦丽美笑着插话道。 “还是梦丽美姑娘说得对,时间长了就闻不出药味来了。”说到这里金荣看着梦丽美笑了笑话锋一转试探着问道:“你现在跟葛乡长相处的怎么样啦?” 梦丽美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挺好的。” “葛乡长这个人可不错呀,为人正直实在,不会虚头巴脑的,我不敢说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是我敢保证你这辈子嫁给他能吃饱穿暖,不会受气的。”高荣丽插话道。 “葛乡长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见到女人面子矮,没说上几句话脸就红到脖颈子了。”金荣说:“我跟你说句实在的,你要想从他嘴里说出讨女人高兴的话,他这辈子怎么学恐怕也不毕不了业。我觉得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油嘴滑舌、油腔滑调的,这样的男人靠不住,谁敢把一生的幸福交给这样的男人呢。要想居家过日子的话,就得找像葛乡长这样的男人,能靠得住,心里踏实。” “这都是我们过来女人的经验之谈。”高荣丽补充道。 “梦丽美姑娘,在男女关系上,就是那么一屋窗户纸,一捅就破。不过,这得有个前提条件,必须得两个人相互恩爱,彼此能走上婚姻的殿堂,否则不能动那种禁果,要不然的话,对彼此的伤害会更深。”金荣最后问道:“我说这话的意思你听明白吗?” 梦丽美没有回答,有时摇头有时点头,看不出她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 “既然你俩都处到这个份上了,年纪也都不小了,男女之间的事该办就办了,让人知道了也没人笑话,这是人知深情,这样还可以增加俩人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梦丽美笑了笑后点点头,没有吱声。 “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呢?”高荣丽岔开话题问道。 “没定下具体日子,文亮说了,听丁书记和张县长的。”梦丽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次在吕兰花的婚礼上,丁书记和张县长不是说过给我们几个好姐妹办集体婚礼吗,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就等着这一天早点到来呢。” “他俩那时是在酒桌上说的话,现在恐怕早就把这个事忘到脑门后了,你们还当真了呢。”高荣丽说。。 “他俩是男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能出尔反尔啊。”金荣让梦丽美她们几个姐妹放心地说:“这事你们放心好了,他俩要是给忘了,我跟荣丽找他俩算账去,一定给你们的集体婚礼办成,你回去告诉她们那几个姐妹,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啦。” 梦丽美点点头笑了,显得那样妩媚漂亮。 第一卷 第247章 一心想着老人家 新 这些天来,张迎春跟丈夫宗福田忙活着拾掇屋子,目的是在李长荣来到这个家之前,给家收拾亮亮亮亮堂堂的,让老人家走进屋子里产生一种愉快的心情,为此,俩口子花费了不少心血,下了不少功夫。 按照天堂山脚下的风俗习惯,长辈居住东侧这个习惯不能改变,再加上李长荣这些年来一直独居,清静惯了,冷不丁被打搅肯定不适应,不适应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会影响心情。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在李长荣没进门之前,张迎春和宗福田这俩口子就搬到西屋去住了,让李长荣跟两个儿子住东屋,但是又怕李长荣跟两个儿子在一起住不习惯,于是不得不在东屋炕中间打上间壁分成两个小屋,李长荣住东边,两个儿住西边,这样李长荣住上肯定高兴。 这个小小的工程,在邢加礼的帮助下,没用上两天的功夫就完成了任务。 邢加礼高兴地说:“这么一弄还真不错,是一个很好的小单间,李老爷子看见了以后,肯定高兴得像八月的石榴一样合不拢嘴喽。” “不错倒是不错,就是有一个缺点,里边空间小,不大敞亮,要是阴雨天在里边待着的话,显得有些发暗了。”张迎春看着这个小单间对邢加礼说完了之后问道:“加礼,你说我们家老爷子要是在里边待着能不能感觉憋屈的慌呢?” “比大屋子里黑这是一定了,你说在里边待着能不能憋屈的慌,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邢加礼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再说了,那是晚上睡觉的地方,大白天没事谁老在那里待着干什么呢,那不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不痛快吗,嫂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张迎春笑着点点头回答道:“加礼说的不无道理,给里面再拾掇拾掇就这么着了,到时候就等着我们家老爷子搬进来住啦。” “我看里边弄些窗户纸裱上,那就亮堂多了,人要是在里头待着的话,心情一定能舒畅。”宗福田建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用窗户纸裱上,不但亮堂多了,而且也干净多了,好主意,这事就这么办了。”张迎春笑着一锤定音地说。“我这就到老爷庙市场买窗户纸去,回来咱们就开裱。” “二嫂,跑腿的事还是我去吧,我的腿脚利落,来回的路程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赶回来了。”邢加礼说。 “这多不好意思啊,这点事让你跟着忙活了好几天,哪还好意思再给你添麻烦呢。”张迎春从内心里不好意思地说。 “咱们两家谁跟谁,二嫂,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邢加礼说:“我们邢家没有你二嫂的帮助也不会有今儿个呀,我跟兰花的事没有二嫂你的话更不会有今儿个呀,你对我们邢家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在心里,我永远也报答不上这份恩情啊,总觉得心里有愧呀!” “得了得了,咱们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今儿个不用你跑腿,你老婆怀孕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张迎春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女人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你一定要让她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要不然的话,弄不好会流产的。我说这话不是危言耸听,你回去一定跟兰花讲清楚,让她平时干活注意些就是了,一旦不注意,万一出现这样意想不到的后果,就是烧香焚纸、磕头作揖也来不及了。加礼,这事可不是说着玩的呀!” 邢加礼点点头,表示记住张迎春的肺腑之言了。 “我今儿个不让你去还有第二个原因,我们家老爷子口子里住的老房里还有些家当,我想去找葛乡长帮个忙,让他想办法弄个车给那些东西拉过来。”张迎春的心确实细致,想出来的事不得不让人佩服。“那些东西不弄过来,老爷子人过来了心里也不会踏实的,总会惦记着那些破家当的,加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邢加礼点点头表示是这个理儿,于是说:“什么时候搬东西,告诉我一声,多一个人帮忙就能快一些。” “现在没定下来。”张迎春笑着说:“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是不会落下你的。” 张迎春来到老爷庙市场,径直向卖窗户纸的摊位走去,还没走到地方就碰见了梦丽美,于是赶紧走上前打招呼问道:“丽美姑娘是你呀,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不是要给李大爷搬家吗,得需要很多绳子捆绑东西,文亮他这会儿有事忙,让我先来看看。”梦丽美回答道。 “看起来葛乡长是个细心人,想得挺周到,你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擎等着享福吧。”张迎春笑着说。 就这样俩人一起去买了窗户纸,又一起去看一下那些绳子,然后向葛文亮办公室走去。 葛文亮正在乡政府小会议室里召开班子会议,主要是如何下去动员广大群众参加天堂河电站建设的问题,并讲明建完电站给全乡乃至全县人民带来的好处……听完葛乡长的讲话之后,大家的信心倍增。 张迎春和梦丽美走进乡政府大院时恰巧刚散会。 葛文亮跟张迎春一见面便笑着开口问道:“二嫂,你跟丽美怎么碰到一起了呢?” “你不是让里美到市场去看绳子吗,我去买窗户纸,这不就碰到一起了吗。”张迎春回答道。 “这也不是秋冬季节,你买窗户纸干什么用呢?”葛文亮不解地问道。 “我给我们家东边那个屋子的炕上打个间壁墙,分成两个小房间,靠东边那个小房间给我们家老爷子住,里边显得不太敞亮,于是就想出用窗户纸裱一裱这么一招,用窗户纸裱完了以后不就亮堂多了嘛。”张迎春回答道。 “你们俩口子想得太周到了,就是你亲生父亲和你老公公活着的时候,你也没孝敬到这个份上,太难得了,这真是李老爷子前世修来的福啊!”葛文亮从心里佩服地说。 张迎春笑着说:“这次我来找你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请你给我们家老爷子搬家,看来这件事你已经做在前头了,我就不多说了;第二件事是请你这辈子不准欺负我这个丽美大妹子,咱俩有言在先,如果你要是欺负她让我知道的话,我不会饶恕你的;第三件事是在男女关系上你要主动一些,大老爷们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俩都处到这个份上了,跟结了婚没有两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能像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得拿出干柴热火的劲儿,只有这样才像个大老爷们的样子呢。” 葛文亮面带羞涩地问道:“二嫂,是不是丽美背后跟你说我些什么啦?” “人家丽美可是个好姑娘,在我面前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张迎春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这事还用人说,从你的性格和行为举止就看出来了,还用谁跟我说什么嘛!” “二嫂啊,你越来越是我二嫂了,我从心里佩服你二嫂。”说到这儿葛文亮回答道:“我知道自己错了,现在当着丽美的面发誓,从现在起,我让丽美跟着我……我让她在我身上得到其他女人得不得的幸福和满足,我爱她一辈子。” 这句说完,梦丽美感动的热泪盈眶。她知道,葛文亮是个不善于言辞的男人,能从他的嘴说出这样的话来难能可贵,确实是他的诚意。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张迎春看着葛文亮说:“葛乡长,明儿个的天要像今儿个的天这么好的话,我看咱们就动手给我们家老爷子搬家,不能再往后拖了,再拖的话,万一赶上天不好,我们家老爷子出院回来了,一看他那点家当还没给弄过来,心情肯定惦记着是回事,这样何苦呢。” “二嫂说得对,这事赶早不赶晚,万一像二嫂你说的那样,让老爷子不高兴那就犯不上啦!”葛文亮笑着说。 张迎春回到家里没有休息,打好糨糊,跟丈夫宗福田开始裱起来,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活。当时裱的那层窗户纸没干,看着没觉得亮堂多少,可是等到窗户纸干了以后,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宽敞明亮,不亚于白灰粉刷的墙壁,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到时候李长荣出院来到家里之后,一看给他弄得这个小房间,不知怎么从心里往外高兴啦。 第二天上午,葛文亮组织人力,把李长荣的家当装在两辆马车上,不到晌午就来到了张迎春家,大家七手八脚将东西卸下来,能进屋的家具尽量摆放在东屋,让李长荣走进屋里有一种到家的感觉。 在东边的房间里,葛文亮看着李长荣的小房间里明亮整洁,于是羡慕地说:“这老爷子越活越享福了,他走到这屋里一看还有这样的小房间,那还不给他老人家乐颠馅了呀,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能住上这样明亮整洁的小单间,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年的地主家也不一定住上这么整洁敞亮的小单间啊!” 邢加礼在旁边插话道:“让他老人家享享福是咱们这些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们应该做的事情,老爷子劳累了一辈子,年轻时老婆就过世了,他为了不让儿子李春海吃苦受罪,再没续弦,一把屎一把尿地给李春海拉扯大。李春海参加组建了天堂山救国大队,并且担任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带领队员们跟小鼻子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最后献出了自个儿年轻的生命……他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要死的心都有,可是他老人家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怨恨任何人。革命党执政以后,他老人家一直一个人过着清贫的日子,自食其力,从来没向国家和上级组织伸过手,这种精神就是咱们学习的榜样。咱们这些当年还活着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员尽自个儿一分微薄之力,尽量让他老人家享乐晚年,这是咱们的责任和义务。” “加礼说的对,虽说他老人家不再咱们身边,再二哥家,咱们就是他老人家的儿女,平常日子一定要多抽出时间过来看看他老人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只要是老人家活的高兴,活的开心,咱们这些当儿女的就高兴,就开心。”葛文亮说。。 “大家都有这份孝心我就替老人家高兴啦。”宗福田说。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大家忙活了一头午,现在到饭点的时间了,姚淑梅、梦里美和吕兰花这三位厨师早就把饭菜做好了,人家吕兰花挺着大肚子还来帮忙呢,真让我感动啊!她们三个现在恐怕都把饭菜摆到桌子上了,就等着咱们去填饱肚子啦。”张迎春看着大家笑着说:“你们在那里还大眼瞪小眼地看什么,赶紧进屋洗吧洗吧去,完后好吃饭呢!” 第一卷 第248章 来到新家精神爽 新 在李长荣住院期间,给李春荣老板忙活够呛。李春荣不但每天给李长荣送去三顿可口的饭菜,而且白天在医院里几乎是他护理的,并且护理的十分周到。 在医院里打过点滴的人都知道,打点滴时不到半个时辰就想去一趟厕所,这就给护理的人带来很多麻烦。这些天来,为了侍候好李长荣,李春荣不厌其烦地用一只手搀扶着李长荣,另一只手还得高高地举起滴流瓶子,生怕举低了血管回血,给李长荣带不必要的伤害。 上了年纪的人本来手脚就不利落,再加上得了一场病,手脚就更不利落了。起初,有时尿急,李春荣搀扶着李长荣紧赶慢赶地来到厕所里,李长荣费劲巴拉地揭开裤带,还没等掏出家伙事尿水就尿到裤兜子里了。真对这种情况,李春荣每次搀扶李长荣到厕所之后,就亲手麻利地给李长荣揭开裤腰带,然后将手伸进裤裆里掏出家伙事,让其自然尿出,这样再没出现尿裤兜子的事情。 李春荣的这种做法让李长荣特别感动,李长荣老泪纵横地说:“春荣啊,我谢谢你啦,我儿子春海要是活着的话,在医院里侍候我也不一定有你这么细心,想得这么周全,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好啊……” “大叔,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李春荣微微一笑说:“你儿子是为了打小鼻子牺牲的,是人民的功臣,是抗击倭寇的英雄,华夏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同时也为你老人家有这么个好儿子而感到荣耀和自豪啊。虽说你老人家失去了儿子,但是还有千千万万个儿子在背后孝敬你老人家啊,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葛文亮带着梦丽美走了进来。葛文亮打断了李春荣刚才的话接话茬儿道:“我也是你老人家其中的一个儿子呀。” “我也是你老人家其中的一个闺女啊,你就放心养病吧,到时候把身子骨养好了,好下地干活呀。”梦丽美接话茬说完了之后笑着问道:“李叔叔,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李长荣点点头回答完了之后感叹道:“梦闺女,这次要不是你到我家来的话……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到阴曹地府里去跟阎王爷做伴啦!” “你老人家福大命大造化大,阎王爷不会让你去做伴的。”李春荣风趣地说。 “这次来,看老爷子的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身上也长了不少肉。”葛文亮觉得李长荣离出院的日子不多了,于是看着李春荣问道:“李老板,你没听大夫说老爷子还有多长时间能出院呢?” “听大夫说了,老爷子的病已经痊愈了,这些天主要是恢复一下体能,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李春荣回答道。 葛文亮对李长荣说:“你老搁这儿再住几天吧,到出院那天我跟丽美一定来接你。” “大老远的不用麻烦你俩啦。”李长荣不想让他俩再跑腿了。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间到了李长荣出院的日子,还正好赶上个礼拜天,前来医院迎接的人赶上一个小分队了,他们中有丁小峰一家人、张文礼两口子、霍院长、葛文亮、刘长春、张迎春、邢家礼、还有一些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和部分值班的医护人员。这个场面就像一个迎亲队伍似的,来迎娶李长荣这位新娘了。 李长荣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种场面中,着实让他受宠若惊,看着这么多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霍院长微笑着说:“老爷子,这回的病是好利索了,不过要吸取教训呐,回去以后千万不能再吃凉东西了,我们医院不希望你老人家再来这里串门子呀。” 霍院长的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张迎春上前说:“爸,你听见了没有,霍院长不是说了吗,以后再不能吃凉东西了,往后要是我做饭不及时的话,你饿了也得忍着点,不是我这个当闺女的狠心,就是不许你吃凉东西,你老人家听到了没有?” 李长荣点点头笑着开玩笑地回答道:“闺女的话我哪敢不听啊,要是不听的话,不给我做饭吃,还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饿散架了呀!” 大家听到李长荣的话,又都笑了起来。 “爸,咱们不说这些了,别让大家在这里陪着你耽误时间了,走,咱们回家去。”张迎春高兴地说。 此时此刻,姚淑梅、梦丽美和吕兰花正在宗家的厨房里忙活着呢,尤其是吕兰花身怀有孕,择菜、烧火、做饭这些活抢着干,一时不闲着。姚淑梅是个过来的女人,怕这样给吕兰花累着,万一流产了就没法向邢家人交代了,于是劝道:“兰花,你是个重身子的人,事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就行了,那些重活、哈腰弯腰的活你就别插手啦。” 吕兰花微微一笑说:“谢谢嫂子你对我的关心,我注意一些就是了。” 就在厨房里听着锅碗瓢盆交响曲的时候,高长福背着个手走了进来,面带笑容地看着大家问道:“宗家请了你们三个大厨师来,做了不少好嚼谷吧?” “这不是李大爷他老人家今儿个到宗二哥家落户嘛,是个大喜事,大家凑些份子,在一起乐呵乐呵,能不做些好嚼谷吗?”姚淑梅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好,这样好。”高长福接着问道:“他们没说李老爷子什么时候到吗?” “二嫂他们到城里医院接去了,说中午饭前准到,至于准点我也说不清楚啊。”姚淑梅回答道。 “好,那你们忙吧,我到外头看看。”高长福说着走出了厨房,来到了院子里。 “高叔,你老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没看见你什么时候走进大门呢?”高长福刚走到院子里,宗福田看见了就上前打招呼,要不然的话,怕他老人家挑理生气,气坏了身子骨那可就犯不上了。 “我是个小人物你能看见嘛。”看来高长福真的挑理了,要不然的话不能冒出这么一句不中听的话来。 “高叔,你老人家别挑理,刚才你进来时,我肯定是到后院的地窖里掏土豆萝卜去了,错过了这个时间没看见你老人家进来,这是我的不是,事先不知道你老人家这个时候来,要是知道你老人家这个时候来的话,我就晚点到后院去弄那些东西了,省得惹你老人家挑理呀。”宗福田尽量解释道。 高长福一听这话笑了,于是说:“我没生气,我刚才说的话是跟你开个玩笑,大侄子你可别往心里去呦。” “只要你老人家不生气,怎么着都行……” 没等宗福田将话说完,高长福听到吉普车的马达声了,于是赶忙打断宗福田的话说:“福田,他们到了,咱们赶紧出去迎迎……我跟李老爷子好多年没见面了,真有点想他啦。” 说着俩人向外疾步走去。宗福田怕高长福被什么东西绊倒,于是搀扶着他向前走去。 高长福跟李长荣一见面,俩人就兴高采烈地拥抱在一起。高长福高兴地说:“自从你跟春海那年到我们三家子来咱老哥俩见过面,再就是在特派员大个子的葬礼上见过面,之后咱老哥俩就没见过面,真是怪想你的。” “老哥呀,我也挺想你的,就是我们口子里那疙瘩离你们三家子这疙瘩太远了,而且路又不好走,要不我早就过来看老哥你啦。”李长荣高兴地说。 “你这个人可也是的,得病住上医院了,也不打发个人给我捎个信来,要是给我捎个信来的话,我说什么也得到医院里去看看老弟你呀!”高长福关心地问道:“老弟呀,怎么样,你的病好利索了没有?” 李长荣笑着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不好利索的话,医院能让我出院吗?” “好利索了就好,那我就放心喽。”高长福面带笑容地说。 李长荣陪着笑脸拍拍胸脯故意问道:“你看我现在这身子骨,还能扑腾几年吧?” “几年,何至是几年呢,我看你现在这身子骨啊,再扑腾个几十年肯定没问题。”高长福有意往好的方面回答道。 高长福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人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丁小峰和张文礼两口子到现在都没找到插话的机会,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张迎春听到老哥俩说到这儿,于是见缝插针地问道:“依我看呐,现在我爸的身子骨再活上个三四十年不成问道,高大爷你说呢?” “就凭现在这身子骨肯定没问题。”高长福回答完了问题之后话锋一转说:“我说老伙家,你有这么个好闺女算是你的福气。为了接你回家,人家大姑娘想得多周到啊,给你在东边的屋子里间壁出一个小房间来,里边布置的亮堂堂的,比新房还漂亮呢,真让我这个老头子既羡慕又嫉妒啊。我这辈子还没住过这样的小房间呢,要是能住上这样一个小房间的话,那有多幸福啊……老弟呀,你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呐!” “这得感谢我闺女迎春一家人和春海这帮活着的弟兄了,是他们给我创造了这些条件,要不然的话,恐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到西天报到去了,现在就不可能看见老哥你啦!”李长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咱不说这些了,这里还有这些晚辈人呢,说些吉利话,让这些晚辈人听了也跟着高兴才是。”高长福提醒道。 “老哥你说的对,是得说些吉利话,让这些晚辈们跟着我高兴才是。”李长荣点点头说。 “这回你就是我们三家子的人了,咱们两家离的又不远,以后到一起唠嗑有的是时间了,想唠什么就唠什么,想唠多长时间就唠多长时间,这有多好啊。”高长福说。 这时大家已经走到院门前了。在这之前,宗福田和张迎春没少给两个儿子上功课,让他俩见到李长荣喊老爷。现在宗春刚和宗春良看到了李长荣,于是跑步上前异口同声地叫道:“老爷好,欢迎老爷回家来。”。 两个孩子这么一叫不要紧,可给李长荣高兴坏了,赶紧上前给两个孩子搂到自己的怀里,便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顺口道:“两个孩子好,大家好。” “看看这爷仨,真让人羡慕啊!”丁小峰这时才有机会插话道。 第一卷 第249章 亲戚犯罪去求情 宗家今天像过年一样,虽说来的人不多,但是却热热闹闹地放了四桌。今天没来那么多人的原因,是因为之前丁小峰和张文礼不想把这件事声张出去,所以大多数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不知道李长荣搬家的事情。今天来的人除了知道的这些人之外,张迎春就告诉了李士芳和潘宝泰,当然这个场合少不了葛文亮和梦丽美这两个人了。 葛文亮和梦丽美这两个人相处的非常好,张迎春要看看李士芳和叶丽香以及潘宝泰和随丽瑶这两对相处的情况了,如果这两对相处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么她好找丁小峰和张文礼探讨办集体婚礼的事宜。如果这两对相处的不够融洽的话,那么跟他俩商量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四张桌子都摆上了十道菜,寓意着李长荣搬到宗家来,事事顺利,十全十美——预祝李老爷子事事顺心,万事如意,长命百岁。这十道菜分别是:小鸡炖蘑菇c酸菜炖粉条c红烧鲤鱼c红焖猪肘子c清炒里脊c木须肉c肉丝炒辣椒c炝拌土豆丝c小葱拌萝卜丝c白菜豆腐汤。这些菜除了宗家自产的之外,都是丁小峰和张文礼这两个人出的钱,昨天打发人到市场买好送过来的。这十道菜在当时的三家子来说还是比较丰盛的,看了之后食欲自然而然地就上来了。 按照天堂山一带的风俗习惯,这种场合女人不准先上桌吃饭,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经丁小峰和张文礼向高长福和李长荣二位老人家请示同意,所以就破了这个风俗习惯,于是男女老少就一快动起筷子来。高长福c李长荣c宗福田c丁小峰c张文礼c葛文亮c刘长春c李士芳c潘宝泰和邢加礼坐在西屋的炕桌上,斟满了酒之后,丁小峰举起洒杯说:“大家知道我不喝酒,可今儿个是个特殊的日子,我非喝不可。高大爷c李大爷c在坐的各位,今儿个借助李大爷回到闺女家这个大喜的日子,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从心里往外高兴啊。借助这个机会,我祝高大爷和李大爷身天健康,万事如意,天天有个好心情,长命百岁,同时也祝各位家庭和睦,小日子越过越好。来,大家端起酒杯喝一口。” “刚才丁书记说的话我就不重复了,我早就说过这样的话了,咱们这些晚辈人都是李大爷的儿女,他老人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只要他老人家嚎嘹一嗓子,咱们立马就去办。”喝完了第一口酒之后,张文礼端起酒杯笑着说完之后问道:“他老人家心情高兴,能多活一些年,这就是咱们这些当晚辈的福分,大家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只要是老爷子高兴,就是咱们这些当晚辈的福分。” 高长福看到这个场面,于是高兴地瞅了睡李长荣,然后风趣幽默地说:“我说老弟呀,看看现在给你高兴的发烧了吧,别给你烧迷糊啦现在恐怕是找不到北了吧?你要是再去县医院里住上,说什么我也得到县医院里去看你呀!” 高长福的话刚一说完,大家都会心地笑了起来。 自从那年高长福从东洋鬼子大屠杀中侥幸活了过来,性格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性格开朗活泼c说话风趣幽默的人,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这么些年来,还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风趣幽默的话,大家感到十分高兴,特别是张文礼更感到意外了。 宗福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尤其在人多的场合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看到这种气氛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于是说:“我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平时不愿吱声,没办法,这辈子我就这么个性格了,想改也改不过来呀。”他手端着酒杯说:“今儿个我老丈人回家来了,大家过来祝贺,我心里十分高兴。我这个人有肾病,不能喝酒,嘴笨又不会说什么,可是今儿个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无论如何也要说上几句。首先,祝我老丈人天天有个好心情,月月有个好身板,其次,希望大家年年来相聚,祝大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来,端起酒杯,喝一大口。” 大家以前从没听过宗福田说这么多话,看来他今天确实高兴了。之后大家分别敬酒,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再说张迎春吃饭这一桌吧。这一桌除了李春荣之外都是女眷,大家没有喝酒,因此吃得快,这会儿快要吃完下桌了。 张迎春看着叶丽香和随丽瑶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俩跟李士芳和潘宝泰相处的怎么样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我就找那两位大领导商量商量,选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办个集体婚礼,你俩有没有问题呀?” 叶丽香和随丽瑶俩人先是微微一笑,然后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没问题,我们听张姐你的。” “好,我是个急性子人,人家葛文亮和梦丽美没问题了,既然你俩也没问题了,我这就过去问问李士芳和潘宝泰,如里他俩要是没问题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就等着定下日子一起办喜事啦。”张迎春说完来到了男人那张桌前,当着那些人的面问李士芳和潘宝泰,他俩回答没有问题,于是便看着丁小峰和张文礼问道:“二位大领导,你俩听着,我介绍的这几对都没问题了,你俩在加礼的婚礼上红口白牙地答应给他们办集体婚礼,有这事吧?” 丁小峰和张文礼同时点头笑着回答道:“有这事。” “现在我这边是没问题了,那你们二位大领导给选个良辰吉日吧?”张迎春趁热打铁地追问道。 俩人商量了一会儿,丁小峰回答道:“我看就跟天堂河电站开工的日子放到一天吧,开工大会完了之后,我们就去参加他们的集体婚礼。” 张文礼补充道:“集体婚礼的事定在老爷庙举行,地点他们自己选,不过,在这里我要强调一点,不能铺张浪费,既简单又不失传统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宋宝库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子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不好啦,张村长,我的大闺女让汪老四给祸祸啦” 大家听到这事以后放下了筷子,打算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迎春腿快先来到了院子里,于是上前赶忙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宋宝库你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我家大姑娘上山弄柴禾,没想到让汪老四给盯上梢了,可能是报复我那一棒子打断他胳膊之仇吧,就拿我大姑娘撒气,结果手里拿着刀子给我大闺女挟持到松树林里给祸祸了,并且还威胁我大闺女说,如果我大闺女要是报官的话,就杀死我们全家。”宋宝库回答道。 “汪老四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你知道吗?”张迎春问道。 “这小子现在跑到哪疙瘩去了我上哪知道呢,恐怕早就蹽杆子啦!”宋宝库回答完了之后,两眼看着张迎春用哀求的语气问道:“张村长啊,不给那小子逮起来,我那大闺女还怎么见人呐,还能嫁出去了吗?” 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当金荣得知这种情况之后来气地说:“汪老四真狗胆包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糟蹋妇女。”她对刘长春说:“刘副局长,你赶紧组织警力,抓捕汪老四汪文芳,随后我带着被害者到县局体液检查取证,马上行动。” “是,金局长。”刘长春说完就去行动了。 张迎春看着金荣问道:“这事还用我去吗?” “你不用去,这是我们警察局的事情,你在家陪好客人就行了。”金荣说完让宋宝库带路走人了。 丁小峰和张文礼一直在旁边听着,在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他俩是不会发表意见的。 “汪老四这小子不是胡整吗,这事要是真的话,他就是个强奸犯,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一个人为了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就这么去干,太犯不上了。”张迎春说。“再说了,汪老四这小子也不缺女人呢,在于兆洋家里,于兆洋办不了男女之间的事了,汪老四到人家给人家拉帮套,郝二妮早就成了汪老四的人了,怎么还能吃着碗里望着盆里呢,这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呀!” 汪老四汪文芳若无其事地呆在于兆洋家里,等刘长春来到这里讯问他时,他一口咬定他没干那种缺德事。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只好给他带到县局进一步查证。 经过化验宋宝库大姑娘宋小美的体内残留物,跟汪文芳的液体一比对,证据确凿,无论汪文芳如何抵赖也无济于事,最后在事实面前,不得不交待当时作案的经过。当问起他当时作案的动机时,他的回答让人啼笑皆非。汪文芳说:“我一方面是为了报她爸打断我胳膊那一棒之仇,另一方面是尝尝没结过婚的女人跟结过婚的女人,还有生过孩子的女人跟没生过孩子的女人,那玩意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你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这事让人知道了以后好说不好听。”汪文芳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你知道像你这样的强奸犯要判多少年刑吗?” “判刑?”汪文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 “啊,那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吗!”汪文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我不想坐牢,不就是男女之间那么点破事吗,我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害得我要坐这么多年大牢啊,我这辈子不就这么完蛋了吗!不行,我找我大嫂高荣华,我大嫂的亲妹夫是张县长让他们放我回家去” 还真别说,高荣华为此事真的跑起腿来。她先找到张迎春求情,不行之后便来到城里找妹妹高荣丽和妹夫张文礼求情,得到的答案是按照法律行事,谁也干涉不了司法,最后找到丁小峰俩口子,回答的如出一辙,最后只好灰溜溜地回到了三家子。 从此以后,高荣华就恨这些人,并自言自语地说:“什么臭亲戚朋友,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这么点破事算个什么,宋小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跟了多少个男人干那种事了,谁也没给他们判刑啊,老四跟她干了这么一回就给抓进去要判刑,真是没地方说理啊。哼,找到这些亲戚朋友头上还不给办实事,今后跟他们还有什么好来往的呢,干脆断绝关系算啦!”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50章 开工典礼喜气洋 新 经过一年多来的筹备工作,天堂河电站开工典礼仪式定于华夏革命党执政第八个年头的五月一日上午九点五十八分举行。在这之前,老爷庙乡的领导和一些群众做了大量的工作。葛文亮带领几个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和一些年轻小伙子,抬木头的抬木头,搭架子的搭架子,在不到一天的光景里就将主席台搭好了,并且进行了精心的布置……特别是主席台正上方那个横幅上写着“天堂河水电站开工典礼仪式”十二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李长荣跟高长福这两个老爷子提前就商量好了,开工典礼这天早晨在宗家大门口集合,一起到开工典礼现场去看热闹。这不,这两个老爷子一大早就来到主席台前占了个最佳位置。 李长荣对高长福说:“我说老伙家,咱俩老了,腿脚不利索,不早点来占个地方,到时候跟那帮小青年抢地方,那无论如何是抢不过他们的,只能笨鸟先飞啦。” 高长福笑着说:“那帮小青年腿脚利索,咱俩提前行动,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呀!” 这时葛文亮带着一伙人走过来,看着这两个老爷子在那里不知笑什么,于是走上前去打招呼问道:“是二位老人家呀,什么事把你俩高兴成这个样子了呢?” 李长荣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这不是今儿个开工典礼吗,我们老哥俩怕来晚了没个好地方,到时候看不见好戏,就提前来占个位置,现在占上了个好位置能不高兴吗?” 高长福问道:“葛乡长,你们这些人来这么早干什么呢,八成也是提前来占地方的吧?” “不是,我们是提前来布置会场的。”葛文亮回答道。 在天堂山脚下建电站,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里的人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水电站这个词儿,现在开始开工建设了,难免要产生一些好奇心,不亲眼到现场看一看心里肯定不舒坦,再加上就要举行开工典礼了,能不亲自来瞧一瞧吗,因此,前来看热闹的人像赶集一样络绎不绝。 主席台上各位领导就位以后,大会主持人张文礼看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表,离开工典礼时间还有两分钟,他拿起话简,让下面的人安静一下,并说明今天在这里举行一个简单的开工典礼仪式。就在时针指向九点五十八时,张文礼宣布天堂河水电站开工典礼仪式开始。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设者、各位父老乡亲们,在这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季节里,在这阳光明媚的天堂山脚下,我们迎来了天堂河水电站开工的日子,心情跟大家一样,无比激动。天堂河水电站的顺利开工,是上级领导的关怀和大力支持分不开的,是上级有关部门给予正确指导的结果,是我们县各级党委、政府和有关部门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全体建设者和家乡父老乡亲们不遗余力贡献的结果。天堂河水电站的开发,是生活在天堂山脚下人们的一件大事,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土地上人们的骄傲,我们一定贯彻革命党的路线、方针和政策,坚决建设好这座电站,带动全县的经济发展,坚持建造一所电站、树立一座丰碑的理念,造福于全县人民,争取为我县的样板工程。 “下面请华夏革命党天堂城县县高官丁小峰讲话,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掌声过后,丁小峰习惯地给大家敬了个军礼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设者、各位父老乡亲们:” “大家上午好! “今儿个我很荣幸的跟各位朋友和乡亲们一起,在这里举行天堂河水电站工程项目开工典礼,这是全县人民共同期待的大事、喜事,同时也是天堂山脚下开天辟地的大事、喜事。在此,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各位来宾和乡亲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同时也对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此次开工典礼表示衷心的感谢和亲切的问候。 “天堂河水电工程的建设,可为我县的经济发展带来很大机遇,同时也为天堂河下游的防洪防旱和水利灌溉打下了良好基础。 “天堂河水电站工程是我县重点项目工程之一,受到全县人民的关注,同时也得到了上级领导和政府有关领导及相关职能部门的大力支持。我谨代表天堂河水电站工程项目指挥部向支持我们的人表示感谢,并希望在今后的建设中,继续得到各位领导、各有关部门和全县人民的大力支持和帮助。 “为了建设好天堂河水电站工程,我们一定要本着“重安全、重质量、重效率”的建设原则,强力推进工程建设,为早日竣工而努力。 “在这里,我再次感谢前来参加天堂河水电站开工仪式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设者及家乡的父老乡亲们,衷心祝愿各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大家鼓起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过后,张文礼拿起话简说:“下面请县水利局局长兼天堂河水电站工程项目指挥部万百年总指挥讲话。” 万百年给大家行个礼之后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设者,父老乡亲们:” “大家上午好! “阳春五月百花开,万物生长吐新芽;天堂河上修水利,为民造福乐开花。 “今儿个在天堂山脚下的天堂河畔,隆重举行天堂河水电站开工典礼,我心里格外高兴,这是人民期盼已久的一件喜事,也是全县水利建设的一件大事。在此,我代表全体工程建设者,对工程开工表示热烈的祝贺!向支持工程建设的各级党委、政府、有关部门及社会各界人士表示衷心的感谢! “天堂河水电站位于天堂城东部山区,是发电和防洪于一体的小型水电站,电站建成之后,天堂河下游的人民群众再也不会遭受旱涝灾害的侵扰了不说,还会点上比煤油灯亮上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电灯,让我们的眼前更光亮。天堂河电站是一座造福一方的电站,它标志着我县河流的治理和水利工程的启动及实施的开始,是惠及百姓的民生工程和德政工程,工程建设使命光荣,责任重大。工程指挥部认真落实好各项规章制度,确保工程安全、人员安全、生产安全、保质保量,将工程建设成为我县水利建设史上的样板工程。 “我坚信,在县委、县政府的正确领导下,在相关部门的大力支持下,在社会各界和建设者通力协作下,争取将天堂河水电站早日建成发电,造福全县人民,为我县水利建设谱写新篇章,为我县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下面响起雷鸣般掌声。 掌声过后,张文礼说:“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建设者、父老乡亲们:” “建设天堂河水电站是我县实现富民强县的重大举措,是发展我县经济的重大成果,也将成为我县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工程的建设,是对工程项目部及各个相关部门执政能力的考验。我们一定要对历史负责、对人民负责的精神,把工程建设好。我相信,有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有各级部门的积极配合,有社会各界和全县父老乡亲们的大力支持,这项工程一定能提前建成发电,造福于全县人民。 “现在我宣布,天堂河水电站建设工程开工。 下面又响起雷鸣般掌声。 掌声平息之后,张文礼向台下看了几眼接着说:“典礼完毕,请各位领导、来宾前往天堂河电站工地视察。” “祝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 开工典礼完事之后,来观看热闹的群众纷纷散去了,李长荣跟高长福岁数大动作慢,走在最后。丁小峰和张文礼安排完有关事项之后,正驱车在路上向老爷庙镇行驶,正好在路上碰见了二位老人,于是停下了车,让二老上车。李长荣坐过这个吉普车了,因此不想上去,可是高长福这辈子没坐过这样的小车,好奇心驱使他上了车。 “你们让我俩上车干什么去,八成不是请我们两个老头子到老爷庙馆子里搓一顿吧?”高长福开玩笑地问道。 “请你二老去参加个集体婚礼,我跟你老姑爷子在车上坐着,还能让你老人家饿着肚子回家呀。”丁小峰半开着玩笑地回答道。 一听说有人请客,高长福来了精气神。这些年了,还真没有一个人请他到馆子里吃过饭呢,很想尝尝馆子里饭菜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于是对李长荣说:“我说三弟呀,让咱俩参加婚礼去,快上车吧。” “你也没问问参加谁的婚礼,咱俩就这么去呀?”李长荣问完了之后说:“要是不沾亲带故的话,我才懒得去呢!” “李大爷,是葛文亮、李士芳和潘宝泰他们三个人的婚礼。”丁小峰回答完了之后说:“他们三个当年可是你儿子的老部下啊,你要是不去的话,他们肯定对你老人家有想法。”。 “是这三个小子要结婚了,喜事,大喜事,这事不能落下我,我去……要是早知道这事儿,你们不让我去的话还不行呢,我自个儿非去不可。”李长荣上车以后说:“这事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要是早点告诉我的话,我好提前有个准备,说什么也得给这三个新郎官每人送个红包啊!” 张文礼笑一笑说:“就是怕你送红包才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呢!” 第一卷 第251章 集体婚礼众人喜 新 今天举行集体婚礼的地点是在老爷庙镇一个叫“粗茶淡饭”的饭店里。为了增加集体婚礼的气氛,提前请了个婚礼司仪——这个人就是老爷庙学校的白春菊老师。白春菊老师为了主持好这次婚礼,也确实下了不少功夫。她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一点四十八了,于是拿起话简,用她那清脆甜美的声音说:“今色的五月,阳光灿烂,春色满园。” “今天是华夏革命党取得政权第八个年头的五月一日。良辰吉日,花好月圆。 “在这明媚的春光里,在这美好的季节里,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们老爷庙乡三对新人在此举行隆重的集体婚礼,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表示衷心的祝贺。这三对新人积极响应革命党上组织的号召,以实际行动告别婚事大操大办的陈规陋习,以实际行动树立社会新风尚,是今后青年男女结婚时学习的榜样。 “今天,应邀来参加三对亲人婚礼的有县领导丁小峰书记和张文礼县长,有新郎新娘的亲属和亲朋好友,还有当年跟三位新郎一起战斗过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他们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在此,我向新郎、新娘及在座的各位表示深深的祝福和美好的祝贺! “现在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宣布:老爷庙乡三对新人的集体婚礼——现在开始! “有请三对新人入场,奏乐!” 此时此刻,新郎胸前佩戴着大红花,新娘胸前佩戴着标签,头上戴着漂亮的花环,怀着两颗彼此相依的爱心,手拉着手走上婚礼的殿堂。 白春菊接着说:“在这终生难忘的时刻里,所有爱你们的人心中都怀着一个共同的祝愿,祝愿你们在幸福的爱巢中倾心相恋,祝愿你们在生活的海洋中扬起爱的风帆,祝愿你们在慢长的人生旅途中爱情永驻,祝愿你们用永恒的爱去迎接无数个美好的明天。我们为你们幸福的恋人起舞,我们为你们快乐的伴侣歌唱,我们为你们的爱情举杯!我们祝你们的人生之路阳光明媚,绚丽多彩! “在这欢乐的乐曲中,三对新人已经站在我们面前了。大家看,每一位新郎都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光彩照人;每一位新娘都亭亭玉立、貌若天仙、美丽漂亮、楚楚动人。 “昨天,他们共涉爱河,相依相恋;今天,他们比翼双飞,携手百年;明天,携手并肩谱新曲,奋勇争先做贡献! “这真是珠联璧合结连理,相濡以沫共比翼。 “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对新人。他们是:葛文亮先生和梦丽美小姐,李士芳先生和叶丽香小姐,潘宝泰先生和随丽瑶小姐。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由衷的祝福和真挚的祝贺! “下面请服务人员为新人献花。 …… “三对新人经红娘介绍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今天建立了美满的家庭,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表示衷心的祝贺。 “下面请县领导丁小峰书记致辞。” 丁小峰说:“各位领导、各位新人、各位战友和亲朋好友:” “大家好! “今儿个是一个喜庆、祥和的日子,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三对新人的集体婚礼。首先,我代表三位新郞官的老战友,向今儿个喜结良缘的新人以及新人的亲属表示衷心的祝福和热烈的祝贺! “今儿个在这里举行集体婚礼,旨在破除陈规陋习,倡导婚事新办、弘扬新社会的新文明、树立新社会的新风气。至此,我代表当年凤天堂救国大队的老战友向关心支持此次集体婚礼的诸位表示衷心的感谢! “弘扬我们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倡导移风易俗、婚事新办、厉行节约、和谐文明的新风尚,反对和抵制非法婚姻和大操大办等陈规陋习。 “今后,以提倡和弘扬新社会的新文明、树立新社会的新风气,推动社会和谐导向,按照革命党执政后的新思路,广泛深入地把移风易俗、婚事新办等教育活动开展下去,更好地为青年服务,为推动社会全面进步服务。 “最后,衷心祝愿各位新人新婚愉快、家庭和睦、白头借老!祝愿各位新人在新的上同心立志,携手创业,奉献社会。 “谢谢大家。” 白春菊说:“下面请新人家长代表李春荣先生讲话。” 李春荣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 “大家中午好! “今儿个是三对新人举行结婚典礼的喜庆日子,我代表三对新人的家人,向各位领导及亲朋好友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感谢!同时向各位新人表示最衷心的祝愿!大家能在这个繁忙的季节里来参加这三对新人的集体婚礼,我感到非常荣幸,在这里我要感谢丁书记和张县长,在刚刚参加完开工典礼之后,没有陪那些客人就赶过来了,让我代表三位新人的家人表示诚挚的谢意。 “婚姻是爱情的升华,是彼此双方对生活、生命的一种确认。婚姻也是一种契约,它不仅仅需要温馨浪漫,而且更需要谦让、理解和经营。爱情一旦成熟,就是走进婚姻的殿堂,建立吉祥的家庭。 “此时此刻,我代表三对新人的家人,感到由衷的高兴,希望三对新人在今后的生活中互敬互爱、永结同心,比翼双飞、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最后,我再次感谢大家为三对新人带来这样一个难忘的集体婚礼,祝愿大家婚姻美满,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谢谢大家。” 白春菊说:“下面请三对新人代表葛文亮先生讲话。” 葛文亮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战友:” “你们好! “在这春意盎然的时节里,在今儿个这个大喜大庆的日子里,我们怀着无比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参加了上级领导在老爷庙乡给我们举办的集体婚礼,我代表三对新人表示衷心地感谢。这次集体婚礼是我们三对新人迎来了一生中最美好、最难忘的时刻。在这欢乐祥和的气氛中,面对各位领导、老战友和亲朋好友的殷切关怀和真诚祝福,兴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参加今儿个集体婚礼的三对新人,向给予这次集体婚礼亲切关怀、大力支持和热情帮助的有关人员,向‘粗茶淡饭’饭店里的员工,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衷心的感谢!向前来参加今儿个婚礼庆典的各位老战友和亲朋好友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谢意! “谢谢大家。” 白春菊说:“生我者是父母,育我者是长辈,助我者是朋友。新人的成长,离不开各位家长亲人的哺育和培养,离不开各位领导长辈的关心和爱护,更离不开亲朋好友的帮助。下面请新郎新娘向各位领导、来宾和亲朋好友三鞠躬,以示敬意和感激之情。” “一鞠躬,祝大家事业顺利,发家发财。 “二鞠躬,祝大家心想事成,天天开怀。 “三鞠躬,祝大家身体健康,青春永驻。 “夫妻对拜! “今天是个终生难忘的日子,不管经过多少天、多少年,不管岁月怎么修改人的容颜,只要一想起这一天,每个人的心中肯定激动不已。下面请三对新人交换信物并请每位新人向自己的爱人许下爱的诺言! …… “喜庆的日子少不了美酒相伴,下面请允许我向各位新人和所有来宾敬酒三杯,以表达无尽的敬意和祝福之情。 “请大家端起杯,这第一杯酒嘛,祝福各位新人在今后的生活中家庭和睦、恩恩爱爱、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干杯! “这第二杯酒嘛,祝福在场所有的嘉宾,所有的亲朋好友阖家欢乐、万事如意!干杯! “这第三杯酒嘛,祝愿爱情之树常青,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干杯! “最后,我再次祝愿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在今后的生活中生活美满、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今天,老爷庙乡三对新人结成百年之好,从此,世上又多了这些奋飞的比翼鸟,让我们共同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祝愿在革命党执政的社会里,日子越过越好! “祝愿婚事新办之花越开越旺盛! “更祝愿这三对新人全家欢乐、财源不断、甜蜜和美、花好月圆、早生贵子、生活美满、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幸福永远。。 “请大家在这热烈欢快的气氛中,高举酒杯为这三对新人表达衷心的祝福! “请新人退场,婚宴开始。” 第一卷 第252章 新婚夫妇齐上阵 新 自从李长荣来到宗家之后,不用他整天干洗衣做饭这些家庭琐事了不说,大田里的活他想干就去干,不想干就不去干,再加上在丁小峰跟张文礼的资助下,手头上又不缺钱,过上温饱生活是没问题的,在当时来说可算是个有福之人了,可是,他天生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跟土坷垃打了一辈交道,离开了土坷垃就跟断送了他的命脉一样。他不听张迎春两口子的劝说,来到宗家没待上几天就要到大田里劳作,并且还有一套自己的理由,说:“我要是不出去到地里干点活的话,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时间久了肯定会生病的。” 张迎春说:“爸,我接你过来是让你来养老的,不是让你过来帮我们干活的。” “闺女,你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李长荣笑着说:“自从我病好了以后,身子骨恢复的比从前还硬朗了,就拿大田里的活来说吧,我要是干起来不亚于那些小伙子,要跟那些小伙子比一时的冲劲儿,我肯定比不过他们,要是比韧劲的话,那些小伙子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到家来不是一点活都不让你干,你要是实在闲不住的话,去地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无可厚非,但是不能像一个整劳力那样去干呢。如果你要是在家呆不住的话,那你可以出去溜达溜达,实在不行就去找高叔叔唠唠嗑,这不也能打发时光吗!”宗福田劝说道。 “福田呐,你们两口子的心意我早就明白了。”李长荣笑着说:“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我就不说两家话了。以前,你们两口子有多少次让我来,迎春每年光去口子里就不知跑多少趟腿了,让我到你们家来,我都没答应她,不就是怕过来给你们添麻烦吗。自从这次我得了这场大病之后,差一点要了我的老命,我醒悟过来了……为什么城里那两家说死我也不去呢,心里还是惦记着你们两口子,趁我现在身子骨还好的时候能拉帮拉帮你们,要不然的话,这个家苦了迎春这孩子了,我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啊。福田呐,你有肾病,这病我问过霍院长,他说这病是个娇贵病,平时不能累着,不能凉着,更不能气着,春刚和春良还是个半大小子,春良脚脖子还有残疾,迎春不光是整天要忙活家里这摊子事情,还要张罗村子里的事情,别说是个女人家,就是一条硬汉子也给压夸了。我是这么寻思的,在我身子骨现在还能动弹的情况下,我尽所能帮帮你们,等再过两年孩子长大成人了,我就按你们两口子的要求,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就行了,可是现在还没到这个节骨眼上啊。” 宗福田点点头表示心里明白老人家的心意了,于是再没说什么。 “爸,你老人家的心意我俩能理解,可是你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不能拿自个儿的身子骨过不去呀,真要是累个好歹的话,我们两口子从心里过意不去啊!”张迎春感叹道。 “你们两口子放心好啦,我自个儿的身子骨我自个儿清楚,干这些活是不会累坏的,这一点不用你们两口子为我担心。”李长荣话锋一转对张迎春说:“迎春,我也看出来了,自从我来到这个家之后,你很少到村子里张罗事去了,整天不是在家里忙活家务就是陪着我在大田里干活,这样可不行。迎春,我也不是外人,用不着这样,外边的事你该去忙活就去忙活,不用想着我。你记着,我以前一个人过好几十年了,家里什么活不会干,你就是出去一年半载不回来的话,我们这四个男人在家管保饿不着肚子,因为家里的活我会全包下来的。”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张迎春点点头说:“我怕这样做委屈你老人家啦。” “这不又说见外话了吗!”李长荣微微一笑说:“你是我闺女,我是你老爸,你这么说,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让人笑话嘛!迎春,自从天堂河电站开工以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早就想到工地上去参加劳动,碍于我在这儿你抽不出身子。你不用这么想,你该去就去,家里的饭包在我身上了,肯定不会让我们爷几个吃凉饭的。” “知儿莫如父,我这个当女儿的一撅尾巴,你老人家就知道拉几个粪蛋了。”张迎半开玩笑地说。“在天堂河上建电站,这是咱们这疙瘩开天辟地的大事,在电站建设中没有我的劳动成果,我心里是不会甘心的。爸,这样吧,我每天做早饭带上中午饭,晚上饭等我回来做,到了中午你老人家在锅里热一热,你们爷四个吃就行了。” “这事你就放心去吧,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李长荣看着张迎春补充道:“迎春,你是一村之长,你不带头这事说不过去呀。我看这样,今儿个准备准备,明儿个你就到天堂河电站工地干活去吧。” 张迎春高兴地说:“好,既然你老人家发话了,我哪有不去之理呀!” 天堂河电站工地两侧红旗招展,在那里忙碌的大军人头攒动。虽说那时工地上没有机械的轰鸣声,但是人们大干的劲头不减,彼此鼓励,相互比拼,谁也不想落在后头,都觉得自己能为建设天堂河电站出力而感到荣幸和自豪。 施工现场以乡镇为单位,大家战斗在天堂河两侧的不同位置上,红旗招展,热火朝天。 第二天早晨,张迎春来到天堂河工地上看到这个场面惊呆了,这是她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太壮观了。她打听了好多人,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老爷庙乡的施工地点。 葛文亮停下手头上的活计,上前笑着说:“二嫂,你怎么来工地了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二哥有病,李老爷子又到你家去了,电站工地上的活就不用你来干啦。” “文亮,这工程建在家门口,将来电站建成以后受益最多的是我们,你说你们在这里甩开膀子大干,我能在家里待住吗!”张迎春说。 “你给家里那四口人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吗?”葛文亮问道。 “这个问题不解决我也不能来呀!”张迎春回答完了反问道:“文亮,你刚结婚,在这蜜月里就这么离开了家,梦丽美能高兴吗?” “那她能高兴吗?”葛文亮微笑着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不高兴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呀,只好让她跟着我一起来工地干活喽!” “梦丽美到工地来干活啦,她能干这样的重体力活吗?”张迎春有些怀疑地问道。 “二嫂,你别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她干起活来,一般的人还干不过她呢!”葛文亮自豪地回答道。 “那晚上你俩……” “晚上我俩住在一起不分开。”葛文亮明白张迎春的意思,于是赶忙解释完了之后问道:“你没看见天堂河两旁那些板房嘛,能没有我们两口子住得地方吗?” 张迎春笑着点点头说:“好,这样好,只要你们两口子好那我就放心啦。” “二嫂,这里像我跟梦丽美这样刚结婚的两口子不光是我俩,李士芳和潘宝泰两口子也来了。”葛文亮说。 “你是说叶丽香和随丽瑶也到工地来干活啦?”张迎春有些惊奇地问道。 “是啊,他俩以前在城里肯定没干过体力活,不过,她俩很能吃苦,手磨出了血泡照样干,让她俩进板房里歇着,她俩说什么也不去,说这样的劳动有意义,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到底。”葛文亮从心里佩服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梦丽美、叶丽香和随丽瑶看见了张迎春,于是一起走过来打招呼,并异口同声地说:“张姐来了。” “你们三个在这里的表现,葛乡长刚才都跟我说了,真令我刮目相看呐!”张迎春微微一笑说:“为了我们下一辈人能过上比我们这一辈人幸福的生活,我们现在多吃些苦、多遭些罪是值得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三个人没说回答,只是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开口说话了。 “张村长,你们三家子的人,几乎每户人家都出人来到工地参加电站大会战了,就是高家和汪家那哥几个一个人也没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这样呢?”葛文亮问道。 “汪家那哥几个没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高家那哥几个没来就有些奇怪了。”张迎春回答道。“这样吧,等今儿个晚上收了工,我抽出时间跑趟腿,去高家和汪家看看是怎么回事,尽量动员他们来,多一份力量是一份力量,早一天建成电站我们就早一天受益。” 葛文亮说:“好,这个任务就落在你头上了。” 张迎春办什么事情就是嘎巴溜丢脆,从来不拖泥带水。她晚上收工回家做完饭弄到炕桌上之后,不吃饭就打算去找人,于是对李长荣和宗福田说:“爸,福田,你俩跟儿子先吃吧,我到高家有点事去办。” 李长荣赶忙问道:“迎春,什么事这么着急,等吃完了饭去不行吗?” “这个点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我怕去晚了,他们不在家,找他们就费劲了。”张迎春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着急去办此事。 宗福田看着妻子那个样子问道:“什么事还保密呀,能不能跟我和咱爸说说,兴许我俩还能帮你想出个好主意呢?” 张迎春一想也是,于是反问道:“这不是工地上大会战吗,咱们三家子有劳力的人家几乎都出人了,就高家和汪家的劳力多,结果一个人也没出,这不是怪事吗?” 宗福田说:“汪家那哥几个不出人可以理解,他们从小就养成了那个德行不足为怪,可是高家那哥几个不出人就说不过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怕是有什么原因吧。”张迎春揣测道。 李长荣听到这儿笑了,说:“你倒是早说呀,还不是因为汪老四那点破事吗。” “汪老四那点破事儿?”张迎春不解地问道:“汪老四那点破事儿跟去不去工地有什么关系呢?” 李长荣回答道:“关系大了,今儿个上午,我在地里干活,高长福来到地里,我以为他在家寂寞无聊,没事来找我唠嗑散散心呢,可谁知道他是来求我的……” 没等李长荣将话说完,宗福田插话问道:“他求你,你也不是什么领导,他求你干什么?” “我不是领导,你媳妇不是领导吗?”李长荣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她是个破村长那算什么领导,都不再国家的干部行列之内,要想不用的话,一句话就给撸成家庭妇女了,这事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宗福田说的是大实话。 “丁小峰和张文礼他俩不是大领导吗?”李春荣接着问道。 “那还说什么呢,他俩是咱们县最大的领导,这谁还不知道啊。”宗福田回答道。 “这不就结了吗!”李长荣微微一笑说:“高家人知道咱们跟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尽管张县长是高长福的老姑爷子,但是高家人说话的份量没有咱们跟他俩说话的份量重,这事高家人心知肚明。” “那高大爷找你老人家是什么意思呢?”张迎春问道。 “听说汪老四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那他这辈不就毁了吗,想找咱们走走后门,少判两年,或者是无罪释放。”李长荣回答道。 “这不是痴人说梦嘛!”张迎春说。 “谁说不是呢!”李长荣说:“这个理儿高长福心里明镜似的,可是扛不了他大姑娘高荣华瞎闹腾,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我的,看看咱们能不能把这事跟丁小峰和张文礼说一说。” “这事高荣华不都找过他们了吗,其结果没好使,高大爷还跟你说这事干什么呢!”张迎春感叹道。 “不就是因为这个破事吗,高荣华就在汪家人跟高家人中间瞎搅合,不让他们去电站工地出工,谁要是去电站工地出工的话,她就跟谁没完。”李长荣说。“她的性格你比我清楚,连高长福那样的性格都打怵她,你想谁还敢去工地出工呢?” “看来症结就出在高荣华身上,好,我这就去找她。”张迎春说完就要走人。 “高荣华那个臭脾气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去了跟她说一声就行了,他们去不去工地出工是他们自个儿的事情,跟咱们没多大关系。”宗福田嘱咐道:“迎春,你去了以后,千万别跟她吵起来,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犯不上啊。”。 “福田说的对,他们去不去建电站,这是他们自个儿的事情,你去跟他们说了,他们就是不去,那咱们也没什么咒念呢。”李长荣嘱咐道:“千万别因为这点事跟人家吵起来,伤了两家人的和气那就犯不上啦。” “爸,福田,你俩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啦,我自有办法,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跟她吵起来的。”张迎春微微一笑说。 第一卷 第253章 解决矛盾巧出招 新 天空中乌云翻滚,使傍晚的天气比以往暗了许多。 此时此刻,高荣华正跟汪文斗在家里吃晚饭呢。 汪文斗感叹道:“咱们家的老疙瘩这下子可玩蛋了,真要是给他判个十年八年的,从局子里出来以后想成个家都成问道了,谁还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呢!” “这事我不是采取措施了吗,让你那两个弟弟不去电站工地出工不说,我还回娘家跟我们家老爷子闹腾了一家伙,我哥哥和我弟弟都不敢去电站工地出工了。我这样做得目的,就是逼着我们家老爷子去找张迎春,或者是找那个老李老爷子,让他们两个人到城里去讲情,他们跟城里丁小峰和金荣有着特殊关系,这你是知道的,他们去讲情管用。不像我,跟他们说了这事屁事不,于是露出了喜悦的面容,于是微微一笑说:“能少判几年也行,总比在里面呆上十年八年强多了。” “不满你俩说,这事我去办肯定碰钉子,我爸李长荣去办兴许能管用。”张迎春话锋一转说:“不过,咱得把丑话说在前边,这事能不能办成还是个未知数,大姐嫁到汪家,一心替汪家人着想,这片苦心让我从心里佩服。” 听到这话高荣华高兴了,说:“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我是汪家的人啦,我不替汪家人着想还能替别人着想嘛!” “大姐,你真是汪家的好媳妇啊!”张迎春故意这样称赞道。 “张村长,看你这个人办事这么讲究,我们哥仨明儿个就去电站工地干活,不能在这方面给你张村长抹眼药。”汪文斗表态道。 “还有我娘家那哥几个,我明儿个就让他们去工地参加劳动,这不都是为了我们今后能过上好日子吗。”高荣华嘿嘿一笑道:“说不定我一高兴,明儿个也带着家伙去工地干活呢!” “大姐,你要是能让他们到工地出工的话,我代表葛乡长表示热烈欢迎。”张迎春趁热打铁地说。 高荣华和汪文斗两口子给张迎春送出院子,高荣华说:“迎春,有时间过来串门,不远送了,上工地的事你就放心好啦,明儿个一准儿让他们去工地干活。” “张村长,慢走,明儿个工地见。”汪文斗摆摆手说。 张迎春走在半路上遇到了邢老太太,于是老远就打招呼问道:“邢婶,天这么晚了,你老人家到哪里去啊,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这不是兰花快要猫月子了,红皮鸡蛋不是有营养吗,我寻思着挨家走走,事先打个招呼,谁家有红皮鸡蛋给我留着,到时候我用白皮鸡蛋换还是用钱买都行。”邢老太太间接回答道。 “这不,时间过得多快呀,邢加礼和吕兰花结婚一晃就快到一年了,孩子都要出世了,我就觉得像昨儿个发生的事情一样。”张迎春高兴地说。“邢婶,女人生孩子是一件大事,回去你告诉加礼,工地上的事就不让他去了,这些天来让他在家里好生照顾吕兰花就行啦。” “在这里我替加礼和兰花先谢谢大姑娘你啦!”邢老太太是从内心里说出来这句话的。 “邢婶,你再说不就见外了吗,咱们两家谁跟谁。”张迎春补充道:“我们家鸡下的那些红皮鸡蛋,我全给你儿媳妇留着。” “那我先替兰花谢谢你了大姑娘,这样你们那儿我就不用跑腿了。”邢老太太高兴地说。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天空中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张迎春和邢老太太赶紧到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避雨。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就淌起了水流。在三家子的黄泥路上,一下点雨就泥泞不堪,走起路来很吃力,要是走快一点的话,鞋都会被粘掉。张迎春心想:“这样的路,邢老太太要是走到家里的话,说不定要摔多少个跟头呢,如果真给身子骨摔个好歹的话,到时候兰花猫月子了,谁给侍候月子呢?”她向远处望了望,觉得天越来越黑了,决定亲自送邢老太太回家,于是笑着说:“邢婶,这天眼瞅着越来越黑了,路又这么滑,你自个儿回去我实在不放心呢!等雨小了一些之后,我送你回去。” 邢老太太心里也明白,这样的路自己回去肯定会摔跟头的,因此就没有拒绝,于是不好意思地说:“真不好意思,大姑娘,我又给你添麻烦啦。” 张迎春还是笑着说:“这算添什么麻烦呢,换了别人我也会这样做的。” 俩人在那棵大树下等了一会儿,雨果然小了,于是张迎春搀扶着邢老太太的胳膊,头上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踏着泥泞湾曲的小路,向邢家走去。就这样,在走的路上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好歹有张迎春搀扶着,没有摔坏筋骨,不过身上到处到是黄泥巴。 邢加礼和吕兰花看到她俩弄成这个模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埋怨起母亲来,并且不高兴地说:“妈,看你老人家又给二嫂添麻烦了,这天气不好,你走出去那么远干什么呢?” “我下午走出去的时候天气还挺好的,谁寻思会下雨呀,要是知道会下雨的话,我还出去干什么呢?”邢老太太一听儿子的话,用反问的口吻不高兴地回答道。“我走出去那么远不都是为了我孙子嘛,要不然的话,我这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加礼,你在说什么呢,咱妈不是为了我才出去弄红皮鸡蛋的,要不然的话,她老人家能跑出去那么远吗?你可倒好,咱妈回到家里你不知道安慰安慰,还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太不应该了,太让咱妈伤心啦!”数落完了丈夫之后,吕兰花挺着大肚子笑着对张迎春说:“张姐,谢谢你给我妈送回来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呢。”张迎春笑着说。 “张姐,刚才加礼说的话让你见笑了。”吕兰花微笑着说。“张姐,看你身上弄的全是黄泥,过来,我用抹布给你擦一擦。” “不用了,我得趁天黑之前赶回去,怕再晚一些时候就要走黑路了。”张迎春说完抬腿就往外走。 “大姑娘,路滑,慢点走,路上别卡倒了。”邢老太太嘱咐道。 这时吕兰花给丈夫递个眼色,意思是让邢加礼给张迎春送回家。 邢加礼心领神会,于是拿着两个草帽和一块雨布追了出去,嘴里喊道:“二嫂,你等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张迎春微微一笑说:“加礼,不用你送了,你在家照顾好兰花就行了。” “这天渐渐地黑下来了,你自个儿回去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自个儿回去怎么还会让狼给叼走啊。”张迎春带点开玩笑地说。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在路上卡倒了,摔坏了身子骨,到时候不落下个埋怨呢。” “那好吧,咱俩就赶紧走吧。”张迎春急性子上来了。 邢加礼没有言语,只是点点头笑了笑,意思是赶紧走吧。 俩人走在路上,张迎春对邢加礼说:“加礼,你媳妇快要猫月子了,女人猫月子,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在没猫月子之前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像这样的天气路滑,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门,晚上把尿罐子拿到屋里去,不让你媳妇到外头上厕所,要是到外边上厕所的话,万一要是卡倒了,说不定会产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呢,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这样的例子以前不是没有过。” “我回去以后一定按照二嫂你说的办法去做,这个时候绝不能让我老婆出现那样的事情,请二嫂放心好啦。”邢加礼向张迎春打了保票。 “这一阵子你就不要去工地干活了,在家把兰花照顾好,这就是我给你的重要任务,至于工地上的事嘛,我跟葛乡长说说。咱们天堂河电站一时半会儿建不起来,等孩子出生以后,你有多少力气再去使吗。” “我老婆在这个非常时期里,一切我都听二嫂你的,你说的话在我心里就是一道圣旨。”邢加礼微笑着说。。 张迎春一听开玩笑道:“我说话要是圣旨的话,那我不就成了皇帝了吗,要是皇帝的话,我只能是女皇武则天啦。” 说完,俩人大笑起来。 第一卷 第254章 兰花难产遇救星 新 一年一度的汛期快要到了,因为安东市四县三区有三个县的百姓都居住在山区里,到了汛期,要是天气不好连续下几个小时大暴雨的话,就会山洪爆发。每年的山洪爆发都给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一定的损失,所以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防汛工作,每年都要召开防汛工作会议,并且让各县区一把手亲自加会议。 天堂城县去参加会议的人只能在丁小和张文礼俩人中二选一,因张文礼有别的事情不在家,只能是丁小峰去了。 预计两天的会议,结果提前了半天,下午的时间让与会的领导到锦江山公园和鸭绿江边游玩,晚上会餐。 丁小峰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心里始终惦记着天堂河工地上那些建设者们。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虽说现在外边的天气好好的,但是过几个小时天气怎么变化谁知道呢,万一下一场又大又急的雷阵雨,引起山洪爆发,天堂河上的建设者们没有思想准备,那损失可就大了。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让大水给冲走几个建设者的话,自己不就成一个罪人了吗?一想到这些事不宜迟,他决定下午到天堂河电站工地开个紧急防汛工作会议,于是下楼准备走人。 “丁书记,没吃中午饭呢,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呀?”白世鹏在走廊里看丁小峰要往楼下走便顺口问道。 “白书记,我这就准备赶回去。”丁小峰回答道。 “下午的活动你不参加啦?” “不参加了。” 白世鹏开玩笑地问道:“你家里有吃奶孩子呀,要不然的话,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呢?” “白书记,我跟你不一样,你们县没搞大的水利工程,可是我那儿就不同了,天堂河电站开工了,工地上有几百号人呢,现在已经到了汛期,万一来一阵大暴雨,工地上的人没有心里准备,出了人命,这不就是犯罪吗。”丁小峰一本正经地从侧面回答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呢。话又说回来了,就一下午的时间,天老爷就给你下一场大暴雨,未免太夸张了吧!”白世鹏笑着问道:“这种百年不遇的事情,怎么就会让你碰上呢?” “我不是说今儿个下午就下大雨,目的是提前把这些工作做好,防患于未然,这样到关键时候就不会抓瞎了。”丁小峰解释道。 “你说的有道理,这事越提前做越好,以防后患。”白世鹏点点头问道:“对了,你要提前走的话,不跟市领导打个招呼啊?” “这不是碰上老战友你了吗,你就跟市领导替我打一声招呼吧。”丁小峰回答道。 “哎呀哈,你这个家伙,还挺会用人的呢。”白世鹏笑着说。 “谁让你是我的老战友来着。”丁小峰说完也笑了起来。 丁小峰驱车来到天堂河电站工程挥指部吃了点便饭,下午一上班就召开了有关领导的紧急会议,将在市里防汛工作会议的精神传达下去,并部署县里的防汛任务,责任落实到人。就在会议刚要开完的时候,西边的天空乌云翻滚,不一会儿就电闪雷鸣,一阵大风之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与会的人赶紧回到各自的工地,做好防汛工作。雨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了,天堂河上的水位暴涨,好歹提前做了工作,人和物质没受到损失,这让丁小峰心里得到莫大的欣慰,觉得今天自己没留在市里的选择太英明了,于是心里暗暗高兴。 “丁书记,你召开的防汛会太及时了,刚要开完会就来了这场大雨,我们立马就参加了抗洪抢险工作,这不,人力物力都没有损失,这就叫天算不如人算呢!”葛文亮高兴地说。 “文亮啊,辛苦你啦!”丁小峰带着愧疚的心里说。“你结婚的日子也是天堂河电站开工的日子,本来让你跟梦丽美好好度个蜜月,这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候,可是正赶上天堂河电站开工,害得你到这里来参加电站建设,新娘梦丽美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这跟我有直接关系,你心里要是有怨气的话就埋怨我吧,在这里我对不起你和梦丽美啦!” “丁书记,我跟梦丽美的蜜月没耽误,只不过是没在家里过,而是在工地上过的罢了。”葛文亮微微一笑说。 “要你这么说,梦丽美也到工地来啦?”丁小峰半信半疑地问道。 “不但梦丽美来工地了,而且她的那两个姐妹叶丽香和随丽瑶也来工地了。”葛文亮微笑着回答道。 “要这么说,你们这三对新婚夫妇都到工地来度蜜月了,这可是我没想到的事情啊。”丁小峰感动地说:“我十分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代表全县人民谢谢你们啦!” “这是为全县人民造福的事情,谁不想多出一分力呢。”葛文亮说。 “这里都是些体力活,三位新娘能吃得消吗?”丁小峰问道。 “头一阵子是吃不消的,可是咬一咬牙也就挺过去了,现在已经适应这里的劳动了。”葛文亮笑着回答道。 “文亮,你知不知道李大爷和宗二哥这两个人现在的身骨子好不好呢?”丁小峰问道。 “李叔的身子骨是没说的,家里家外的活他老人家几乎全包了,让二嫂来工地参加劳动。宗二哥这两天身子骨不大好,老毛病又犯了,今儿个我没让二嫂来工地,让她在家里照顾宗二哥。”葛文亮回答道。 “好,文亮,你忙你的去吧,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到宗二哥家去看看,要是不行的话,让宗二哥到县医院检查检查。”说完,丁小峰上车向宗福田家驶去。 宗福田的肾病确实犯了,两只脚和两条腿肿得一摁一个坑。张迎春在家熬些艾蒿水给丈夫泡脚,目的是消肿。 张迎春看着丈夫用商量的口吻问道:“福田,你腿脚这次肿得挺厉害,用艾蒿水洗好几天了也没见好转,我看明儿个去医院治治吧?” “我这是老毛病了,去医院也白搭,白花那些钞票不说,还治不好病,不如省下那些钞票以后给儿子说媳妇用呢。”宗福田还是心疼钱地回答道。 “到医院治不好不要紧,不还能缓解一下病情吗,省得你自个儿遭罪。”张迎春看着丈夫的面部表情说:“我一看到你脸上那种痛苦的样子,我心里能不难受吗!” 就在这个时候,丁小峰大步流星地走到宗家房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打开了话匣子,说:“宗二哥,听说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过来看看,现在的病怎么样了,要是厉害的话,赶紧去医院,要不然的话,变成了尿毒症,到那时候去医院也不管用啦。” “这回挺严重的,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犟脾气一上来死活就是不去,弄得我也没什么辙了。”张迎春犯愁地说。 “福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臭脾气太倔强了,来了犟脾气十头老牛拉不动。”李长荣在旁边插话道。“我说让他去医院看看,家里有我在,春刚和春良在家不会饿着肚子的,他不是舍不得花钞票就是放心不下这两个孩子,操这么多心,你说这病能好那才怪了呢!” “宗二哥,家里有李大爷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什么事能等,有病这事不能等啊!”丁小峰催促道:“快……赶快准备准备,我的车在外边了,准备好了赶紧上车到医院看看去。” 就在大家准备这个关键时刻,邢加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到院子当中,没有好腔调地喊道:“二嫂,你在家了吗,快给我想想办法呀,兰花她难产啦……在家疼的直叫唤,就是生不下来孩子呀……” 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疾步走出门外。 张迎春赶忙迎上前去问道:“加礼,倒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这不是我老婆要生产了吗,昨儿个就见红了,我妈让我去李家沟找那个接生婆给我老婆接生,结果我老婆折腾了一天一夜孩子也没生出来,给我老婆疼得在炕上直打滚。”邢加礼喘了几口粗气回答道。“就在刚才,接生婆说我老婆难产,让我赶紧送医院去,这个孩子她没法接生了……你说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才让我往医院送……咳,怕是来不及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就想到二嫂你啦!二嫂,你快想想办法啊,救救这娘俩吧……” 丁小峰一听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况下,扇了邢加礼一记耳光,气不打一处来地说:“混蛋,快,正好今儿个我带车来了,快上车,救人要紧。” 尽管邢加礼挨了一记耳光,但是他心里却特别高兴,没想到老领导带车来宗家,这样就节省不少去医院的时间了。他心里默默祈祷道:“菩萨保佑我的老婆孩子平安无事……” 小车跑得飞快,不一会儿驶到了邢家,只听吕兰花没有好声地叫唤着,那个接生婆呆若木鸡似地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邢老太太看见丁小峰和张迎春走进院子便喜出望外,觉得救星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感叹道:“咳,兰花在炕上疼得死去活来,弄得我心里没着没落的,现在好了,你俩来了,快想想法子呀……” 张迎春是过来人,一看吕兰花的样子心里特别难受。她一边让邢加礼赶紧准备,一边安慰吕兰花说:“兰花,你心里不要害怕,丁书记的小车来了,咱们一会儿就到县医院去,你难受就叫吧,这事我理解,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女人。”。 吕兰花在邢加礼和张迎春的搀扶下进到了车里,丁小峰抢过司机的方向盘,一脚踩上油门,飞快地向县医院驶去。 经过医院精心处理,最终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邢老太太逢人就夸,说他们邢家这次遇到了大救星,要不然的话,大人和孩子恐怕都没命啦。 第一卷 第255章 姐俩性格天壤别 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宗春刚长成了大小伙子,到了谈婚论娶的年龄了。 宗春刚这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因此,对配偶的条件有着自己心目中的标准,如果不符合自己心目中标准的话,那么言外之意就是没有那个缘分了。周围有不少好心人给他介绍对象,可能是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标准吧,也就没有那个缘分了。 宗春刚看了几个对象都没看成,张迎春和宗福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为此,宗春刚回到家里两口子没少数落,在这种情况下,李长荣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咱们是农村人,找对象不能找像墙上贴着的画儿那样漂亮的女人,墙上的画儿是用来看的……咱们要找的女孩子是要在一起生活一辈的,只要身体好,能干活,会过日子,这样的闺女到咱家就是好媳妇。”张迎春怕自己说的话没有分量,接着补充道:“模样长得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呀。” 宗福田哀叹道:“咳,我这病歪歪的身子骨,不知道能活多长时间呐!我盼望春刚你早点结婚,在我入土之前能见上我大孙子一面,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喽!” “老人古语说的好,早养儿早得济。”李长荣说:“趁我们现在都能动弹,春刚你早点结婚生子,我们还能帮着你拉扯拉扯孩子呢,等我们不能动弹了,那就心儿有余力不足啦。” 不管他们怎么说,宗春刚心里有一定之规,那就是自己相不中的不娶。 世上有些事情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男女婚姻也是如此。在旁观者看来一对男女很般配,最终结果可能走不到一块生活,可是一对在旁观者眼里不般配的男女,两个人不但走到一块生活了,而且还恩恩爱爱、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幸福地走完了人生的旅途。 在爱情的道路上,什么长相、个头、肤色、家庭条件、经济基础,社会地位等等,这些都是外在的因素,只有两颗心牢牢地系在一起才是牢不可破的婚姻,才是美满的婚姻。 邢加礼为了报答张迎春的恩情,宗春刚的婚姻大事始终放在心上。尽管他给宗春刚物色了几个人选,最终见了面都没相中,但是给宗春刚介绍对象的那颗心始终没有气馁。 ——看起来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呐! 时间很快到了冬闲季节,在华夏东北的农村来说,除了上山打柴和往大田里送粪这类农活之外,外边就没有什么活可干了,大多数人都是在家里猫冬。 邢加礼是个闲不住的人,自然要上山打柴了,可是上山打了几天柴之后,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斧刃砍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结果斧子报废了,不得不到集市上去买一把新斧头,要不然的话就没法上山砍柴了。 “加礼,你不打算去市场买斧头吗,我看就到城里的市场去买吧,顺便给孩子买几件换洗的内衣内裤什么的。”吕兰花怀里抱着孩子对丈夫说。“孩子出生到现在除了身上带着这个花兜兜之外,还没穿上一件像样的衣服呢,这大冷的冬天,打开被子就露出肉了,你说孩子能不挨冻吗?” “为了我的儿子,我也得到城里跑一趟,说什么也得给我儿子买几件像样的内衣内裤什么的,不能让我的儿子再冻着喽!”邢加礼在儿子的脑门上吻一口,然后看着吕兰花笑着说。 邢加礼来到城里先给儿子买了两套小孩穿得内衣内裤,完后直奔农贸市场走去。当他走到那个日杂摊位正在挑选斧头的时候,有一个人走到他身边有意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回头一看,感情是老战友张志成,还没来得及张嘴,对方抢先开口说话了。 “我看着样子像你,但是怕认错了人,故意挤到你跟前用胳膊肘碰了碰你,看你转过头来有什么反应。”张志成笑着说。 “我说老战友啊,咱俩有十来年没见面了,你跟嫂子现在好吗?”邢加礼高兴地问道。 “我跟你嫂子都挺好的。”张志成回答道。“自从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给城里的小鼻子消灭那年,你从战火中救出那对双胞胎送给我们两口子收养,你嫂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脸上总是不开晴、阴云密布、没个笑模样,现在可倒好,见了人不笑不说话。” “对了,你不提这茬口我还真给忘了。”邢加礼想起当时的情景说:“当年那两个孩子不是我救出来的,是金荣救出来的,她让我给两个孩子安置一个地方,我就想到了你。因为在这之前你跟我说过,你们家嫂子没有生育能力,很想抱养一个孩子,我当时一想,这不是老天爷赐给的吗,所以就找到了你……” “人这一辈子不扛混呢,这不,咱俩一晃十多年没见面了,当年你把那两个小姑娘送给我们,如今俩人都长成大姑娘了,细想想就是一眨巴的功夫就过去了。”张志成叹息时间过得太快了。 “那时候两个小姑娘长得就水灵,现在长得肯定不二五眼了。”邢加礼试探着说,如果长得漂亮,他想给宗春刚介绍介绍。 “这两个孩子,现在不但长得水灵,而且个头高皮肤还白净,到我们家求婚的人加鞭子赶呢,门槛都要给踏平了,可是人家这两个孩子就是不搭那个茬儿,弄得我们两口子也没有什么咒念呐!”张志成引以为豪地说。 “那是没有姻缘,如果要是有姻缘的话,那么就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啦。”说到这儿,邢加礼故意笑着瞅一眼张志成问道:“我说老战友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加礼,你说的一点不错,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张志成陪着笑脸回答道。 “我说老战友啊,当年的宗二嫂你还记得吗?”邢家礼有意将话题引到宗家,于是提示着问道。 “别人不记得,宗二嫂这个人我还能不记得吗?”张志成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她可是支前模范,在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最困难的时候,不怕个人安危,越过封锁线,带领人们往山上运粮食,使得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能吃上饱饭,为咱们最后打败小鼻子奠定了良好基础。她的男人宗老二我也见过,不但个子长得高,而且人长得也帅气,缺点就是肾不太好,要不然的话,当年也去参加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了。” “这两口子的大儿子的岁数跟你那两个姑娘的岁数差不多,小伙子长得比当年的宗二哥还帅气,个头跟宗二哥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配上你那两个姑娘呢?”邢加礼试探着问道。 “要你这么说,配上我那两个姑姑肯定没问题,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在男女之间的事情上谁也说不清楚,这就看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个缘分了,要是有缘分的话就能走到一起,成为一家人,要是没缘分的话,你再用劲儿也白搭呀。”张志成说的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我说老战友啊,有一件事你可能是不知道吧,张迎春两口子是丁玉娟的干爹干妈,张文礼是宗春刚的亲舅舅,就是家庭条件再不好的话,有这两家人的帮扶,肯定不用为今后的生活发愁。”邢加礼有意这么说,好引起张志成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丁大队长和张副大队长这两个人现在是咱们县最大的领导,这谁不知道呢?”张志成有些谦虚地说:“怕是我们家闺女高攀不上宗家这门亲事啊。”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男女之间婚姻的事情就是个缘分,我就想在中间当个红娘,给他们撺掇撺掇,能成的话更好,不能成就拉倒,反正谁也损失不了什么。”邢家礼笑着问道:“老话说的好,一家女百家求,老战友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这还用你说,事儿肯定是这么一回事儿了。”张志成微笑着回答完了之后说:“加礼,你看这样好不好,一会儿咱俩办完了事之后,你就到我们家走一趟,一是去看看我那两个姑娘长得如何,能不能配上宗老二的孩子,二是你嫂子早就惦记着你,说见到了你必须领你到我们家里吃顿饭,略表她的一片心意。今儿个赶巧了,在这里碰上了你,无论如何也得到我家喝上几盅,要不然的话,我就不是你的老战友了不说,让我们家内口子知道了这事的话,不数落死我那才怪了呢!” “好,盛情难却,就照老哥你说的办法去做。”邢加礼当然阚快地答应了。 此时此刻,张夫人领着两个姑娘正在桌子上一粒一粒地挑选来年的黄豆种呢。这个活不是什么体力活,却是个细活,没有耐性的人挑一会儿就心烦意乱了。这不,挑了多半晌了,张夫人和大女儿张春梅还在仔细认真地挑选着,一刻也没有休息过,可是二姑娘张春花挑了一会儿就到一边忙活别的去了。 张夫人不高兴地问道:“春花,你怎么干一会儿就到一边干别的去了呢?” “桌子太小了,三个人在一起干活挤得我怪难受的……”张春花找个理由回答道。 “三个人挤,你可以过来换换你姐吗?”张夫人有些来气地问道。 “我姐能干,让她多干点。”张春花嘴一撇笑着回答道。。 张夫人哀叹道:“咳,我拿你这个孩子也真没什么办法啊!” 虽说张春梅和张春花是孪生姐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俩人的性格、人生观和价值观截然不同。张春花是个典型的外向性格,能说会道,特别羡慕有权、有钱、有势力的人,自己决心将来嫁给这样的男人,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哪怕那个男人大自己十岁二十岁都可以,自己也心甘情愿嫁给这样的男人;张春梅是个典型的内向性格,平时话语不多,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说话办事不会转弯抹角,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干活,不管是家里的活还是大田里的活,都拿得起放得下,因此得到老两口的偏爱。为此,张春花心里极度不满,时常说些离家出走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气老两口,老两口怕她真得离家出走,在外边发生意外,遭到街坊邻居的唾骂,唾骂他们张家虐待收养的孩子,才离家出走的,岂不成了说不清道不白的罪人了吗,所以就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张春花也就这样放纵下去,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了。 第一卷 第256章 来到张家搭鹊桥 新 张志成领着邢加礼回到家里之后,高兴地对老伴说:“我说老婆子,你想找的人今儿个我给你叫到咱们家里来了。” “谢谢加礼老弟,我感谢你当年给我们两口子送来这对双包胎姐妹,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张夫人看一眼邢加礼微笑着说:“那时听我们家志成说,这两个孩子是你从小鼻子的枪口下救出来的,真是死里逃生啊!” “嫂子,确切地说是金荣救出来的,只不过当时战时吃紧,金荣是一名指挥员,正在指挥打仗,腾不出手来照料这两个孩子,于是让我护送这两个孩子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罢了。当时我问这两个孩子父母的情况,她俩说父母都让小鼻子给祸害死了,我一听是一对孤儿,没有个着落了,便想起你们两口子没孩子,于是就找到了志成大哥,就这样志成大哥把两个孩子带回家了。” “这两个丫头,这些年来在我们家出落的像两朵花一样人见人爱,现在到我们家给这两个孩子保媒拉纤的人不计其数,听说条件两个孩子只是摇头不见面,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说服她俩呀。”张夫人说。 张志成插话道:“依我看呐,还是没到缘分,如果到了缘分的话,那么你就是不让人家见面,人家也会偷偷摸摸地见上面的。” “志成说的是这么个理儿,人生这辈子谁跟谁在一起过日子就是前世命里注定的,是老天爷早就安排好的事情了。话又说回来了,谁家的姑娘不想嫁给一个好人家呢,可是想归想,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啊!”张夫人看着邢加礼问道:“加礼,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邢加礼点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张志成知道邢加礼的用意,看着老伴急不可待地问道:“老婆,现在她俩不在家吗?” “这大冷的天儿,他俩不在家能上哪儿去呢?”张夫人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看你领着外人回来了,两个孩子断定是来说媒的,于是就躲到小屋子里去了。” “快,她俩的救命恩人来了,快让她俩出来见见。”张志成说。 张春梅和张春花俩人一前一后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邢家礼打眼一看,眼前一亮,这姐妹俩长得模样几乎就像一个人似的,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简直像出水芙蓉一样漂亮,心想:“宗春刚看到这样的姑娘肯定能相中,可是不知道人家姑娘能不能相中他呢?”于是笑着说:“这两个姑娘长得跟小时候的模样不一样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好看呐。” 张志成介绍道:“这是你俩当年的救命恩人之一,快叫邢叔叔。” 张春花抢先道:“邢叔叔好,谢谢邢叔叔当年的救命之恩。” 张春梅说:“邢叔叔好,谢谢邢叔叔啦。” “老伴,你赶紧领两个孩子到厨房里弄饭去,今儿个我们哥俩在咱们家好好地喝一顿。”张志成说:“对了,老伴,你到筐里把我在城里买的那些好嚼谷都拿出来做了,那些东西是我们老哥俩今儿个很好的下酒菜呀。” 张夫人跟两个姑娘在厨房里忙活着,其实是跟大姑娘张春梅忙活着,二姑娘张春花打打下手还不乐意干呢,还不时地抽出时间开小差,在一旁偷听那二位大人说什么。当听到邢加礼谈起宗春刚长得如何一表人才,亲戚又是县里什么大官时,张春花着实动心了,觉得这是自己想要嫁给的男人,有这样的亲戚肯定能借上光,将来到城里安家落户找个体面的工作肯定不成问题,到时候不出大力就能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吗,于是不时地眨巴着她那对漂亮的眼睛想着自己的心事,这样的好事决不能让姐姐抢去。 “加礼,我这两个姑娘你看怎么样,能不能配上宗春刚这个小伙子呢?”张志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邢加礼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笑了笑说:“两个姑娘小的时候长得就好看,现在长得更漂亮了,这就看他们之间有不有那个缘分了。” “咱老哥俩既然到一起了,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能在你面前藏着掖着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张志成毫不掩饰地介绍道:“这两个姑娘虽说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在性格上截然不同。要是在咱们农村居家过日子的话,还是娶大姑娘这样的人为好;大姑娘能吃苦耐劳,家里家外的活计都不在话下,就是嘴有些笨拙,不会像二姑娘那样能说会道。要想到城里过日子的话,那还是娶二姑娘;二姑娘不但嘴上会说,而且见什么人会说什么话,并且也不想在农村安家。” “宗二哥和二嫂家祖祖辈辈都是跟土坷垃打交道的人家,恐怕是不会让儿子到城里去安家落户的。”邢家礼解释道。 “如果在农村过日子的话,如果要是有缘分的话,那么就非大姑娘莫属了。”张志成笑着说:“加礼老弟呀,你不是外人我才跟你说这些,你要是外人的话,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说刚才这些话的。你我都是实在人,宗家和张家这两家人也都是实在人,所以在孩子的婚姻方面就不能藏着掖着了,要不然的话,将来结了婚以后有可能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当老人的那跟他们得操多小心呐,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邢加礼点点头回答道:“理儿倒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是咱哥俩现在在这儿闲唠嗑,这事儿八撇还没有一撇呢,等孩子们见了面,还说不定是什么情况呐,这事就看有没有那个缘分啦。” 邢夫人和张春梅这娘俩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做了七八道菜,不一会儿就摆到桌子上了。张春花贼会干面子活,她看菜上齐了,于是拿起酒杯给父亲和邢加礼斟满了酒,完后笑盈盈地说:“邢叔叔,你是我爸的老战友,又是我们姐俩的救命恩人,今儿个到我们家来第一次端我们家的饭碗,这第一杯酒我代表我们姐俩先敬你一杯。来,邢叔叔,你跟我爸俩把这杯酒干啦!” 邢加礼看着张春花刚才的举动笑了,故意挑剔地问道:“春花呀,这杯酒是你敬我的还是你爸爸敬我的呢?” “邢叔叔,是我敬你的。”张春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是你敬我的,你手里没端酒杯怎么敬我呀?”邢加礼故意这么问道。 张春花两眼一瞥妩媚地微笑着回答道:“邢叔叔,我刚才说错了,是我爸爸敬你的。” “你说是你爸爸敬我的,那你爸爸也没提敬酒的事儿啊?”邢加礼故意难为张春花,看她接着往下说什么。 “邢叔叔,你别难为我了好吗,算我不懂敬酒的规矩,敬请你老人家原谅。”张春花有些抱歉地回答道。 看来张春花确实会说话,要不然的话,张志成和邢加礼不会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邢老弟啊,我这个二姑娘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刚才没跟你说假话吧?”张志成笑着看一眼邢加礼问道。 “我也没说你刚才跟我说假话了呀?”邢加礼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补充道:“好,我喜欢这样性格的姑娘。” “你喜欢不行,得宗春刚这小伙子喜欢才行啊!”张志成感叹道。 这时,邢加礼看张夫人和大姑娘没过来吃饭,于是话锋一转朝厨房那边喊道:“嫂子,春梅,你俩快过来,过来一起吃,咱们这里也没里外人。” 洒过三巡之后,张志成打开了话匣子,说:“孩子她妈,加礼这次到咱们家来有两层意思。这第一层意思嘛,就是老伴你多年的心愿,让我见到加礼以后,务必让他到咱家吃顿饭,略表当年对两个姑娘的救命之恩;这第二屋意思嘛,也是个赶巧的事儿,加礼要给两个姑娘介绍对象的名字叫宗春刚,这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跟他爸宗老二一样大高个儿,英俊潇洒。这小伙子的舅舅当年是我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副大队长,现在是咱们县的县长,县高官丁小峰是我们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宗家跟丁家又有着很好的关系……” “宗二哥和二嫂是丁书记闺女丁玉娟的养父和养母。”邢加礼打断张志成的话补充道。 “这不用我细说了,总得来说各个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因此,我寻思着让邢老弟回去给撺掇撺掇,咱们这两个姑娘让他们随便挑,要是能成的话更好,不能成的话也没什么丢人的事情,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嘛,一家女百家求。”张志成用手抹了抹嘴上粘的东西接着说:“话又说回来了,我这两个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头有个头,前来提媒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还愁嫁不出去吗。” 张夫人对两个女儿说:“大人刚才说的话,你俩都听见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是想见面的话,就让你邢叔叔跑趟腿,要是不想见面的话,就算刚才的话没说。” 其实,张春花早就暗中听到信了,觉得除了在城里居住之外,其它条件大都能满足自己的要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抢先开口道:“由邢叔叔出面当红娘,没什么说的,我同意见面,希望姐姐不要跟我争。” 张春梅说:“我听爸妈的,爸妈让我见面我就见面,不让我见面我就不见面。” “这样吧,现在你俩还没见到本人就不说谁跟谁见面的事了,等你邢叔给那小伙子领到咱们家来以后,你们三个人到一起聊聊再看情况吧。”张志成想出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婚姻这玩意谁也说不清楚,虽说你们姐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人家小伙子不一定看上谁呢,这事只能到时候再说,就看谁跟谁有那个缘分了。”张夫人直言不讳地说:“依我看呢,春梅最符合人家小伙子的条件。” “妈,你平时就偏向我姐,找对象也偏向我姐,我俩长得一样,我怎么不符合人家的条件啦。”张春花一听这话不高兴地说完问道:“妈,你倒是说话呀?”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是不,我这是说反话,意思是人家小伙子不符合你的条件。”张夫人回答道。 “怎么不符合我的条件呢?”张春花追问道。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吗,条件是有钱、有权、有地位,还得在城里居住,只要具备这四个条件,男人就是大你十岁二十岁的,你也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这小伙子的条件一个也不沾边,你说能符合你的条件吗?”张夫人不想让张春花见面,怕见面当时同意了,过后变卦,于是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人家舅舅是咱们县的大官,我以前要求的那些条件不都具备吗。”张春花耍个鬼脸说:“妈,不管怎么说,我就想嫁给这样的男人。” 其实,张春梅是真心地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可是看见妹妹那样跟自己争,只是在心里生气,表面上还得有个大姐的样子,嘴上不能说什么,于是对妹妹张春花说:“这事我不跟你争,但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你不能坑害人家,你要是坑害人家的话,那可给咱爸咱妈丢脸了,到时候让咱爸咱妈怎么见人呐!” 第一卷 第257章 带着春刚去相亲 邢加礼回到家里把今天去张志成家的事情告诉了妻子吕兰花,吕兰花一听非常高兴,于是道:“这是一件好事,张姐帮了咱家多少忙,咱俩要不是张姐的话,根本就走不到一起来,就不可能成为一家人了。我时常寻思着,怎么能找机会报答张姐一家人呢,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好了,这不是机会来了吗。你要是能给春刚的对象介绍成了,这也是咱们对张姐一家人的报答呀!加礼,你说是不是怎么一回事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邢加礼笑着回答道。 “对了,加礼,你进城不是给孩子买内衣内裤什么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拿回家来呢?”看着孩子,吕兰花想起丈夫进城要办的事情便顺口问道。 邢加礼一拍脑门笑着抱歉道:“看我这臭脑袋瓜子,到张志成家喝完了酒,临走时忘给拿回来了这扯不扯呢,看来只能给春刚介绍对象时到张家去拿回来了,不能因为这点事我单独跑一趟腿呀,老婆,你说是不是这回事呢?” “我以为你到城里一忙活,压根就给这事忘了呢。”吕兰花微微一笑说:“买了就好,再着急穿也不差这几天呀。” 邢老太太在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给宗春刚介绍对象这件事,心里非常高兴,于是催促道:“加礼,这事宜早不宜迟,吃完了晚饭你就去宗家跟大姑娘说,让春刚准备准备,明儿个你就带着春刚相对象去。” “妈,我今儿个走了这么远的路怪累的,你就让我歇一歇好不好,明儿个去宗家说这事也不晚呢?”邢加礼懒得动弹地问道。 “明儿个再说明儿个的话。”邢老太太不高兴地回答道。 “妈,我是这么想的,这两个人要是有缘分的话,什么时候去说媒都能成为一家人,要是没有缘分的话,就是现在立马见面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也不会走到一起去的。”邢加礼找原因说。 邢老太太心情迫切,不愿听儿子说这些费话,于是不高兴地说:“哪来的那些费话,我让你吃完饭去你就吃完饭去,还讲什么理由呢!” “咱妈说的话不好使呀?”吕兰花给丈夫递个眼色说:“咱妈让你去你就去吧,说别的都是费话,你要是给咱妈气坏了,我跟你没完。” “你听听,人家兰花就是比你会说话。”邢老太太听到儿媳的话高兴地笑了。 晚上吃完了晚饭以后,邢加礼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宗家,正赶上宗家人围坐在炕桌旁吃晚饭呢,于是上前笑着问道:“这大冬天的,你家的晚饭怎么吃的这么晚呢?” “这不是为了烧炕吗。”张迎春笑着看了丈夫一眼回答完了之后对邢加礼说:“我们家不是有一个病号吗,怕睡凉炕。咱们都是农村人,加礼你也不是不知道,在这大冬天里,炕要是烧早了,到下半夜肯定凉了,谁也不能下半夜起来烧炕啊,那不是折腾人吗,没办法,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都要这个时候吃饭。” 李长荣看着邢加礼问道:“加礼,天这么晚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八成不是来串门子的,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张迎春心直口快,没等邢加礼回答问题便抢话道:“加礼,你就说有什么事吧,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没二话可说。” “今儿个我不是来给你们添麻烦的,二哥不是想早点抱上孙子吗,我是来给春刚介绍对象的,想让二哥早点抱上孙子。”邢加礼笑着解释道。 “给我大外孙子介绍对象,这是个好事啊。”李长荣顺口问道:“加礼,你给介绍这个是哪家的闺女,我们认不认识呢?” “你老人家肯定是不认识的。”邢加礼回答完了之后看着张迎春笑着说:“不过二嫂可能认识闺女的父亲。” “你别卖关子了,你就说是谁吧?”张迎春急不可待地问道。 “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里那个叫张志成的队员你认识吧?”邢加礼反问道。 “认识,在队员们当中就数他年龄大。”张迎春回答道。 “我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他老婆没有生育能力,在那年攻打城里小鼻子的时候,金荣不是救过两个孪生小姑娘吗,当时战时吃紧,就把两个小姑娘交给了我,让我把两个小姑娘安置好,这时候我就想到了张志成找到张志成以后,将两个小姑娘送到他老婆手里。”邢加礼停了一会儿接着说:“我觉得这两个小姑娘不知道那方面跟咱们家的春刚有缘分,要不然的话,我今儿个不会走到城里就碰见了张志成,自然就提起这两个小姑娘的事情上了,结果到他们家一看,简直像两朵刚出水的芙蓉一样,长得那个水灵劲儿就甭提了,人见人爱。上门到张志成家提亲的人像走马灯似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小姑娘——不不不,现在不能这么叫了,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两个大姑娘就是不见面,可是当我把春刚的情况跟他们一家人一说,这两个姑娘争着要见面,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宗福田一听这种情况心里非常高兴,于是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笑着说:“加礼,明儿个你就领春刚去见面,处好了咱们就办婚事。我这个病不知道能活几年,只要我能活着见到孙子,我这辈就没白来到这个世上走一回了,真要是到了不行那一天的话,我也能闭上眼眼喽。” “这事就按照孩子他爸说的去办,明儿个你就带春刚去相亲,这事宜早不宜迟,要是成了那感情好了,咱们就抓紧时间给俩人办婚事,到时候好满足孩子他爸的心愿。”张迎春一锤定音地说。 第二天上午,张春梅和张春花跟母亲在村东头的碾子上磨苞米碴子——就是将干苞米粒放到碾盘上,将苞米均匀地摊开,用毛驴拉碾子,没有毛驴的人家自然是用人推碾子了,最后苞米被碾碎,用簸箕一簸,簸出糠皮等杂物,剩下的都是大小不等的苞米碴子了,再用簸箕分成三个等级,最大的叫大碴子,中间的叫二碴子,最小的叫小碴子——当年这就是粗粮细做了,家里来了客人,做一顿大碴子干饭给客人吃,这就是对客人的上等款待了。 张志成夫人寻思着:“这不,在过几天邢加礼领人家小伙子来家里相亲,不管这事成与不成,大老远地蹽过来,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吧,到家给人家做上一顿大碴子干饭吃,这也是对人家小伙子的重视啊。”张志成夫人和张春梅轮换着推碾子,张春花负责在旁边拨拉碾子上的苞米,让其松动,这样便于碾成苞米碴子。张春花就是干这样的轻快活还闲累呢,干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偷偷地溜回家了。 “你不是跟你妈和你姐在村头的碾子上磨大碴子吗,怎么这么快就磨完啦?”张志成看见张春花回到家里便问道。 “哪能这么快呀,还早了呢!”张春花回答道。 “那你不在那疙瘩干活,怎么跑回来了呢?”张志成追问道。 “外边的天气太冷了,我回家暖和暖和。”张春花回答道。 “别忘了,暖和好了去换换你妈和你姐她俩。”张志成嘱咐道。 张春花点点头回到了小屋里,拿着镜子欣赏一番自己的容貌。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冻得通红的脸蛋,觉得自己更加漂亮了,于是自豪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狗叫了起来,张志成听到狗叫,就知道不是自己家的人回来,肯定是陌生人来了,于是走出房门,一看是邢加礼带着一个高个子小伙子来了,就猜到这个小伙子肯定是张迎春的儿子,于是从心里往外高兴。他偷偷地瞟了几眼小伙子,觉得小伙子不但个子高,而且长得一表人才,看来跟邢加礼说的一样,一点儿没夸张。张志成觉得这小伙子配她家的姑娘绰绰有余,于是没话找话地说:“加礼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小伙子领过来了,确实有当年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那么一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让人佩服,让人佩服啊。这天儿外边冷,在外边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到屋里去,咱们有话屋里说。” 三个人先后走进了屋里。 “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办事启齿咔嚓,见了面,行就是行,不行就拉倒,谁也不耽误谁的事儿,老战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邢加礼开门见山地问道。 “事儿倒是这么个事儿,但愿孩子们有这个缘分。”张志成从侧面回答完了之后无意中看见邢加礼给孩子买的内衣内裤,于是笑着问道:“邢老弟啊,你昨个儿回家没跪搓衣板吧?” 邢加礼没明白张志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反问道:“我没事跪搓衣板干什么呢?” “你昨儿个给孩子买的内衣内裤撂在我家忘拿回去了,回到家里弟妹能不收拾你吗?”张志成用反问的口吻提醒道。 “这事都怪你,昨儿个要不是你让我喝那么多酒的话,我能给这事忘了吗。”邢加礼笑着说。“昨儿个回家老婆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说些什么,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真说些什么的话,自个儿也得听着,是自个儿做的事欠火候,就得承认自个儿的错是不。” 张志成觉得光自己跟邢加礼说话了,给人家小伙子晾到一边去了,岂有这样的待客之道,于是喊张春花,道:“春花,家里来客人了,你不知道吗客人大老远来的,真没个眼力见,快过来给客人倒杯热水去” 其实,宗春刚一走进院子里,张春花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见了宗春刚,心里怦然一动,觉得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比自己心里想象中的男人还要好,自己必须先下手,这样的男人不能让给姐姐。就在她从门缝里偷偷地c聚精会神地看着宗春刚时,听到父亲的喊声,心里不知道怎么高兴了,于是赶忙笑着答应道:“来了来啦。”她走过来之后,看到邢加礼和宗春刚假装不知道地说:“邢叔,你们来了,渴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水去。” 邢加礼看一眼张春花,然后笑着对张志成夸奖道:“这姑娘说话办事确实阚快,有什么事不闷在肚子里,我喜欢这样的性格。” 宗春刚有些腼腆,见到张春花脸发热,低着头没敢正眼看对方。等到她将水杯递到他手里这一刹那间才偷偷地瞄了她几眼,怦然心动,脸不但是发烧,而且红到脖颈子了。 邢加礼看到这种情况忙不迭地解释道:“春刚这孩子面子矮,特别是见了心动的姑娘就更厉害了。” “我也是这样,就是在我家,要是在外边让我去相对象的话,我也像春刚这样不好意思啊。”张春花用那双妩媚的眼睛看着宗春刚,完后莞尔一笑地说:“细想想,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要经过这么一关嘛。春刚,你跟二位长辈有代沟,说话说不到一起去,走,到我屋里去,咱俩没事好好唠唠,省得耽误大人们在一起唠嗑。” 宗春刚看了看二位长辈,二位长辈不约而同地朝他摆摆手,并且异口同声地说:“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去吧!”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58章 带着恋人进城里 新 碴子磨好了,张夫人和大姑娘张春梅用簸箕簸出糠皮杂物,不大会儿功夫就簸完了——这些磨好的大碴子娘俩无论如何一趟也弄不回去。 张夫人看着那些磨好的碴子心想:“临来时不都说好了吗,在磨好碴子之前,张志成过来往家里拾掇,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来呢?”想到这儿,张夫人又想起二姑娘张春花没干完活就溜走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生气地看着大姑娘张春梅说:“春梅,你看这个春花太不像话了,来了没帮咱俩干多少活不说,一眼没看见就溜回去了,都到这个时候也不叫你爸爸一起过来看看,看看咱俩弄好这些东西好往家拾掇呀!春梅,劳驾你跑一趟腿吧,回家喊你爸爸和你妹妹,让他俩赶紧过来。咳,这爷俩可真有抻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也不过来看看咱俩的活干得怎么样了呢……” 张春梅一口气跑回了家,看到邢加礼在他们家里,于是微笑着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问道:“邢叔叔来啦?” 邢加礼点点头回答道:“来了。” “爸,春花呢?”张春梅看着张志成问道。 “在小屋啦。”张志成顺口回答道。 张春梅不高兴地说:“碴子都磨好了,就等着你跟春花往家里拾掇呢!” “这不是你邢叔叔来了吗,我俩光顾着唠嗑去了,把你们去磨碴子这个茬口给忘到脑门后去了……”张志成不好意思地说:“太不好意思了,好,我这就去。” 这时,张春花和宗春刚从小屋里笑着走出来,看气色俩人谈的还不错。 张春花说:“爸,你不用去了,让春刚去,就他这大块头一个能不定俩人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呢。” “小伙子确实不错,我打眼一看就相中这个小伙子啦!”张志成高兴地说:“我们老两口子原本打算让老大跟小伙子见面,因为老二太挑剔了,没想到你带这个小伙子到家里来,老大不在家,老二在家了,更没想到老二见了面非常主动地将小伙子让进自个儿的小屋去,看起来老二是真动心了。” 张春梅跟宗春刚一打照面就怦然心动,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不过,看样子妹妹也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自己是姐姐,不能跟妹妹争一个男人呢。要是姐姐跟妹妹争一个男人的话,这事要是让街坊邻居知道了,不笑话掉大牙也会留下让人耻笑的话柄啊。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就这样将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让给自己的孪生妹妹,说实在话,心里确实不甘心呐!在走的路上,趁宗春刚在前边走的时候,张春梅叫住了妹妹张春花,直言不讳地说:“春花,咱爸咱妈的意思是想让我见这个小伙子,没想到你俩先见上面了,看样子你也心动了,既然是这样,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跟你争了,免得让外人知道了笑话咱们。不过,我跟你先把丑说在前边,你可不能欺骗人家小伙子,你要是欺骗人家小伙子的话,咱姐俩就一刀两断,你也没有我这个亲姐姐,我也没有你这个亲妹妹,咱俩就成陌路人了。” 听姐姐说这番话的意思,张春花心里知道姐姐也爱上了宗春刚,于是看着张春梅问道:“姐姐,你也看上人家小伙子了吧?” “费话,不看上人家我跟你说这些话干什么呢?”张春梅不高兴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不是跟你说着玩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可要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呀。” “姐姐的话我怎么会不记在心里呢!”张春花淡淡一笑说。 此时此刻,张夫人站在碾子旁不时地翘首张望,焦急地等待着,心想:“大姑娘都回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来人呢,八成是家里来人了,要不然的话,丈夫可不是一个磨磨蹭蹭的男人呢!”她看见两个女儿跟在一个大个子小伙子的后边走过来了,没等两个女儿走到跟前就不高兴地问道:“你爸爸怎么没跟你俩一块来呢,这扛扛拿拿的都是大老爷们的活,他不来,这大半麻袋的碴子谁能扛回去呀?” 张春花笑着自来熟地拍拍宗春刚后背,然后看着妈妈故意耍个怪脸回答道:“站在你面前这个壮劳力不比我爸能扛啊,别说大半麻袋的碴子了,就是一麻袋的碴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扛回家了。” 张夫人不知道站在眼前这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于是问道:“他是……” “他是我的对象。”张春花打断母亲的话回答道。 “你的对象……你什么时候处的对象,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张夫人不明白地问道。 “是我刚处的对象。”张春花回答道。 “刚处的对象……” “妈,昨儿个邢叔叔来不是说给我们姐俩介绍对象嘛,谁知道动作这么快,今儿个就领人来……这不,人就站在你面前了。”张春梅赶忙解释道。 到了这个时候张夫人才认真地看一眼宗春刚,觉得这个小伙子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不错,于是高兴地说:“好,小伙子要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要体格有体格,确实不错……你们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呢,咱们赶紧行动啊!” ——就这样,宗春刚和张春花谈上恋爱了。 初恋的男女都有那么一股激情,在一起相恋不愿意分开,一旦要分开就依依不舍,这是人之常情。 经过一段时间你来我往,宗春刚和张春花俩人相处的很好,两家的老人都很高兴。 宗春刚处对象的事让金荣知道了,听说姑娘长得漂亮,她这个当姑姑的说什么也得让春刚领着姑娘到家里串个门,见见姑娘的面,给大侄子把把关。 俗话说:“爹亲叔大,娘亲舅大。”宗春刚没有叔叔,就张文礼这么一个舅舅,到城里要是不先到舅舅家的话,就是舅舅不挑理舅妈还有可能挑理呢,于是张迎春决定带着儿子和对象先到舅舅家,然后再到金荣家,这样谁都不会挑理的,何乐而不为呢。 在一个礼拜天的早上,吃完了早饭,张迎春带着宗春刚和张春花来到城里,走在大街上,两个孩子眼睛不够使唤了,看到什么都新奇。这也不能怪两个孩子,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没见过大世面,产生一些好奇心是可以理解的。宗春刚小时候到城里来是有数那么几次,上学以后就根本没有时间到城里来。张春花虽说小时候在城里生活一段时间,但是那段生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早就消失了,只留下当年在大街上流浪的印象,铭刻在心,所以在幼小的心灵上打下一个深深的烙印,那就是长大以后一定要过上出人头地的生活,找对象必须找有钱、有权、有势的,因此,自己给自己立下以上的标准。虽说宗春刚没有达到这个标准,但是,就凭宗春刚家亲戚的关系,要想达到这个标准并不难,这就要看以后情况的发展再定夺了。 张迎春走在前边,宗春刚和张春花跟在后边。这时正好走到县招待所前边的大道上,张迎春看到招待所的牌子就想起了当年的春香楼,自然就联想到了老妹子张迎美,张迎美的音容笑貌就像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眼泪不知不觉就嵌在了眼眶里。她在心里寻思着:“迎美啊迎美,你要是活到现在那该有多好啊!咳,你真是一个没福的人女呐,红颜薄命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春荣送一个人从招待所里走出来。那个人走了之后,他两眼无意中向大街上扫视几眼,一下子看见了张迎春便喜出望外,于是大步流星地迎了过去,上前打招呼问道:“大妹子,是你呀,到城里来说什么也得到我这儿坐坐呀?” 张迎春可能还没从刚才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要不然的话,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李春荣以为自己刚才说话的距离远,张迎春没听见,于是向近前走几步,重复刚才的话问道:“大妹子,是你呀,到城里来说什么也得到我这儿坐坐呀?” 张迎春听到这话如梦初醒,赶紧擦擦眼睛,于是看着李春荣笑着问道:“是李老板你呀,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大妹子,你现在不能叫我李老板了。”李春荣微笑着说:“这旁边不是县招待所吗,我就在这里工作,我现在能干上这份工作还得感谢大妹子你呢。” “哎哟,你不说这事我还真给忘了……现在我就叫你李所长吧。”张迎春笑着问道:“怎么样,李所长,这个差使还好吗?” “大妹子,要不是你给介绍,这个差使我做梦也不敢想啊。”李春荣从侧面回答道。 “只要你觉得这个差使好,能养家糊口,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张迎春高兴地说。 “大妹子,想必你到城里来有事吧,有事只管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儿,本人义不容辞。”这是李春荣发自内心的话。 “这不,我们家大小子处了个对象,领他俩到城里来让他舅舅、姑姑看一看,要不然的话,他们好挑我的理了,李所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呢?” “事儿这么做是对的,大妹子做事儿我知道,想得既圆满又周全,这一点令我佩服。”李春荣回答完了之后向旁边撒么一圈,没看见宗春刚和他对象的人影,于是问道:“那两个孩子在哪了,我怎么没看见人呢?” “这两个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没见过世面,这不边走边看,好像眼神不够用了似的。”张迎春朝着儿子那边喊道:“春刚,你俩快过来……”俩人过来之后,她给宗春刚和张春花介绍道:“这是李大爷,是县招待所所长,以后在住宿吃饭方面遇到了困难,就来找你李大爷,他要是不管的话,我找他算账。” “你们到张县长和丁书记家,要是晚上不回去的话,就到招待所里住……张县长和丁书记家住的地方都不宽裕。”李春荣微笑着说。。 “我想让两个孩子在城里多玩几天,我不能在这里多待,顶多在城里待一宿,要不然的话,家里的事儿我确实不放心呢。”张迎春没有办法地感叹道:“你妹夫有病你是知道的,离开我的侍候玩不转转,到了城里我倒是想多待几天,可是家里的情况不容我这么做呀!” “这样吧,两个孩子既然在城里待几天不走,我在招待安排两个条件好一点的单间,咱们现在就去看一看房间,到时候就直接进去住。”李春荣笑着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趁着这个机会,大妹子你到我这里来检查检查工作,在哪方面做得不到位的话,还望大妹子你给予批平指正。” 第一卷 第259章 志同道合真心爱 李春荣带着他们三个人走进招待所,来到了一楼办公室,让大家坐在那里休息一会儿,然后沏了三杯茶水分别端到每个人跟前,并笑着对大家说:“你们三个人在这里坐着喝些茶水,当捎带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哪几个房间里住没住人呢。” “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们几个啦。”张迎春摆摆手说。 不大会儿功夫,李春荣回来乐哈哈地说:“房间找好了,是三楼七号和十八号房间,走,我领你们看看去。” “我也不搁这疙瘩住,走这么老远的路怪累得慌,我就不去啦。”张迎春右手比划着对李春荣说:“你就领他俩去吧,我在这儿坐着多休息一会儿。” “那好,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领他俩去了。”说着李春荣带着宗春刚和张春花走上了三楼,首先来到了七号房间门外,并介绍道:“这门牌上不是写着七吗,就是七号房间,房间里的摆设都一样,一会儿你俩走进十八号房间里好生看看就行了。住这个房间的好处就是离卫生间近,晚上去厕所方便。对了,高部长在八号房间住,我想有这方面的因素。” 张春花不知道部长是多大的官衔,心想:“高部长不在家里住,怎么在招待所里住呢。”于是好奇地问道:“高部长怎么不回家住呢,在这里住那不是占公家的便宜吗?” 李春荣一听这话先是笑了笑,完后回答道:“谁有家不回愿意在这里常住啊,高部长至今没成家,一个人过着单身生活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春花听到这话心里一动,但是在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于是点点笑了,没接着说什么。 李春荣解释道:“住这个房间的好处就是离厕所近,如果晚上有内急的话,从房间出来走不几步就到厕所了,方便得很。” 张春花抢先道:“李叔叔,我住这个房间。” “好,女孩子住这个房间是方便不少。”李春荣看一眼张春花微微一笑说。“走,咱们到十八号房间看看去。” 李春荣带着两个年轻人走进了十八号房间,两个年轻人看到里面的摆设,比自己预先想象的还好,觉得这辈子能住上这样档次的房间感觉太幸福了。 “哇,这屋子里的装饰摆设太漂亮了,这是给我们住的吗!”张春花不敢相信地感叹道。 “你俩住的房间是招待所里的高级房间,张迎春有恩于我,你俩是她的亲人,到我这儿来,我要是不给你俩安排最好房间住的话,那我心里过意不过啊!”李春荣看着张春花问道:“姑娘,你住得七号房间跟这个房间的装饰摆设一模一样,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过去可以看看吗?” 张春花妩媚一笑回答道:“李叔叔,你不是说两个房间一样吗,看到这个房间就等于看到那个房间了,我俩就没必要再进那个房间里看了,过来认认门就行了。” 三个人回到了李春荣的办公室里,还没等落座,张迎春便看着儿子问道:“春刚,你俩看完了房间,这里住的条件怎么样啊?” “里边干净整洁,装饰摆设又漂亮,太好啦!”宗春刚高兴地回答道。 张迎春跟李春荣聊了一会家常,觉得时间不早了,于是告别了李春荣,带着宗春刚和张春花走出了招待所,径直向弟弟张文礼家走去。 今天是个星期天,张文礼和高荣丽吃完了早饭,不是忙着洗洗涮涮就是打扫室内外卫生,当然,这些家务活高荣丽干得多一些,张文礼只是打打下手罢了。高荣丽比先前消瘦多了,尽管张文礼对她的爱依旧,但是俩人生不出孩子的阴影一直挂在心里,像一块毒瘤一样侵蚀着她的肌体,让她寝食不安,因此,落下个脑神经衰弱的毛病,这病时好时坏。 就在张文礼刚扫完院子时,张迎春率先走进了院子。 张文礼忙不迭地说:“大姐,是你呀,怎么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呢,我好提前去接你呀。” 张迎春开玩笑问道:“你这里是衙门口啊,要来还得事先通报一声不成,要不然的话,还不让我进这个大门呢?” “就算是衙门口的话,大姐来了不通报也没人敢拦着不让你进来呀!”张文礼也跟大姐开了一句玩笑,然后说:“大姐,你走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赶紧到屋里去歇一会儿。” “咱俩在这少等一会儿,两个孩子还没到呢,等两个孩子到了咱们一块进屋里去。”张迎春边说边往大门外看了几眼。 “大姐,怎么春刚和春良跟你一块来城里啦?”张文礼问道。 “不是他俩,是春刚带着对象到城里看你这个舅舅和舅妈来了。”张迎春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春刚不是找不到你这个舅舅的大门吗,要不我才不跑这个腿挨这个累呢。” “大姐,大姐夫的病现在怎么样啦?”张文礼问道。 “他这是老毛病,时好时坏,跟季节有关,天气暖和了,他的病就能强一些,像现在这样的大冬天肯定好不了。”张迎春回答道。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宗春刚带着张春花走了进来。张文礼看着张春花笑着对大外甥宗春刚说:“这就是你的对象吧,长得蛮漂亮嘛,大外甥的眼力不错呀!” 宗春刚听到舅舅这话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看一眼张春花手指着张文礼介绍道:“他就是我舅舅。” “舅舅好。”张春花微笑着说:“舅舅,我们到您家来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呀。” “到舅舅家就是再麻烦,舅舅也高兴啊!”张文礼手往房门方向一比划说:“走,有什么话咱们到屋里说去,这大冷的天,在外边冻坏了犯不上。” 他们走进屋里聊些什么,在这里就不赘述了。 单说张文礼给丁小峰打去电话,说春刚带着对象到他们家了,让丁小峰带一家人赶紧过来,中午一起到馆子里吃顿饭好热闹热闹。丁小峰撂下电话就跟金荣说了这事,于是两口子带着丁玉娟来到了张文礼家。 大家相互介绍完了之后,金荣看着张春花说:“这姑娘长得真水灵,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身段有身段,真是标准的美女啊!春刚,人家姑娘过门了以后,你要是欺负人家,让我这个当姑姑的知道了,姑姑肯定不会轻饶你的。” “这一点我敢打保票,我们家春刚从小就老实巴交的,他是不会欺负春花的,春花要是不欺负春刚的话,那我就烧高香喽!”张迎春笑着说。 这时,丁玉娟看着张春花的脸说:“大姐姐长得真好看,我要让大姐姐领我出去玩。” 张迎春说:“我干姑娘发话了,春刚,你跟春花领我干姑娘到外边玩去出去玩是出去玩,不要走出去太远了,城里这么大,走丢了不好找。” 丁小峰笑着插话道:“你还把他俩当成小孩子了呢,就是两个小噶子出去玩的话,要是找不到回来的路,鼻子下不还长着一张嘴嘛,也不可能走丢啊!” “二嫂你放心吧,有玉娟在,不会走丢的。”金荣插话道。 “你们出去溜达一会儿就回来,不要耽误咱们中午下馆子。”张文礼嘱咐道。 丁玉娟蹦蹦跳跳地接话道:“我们不会走丢的,你们这些大人放心好啦!” 等他们三个走出去之后,张迎春对金荣说:“金荣,你说巧不巧,春刚这个对象是当年在小鼻子倒台之前,你在城里的战场上救出来那对双子之一,她是二双子。”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金荣半信半疑地问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高荣丽在旁边插话回答道。 “这个双子比我救她俩那个时候长得可漂亮多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呐!”金荣说:“对了,小时候她姐俩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辨不出谁是大双子谁是二双子,不知长大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听加礼说,现在姐俩还是长得一模一样,咱们看了以后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大双子谁是二双子。不过,人家张志成两口子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你说怪不怪呢。”张迎春说。 “人家从小养活这么多年了,从说话的声上也能分辨出来呀。”金荣说:“再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即便是在外表上看着长得一模一样,那肯定在某一方面或者某些个方面上长得有区别的地方,我们不经常接触,不太注意罢了。” 是啊,就张春梅和张春花这对孪生姐妹而言,就有明显区别的地方,外人不十分注意是看不出来的。她俩最明显区别的地方就是耳垂,姐姐的耳垂比妹妹的耳垂大一些。 此时此刻,张春梅在家里坐在小屋子里的炕上闷闷不乐,想着自己的心事。她后悔那天跟妈妈一起去磨苞米碴子,要是跟妹妹调换一下,自己就跟宗春刚处上对象了。自从她第一眼看见宗春刚时,不知为什么,少女爱情的天窗不知不觉地打开就无法关上了。多少天来,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一闭上眼睛宗春刚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跟自己在一起说笑嬉戏,真是无比的开心,可是瞬间就不是自己了,却变成了妹妹,为此姐俩还大打出手,闹翻了脸。一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于是暗暗地耻笑自己太没出息了,太没有当姐姐的样子了,这事怎么能跟妹妹争一个男人呢?要是让父母知道了不得挨一顿臭骂呀?要是让邻里知道了不笑话掉大牙那才怪了呢?她不知为什么产生了这种心理,既希望妹妹跟宗春刚处好又盼望他俩分手。他俩处好了,姐姐高兴地祝福妹妹,这乃是人之常情;他俩分手,姐姐还有希望跟宗春刚相爱的机会这种矛盾的心理一直困扰着张春梅的思绪。 张夫人看到大女儿这阵子情绪低落,萎靡不振,于是心痛地说:“春梅,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从心里喜欢上了宗春刚这个小伙子咳,那天都怪我,要是不去磨碴子也就没有这种事情了,肯定让你跟宗春刚见面,也就没有你妹妹跟宗春刚这俩人的事啦!不过,从我的直觉上感到,你妹妹追求的人不是宗春刚这样的男人,她是被宗春刚的长相和身材所吸引住了,还有他舅舅什么的在城里当大官,否则春花是不会跟宗春刚相处的,因为有钱c有权c有势c在城里居住,这四个条件宗春刚全不占,要说占的话,就是有权这一条沾点边,还是靠着他的亲戚。春梅,不是我这个当妈的不会说话,别看你妹妹跟宗春刚现在处的挺热乎,我有预感,他俩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走的不是一条路,迟早会不欢而散c分道扬镳的,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妈问你一句,你愿意跟宗春刚好吗?” ——看来张夫人是真心地偏爱大姑娘,要不然的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张春梅听到妈妈这番话之后便点点头,没有回答问题。 (本章完) 第一卷 第260章 招待所里恋情变 新 傍晚的时候,宗春刚和张春花在丁小峰家吃完了晚饭,跟大家打了招呼之后走出了丁家,直奔招待所的方向走去。就在俩人快要走到招待所七号房间门口时,高东彬从八号房间里端着洗脸盆出来向水房走去,洗脸盆里装着洗漱用具,明显是去洗脸刷牙的。这时三个人打上了照面,在张春花走到高东彬近前时,特意仔细地看几眼高东彬,让高东彬的长相和白皙的皮肤所吸引。张春花心想:“这个人长的太帅气了,皮肤比自己的皮肤还细嫩白皙……并且还是一个当什么部长的人,看起来当官的人就跟平民百姓不一样,晚上睡觉前还要打扫一遍个人卫生,真是一个干净人,自己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好啊!” 晚上,张春花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入睡,脑海里不时地翻腾着,时不时地将宗春刚跟高部长进行对比,比来比去,宗春刚除了在年龄上占优势之外,其余在哪个方面上都比不过高部长。她心目中的男人有钱、有权、有势,居住在城里,这个条件高部长几乎占齐了,并且还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爱情的砝码在心里自然而然地偏移到高部长那一边去了。她听到走廊里有动静,就以为是高部长出来去上厕所呢,于是轻手蹑脚下地将门轻轻地打开一条小缝,借着走廊里的光亮,偷偷向外边观看,目的是再看一看高部长那个帅气的模样…… 第二天早晨,张春花又轻轻地将门找开一条缝隙,从缝隙里看到高部长端着洗脸盆从八号房间里出来了,便知是到水房里去洗漱,于是回到镜子面前,对着镜子简单地捯饬捯饬之后,便端着脸盆来到了水房洗漱间,一看高部长自己在水房里心里一喜,故意往近前凑了凑。 高东彬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跟他死去那个叔叔高福田一样,是个好色之徒,看见眼前走过来一个标致漂亮的大姑娘,自然要多瞟几眼了,越端详越觉得妩媚,越端详越觉得心里痒痒,心想:“自己这辈子能找这么个女人做自己的老婆就心满意足了,要不然的话跟她玩玩也算是没白在这个世上风流一回呀!” 没等高东彬开口说话,张春花却先开口说话了,这是高东彬始料不及的。 张春花像个老熟人一样微笑着没话找话地问道:“高部长,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呀,起来的挺早啊?” “没办法,一会儿要上班嘛,想睡懒觉都睡不成啊!”高东彬故意回答完了之后笑着拉近乎地问道:“姑娘,你长得真漂亮啊,我以前怎么没看见过你呢?” 张春花看着高东彬妩媚一笑,没有回答问题不说,却连连反问道:“我长得漂亮吗?你不是在我面前说好听的吧?” “咱们以前没见过面,我跟你说好听的有什么意思呢?”高文彬诡谲一笑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你长得确实漂亮,光我自个儿说没用,你身边的人肯定都说你长得漂亮,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清楚。”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到现在我连个婆家都找不到呢……”张春花故意这么说,看看高东彬有什么反应。 “说你找不到婆家,这话没人相信。”高东彬用调情的眼光看着对方说:“要说追求你的人用鞭子赶未免太夸张了,要说拉一大马车肯定没有问题。” “高部长,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没人要我。”张春花带些开玩笑的口吻说:“不信我想嫁给你的话,你也不一定会要我的。” 高东彬没想到从这个女孩子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也带些开玩笑的口吻说:“只要你敢嫁给我,我就敢娶你,信不信由你。” 张春花落落大放地将手伸过去,像小孩子过家家似地笑着说:“来,拉钩上吊……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 高东彬也随着说:“拉钩上吊……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 “那我这辈子非嫁给你这个男人不可了……”张春花心想,不管怎么说,能跟这个男人搭上茬,相互认识了,就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至于说以后能不能嫁给这个男人,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就现在而言,高东彬确实相中了张春花,要不然的话,第一次见面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对天发誓,非你不娶……你晚上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到八号房间来玩,这样咱俩好增加彼此之间的印象啊……”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张春花看着高东彬的脸莞尔一笑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东彬陪着笑脸道。 说到这儿,俩人的手情不自禁地握到了一起。 此时此刻,要不是进来人打断俩人好事的话,俩人的手到这个时候也不会松开。在俩人松开手的刹那间,相互不约而同地给对方送了个异样的眼神之后便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张春花将洗漱用品送回房间,然后敲开了宗春刚的房间便淡淡一笑说:“你起来的挺早啊,被子都叠好了,我认为这个时候你还趴在被窝里没起来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天实亮了,要是在家里的话,我早就起来了,恐怕在地里都干一气活了。”宗春刚不会转弯抹角,净说大实话。 张春花不愿听宗春刚说的话,三句话离不开农村那些干活的话题,一听到他说这话就从心里往外烦。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宗春刚摊牌,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于是阴沉着脸不高兴地问道:“春刚,你想不想在城里安家?” “这事我从来没想过。”宗春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家的亲戚能不能在城里给你安排工作呢?”张春花接着问道。 “就是给我安排工作的话,我也不会到城里来工作的,因为我爸和我妈现在年岁都大了,况且我爸还有肾病,我弟弟的腿脚有残疾,我在城里安家了,家里的活撂给我妈妈一个人干,这绝对不行,这还不把我妈妈的身子骨累垮了呀,这种不孝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干的。” 张春花说:“春刚,咱俩认识的时间差不多有半年了,说这个时间短也不算短,说这个时间长也不算长,在这个期间里我心里一直有话没跟你说。我跟你说说我求偶的条件吧,这个男一定有要有钱、有权、有势、还要居住在城里。说句心里话,你这些条件一个也不具备,当时我为什么主动跟你好呢,一是看你长得帅气,二是你家有当大官的亲戚,在城里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咱们在城里成家,我觉得这样也行,可是你不想到城里安家,看来咱俩志不同道不合,依我看咱俩谁也别耽误谁的前程了,干脆分手吧?” 听到这话,宗春刚脑袋“嗡”一下,差一点没昏过去。停了一会儿,他稳定稳定自己的情绪,带着一丝希望的表情问道:“要你这么说,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啦?” “咱俩肯定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张春花回答完了之后话锋一转说:“不过,我给你出个好主意,在别人眼里,咱俩没有分手,还是在一起好好相处,一直走到结婚的殿堂。” 听到这话,宗春刚讪讪一笑地问道:“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呢?”张春花淡淡一笑地反问道。“你不要忘了,我还有一个孪生姐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她从心里爱着你。她在我们家,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又不想在城里生活。以我看你俩的理想相同,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到时候我跟姐姐说一声,你俩相处,别人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你说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否则,咱俩生活在一起,你驾驭不了我,这辈子咱俩谁也不会幸福,何必还在一起呢,不如好聚好散,谁也别耽误谁的前程,春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说句心里话,这对孪生姐妹在宗春刚眼里,他还是对张春梅的感觉好,不过阴差阳错,先跟张春花见了面,并且张春花还主动地向他示好,也就没三心二意,现在听张春花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亮堂多了。 “既然这样,咱俩在一起就没什么意思了。”宗春刚说着就要离开这个房间。 “你想干什么去?”张春花问道。 “我去找我妈回三家子呀!”宗春刚回答道。 “你这么做咱俩的事不就露馅了吗?”张春花问道。 宗春刚没有回答问题却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说你这个人真没有肚量,这两天咱俩还得跟以前一样,不能让他们那些人看出什么破绽来。”张春花心里还藏着自己的心眼,万一那个高部长说的话是跟自己逗着玩呢,岂不是鸡飞蛋打了吗,于是心生一计,便出谋划策道:“等过两天,你就到我们家去,在我姐姐面前跟我妈妈说,你跟我的关系一刀两断了,这样我姐姐就能跟你好上,在外人眼里就不会看出咱们之间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了,你说这样多好啊。春刚,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宗春刚点点头没有说话,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心计,自己的确是驾驭不了这样的女人。 当天晚上,张春花就走进了八号房间,跟高东彬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在一起又说又笑,心情有说不出来的愉快。高东彬是情场上的老手,俩人之间能不生什么事情吗,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且说宗春刚来到张家,恰好张夫人和张春梅在家,将自己与张春花分手的实情如实地说了出来,张夫人和张春梅听到这话之后没感到意外,像她娘俩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似的。 “这早就是我意料中的事情了,因为我们家老二所追求的东西,你给不了她。”张夫人解释道:“本来,我的意思是将老大介绍给你的,在咱们农村来说,你俩都是过日子的人,有志同道合的追求,可是阴差阳错,那天你跟我们家老二搭上茬了,并且在一起挺热乎的,我这个当妈的能说些什么呢……这会儿好了,省得浪费你的感情。” 张春梅在旁边插话道:“春花这个人也真是的,没个正性,当初干什么来着,这不是耍人吗,没有她这么干事的,太气人啦!” “春刚啊,我看你跟我们家老大挺般配的,老大愿意嫁给你,你愿意不愿意娶她呢?”张夫人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了,于是直言不讳地问道。 宗春刚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愿意。 “春梅,你有没有意见呢?”张夫人问大女儿。。 张春梅红着脸看一眼宗春刚回答道:“我愿意。” “好,既然你俩都没什么意见了,就到小屋里唠去吧,我给你俩做大碴子干饭吃。”张夫人说完心里高兴地向厨房里走去。 第一卷 第261章 婚礼简单情趣高 宗春刚跟张春梅你来我往,俩人相处的非常融洽,只差结婚这一步就是一家人了。尽管这样,宗春刚现在的对象不是二双子张春花,而是大双子张春梅,但是在家人面前牙缝没露。全家人谁也没看出来现在跟宗春刚相处对象的是大双子,实在是太粗心了。按常理来说,当母亲的心要比当父亲的心细一些,可是张迎春则不然。张迎春觉得儿子的对象在他们这些老的跟前与以前相比话少却能干多了,也就没往别的方面寻思。宗福田就一直以为儿子的对象是一个人呢,压根就没往别的面方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过年来就到革命党人执政第十个年头,张迎春就筹备宗春刚的婚事了。她考虑到自家的情况,上有老下有小,丈夫整天病怏怏的,小儿子宗春良踝关节还有残疾,大儿子宗春刚结婚以后不能跟自己生活在一起,要是跟自己一起生活的话,那不委屈人家张春梅这孩子了吗,于是跟家人商量好了,给娘家的老房子拾掇拾掇,布置布置,好当两个新人的新房。最后在全家人都没意见的情况下,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为了儿子的婚事,张迎春特意跑了一趟城里,跟张文礼两口子和丁小峰两口子商量结婚的日子。有的说“五一”好,是地球劳动节,全地球上劳动人民都庆祝这个节日;有的说“六一”好,是华夏小嘎子庆祝的节日;有的说“七一”好,这是华夏革命党的诞辰日,有纪念意义;还有的说“十一”好,是华夏革命党夺取政权的日子,华夏人民都庆祝这个日子。 高荣丽笑着说:“这日子怎么都跟‘一’字打上交道了,依我看呐,找个算命先生给掐算个日子算了,省得大家费这个脑筋,要不然的话,不知道选出的日子是吉利还是不吉利呢!” 张文礼不高兴地问道:“现在革命党都执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信那一套呢?” 金荣性子急,没等高荣丽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便抢话道:“行了行了,你俩不要为这事争吵了,费这个脑筋没用。宗二哥不是着急抱孩子吗,两个孩子结婚越早越好,依我看呐,刚才大家说出来的日子,就‘五一’离现在的时间短,我说就把日子定在‘五一’这一天算了,咱们大家再不用因为这事费那个脑筋啦!” 张迎春看着金荣微微一笑问道:“金荣,你翻一翻日历牌,看一看‘五一’那天阴历是几月几号?” “这个日子农历是三月十三。”金荣翻了翻日历回答完了之后又补充一句问道:“我看这个日子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大家看这个日子行不行啊?” 金荣这么一说,大家你瞅瞅我,我睢瞧你,没有持反对意见的。 丁小峰两眼看着张文礼问道:“老话说,娘亲舅大,你这个当舅舅的倒是给拿个主意呀?” “刚才金荣说的对,这个日子就定在‘五一’这一天啦。”张文礼一锤定音地说。 张迎春高兴地说:“日子定好了,到时候我就不另行通知你们几个了,你们在正日子这天之前就得到场,要不然的话就不给我面子啦。” 金荣说:“二嫂,这事不用你说,我们肯定提前到场。” 丁小峰说:“咱们这事不要搞大了,一是不要铺张浪费,二是要注意影响。我想,在家摆个五六桌,咱们这些圈里人,还有那些老邻居和当年那几个要好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到一起热闹热闹就算了对了,再加上娘家人就行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整大发了张罗人,别给我们家那口子累坏了,到时候我跟着遭罪,得不偿失。”张迎春说出了心里话。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就到了“五一”这一天了。宗家院子里除了比平常日子多了一些出出进进的人c还有院门边的门柱上贴上“鸳鸯福禄成佳偶,龙凤呈祥结良缘”红纸黑字的对联之外,跟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看起来张迎春听取了丁小峰“咱们这事不要搞大了,不要铺张浪费”的建议了,不大操大办,低调给儿子办婚礼。 当然,凭张迎春平时的人际关系,再低调也有不少人前来帮忙的。这不,姚淑梅c吕兰花c梦丽美c叶丽香和随丽瑶老早就到了,厨房里的一切活计她们几个娘子军全包了,金荣和高荣丽想插手都插不上,何况是其他人呢。在这之前,葛文亮c李士芳c潘宝泰和邢加礼跟着媳妇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目的是跟老领导丁小峰和张文礼有足够的时间唠嗑,要不然的话,等大批人上来就没有这个时间了。 李春荣和刘长春是昨天过来的,之前他俩跟李长荣c丁小峰c张文礼c金荣和高荣丽他们在一起闲聊,看到陆续来一些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自然就聊起了当年抗击倭寇时一些有趣儿的事上了。这些当年经历过抗倭战争的队员们在一起越唠越有兴致,越唠话题越多,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事情。李春荣没参加过抗倭战争,他们说什么他都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听着,时间长了觉得没意思就想到厨房里去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插上手——这可能是职业习惯吧? 李春荣来到了厨房,看大家在各自的岗位上忙活着,于是带些开玩笑的口吻跟大家打招呼说:“大家都在忙活呐,今儿个的席上,菜的味道好不好就看你们这几位大厨啦!” 姚淑梅跟李春荣不太熟悉,所以只是笑笑没吱声。 吕兰花笑着打招呼道:“哥,你过来啦。” 梦丽美c叶丽香和随丽瑶异口同声地说:“李老板,你看看我们哪疙瘩弄得不合格就指出来,要不然的话,哪个菜不可口了,我们这些弟子可给师傅你丢面子啦!” “你们几个以后跟我见面别叫我李老板了,现在革命党执政都第十个年头了,公私合营都两年多了,哪还有什么老板了,今后管我叫李哥或者叫老李都行,反正不能再叫李老板了。”李春荣笑了笑接着说:“至于丢不丢我的面子嘛,这就看你们几个的实际行动啦!” “我们几个说什么也不能给李老板”随丽瑶说着马上改口道:“不,不能给李哥掉链子是吧哈哈哈,这么叫真不习惯呐” “不习惯也得这么叫。”李春荣笑着说。 就在这个时候,高长福不知为什么走进了厨房,也可能是看东屋和西屋都坐满了人没进去,也可能是特意到厨房来想看看做了些什么好嚼谷,也可能是年岁大走错地方了。厨房里的人除了姚淑梅之外都不认识他,看了几眼没有搭茬。 姚淑梅走过来问道:“高大爷,你老人家到厨房来有事吗?” “这里是厨房啊,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高长福叹一口气道:“人老了真不中用啊,怎么还能走错地方呢!” 姚淑梅扶着高长福笑着说:“高大爷,你走路小心点,别摔倒了,我领你去找李大爷,你们老哥俩在一起唠嗑能唠到一起去。” 高长福点点头说:“他柏婶,还是你理解我呀,谢谢你啦!” “高大爷,人都有老的时候,你这么客气不就见外了吗。”姚淑梅微笑着说。 院子里出出进进的人很多,家里人谁也没注意高长福走进大门里,要是看见了说什么也会出来迎接一下,不会出现刚才那一幕啊。等姚淑梅将高长福领到李长荣的屋子里时,张迎春知道了这事之后,主动来到高长福跟前,并向他老人家道了歉。 高长福跟李长荣老哥俩这一个冬天都没见面了,这次在宗家办喜事的时候见了面,自然有很多要说的话了。老哥俩坐在炕上,越聊越兴奋,越聊越高兴,脸上的皱褶时而浅时而深。当谈到宗春刚找到一个好姑娘c今天就是两个孩子新婚大喜的日子时,高长福高兴的心情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 “我说三弟呀,我多羡慕你呀。外孙子今儿个结婚,用不上一年就能看见第四代人了,多幸福啊!”说到这里,高长福话锋一转,带着愁苦哀叹的心情道:“咳,我那孙子连锁这孩子呀,从小就没了父母,现在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别说是结婚,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他那个熊样,哪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他呢,简直愁死我啦!” “这事你愁什么,连锁这孩子不缺胳膊不缺腿,也不缺心眼,现在没有对象那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那就顺理成章地走上婚姻的殿堂啦。”李长荣安慰道。 “爸,连锁的事你老人家不用操心,在这方面我在城里给大侄子物色了一个好姑娘,姑娘的名字叫褚小琳,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缘分,要是没有缘分的话,我这个当姑姑的再想办法,你老人家就别为这事操心了,你把自个儿的身子骨养好,这就是我们这些当儿女的福分。”高荣丽在旁边听到高长福的话安慰完了之后问道:“爸,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高长福听女儿的话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没说什么。 李长荣说:“还是你闺女说的对,操那么多心没用,把身子骨养好了就是儿女的福分。” 之前,宗春刚和张春梅结婚的事情经过两家大人商量,打破世俗观念,婚礼仪式搞得越简单越好,给没结婚的年轻人起个示范作用,因此,去接亲时也没搞得那么复杂。 这不,接亲的马车到了,大家都出来迎接。 宗春刚胸前佩带着大红花,将新娘从车上抱起,走进屋里,放到炕上坐斧(福)。时辰到了以后,由葛文亮乡长主持结婚仪式,拜天地c拜父母c夫妻对拜,喝完交杯酒之后,就开席了。 ——大凡是参加过婚礼的人,都觉得这次结婚仪式是最简短的。 事先预计罢六桌,大部分的人都没通知,结里来的人超员了,不得不又加了四桌。看到这种情况,李春荣不得不走进厨房里卖卖自己的手腕子了。 大家在酒席桌上边吃边夸菜做得有味道,以前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可口的喜宴。 张迎春高兴地对大家说:“这些菜大都是县招待所李所长和他的弟子们做出来的,你想口味能差吗?” “看来我们是借春刚两口子的光了,要不然的话,我们就是用八抬大轿去接李所长来的话,人家李所长来不来还两说道呢,今儿个我们大家就没有这个口福啦!”邢加礼站起来饶有风趣地说。 李春荣推托道:“这可不是我的手艺,是那几个巾帼大厨的手艺,这里还有你媳妇吕兰花的功劳呢!” “李所长,要这么说你没上手,你要是上手的话,今儿个的喜宴比这还要好啊,我们多咱能吃到李所长你做菜的手艺呀?”葛文亮借题发挥道。 “今儿个是没有时间了,在座的各位,以后要是有时间到城里的话,我一定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大家可要有耐性啊!”李春荣幽默地说。 大家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2章 活人睡在棺材里 宗春刚和张春梅俩人度完蜜月不久,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对华夏侵略的野心不死,还想通过高丽国为阶梯来达到侵略华夏的目的。革命党人一边派革命军坚守边防一边想提高国内军工产业和国家建设能力,目的是想让军工产业和国家建设来个“大飞跃”,这样“两洋”鬼子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因此,在华夏这块广袤的大地上,掀起了一场以高指标为主要标志的c意在军工建设中飞跃发展的c轰轰烈烈的“大飞跃”运动,弄得正在施工的天堂河电站不得不下马啦。 城乡能张贴东西的地方几乎都贴满了大标语,墙壁上写的不是各种气壮山河的口号就是宣传画。村村队队c机关学校c各行各业c各个团体都雷厉风行地行动起来,一切军事化c战斗化,什么小组战c连队战c大兵团战的,人们每天出去干活不叫干活,换个好听的名字叫“会战”。“会战”现场红旗招展,歌声嘹亮,震天动地,响彻云霄,口号声此起彼伏,劳动时间长达十五六个钟头。 “大飞跃”这一运动的到来,确实给天堂山脚下人们平静的日子带来了生机和活力,从上到下,给人们带来了对未来的憧憬c畅想和期盼,积极投入到运动中去。不久,按照上级指示精神,在华夏大地上掀起轰轰烈烈的大炼钢铁运动。 在这个时期里有些革命党人可能是头脑发热,因此,瞎指挥和浮夸风盛行,口号满天飞。在鼓干劲争上游建设强大国家的口号指示下,说什么:“一天等于二十年,强大的国家在眼前;贯彻指示不过夜,推广经验不过宿;倾家荡产大搞钢铁;无煤也炼焦,无焦也要炼铁;强大的国家就是吃大锅饭;吃饭不要钱就是革命党人理想的社会。”等等,这些口号在天堂山脚下的各个角落不时地回荡。 在“大炼钢铁,以钢为纲,全面飞跃”口号的指引下,各级领导按照上级的指示精神行事,于是天堂城县成立了大炼钢铁指挥部,以丁小峰和张文礼为正副指挥的领导班子,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上级的指示精神,落实到位,责任到人。领导干部下基层蹲点,亲自指挥,抓典型,树标杆。 在农村,以村为单位砌筑一个炼铁土高炉。 三家子为了不落在其它村的后边,在张迎春的带领下,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将炼铁土高炉筑成了。高炉是筑成了,没有煤炭就组织人力上山伐木烧炭,可是铁到哪儿去弄呢,除了组织一些人力出去花钱买废铁之外,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村组织收购队,把各家各户的铁锅之类的厨房用具当作废品收上来,由专人负责,挨家挨户清理登记,专人搬运。 ——当时已经是集体食堂化了,老爷庙乡是以村屯为单位成立了集体食堂。 在没有挨门挨户收铁锅之类的东西之前,张迎春在心里就留个心眼,跟大儿子说:“春刚啊,你媳妇怀孕了,将家里的小锅藏起来,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的话,怀孕的女人饿的快,成天在大食堂吃那点东西根本不管用,到时候饿了,家里没有个锅,拿什么给春梅弄吃的呢你不疼儿子我还疼孙子呢。” 天堂山一带的冬天,气温零下十几度习以为常,家家户户除了靠烧炕做饭取暖之外,就是靠火盆里的炭火取暖,锅盆之类的东西被人收走了,家里自然要冷了,只能将柴禾放在炕洞里燃着烧炕取暖,可是从炕洞里冒出来的青烟给人熏得直掉眼泪,没有办法只好打开门窗放烟,结果屋里的温度跟没烧火之前的温度没什么两样,有的人家宁愿挨冻也不烧炕了。在这种情况下,年轻人火力壮还能扛得住寒冷,可是上了年纪的人就扛不住了。有的上了年纪的人天生脑子聪明,想出了人们意想不到的办法来取暖,令人啧啧称赞。 在天堂山这一带的农村里有一个风俗习惯,人到了六十岁以上的年纪了,家里有条件的话,就要事先将棺材做好,在家里的耳房里放着,以备不时之用。像李长荣和高长福这样年纪的老人,家人早就给备好了。 李长荣在冻得实在受不了的情况下,就想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办法,那就是活人睡在棺材里,既避风又比屋子里暖和。 一天,高长福来到宗家东屋跟李长荣唠嗑,看见李长荣小屋里的被褥没有了,心里好生奇怪,于是问道:“我说三弟啊,你这里的铺盖卷儿哪去了,这大冷的天,晚上怎么睡觉啊?” 李长荣一听这话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于是笑了笑从侧面回答道:“晚上我不搁这儿睡,我找到好地方了,比在这里睡觉暖和多了。” 高长福不相信地说:“扯蛋,净跟我开玩笑,还有哪个地方比炕上还暖和呢,我不信。” “不信不要紧,走,我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李长荣领着高长福来到了耳房,打开官材盖说:“这就是我晚上睡觉的地方,晚上睡在里边,把上边的盖一盖,盖子边儿留一道缝隙,既透气又不觉得冷,比睡在炕上暖和多啦。” 高长福走到近前往棺材里一看,里面铺着一屋厚厚的稻草,稻草上边是李长荣的全部铺盖,装了大半个棺材,于是微笑着说:“我说三弟呀,就是你呀,换个人真想不出来这样的办法看来我回去也得跟你学啊。” 李长荣笑着问道:“老哥,你可不能跟我学,我没有老伴,你要是跟我学的话,晚上到棺材里住,那你家嫂子在家里不就晾干了吗?”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把老伴一个人撂在炕上,自个儿到那里享福去呀!”高长福笑着回答道。 “你家就是屋里再冷的话,晚上你跟嫂子在一个被窝里,相互搂抱在一起还能取暖热乎热乎,可是我这个人这么些年来就孤身一人,没有办法啊,只好想出这么个出人意料的办法取暖,要不然的话,自个儿就多挨一些冻啦。”李长荣陪着笑脸说。 “三弟呀,你天天去大食堂吃饭吗。”高长福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来问道。 “我一次也没去过,这么远的路,孩子们也不让我这样来回折腾。我们家都是迎春跟两个儿子去按照人头打饭拿回来吃。我们家的情况跟别人家的情况不一样,我岁数大了,福田有病,要是走那么远的路还不给福田累犯病啦。再说,春刚的媳妇怀了孕,谁能让她挺个大肚子去大食堂吃饭呢,就是她自个儿想去,家里谁能让她去呀。要是去了的话,万一在路上摔倒出了事,那可就是人命大关天的大事啊!”李长荣看高长福一眼接着说:“老哥呀,你说这样去大食堂吃饭有多不方便呢,这个馊主意也不知道是谁出的,简直损到家了,生个孩子肯定没腚眼。” “我也一次没去过,都是孩子们打回家里我们老两口吃。”高长福问道:“三弟啊,打回来那些饭你们能吃饱吗?” “这里没有外人,就那清汤寡水的饭,别说吃饱,就是吃上半饱也就不错了。”李长荣向四周看看没人,接着说:“我说老哥呀,就我们家的情况不瞒你说,没有丁小峰和金荣他们隔三差五从城里跑下来给我们家送些鸡蛋什么的,我现在的身子骨也不会这么好啊,福田恐怕早就犯病了,春刚媳妇那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怀孕的女人,要是天天吃大食堂里的饭,那大人孩子不早就完蛋了吗,幸亏吃些鸡蛋什么补养补养才没出现什么问题。” “你没听说当年被木头砸伤瘫痪在炕上的那个于兆洋吗,连饿带病没钱治,听说死在家里了。咳,多点个小岁数啊,太可惜啦!”高长福愁眉不展地说:“这年头,吃这口大锅饭,老弱病残者和怀孕的女人都够呛。我跟你嫂子如果没有文礼和荣丽从城里拿些东西回来,给我们老两口补养的话,说不定也活不到现在呢。” 由于从私有化一步走上了公有化道路,吃上了大锅饭,人们的思想发生了巨大变化,小农意识在头脑里作怪,觉得一切东西都不是给自己家干的,于是干什么都产生消极怠工的情绪,再加上大炼钢铁,大田里基本上荒芜了,因此连年减产,再加上连续几年自然灾害,人们过上了“低标准”的生活,苦不堪言呐! ——没经过这段历史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在这个时期里人们生活状况是个什么样子的! 就在革命党执政第十一个年头的三伏天里,阴雨连绵,道路泥泞,宗春刚去食堂打饭很长时间还没回来,张春梅饿得实在扛不住了,便挺着大肚子到外边的路上迎接丈夫,结果不小心滑倒了,身下见了红。不久宗春刚赶到了近前,看到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赶紧给妻子弄回家里,用语言安慰一下张春梅之后,便赶快去找母亲张迎春。 “到了这个时候,现在咱们往医院送也来不及了。”张迎春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慌了手脚,于是着急地说:“快,春刚,你赶紧去找个接生婆,我去你家做准备。” ——人不该死有救星啊!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丁小峰的吉普车开进了院子里,张迎春欣喜若狂,赶忙跑上前去,急三火四地说:“小峰,你来的真是时候,快,赶快把车开到我们家老宅子去,春刚的媳妇在路上跐溜一下摔倒在地上快要生了,得赶紧送县医院去,要不然的话,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呀!” 一听到这话,丁小峰心里一惊。说时迟,那时快,丁小峰二话没说,赶紧让司机把车开到张家老宅子去,将张春梅弄上车,然后朝着县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幸亏及时送到了医院,再加上是丁书记送来的人,医院里的人格外重视,连霍院长都亲自到了现场,其他大夫和护士岂敢怠慢,所以大人跟孩子都保住了。 等妇产科护士给孩子抱出来给家人看时,张迎春用手扒开小被一看这孩子是个带把的,于是心情格外高兴,便情不自禁地对丁小峰说:“是个男孩,我有孙子了,我有孙子啦”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3章 带着遗憾离人间 自从那次在宗春刚的婚礼上,高荣丽当着高长福的面给侄子高连锁介绍对象的事儿,回到城里之后却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高长福心里特别不高兴,时常在老伴面前唠叨这件事。老伴不愿意听高长福在她面前磨叽,于是不高兴地说:“你着急,我心里比你还着急,谁不想早点抱上重孙子呢,可是,找对象的事得看两个人前世有没有那个缘分,如果没有那个缘分的话,就是有人给连锁介绍一马车的对象也白搭,也进不了咱们高家的门槛啊!” “老婆子,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有心里话不跟你说跟谁说呢!”高长福唉声叹气道:“看看人宗福田的孙子都快满月了,咱家连锁的对象八撇还没有一瞥呢,我心里能不犯愁吗!” “愁愁愁,你整天就知道愁,光愁有个屁用,连锁不动婚那有什么辙呢?”老伴没有好脸子地问道。 “要不今年三十晚上你让连锁抱一抱荤油坛子动动荤(婚),兴许还能管用呢。”高长福无奈地说。 “管用不管用咱也说不清楚啊,反正以前老人都这么说。”老伴突然想起老头子那次参加宗春刚婚礼回来时跟她说过的话,于是问道:“你不是说过嘛,连锁的对象咱们家老闺女在你面前打过保票,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呢!”高长福感叹道。 “对了,这回老宗家给孙子办满月客,咱家二闺女肯定回来,到时候你好好问问她不就结了吗,省得成天在家里磨叽人,真烦死人啦!”老伴不高兴地说。 宗家给孙子办满月客这天很快到了,丁小峰两口子带着孩子丁玉娟c张文礼两口子c刘长春c葛文亮c李春荣c李士芳c潘宝泰和邢加礼都赶到了,这次由李春荣亲自上灶。起初,张迎春没有办满月客这个打算,大家都在忙各自的工作,怕给大家添上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拗不过丈夫宗福田天天在她面前磨叽,不办怕丈夫上火犯病,到时候全家人跟着遭罪,就这样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按照丈夫的要求去办了。 宗福田为什么执意要给孙子办满月客呢?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自己活到现在能见到大孙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实现了,要是不给大孙子办满月客的话,到时候自己离开这个世界那天肯定不能瞑目,为此,张迎春还能说什么呢? 高长福赶来了,一进屋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截了当地指着二姑娘问道:“荣丽,春刚结婚时你就答应给连锁介绍对象,现在都过去一年多了,人家春刚的儿子今儿个都满月了,你说的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信呢?” 没等高荣丽回答问题,丁小峰逗笑似地抢话问道:“看见宗家抱上重孙子了,高大爷你老人家着急了是不?” “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你说能不着急吗?”高长福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金荣用逗笑的口吻接话茬说:“高大爷,这事你不用着急,不就是想早点抱上重孙子吗,我们大家来想办法,人多力量大嘛。” 这时高荣丽解释道:“我答应的事我肯定去办那次我回去到白仙女家去找她,结果她搬家了,问搬哪去了,那家人说不知道,所以就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在我来这里之前,恰巧在市场上碰见了白仙女,我把情况跟她说了,她没意见,看样子心里还挺乐意的。褚小琳这闺女就听她妈的,我想到时候让连锁好生打扮打扮,在人家姑娘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我觉得这事没有太大的问题。” “要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倒是有底了。”高长福会心地笑了。 这时柏文龙和姚淑梅抱着孙子走了过来,目的是让丁小峰和张文礼给孙子起个好名字。 金荣看着孩子夸了几句之后问道:“这孩子满月了吗?” 姚淑梅高兴地回答道:“还差两天就满月了。” 高荣丽笑着插话道:“要这么说,这孩子比春刚的儿子小两天,将来这两个孩子肯定能成为一对好朋友。” 柏文龙不好意思地说:“真不好意思,过来打搅你们了,今儿个丁书记c张县长c你们都在这儿,我想麻烦你们一下,给我孙子起个名字。” 宗福田一听自己的大孙子还没起名字呢,也是等这一天让大家给起个有意义的名字,于是说:“我的大孙子一直没起名字,就等着你们大家来给我大孙子起个既好听又有意义的名字呢。” 丁小峰听到这话笑了笑说:“起名字的事得交给张县长,这满屋子里的人就数张县长有学问,如果他不给起名字的话,那么别人恐怕谁也起不出一个既好听有意义的好名字来,张县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张文礼陪着笑脸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老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事还得大家动脑筋,我自个儿肯定起不好这个名字。” 在给这两个孩子起名字时,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各抒己见,结果没达成共识。 高长福看大家给孩子起个名字这么费劲儿,于是说:“现在再过两个多月,咱们华夏革命党执政就到十周年了,谁不盼望咱们华夏强大起来呢。只有咱们华夏强大起来了,咱们这样的百姓才能过上幸福生活,要不然的话,上头号召咱们大炼钢铁有什么用呢,不就是想让咱们华夏早日强大起来,不再受小鼻子欺负吗。以我看给这两个小嘎子起个钢啊铁的名字就不错,既好听又响亮,同时还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多好啊。看你们为这事还费劲巴力的,这样多难受啊!” 张文礼喃喃自语道:“宗钢c柏铁,宗铁,柏钢,这名字太俗气了,不好听不行不行,不能起这样的名字。” 丁小峰在脑海里回味着高长福刚才说的话,心想:“对呀,咱们华夏强大了,百姓才能过上幸福生活啊。”于是来了灵感,便高兴地说:“刚才高大爷的话启发了我,华夏强大了,百姓才能过上幸福生活。咱们华夏在古代曾经叫中土,中土和华夏前边两个字连起来叫“中华”依我看呐,这两个孩子就叫宗(中)华强和柏(百)兴(姓)福吧,大家说这两名字怎么样” 大家纷纷表示,这两个名字好,既好听又有喻意,最后就这么定下来了。 宗华强是在革命党执政第十一个年头里七月二十日出生的,农历是六月十五,按照当年算命先生的话说,他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然而,命运的安排适得其反。到宗华强刚会下地走路c咿呀学语的时候,正赶上吃大食堂,每天只供应几两粮,根本填不饱肚子,人们回到家里只能用苞米骨c橡子骨和榆树皮之类这些能食用的东西磨成粉,有条件的跟苞米面一起煮成粥吃。 那时张春梅饿得下不来奶,宗华强饿得实在受不的时候,只好喂那些混合面粥,这已经是不错的条件了。当时,宗华强毕竟是个吃奶的孩子,吃混合面粥确实费劲儿。张春梅看着儿子几顿不吃便心疼地哄着儿子说:“孩子,这玩意可好吃了,你看妈妈吃,可香了,不信你多吃些就知道了” 宗华强吃了一口吐了出来,咧着嘴说:“妈妈,这玩意不好吃,我要黄面饽饽” 听到这话,张春梅的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然后对儿子说:“孩子,咱们家没有黄面饽饽,这就是咱们家最好吃的东西啦!” 在宗华强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也只好双眉颦蹙,硬着头皮吃一点罢了。由于淀粉粗糙干燥,吃上十几天之后,宗华强大便干燥拉不出屎来,有时憋得在炕上直打转转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张春梅只好用手指一点一点往外抠。 宗华强渐渐消瘦了,全家人只好找亲戚朋友帮忙,可是在那个年代里,到处吃大食堂,闹粮荒,哪来的粮食帮别人呢?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宗春刚到金荣那里弄了十斤粮票,去老爷庙市场连续蹲了五天,谢天谢地,好不容易用这十斤粮票换了十斤玉米面,这点玉米面只能解决孩子一时的饥饿问题 恰在这时,由于饥饿和看着孙子那样心里上火,宗福田肾病犯了,尽管如此,也不舍得动孙子那点口粮。 张迎春看着丈夫在忍受病痛和饥饿这双重重压的情况下,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于是将做好的苞米粥分给宗福田一部分。 宗福田总是不舍得吃地说:“给孙子吃,给孙子拿去吃,不要管我,我是大人,我能扛住,可孙子太小了,饿着可不行啊!” 宗福田的病情越来越重,丁小峰和张文礼他们得知情况之后,好说歹说给弄到了县医院,检查结果是尿毒症晚期,用霍院长的话说,就是华佗在世也没有回天之术了,因此,在医院住花上那么多钱就没什么必要了,弄回家里之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离开了人世。 宗福田临终前对妻子张迎春说:“快给我弄点黄面饽饽,我想吃黄面饽饽” 张迎春赶忙出去不知在谁家弄了一块黄面饽饽递过去,宗福田用右手颤巍巍接过饽饽放到嘴边没吃却说:“我看见黄面饽饽就行了快,快拿下去,给孙子留着” 宗福田带着想吃黄面饽饽的遗憾走了,就这样把家庭的重担撂给了张迎春一个女人身上。张迎春能扛得住吗?。 听到宗福田去世的噩耗,丁小峰c张文礼c金荣c高荣丽,葛文亮c刘长春c李春荣c李士芳c潘宝泰,邢加礼c高长福c邢老太太c吕兰花c梦丽美c叶丽香c随丽瑶c街坊邻居和生前友好等人前来吊唁。葬礼很简单,举行完了告别仪式之后,送葬大军向宗家的祖坟方向驶去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4章 相识不久定终身 出完殡之后,高荣丽搀扶着高长福从山上的羊肠小路往回返。 “爸,这年头,大家在一起吃大锅饭,再加上自然灾害,人人吃不饱肚子,看起来你老人家的身子骨还不错呀,这样不好走的山路,你走起来这么快,比我这个年轻人还有劲儿呢,这真是我这个女儿没有想到的事情啊!”高荣丽好像是在搀扶着父亲高长福,其实是把高长福当成拐杖用了。 “荣丽,那还不幸亏你隔三差五往家里给我们老两口捎些好吃的,要不然的话,我跟你妈身子骨早就垮掉了。再说,你不要忘了,你老爸我打小就在这山沟沟里长大的,这样的山路,在咱们这疙瘩还算是好走的路呢。这一点你跟我相比那可就差多了,这也不能怪你。你是个女孩子家,打小上山的次数有限,再加上这些年来在城里生活,没走过这样的山路。山路就是这样,上山时可以迈大步往前走,可是下山时就不敢迈大步了,你要是迈大步的话,弄不好就会踩空,这样容易卡跟头。”高长福微微一笑说:“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吗,上山容易下山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今儿个你体会到这句话的内涵了吧!” 高荣丽点点头笑着说:“老人古语总结出来的东西,现在细细品味品味,真是这么一回事啊。” “要不是这么一回事的话,能这样一辈一辈地流传下来吗!”高长福陪着笑脸道。 “人这辈子不扛混,看看我大姐夫,还不到五十岁就走人了,把这一家老的老c小的小扔给了我大姐,你说我大姐她容易吗!”不知为什么,高荣丽想起了张迎春便同情地感叹道。“我大姐真是个要强能干的女人呢,打小的时候我就从心里佩服她,现在更佩服她啦!” “大姑娘那个撒愣劲儿像她死去的妈一样。”高长福解释道。 “爸,要你这么一说,我婆婆当年活着时候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眼前”高荣丽说。 “这说明你对你婆婆还有些感情,要不然的话,她去世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就不会想着她啦。”说到这儿,高长福长叹一口气道:“咳,荣丽啊,不瞒你说,我不想到那个坟茔地去,一到那个地方去就想起当年我们老哥仨在一起的情景。那时候我腿勤,没事的时候不到张家去聊天就是到宗家去唠嗑,一天不去的话,心里就像缺点什么东西似的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谁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年小鼻子下来把咱们三家子围得水泄不通咳,这事坏就坏在瘦猴子高福田这个王八犊子身上,没有家贼哪能引来外鬼呢!小鼻子拿着枪给我们赶到高家大院前,跟我们要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没有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就对我们下毒手了,用机枪突突我们咳,当时就数我命大,从死人堆里算是活过来啦!打那以后,我没地方去说话了,隔三差五就上山一趟,到宗贵才和张宝发这老哥俩的坟前看看,唠上几句体己话,看到坟上长草了就用手薅下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变,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宗贵才的二儿子宗福田能走在我老头子的前边,真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啊!” “不管怎么说,我大姐夫生前的愿望就是能见到孙子,他的愿望实现了,这样走了也没有什么挂念啦。”高荣丽说。 女儿这句话提醒了高长福,一下子想起给连锁介绍对象的事上来,于是问道:“荣丽,连锁对象的事,你回去之后得抓紧时间办,不能像上次那样给忘到脑门后去啦?” “我别的事能忘,这回我大侄子的事说什么也不能给忘了呀。”高荣丽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在春刚孩子请满月客那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之前我在市场上见到了褚小琳的妈妈白仙女,人家答应两个孩子见面的事情之后,我俩就分开了,我就忘了问他们搬到新家的地址了,回城里打听了几个人没打听到。这事你不用着急,这两个孩子要是有缘分的话,早晚都会走到一起的,要是没有缘分的话,即使走到一起了,弄不好也会分开的。”说到这儿,她看着高长福像孩儿时那样努着嘴耍娇似地问道:“爸,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理儿倒是这个理儿。”高长福回答完了之后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连锁的事你还得抓点紧,我等着早点抱重孙子呢!” “这次回到城里,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娘俩,早点完成你老人家的心愿。”高荣丽又努着嘴带点耍娇似地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 高荣丽回到城里,动用了各方面的力量,真就打听到白仙女的家住在什么地方了。 “张夫人,你是怎么找到我们这个犄角旮旯来的呢,真不容易呀!走,快到屋里坐。”俩人见了面,白仙女看着高荣丽惊讶地说。“小琳,你张姨来了,快给倒口水喝。” 高荣丽笑着没话找话地说:“你搬到这个地方真难找啊,要不是别人指点的话,左拐右拐就给我拐糊涂了。” “没办法,我跟小琳都没工作,为了添饱肚子,把那个好一点的房子卖了,买这么个破房子将就着住就行了,倒出来的钱好填饱肚子,这样就不至于饿死啦!”白仙女笑着说。 这时褚小琳端一杯水放到高荣丽面前,没有吱声,只是微微一笑就表示自己说话了。 “这孩子,见了生人就是不愿吱声。”白仙女用手指着高荣丽对女儿说:“小琳,你管这位阿姨叫高姨” “高姨好。”褚小琳终于开口说话了。 “白姐,我今儿个来找你,你心里也清楚,正好你闺女也在家了,我就是为我大侄子的事来的。”高荣丽开门见山地说。“不瞒你说,我就相中了你家小琳姑娘了,这孩子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不像有的人家的姑娘到哪去疯疯癫癫的,办事稳当,一看就是个过日子的人,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这孩子不像我,像她那个死鬼爹一样c性格内向c老实,到哪疙瘩都不愿意吱声,这样的人到哪儿去都受人欺负。”白仙女微微一笑说。“我们家小琳得找个能说会道c有办事能力c到哪都不会受人欺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能顶起门户过日子,要不然的话,两个人都老实巴交的,要是这样的话,将来肯定过不好日子。” “要你刚才这么说的话,我大侄子确实符合你的要求,不过,我丑话说在前边,我大侄子长得不够帅气。”高荣丽说。 “长得帅气也不能当饭吃,男人丑一点不要紧,只要是不花心,知道疼老婆就好。”白仙女没见人就从心里同意这门亲事了。 “看起来你们这边没什么问题了,这样吧,下个礼拜天我把我大侄子领到我们家里,让两个孩子见见面,不管成与不成,在我们家里吃顿饭。”高荣丽说出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问道:“他白姨,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没问题,这事就按你说的这样定下来了。”白仙女没有意见地回答道。 “好,我在这儿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下个礼拜天见。”高荣丽说完抬腿走人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个礼拜天,高连锁和褚小琳见面了。看两人见面的面部表情,高连锁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褚小琳就不同了,要不然的话,不会绷绷着脸没个笑模样。 大家别忘了,白仙女当年可是个小有名气的媒人,男女见了面,她打眼一看就知道心里同意还是不同意。她从女儿的面部表情就看出她的心理了,肯定是有想法,于是找个理由给褚小琳叫到了大门外,不高兴地说:“我看出来了,你心里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妈我是过来人,我看这小伙子不错,挺机灵的。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男人长得好看没用,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男人有本事,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这就是本钱。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就不会挨饿受穷。我活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酸甜苦辣没尝过,就是没找到一个爱我的男人,结果这一辈子就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我就你这么个宝贝疙瘩,我不想让你像我这样活着。你想想,人家姑父是咱们县的县长,现在是革命党执政,要是在革命党执政之前的话,那就叫县太爷,到哪儿都吃香的c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亲戚朋友都能借上光,何况是侄子呢?你就听你妈我的话没错,哪个当妈的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呢,不都想让儿女过上好日子吗?你要是过上了好日子,我这个当妈的能借不上好光吗?” 最后褚小琳的心让妈妈白仙女的话给说活了,于是点头同意啦。 “这就对了,听妈的话没错。”白仙女高兴了,不过,她想给女儿点压力,于是说:“光你现在点头同意了不行,你也别高兴太早了,凭人家小伙的条件找对象也相当挑剔了,不知道人家小伙子看没看上你呢。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进屋里问问人家小伙子有没有意见。如果人家没有意见的话,让小伙子出来,你俩趁这个时间到外边溜达溜达,互相聊聊,这样好加深彼此的感情。” 褚小琳还是没有吱声,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听妈妈的。 ——白仙女这时俨然变成了介绍人啦! 白仙女走进屋里,把高荣丽叫到一边问道:“我闺女那边没什么意见,你看小伙子这边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意见。”高荣丽高兴地回答道。 “两边都没什么意见,这样太好啦。”白仙女高兴地说。“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两边都没意见了,让两个孩子到外边溜达溜达,这样俩人还能相互增进增进感情,你说是不这么个理儿呢?” “你说的对,让这两个孩子出去唠唠,增加增加感情。”高荣丽走到高连锁跟前笑着说:“人家姑娘没意见,现在在外边等着你呢。”她从兜子里掏出二十块钞票塞到侄儿手里接着说:“连锁,你是个男子大丈夫,跟小琳出去溜达的时候,在说话唠嗑等方面要主动一些,走累了看什么好吃的给人家姑娘买一些吃,大老爷们在人家姑娘面前要大方一点,别太吝啬了,要想方设法换取人家姑娘的芳心对了,到饭点的时候,别忘了给小琳带回家里吃饭,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老姑,我不是三岁小嘎子了,你放心吧,我记住啦。”高连锁回答道。 “这样太好了,还是你想得周到。”高连锁跟褚小琳走了以后,高荣丽不好意思地笑着对白仙女说:“我从来没给人介绍过对象,干这事是门外汉,要不是我亲侄儿的话,我才不出这个面子呢。我看你在这方面是行家里手,这里要是有外人的话,人家肯定说你是媒人,我是姑娘的母亲。” 说到这儿,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打这以后,高连锁和褚小琳相识了,不久,在母亲白仙女没有意见的情况下,就给女儿定下了终身,接着就办了婚礼,其后果如何那是可想而知的。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5章 相信算命不靠谱 在宗福田去世不到两年的功夫里,困难时期就过去了。 当年干了不到一半就下马的天堂河电站工程现在又上马了,张迎春一边组织人力到天堂河电站工地劳动,一边在村里组织人力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她是被饿怕了,不是因为挨饿,丈夫宗福田也不会离她而去,永远回不来了她不想在其他人身上发生这样的悲剧。此外,她为了让三家子的父老乡亲们不再饿肚子,亲自带领大家种大田,不让一寸大田荒芜。与此同时,她还想组织部分劳力在东边的山上栽培嫁接各种果树,努力发展经济作物,让大家在能吃饱饭的前提下,腰包里有余钱,平常日子能用这些余钱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改善生活。然而,她不知道这样做违不违反上级的政策,于是找乡长葛文亮去了。 “葛乡长,我来找你想跟你说个事儿,我想在我们三家子东边的山坡上建一个果园,不知道这样做违不违反上级的有关政策?”张迎春心里没底儿地问道。 “这是为百姓做好事啊,怎么能违反政策呢?”葛文亮用反问的口吻肯定地回答道。 “好,只要有上级领导同意,我就花几年功夫把这个事情做好。”张迎春微笑着说。 “我不但同意,而且还大力支持你这么做呢。”葛文亮陪着笑脸道。 “葛乡长,你怎么大力支持我呢?”张迎春故意这样问道,意思让葛文亮从乡财政里出些钱来。 “我的想法是给你联系各种果苗,乡里给你出一部分果苗钱,同时还免费给你们培养果树技术人员,这样在果树嫁接方面上就不用花钱请人了,这不就是给你们节省一大笔资金了吗?” “我代表三家子父老乡亲们谢谢你葛乡长啦,到时候等果树结果了,我请你到果园里可劲造,管保不要一分钱。”张迎春高兴地说。 “要想吃上你们那果园里的果实,不等个三年五载的话,恐怕进不了肚子里去呀,只能耐着性子等啦!”葛文亮有些风趣地说。 是的,建果园是个费时费力见效慢的工程,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时间是不会见到效果的。张迎春带领一班人马,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按照果树的品种分类栽培c嫁接,分别建成了栗子园c山楂园c苹果园c梨树园,沙果园等。在这期间里,为了提高栽培果树的成活率,在果园里打了一眼深水井,便于浇灌果树。眼看果树渐渐长起来了,有的树挂果了,为了预防有人上山偷果,离那眼井不远处盖了三间砖石结构的茅草房,安排几位看果园子的人员白晚轮流值班,这样确实收到了实效,基本上没人敢上山到果园里偷果子啦。 在这几年里,张迎春几乎没在家里干几次家务活,家务活全撂给儿媳张春梅身上了。张春梅确实是个能干的女人,这些活落在她身上从来没有一句怨言。要知道,她跟宗春刚结婚时就跟婆婆分开居住了,可是她从来不计较这些。她除了晚上回到家里过夜之外,每天都在婆婆家忙里忙外,有时根本照顾不到孩子宗华强。 小男孩天生就淘气,到哪里手脚闲不住,不是拿拿这个就是动动那个,这是小孩子的天性,根本不知道这样做有时会出现危险的。 有一次,宗华强淘气地用双手晃动房门板,岂不知那房门板会掉下来,将他压在身下,竟然没听到他的叫唤声。张春梅听到门板倒在地上的响声,知道是出事了,赶紧跑出去。当她跑到门前时,看到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她看见孩子被压在房门板下,没听到孩子的哭声,怕是给孩子压没气了,顿觉头晕目眩,眼前冒金星,后果不堪设想啊!当她掀开房门板时,发现孩子在下面毫发未损,还看着她笑呢,心里便是一喜。原来是房门前那个小台阶起了作用,恰巧宗华强倒在房门板和地面之间那个隔层中没有受伤,否则就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可怕的后果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张迎春知道这事之后很是后怕,对孙子有些自责地说:“这些都是奶奶不好,要不是奶奶整天在外边忙活的话,哪能让孙子吃这个亏呢,这要是孙子有个好歹的话,奶奶我就后悔一辈子了,奶奶干脆把村长的职务辞了,在家天天哄我的大孙子玩。” 李长荣听到这话之后插话道:“这事不怨你,你干的那些工作都是正事,要怨就怨我吧,现在我在家里是个闲人,连个孩子都没照顾好,太没用了。现在不比从前了,自从‘大飞跃’以后,咱们农村人吃上大锅饭了,土地都让公家收回了,家里没有地种了,到队里跟大帮干活吧,像我这么大数岁了又跟不上趟,在家呆着吧,还没看好孩子,这是我的毛病。迎春,以后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春梅在家里忙活的时候,华强就交给我了,我让他寸步不离我的眼前,不能让孩子再出现上次房门板的事情啦。” 张迎春说:“爸,我把你接到家里来是让你养老的,看孩子不是个轻松的活,哪能让你老人家干这种活呢!” “迎春,我的身子骨没问题,还没到养老的时候,你什么话也别说了,这事就交给我好了,你就不用为这事再操心啦。”李长荣一锤定音地说。 从此以后,张春梅忙活家务时,李长荣不让宗华强离开自己半步,再没出现任何问题。 宗华强从小就长得好看,人见人爱,就连上边下来搞运动的工作人员走在路上看见宗华强都上前抱起来亲吻几口,然后逗上几句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何况村子里的人呢。 张春梅再苦再累,也为自己有宗华强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自豪。她把一切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儿子有个好命,将来过上好日子,她这个当妈的有可能借上光呢。 那时候的人没有多少文化,大多数人相信迷信,看见算命先生来到村子里,便纷纷前去算命,看看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家里有孩子的,肯定将孩子领去算算,都希望自己孩子的命好,到时候能过上好日子,这仍是人之常情。 记得有一次,三家子村去了一位算命先生,张春梅知道了之后,便带着宗华强来到那个算命先生跟前一看,嗬,来的人真不少,还得排队呢! 在那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排到了张春梅。 那位算命先生看着张春梅问道:“你俩都算吗,还是给一个人算呢?” “我不算。”张春梅回答道:“给我儿子算。” “你儿子是哪年出生的?” “革命党执政后第十年。”张春梅回答道。 “几月生日?”算命先生问道。 “阳历七月二十,阴历六月十五。” “是什么时辰出生的?” “晚上九点一刻。” “亥时,属猪的属猪的,亥时,川底木命生在皇帝头,吃穿不用愁这孩子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有官相是个有福之人,将来一定能当官,如果不当官的话,就是当个要饭花子也是个领头的。”算命先生微闭着眼睛一边掐指算着一边慢声细语地说。 “先生,你给我详细说说好吗?”张春梅急不可待地问道。 “这孩子生下来不好养活,阴阳不匹配,阳火旺,总爱生病。”算命先生点点头说。 “可不是呗,他爸爸背着他去过好几次医院了,他奶奶还给他挂过铜大钱呢。”张春梅如实地说。 “这孩子,有位狐仙附在他身上保护着他三岁那年有个坎,要不是狐仙救驾的话,早就变成骨头渣滓了。”算命先生故意往严重方面说,主要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次是房门板掉下来压在他身上,当时他没出动静,我以为被门板给压没气了呢,结果我跑过去掀开门板一看,孩子在下边毫发未损,看着我还笑呢,当时我就感觉有些奇怪。”张春梅简要叙述当时发生的情况。 “那是狐仙给擎了一下不过,常言说的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孩子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命不但硬,而且犯扫把星,并且克父母和兄弟姐妹。”算命先生说。 张春梅赶忙追问道:“先生,你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算命先生依旧闭着双眼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有,这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先生,你的话我没明白,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张春梅说。 “你出钱,我给画一道符,贴在你们家的房门框上就能破解。”算命先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你要多少钱,直说,不用绕弯子?”张春梅问道。 “多少不限,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算命先生伸出食指和中指说。 张春梅心领神会地掏出二十元钞票递到算命先生手里说:“只要能破财免灾,这几个子儿不算什么。” 算命先生将钞票揣进兜里之后慢条斯理地说:“有诚意就好,难能可贵不过,看你这个人挺实诚的,我就不兜圈子了,这孩子到十二岁时还有一个坎,多注意些水为好。到了而立之年,那就要平步青云了,最低也是个七品芝麻官。” 算命先生破解了扫把星,儿子将来能当上大官,张春梅当时心里乐颠馅了,将来能跟儿子借光过上好日子,过上幸福生活。然而,通过事实验证,当时那个算命先生说的话都是信口雌黄c胡说八道,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其目的就是骗几个小钱罢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6章 受骗之后想出招 就在张春梅领着宗春刚要走的时候,高长福老伴和高荣丽走了过来。 起初,高荣丽不来,因为丈夫张文礼不信这个,也不让高荣丽信这个。 高长福老伴高老太太以前也听高荣丽说过这事,于是她对闺女说:“荣丽,文礼现在不是到外地学习取经去了吗,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是回来了,也不能到乡下来找你,不还得带领大家学习外地的经验呐!这事他回来,你不跟他说,他怎么知道你去算过命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他回来就会有人跟他说呢。”高荣丽怕自己去算命的事传扬出去,对张文礼的工作有影响,更是怕传到张文礼的耳朵里,回家肯定跟她发火。她心里清楚,这些年来,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应接不暇,身心就够疲惫了,作为妻子再不能给丈夫找额外麻烦了。本来,俩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没生个一男半女的就够苦恼了,到现在不知道是在谁身上出的毛病,太匪夷所思了——丈夫自己不去医院检查不孕不育的原因不说,也不让她去检查,怕这事传扬出去让人知道丢自己的面子,好说不好听,这事让丈夫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再给丈夫增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那不是添乱子吗? 俩人结婚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这件事,在高荣丽心里始终是一块心病,多少年来缠绕在她的脑海里,尤其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想到这事就难以入眠,要是丈夫不在家的话那就更加厉害了。长此以往,精神压抑,心情郁闷,睡眠不足,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就这样她得了神经衰弱的毛病。前些年这病时好时坏,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加重了,几乎是每天晚上睡不上一个时辰的好觉,尤其是丈夫不在身边,一宿就无法入睡了,因此,脸色蜡黄,身体越来越消瘦。 “荣丽,你不用害怕,你不要忘了,咱们这是农村,没人去说那些闲话。”高老太太说。 “我都这把年纪了,算不算这个命都行,反正也过了生育年龄了,就是没有毛病也生不出孩子来啦。”高荣丽失去信心地说。 “你现在才多大个岁数啊,我像你这个年龄时还能生好几个孩子呢。”高老太太鼓励道:“这事老闺女你不用泄气,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去一百个努力,说不定就能实现我们的愿望呢,这样的例子以前不是没遇到过,老闺女,你说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高荣丽理解母亲的心意,心想:“为这事,自己年轻时就让母亲操了不少心,现在人都到中年了,还让她老人家操心,心里太过意不去了。对于算命,这事跟能不能生孩子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要是不去的话,太对不起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啦!”想到这儿,她看着母亲那饱经风霜的脸勉强地笑了笑,于是回答道:“我听妈你老人家的,你老人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老人家心里高兴,女儿我心里就高兴。” 高老太太不是个糊涂人,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于是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觉得算命跟能不能生孩子是两回事,从表面上看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过,算命能算出你这辈子能有几个孩子的命,要是给你算出有孩子的命,咱们可以到医院里检查检查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兴许还有一线希望呢!只要是有希望的话,咱们就不能放弃。” 娘俩刚走到算命先生这个地方,恰巧碰到张春梅带着孩子要离开这里,没等张春梅开口说话,高荣丽便开口问道:“春梅,你这是算完命了,准备往回走是不?” 张春梅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只是点点表示是这样,完后微微一笑反问道:“舅妈,你跟高奶奶也是来算命的吧?” “我妈她老人家听说咱们这疙瘩来了一位算命先生,非让我领她来算算不可,没办法就来了。”高荣丽微微一笑回答完了之后便走到宗华强跟前,将宗华强抱在怀里,稀罕吧擦地亲吻几口之后放到地上,并且摆摆手说:“华强,舅奶奶跟你再见啦。” 宗华强也摆着小手说:“舅奶奶,高太奶奶再见。” 高老太太听宗华强这么一叫心里非常高兴,于是看着高荣丽说:“你看这孩子多懂事,小嘴比糖块还甜,多招人稀罕呢!” 高荣丽一看见孩子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多么渴望自己有个孩子啊。然而,这事对她来说,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她能将梦变成现实吗,心里确实没有这个信心。她跟宗华强摆着手告别地说:“华强再见,有时间让你妈妈带着你到舅奶奶家玩去” 到这里来算命的人还真不少,尽管走了一些人,但是剩下的这些人依旧排队呢。 终于排上号了,没等算命先生开口说话,高老太太抢先问道:“先生,你给我闺女看看,她这辈子命里能有几个孩子呢?” 算命先生一打眼看着高荣人长得消瘦,脸色腊黄,心里一定有病,结合刚才这个老太太问这个问题,断定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没有孩子,而且这样的身子骨,必须到医院看大夫才能找到病根,没有别的办法,因此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于是问起高荣丽的生辰八字来,之后用手掐算了半天说:“从你的生辰八字上看,你是个鸽子身,有一双儿女的命。不过,你身体有病,这一双儿女就没来到你身边。” “你的意思是她有病,到医院检查出来治治就能生一男一女,是这个意思吧?”高老太太急不可待地问道。 算命先生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微微一笑含糊其辞地说:“这就看她今后的造化了,不过不过也不能说没有解决的办法” 算命先生说到这儿就不往下说了,故意留个悬念,让这娘俩心里着急才能舍得从兜里往外掏钞票。高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在要小钱,于是直言不讳地问道:“先生,你就直说要多少钱吧,你看我俩是差钱的人吗?。” 算命先生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于是慢条斯理地说:“算命人不跟人要钱,凭赏。” 高荣丽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钞票递给了算命先生,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寻思着,这个算命先生也够黑了,算一次命要这么多钱,这跟抢钱有什么两样呢?不过,这是妈妈领她来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在这件事上不能惹老太太生气,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了。 “先生,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呀,都要给人急出箍眼来啦!”高老太太有些不耐烦地说。 “这病必须到医院检查出来之后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没有别的好办法,我不是大夫。”算命先生依旧慢条斯理地说。 高老太太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于是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有病我们不知道去医院治啊,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妈,因为这点破事你老人家就生气了,咱们跟这样的人生气没什么意思。”高荣丽一看老太太生气了,赶紧上前搀扶着老太太离开了这个地方,并安慰道:“妈,咱们不想看他,就离他远远的,省得看着这样的人心里堵得慌。” 这个算先命生,没给高荣丽算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说,却惹了高老太太一肚子气,得不偿失。不过,这事倒是提醒了高老太太领闺女去医院看病的信心了。老姑爷子张文礼不是不让闺女在县城里看这种病吗,怕在人面前丢他面子,咱领闺女到市里医院去看病,让谁也不知道这事不就结了吗。高老太太心里清楚,这事不能跟闺女说去市里医院看病,要是跟闺女说了这事,闺女死活不会去的通过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应对策略。 在往家走的路上,高老太太用商量的口吻看着女儿问道:“荣丽,妈长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去过安东看看鸭绿江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寻思着明儿个你领妈去看看好吗?” “好啊,我也想去看看,自从高丽战争结束到现在也没去过,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啦。” “高丽战争时,听说安东鸭绿江大桥让洋鬼子给炸坏了,不知现在修好没修好呢?”不知高老太太怎么想起了这件事。 “修没修好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咱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高荣丽反问道。 “看看就去看看,你当我不愿意去呢。”高老太太说。“荣丽,这事宜早不宜迟,依我看咱娘俩明儿个就动身。”别小看高老太太没读过书,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呢,还用上了“宜早不宜迟”这个词了呢,恐怕是受高长福的熏陶,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妈,你这辈子没白跟我爸在一起生活,还学会咬文嚼字了呢。”高荣丽点点头后跟妈妈开起玩笑来。 “荣丽,咱俩明儿个去安东的事,你回去以后别跟人说。” “这事不跟我爸打一声招呼吗?”高荣丽问道。 “骗你爸说我到你那里住几天,别的什么也不跟他说。”高老太太一本正地回答道。 娘俩回到家里,正好高荣华也在家里了。 高荣丽微笑着打招呼问道:“大姐回来啦?” “听咱爸说你回来了,我就跑过来看你,结果扑个空,你不在家,连锁媳妇小琳说你跟咱妈出了,一会儿就能回来,我就在这傻老婆等苶汉子这不,你俩才回来。”高荣华说。 “我大姐夫没跟你一起来呀?”高荣丽随便问一句。 “他一个大老爷们跟我来干什么呢,我还能跟别个男人跑了不成。”高荣华看着比先前消瘦的妹妹便问道:“荣丽,你现在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在家是不是让张文礼欺负了。女人性格不能太软弱了,太软弱受人欺负。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要是他欺负你的话,你跟我说一声,我去城里找他算账,我就不信那个邪了,他不就是一个县长吗,那就没有办法整治他了。女人要想整治男人有的是办法你就天天跟他吵,你就天天跟他打,你就天天晚上不让她靠身,这样时间长了,看看能不能治服他。” “行了行了,自个儿过自个儿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呢?”显然高老太太不愿听这样的话,于是哀叹道:“咳,住家过日子吗,一家不知一家愁,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这个时候,西屋褚小琳的哭声传到了东屋,高荣丽看着高老太太问道:“妈,小琳她怎么哭了,是想家了吧?” “想什么家,连锁这个东西才不是个玩意呢,他俩的孩子还不到五个月,你说能不闹人吗,孩子一哭,连锁就说小琳没哄好,一来气就给她打一顿,我跟你爸说过他多少次了,全当耳旁风。”高老太太愁眉苦脸地感叹道:“我跟你爸都老了,说的话不顶用,打又打不动,你说有什么辙呢!” “这样哪行,我得过去说说他。”说完高荣丽去西屋了。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7章 得知真相生祸根 新 第二天清晨,高老太太和高荣丽老早就来到了张家堡火车站,娘俩坐头一趟火车来到了安东。在安东下火车之后,高荣丽准备领母亲去鸭绿江边看看鸭绿江的风景,谁知高老太太突然变卦了。 “妈,咱们昨儿个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想来看鸭绿江,我今儿个领你来了,你怎么又不去了,那你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呢?”高荣丽不高兴问道。 “我多咱说不去来着,鸭绿江边肯定是要去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高老太太话锋一转说:“我今儿个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看看身体到底有没有病,要是有病的话,有什么病,哪方面有问题,要不然的话,你跟文礼没有孩子这件事始终在我心里是块病。昨儿个我要说带你来看病,你保准不会来。这事我是这么想的,你到医院检查完了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咱们家除了咱娘俩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事就不可能传到文礼的耳朵里,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们两口子的感情了。荣丽,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咱娘俩现在都来到了安东,你要是不去医院的话,妈就不去鸭绿江边了,咱娘俩这就返回去,就算妈没来过这里。” “妈,你这都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就是啦。”高荣丽像小孩子一样搂住妈妈说。 “这才是我的乖闺女呢。”高老太太高兴了,说:“你从小就听话,不像你大姐,那个臭脾气酸不拉叽的,我说一句她有十句在后边等着,咱们家要是没有你爸爸的话,她就能翻天了。荣丽,一想到去医院,我就想起那年到郎中给你开的那副中药,说吃上那副中药之后当年就能怀上,结果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也没怀上啊,净是些骗银子的家伙,打那以后我就不相信江湖上的郎中了,看病还得到正规医院里去。” “我的事让妈你操心一辈子,我心里太过意不过去啊。”高荣丽内疚地说。 “孩子,看你说哪去了,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当妈的能不管你吗?”高老太太道:“咱俩不说这些了,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完了之后,你就领我到鸭绿江边看风景去。” 高荣丽没来过安东医院,经过打听来到了一家医院的妇科门诊部,高荣丽嘱咐高老太太,说:“妈,你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在我检查没回来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里,要是离开这里的话,我回来找不到你,那可把人急死了。这大医院里人这么多,到时候我到哪里去找你呢?” “你就放心去吧,我在这里不会往哪儿走的。”高老太太回答道。 经过一道道程序检查完了之后,高荣丽拿着单子找到大夫问道:“大夫,你看看这个单子,我哪方面有病呢?” 大夫看着高荣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于是反问道:“你怀没怀过孩子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大夫,要你这么说是我身体里有什么问题了。”高荣赶忙反问道:“要是我身体里有什么问道,你就跟我直说吧,我能挺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的家人也没跟你来,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得了卵巢性不孕,这个病就目前为止,我大体上知道有八种原因:一是卵巢先天性异常,二是多囊卵巢综合症,三是卵巢炎引起的不孕症、四是卵巢位置异常、五是卵巢肿瘤、六是卵巢子宫内膜异位、七是卵巢性不来事、八是卵巢巧克力囊肿。你得的病是卵巢性不孕里面的第二种,多囊卵巢综合症,这方面我就不跟你细说了,细说了你也不懂。”大夫认真地向高荣丽介绍情况道。 “这个病能不能治愈?”高荣丽急切地问道。 “就目前而言,我院还不具备这个条件。” “要你这么说,我这辈子就怀不上孩子啦?”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啊。”大夫看了一眼高荣丽同情地说:“这就看以后在这方面医学的发展情况了,发展好了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高荣丽心里明白大夫是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无论如何病情在这里摆着,生不出孩子是铁定的事实了,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这时她想起了丈夫张文礼跟她说过的话,到医院检查什么,要什么孩子,没有孩子咱们到老了有华夏革命党和政府养活,管保饿不着。看来他早就到医院检查过了,病根出在自己的身上,他是怕自己去检查出毛病自寻烦恼,所以不让自己去医院检查,这说明丈夫爱自己爱的太深了,越是这样自己越觉得对不起丈夫,对不起他们张家列祖列宗。 高荣丽为了不让母亲在自己的面部表情上看出破绽来,强装笑脸走到妈妈面前,不好意思地说:“妈,让你老人家在这里等候这么长时间,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傻闺女,又说见外话了。”高老太太看着闺女脸上高兴的表情,心里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问道:“荣丽,去检查出来什么毛病了吗?” “没什么毛病。”高荣丽苦笑着回答道。 “没毛病就好,这我就放心了,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高老太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于是高兴地说:“走吧,你领我到鸭绿江边看看去。” 娘俩走出了医院,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来到了鸭绿江边。 鸭绿江边的人很多,仨一帮俩一伙的,不是老俩口带着孩子就是一对恋人手挽着手,不是说说笑笑就是窃窃私语……有时看着江面上那些游船顺流游弋,确实吸引人眼球。 高荣丽手指着鸭绿江的斜对岸说:“妈,对面的那个城市就是高丽国的新义州,当年抗洋援高时,我跟文礼在这个城市里待过,现在一晃十几年过去了,看样子没什么变化。” “是啊,抗洋援高那几年,我跟你爸的心整天提溜在嗓子眼上,就怕你俩有个闪失,直到高丽战争结束,你俩回了国之后,我跟你爸俩那颗悬挂的心才从嗓子眼里放了下来。”高老太太两眼一边看着对岸一边对高荣丽说。 “妈,你看这个地方美不美呢?”高荣丽没话找话地说,目的是让母亲高兴。 高老太太高兴地说:“我头一回看到江,这江面好大呀,比咱们家那个天堂河的水面可大多了。你看这水瓦蓝瓦蓝的,八成有几个人深吧,里面肯定有大鱼。” “妈,对了,你提起鱼我想起你老人家愿意吃鱼,到晌午我领你到大馆子里吃顿鱼,让你好生解解馋,也算咱娘俩没白跑一趟安东,没白到鸭绿江边走一趟。”高荣丽说。 “下一顿大馆子那得花多少钱呢?”高老太太显然是心疼钱了。 高荣丽微微一笑说:“钱人是人挣的,只要是妈妈想吃的东西,花多少钱闺女也高兴。” 高老太太手指着江桥说:“那个桥是鸭绿江大桥吧?” “是鸭绿江大桥,要不是守桥部队的大炮管用的话,当年洋鬼子的飞机就给大桥炸断了,那我们就看不着这个大桥了。”高荣丽看着远处的大桥说。 “听说给炸坏了,不知现在修好了没有。”看来高老太太对这事还挺感兴趣的。 于是,高荣丽搀扶着高老太太来到了大桥一侧,仔细看了一会儿,并对母亲说:“依我看是没修好,跟当年坏了的时候一样。” 高老太太看了半天,没看出那疙瘩坏了,于是好奇地问道:“你说没修好,我看修好了,要不然的话,没看见那疙瘩被炸坏的痕迹呀?” 听到妈妈的话,高荣丽笑着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说:“妈,桥离这么远,你的眼睛再好使也看不清楚啊!” “那你怎么看清楚了,说没修好呢?”高老太太接着问道。 “要是修好了,桥墩子能转动,大船能从桥下过去,咱们在这儿待半天了,也没见一个大船过去,我判断是没修好。”高荣丽回答道。 “好了好了,咱俩不说这些了,修不修好不管咱俩的事,咱俩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何苦的呢!”高老太太说完笑了起来。 “妈,你老人家累不累呀,要是累了的话,咱俩找个地方歇一会儿,要是不累的话,咱俩中午到馆子里吃完了鱼肉之后到锦江山公园里去玩玩,那里有好多动物咱俩都没看见过呢。”高荣丽心想,妈来一次安东不容易,只要是她老人家的身子骨能扛住,就尽量多走几个地方,让她老人家开开眼界,要不然的话,恐怕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于是说:“妈,你的身子骨要是行的话,咱俩到锦江山上边好生看看安东的景象,可美了,对了,站到高处还能看到高丽国那边新义州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呢。” 听老闺女这么一说,高老太太真的来了兴致,于是高兴地说:“我的身子骨没问题,咱俩中午吃完了饭就去你说的那个叫什么公园来着……咳,人老了记性就不好,那个叫什么公园来着,刚说完一会儿,我就给忘到脑门后啦!” “锦江山公园。” “对对对,锦江山公园。”。 娘俩说完了便大笑起来。 中午吃完了饭,高荣丽领着高老太太玩了大半个下午,尽管累够呛,但是高老太太这辈子从来没这么高兴过,更不会知道悲剧就从这次来安东开始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8章 电站终于竣工了 新 从安东回到天堂城之后,高老太太在高荣丽家住了几天,由于高荣丽脑子里想得事情太多了,脑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有时头疼得厉害,在实在扛不住的情况下,不是用手拍头就是起来到处走,弄得高老太太也没休息好,头昏脑涨,无精打采,大白天坐在炕上就打起盹来。 高荣丽抱歉地对高老太太说:“妈,真对不起你老人家了,你老人家年辈不到老闺女家住几天,这回来我们家没住上几天,我的脑神经病就犯了,影响你老人家休息了,实在对不起你老人家啊!” “影响我睡觉倒没什么,可是看着你睡不着觉那个痛苦的样子,妈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啊!”高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荣丽,你现在不是个小孩子啦,干什么都让妈操心,就这样睡不着觉,你也不到医院里看一看去,有病得想法去治,不能这么硬挺着啊……看看你现这个样子,在要是瘦下去的话,那简直就变成大眼灯了,你说妈能不心疼吗?” “妈,我的病是老毛病了,到医院看了也白搭,就是给开点安眠药之类的东西,治标不治本,一停药还是老样子。”说到这儿,高荣丽解释道:“这几天不是没倒出功夫去医院吗,没有药了,晚上就睡不好觉。” “那你今儿个抽空赶紧去医院拿药,要不然的话,你晚上这么个折腾劲儿我可受不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的老命就扔到你们家啦!”高老太太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女儿赶紧去医院拿药。 “妈,你年辈不来老闺女家一趟,你来了,我要是不在家陪着你说话唠嗑的话,那你老人家一个人在家不是寂寞吗?”高荣丽问道。 “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再在你这儿住几天,你什么也干不上了,一会儿我拾掇拾掇东西,你送我回三家子,我可不搁你这儿呆着了,”高老太太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却说:“本来搁你这呆着就不习惯,再加上你晚上这个折腾劲儿,我实在扛不住啊。” 高荣丽怕给老太太折腾出毛病来,到时候落下埋怨,于是当天下午就给老高老太太送回了娘家。 高长福看见老伴回来了,一见面就高兴地问道:“怎么样,在闺女家住这几天好吧?” “好什么好,不习惯。”高老太太没说高荣丽睡不着觉的事情,怕给老伴增加负担。 “你从家里走这几天,我就知道你去城里呆不上几天就得回来。”高长福看着老伴的脸微笑着说:“咱们是农村人,跟土坷垃打了一辈子交道,到城里闲着呆不住,出去想跟人唠嗑吧,还没有熟人,整天待在家里那还不把人给憋闷死啦……” 没等高长福将话说完,高荣华走了进来,一看妈妈回来了,便打断爸爸的话说:“妈,你到荣丽家这才几天就回来了,真不会享福,要是我的话,不住上一年半载的就不回来。” “咱妈要是在我家里住上十天八天不回来的话,咱爸要是不去找我算账那才怪了呢!”高荣丽笑着说。 高长福开玩笑说:“你妈要是真在你那待时间长了不回来,我就给你妈休了,给你们再找个小妈来家。” “就你那一脸褶子,谁还能看上你呀,我看着这帮儿女们没办法,要不早就不跟你过了,你还臭美什么呢!”高老太太显然是不高兴了。 “妈,我爸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啦!”高荣丽笑着解释道。 “荣丽,正好你回来了,我问你一个事儿?”高荣华问道。 “什么事?”高荣丽反问道。 “我小叔子汪文芳的事儿,当时张迎春答应找丁小峰和张文礼去给讲情,可能少判几年,结果没少判,这不是耍人玩吗?”高荣华来气地说:“这事要不是汪文芳刑满释放回到家里,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事我也不大清楚。”高荣丽解释道:“那时候不是说判十年吗,现在没到十年就放出来了,有可能他们谁去说的话管用了呢。” “他们压根就没去给说情,是我们家老四在里边表现的好,减了几年刑才被提前释放出来的,回来恨我这个当大嫂的没帮上忙,你说我这片好心不成驴肝肺了吗。我恨张迎春和丁小峰,更恨张文礼,他还是我妹夫吗,这算是什么亲戚呀,净胳膊肘朝外拐,弄得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行了,这都是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别再提了。”高长福打圆场地说。 “这事我跟他们没完,等我见到张文礼之后,我好生跟他掰扯掰扯,他是县长我就怕他啦……他就是高官我也不怕他……”高荣华余气未消地说。 这时高发贵、高发有、高发财和高发到这哥四个从天堂河电站工地收工回来,刚走近房门口就听到高荣华的大嗓门。高发贵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接上了话茬问道:“荣华,你要跟老妹夫掰扯什么呢?” 没等高荣华回答,高长福抢先回答道:“还不是那年汪老四的事儿,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都释放回来了,还提这事儿有什么意义呢。” 高发有说:“妈你回来啦?” “回来了。” 高发财说:“妈,你怎么不搁老妹妹家多住些日子呢?” “不习惯。” 高发到接话问道:“不习惯也不能在小姐家住这么几天就回来呀,这不是折腾人吗?” …… 家里人一多,说话嗓门大,加上高荣丽这一阵子心情不好,再加上几宿没睡好觉,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哈欠连天。高长福看见老姑娘这样心疼地说:“荣丽,你昨儿个晚上肯定是没睡好觉,赶紧到炕上拿个被子盖上迷瞪一会儿去。” 高荣丽说:“爸,我没事。” “我小姐的脸色不好,怕是生病了吧?”高发到关心地问道。 “那是让张文礼给欺负的,不生病能瘦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没等高荣丽回答问题,高荣华抢话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荣丽打小就老实,要是搁在我身上的话,制不服他张文礼那才怪了呢,那还算是个老娘们吗?” 高发财没听明白大姐说这话的意思,于是问道:“大姐,荣丽跟我妹夫闹别扭啦?” “你别听你大姐胡咧咧,文礼去外地取经去了,人没回来跟谁闹别扭呢。”高老太太不愿听大女儿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高发到很有眼力见,上炕把被子放好之后对高荣丽说:“小姐,赶紧到炕上盖好被子迷瞪一会儿,到吃饭时让人叫你。” 这个时候高发贵想起从工地回来前葛乡长跟他说的话,于是对高长福说:“爸,明儿个咱们的天堂河电站举行竣工典礼,邀请你老人家去参加,这事我差一点给忘了。” “我现在是块‘咸腊肉’,邀请我去干什么呢?”高长福感到意外地问道。 “葛乡长说,在咱们这疙瘩就数你年龄大,是老一辈人的代表。”高发贵回答道。 “爸,这是好事,人家让你去,是看上你老爷子在咱们这疙瘩德高望重,要不然的话,让谁去不行,非得让你去啊。”高发到劝道。 “我也没说不去呀!我明个儿一准儿去,这是给我们高家人争面子的事儿,你们说我能不去吗?”高长福淡淡一笑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这电站建的颇费周折了,比女人生孩子还费劲儿,赶上那十来年抗击倭寇啦!开工不久就公私合营,没干到两年就赶上了‘大飞跃’运动,人力物力都用在大炼钢铁方面了,接着就是走集体化道路,大家吃上了大锅饭,再接着就是自然灾害,电站不得不下马……这两年干得挺有劲,终于建成了,在咱们这疙瘩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要是不去的话,那就不识抬举啦……” 高荣丽蒙着头在被窝儿里躺着,头疼的厉害,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就是不能入眠,索性起来到外边溜达去了,这样还能好受一些。 张迎春肩上扛着一把铁锹从山上的果园里走了下来,跟高荣丽走个顶头碰。张迎春问道:“荣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到我们家去呢?” “今儿个刚下来,给我妈送回来了。”高荣丽回答道。 “老太太在家也没什么事,到你那怎么不多住些日子呢?”张迎春顺口问道。 “住不习惯就回来了。”高荣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文礼去外地考察回来了吗?”张迎春问道。 “没有。” 这时张迎春才仔细看一眼高荣丽,比以前消瘦多了,脸色不好看,就知道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于是问道:“这一阵子文礼不在家,你是不是又睡不着觉啦?”。 高荣丽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 “总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身子骨就要垮掉了。”张迎春心疼地说:“再说你自个儿在家吃饭肯定瞎糊弄,这样那行啊。走,到我家去,我给你弄些好吃的……今儿个晚上就别回你娘家去了,就在我们家住,明儿个我去天堂河电站参加竣工典礼,后儿个我跟你一起回城里,抽时间到医院去检查检查,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光是神经衰弱的问题,怕是有别的毛病,要不然的话,哪能瘦成这个样子呢!”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69章 医院检查没大病 新 晚上,高荣丽在张迎春家吃了晚饭之后,张迎春打发宗春刚到高家捎个信,说高荣丽晚上不回去睡了,这样不让高家那二位老人惦记着。张迎春和高荣丽躺在炕上,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可能是白天张迎春干活劳累的缘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高荣丽闭上双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高荣丽头疼得厉害,于是坐了起来,想下地到院子里溜达溜达或许能缓解一些,但是看见张迎春睡得那个香甜劲儿,怕下地出动静惊醒张迎春,只好又躺下了。待了一段时间以后,高荣丽头疼得有些扛不住了,便坐起来用双手拍着头来缓解一下。谁知动作过大,给张迎春惊醒了。 “荣丽,头痛得厉害吗?”张迎春坐起来问道。 高荣丽点点头没有回答问题,却坐起来抱歉地说:“大姐,真不好意思,给你弄醒了。” “没事。”张迎春将身子挪到高荣丽近前,说:“你躺下,我给你揉揉,兴许能缓解一下疼痛,省得看着你这个样子怪难受的。” “大姐,你白天在外边干一天活够累的,我来给你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高荣丽心里确实过意不去。 “谁让你是我弟媳妇来着,说别的不就见外了吗。”张迎春边说边给高荣丽按揉头,按揉了一会儿问道:“怎么样,这样按揉能好受一些吧?” 高荣丽闲着双眼回答道:“好受多了,头不那么疼了。” “这次回到城里,一定要到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我怀疑你不光是脑神经衰弱的问题,怕是脑袋里生了别的病了,要不然的话哪能总疼呢!”张迎春说。 “大姐,好了,现在不疼了,你去睡觉吧。”高荣丽说。 “不疼就好,你也赶紧睡吧。”说着张迎春回到了自己的被窝里,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高荣丽也睡着了,不过总是做恶梦,不是自己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就是一些青面獠牙的鬼伸着双手给自己掐死……她梦见张文礼跟自己离婚了之后,娶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生了一双儿女,一家人在她面前嬉戏着,看样子特别幸福。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她面前故意气她,说她生不出孩子还算是一个女人吗,哪个男人还能娶你,不如上吊死了算了,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她睁开眼睛寻思着,是啊,一个女人生不出孩子还是一个女人吗?再这样下去不光是坑害了张文礼,也坑害了他们张家,他们张家三代单传,要是香火断送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给张家人造孽吗?要想不造孽,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张文礼。离开张文礼有两种方法,一是跟他离婚,二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没有第三种选择。跟张文礼离婚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以前跟他说过多少次他都不同意,他是从心里爱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张文礼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才不让自己到医院里去检查,怕知道后果之后,自己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丈夫啊!张文礼越是这样想,自己的心里越是过意不去,看来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死了知啦。怎么去死不遭罪呢,思来想去,只有吃安眠药这种死法既不遭罪又体面,于是就下定了决心。 外边的天渐渐放亮了,公鸡打鸣给张迎春叫醒了,看见高荣丽披着被子坐在那里抹着眼泪,于是赶忙问道:“荣丽,你怎么还哭了呢?” 高荣丽强装笑脸地回答道:“大姐,我……我没哭,是刚才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事都是假的,咱们不信那些。”张迎春安慰道。 上午,张迎春去参加天堂河电站竣工典礼的情况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单说第二天一大早张迎春就起来了,弄好了早饭,跟高荣丽吃完了早饭之后,便到高家跟高长福和高老太太打了招呼,然后沿着小路超近道向城里的方向走去,不到中午就回到了高荣丽的家。在没回到家之前的路上碰见了丁玉娟,丁玉娟回家跟丁小峰和金荣说了张迎春来到高荣丽之后,金荣马上给高荣丽打话,让她带张迎春过来吃饭。金荣很长时间没见到张迎春了,心里实在是想得慌。 张迎春看着高荣丽说:“正好咱俩刚回来没做饭,他们家的饭咱俩不吃白不吃,趁这个时间咱俩赶紧捯饬捯饬好走人,要不然的话,人家在家里好等着急了。” 俩人简单地整理整理头发,穿上外衣走出了院门,不一会儿来到丁家。大家一见面就有说不完道尽的话,金荣看到高荣丽脸色发黄身体消瘦,便带点逗笑似的口吻问道:“荣丽,张县长这一阵子不在家,你是不是在家单相思了,茶不思饭不想进,晚上睡不好觉了吧,要不然的话,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呢?” “我才不想他呢,他不在家我一个人更清净。”高荣丽用辩解的口吻回答道。 “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可不是怎么想的吧。”金荣笑着说。 丁小峰在旁边插话道:“不用想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此时此刻,张迎春和丁玉娟这娘俩正在厨房里忙活呢。张迎春笑着问道:“玉娟,看起来厨房里的活你学的不错呀,我看你炒出来这几道菜的火候和颜色不错,这些活都是跟你妈学的吧?” “这都是我看书学的,我妈整天在班上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教我呀!”丁玉娟笑着嘴一撇回答道。 “看来还是有文化好啊,从上就能学到东西,这有多好啊!”张迎春从心里羡慕地感叹道。 丁玉娟的活干得很麻利,不大会儿功夫就炒好了六道菜。张迎春打下手,将菜陆续端到了桌子上。 金荣看着张迎春笑着说:“二嫂,你这个人到哪儿都闲不住,这前脚进屋后脚就到厨房里忙活,这哪好意思啊!” “你跟我还说这些用不着的话,再说不就见外了吗!”张迎春笑着问道:“金荣,我干姑娘现在有没有对象啊?” “没有。”金荣回答完了之后微微一笑解释道:“没遇到合适的。” “女孩子家不同男孩子,像玉娟这个年纪该处对象了,要不然的话岁数大了,那就不是你挑人家了,而是人家挑你啦!”张迎春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说:“不过,咱家玉娟长得这么漂亮,找对像是不成问题的,要找就得长个门当户对的,要不然的话,肩膀不一边齐,到时候过不到一起去,大人就跟着操心啦。” 丁小峰看到饭菜上齐了,于是笑着对妻子说:“金荣,别跟二嫂唠了,两位嫂子走了一上午的路,肯定饿了,赶紧让他俩上桌吃饭吧。” 于是大家上桌吃起来。 就在大家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高荣丽两眼呆痴痴地看着大家,突然冒出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这里没有外人,你们说文礼要是没有我的话,能不能找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 金荣一听这话不高兴地反问道:“你心里有病啊,好不殃的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呢?” “荣丽,是我弟弟文礼平常日子对你不好吗,要不然的话,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张迎春直言不讳地问道。 “张县长平时对你不错呀,大家有目共睹,没听说他在外边有不三不四的事情,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呢?”丁小峰不高兴地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随便说说罢了,你们别拿这个当回事。”三个人连珠炮似地问道,高荣丽只是淡淡一笑地回答道。“来,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姐陪我到医院里开点药去。” “怎么,你得病啦?”金荣问道。 没等高荣丽回答,张迎春抢先回答道:“她神经衰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会儿我陪她到医院去检查检查,顺便开点药,要不然的话,晚上睡不着觉挺遭罪的,我看她睡不着觉那个样子,心里就怪难受的。” “有病不能耽搁,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真得到医院看看去,要不然的话,严重了就不好治了。”丁小峰说。 下午,张迎春领着高荣丽去医院里检查,结果没检查出其它的病,还是神经衰弱的老毛病,大夫给开些止痛和少量安眠药之后,俩人就回到了家里。 晚上,丁小峰和金荣不放心,吃完了晚饭过来看高荣丽。金荣走进屋里就打开了话匣子,看着高荣丽问道:“下午去医院检查的情况怎么样,检查出什么问题了没有?” “没检查出什么问题,还是神经衰弱的老毛病。”高荣丽回答道。 “你没问一问大夫,你这阵子是什么原因消瘦的吗?” “问了,大夫说是神经衰弱引起的食欲不振导致的……吃上药就能缓解一些。” 丁小峰说:“没事就好,这样大家就放心了。” “没事就好,以后有什么事给我们打个电话,别有什么事自个儿扛着,在不许你把二嫂叫来,你不知道二嫂一天在家里多忙啊,三家子的人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指望着她呢。”金荣笑了笑说。“我不跟你多说了,你赶紧吃上药,晚上好生休息休息,我跟小峰俩回去啦” 张迎春说:“你俩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呢,你俩就放心好啦。”。 吃上药确实管用,高荣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 张迎春看到弟妹没有别的毛病,便打个招呼回三家子去了。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0章 心理挚爱酿悲剧 人们常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可是对张文礼而言,秋天不但不是收获的季节,而且是倒霉的事情接踵而来,使他难以应对。 ——悲剧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开始了。 自从高荣丽去安东医院检查出自己不能生育之后,脑海里想得就是给张文礼腾出地方,让他找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给他们张家传宗接代,免得他们张家断子绝孙,可是一想到死,心里就有些惧怕。生与死这种矛盾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这样到了晚上不但休息不好,而且脑神经衰弱的毛病就更加厉害了,整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胡思瞎想,导致神魂颠倒c精神恍惚c两眼塌陷,打眼一看比先前更消瘦了。 那是革命党执政第十五个年头的秋天,张文礼去外地参观学习“冬翻地和修梯田”的经验。冬翻地和修梯田是两种不同的治理土地的方法:冬翻地就是将大田地面上的熟土翻到下面去,将地下面的生土翻到上面来,这样害虫会被冻死,可防止来年病虫害的泛滥;修梯田是将山坡上的地修成像阶梯形状的田地,目的是防止水土流失,争取来年大丰收。就在张文礼参观学习回来准备带领全县人民大干一番的时候,可是一走进家门看见妻子高荣丽瘦成那个样子,在精神上想大干一番的劲头就失去了一半,觉得妻子现在这样是自己这一个月来不在家所致。 “荣丽,在我出去这一个月里,你自个儿在家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呢,难道是生病了吗?”张文礼看着妻子的样子心痛地问道。 “不是想你吗,老毛病犯了,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这不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啦。”高荣丽淡淡一笑回答完了之后说:“你现在看我这个样子变丑了,不招人稀罕了是不,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腾出地方来。” “看你想到哪儿去了,咱俩都是老夫老妻了,俊了丑了这些都没什么关系,怎么着咱俩不都得在一块过日子吗。”张文礼关心地说:“荣丽,今儿个这么晚了,咱俩不能到医院去了,等明儿个我领你到医院检查检查去,是不是得什么病了,要不然的话,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呢!再说,你说你那老毛病又犯了,以前不是也犯过吗,那也没瘦成这个样子呀!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现在这个样子打个雷都能上天了,这样哪行啊。你不到医院去看看到底得了什么病,这样我出去工作也不放心呢!” “前几天大姐领我去医院检查过了,除了脑神经衰弱这个老毛病之外没有别的病,你就放心好了,你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工作。”高荣丽微笑着看一眼丈夫问道:“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想我了吗?”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要说不想你那是假话,可是再想也没什么用啊,你不在我跟前,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忍着啦。”张文礼说的都是心里话。 “现在我都徐娘半老了,还没给你们张家留下个一男半女的,现在又瘦成这个样子了,跟你一块出门都给你丢脸,干脆咱俩离婚吧?”高荣丽有意试探着问道。 “怪不得你得了神经衰弱的毛病,看看你整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长此以往能不消瘦吗?”张文礼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不高兴地说:“能不能生出孩子是咱俩的事情,不是你自个儿的事情,在这方面兴许我有毛病呢。常言说养儿防老,那是革命党执政前的习俗,现在是革命党执政的新社会了,有革命党的领导,咱俩没有儿女到老了也会有人管,在这方面上你就别想那么多啦!” 这时,高荣丽又有意用试探的口吻问道:“我俩没有孩子我从心里不甘心呐,到底毛病出在哪儿,是你的毛病还是我的毛病,咱俩明儿个一起到县医院检查检查去,这样到时候我走了才能闭上眼睛啊,要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活的稀里糊涂,不白在世上走一回了吗?” “我以前不都跟你说过了吗,能不能给我留这个面子呢?”张文礼还是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不高兴地说:“你要是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的话,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人这一辈子难得糊涂,越糊涂越好,越糊涂就越省去人间的烦恼,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那么复杂啦。” 张文礼越是这么说,高荣丽心里越清楚俩人不能生育的责任在谁身上,丈夫肯定早就知道这个毛病出在她自己的身上,心里就越觉得对不起丈夫,不理智的想法就越来越在心里作怪,因此,她每次到医院开回来的安眠药都没吃,积攒起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时间一晃到了深秋,各地的粮食作物基本上颗粒归仓了。要是往年就要进入“猫冬”的季节了,可是,自从学习外地冬翻地和修梯田的经验之后,这个季节正是冬翻地和修梯田的大好时光,各个乡c村掀起冬翻地和修梯田的高潮,在这种情况下,张文礼不可能呆在家里陪伴着高荣丽,必须下去检查指导工作。 “人家丁书记为了响应上级领导冬翻地和修梯田的号召,亲自带人下去蹲点都好几天了,让你在家多陪我好几天,丁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同时也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我心里领情了可是咱们县到外边实地考察冬翻地和修梯田的领导是你,你不下去检查指导工作,这实在是说不过去的事情啊。”高荣丽苦笑着说:“文礼,你赶紧去吧,我自个儿在家没事,不要管我,你今儿个就下去蹲点吧,以后你就不用为我的事操心了,只要你把你自个儿的事做好,我就从心里往外高兴啊。” “那你自个儿在家能照顾好自个儿吗?”张文礼不放心地问道。 “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用挂念我,你就放心去吧!”高荣丽微笑着回答道。 “那我走了。”张文礼依恋不舍地说。 “去吧。”高荣丽将脸伸到丈夫跟前微笑着说:“文礼,你在走之前亲我几口,给我留个好念想。” “都老妇老妻了,还像刚结婚的时候那样干什么都恋恋不舍呢。”张文礼不情愿地说。 “你亲不亲?”高荣丽不高兴地问道。 “我亲,我亲。”张文礼微笑着回答道。 于是俩人像度蜜月时一样拥抱在一起亲吻着 就在张文礼离开家的第三天晚上,高荣丽在家里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在镜子前精心打扮了一番之后,将那些安眠药全部吞进了肚子里,然后静静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第二天,有人发现高荣丽死在家中,怕是有人给害死的,于是报了警。 金荣和刘长春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一看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不像有人给害死的。当他俩看到高荣丽的穿着打扮时,便断定多半是自杀的,于是心里划了几个大大的问号,她为什么要自杀呢?用什么东西自杀的呢 “不管怎么说,先让法医来检查检查,看看结果再说吧。”金荣对刘长春说。 刘长春心情难受地点点头,没开口说什么。 金荣和刘长春是高荣丽生前好友,现在看到高荣丽笑容安详地躺在那里,虽说像睡觉一样甜美,但是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儿,眼泪在眼眶里滚动,要不是有其他警察的话,他俩的眼泪肯定会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金荣向旁边的警察一摆手,那些警察心领神会,将高荣丽的尸体抬走了。 金荣把高荣丽去世的消息先跟丁小峰说了,完后通知了张文礼,让他赶紧回来料理后事。 张文礼听到妻子去世的噩耗之后,差一点昏厥过去。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妻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总觉得是谁搞错了,怎么会这样呢?他从家里出来才几天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眼前一片漆黑,差一点倒在地上。他镇定镇定精神,稳定稳定情绪,急忙赶回城里。当他看到妻子的尸体时,便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泪水夺眶而出,并且痛心疾首地说:“荣丽呀,你怎么会这样呢,怎么能走这条路啊,心里有什么委屈我在家时倒是跟我说呀!你就这样走了,扔下我一个人怪孤苦伶仃的,让我怎么生活下去呀!你这不是坑害我吗” 要不是丁小峰给张文礼拽走的话,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长时间了。 丁小峰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得想办法通知高家人,让他们来见荣丽最后一面。” 高家人得知这个噩耗以后,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高长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双手颤抖,半天没说出话来。高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不知所措,一口气没上来便昏厥在炕上。高长福看到老伴这样,赶紧忙不迭地去看老伴,并且问道:“老婆子,你醒醒,你可不能这样就走了,你要是这样就走了的话,那我可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高老太太苏醒过来之后痛哭流涕地说:“我的老闺女啊,你怎么走上这条路了呢,我要是早知道你这样的话,我在你家住着不回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啦。我的孩子呀,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妈在你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跟妈说呢?我的荣丽啊,你就这样不清不白地走了,这不是要你妈我的老命吗” 高荣华c高发贵c高发有c高发财c高发到c高连锁和汪家四兄弟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陆续来到了高长福的屋里。高荣华看到老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一把将妈妈搂在怀里,说:“我早就看出来张文礼不是个好东西,自从当上县长之后,就没把我老妹子放在眼里。你们大家都看见了吧,前一阵子荣丽回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那不是张文礼平时虐待的结果吗,要不然的话,荣丽哪会瘦成那个样子呢!荣丽从小就性格软弱,张文礼怎么欺负她,她都不会反抗,逆来顺受,要是搁在我身上的话,我要不给他作个底儿朝天那才怪了呢话又说回来了,他们说荣丽是自杀的,你们相信吗?依我看就是张文礼给害死的,我想是荣丽没给他们张家留下个后代,怕断送了他们张家的香火,给荣丽害死之后腾出地方,好去找个小老婆,给他们张家传宗接代c接续香火” 汪文斗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荣丽的死肯定是张文礼害死的,我们不能让荣丽就这样白白死去,到城里找张文礼讨个说法,要不然的话就跟他没完。” 高发贵c高发有c高发财和高发到一直安慰父母,不让老两口上火,对高荣华的说法一直没发表个人的看法和观点。 高连锁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老姑去世的噩耗之后心情就更不好了,一听大姑说是老姑父夫害死老姑的,心里即刻产生了对老姑夫的愤恨,于是咬牙切齿地说:“咱们去城里找老姑夫说理去,问他为什么害死我老姑,不行我们就让他这个县长当不成。” 汪文斗因为四弟汪文芳强奸被判刑的事情,张文礼没去说好话,因此就记恨在心里,一直没有找到报复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机会来了就不能放过,于是火上浇油地说:“荣丽肯定是受不了他的虐待才这样走的,他就是罪魁祸首,我们不能饶恕他荣丽走了,不能让他有好日子过。” 高家兄弟几个觉得有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荣丽怎么会自寻短见呢?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1章 借题发挥来闹事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个人的利益发生变化时,当初的朋友也可能变为仇人,当初的仇人也可能变为朋友,这里的奥妙谁能说清楚呢? ——张家和高家的人就是如此,以前两家好的像一家人一样,现在反目成为仇人了。 高家人以高荣华为首的一行人马,气势汹汹地来到城里。本来就是来找张文礼算账的,当他们看见高荣丽的尸体时,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仇从心里起,恨从胆边生,于是在高荣华“给我打”的一声号令下,高c汪两家人便向张文礼劈头盖脑地打将下去 丁小峰看到这种情况,赶紧上前用身体护住张文礼,并且对高荣华带来这些人怒气冲冲地说:“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来奔丧的还是来闹事的不准打了,都给我躲开。” “丁小峰,我知道你跟张文礼的关系好,不过,这事是我们自个儿家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赶紧躲开,要不然的话,我连你一块揍。”这个时候高荣华简直失去了理智,露出她那副泼妇的嘴脸,手指着丁小峰的鼻子尖凶神恶煞般地说。 金荣在旁边听到这话来气了,可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里,她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了,并且耐着性子对高荣华说:“大姐,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你要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大家都怀着一颗极其悲伤的心情来到这里吊唁荣丽嫂子,你可倒好,不问事情缘由,不分青红皂白,就让他们动手打人,岂有此理。你知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要不是在这种特殊的场合里,就凭你们刚才的举动和做法,我就可以给你们抓起来,至少拘留天,你信不信呢?” “我妹妹让张文礼给害死了,我们打他是轻的我们还想用他的命去顶替我妹妹的命呢。”高荣丽蛮不讲理地说。“你们怎么停手了呢,不能停手,快,快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人命算我的谁上来阻挠就给我一起揍。” 听到高荣华的话,高c汪两家人又动起手来。来的这些人就数高连锁年轻,他冲在前头,不管三七二一就给张文礼几拳。丁小峰一看这个架式,又赶紧上前阻挡,结果脸上挨了两拳,不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高东彬站在一边看热闹,刚才看到高连锁那两下子心里暗暗佩服,心想:“这小子是个敢闯敢干的小伙子,连丁书记都敢打,有种。” 站在一旁的刘长春看到老领导受伤了,马上冲了过去,将丁小峰和张文礼挡在自己的身后,完后对高c汪两家来的这些人说:“你们要理智一些行不行,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嘛,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要不是看着我高姐的尸体在这里放着的话,我全给你们抓走来,让你们在这里胡闹。” 金荣看见丈夫丁小峰的脸被打得肿起来了,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但是考虑到死者还没有安葬,为了避免激化矛盾,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于是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大姐,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你就别在这里瞎折腾了好吗,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咱们回家坐下来唠,在这里有这么多外人,这样闹下去不让人家笑话吗?” 老五高发到是个明事理的人,听到金荣刚才说的话,觉得在理,于是对高荣华用商量的口吻说:“大姐,金局长说的对,咱们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回去商量,在这里咱们光跟小姐夫叫劲儿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小姐就这么走了,小姐夫的心情跟咱们一样,也是不好受的,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既然老五这么说了,我们回去商量商量。不过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边,荣丽的死,张文礼不给个明确的说法,我们跟他没完。”高荣华回答完了问题之后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文礼,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不信咱们就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让你这个县长当不成。” 高荣丽的娘家人和汪家那哥四个被安排在县招待所里休息,晚上吃过饭之后,在高荣华的组织下,大家都聚集在一个小会议室里,研究明天如何对付张文礼的办法,结果呛呛了半天也没呛呛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 就在大家闷闷不语的时候,高东彬走了进来,于是微微一笑说:“大家都在呀,丁书记挨高连锁两拳,脸肿的不轻啊,这就是搁在你们高家人身上,要是搁在别人身上的话,给抓进局子里至少也得判个三年五载的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谁家摊上这种事谁心里能好受呢,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不过,你们今儿个这种做法不大对头啊,要是换个场所的话,写上标语,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事情,效果肯定事半功倍。我这话只能在你们面前说说罢了,因为咱们都是三家子人,一笔又写不出两个‘高’字来,要是外人我就不说这些了,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的话,说是我到你们这儿来出的主意,那我还有脸见张家人呢,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好了,谁要是问我来没来过你们这里,你们就说没来过,明儿个就看你们的实际行动啦。” 高东彬这番话确实是灵丹妙药,一下子启发了大家的行动计划,大家纷纷说出自己的主意,但是经过大家在一起商量之后,觉得不一定产生他们想要的效果。就在这个时候高连锁发话了,说:“我看咱们去哪儿都没用,就到县政府大门前闹,我就不信张文礼还能保住他头上的乌纱帽,就算是保住的话,让他以后在咱们这个县也没办法开展工作。” 高连锁这么一说,大家都表示同意。 高发贵问道:“到时候就咱们这十个八个的人到县政府门前一站,身上没有一个标记,咱们说什么有人相信吗?” “咱们这些长辈的,腰上系上白布带,晚辈的戴上孝帽穿上孝袍,过往的人一看咱们这个打扮就知道有冤情,再加上咱们哭喊着说出荣丽死的冤枉,我想同情我们的人肯定越来越多,这样对张文礼影响就越来越大,恐怕他头上的乌纱帽戴不了多长时间就让人给撸掉了。”高发有说。 高发财说:“这样做效果不一定好,咱们就弄一块白布当横幅,在上边写上标语,在马路上过往的人一看,就会同情咱们,就会走过来支持咱们的行动,这样的效果会更好,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汪文斗高兴地说:“这么弄效果肯定好,不过咱都不会写字,弄来横幅谁往上写字呀,这事你去求人,凡是有脑子的人是不会给咱们写那几个字的,要是给写的话,那脑子准是被门框挤了。” “你不会写字不要紧,不还有会写字吗?”高荣华看一眼高连锁,然后说:“大侄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我听大姑的,大姑让我写我就写。”高连锁接到这个任务之后,心想在这个横幅上写什么字呢,于是问道:“大姑,你们让我在横幅上写什么呢,这事我真没想好,请大家动动脑子帮我琢磨琢磨” 经过大家一番推敲之后,横幅上要写的文字是:“糟糠不育会情人,家庭暴力逼死妻。” 高发到看着这十四个字问道:“这么写行吗,这不是在往小姐夫身上泼脏水吗?” “泼什么脏水,就这么写,出了事我兜着。”高荣华听到五弟的话不高兴地说。“人都没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我是外姓人,按道理我不应该说话,不过,我是这么想的,要干就干出个名堂来。”汪文芳在旁边插话道。“你不就是想把声势弄大吗,最后的目的是想把张文礼的乌纱帽弄掉,以我看现在的力度还不够。” “老四,那你说究竟怎么做力度大呢?”高荣华不明白地问道。 “我说的招可能损点,你们听了不一定同意。”汪文芳从侧面回答道。 “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卖关子了,快说。”高荣华急不可待地说。 “把高荣丽的尸体弄到县政府大门前,这事就很快轰动全县了,我想,张文礼的乌纱帽就是不被撸掉的话,也没法在咱们县干下去了,这不就达到你们想要的结果了吗?”汪文芳出的这个主意确实太损了。 高家哥四个不同意这个做法,觉得人已经走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别去折腾一个去世的人了,这样对逝去的人也是一种安慰呀。 高荣华一锤定音地说:“这事听我的,就按老四说的办法去做,我非让张文礼这小子栽跟头不可,替我老妹妹报仇伸冤。” 高发到说:“大姐,以我看这样做不妥,一是不道德,二是违法。你不要忘了,金荣是县警察局局长,跟他们张家有特殊关系,要是弄不好的话,不给咱们抓起来那才怪了呢!” “现在火烧眉目顾眼前,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看情况再说。”高荣华孤注一掷道。 此时此刻,金荣坐在家里对丁小峰说:“你说你今儿个吃了个哑巴亏,让人家给你消了两拳,要是平常日子的话,我非把高连锁那个小子拘留了不可,可是现在看在死去高荣丽的面子不能这样做。” “金荣,今儿个的事你这么做就对了。”丁小峰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三家子的人。这事你没看出来吗,都是高荣华在里头起的馊主意,她那个人大家都知道,上来那个不讲理的泼妇劲儿,连高大爷拿她都没办法,你说谁说话她能听进去呢。” “咱们要是这样容忍她,那她不就得寸进尺吗?”金荣不服气地问道。 “我想,她这样闹几天没人搭理她也就自消自灭了。”丁小峰没把问题想得那么复杂。 “我看这事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不信你就等着瞧吧。”金荣揣测道。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2章 多年亲戚变仇人 张迎春知道高荣丽去世的不幸噩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正带领大家在果园里干活呢,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感到十分意外,觉得前一个阶段跟高荣丽去医院检查,除了神经衰弱之外没有别的毛病,于是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会离开人世呢?”张迎春从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心里寻思着这事要是恶作剧那该有多好啊!她赶忙回到家里,跟李长荣说明了情况之后,换完行头便简单地捯饬一下自己,完后急三火四地向城里赶去。 张迎春走到城里天已经黑了,没办法只好直接来到弟弟张文礼家,结果铁将军把门,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来到了丁小峰家。她一进门便看见了金荣,于是开口问道:“荣丽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金荣感叹地回答道:“咳,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整天都想些什么大家有目共睹,张县长对她多好啊,谁知她怎么会走自杀这条路呢!” “自杀?”张迎春不解地问道:“她怎么会自杀呢?” “你问我,我还不知道问谁呢!” “她是怎么自杀的?” “吃安眠药自杀的。” 张迎春听到最后这句话来气地说:“这是好日子过够了,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啦。” “可不是呗,她闭上眼睛这么一走倒是清静了,可是给张县长折腾苦了二嫂,你还不知道吧,高家大姐带领高家哥四个和汪家那哥四个,对了,还有那个高连锁,像饿狼扑食似的,就在死者跟前给张县长一顿胖揍,丁小峰上前阻止,结果还让高连锁给消了两拳。” “还有这事?”张迎春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要是这样,这事肯定是高荣华在里边鼓捣出来的事儿,我们那疙瘩谁不知道她这个人呢,要是上来不讲理的劲儿谁说什么也不好使呀,高大爷厉害吧,拿她都没什么咒念,何况是其他人了呢!” “他们说了,这样不算完,明天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出来呢?”丁小峰一直在旁边当听众,不愿提起他们高家的事儿,一想到无缘无故挨了两拳,吃了哑巴亏,跟谁说理去呢。 这个时候,张迎春特意看了一眼丁小峰的脸,脸上的肿块还没消呢,于是问道:“高连锁给你这两拳打得挺狠呐,脸都淤血了,这是为什么呢?” “高家人就说荣丽是张县长给害死的,怎么跟他们解释也没用,就是找张县长算账,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金荣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这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拿他们真没办法呀。”丁小峰感叹道:“二嫂,你说咱们对他们这几个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真是烫手的山芋啊!” “对了,文礼到哪儿去了,我刚才到他家找他,结果是铁将军把门,还以为他在你们家了呢,就赶过来了。”张迎春说。 “我让刘长春给他整走了,要不然的话,他要是在荣丽尸体那里守着,让高家人看见了,高家人正在气头子上,那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金荣感叹道。 “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真不可思议啊。”张迎春感叹道:“咳,要是换位想一想呢,高家人跟荣丽是一奶同胞,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是可能理解的,说不定过了今儿个晚上,明儿个就转过这个弯来了呢!” 丁小峰接话说:“但愿如此。” 第二天早晨,县政府门前的马路上,高家一伙人打着一块白布横幅,横幅上写着“糟糠不育会情人,家庭暴力逼死妻。”十四个七倒八歪的黑体字非常醒目,再加上高荣丽的尸体就罢在横幅下面,所以引来了不少好奇的观众。 高荣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身体趴在高荣丽的尸体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嘶力竭地哭着,嘴里还不时地喊着:“荣丽啊,我的老妹子,我的苦命的老妹子,你死的太冤了,怎么能让张县长给害死呢他外边有人不想跟你过了,你就跟他离婚呗,也不能走这条不归路啊!荣丽呀,我的老妹子,他害死了你,大姐我替你鸣冤叫屈我就不信了,现在是革命党领导的天下,就没有说理的地方啦我的老妹妹啊,你死的冤枉啊” 高连锁披麻戴孝地跪在高荣丽的尸体旁,干打雷不下雨地哭泣道:“老姑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生不出来孩子张县长就虐待你,就逼着你往绝路上走老姑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死的太冤屈了,大侄子替你讨个说法。”说到这儿,高连锁站了起来,对那些围观者说:“各位大爷大奶c各位大叔大婶,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大家给评评理儿,像张县长这样损人利己的人还能让他当县长吗?” 下边有的围观者不明真相,跟着瞎起哄,说:“这样的人道德品质败坏,怎么还能当上县长呢,我们起来罢了他的官。” 这时有一个惹祸不怕乱子大的小青年往前推推搡搡地说:“咱们冲进县政府大院里,找到那个张县长,看看他长得什么模样” 另一个小青年说:“对,给他拉出来,他不是道德败坏吗,咱们给他修理修理。” 这时人流往前涌动,有的人趁机想冲进大门里,不过警察把守严密,没能实现。 起初,不明真相的人只是过来看热闹,听说这个死人是张县长的老婆,因为没有生育能力,张县长在家里虐待他老婆,在外边乱搞男女关系,才一时想不开自杀的。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不到两天的功夫里,全县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自然就换取人们对高家人的同情和怜悯了。就这样人越聚越多,马路上人山人海,交通堵塞了,严重影响一些市民的正常生活,同时也有损于县委县政府的形象。 丁小峰,金荣c刘长春和张迎春多次过来劝说无效,高东彬名义上是出来劝说,暗地里在高家人面前竖起大母指,意思是从心里赞成和佩服他们的做法。 丁小峰怕再这样闹下去,一是影响县委县政府工作人员的正常办公,二是有损于县委县政府的形象,三是怕高荣丽的尸体继续在这里摆放的话,那一定会腐烂的,于是决定采取措施,给为首闹事的高荣华和高连锁抓起来拘留几天,压压高家人的气势,要不然的话,这场无理取闹的风波平息不下。 金荣和刘长春带领部分警察来到现场,强行给高荣丽的尸体运走,然后将高荣华和高连锁抓走,这场风波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在这场无理取闹的风波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张文礼。他本来就失去了亲爱的妻子高荣丽,心情处于极度无比痛苦的悲痛之中,结果高家人把他妻子的死无中生有地嫁祸在自己的头上,就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道不明,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过了不久,这件事传到了市委领导的耳朵里,经过派人下来调查,确实不是张文礼的问题,是高家人无理取闹,但是此事在天堂城县已经造成了不良影响,要想挽回这种影响那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的,于是考虑到张文礼今后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调动工作。经市委班子研究决定,将天堂城县领导班子和宽甸子县领导班子的主要领导进行局部调整,并事先找到有关人员进行了谈话,取得个人同意之后付诸实施。调整的结果是:白世鹏和张文礼进行调换,白世鹏到天堂城县当县高官,张文礼到宽甸子县担任县高官,丁小峰被调换到天堂城县县长的位置上了。 在张文礼没去宽甸子县报到之前,金荣在家准备一桌饭菜,请张迎春和刘长春到家当陪客,为张文礼饯行。 席间,丁小峰说:“咱们都是家里人,几乎在一起打了多半辈子的交道了,张县长,不,我还是像当年那样叫你张哥好听。张哥,咱们谁也没想到你能调出咱们县,心里确实恋恋不舍啊。现在每天晚上在睡觉前没事的时候一闭上眼睛,想想咱们在一起的日子里,从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c国内战争c高丽战争到革命党执政,一晃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曾想过,我跟文礼哥在工作上搭档到退下去就完事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这档子事,结果分开了,从咱俩感情方面讲,我从心里不舍得啊!” 张文礼淡淡一笑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 “话倒是这么说的,这感情的问题,谁也说不清楚,就拿我来说吧,当年要不是文礼哥在高家大院外的井边救了我,我现在恐怕连骨头渣子都烂没了,这事你让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呢!”金荣真心实意地说。 “金荣,你是个讲感情明事理的人,跟高家的人不一样。”张迎春看看弟弟说:“我们家文礼对高家人c对高荣丽那个好劲儿,有时我这个当姐姐的在心里都嫉妒啊,可是,高家人不领这个情,这次要不是他们这样瞎闹腾的话,能有这样的结果吗?原来张家人和高家人像一家人似的,现在因为高荣丽的事结下了梁子,过去是亲人,现在变成仇人了。” 刘长春道:“二嫂,这不是你们张家人的错,是高家人太不讲究了。” “咱们不说这些了,那些事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在快要吃完的时候,丁小峰不放心地嘱咐道:“文礼哥,你到一个新的地方工作,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又没有一个亲人,一定要自个儿照顾好自个儿呀。” “小峰说得对,到了那边你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一定要照顾好自个儿,别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再为你操心了。”张迎春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过去以后,要是有合适的女人再找一个,不能自个儿苦了自个儿呀。” “你们放心吧,我自个儿会照顾好自个儿的。”张文礼还是淡淡一笑说:“我现在都这样一把年纪了,再找个女人是不可能啦!” ——看来张文礼对高荣丽的感情还是依依不舍呀!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3章 婚姻不幸生活糟 新 白世鹏调到天堂城县当县高官,这下可把高东彬乐颠馅了。白世鹏的家没搬到天堂城之前,高东彬就马不停蹄地给前后张罗着,不是找人给粉刷屋子就是给打衣柜……总而言之,白书记家搬过来之后,不用自家人去拾掇就能住进去了。高东彬渴望早日见到白书记,凭他俩在高丽战场上那几年的老关系,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跟老领导真心倾诉。 白世鹏搬过来那天,丁小峰、高东彬,金荣和刘长春这些当年的老战友都前来迎接。搬家车一到地方,白世鹏从车上下来就兴高采烈地跟大家打招呼,并且笑着说:“小峰、东彬、金荣、长春你们都来啦,看来还是当年的老战友对我亲呢。我今儿个看见你们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啊……哈哈哈,我真没想到,小峰啊,咱俩成了搭档啦。想当年,我从口子里小鼻子那里回到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时,你记不记得了,你想把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的位置交给我,让我去领导那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说句心里话,我哪是打游击那块料呢,还是小峰你领导的好啊……咳,时间过的太快了,这么多年一晃就过去了,这回不是小峰你把书记的位置让给我的,而是上级组织安排的,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来不行啊,不能违抗上级组织的决定,小峰,鄙人对不起你啦!” 丁小峰微微一笑说:“白书记,你不是说咱们都是当过兵的人嘛,咱们当过兵的人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多咱也不能在个人问题上斤斤计较啊,要是在个人问题上斤斤计较的话,当年咱们就不去参加华夏革命党了,白书记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白世鹏笑着说:“还是当年参加过革命党的人思想觉悟高啊!” 就在这个时候,高东彬在旁边插话道:“白书记,等他们给东西搬完了以后,咱们全都到招待所去,丁书记,不不不,现在不能这么叫了,应叫丁县长,丁县长给白书记一家人接风洗尘。” “小峰,这样不好吧,咱们都是革命党人,不能占公家的便宜呀。”白世鹏很认真地说。 没等丁小峰开口说话,高东彬抢先道:“这顿饭是丁县长个人掏腰包,跟公家没有半点关系。” 白世鹏笑着说:“小峰,这样太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啦!” “白书记,看你说的,再说不就见外了吗,谁让咱们是老战友来着。”丁小峰微笑着说。 “噢,我光顾跟你们说话了。”白世鹏朝老伴和儿子那边摆摆手说:“你俩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俩人走过来以后,他指着老伴和儿子对大家说:“这是我的老伴,不用我介绍你们就能看出来了。这个是我的儿子,叫白金。”完后又给老伴和儿子分别介绍了那几位老战友,完后笑着说:“白金呐,从今儿个起,你跟大家都认识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说不定还要麻烦各位叔叔姨姨呢!” 白金个头不高,微微发胖,跟白世鹏年轻时长得差不多。 “白书记,你的公子长得很帅气,现在有对象吗?”高东彬阿谀奉承地夸奖完了问道。 没等白世鹏回答,白夫人抢先回答道:“没遇到合适的……不过,我儿子除了个子跟他爹一样矮一点之外,哪方面的条件都不错,长得也比他爹年轻时帅气多了,因此,眼光高,对女孩子太挑剔了,一般的姑娘他还看不上呢。” 白世鹏带点开玩笑的口吻说:“我儿子没有对象,东彬,你看哪儿有好姑娘给我儿子介绍介绍,要是给介绍成了,我亲自包个大红包送到你小子手里。” “白书记,你说话算数吗?”高东彬笑着问道。 “要你这么说,我以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啦?”白世鹏假装不高兴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白书记,我多咱说你说话不算数来着。”高东彬笑着说 丁小峰说:“你儿子的对象好找,这事不用你跟嫂子操心。” 刘长春在旁边道:“你儿子对象的事还用人介绍啊,上门求亲的姑娘不得上鞭子赶呐。” 金荣微笑着说:“白书记,就凭你的社会地位,找什么样人家的姑娘找不着呢。” “要不是这孩子眼光高,我跟白书记俩早就抱上孙子啦。”白夫人插话道。 就在这个时候,高东彬滚动着两个眼珠子灵机一动,心里首先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丁玉娟。丁玉娟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门当户对,并且还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不知道丁玉娟能不能看上白金,不过,在这个场合里不是提这件事的时机。高东彬在处理男女关系方面上要比一般人经验多一些,那就是好事多磨。 从此以后,高东彬一有时间就到白、丁两家做客,目的是在两家人中产生好感,好从中起到穿针引线作用,最终让丁玉娟成为白家的儿媳妇,这样白世鹏就会更高看他高东彬一眼了,说不定官衔还能向上提升提升呢。 每逢节假日或者是礼拜天,高东彬都想方设法把两家人叫到家里或者是到饭店吃上一顿,让白金跟丁玉娟多接触,增加彼此的印象。这样长此以往,张春花不高兴了。让白家和丁家的人到家里吃吧,张春花在厨房里得忙活半天,到饭店里吃吧,还费钱,就高东彬挣得有数那几个子儿,要是一连在饭店里吃上几顿的话,那月末之前恐怕就要揭不开锅了。 张春花看着丈夫不高兴地问道:“我说东彬呢,你总请人家吃饭这是什么意思呢,咱们家还想不想过日子啦?” “你个臭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让你干什么你就痛痛快快地去干就行了,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呢,是不是皮子紧了找抽啊。”高东彬严厉地说。 “好心赚个驴肝肺。”张春花强装笑脸地说:“我不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好吗,你请客我不反对,可是得量体裁衣,不能家里揭不开锅了还打肿脸充胖子,这样咱们往后还过不过日子啦?” “你要不想过,咱俩就散火。” “那孩子怎么办呢?”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高东彬一甩剂子走人了,这还是他心情好的时候,要不然的话,就是一顿胖揍。 高东彬心里闷闷不乐地走在大街上,看什么都不顺眼,就在这个时候,丁玉娟跟他走了个了,就本人来说,挺会来事的,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俩又都有大学学历,在咱们县也是屈指可数的,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像这样的条件,你要是错过的话,再想找这样的条件,恐怕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找这样的条件呐。再说了,女人找对象首先要看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爱你,其次是看家庭条件,最后再看其它条件,至于长得好不好看,个子高不高……这些都是外在条件,过日子这些不能当饭吃,这要看这个男人是不是从心里爱着这个女人,要是这个男人从心里爱着这个女人的话,这个女人就会得到一生的幸福,否则,就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虽说丁玉娟从心里不愿意接纳白金,但是架不住母亲天天在她面前做思想工作,再加上白家人经常跟丁家人走动,白世鹏和白太太又拿她当亲闺女一样对待,不得不使她的心融化了,于是她跟白金结了婚,成了白家的儿媳妇,可是没过两年,“文化变革”的风暴席卷华夏大地,时代发生了变化,这桩看起来美满的婚姻却酿成了悲剧。 在这期间里,高东彬却飞黄腾达,不久,县“文化变革委员会”专员(简称“文变”专员)这顶乌纱帽就戴在高东彬的头上了,这应该感谢白书记的栽培啦!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4章 含沙射影泄不满 起先,“文变”专员这个名词,丁小峰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也许是他文化底子薄的缘故,对“文变”专员这个词不理解,在脑子里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不得不促使他向担任县“文化变革委会”专员的高东彬请教,于是推开了高东彬家的房门。 嗬,几个月没到这个家来了,现在到这个家来让人眼前一亮,家里的摆设和装饰好漂亮啊,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特别是笼子里那只八哥不时地说着“您好”引人注目。 ——看来这个“文变”专员没有白当,才当上几个月,家里的一切就鸟枪换炮啦。 没等高东彬开口说话,丁小峰单刀直入地问道:“我说‘文变’专员先生,鄙人到你家里来,实在不好意思啊,打搅你了,向你请教个问题行吗?” 高东彬睡眼惺忪地看着来者没有回答问道,于是反问道:“我的老领导,你真有意思,你让部下回答什么问题,也不用劳驾你亲自跑一趟腿呀?” “‘文变’专员是管什么的?”丁小峰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道。 “这个‘文变’专员是‘文化变革委员会’的简称。‘文化变革委员会’嘛,文化变革就是就是把原来的c不合理的事情给改成合理的事情换句话说,就是革那些不跟华夏革命党一条心的资产阶级的命委员会嘛,就是一心一意跟着华夏革命党走得这些成员组成的机构专员嘛,就是专门管理这些机构的领导人,就叫”高东彬按照自己理解的程度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别说是听者,就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这个词的名词解释。其实,确切的答案他也说不清楚,反正在他的心目中,只有把那些参加过战争的老干部c老家伙通通打倒,才能让那些年轻的“蛟龙”们翻江倒海,才能发挥那些“蛟龙”们的聪明才智,才能推翻旧世界,才能创造一个新世界。 “革那些不跟革命党一条心的资产阶级的命?什么叫不跟革命党一条心呢?什么叫资产阶级呢?资产阶级在哪里啦?难道工人不做工,学生不上课,商店不开业,农民不种地,这就是跟革命党一条心吗?这就是所为的革命吗?大街小巷,不是张贴大字报,就是到处弄枪舞棒的,难道这就是跟革命党一条心吗?难道这就是革命吗?”丁小峰开门见山c直截了当c连珠炮似地质问道。“如果你身上还流着华夏人血脉的话,你就应该去制止这些愚昧无知的行动,要不然的话,照这样下去,在不久的将来,那些曾经侵略过我们的洋鬼子还会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华夏可就国将不国喽!” “冠冕堂皇,危言耸听,一派胡言。”高东彬狡黠一笑道。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丁小峰直言不讳地问道。 虽说那是华夏革命党执政二十年代末期的一个秋天,尽管那年秋天云高气爽的天气来得晚了一些,但是人们走在室外还有些凉意,可是对高东彬而言感觉不到那些凉意,因为他浑身上下充满着热量。 从那以后,高东彬成天马不停蹄地东奔西走,忙忙碌碌,有干不完的事情在前边等待着他去做。 从前,高东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堂城县区区组织部部长,一夜之间坐在了县“文化变革委员会”专员的位置上,可喜可贺呀! 这个位置可是万人瞩目大权在握的肥缺呦,高东彬简直乐颠馅啦。 高东彬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能走到“文变专员”这个位置上。 高东彬是全县当之无愧的主宰者,这还得感谢那位白书记呀! 对于一县之长的丁不峰来说,那是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只能充当倒霉的角色,就像得了麻风病一样,谁见到他,都害怕他身上携带的病菌传染到自己身上,见了面便忙不迭地避而远之。 因为,高东彬站在时代的前列,甚至可以称之为小小的旗手吧,身上具有一种特殊的免疫力,不惧怕麻风病病菌的侵蚀。 高东彬对丁小峰含沙射影地说:“我说老领导,你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咱们暂且不论。今儿个你到我家来就是客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最喜欢吃辣的,现在我就去给你弄点新品种朝天椒,看你如何抵挡住朝天椒的辣劲儿?” “你知道我不是湖南人,可是对辣的特别偏爱,没有辣的不爱下饭。”丁小峰脑子灵机一动,话题一转,借题发挥道:“不过,我的偏爱不好,高专员的偏爱是装饰房屋,这屋子里装饰的金碧辉煌,光彩照人,再配上那只八哥的咿呀学语声,真可谓是世外桃源呐!” 高东彬听完之后,敏感地讪讪一笑,仿佛小白脸上的肌肉失去了收缩能力一样。 高东彬心里明白,凡是从战争年代闯荡过来的人物,看到他家里的装饰和摆设,便产生一些不同凡响的想法实属正常,心里发些牢骚在所难免,于是诡谲一笑道:“怕是跟丁县长家里的装饰和摆设相比略逊一筹吧!这些都是个人爱好,咱俩不说这些了。”他将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这个‘文化变革委会’专员的头衔官职不大,说不定以后会把咱们这个依山傍水的县,弄得山穷水尽,工人开不出工资,农民吃不饱肚子呢” “还说什么以后,我看现在就够呛了。”丁小峰连珠炮似地质问道:“是你让全县厂矿企业停摆的?是你让学校停课的?是你让商店关门的?是你让人在那些平整的土地上修梯田的?你懂什么叫生产c什么叫种地吗?” 听到这些质问,高东彬不以为然地哈哈一笑,轻而易举地回答道:“我这样做不犯法,要是犯法的话,也没有接到法院给我送达的传票啊!相反,那些反抗的人倒是上了法庭,这事你如何解释呢?” 是的,丁小峰生就一副臭脑瓜子,对这种事情无法解释。 尽管丁小峰没读过书,但是明白“笑里藏刀”这一成语的涵义,于是含沙射影地讥讽道:“‘文化变革委员会’专员先生,在女人这方面上,你的心用得太少了,在别的方面上,你的心操劳的太多啦!你长得这么面少,就不怕操心不禁老吗?” “谢谢老领导对我的关心。”高东彬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老领导,你干什么动那么大的肝火呢,你好生想想自个儿的出路吧,为别人操劳,替别人操心,这岂不是杞人忧天吗?总有一天会走到历史的法庭上的” “你在我面前用不着咬文嚼字,指桑骂槐,将来的历史是公证的。”丁小峰回击道。 “可是,有的人总想提审别人,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自己会尝到被别人提审的辣头,不信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高东彬说到这儿,张春花沏好两杯茶水,递给俩人手里走开了,于是他看着丁小峰微微一笑说:“我说老领导啊,你喝一口品尝品尝这茶水,品尝品尝这茶水的味道浓不浓。我知道你有喝浓茶的习惯,品尝品尝这茶水够不够味儿,如果不够味儿的话,让你弟妹再给你加些茶叶。” 丁小峰好像没听出来高东彬话里的弦外之音似的,脑子里思忖着,工厂不做工,学校不上课,农民不种地这些都意为着什么? 丁小峰作为一县之长有权杜绝这些,不,他已经是有名无实的一县之长了,弄不好会在他头上扣上一顶“汉奸c特务c卖国贼”的大帽子呢,如果要是这样的话,那恐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可能他还要做这最后的呢菩萨,那最后只能让滚滚的洪流吞噬掉了。 丁小峰说:“‘文变’专员先生,我们华夏民族有一千余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当年赶走了东洋和西洋鬼子,打败了民主党人,华夏人民刚过上几天安逸的生活,结果现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又回到了国内战争时期华夏人自相残杀的老路了吗‘文变’专员先生,你现在大权在握,你对那些‘新贵和打手’们讲,祖国的大好河山是老一辈革命党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不容践踏。” “你干什么这么激动呢,你自个儿能过这一关就烧高香啦,管那么多干什么呐?!”高东彬毫不演示地说。 也许是浓茶发挥了作用,也许是对这样的“文化变革”运动发自肺腑的不满,也许是城乡建设遭到无形的毁坏,历历在目,溢于言表,也许被陷害的良民比比皆是 咦,要不然的话,丁小峰能唉声叹气吗? 在飞黄腾达的高专员眼里,那些都不算个什么,只能说是“文化变革”的成果了。 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当时不是遭到众多人反对吗?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满清入主中原,扼杀了明朝的资本主义萌芽,同时不知杀害了多少有民族思想的仁人志士啊 如果没有满清,华夏会走向何方,不得而知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5章 风云突变见人心 咳,路是自己走的,管人家说三道四干什么呢 ——噢,明白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呢? 不光是丁小峰,还有那些不识时务的人,都是一些一条道跑到黑顽固不化的老家伙,只好信守那棵信仰之树啦! “我不明白,那些老干部c老战友c老队员,他们前半生是在战场上拚杀过来的,后半生是搞国家建设的,他们发扬战争年代那么一股革命热情和革命精神,是我们华夏的宝贵财富,为什么要打他们的主意呢,这种残酷的不人道的做法对吗?”丁小峰问道。 “那你说什么样的做法是对的呢?”高东彬假装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 “鬼知道亏你还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丁小峰不屑一顾地回答道。 “那时当兵是为了革命,现在工作也是为了革命。”高东彬无理狡辩地说。 “啊,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丁小峰浑身气得直哆嗦,杯子里的茶水都漾了出来。他心里明白,“革命”这个词儿,在战争年代和现代赋予它身上的意义有所不同。这也难怪,随着时间的推移,词义也有它的发展演变过程嘛 ——哈哈哈,要是这么一想不就自圆其说了吗! 记得高东彬刚当上组织部长时,看见丁小峰兴奋地说:“丁书记,你不愧是个名副其实的伯乐,从今往后,只要是您丁书记吩咐的事情,我就肝脑涂地去做。”现在时过境迁了,高东彬当年说的话,现在早都忘到耳门后去了,并且还振振有词地讲他所学到的哲学,说:“革命,顾名思义,它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广义上讲,革命指推动事物发生变革,引起事物从旧质变为新质的飞跃;从狭义上讲,革命主要指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用我的话说,就是新事物代替旧事物,打破过去人们的世俗观念你别瞪着两个牛眼珠子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研究过历史的人大都懂得时间的辩证法,旧的东西总要被新的东西所取代,过去人们认为正确的东西,相隔一段时间之后,就很可能发生变化,甚至发生质的变化。说白了,也就是说,过去是好的东西,是正确的东西,现在有可能变成坏的东西,甚至于变成反动的东西;过去是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经过时间的推移,有可能成为颠扑不破的真理。世界上是人主宰天下,而不是天下主宰人,这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穿鸡毛鞋走老路,用老眼光看新事物,说不定会走入歧途c迷失方向的,其后里不堪设想啊!” 丁小峰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咳嗽几声后手往茶几上一拍“啪”得一声响,茶水从杯子里溅了出来,然后喘着粗气说:“在我面前你少给我摆出那套臭哲学来” “我的老领导,你不要发火我是为你担心才说出这些肺腑之言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丁小峰打了几个喷嚏,又咳嗽几声,像得了感冒一样流出了眼泪。他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看着溅出的茶水不好意思地问道:“看看,我这是怎么啦?” 高东彬吩咐妻子张春花用一条毛巾将桌子上的茶水擦干。张春花走出去之后,高东彬对丁小峰微笑着一语双关地问道:“我说老领导,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我这屋子里的温度低,给你冻感冒了吧?” “冻感冒倒是没冻感冒,怕是有其它病毒侵蚀机体了吧!”丁小峰巧妙地回答道。 “老领导,毕竟我俩从小在一个山沟里长大的,我这样说你不见怪吧。老战友你消消气,你太会用词了,感冒不说成感冒,说成是病毒侵蚀了机体。在我跟前就别跩了,感冒了就是感冒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高东彬似笑非笑地说:“这茶水苦啦吧唧的治不了感冒,治感冒还是姜水管用。”于是,他招呼妻子张春花过来,说:“你麻溜到厨房给我熬一碗姜汤,快,越快越好。” 不多时,张春花将熬好的姜汤端过来了,说:“这碗姜水烫人,现在不能喝,稍等一会儿就能喝了。” “这事不用你操心了,一边待着去吧。”过了一会儿,姜水凉了一些,高东彬微微一笑问道:“我说老战友啊,还客气什么,快把姜水喝了吧,还等什么呢?” “受宠若惊,盛情难却,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丁小峰喝了一口咽进肚里,接着说:“到什么时候,姜还是老的辣,能治感冒,能去风寒。” “这会儿你觉得好点了没有?”高东彬说完用舌尖舔了一下碗里的姜水,眉头一颦问道:“辣的真够味儿,老战友,这姜水这么辣,喝进肚子里你能扛住吗?” “这么辣算什么,我能扛住。”丁小峰不假思索地顺口答道。 高东彬心想:“扛住个屁,看你的架式还能扛到多久?承认现实吧,历史就要给你作出判决啦!”于是拿出一盒大中华,打开后从里边抽出一支递过去,说:“抽吧,咱俩唠半天了,到现在还没抽一支烟呢。” 丁小峰推开高东彬递过来的大中华,从兜里掏出烟袋,装上烟,点着后“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很浪漫地吐了几口烟圈圈,两眼从新环视一下房间里那些别致的摆设,心想:“如今到这个家里来的人,除了自己这个不官不民的老兵外,就是县之栋梁,革命闯将,出类拔萃的暴徒,站在时代前列的打星咳,老鼠一朝得志,还要搬进粮仓里腐肉还招绿豆苍蝇呢,何况人呼?” 暴徒固然可憎,打星固然恨,那么支持这些暴徒和打星的元凶呢 凭借这一点,就应把这些元凶捆绑在历史的十字架上点天灯。 现在看来,“文化变革”那些年来的风风雨雨,是残杀角斗c带着血腥味儿的年代,虽说在华夏历史的长河中瞬间而过,但是它给人们带来多少灾难是无法估量的,真让人痛心疾首啊! 在这些年当中,凭丁小峰和金荣的性格特点,倒霉的日子不可能不找到他俩的头上。 这不,“文化变革”刚进入“深层次”阶段,期间,中原地区有一个叫灵宝的地方炮制了“精兵简政”的典型,华夏上下便积极效仿。 精兵简政,顾名思义,在当时来说就是精减人员,缩减机构,换言之就是精减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一时间,华夏上下掀起了一场大规模学习灵宝经验的高潮——做到领导班子小,办事人员少,克服机构臃肿c人浮于事的现象,防止官僚主义莠草的滋生。 按照上级有关精神,在天堂城县党政一把手的交椅上只能留一人,也就是说,白世鹏和丁小峰这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被精减下去。 从年龄上看白世鹏不占优势,要是正常精减的话,多半是白世鹏被减下去,可是白世鹏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顾儿女亲家之情,跟高东彬沆瀣一气,想方设法c不择手段地诬陷丁小峰,向上级组织写匿名信,炮制出丁小峰c张文礼和金荣当年被东洋鬼子抓去之后,经不住东洋鬼子的严刑拷打,再加上在张迎美的劝说下投靠了三本五郞,出卖了天堂山救国大队,当上“汉奸c特务c卖国贼”了。 于是,上级组织部门下来人进行调查核实,知道张迎美确实是跟三本五郞在一起生活过的女人,便推测他们三个人多半是三本五郞给放出去的,于是得出“情况属实”这样一个令人费解和荒谬的结论。 这个结论比三座大山还重的大帽子戴在了丁小峰c张文礼和金荣的头上,可想而知,这三个人能有好果子吃吗。不久,这三个人就被打倒了,头上扣上了“汉奸c特务c卖国贼”这三顶大帽子,由一个人民内部矛盾的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敌我矛盾的人了,继而被批斗,接下来下放到老家三家子劳动改造,从此走上了非人的人生路,过上了非人的生活。 丁小峰和金荣戴上了“汉奸c特务c卖国贼”这三顶大帽子之后,丁玉娟自然受到了牵连,白家人对她就另眼看待了,动不动就带着歧视的目光耍脸子给她看,说些不中听的话来刺激她。 丁玉娟从小娇生惯养,尤其是在张迎春家生活那些年里,干什么宗春刚和宗春良这两个哥哥都让着她,回到丁小峰和金荣身边之后,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从来没人跟她争什么,所以就养成了倜傥不羁c桀骜不驯的性格,这种性格哪能受得了这些呢,未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起初,丁玉娟以为是自己这几年没怀上孩子,公公婆婆才这样对待自己的,可是后来才知道是因父母的事情,他们才这样对待自己的。 丁玉娟哪能咽下这口气呢,于是就没那些礼节了,有时听得心烦了就顶撞他们几句。 最后在实在没地方出气的情况下,就把这些气撒在白金身上,晚上睡觉时不让白金靠身,这样时间长了,在心里上就产生了反感的情绪。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6章 怕受牵连一刀断 白世鹏是个看风使舵的人,自从丁小峰和金荣两口子被打倒之后,就怕丁家人牵连到白家人,使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保,就想方设法让儿子跟丁玉娟离婚。只有自己的儿子跟丁玉娟离婚了,自己就能跟丁家人彻底划清界限了,这样也就不会失去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了。 有一次趁丁玉娟不在跟前的时候,白世鹏看着儿子试探着问道:“白金,我看这一阵子玉娟对你不如从前了,是不是你俩的感情出什么问题啦?” 白金不高兴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还不是你跟我妈动不动就给玉娟脸子看,这样她回去不也同样给我脸子看嘛,要不是感情出了问题,我们能不要孩子吗?” “以前,你俩没有孩子,我跟你妈从心里不高兴,现在看来坏事变成了好事。”白世鹏说:“白金,你想想,现在你俩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的老爷姥姥是‘汉奸c特务c卖国贼’这样的反革命,你们的孩子就成了反革命的狗崽子,这样永远翻不过来身不说,我们白家也受到了牵连,得不偿失。” “这个问题以前我还真没想过,要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呀。”白金觉得爸爸的话说的有道理。 “白金呐,这话本来不是爸爸在你跟前说的话,不过,现在不说不行了,不说会影响咱们白家清白的历史。”白世鹏两眼直视着儿子说:“你跟玉娟离婚吧,长痛不如短痛,你俩没有孩子,这样谁对谁都没有太大的损失。离了婚以后,趁你现在还年轻,只要你爸爸没丢掉头上这个乌纱帽,你找什么样的大姑娘找不着,那不得架鞭子赶呢!” “儿子,你爸爸跟你说的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怕跟你说了以后你不愿意听不说,回到家里再跟玉娟说,这样我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吗!”白夫人趁热打铁地劝道:“你爸爸说的对,长痛不如短痛,离了吧,趁你妈我现在还能动弹,你再娶个媳妇给你爸和我生个孙子,你跟你媳妇不用操心,妈给你们带孩子。” “白金呐,你是个大老爷们,大老爷们干什么事情要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必有后患呐!”白世鹏苦口婆心地劝道。 “儿子,有句老话不是这样说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白夫人顺势劝道。 起先,白金对丁玉娟还是有一定感情的,毕竟是白金追求丁玉娟的。常言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然而,转念一想这是个立场问题,能不能跟反革命分子划清界限的大是大非问题,涉及到个人今后的前途和命运问题,不得不让他提出离婚的要求。 说句实在话,当初丁玉娟对白金就没有心动的感觉,要不是母亲金荣的干涉不可能嫁到白家,因此,二话没说就跟白金到民政部门办理了离婚手续。 高东彬知道此事之后,找到丁玉娟送空人情地说:“玉娟啊,你跟白金离婚的事情,怎么事先没跟我说一声呢,要是跟我说一声的话,我非找他们白家说道说道不可,当初他们白家说什么也要娶你,这才过去几年的功夫,你们丁家不行了,倒霉了,被打倒了,就跟你们划清界限,就一脚把你们给踹开了,这算个什么东西呢,简直就是势力小人所为。我看这样的人跟他离了也好,省得以后找更多的麻烦。玉娟啊,你今后无论在什么方面有困难的话,只管找你高叔我,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不要不好意思。你现在还年轻,凭你长得这么漂亮,在个人问题上不用发愁,有很多年轻小伙子会来追求你的。不过,你在以后处理个人问题上可要慎之又慎呐!人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在处理个人问题上,你要常跟高叔叔我商量,高叔叔我给你出谋划策,管保不让你吃亏上当。” 丁玉娟微微一笑说:“谢谢高叔你对我的关心。” “玉娟啊,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我跟你父母是什么关系,打小是从一个村子里长大的,你就跟我亲生闺女一样,你父母不在身边,我不管你谁管你。”高东彬用这样的方法和手段拉关系,心里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当年在金荣身上没得到的东西,想方设法从金荣女儿丁玉娟的身上得到。 “我现在是‘汉奸c特务c卖国贼’的崽子,高叔叔,你不但没把我不当人看待,而且还这么关心我,我从心里感激不尽,在这里我替我父母谢谢你啦!”丁玉娟感动地说。 “你这孩子说这些不就又见外了,咱们之间还用说这些客套话吗!”说到这儿,高东彬诡谲一笑话题转了,于是问道:“对了,玉娟啊,你跟白金离婚的事情,你父母还不知道吧?” 丁玉娟点点头回答道:“这事没跟我爸我妈说,本来,现在给他俩弄成这个样子心里就够痛苦了,我不想在他俩的伤口上再撒盐了,这样怕他俩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你这么想没错,不过,这事迟早他俩会知道的,不如早知道好。”高东彬眼珠子一转说:“我听说你爸和你妈在三家子被高连锁那帮家伙批斗时打得够呛,一会儿我坐小车到三家子去看看情况,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我得跟高连锁那帮家伙说说,不让他们再那样打你爸你妈了。咳,他俩现在的年纪不年轻了,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听到这话,丁玉娟担心起父母来,恨不得马上飞到父母的身边,于是说:“高叔,车里有地方吗,要是有地方的话,我想跟你去看看他俩。” “车上有地方,我去之前来叫你。”高东彬心里暗暗高兴,于是用狡黠的眼光看几眼丁玉娟那漂亮的脸蛋,然后笑眯眯地奉承道:“玉娟啊,你发表的那些小说我看过了,文笔不错,高叔叔我挺欣赏你的文学才华可惜呀,我看到的都是些铅字打出来的东西,没亲眼看见过你的手稿。” “高叔,这里有刚写好的手稿,我还想找人给审审稿呢,提出意见修改完了之后再去投稿,没想到高叔叔还有这方面的爱好。”丁玉娟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手稿递到高东彬手里,说:“高叔叔,你看完了之后给提提意见,我好改进。” 高东彬得到丁玉娟的手稿之后欣喜若狂,心想:“有时间就模仿她的字体,不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决不罢休。” 丁玉娟坐上高东彬的吉普车很快来到三家子高家大院,高家大院里的批斗大会进行的如火如荼。只见高连锁带领那帮左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的红袖标们,看见高东彬这个“文变”专员大人来了,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于是来了情绪,对那些反革命分子劈头盖脑地打将下去,一会儿各个身上的皮肉就见血了。 丁玉娟看见这些,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保护丁小峰和金荣,高连锁看到这个情景,举手就想打丁玉娟。 “都给我住手,我看谁还敢动手。”在这关键时刻,高东彬右手向上一扬大声喝道,真是一鸟入林百鸟压音呐! “高专员发话了,我看谁还敢动手呢。”紧接着高连锁也大声喝道。 这场风波平息了,丁小峰和金荣得到高东彬特许,领着丁玉娟回到了丁家老宅子里。 高东彬给高连锁叫到一个小屋里夸奖道:“小高啊,你这一阵子的工作表现突出,有一股革命的闯劲,令我钦佩,值得表扬。你现在是‘专政大军’的司令,听着官衔挺大,那是自封的,走出三家子就不管用了。你要继续这么干下去的话,老爷庙乡‘文化变革委员会’专员这顶乌纱帽就会戴在你高连锁的头上了,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谢谢高专员,你的话在我心里就是圣旨,只要你嚎嘹一嗓子,我高连锁就会鞍前马后为你效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高连锁表露衷肠地说。 “你以后别叫高连锁这个名字了,让人听了太俗气啦。”高东彬看着高连锁微微一笑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叫高升,这名听起来多大气,高升就是官职一步一步往上升的意思,听起来多吉利呀。” “谢谢高专员给我起个既好听又吉利又大气的名字,如同父母,终生不忘。”高连锁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高升,你提起父母两个字来,我就想起当年你父亲的死,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可是还是发生了。今儿个我心情好,在这里给你讲讲当年你父亲死的经过。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人马居住在口子里的大本营里,天堂山救国大队分成三个中队,你父亲高发福是天堂山救国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在那年东洋鬼子攻打口子里天山救国大队大本营时,你老姑父张文礼如果不让二中队在后边掩护那两个中队队员撤退的话,那么你父亲也不可能牺牲在口子里。咳,这事能怨谁呢,除了你姑父之外也怨不着别人呢!”高东彬说到这儿想起了叔叔高福田的死,就痛恨金荣,于是接着话题说:“还有你老叔高发家的死,当时他们说他投靠了小鼻子,是汉奸c特务c卖国贼,让金荣给枪崩了,他们有什么证据就那么做呢,那时谁能说清楚呢可倒好,金荣他们现在真正成了‘汉奸c特务c卖国贼’啦。还有,在你老姑去世的时候,要不是金荣发话的话,能给你跟你大姑抓起来吗,这些都是金荣出的坏主意。” “以前我不知道这些,现在知道这些就恨死他们了,我一定要报上这个仇。”高升咬牙切齿地说。“高专员,你就看我今后的实际行动吧!” “你报不报仇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不能在众人面前给我打死金荣他们,这样传扬出去影响不好。”高东彬给高升指点着迷津说:“你可以想方设法地去折磨金荣他们,让他们在实在扛不住的情况下自行了断,这就跟你们这些戴红胳膊箍的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说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呢,小高,你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深说啦。” “谢谢高专员的指点,属下茅塞顿开。”高升高兴地说。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7章 阳奉阴违使损招 高东彬说的那番话,无时无刻不在高升耳畔萦绕。他寻找一切机会折磨金荣,可想而知,金荣的命运能有好的结果吗? 记得复仇心极强的金荣,一口气想把高家大院吃掉,因为高家把丁家害得家破人亡。金荣曾经发誓要在高家大院前那眼井里自尽被张文礼拦住,结果二十多年过去以后,她还是被那眼罪恶的井给吞噬了。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金荣恨高家大院,恨瘦猴子高福田c恨老财主董保福c恨大肥猪董基明,更恨在华夏土地上烧杀掠抢的东洋鬼子,因为他们沆瀣一气,欺压华夏人民。在战场上,每当她看见敌人就咬牙切齿,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勃朗宁,一梭子出去,肯定撂倒几个敌人,让敌人去见阎王。在她手里,不知有多少个敌人倒在她的枪口之下,没法用数字去统计,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每当战友们竖起大拇指称赞她时,她总是会心地微微一笑说:“打死这么几个敌人算不了什么,因为这些敌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咱们华夏人的鲜血,咱们的手就得沾满敌人的鲜血,这就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恨不得一枪一个,把那帮豺狼虎豹统统消灭掉,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队员们听到这些话之后便点头称赞,在心里暗暗佩服她c学习她。尤其是她的枪法,连东洋鬼子听到“双枪女人”这四个字都胆颤心惊c失魂落魄。有的时候,东洋鬼子当官的一听小喽喽来报,发现山中有一个手持双枪的女人,便赶紧下令撤退,害怕脑袋搬家 然而,高升这帮小子比当年的东洋鬼子可强多喽,看见金荣不但没有半点恐惧心理,而且胆量过人,竟然敢对这个“双枪女人”采取极其卑劣的手段,别出心裁的酷刑,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金荣身上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鲜血从身体里流淌出来,而且比当年在高家大院时用的手段还卑鄙c残忍。当年那次金荣在高家大院里被毒打c被污辱的情景历历在目,跟现在的情景相比,简直没有两样,甚至变本加厉,这就是历史赋予金荣身上的使命吗? 金荣咬着牙,看着身上像子弹穿过的窟窿眼儿似的伤痕,那是火车检修员检修火车时才用的一头带尖的小锤子,这玩意却用在了她的身上,难道她的身体是机身还是火车轮子,非得用锤子尖那头检查不成? 见鬼,那几个窟窿眼儿怎么是当年的东洋鬼子用枪子打出来的,金荣恼火了。她双手举起枪连发数弹,只见前边倒下一片,连那次东洋鬼子举手投降了,她还开枪打死了好几个,这要受到纪律处分的。 “金荣,你发疯啦!”丁小峰显然对妻子这样的做法不满。 “现在不打死这些小鼻子,他们还会寻找机会卷土重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更遭殃啦!”金荣不服气地说。 “你这么做是违反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对待俘虏的政策,你这么做让我这个大队长怎么向上组织交待呀在这之前,我在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会上三令五申地讲咱们革命党的政策,可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你这个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啦,你胳膊让谁给打了一枪,至今还留下一块紫不溜秋的疤痕。”金荣理直气壮地连连反问道。“如果你有一点华夏人的味儿不,如果你身上还有一点天堂山下人的味儿,那么对这帮家伙就不能心慈手软,你知道他们屠杀了咱们天堂山下多少兄弟姐妹吗?你以为他们放下屠刀就会立地成佛吗?你知道他们的枪子再不会射向咱们这些华夏人吗?” ——那几个东洋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异国他乡死在一个女人的枪下。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金荣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东洋鬼子又爬起来了,向她反扑过来,并且横眉立目c虎视眈眈不过,这几个人的左胳膊肘上却带着红胳膊箍。 “你不是当年的神枪手了,现在没人怕你啦。”一个红胳膊箍好像带着复仇的心理怒气冲冲地说:“今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尝尝我们给你的苦头,你就不知道我们的厉害啦!” 咳,到了这个时候金荣简直悔青肠子了,当年为什么不多给他们几个枪子儿吃,怎么还让他们活过来呢!她明白了,受过伤的黑瞎子要是反扑过来的话,那是不会放过人的,非把你舔死不可,否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高升和二号打星黄毛头宋小丽走进来了。 宋小丽是卷毛狗宋宝库的二女儿,因为她的头发天生发黄,人们给她起了个绰号叫“黄毛头”。 “呸,一对人间的畜生!”金荣乜斜他俩一眼在心里骂道。 “还不错吧,人间的甜头好吃吧,比你当警察局局长时好受吧不是吗?”高升四腿拉胯c得意忘形地笑着说:“想跟我们唱对台戏,天理难容。” “给我捆绑起来,铁链子伺候铁链子打的滋味儿好受吧?”黄毛头宋小丽上前两步,慢慢地揭开金荣被汗水渗透的衬衣,诡谲一笑说:“天气怪热的,你这玩意在里面捂那么严实干什么,谁不知道你胸前长了那么一对破葫芦,有什么秘密见不得阳光,打开透透风,别让这对葫芦搁里边捂着,捂长毛了就费啦,丁小峰就不稀罕啦。” “畜生,不是人揍出来的畜生快给我扣上”金荣拚命地挣扎着说。 当年在高家大院里,也没有人敢把金荣的衣服扣子揭开,只是用鞭子抽打来达到这种目的,而现在眼前这位鸟人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侮辱人格的事情,确实罕见稀有啊! 黄毛头宋小丽顺手从地上操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棒子,捅了捅金荣胸前那对葫芦,嘴一撇,完后诡谲一笑地说:“你胸前长得这对葫芦还挺有弹性呢,无怪乎丁小峰那么稀罕你,原来是这对玩意起的作用啊!” 高升在旁边看着这种情形便暗暗发笑。 “哼”黄毛头娇嫡嫡懒洋洋地舞到高升跟前,柔声细语地说:“你把眼睛闭上,我不许你看这对玩意哼,我不许你看吗” 黄毛头借着说悄悄话的机会,偷偷吻了高升一口,挡住他的视线。高升一把将黄毛头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身体蠕动几下,她瘫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呸,不要脸的女人,厚颜无耻的女人,简直畜生不如,是华夏女人的败类。”此时此刻,金荣一边在心里暗暗骂道,一边想起在革命党执政前,那三个二鬼子糟蹋那个孕妇的场面历历在目——那是三个男人祸祸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而现在眼前这个叫黄毛头的女人,却自愿搂住这个不伦不类的男人,做出不知羞耻的举动,真是时代变了,女人也变了啊!金荣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骂道:“败类,华夏女性的败类,不知耻辱的败类” 这时,黄毛头听到这话身子像触电一样抽搐几下之后便松开了高升,转过身来没说什么,又抄起那根棒子,咬牙切齿地朝金荣的身上劈头盖脸打将下来,只听“咔嚓”一声棒子断成了两节,金荣昏厥过去 ——啊,东边响起了敌人的枪声! 金荣不由分说,三枪结束了那三个二鬼子的狗命。她看了看躺在炕上那个被三个二鬼子蹂躏过的孕妇,疾步来到房门前,朝外边一看,心情有些紧张,因为山坡上蹿下来十几名荷枪实弹的二鬼子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那个躺在炕上的孕妇发话道:“我男人被他们捆绑在柴草堆里,让他带你” ——就这样金荣逃此一劫。 然而,今天却没躲过黄毛头的棒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睁开那双发滞的眼睛。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老战友来着,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全当耳旁风看看,谁把褂子给揭开啦快给扣上,给捆绑的绳子解开”高东彬目不转睛地看着金荣胸前坦露出来的那对葫芦,那是他年轻时就想得到的东西,可是始终没能实现,这是他这辈子的一大憾事。他皮笑肉不笑地对金荣说:“金荣,真不好意思,我不在这儿,他们就这样对待你让你受苦了,实在对不起你呀!” “见鬼去吧,狗永远是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本性。”金荣在心里暗暗骂道。 金荣想起亲手击毙瘦猴子高福田的情景,高家少爷能不怀恨在心吗? ——鬼永远是鬼,永远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多少年来,压抑在高家少爷高东彬心中对金荣的恨,犹如滚滚的江水从未停息,就是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罢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这是历史给他创造的条件。他要用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和手段除掉金荣,为他死去的叔叔瘦猴子高福田报仇,让人察觉不出来 现在金荣在高家大院里,还是用当年虎视眈眈的c无比仇视的目光瞪着高家少爷,心里暗暗骂道:“鬼永远是鬼,永远变不成人;披着羊皮的狼,尽管装扮的再像羊,也改变不了吃人的本性。” 高东彬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完后对金荣说:“他们说你当年出卖革命,给东洋鬼子通风报信,我想这是不可能的,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不过,‘天堂沟事件’是你走漏了风声,牺牲了我们很多队员,李春海大队长就是那次离开我们的,这事是事实吧?你看老丁就比你开通多了,能明察秋毫,看清形势,认清方向,身子骨就没像你这样,受这么多苦,遭这么多罪,可你咳,你倒是何苦呢!就承认算了吧,别人我就不说这些话了,可是对于你还是承认为好,免得受苦遭罪,我说警察局长大人,你说呢?” “放屁,你让我承认什么?”金荣愤怒地反问完了之后补充道:“没有的事情让我承认,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这种事情我永远做不到,你这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好啊,你敢这样跟我们高专员说话,是不是活腻了呢?”黄毛头没有好腔调地问道。 高升咬牙切齿地说:“你个臭汉奸c特务c卖国贼,吃了豹子胆了是不,敢骂我们高专员,敢跟我们高专员这么说话,你这不是耗子舔猫屁股找屎(死)吗来人,给我刑具侍候,不,天气寒冷,辣椒水侍候,去去她身上的寒气。我明话告诉你,阶级敌人就像冬天里的大葱一样,叶黄根枯心不死,我们就要跟他们斗争到底,让他们死有余辜,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 那帮戴红胳膊箍的家伙们,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脑向金荣打将下来 “住手!”高东彬看那帮家伙打得差不多了,便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高专员,她刚才那样对待你,你还袒护她,这是为什么呢?”高升不解地问道。 “谁让我们是老战友来着。”高东彬狡黠地笑着回答道。“小高啊,我有急事,马上返回城里,我的老战友请你们多多关照”高东彬故意大声说,好让金荣听见,完了之后就往门外走,高升跟着高东彬走到院子当中,不知在那里嘀咕些什么,最后高东彬对高升说:“记住我的话,一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要让她自个儿走上那条不归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说到这儿便大笑起来,然后接着说:“小高啊,压轴戏还在后头啦,你就慢慢地等着瞧吧,哈哈哈”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8章 金荣含恨离人间 也许是气压低的缘故,金荣确实感到呼吸困难,同时也忍受不了那些人间的酷刑和羞辱。凭她这种宁折不弯的性格能忍辱负重吗?能忍受那种人间的酷刑和羞辱吗?答案是否定的。当年,她曾经在这个高家大院里受过同样的酷刑和凌辱,而事隔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受着同样的羞辱和毒打,甚至变本加厉她确实吃不消了,不想活在人间受这个罪了。 在一天蒙蒙细雨的半夜里,金荣趁高升和黄毛头这帮家伙打盹的机会,带着遍体鳞伤c极度疲惫的身躯,偷偷从角门蹒跚趔趄地走出高家大院,来到高家大院外那眼井旁。 ——人被逼得走头无路,在寻死之前心里想些什么呢? 可想而知,除非有过这方面经历的人另当别论,否则,就是一个有一定造诣的作家,恐怖也无法用其笔墨描写出当事人当时的心理状态,即便是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和心理学家恐怕也无能为力。 金荣眼含泪水,仰望天空,凄苦长叹道:“小峰啊,原谅你的妻子不辞而别啦玉娟啊,原谅你的妈妈走啦”她转过头来,向东边的天堂山山峰方向望去,喃喃自语道:“太阳还能从你的头上徐徐升起吗永别啦!” 金荣脱下外衣,蒙住脑袋 当噩耗传到丁小峰和丁玉娟这两个人耳朵里的时候,他俩顿觉眼前发黑,不相信这是事实然而,事实毕竟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丁小峰没有掉泪,可能是双眼的泪腺早就干涸了,再不就是泪水变成了血水,流淌在心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昨天,金荣拚杀在疆场上,战斗在华夏的大地上;今天,却被暴风骤雨搅得昏天暗地,凄风苦雨,长夜难明这血淋淋的事实,无论对生者还是死者,尤其对丁小峰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丁小峰你要挺起胸膛你要记住:世界上没有不停的风,没有不住的雨,没有不亮的夜狂风暴雨的暗夜过去,紧接着就会驱走严酷的寒冬,大地回春,阳光明媚的春天即将到来 --这也许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不,这是大自然发展的必然规律。 丁小峰一闭上眼睛,金荣的倩影就浮现在眼前 噢——那是他心中的梅花。 梅花香从苦寒来,并在寒中吐芬芳。可是这话对金荣而言,梅花香从苦寒来,并在寒中折断膀。 金荣的离世,丁小峰在精神上的寄托转瞬间塌陷下去,眼前变成了一片空荡荡c黑漆漆的废墟 丁小峰做了一个梦,那是永远也忘记不了的梦——金荣嘱咐他说:“小峰,你一定要活着,一定活下去不要跟我去,阴间阳间一般黑,我在阴间你在阳间,拚死拚活跟他们干到底” 噢,对了,阴阳颠倒了吧!阳间不称之为阳间,漆黑一片,简直是黑洞洞的世界,黑的可怕,黑的恐怖,好像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人类吞噬掉似的 “小峰,我回来啦回到了你的身边” “在哪啦,我怎么没看见呢?” “你身上的伤口愈合了吗?” “全愈了,没留下一点疤痕不信,你看看,我不骗你” 丁小峰一伸手,眼前竟然是空荡荡的,还是一片漆黑。他瞪大眼睛竭尽全力地看着,还是什么也没看见。 丁小峰一闭上眼睛就听到轻轻的c细碎的脚步声,而且极轻极轻,若是换上另外一个人的话,哪怕是世界上听力最好的人,也无法听到那声音。难道这是相信迷信的人所说的小鬼缠身吗?他从来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迷信,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峰,你不要在地上躺着,这样会着凉的” “啊,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丁小峰惊讶道。 “不是梦看你把被子蹬到一边去了,我给你盖上,别受风遭凉了看看你身子发烧了,一定是平时不注意感冒了,赶紧吃药,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 话音停止后,又出现那轻轻的c细碎的脚步声 丁玉娟到学校那个“集中营”里去看爸爸丁小峰时,那轻轻的c细碎的脚步声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丁玉娟依偎在丁小峰怀里悲伤恸哭起来丁小峰给女儿揩泪,完后又抹了抹自己那干涸的眼睛c尽管这样,丁小峰的眼睛睁得再大,在那黑洞洞阴森森的房间里,也没看清女儿的面容啊。 “玉娟,不哭你妈妈的死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呀” 丁玉娟点点头,看着爸爸日渐消瘦的面孔,为爸爸今后的命运担心。她心痛地对丁小峰说:“爸,你千万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骨呀!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爸爸你啦!” “闺女,你放心吧!”丁小峰说:“无论如何,爸爸也不会走你妈妈那条路的” 没等丁小峰将话说完,黄毛头宋小丽横眉立目地冲了进来,指着丁玉娟恶狠狠地说:“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随便闯进来,狗胆包天了你个反革命作家,快给我滚出去,你妈妈的死,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啊,吃人的世界! 岂有此理,母亲离世,女儿连找父亲倾诉的权力都没有,这是人类社会吗? 丁玉娟就是一个杀人犯的亲属还有进监探望亲人的权力,可你个丁小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罪犯呢? “人间败类,畜生不如。”丁玉娟这位青年作家是不会忍气吞声的,她冲着黄毛头宋小丽声嘶力竭地说。“天理昭昭,总有一天老天爷会算清这笔账的” “你个臭作家,被人抛弃的臭女人,说话口气还不小,想尝尝我宋某人的厉害吗?”黄毛头宋小丽说着凑到丁玉娟跟前,完后手朝丁玉娟的裤裆方向一指,诡谲一笑地说:“我看你这个臭玩意张开嘴就合不上了是不,我非用手给你那臭玩意堵上不可,看你那玩意还往外冒不冒臭气啦” 丁玉娟跟她母亲的性格一样宁折不弯,哪肯示弱,于是跟黄毛头动起手来。这时的黄毛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因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腾出右手,完后从腰间抽出自行车链子,咬牙切齿地向丁玉娟身上劈头盖脸地打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丁小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臂挡住自行车链子的抽打。丁玉娟身上没受到皮肉之苦,可是丁小峰的胳膊上却鲜血淋漓。丁小峰好像没感到疼痛似的,因为这种苦头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好大的胆子,你敢挡我的铁链子。”黄毛头宋小丽大孔道:“看来这阵子给你吃这东西吃得少了是不?好,我再让你多吃些这玩意,非让你吃饱不可” 说着说着,自行车链子“噼噼啪啪”打在丁小峰身上。 丁玉娟目睹这一切,奋不顾身地抓住黄毛头的双手,不让其再打父亲了。 “住手,给我住手!你在干什么呢,快给我滚出去!”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高东彬又出现了。“老丁啊,都怪我,你又受苦了。对了,玉娟也再这里呀,你也受苦啦。咳,金荣的事我刚知道,做梦也想不到啊!这不,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从县里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咳,她怎么能走这条路呢!咳,听说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心里实在不好受啊!都是老战友嘛,戎马生涯那么多年了,有一定的阶级感情啊。坐车来的时候我就想,不管怎么说也得让你回家给金荣发送出去。老丁啊,不要过于悲伤,人死了不能复生,心要放宽些。”高东彬对丁玉娟说:“玉娟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就冲着高叔叔哭吧。咳,这事谁也想不到啊,没办法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玉娟啊,我看你的心要放宽一些,不要过度悲伤,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骨啊” 炎热的盛夏骄阳似火,照射在人们的身上炙热难耐。那片大田里的庄稼本来就枯瘦杆黄,这时伸出小手发出哭泣的哀嚎;那些从凤凰河电站库区里流淌下来的凤凰河水,发出哗哗的流水声,好像也失去了往日那美妙悦耳的曲调,换上一曲催人泪下的哀乐,仿佛为丁家的不幸垂泪哀嚎。 三家子的人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便纷纷来到丁家的小院子里,都觉得失去金荣感到可惜,心里明白说不出口。张迎春跟儿媳张春梅领着宗华强来了,掀开金荣的盖头布,看到金荣那苍白的面容,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娘仨同情地看着丁小峰和丁玉娟,完后抱住金荣的尸体泣不成声,泪如泉涌。张迎春恸哭道:“金荣啊金荣,你为什么走这条路呢?为什么,是谁逼你的” 金荣死得不明不白,谁心里都明镜似的。 人们只能默然不语,里外张罗,忙活后世,让死者安详入土,这就是大多数来者的心愿。 宗华强不知道今天这里来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只是努着小嘴愣愣地跟着人流走着。当他发现丁奶奶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时,便大哭起来。他双手抱住金荣的头晃动着说:“丁奶奶你怎么啦你怎么睁着眼睛不跟我说话呀” 张迎春来到丁小峰跟前沉痛地说:“小峰,给金荣的衣服换了吧,她活着的时候受人欺辱,死了以后不能就这么入土啊!” 丁小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点头,对张迎春的提议表示同意。 在给金荣换衣服的时候,张迎春看到她身上遍体鳞伤c伤痕累累,可能是被自己咬破的嘴唇有些发白,让井水侵泡那么长时间了,依旧清晰可见,泾渭分明。这时,张迎春眼前仿佛浮现出金荣投井自尽时那刹那间的情景张迎春右手摸抹几下金荣的双眼,心里喃喃自语道:“我的好妹妹呀,你闭上双眼安息吧咳,,你也没看见出头的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太遗憾啦”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79章 亲手阉割下毒手 金荣去世之后,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的触角又伸向了张文礼。 自从丁小峰和金荣被定性为“汉奸c特务c卖国贼”之后,张文礼也摆脱不了这些罪名,不久也被打倒并遣送回老家三家子劳动改造。 起先,这些所谓的反革命分子都集中在高家大院里,高升想给这些人分开改造,其目的是想给张文礼“吃小灶”,这样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但是,当时没有那么大的场所,也就不具备这个条件了。不过,几年之后历史给创造了这个条件。 那是革命党执政二十年末期,华夏和高丽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似乎要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了。华高边境城市安东市区大量往外输散人口,有些厂矿企业往外整体迁移。这个时候安东丝绸印染厂就搬迁到了李家沟。由于印染厂的职工较多,李家沟那个地方居住条件有限,就在三家子这个地方盖了一栋二十几户砖瓦结构的平房,结果没过去两年,华高关系又恢复了正常,印染厂的职工撤回安东,这栋房子就留给三家子当学校了。 说是学校,可是学生在这里没上几个月的课,高升就把那些所谓的反革命分子弄到了这个地方来,那些学生们只好哪来哪去了。 在这里,像丁小峰和张文礼这样级别的反革命分子有着“特殊”的待遇,每人一个单间,高升这帮家伙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人谁也看不见,可想而知,这样还有丁小峰和张文礼的好果子吃吗? 在这期间里,他们除了白天让这些反革命之类的人物在田间里劳动改造之外,就是晚上批斗上刑,再不就是跟着放映队走,放映前先开批斗大会,让那帮胳膊肘上戴着红袖标的家伙们批斗折磨一顿之后才能放映电影。 张文礼本来就带些书生气,哪能抗得住这些折磨,身体渐渐消瘦了。高升看见张文礼身体上发生这样变化,心里自然是高兴了。 “怎么样,这个待遇能吃得消吗?”高升幸灾乐祸地笑着问道。“张县长,我曾经的老姑夫,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跟丁小峰还死不承认你俩是汉奸c特务c卖国贼,这就是咎由自取了。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受蒙蔽者无罪,反戈一击有功拒不交待者,不言而喻,那就是死路一条,何去何从,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没有的事实,莫须有的罪名,我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张文礼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的事实,莫须有的罪名哈哈哈,吃了灯心草,说的倒轻巧不交代是吧?来人给我往死了打,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高升声嘶力竭地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黄毛头宋小丽和铁青脸听到了高升的喊声,于是赶忙带人过来,手里拿着各种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头盖脸地打将下来。黄毛头宋小丽和铁青脸下手挺狠,不一会儿就给张文礼打得昏死过去了。俩人一看张文礼一动不动了,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停下手中的家伙。 铁青脸,是人们根据他的脸色起的绰号。铁青脸姓翟,“文化变革”运动开始后改名为“文变”,是个有点才华的文学青年,在杂志上发表过小说。他本来是在城里工作的,为了巴结高东彬,一是想从官场上走向仕途,二是想娶丁玉娟作为自己的妻子,结果丁玉娟嫁给了白金,他才死了这条心。高东彬想利用铁青脸翟文变的写作能力给那些反革命分子捏造黑材料,俩人各有所需,相互利用。三家子是高东彬在全县树立的典型,因此派翟文变到三家子配合高升的工作,这样便于以后得到高东彬的提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文礼醒过来了,两眼呆滞滞地看着这帮红胳膊箍们愣愣发呆。他睁着惺忪的眼睛,朦朦胧胧看见眼前站着的是高连锁,带着乞求的目光用低沉的声音哀求道:“连锁啊,看看过去你老姑的面子,你就行行好吧,别让他们这样折磨我了,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罪呀连锁啊,我的大侄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让他们别这样折磨我了好吗?” 高升听到这些话之后讪讪一笑说:“这个时候你想起咱们以前还有过亲戚关系呀?你说我老姑没有生育能力,生不出孩子,你就想方设法虐待她,最后给她逼到了绝路上,我们进城里讨个说法,其结果是你让金荣他们警察局的人给我和我大姑抓起来了是不?还有,我爸爸当年要不是你让二中队阻击小鼻子的话,他能牺牲在口子里吗?我爸爸不去世,我妈妈能一股火去见了阎王爷吗?你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求情,我恨死你了。你还我爸爸,你还我老姑,你要是小鸡小鸭的话,我早就给你抹脖子了,还让你搁这里跟我讲话。” “连锁,这些事情都不像你说的那样”张文礼有气无力地说。 没等张文礼将话说完,高升打断对方的话说:“你在我面前别连锁连锁的好吗?我现在不叫高连锁了,那个名字太俗气了,改名叫高升了。” “叫什么名字在我心里无关紧要,我是说,你爸爸和你老姑的死跟我毫无相干,他俩也是我的亲人呐!”张文礼解释道。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我不但不会同情你,而且对你更加仇恨了。”高升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听到你说话,就想起我老姑被你害死时的惨状你不是说我老姑不能生孩子吗,当年我奶奶带我老姑去安东妇科医院检查过,没检查出什么妇科毛病来,你凭什么说我老姑没有生育能力,我看是你没有生育能力吧,把这个毛病嫁祸在我老姑身上。来人呐,给我把他的裤子扒掉,我看看他那玩意有没有生育能力。” 过来几个红胳膊箍小将,七手八脚地将张文礼的裤子扒下,顷刻间下身赤裸裸地袒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高升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棒在张文礼的下身拨弄几下,完后恶狠狠地说:“是你这个玩意不行,没有生育能力,你硬把这事强加在我老姑身上,你这个人太恶毒了。我要给我老姑鸣冤叫屈,我要给我老姑报仇雪恨,我要让你半死不活地活受罪。谁去给我找来一把剪刀,他那个玩意没有生育能力了,在身上长着也没用,我让你那玩意彻底废了,让你们张家彻底断子绝孙。” 一个红胳膊箍小将拿来剪刀对高升说:“剪刀拿过来了,给你。” “你馋了吧,从来没吃过肉吧?我今儿个就让你尝尝吃肉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高升接过剪刀在手上耍了两圈,笑着对着剪刀自言自语地说完之后,又对那几个红胳膊箍小将说:“你们给我摁住了,不让他乱动,我要下手了。” 高升说着一咬牙,将张文礼给阉割了,顿时鲜血淋漓,疼得张文礼全身直哆嗦,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就昏了过去。 这时有一个红胳膊箍小将从外边走进来告诉高升,说高专员的车到了,于是高升很麻利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给大家递个眼色,意思让他们赶紧给张文礼的裤子穿上,别让高专员进来看出什么破绽。 时间过去不一会儿,高东彬走了进来,看着张文礼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知道他们给他用刑了,于是微微一笑说:“你们要慢慢地折磨他,让他自个儿往那条不归路上走。”最后他对那帮红胳膊箍小将们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对高升说。” 等那帮红胳膊箍小将们走了以后,高升对高东彬说:“高专员,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只要是你高专员大人吩咐的话,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摘不下来之外,想要什么我高某人都能给你办到。” “我每次下来之后就想在三家子这个地方待上几天,可就是没有我住的地方。”高东彬说这话心里有着自己的打算。“小高啊,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在哪个僻静的地方给我找一个房子,我下来以后好住进去清净清净啊。” “高专员,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呢?这点事在我高升面前那不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盘吗!”高升讨好地说:“我这就打发人在学校这栋房子的把头给你拾掇出一个房间来” “在这里不行,这个地方太闹腾人了。”高东彬淡淡一笑说:“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晚上动静大了睡不好觉,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最好找个僻静的地方,我住进去主要是图个清净,这样也可以缓解一下我一天来在工作中的疲劳感呢,你要是能找到这么个地方那就太随我心愿了。” “别的地方也没有高专员你说的这种地方啊!”高升犯愁地说。 “我看东山果园那个房子就不错,那个地方既安静空气又好,只要给屋子里好生拾掇拾掇就可以了。”高东彬终于道出了心里话。 “那好,我这就打发人给高专员你拾掇去,这事你就放心好啦,保管让高专员你满意。”高升一口答应下来了。 黄毛头宋小丽接到高升交给的这个任务之后,马不停蹄地来到山上果园这栋房子里,先给房屋的室内室外清扫一遍,然后在卧室里的墙上裱一屋窗户纸,这样屋子里显得既干净又明亮。黄毛头宋小丽里里外外又仔细地检查一遍,自己看着满意了之后,于是自言自语地说:“高专员要是来到这里一看心里肯定高兴,说不定会表扬自个儿呢!” 常言道:“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这个时候,高专员就像从天而降地来到了黄毛头宋小丽跟前。 高东彬这次来没空手,是带着行李卷儿来的。青年司机把被褥放到炕上之后,高东彬对青年司机说:“今儿个你自个儿回城里去吧,这一阵子我在三家子蹲点,什么时候回城里再通知你,到时候你来接我就行了。” 青年司机微微一笑说:“高专员,那我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多保重。” “高专员,你把行李都搬来了,还真打算在这个地方过日子啦?”黄毛头宋小丽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 “宋小丽姑娘,我搬到这里来住,你不高兴吗?”高东彬没有回答对方所提出的问题,却故意这样反问道,其目的是想看看眼前这位黄毛头的姑娘有什么反应。 “高专员,你到这里住,我举双手欢迎。”黄毛头宋小丽说着兴高采烈地举起双手来,完后满面笑容地说:“这样我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就不用发愁了,就可以随时随地来向高专员你请教,只要高专员你不心烦c不嫌弃我,那我就心满意足啦!” “像你这样的美女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心烦嫌弃你呢?”高东彬违心地笑着说。 其实,黄毛头宋小丽长得并不漂亮,不过,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高东彬这么说的主要目的是取悦她的芳心,好达到占有她的目的。 黄毛头宋小丽不单单是看高东彬人长得帅气,跟同龄人相比长得年轻许多,而且主要是看他身居高位,大权在握,能靠上这样的大人物前途无量,岂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呢。她脑子灵机一动,把被褥打开说:“刚才司机拿被褥上来的时候,把灰尘都弄进被褥上了,我拿到外边去掸一掸上面的灰尘,到时候你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舒服一些呀,高专员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那我感激不尽了。”高东彬给黄毛头宋小丽递了一个异样的眼神说。 黄毛头宋小丽看到高专员刚才那个异样的眼神,心里痒痒地把被褥打扫完之后,特意将被褥铺在炕上,完后四腿拉胯地仰躺在上面,用调情目光看着高东彬,完后细声细语地说:“高专员,人在这上边躺着真舒服啊,不信你也过来躺下试试。” “要这么说你没有什么意见啦?”高东彬试探着问道。 “现在我的身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能有什么意见呢?”黄毛头宋小丽耍娇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说:“快来呀,我都急不可待啦。” 高东彬上炕抱起黄毛头宋小丽,俩人相互亲吻着,完后像两条蛇一样缠绕在一起,做起那不可告人的事情来 (本章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0章 含冤受辱离人间 新 自从“文化变革”运动开始,高连锁就初露锋芒。自从高东彬给高连锁的名字改成高升之后,在三家子这一亩三分地里就没有张迎春的地位了,张迎春那个村长的位置早就被头上戴着专政大军总司令头衔的高升取而代之了。 常言道:“无官一身轻。” 张迎春除了在家里给李长荣和儿子宗春良做饭之外,就是到大田里参加力所能及的生产劳动,悠闲自得。然而,自从弟弟张文礼、丁小峰和金荣被打成汉奸、特务、卖国贼下放回到三家子以后就不一样了,因此受到了牵连,有的时候在批斗这些所为的反革命分子时,就给她拉到台上当配角,有的时候在批斗大会上,高荣华还亲自动手打过张迎春呢。 李长荣知道这事之后气得火冒三丈,亲自去高家找高长福理论,手里拿着木棒要胖揍高荣华一顿,结果被汪文斗劝走了,于是去找高升,问问高升为什么要批斗自己的干姑娘张迎春。当时高升没有回答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将这事向高东彬汇报。 高东彬对高升说:“这个老李头子你可惹不起,他儿子就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李春海,在头道沟那次战斗中光荣牺牲了……他是革命烈士的老爹,谁要是招惹了他,不引起民愤那才怪了呢。小高啊,因为这点事引起民愤那就犯不上了呀。再说,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就是他动手打了你,你也不能还手啊。你要是还手了,真要弄出个什么好歹的话,那可就狐狸没逮住惹一身骚了。我说小高啊,这样何苦呢,我说你就别找那个不自在啦!” “那就这样便宜张迎春啦?”高升不死心地问道。 高东彬和张迎春之间以前没有什么怨恨,高东彬觉得整治张迎春对自己而言没什么意义,于是对高升说:“你要是给张迎春弄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李长荣老爷子去你家不走了,你不侍候谁去侍候啊。我知道你老姑的死与张家有关,你从心里恨他们张家,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恨归恨,一码是一码,你把这口气撒在张文礼身上就行了,不能把这口气撒在所有跟张文礼有关系的人身上啊!小高啊,你说呢?” “高专员,我听你的。”高升点点头回答道 在平常的日子里,张迎春跟儿媳张春梅就经常去探望张文礼和丁小峰时,看到张文礼和丁小峰被那帮家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身体日见消瘦,于是隔三差五就在家做些好嚼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便偷偷给张文礼和丁小峰送去。在张文礼被高升阉割之后的一天里,张迎春包了些韭菜鸡蛋馅饺子,先送给丁小峰一些之后便来到了张文礼的黑屋子里,看见弟弟的脸色发黄,无精打采,一脸痛苦的样了,递给弟弟饺子没吃上几个就不吃了。她心痛地看着弟弟问道:“文礼,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八成是生病了吧?” 张文礼无精打采地看着大姐没有吱声。 “你身上哪疙瘩难受告诉大姐,大姐出去想办法给你弄些药进来,要不然的话,你要是这样硬挺着那可不行,要是严重了那会要人命的。”张迎春关心地说。 “大姐,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白了,省得想着这些人间的烦恼事了,那该有多好啊!”张文礼有气无力地说。 “文礼,不许你说这些丧气话。文礼,你要记住大姐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迎春鼓励道:“咱们张家人还指望你接香火呢,凡事要往好了方面想,这样就有奔头了。” “大姐,我有感觉,我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张文礼心里清楚,自己的下身已经感染溃烂了,这事还没法跟大姐启齿,只能自己咬牙扛着。 “文礼,你感冒发烧了,我这就出去给你弄些感冒去烧的药回来。”张迎春摸摸弟弟的脑门发烫,于是心痛地说。“文礼,你等着,我出去弄着药马上就回来。” 张迎春弄回来了药,张文礼吃了几天之后根本没起作用。这个时候病毒已经侵蚀了张文礼的整个肌体,感染了全身,就是华佗再世的话,也挽救不了张文礼死亡的生命了。 张文礼昏死过去了,当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看到这一幕时,赶紧向高东彬禀报,高东彬赶紧叫人给张文礼往医院送,结果没弄到医院人就没气了。 当张文礼去世的噩耗传出去以后,有人悲哀有人喜。 张迎春带着两个儿子把张文礼的遗体接到自家大门口,打算按照天堂山脚下的老规矩发送出去。在张迎春跟两个儿子给张文礼换衣服擦洗身子的时候,发现张文礼下身浮肿,特别是下身的根部肿胀得特别厉害。张迎春是个过来的女人,仔细一看弟弟下身有刀口,明显是让人动过刀之后留下的痕迹,要不然的话,不会感染肿胀成这个样子,看来那帮红胳膊箍们给张文礼真是往死里整啊!咳,这年月,这世道,弟弟已经走人了,张迎春不想把这个事情传扬出去,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还容易让高家人把这事当成笑柄到处宣扬,这样有损于他们张家人在三家子一带人们心目中的声望,还有损于弟弟一生的名誉和清白呀!此时,张迎春怕两个儿子发现这个秘密传扬出去,可是通过观察,看来这两个孩子还是个粗心的男子汉,没发现这个秘密,于是也就草草地给弟弟穿上裤子。 就在这个时候,李长荣走过来了,看着张文礼尸体肿胀成这个样子,于是心痛地感叹首:“咳,这叫什么世道啊,一个对革命党有过贡献的人,不知为什么给弄成了敌人,现在又给弄成这个样子啦!咳,看看这孩子身上肿成这个样子了,要不是那帮王八犊子给打得能肿成这个样子吗?咳,从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没病没灾的,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这事不能就这么拉倒算了,我要找他们算账去。” 张迎春问道:“爸,你要去找谁算账呢?” “我要去找高连锁算账,他不是咱们三家子专政大军的司令吗,这事我不找他算账找谁算账呢?”李长荣气冲冲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你去找高连锁算账,高连锁会理你吗,不跟你动手就算烧高香啦。”张迎春提示道。 “那小子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的话,我打不过他,我找他爷爷高长福去算账去,问问他是怎么教育他这个孙子的。”李春荣不服气地说。 “爸,咱们两家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自从高荣丽死了以后,两家就成仇人了,你找他能起什么作用呢?”张迎春分析道:“我怀疑文礼的死跟高连锁有关,要是别人的话,绝不会下那样的毒手!” “这事是高连锁这小子对文礼下的毒手,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到县里找领导去。我就不信了,就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啦!”李长荣还是不服气地说。 张迎春刚才差一点把实情说出去,于是赶忙将话题引开了,说:“那帮小子就是想方设法折磨文礼,毒打文礼,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折磨死文礼,这下高家人就高兴了。” 张迎春这句话说的不全对,高家大部分人是高兴了,可是对高长福老两口而言,说什么也高兴不起来。 此时此刻,高家人除了高升之外,都聚集在高长福老两口居住的屋子里。 “张文礼死了,哈哈哈……我太高兴了,我的老妹子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的话,肯定跟我们现在的心情一样高兴。”高荣华幸灾乐祸、咬牙切齿地说:“张文礼的死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高发贵说:“没进城里之前,文礼对我老妹子挺好的,没想到进城里以后,思想发生了变化,就因为荣丽生不出孩子就虐待她,最后给我老妹子害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从心里恨他。” 高发有说:“荣丽没死之前,我对张文礼这个老妹夫的印象很好,老妹子去世后,我就跟大哥一样,可能是一奶同胞的缘故,不管什么原因,我就是从心里恨他。” “他给我老妹子欺负死了,我从心里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我就恨他,巴望着他早点死。”高发财说。“现在他死了,我从心里高兴。” “我小姐夫的死,我从心里不是滋味儿,不管怎么说,在我小姐活着的时候,他对我小姐不错,对咱爸咱妈也不错,在自然灾害那几年里,没有他给咱爸咱妈拿那些东西吃的话,咱爸咱妈能活到现在吗,不早就饿死了。”高发到如实地说。“做人要有良心,要问心无愧。我从心里承认,我小姐的死,或许跟他有关系,或许跟他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我小姐是咱们高家人,毕竟嫁给了他们张家,是在他们张家死的,他们张家脱不了干系,因为,我小姐跟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所以我从心里恨他,这是人之常情。” “老五,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荣丽是被张文礼害死的,这是事实吧?要你这么说,荣丽不是被张文礼害死的……张文礼这回就不该死是吧?咱们就不应该恨他是吧?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说着说着,高荣华的泼妇劲儿又上来了,于是伸手去打高发到,并且气呼呼地说:“我打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让你帮着外人说话……” “行了行了,荣华你就别打了好吗,老五说的是实话。”高长福打断大女儿高荣华的话说。“说句心里话,我跟你妈俩一直对文礼的印象不错,要不荣丽能嫁给他们张家吗。至于荣丽的死,我从心里恨他,但是,也不能把屎盆子全扣在他的头上,这与荣丽自身的条件和性格也有一定的关系呀!” “是啊,荣丽生不出孩子的事儿,你们不清楚我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吗?为这事我没少操心。荣丽年轻时,我带她去庙上烧过香拜过佛,看过郎中,拿过药,结果都没起作用。就在荣丽临死前我还领她到安东大医院去检查过呢,她出来时对我说没病,我从她脸上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她是在糊弄我。她心里想着的是他们张家,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们张家三代单传,她不想在她的身上断送他们张家的香火。你们没看见她每次回来都比以前消瘦吗,就是为这事忧虑发愁得了失眠症,最后才走了那条不归路……可怜呐,我的老闺女啊!你就那么走了,妈能不心疼吗?可是心疼归心疼,人这辈子不能做亏心事啊!不管怎么说,文礼是我们高家的姑爷子,他现在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你们这些平辈和晚辈的人,无论如何也应该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做人要有良心呐!” 高荣华不高兴地说:“你们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我恨死这样的男人啦!” “你不去就不去吧,省得去了闹出什么事端来。”说到这儿,高长福哀叹道:“咳,过去咱们高家跟张家像一家人似的,你来我往多好啊,可是现在两家人见了面就像仇人似的,真想不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呀,我走在路上碰见李长荣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啊!好了,咱不说这些了,你们去不去那是你们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得去见见文礼最后一面,我们爷俩毕竟还有一定的感情。” 听到张文礼去世的消息之后,当年的老战友丁小峰、葛文亮、李士芳、潘宝泰、邢加礼、及生前有好李春荣等前来吊唁。丁小峰得到高东彬特批,高升点头同意之后才走出那个黑屋子,要不然的话,他是身不由己的。 在吊唁的过程中,让张迎春感到意外的是高长福和高东彬先后来到了张家,瞻仰张文礼的遗容,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高长福走到张文礼的遗体前,掀开头上盖着的白布,看了几眼张文礼的遗容没说什么,有些老泪纵横,心里想着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他盖上白布,步伐沉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高东彬来到宗家直奔张文礼的尸体前走去,说:“张县长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的老战友老同学我看你来了……你一路走好,安息吧!” 就在这个时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两个胳膊肘上戴着红胳膊箍的小青年,来到高东彬跟前,其中一个说:“高专员,不好了,老爷庙学校李校长和康老师死啦!” “怎么死的?”高东彬急忙问道。 另一个回答道:“昨儿个夜里,在批斗他俩时,大家下手可能重了一些,今儿个发现他俩死了……他俩的家属在那里哭闹着,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听说高专员你在这里了,就赶紧过来找你过去想个办法……要不然的话,怕时间长了再弄出人命来呀……”。 高东彬跟张迎春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急冲冲地向老爷庙赶去。 高东彬走了不久,丁小峰可能是看着张文礼这位亲密的老战友这样悲惨地离去,又想起爱妻子金荣悲惨地死在高家大院前的井里,顿时眼前发黑,心脏病复发昏死过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1章 门当户对酿苦果 新 在那些年的折磨中,有着高血压和心脏病的丁小峰没有死,而担心他的妻子金荣却死在了他的前边。 金荣去世之后,丁小峰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女儿丁玉娟身上,可又为她伤心。一个结过婚因为各种原因又离婚的女人,当父亲的能不记挂在心上吗? 起先,这个重担是由丁小峰和金荣夫妻俩分担的,现在落到了丁小峰一个人身上,感到压力极大。他心里十分内疚,因为自己和金荣成了汉奸、特务、卖国贼女儿才受到牵连的,要不然的话,不会走到现在这步田地。当然,这里还有女儿自身的原因,那就是女儿写的那些反映时代心声的所谓反革命作品,加重了女儿在个人生活道路上的不幸。 ——丁玉娟啊丁玉娟,你父母的命苦,是因为他们出生在革命党执政之前,长在苦海里,而你呢?虽然也是出生在革命党执政之前,但是长在革命党执政之后啊,难道还能走上你父母在革命党执政之前遭受人间折磨和饥寒交迫的老路吗? 从现在看来,当年算命先生说过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当时那个算命先生说,玉娟的命跟她母亲金荣的命一样,是个命运多舛的女性,这个关口闯过去了,那个关口在前边等待着她,命运不会让她一帆风顺的。 自从丁玉娟来到人间那天起,就不曾给丁小峰和金荣带来平静的日子。 在过去那些年里,丁小峰和金荣南征北战,根本不可能腾出时间到女儿身边照顾女儿,可是从高丽战场回国以后,丁小峰和金荣把女儿从宗二嫂张迎春家接到身边之后,才过上几年全家人团圆的日子,结果丁小峰和金荣被打倒了,下放回到了老家三家子,那帮打星们顿顿给他俩吃“小灶”,天天给他俩戴“高帽”,夜夜给他俩挂“牌照”,金荣受不了那种非人的折磨,最终含恨离开了人间…… 一个失去母亲的女孩子,那是多么大的痛苦啊! 一个因各种原因让男人抛弃的女人,并且在文学创作上又处处遭受挫折和打击的女人,在心灵上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这些糟心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像流淌的长江水一样,永远不会停下来。 当然,丁玉娟给丁小峰和金荣带来过幸福和快乐,可是也带来过忧愁和烦恼。忧愁和烦恼的是,她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这始终是丁小峰和金荣的一块心病。 这些应怪罪谁呢?要怪罪就怪罪丁小峰和金荣吧,因为他俩是“汉奸、特务、卖国贼”等死不改悔的反革命,顽固不化的牛鬼蛇神! 一个追求文学的青年,特别是搞文学创作的青年,在生活中受到的挫折越大,思想感触就越深,写出的东西就有血有肉,感人肺腑,打动人心。 丁玉娟从小酷爱文学,曾发表过一些作品,深受广大读者的喜爱,可是这些作品不对那些政治人物的胃口,再加上受到丁小峰和金荣在政治生活上的牵连,离婚、挨整,这也是在情理中的事情。 当年在金荣活着的时候,她就不让女儿搞文学创作,因为女儿写的东西大都是真实反映老一代革命战士的作品,弄不好有可能被定性为反革命,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比比皆是,不得不让那个做母亲的担心。 金荣曾经对丁小峰抱怨过说:“当初就不该让她去学习什么汉语言文学,搞什么文学创作,我看现在的形势发展,她写的那些东西跟时代格格不入,弄不好在这方面会栽跟头的。” 丁小峰却说:“我不懂文学,看现在的政治风头倒是如此,不过,真正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到什么时候都会有市场的,即使一时被扼杀了,终究还会站立起来的,因为这是反映民众心声的作品,是受老百姓欢迎的作品。” 记得那是革命党执政第十九年的春天吧,反正是在丁小峰和金荣被打倒下放回老家三家子之前,丁玉娟发表了一篇小说《团长》,以丁小峰的经历为素材写的,描写的主要人物是高丽战争时期的一个老团长,在战场上如何带兵打仗,回国后如何带头搞革命建设的故事,被誉为替父歌功颂德、树碑立传的作品,结果给大批特批了一顿…… 那个《团长》刚一发表,丁小峰看了非常高兴,因为那是反映他心声的作品……他回想起女儿丁玉娟的童年时代,父女见面的机会不多,见了面,看着女儿梳着两只羊角小辫,高兴地将女儿抱在怀里,不是亲吻她的小脸蛋就是亲吻她的额头,并且听她绘声绘色地讲故事,讲得那样逼真形象,栩栩如生,确实打动人心……他从心里赞叹女儿。女儿长大以后,不是看书就是写作,有时不是废寝忘食就是通宵达旦,在困乏大发劲的情况下,就用毛巾蘸凉水拍拍脑袋之后接着来,真有一股子“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很少有人看见她在梳洗打扮上下功夫。 金荣看到这些,做母亲的当然为之高兴了,但是看不惯女儿不修边幅、落魄不羁的文学家气质,因此,常在丈夫丁小峰跟前唠叨着问道:“女孩子家总得像个女孩子家的样子,不知道打扮自个儿,这还像个女孩子的样子吗?” “这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这个当妈的不也长着一张嘴吗。”丁小峰笑着从侧面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你说话比我管用,你不会说说她吗?” “你的官职比我大,在女儿心目中的位置也比我高,你说的话比我说的话管用。”金荣故意跟丈夫开玩笑似地回答道。 “官职高低对咱们的女儿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丁小峰故意这么问道。 “我跟她说过几次了,她全当作耳旁风,无动于衷。”金荣说出了实情。 大概一个迷恋上文学写作的青年,大都把精力用在看书写作方面上了,平时不太注重自己的修饰和打扮,否则太浪费时间了吧。 丁小峰听到这话笑了。他在外边虽说话语不多,有些事情还是一个不怎么开通的人,但是在家里则不然,还算是一个开通的人,也觉得女儿应该打扮打扮自己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吗,可是没等他开口说话,文学家的嘴堵住了他的嘴。 “得了得了,爸爸,这事妈妈跟我说过多少次了,听得我的耳朵眼里都起膙子了,你不懂搞文学创作人的心理。”丁玉娟不高兴地说。 “搞文学创作的人什么心理……你都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个人的终身大事啦!”金荣不高兴地说。 “我个人的事不用你和爸爸操心,我不想早点嫁人,那样就没有时间写我的东西了。”丁玉娟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个女孩子,跟那些男孩子不同。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吗,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你现在离三十还有几年了,在人生当中,几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你现在不抓紧时间处理个人问题,到时候恐怕就来不及啦!”金荣劝道。“我看白金这个小伙子不错,有文化懂礼貌,咱们两家还门当户对。” “我对白金没有心动的感觉。”丁玉娟直言不讳地说。 “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啊,找对象还什么心动心不动的,心不动那不就没气了,人还能活着吗?”金荣看着女儿微笑地说:“我刚才是跟你开句玩笑,话又说回来了,人找对象的目的是两个在一起过日子,这跟心动心不动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不能决定未来生活的幸福。玉娟,妈是过来人,你听妈的话没错,白金是不二的选择,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最终丁玉娟还是听金荣的话嫁给了白金,可是好景不长,在丁小峰和金荣被打倒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丁玉娟就跟白金办理了离婚手续,结束了本来就不该走到一起的婚姻。 当金荣得知丁玉娟离婚的消息之后,肺都要气炸了。她要找白家理论理论,可又一想,去找人家说什么呢,那不是自讨苦吃吗?她憎恨自己,当时要不是自己说的那些好话,女儿能嫁给白家吗,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啊。玉娟啊玉娟,妈实在对不起你呀!玉娟啊玉娟,你再找对象的话,妈再不会干预你的事情啦! ——然而,金荣没看见女儿第二次走进婚姻的殿堂,就遗憾地离开了人世,可悲可叹呐! 丁玉娟长得跟金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她比母亲当年微胖一些,因为那时金荣是在丁家那个贫寒的家境里长大的,吃上一顿饱饭那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还谈什么营养呢,身体枯瘦实属正常。要是这样对比的话,丁玉娟的体型相当匀称。的确,她那丰姿绰约的体态,婀娜多姿的线条,白嫩漂亮的面孔与那双魅人的大眼睛相互映衬,正如追求她的男人所形容的那样:“东方活着的维纳斯。” 在历史的长河中,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不,在丁小峰回到三家子这几年的时间里,尽管丁玉娟在精神和心灵上受到了常人不曾有过的创伤和沉重的打击,可是她仍然没有放下她那支写作的笔,就在她沉思难以下笔的时候,那个曾经追求过丁玉娟的男人铁青脸翟文变出现在眼前。以前,翟文变追求过丁玉娟,直到丁玉娟跟白金结婚之后才死了那条心。翟文变知道丁玉娟离了婚,显然是来打这个离婚女性主意的,一次不成就接着来踏丁家的门槛,若不是新换的门槛一准儿给踏坏了。 铁青脸翟文变来到丁家之后,两个眼珠子没有向别处看,盯着丁玉娟那张漂亮的脸蛋不放,就像看着一幅美丽漂亮的画像一样,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一动不动。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2章 追求不同难相恋 新 大凡是长得漂亮一些的女性,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异性,何况铁青脸翟政改自以为自己是一个有着文学细胞的知识青年,并且还是一个会看风使舵、识时务的青年,而且对“上头精神”能吃得透、领会深的青年,况且在“政治改革”开始不久,那些大字报和批判那些老家伙的黑材料大都出自他本人之手,彰显出自己的才华。他为了跟上时代的脉搏,嫌弃原来父母给自己起“家根”这个名字太俗气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政改”二字。 对铁青脸翟政改而言,自己要是不跟着“上头精神”走的话,那就写不出好“作品”来,甚至写不出与时代一脉相承的“精品”来。相反,丁玉娟根据自己的生活感受,自行其事,我行我素,写出的“作品”跟时代的脉搏格格不入,这就注定她在创作的道路上,最终必将走向失败的命运。 “玉娟啊,你在写反映什么事情的小说呢?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写东西了,一定要认清当前的形势呦。”铁青脸翟政改像似在敲警钟,又像似在关心对方的样子长吁短叹道:“咳,玉娟啊,你没看清现在跟过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时代吗,现在这个时代,姑且故称之谓‘滚滚向前’的时代吧!” “未必‘滚滚向前’吧,以我看的话,不过是‘寒冬腊月’罢了,不会持续多长时间的,春暖花开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丁玉娟反驳道。 “我心里担心你才经常来看你,要不然的话……”铁青脸翟政改很不自然地笑着说。 “你为我担哪门子心呢,我的创作也不能代表你的创作。”丁玉娟打断对方的话说。 丁玉娟对文学的追求,讲究描写现实生活。她的禀性很像她的母亲金荣。 过了一些日子,手稿已写完,她看着频频来访者铁青脸翟政改问道:“你看了我那稿子以后,有什么感想呢?” “接地气,挺感动人的,有生活气息,不过有些……”铁青脸翟政改话说了半截又咽了回去。 “有些什么,别吞吞吐吐的,要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吗?” “这个……” “你不觉得我在真实生活方面又是个突破吗?” 铁青脸翟政改看完手稿,觉得与当前的形势格格不入,尤其是稿子里面描写的那些老干部形象,实在是跟滚滚向前的时代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驰,越来越歌颂和赞扬那些被时代唾弃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了,于是发表自己的见解道:“我看这个稿子跟不上当前的形势,甚至是瘸子屁股两拧,这样下去会走上歧途的,这样下去跟时代的发展越离越远、越滑越深,这样下去对你没有一点好处。你不能换换思路,调转一下笔锋,歌颂新生事物吗?” “胡说八道!”丁玉娟显然是对翟政改的见解不满。“没有探索,不描写真实生活,那样的作品是没有什么价值的,还谈什么作品的生命力呢。”丁玉娟来气地说。 “甭管什么价值不价值、生命力不生命力的,人总得跟上时代的步伐,摸透时代的脉搏,要不然的话,会让时代的洪流卷进浪窝里淹死的,你知道其后果吗?”铁青脸翟政改直言不讳地问道。 “即使被淹死,那又能怎么样呢?”丁玉娟满不在乎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玉娟啊,我始终没弄明白,你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铁青脸翟政改摇摇头说:“对了,还有你爸爸,总跟高升那些人的步调不合拍,瘸子屁股两拧,到头来是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丁玉娟横眉立目地问道。 “虽然你爸爸从前是咱们县的一把手,但是时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高专员一手遮天,他是吹起时代号角的人物,你懂吗?”铁青脸翟政改好言相劝地反问道。 丁玉娟眼里闪出犀利的锋芒,讪讪一笑反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跟你闲聊几句罢了。”铁青脸翟政改从心里佩服丁小娟的文学才华,在作品里对人物刻画的有血有肉,栩栩如生。不过,这不是他最大的欣赏。他最大的欣赏就是她那出水芙蓉般的面孔和丰姿绰约的体态,让他如痴如醉。他寻思着:“如果能亲手触摸一下这个维纳斯般的身体,那是地球上最幸福的男人啦。”异性的魅力诱惑着他向她跟前凑了凑,但是一想到她作品里的人物,却又后退几步。他想拥抱她,而且像磁铁ns极那紧紧相吸,但是,一想到像她这样能给自己未来的命运带来祸患的女人就放弃了,这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和命运的大事啊!因此,在这个问题上至今下不了狠心。他在屋子里不时地踱来踱去,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油画,画面上是十几名炮兵,在指挥员的指挥下,向敌人开火。从炮兵的衣着和大炮的款式上看,作品反映的是国内战争时期革命党军向民主党军进攻的一个小小的画面。他脑子灵机一动,装作若无惹事的样子对丁玉娟说:“你没看见墙上那幅画吗,反映的主题思想跟你写的小说如出一辙,都是宣传和赞美那些老革命党人的……我们无法去考究作者当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作者对这些人情有独钟,为什么这些人在作者的心目中记忆犹新,也许作者的父母或者亲朋好友是老革命党人吧?” “这事我一言难尽,不知道作者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拿起笔来刻画他们心里就舒坦,心情就舒畅。”丁玉娟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是不是你父母当年革命的影子在你脑海里根深蒂固呢?” “鬼知道。”丁玉娟用巧妙的语言不屑一顾地回答道 铁青脸翟政改指着画上那个炮兵指挥员对丁玉娟说:“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跟不上新形势了,现在要是不会用现代化武器的话,恐怕炮弹打出去会落到自个儿的头上呢。” 丁玉娟明白翟政改话里的弦外之音,于是灵机一动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说的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出现。不过,概率少之又少,不会发生在现实生活当中的……” “不,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现实生活当中,你爸爸的老战友,以前我们的张县长,还有那个警察局的副局长刘长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不是炮弹落到自个儿的头上了吗?”不知铁青脸翟政改怎么提出这么个问题来,很明显是来探听那些老干部现在情况的,倘若没有他们这些老家伙对丁玉娟创作思想影响的话,那么光是她在创作上的思想政治错误问题,他认为自己还会想办法做她的思想政治工作,或许会转变她的创作思路,心里还打算迎娶眼前这个维纳斯。 “你说的不错,听我爸说,那些炮弹已经落到了自个儿的头上了。”丁玉娟心里明白翟政改话里所指便一语道破道。 听到这里,铁青脸翟政改心里更明白了,这个“政治改革”运动是从上到下开始动手术的。对于一个政治敏感的文学青年来说,他不难推断,下一步她父亲丁小峰的命运就更加坎坷了,他那颗想取美人的心开始摇摆不定了。 “你对高升那帮家伙用恶毒的手段整治那些老干部,心里有什么感想呢?”丁玉娟特意这么问道,想听听对方如何回答。 “要说实话吗?” “那当然啦!” “说句心里话,我是从心里反对的。” “具体点讲,是怎么从心里反对呢?”丁玉娟追问道。 铁青脸翟政改支吾了半天,才从嘴里回答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反正……反正我觉得他们的手段挺歹毒的……” “好,这话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不用多言,就这么一句话足够用了,到时候你要对这句话负责任。”丁玉娟故意试探一下对方的胆量。“真到了那一天,我要当众宣布你现在说的这句话,到那个时候当庭对质,决不能出尔反尔。” “这话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对别人说鬼也不会知道的。”铁青脸翟政改乞求道,看来他真的从心里害怕了。 “这事我可办不到。”丁玉娟摄魂勾魄地嫣然一笑说。 丁玉娟这么一笑,铁青脸翟政改真正地感到这朵带刺的蔷薇有些扎手,但是他还想用手跃跃欲试地去摘这朵带刺的蔷薇,因为这朵花太漂亮太魅人了,非要摘不可,于是便奉劝道:“你应该跟你爸说说,劝他要看清形势,要不然的话,在这个已经兴起的潮流中,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尽管我们现在走到了这步田地,但是爸爸的事情,我当女儿的不想管,也管不着。”丁玉娟淡然一笑说。 “那你现在的创作意向……能不能改变一下呢?”铁青脸翟政改还依旧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我心里装着什么,我就写什么。”丁玉娟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你写那些老干部,有人说是为老革命歌功颂德、树碑立传。”铁青脸翟政改说。 “你说的有些人指的是谁,把名子点出来。”丁玉娟不加掩饰地问道:“你说的人是不是那个哗众取宠、嘴上有一番功力的打星高升呢?” “这事还用我挑明吗?”铁青脸翟政改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丁玉娟故意问道:“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呢?” “你是指哪个方面说的?” “你说呢?”丁玉娟故意瞪铁青脸一眼反问道。 “他这个人很会来事,有胆识有才能,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会选边站队,能把握住时代的脉络。”铁青脸翟政改回答道。 “我看你创作的意向就是如此。”丁玉娟一语道破道。 “人活在世上,难免要随波逐流,要不然的话,就很难生存下去。”铁青脸翟政改说。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会随波逐流,就会按照生活发展的本身进行艺术加工去描写生活,这就是我写作的指导思想,否则,我就写不出作品来。”丁玉娟说。 ——一部好的作品,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之间的情感纠葛、爱恨情仇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对生活进行巧构妙思的艺术加工过程,不知作者花费了多少心血,常人难以想象,更难以理解。 “你写的东西大部分是你爸爸经历的事情,有人说这是为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歌功颂德,是与时代的潮流格格不入,甚至背道而驰,这样下去是没有好结果的。”铁青脸翟政改直言不讳、不假思索地说。 “我有没有好结果与你有何相干呢?”丁玉娟故意这么问道。 “咳,你跟你爸的秉性一样,撞到南墙不回头,我对你真是没辙呀!”铁青脸翟政改没有回答问题,却唉声叹气道。 “你对我有没有辙与我有何相干?我是你什么人呢?”丁玉娟不高兴连珠炮似地问道:“我身上流淌着我爸爸的血,我的秉性不像我爸爸还能像别人吗?”。 “我不跟你说这些了,你爸爸要不是那种性格的话,能被那些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小青年们动不动就打得死去活来吗?”铁青脸翟政改也不高兴地反问道。“我说作家女士,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是没有好结果的……你爸爸能活到现在,算是他的命大,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丁玉娟不高兴地淡淡一笑回击道:“你如今年纪轻轻的,阎王爷就不会召见你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3章 特殊元素变化多 新 铁青脸翟政改说的没错,丁小峰的命大,换句话说就是丁小峰的生命力极强,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在人间消失掉的,当年在高家大院外的井边,被高家的家丁打得昏死过去,经过三天三夜的生死煎熬,竟然从阎王爷那里逃了回来,之后在批斗大会的现场心脏病复发过几次,也没有让死神夺去性命,仍然活在世上,乃是不幸中的幸事,何况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那帮家伙能把他怎么样呢? 丁小峰在抗倭战争、国内战争和高丽战争的战场上,不知身上受过多少次伤,到阴曹地府那里报到过多少次了,结果跟阎王爷没有缘分,硬是让阎王爷给他撵回阳间来,何况到了革命党执政时期呢?虽说他头上顶着“汉奸、叛徒、特务”等莫须有的反革命大帽子,全家人回到了老家三家子,同家乡父老乡亲们一同煎熬岁月,吃糠咽菜,但是这些对他而言,那都不算个什么事情,因为他是从苦海里长大的人。尽管家乡的百姓可怜他、同情他、帮助他、怕他吃不了那些苦,但是他总是对大家感激地说:“你们的日子比我还难熬啊……大家对我的一片心意,我丁某人时刻记在心里,没齿难忘。” 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无论其职务高低,贫富之差悬殊,只要其为人质朴、虔诚、善良,心里装着他人,乐意为他人服务,人们就愿意接近他,帮助他;反之,若是为人狡黠、奸诈、虚伪,就像一条咬人的恶犬,人们不是远远避之,就是手持器物击之。 犬跟狼比之,狼更恶毒,更狡猾。 狼是一种极残忍、极贪婪的食肉动物;是一种吃人不吐骨头,吃红肉拉白屎,并且毫无同情之心的野性动物。为了保持生态平衡,看来不能让这种野性动物灭绝——除非人类社会自行消亡,否则,只要有人类生活的地方,就有狼的生存之地——因为它生存能力极强,不管严寒酷暑,都会出来活动,寻觅猎物,这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人跟狼并存在地球上,有时搞不清谁是人,谁是狼。虽说人跟狼一眼看上去,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但是,有些狼披着人的外衣,甚至就长着人的外表,并且外表极其漂亮,雄的胜似西晋有名的美男子潘安,雌的赛过春秋末年越国的美貌女子西施。这种有着华丽外表的狼,姑且称之谓狼精吧,可是狼的野心那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这种狼千变万化,比孙悟空的七十二般变化还要多上几倍。长着外表华丽的狼,也可能是狼和犬杂交而产生的新品种,并且与人类居住在一起,那么咬人就不足为奇了。 在狼受宠的年代里,狼的胃口增大、食量增多,咬人几口吮吸几滴血那就不算个什么事情了,可恨的是胃口大的狼想将一个大活人囫囵个儿吞噬到肚子里,并且肚子里还不觉得堵胀,这样的狼就太可怕啦! ——唉,高东彬和高升他们那些人跟这样的狼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那些顶礼膜拜的真理,息事宁人的哲学,对于自己的德行,永远脱离不了吃人的本性。人要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狼要生存在这个大自然里,因此,人和狼永远是死对头,人想方设法消灭狼,而狼千方百计想吃掉人,就像《祝福》里祥林嫂的儿子阿毛被狼吃掉那样,草原牧民的羊被狼叼走,狼不会感到惭愧,更不会感到愧疚,在良心上更不会责备自己。 ——唉,说来道去,还是人主宰这个地球啊! 狼吃人时,人还能怨恨自己没躲避好吗?还能怪罪那些狼吗? 在人类社会里,过去有狼,现在有狼,将来还会有狼,只要是人类社会存在,狼就不会自行消亡,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狼吃人的本性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否则,狼就无法生存下去,这可能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吧。 从这种关系来看,高东彬想吃掉丁小峰那些老家伙就不足为奇了。 在高东彬年轻的时候,就一心一意想将金荣弄到手里,或许满足他一次生理上的要求也罢。然而,金荣那桀骜不驯的性格、倜傥不羁的气质、横眉立目的面孔、冷若冰霜的言语,不得不让高东彬灰心意冷。 大多数女人的性格温柔软弱,架不住男人三句好话,容易遭到男人戏弄。 “异性吗,总有追求异性的内在规律,当女人遇到男人甜言蜜语及无微不至的体贴和关怀时,就会将其最宝贵的东西献给这个男人,男人从而得到自身的满足。”——这就是高东彬总结出来的经验。高东彬用自己总结出来的经验对付金荣,想将金荣弄到自己手里,结果不管用不说,还多次当面遭到羞辱,这在高东彬心灵深处是个永远解不开的疙瘩。多少年来,高东彬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机会,始终未能如愿,是一块去不掉的心病。 自从丁小峰当上高东彬的顶头上司之后,高东彬对金荣的非分之想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在这方面的事情上,丁小峰是蒙在鼓里的,因为金荣从来没跟丈夫说过——当然,那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本来,爱情这东西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这话对当年的高家少爷来说不尽其言,他的本性是想得到谁,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不让其逃掉,至今,这种狼的本性未曾改变。 现在高东彬认为丁小峰是一头奄奄一息的雄狮,尽管当年四面玲珑,八面威风,但是,却永远翻不了身啦。高东彬当年对金荣那种垂涎欲滴的色欲心理已经消失了,因为金荣早已失去那美丽魅人的青春了,可是,他的注意力依旧落在丁家,落在那个跟金荣年轻时一样妩媚迷人的丁玉娟身上,不得不使他垂涎三尺。 女孩子嘛,是父母的心头肉,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女儿有什么心里话不避讳母亲,这就是高东彬想达到目的难以攻克的堡垒,看起来不除掉这个堡垒,即使能达到目的的话,后患无穷啊!当然,要想除掉这个绊脚石不费吹灰之力,就金荣和丁小峰俩人头上顶着“汉奸、叛徒、特务”等大帽子,昼夜批斗上刑,就是一个钢筋铁骨铸成的人也会倒下去的,何况人乎?金荣这个贤妻良母,最后忍耐不了人间的折磨,含恨告别了丈夫,离开了女儿,投井自尽了。丁小峰得知消息之后,心里能不悲愤吗?能不在心里诅咒吗?可是诅咒能解决什么呢?不过,不骂出来,不痛哭一顿,心里憋闷得慌。诅咒吧,痛哭吧,要不然的话会憋死的……但是,在那个年代里,即使能将天咒塌,谁能安抚丁小峰那颗受伤的心呢? 然而,在金荣出事之后,高东彬坐着吉普车来到了三家子,为了安抚丁小峰和丁玉娟,把那帮打星们通通地臭骂一顿,并对那帮打星们声严色厉地大吼道:“逼死人是要追究责任的,通通给我滚出去……”然后转过头来扫视一眼丁家爷俩,猫哭耗子假慈悲地说:“怪我呀,都怪我呀,我实在对不起你们爷俩呀……如果我常来的话,我的好嫂子她……她哪能就这么走了呢……咳,千不该万不该呀……这事都怪我呀……”他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他从兜里掏出手绢,揉了揉眼睛,完后不时地盯着丁玉娟那张美丽魅人的面孔,并安慰道:“玉娟啊,不要哭了,人已经走啦。人死不能复生,自个的身子骨要紧呐……往后有什么困难找高叔叔,高叔叔会竭尽全力帮你解决的……” ——啊,不对劲呀!不是眼睛花了就是眼睛出了毛病,要不然的话,狼怎么变成人了呢。 在高东彬身上,可能有一种特殊的元素,元素周期表里找不到的一种元素,恐怕今后的科学家无论如何探索,也无法发现的一种元素,姑且称之为“变”元素吧?他太会变了,太善于变了,至少比齐天大圣多出一变。一会儿变山,一会儿变水,一会儿变天,一会儿变地,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变白,一会儿变紫,一会儿变红……赤橙黄绿青蓝紫无所不变,让人弄不清变成什么色彩,弄不清变成什么物件。这样的人,在他拥抱你的时候,阳奉阴违地留下不赞成的、甚至不惜任何代价除掉你的因素;在反对你的时候,千方百计地使你感到温暖,并且这种温暖让人说不清楚是同情你还是支持你?当他需要你的时候,可以跪下去用嘴吻你的脚后跟,或者到茅房里给你舔屁股,反之,会一脚将你踢开,还会带着眷恋不舍的样子给你磕头作揖。他会笑着哭,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地流泪;他也会哭着笑,眼角上的轮廓肌松弛地湿润。他善于冠冕堂皇,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能把死人说活,睁着眼睛说瞎话,连眼皮都不会眨巴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你弄不清在你面前的人是死人还是活人;他能把死人说活,更能把活人说死,甚至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一下,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猝不及防将你推进万丈深渊。他从来不会落井下石,甚至不到井边看一眼,认为那样做,非君子,小人也,唯恐闻到人的血腥味儿;到了夜晚,趁人不备之际,将人推进井下,不声不响,干净利落。至于亲吻你的时候,摸一摸你的腰包,钱到手了避之;拥抱你的时候,自己得到了满足,一脚将你踢开;跟你贴脸的时候,听听你的呼吸匀不匀称……倘若不然,会将你的腮帮子咬出血来……总而言之,万变不离其中,孙悟空变庙宇时,旗杆只能立在庙宇的后边,何况高东彬呢? 然而,要想识破其中的猫腻,没有丰富的经验,没有二郎神那种独特的慧眼,不经过时间的推移,那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啊!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4章 元配倩影忘不掉 新 在金荣去世不到三年的一天里,高东彬竟然来到丁小峰的茅草屋里,给丁小峰介绍起对象来。说句心里话,这期间丁小峰没有心情考虑个人问题,因为金荣去世不到三周年——这是三家子老一代人留下来不成文的风俗,否则被视为对逝人的不忠。再者说,金荣在临终前不知有多少话要对亲人诉说,可连亲人的面都没看见,跟谁诉说呢 ——这真是人间的悲剧,可悲可叹呢! 在金荣去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自己一直孤零零地躺在三家子北山的山坡上,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多寂寞孤单呐!然而,对丁小峰而言,身边还有女儿丁玉娟陪伴。虽说丁玉娟是个与时代发展格格不入的离了婚的女人,并且还写了一些“披露”“政治改革”和“歌颂”老干部当年为华夏人民的革命事业做出贡献的,遭到了少数人的反对,因此,跟其父母的命运一样,少不了被弄上台前挨批挨斗,但是她半点没有灰心意冷,仍然拿着她的笔去“战斗”,口诛笔伐。 本来丁小峰就疼爱自己的女儿丁玉娟,现在看到女儿这般情景就更加疼爱了,宛如掌上明珠。他支持女儿写战争时期军旅生活的,也支持女儿写反映现实生活的。 丁玉娟开始也反对爸爸丁小峰去相亲,不让爸爸婚娶后娘。在她心目中,金荣是她唯一的母亲,不能有第二个女人取代金荣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于是对丁小峰说:“爸,你身边有我呢,到老我给你养老送终。” 丁小峰苦笑着对女儿说:“玉娟啊,这事不用你说,我心里只装着你妈妈一个人。再者说,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何况你妈去世还不满三周年,按照咱们三家子的风俗习惯,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娶一个女人到咱们丁家来呀,如果娶一个女人到咱们丁家来的话,那么就对不起你死去的妈妈金荣啦” 话又说回来了,丁小峰也明白女儿丁玉娟心里的苦痛,一个结过婚又离了婚的女人心里的苦痛,是一般人想象不出来的苦痛啊 人在爱情方面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标准,每个时期有每个时期不同的标准,这是与社会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意识形态的变化,还有家庭教育和文化修养等方面的不同,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在革命党执政第一个十年里的青年男女找对象首要条件是看家庭成分,第二个十年里的青年找当兵的,第三个十年里的青年找有文凭的,第四个十年以后的青年就跟过去的青年截然不同了,追求的标准是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相结合,在某一方面上讲,物质生活要大于精神生活,就像农民的孩子大学毕业以后,想要在城里找对象,听说家是农村的,起码矮人三分。这不足为怪,在城乡差别尚未取消的岁月里,不免要有现实条件的制约,人之常情。 对于爱情,在人们现实的生活中是极其复杂的,这种关系处理的好坏,是涉及到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和幸福的大事,谁在这个问题上处理好了,谁就有可能得到一生的幸福,否则,就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痛苦。 大凡是活在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追求幸福的,但是爱情这个古老的话题,不像有些文学作品里所描写的那样,爱的忠贞不渝,爱的死去活来,一旦生活发生了改变,那种当初的海誓山盟便化为泡影了——当然,这种爱情不是心灵结合的产物。 有人说,爱情是随缘的,它随着社会的发展,家庭生活的好坏,道德品质的修养,文化知识的多寡等诸多因素决定——这种观点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 适龄的青年男女,在处理个人问题上,一定要慎之又慎呐!只看物质条件,只看地位高低,这些都是眼前的利益,不见得给你今后的生活带来幸福。 爱情是男人和女人心灵结合的产物,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被判了无期徒刑,无形的痛苦将伴随着你的人生,使你萎靡不振,容颜衰老——现在丁玉娟就尝到了这种苦果。不过,一切事物都要辩证去看,这对于一个有志向有理想的青年作家来说,未必是个坏事,相反,对于探索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提高写作能力无异是难得的生活体验。 丁玉娟整日集中精力,伏案埋头写作。就在她聚精会神思考故事情节如何向前推进时,高东彬又出现在他们丁家。他又来给丁小峰当红娘来了,并且有声有色地将对方的情况如实地讲述一遍,父女俩听了之后产生了同情和怜悯之心。 丁玉娟对丁小峰说:“爸,我看白阿姨他们家的遭遇跟咱们家的遭遇差不多,这门亲事我没有意见,这样在今后的生活上,你俩在一起相互还有个照应,当女儿的看着也高兴啊!” ——高东彬给丁小峰介绍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人姓白名春菊,是一名中学语文老师。白春菊现在领着儿子康志祥煎熬岁月,度日如年,并且脸上还不时地流下伤心的泪水。她的丈夫,那个大学同班毕业的中学教师,就是在张文礼去世的头一天晚上,在老爷庙学校里被那帮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人给活活打成重伤,结果没第二天早晨就离开了人世。这些“专政大军”有的曾经是自己教过的学生,简直不可思议、不可理喻,让人难以置信,更让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常言道:“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 丁小峰跟白春菊见面之后,感情俩人以前就见过面,那时候彼此之间就有好印象——那是在老爷庙给葛文亮和梦丽美、李士芳和叶丽香、潘宝泰和随丽瑶这三对新人集体婚礼上的主持人就是白春菊。白春菊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语言表达能力极强,深受当时是县高官丁小峰的赏识。白春菊知道丁小峰是战斗英雄,从心理倍加崇拜。 “白老师,你现的情况我也知道了一些,那年你在葛乡长他们那次的集体婚礼上当主持人时,我对你的印象就不错,现在见到了你更是如此了,没想到咱俩的命运一样,都失去了爱人,有合适的就想重组个家庭。”跟白春菊见了面,丁小峰先开口直截了地说完了以上的话之后问道:“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看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白春菊有些羞涩地回答道:“只要你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丁小峰单刀直入地问道:“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我现在可是一个头上戴着‘汉奸、特务、卖国贼’等大帽子的人,你要是嫁给我明罢着不会有幸福而言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心里要有这方面的准备呦?” “我早就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事情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个英雄,他们给你扣得什么汉奸、特务、卖国贼什么的帽子,这些在我心里通通是骗人的鬼话,我相信历史是公证的,将来会水落石出的乌云过去就会露出太阳的光亮,我相信咱们在一起会等到这一天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生活,去迎接明天的曙光,携手共度余下的人生。”白春菊从侧面回答道。 就这样两个志同道合的人组成了新的家庭,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一般来讲,重组家庭关系复杂,各自偏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在所难免,人之常情。常言道:十事九不周。可是这句话对丁小峰跟白春菊而言,俩人重组家庭之后,丁小峰对白春菊的儿子康志祥如同亲生儿子,白春菊对丁小峰的女儿丁玉娟如同亲生闺女;康志祥有什么心里话愿意跟丁小峰讲,丁玉娟有什么悄悄话愿意跟白春菊说,姐弟俩关系相处的也非常融洽。 如果说,丁小峰在生活道路上坎坷不平的话,只能说是在政治生活上,在夫妻生活上,与他的同龄人相比,跟他一起被陷害的人相比,他还是个幸运儿。前妻金荣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后妻白春菊对他宾至如归的体贴,不能不让他在政治上失落的心得到一丝安慰。他总结以前在战场上的战斗经验,无论战场上的战斗打得如何激烈,伤亡多么惨重,那只不过是暂时的,一个指挥员在战场上只要有一颗胜利在望的信心,最后胜利就在眼前。 当然,前妻金荣的倩影也时不时地在丁小峰眼前浮现,特别是丁小峰走到当年冒着大雾下山弄粮时俩人初吻的那个地方,那种情景就时不时地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好像金荣还在那儿微笑着敞着胸怀等待着他似的,当他敞开臂膀拥抱她时,她却朝他飘然荡去那时,丁小峰是一个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壮实小伙子,是一个初步觉醒的青年,是一个英气勃勃、精力充沛的农家儿子尽管当时俩人的身上让露水弄得湿漉漉的,还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是第一个把身心依附给他的女人,但是俩人没有为儿女情长所动,因为还没有完成组织交给他俩的任务呢。 物理学上讲,大自然里的万物,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此时,没有任何两个异性物体,会比相爱的男女丁小峰和金荣吸得那么紧,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在激烈地跳动但是,金荣嘴角上的皮肤和带有羞涩的脸蛋却是凉冰冰的,只有从彼此胸怀里发出的热量,才能弥补那凉冰冰的不足。这可能是他俩相爱时的幸福时刻吧,使他终生难以忘怀。 至今,每当丁小峰和白春菊想起当时扛着农具,经过金荣那小小的坟骨朵时,俩人情不自禁地站立在那里静默一会儿,似乎形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没有白春菊的催促,丁小峰久久不愿离去。 金荣的坟墓在小东沟山坡那片灌木林下的小路旁,这应感谢宗二嫂张迎春,这是在许连花那帮家伙掘坟挖墓那天留下的骸骨堆起来的坟骨朵。此时的青纱帐把坟骨朵围拢起来,像卫兵一样紧紧地围拢在四周,生怕再有人来破坏这个坟骨朵。。 这个地方的地形地貌,跟当年丁小峰和金荣相互初吻拥抱时那个地方相像。难道这是当年俩人紧紧拥抱的地方吗?还能拥抱一次吗?哪怕是能拥抱一次,使丁小峰在精神上也能得到安慰和满足啊! 然而,那只不过是梦幻般的过去,现在要想拥抱的话,那只好拥抱那个坟骨朵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5章 口是心非送人情 新 高东彬永远是个闲不住的大忙人,全县的事哪里都少不了他,他到基层处理一些政治方面的事情乃是家常便饭,忙起来夜以继日,通宵达旦,脚打后脑勺。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子他似乎消停了不少,闲暇无聊,无所事事,每天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座位上,首要任务就是拿出丁玉娟的手稿当字帖,不厌其烦地临摹练字。他临摹了一段时间之后,自我感觉跟丁玉娟的字体一模一样了,于是欣然地笑了起来。他拿起临摹完字迹的纸张欣赏了半天,觉得这就是丁玉娟亲手书写的真品,绝对不是赝品,到时候谁能说这字不是丁玉娟本人亲笔书写的呢?要是有人有异议的话,那就奇怪啦!他高兴得自言自语地感叹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铁杵磨绣针,功到自然成啊!” 高东彬离开座位走出办公室,一头钻进了吉普车里,便向三家子驶去。 那个喜怒不行于色的青年司机不愿意往三家子去,因为老县长张文礼死在那里。不知为什么,他一来到三家子眼前就浮现出老县长的音容笑貌,听到老县长那慢条斯理的说话声仿佛老县长的手还在拍着他的肩膀说:“走,咱们下去走走。”然而,现在这个车的主人却是另一副嘴脸,总是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命令他,不是让他干这个就是让他干那个,不知道会在哪方面上干不明白就出了问题,高东彬一不顺心就给他训斥一顿。 不多时三家子到了,青年司机看着高东彬问道:“咱们去高家大院还是去学校呢?” “去学校。”高东彬绷着脸回答道。 吉普车驶到学校的大院里戛然而止,青年司机说:“学校到了。” 高东彬对青年司机下令道:“我下车走了以后,你不要往哪走,在这里等着我就行了。” 青年司机没有吭声,只是心不在焉地拿起麻布擦起车来。 高东彬大步流星地直奔学校正房正中那个门走去,此时正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高东彬停住了脚步,便打眼一看,心里一动,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跟自己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呢?就是比自己的妻子显得黑瘦一些、年龄老一点。”于是问道:“哎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给我男人送饭,顺便看看丁叔叔。”张春梅回答道。其实,她早就看见过这位风度翩翩的高专员大人,就是懒得跟他说话罢了。 “你男人是谁?”高东彬接着问道。 “宗春刚。” “宗春刚哪家老宗家?”高东彬摇摇头问道。 “孩子他爷爷叫宗福田,自然灾害那年过世啦。”张春梅往老一辈人身上说,这样或许高专员还能有印象。 “孩子他奶奶的名字是不是叫张迎春?”高东彬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孩子他奶奶的名字呢?”张春梅觉得奇怪地反问道。 “打小我是从这个地方长大的,怎么能不知道她的名字呢?”高东彬微微一笑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张春梅没有回答,于是点点头表示想起来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以前婆婆张迎春跟她讲过,这个高专员名叫高东彬,原来是高家大院的少爷,后来参加了天堂山救国大队她以前也听丁小峰和金荣讲过关于高家少爷当年的一些事情。 那时候张春梅经常领着儿子宗华强去丁家做客,每次到丁家金荣跟丁玉娟说什么也不让张春梅走,非要留住几天不可,可是张春梅却说:“咱们两家也不是离得十万八千里,几年见不上面,这么远的路程,在路上快走几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 尽管这样,丁玉娟说什么也不样张春梅给孩子宗华强带回去,并且哀求道:“嫂子,你自个儿回去可以,我不留你,将华强给我留下来,让他在我们家多住几天,到时候你要是没有时间来接的话,我给你送回去” 丁玉娟这种做法,丁小峰和金荣表示赞同,因为他们丁家没有小孩,更主要的还是丁家跟宗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丁玉娟是张迎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因而,丁玉娟跟宗华强的关系,比亲姑侄之间的关系还要亲密呢。 “华强,你是跟妈妈回家呀,还是在丁爷爷家住几天呢?”张春梅笑着征求儿子的意见问道。 “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住几天,这样能跟姑姑一起玩,晚上跟姑姑一起睡觉。”宗华强努着小嘴耍个鬼脸地回答道。“姑姑可好了,像妈妈一样,晚上给我脱衣服还跟我说话,还给我糖吃” “走吧。”张春梅拉着宗华强纤细的小手,故意逗孩子说:“姑姑家不好,妈妈家好快跟妈妈回家吧!” “我不回去,姑姑好,姑姑家好。”说着说着,宗华强从妈妈的手里挣脱开来,跑到丁玉娟跟前,完后抱住丁玉娟的大腿眼泪吧擦地摇晃着头说:“我不回去” 大家看到宗华强这个样子便笑了起来。 丁玉娟赶紧抱起宗华强,在他的小脸蛋上亲吻几下,完后说:“不回去,咱不回去,跟姑姑在一起,姑姑领宝宝出去玩” 听到这些话,宗华强的脸上顿时云消雾散。他转过头来看着妈妈,努了努小嘴笑了。 在天堂山脚下三里五村人们的眼里,宗华强这孩子确实招人喜爱,谁见了他都要抱起来亲吻几口,就连那年革命军派下来到三家子的工作组里那个胖墩墩的营长,每次轮到张春梅家吃饭时,在吃饭前都要抱起宗华强亲吻几口、贴贴脸,逗上几句开开心。宗华强除了外表长得招人喜欢之外,更重要的是他那天真活泼的性格和甜甜的小嘴让人稀罕——丁家人喜欢这孩子也在于此。如果宗华强要是不在丁家的话,那么丁家人的心里就像缺点什么东西似的,非让丁玉娟到宗家将宗华强接到家里住上几天不可。 自从金荣去世之后,特别是丁小峰跟白春菊结婚以后——丁家和宗家来往的次数相对而言少了一些,因为张春梅和张迎春不愿意打扰新娘白老师的生活。在宗家人眼里,老师是有知识有学问的人,可能不愿接触他们这些泥腿子。这样时间长了丁玉娟想宗华强了,只好到宗家去看宗华强。有的时候,宗华强说什么也要跟丁玉娟到丁家去玩,可是丁玉娟也考虑到自己跟白春菊是继母关系,不知道继母的心情,为了俩人之间的关系能和睦相处,丁玉娟一次也没将宗华强领回家里。每当宗华强要求姑姑抱着去看丁奶奶时,丁玉娟的泪水抑制不住地顺脸往下流淌。 宗华强看到这种情况,总是给姑姑擦泪,并且不解地问道:“姑姑,你怎么哭啦?” 丁玉娟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 后来白春菊知道了这些,于是让丁玉娟把宗华强领到家里来玩,从此宗华强又出现在丁家了。 丁玉娟不幸离开人世之后,两家人的来往不如从前了,除了丁小峰到宗家之外,张春梅和张迎春娘俩几乎没去过丁家,这下可苦了宗华强啦。 宗华强曾多次问过妈妈张春梅,说:“妈妈,姑姑怎么不来咱们家看我了呢?” 张春梅听到儿子说这话,只能苦笑着回答道:“姑姑走喽,姑姑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啦!” “妈妈,姑姑怎么不带我去呢?”宗华强接着问道。 张春梅长叹一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姑姑回不来喽,怎么带你去呢?” 听到这话,宗华强哭了,小眼睛哭得红肿起来。 看到这一切,张春梅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 不久,灾难也降临到张春梅的身上了。 张春梅的丈夫宗春刚,那帮家伙莫名其妙地给他扣上了一个“强奸盗窃犯”的大帽子,开始跟丁小峰之类的牛鬼蛇神一样,被押进学校这个“集中营”里整天挨批挨斗,后来让警察局的人给带走了,并且判了徒刑直到俩人离开人世也没弄明白“强奸盗窃犯”这顶大帽子是怎么扣在头上的 ——咳,在那个法制不健全的社会里,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呢! 自从宗春刚被关押进学校这个“集中营”里以后,张春梅时时刻刻惦记着丈夫,不知有多少个不眠之夜,她跟孩子度日如年、以泪洗面,又有多少泪水流到炕上、被褥上、孩子的脸上为了使丈夫的身体不至于因此垮下去,她每天都要想方设法弄点好吃的东西给丈夫送去。并且说了很多安慰丈夫的话。那怕她说的那些话对丈夫能起一顶点作用的话,她这个做妻子的心里也能得到一丝安慰和满足啊。她时常借着看望丈夫的机会,抽空去看看丁小峰,把她带来的那些好吃的嚼谷分给丁小峰一份。虽说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好嚼谷,但是在宗家人眼里那可是再好不过的啦。 ——今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碰见高东彬的。 张春梅不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高专员大人,看高专员大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心里着实讨厌。她避开高东彬的视线,高东彬却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我跟你公公宗福田、你婆婆张迎春、还有丁小峰和张文礼过去是老战友和老同事的关系,打小鼻子那个时期就经常见面。”高东彬狡黠的眼睛滴溜溜转,小白脸上堆满了诡谲的笑容。“哈哈哈这事你没想到吧!” “要这么说,高专员大人你对丁叔叔和宗春刚要高抬贵手啊。”张春梅淡淡一笑说。 “都是老战友老同事嘛,还有老战友的孩子,当然要关心啦。”高东彬故意拉近乎地说。 这时,张春梅认真打量起这位高专员大人的穿着来:黑色翻领的呢子大衣里面衬着雪白的褂子,与腿上笔直裤线的蓝料子裤衬托着,再加上铮明瓦亮的牛皮鞋映衬着,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看完了这些之后,她带点讥讽的口吻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让那些老战友、老同事受皮肉之苦呢?” “咳——”高东彬哀叹一声,接着狡黠地笑了笑,然后脸上瞬间变成一副痛苦的表情感叹道:“大势所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呦!这不,我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到这儿来看看那些老战友,尽到我这个老战友的微薄之力只能让高升那帮小子手下留情,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呀!” “丁叔叔他们的身上被那帮小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真不是人干的事。”这个时候,张春梅却忘记了自己的丈夫也关押在里边,一心惦记着丁小峰他们的安危冷暖来。 “高升这帮小子,这种革命精神是可佳的,是值得肯定的不过,我跟这帮小子说过多少次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对丁小峰我不能袖手旁观他是我的老领导、老战友、老同事嘛,抬头不见低头见,否则,我就对不起他喽!我每次到这里来还好,高升这帮小子还给我面子,说好好款待这些老家伙,可是我前腿一走,他们就采取革命行动这样我还敢深说他们吗?他们是时代的栋梁,革命的闯将,我在他们面前只不过是个陪衬罢了。”高东彬侃侃而谈,好像是倾诉自己心里的苦衷似的。 张春梅心里清楚,华夏有句老话,叫做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墨写出来的谎言,掩盖不了血写下来的事实。就现在而言,她心里明镜似的,说什么也晚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这些年来她凭借耳闻目睹的现实,什么样的奇闻没听说过,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没看见过,既然走到了这步田地,双腿已经陷入泥潭里了,即使有九牛二虎之力恐怕也使不上劲儿了,难以拔出那个鬼地方。 张春梅想起之前见到丁小峰的情景,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对现实不满的表情,在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迸射出一种对高升那帮家伙仇视鄙夷的目光看着黑板上写着“打倒丁小峰”这五个大字,张春梅揣摩不出丁小峰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学校,本来是孩子们上课的场所,而现在竟然成了反革命分子的“集中营”,同时也成了丁小峰的家了。这是丁小峰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却的的确确地变成了事实。 张春梅看着这个她自己一向尊敬的父辈人,心痛地在心里自然自语地说:“丁叔叔,你跟高升那帮狼心狗肺的家伙过不去何苦呢,这样下去这帮家伙不咬你个半死不算完,弄不好的话,这帮家伙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你无情地吞噬下去,连骨头渣子都不给留下” 这时,学校操场旁边的高音喇叭响了,里面传出高升那沙哑的声音,跟他在舞台上的声音截然不同,震耳欲聋,打断了张春梅的思路。张春梅看着高专员大人的脸上带着惊葸的表情,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震天动地的事情了。。 噢,原来是让“集中营”里的政治犯们不,搞错了,是让“集中营”里的劳改犯们吃完中午饭后不准休息,接着到大田里修梯田,要是谁的身体出现毛病的话,也得到现场,说句不中听的话,爬也得爬去看起来比徐鹏飞还要歹毒啊! ——难道这就是历史赋予丁小峰这帮老家伙的待遇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6章 理想有别难同路 新 华夏东北的冬天寒气逼人,加上凛冽的西北风不停地刮着,寒风刺骨,再加上从天堂山脚下天堂沟沟筒子里刮过来的寒风,吹得树梢来回摆动,沙沙作响,令人窒息。 刚才在那片槐树林子里的山雀和青松林子里的松鸭等鸟类,被刚才大喇叭里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惊慌失措地飞向空中,仿佛辨别不出东南西北在什么方向似的,盲目地向四处飞去。 不知为什么,那些啄木鸟们好像没听到那个大喇叭的响声似的,依旧在那些树干上啄啄钳钳,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不管外界如何变化,依旧寻觅食物。 此时,三家子的大田里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在工地大会战指挥部临时搭起的、遮风避寒的、简易的房子里坐满了头头脑脑,那些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年轻人轮流出去监工。 指挥部房子上边架着那两个能歌善唱的高音喇叭昂起头,卖弄起那清脆嘹亮的歌喉,唱着当时流行的歌曲,陪伴着那些修梯田的人们。 人们对这种修梯田的做法早就在心里怨声载道了,但是,谁也不敢当人面说出反对的话。如果谁要是说出反对的话来,那可就大祸临头了,顷刻间会招来灭的话,千万要记住我说的话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7章 不择手段为私利 新 丁小峰知道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徒劳的,就是喊破嗓子也无济于事,但是,他尽到了自己的微薄之力,尽力为电站的正常运转做出自己应尽的贡献。 是的,凡是有一点良心的华夏公民,是不忍心那些心爱的机械设备毁于一旦的然而,那毕竟成了事实,血淋淋的事实铁证如山。 丁小峰恨那帮家伙——革命党执政以后这帮华夏的败家子,难道高升这帮家伙就不是这些败家子的成员吗? “咚咚咚。”外边有人敲门。 丁小峰听见了动静,于是看着李秀兰问道:“秀兰,你去看看谁来啦?” 自从李秀兰来到丁家之后,丁家人就没把她当成外人。 虽说丁玉娟跟李秀兰亲如姐妹,但是也有矛盾的地方,那就是丁玉娟不愿打扮自己,而李秀兰一有时间就去打扮自己。 李秀兰每天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照着镜子梳洗打扮一番,完后往脸上涂脂抹粉。 当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不足为怪。 然而,在那个年代里,特别是那个特定的环境里,丁家接二连三地遭到挫折和磨难,丁玉娟的心情自然是不好受了,因而对李秀兰的那种打扮,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一些反感心理,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在表面上从来没表露出来罢了。 也许作家的胸怀像广袤的大草原那样宽广坦荡,也许是研究过各种各类人物的心理,内心里想的东西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而已。 李秀兰走到房门旁,从门缝往外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人。她打开房门顿时怔住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位是高升大人。 “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李秀兰大吃一惊地问道。 “我来干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我让你给我装病,我让你在家里给我泡蘑菇,看我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才怪了呢”说到这儿,高升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妥,于是脑子灵机一动,两眼盯着李秀兰那魅人的脸蛋笑着说:“刚才我说的这些话,秀兰你别往心里去,我这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我是心痛你,便从百忙中抽出这么一点时间来看看你,看看你的病情严重不严重” 每当高升看到美女的时候就面带喜色,就目不转睛地多看几眼,就想将其弄到自己的怀里热乎热乎要是那样的话,那心里是一件多么欣慰的事情啊。 高升梦寐以求地想得到眼前这位姑娘似乎在情理之中,但是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他曾想过,若是李秀兰能做自己的妻子不,那怕是暂时的情人也罢,那也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幸事啊。 “谢谢高司令的好意。”李秀兰乜斜一眼高升道。 起初,在李秀兰刚给高升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高升站在门前心理特别惊讶,甚至有些发怵,但是这种心理刹那间就消失去了。 李秀兰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文艺宣传队里的女主角,每次学校文艺演出不能缺少她,如果缺少她的话,没人能顶替她这个女主角的位置。 记得有一次,当地驻军邀请学校文艺宣传队去演出,台下全是一张张小伙子那血气方刚的面孔,在这种情况下,李秀兰没有半点忐忑的心理,何况在其它场合呢?由于后来随着政治形势的发展变化,她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她以前在舞台上总会给观众留下妩媚的笑脸,如今却变成了严肃的表情。 “秀兰,你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高升用关心的口吻问道。 李秀兰阴沉着脸,没理睬高升。 “你是不是身子骨不好走不动,要是身子骨走不动的话,那让我背你去”在李秀兰面前,高升放下了身价。 “呸,棺材里伸出头,死不要脸!”李秀兰心里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没说出口。她看着高升微微一笑问道:“高司令,谢谢你的好意,你要是愿意去医院的话,你自个儿去吧?” 在高升的心目中,同时也是他的亲身体验——那就是女人是天生的现实主义者,没有一个不是追求名利和地位的。 就是为了这一点,高升想出了常人想不出来的办法,也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在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的情况下,才给康志祥陷害进了大牢里,目的是让李秀兰死了那条心。 高升心想:“女人嘛,是个感性动物,事过境迁,人离情变,给康志祥弄进局子里,这样李秀兰就会乖乖地投进自己的怀抱里啦。” 高升曾经采取过多种手段和方法对付李秀兰想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事与愿违。 在这个问题上,那位高东彬大人在李秀兰面前曾做过不少思想工作,说:“秀兰呐,你可要认清形势、明辨是非、看准方向啊。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什么样的男人,那可是慎重考虑的事情,这关系到一个人一生的前途命运问题,关系到一个人一辈子是否幸福的问题。你跟康志祥的关系,我早就有所耳闻,你们两家的身世我也略知一二。不过,你是个女孩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啊,否则,一步走错就没有回头的路啦!老人古语不有这么一句话吗,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看高升这个小伙子不错,有能力,有魄力,精明能干,将来能成大器。虽说人长得不如康志祥,但是看人不能从长相上看。咱们华夏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古道:‘郎才女貌。’我看你跟高升符合这个条件。高升对你忠心不二他跟我说过多少次了,他真心爱你,生活中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在身边陪伴着他,他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他对我说,有一次他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梦呓中还叨咕着你,说:‘秀兰呐,你在哪里,不要躲着我,我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你’可是你总是不理他,让他心里很难受。秀兰呐,你不要失去这样大好的机会,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秀兰呐,你千万要记住你高叔叔说的话:一个女人能得到一个男人真心实意地去爱你,实属难得,实属难得啊,一辈子就像掉进蜜罐子里一样幸福和甜蜜呀” 一个女人若是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男人同样爱上这个女人,无论环境怎样恶劣,条件如何艰苦两颗相爱的心忠贞不渝——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不比从前,现在高升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是一个时代的红人,有几个女人围着他的屁股后转,想方设法巴结他,不足为怪,可是眼前这位李秀兰倒行逆施,看到高升不屑一顾,真是令高升不可思议啊! 闭十勒个八,实在没有法,高升只好向屋子里走去。 丁小峰在炕上斜歪着,白春菊给他按摩身上淤青的肿块,看见高升走进来戛然而止。在这之前,他俩就揣测出有人肯定要到丁家来,而且来者非同寻常,一定是个显赫的人物,但是没想到是高升,以为是县政治改革委员会专员高东彬呢。 高升来到丁家这个破旧的茅房里做客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是丁小峰和白春菊事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丁小峰心里寻思着:“这不是个好兆头,肯定是来押送自己到大会战工地去的,否则不会大驾光临。” 让丁小峰和白春菊俩人出乎意料的是,高升走进屋子里没有横长鼻子竖长眼睛,而是很和蔼地笑了笑,猜不出他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高升在读高小时(那时的名字叫高连锁),白春菊老师当过他的班主任。那时候他的学习成绩中等偏下,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名列榜后,班里有的同学风言风语地嘲笑他,拍拍屁股向后一指说:“高连锁,这次考试你又名列后茅啦!” “你们考的好,考的再好将来也不能当饭吃。”高连锁满不在乎地说。 “人家这也是一种能耐嘛!”同学们还是嘲笑道。 “那当然了。”当听到这话时,高连锁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你们要是不信的话,那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走着瞧就走着瞧,看你以后能有什么章程。”同学们还是嘲笑道。 每当高连锁一个人说不过那些同学时,就会举起他那两只小拳头用武力解决问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8章 好心变成驴肝肺 难怪有人说,在学校读书时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有很多人走上社会之后就吃不开了,因为,这些学生有一部分傻里傻气的书呆子气,干什么事情都瞻前顾后,走上社会以后不能适应社会上这些纷繁复杂的生活,而那些在学校读书时学习不好的学生就不一样了,在某些方面上有一定的活动能力,有的还有一股子敢闯敢干的劲头,这样的学生走上社会以后很会应酬,能适应身边错综复杂、千变万化的社会环境……虽说这种说法不够客观、不够准确,但是在某种程度上讲,还有那么一着下地给高升倒水去了。 李秀兰站在旁边没理睬高升,若是换一个客人的话,她早就热情上前招待了。她从心里讨厌高升,更从心里恨高升。就在白春菊去倒水的时间里,她走进自己的小屋里不露面了。 白春菊心里清楚,高升一直在追求李秀兰,可是李秀兰心里一直装着自己的儿子康志祥,至今还再构成一个不等边的三角恋爱。这种不等边的三角爱情,在人类的发展史上,不知有过多少次了,因而,有的人被陷害,甚至有的人死于非命,康志祥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证。白春菊从心里为李秀兰这样真挚地爱着自己的儿子而欣慰,在那个特殊的社会里,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难得有这样忠贞不渝的女孩子呀。 白春菊曾经劝过李秀兰,说:“志祥在大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你就跟他分手吧,要不然的话,你这辈跟他结合了,结果肯定不会幸福的……你现在看谁适合你就嫁给谁吧,否则对不住你去世的父母啊!” “不,白阿姨,死我也不离开志祥。”李秀兰斩钉截铁地说。 ——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忠贞不渝的爱情啊! 丁小峰坐在炕上故意瞅着墙犄角,不时地暗笑,心想:“难道高升这小子是为了追求李秀兰而来的?爱情这玩意不能像剃头挑子那样,光一头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丁小峰想起自己跟金荣恋爱时的罗曼史,那是谁也想象不到的事情,按照父亲临终遗愿,他跟桂花成婚,哥哥丁大山跟金荣成家过日子,可是命运偏偏不让他们这么做,却把他与金荣安排到一起生活了,现在又跟白春菊结合在一起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丁玉娟在家吗?”高升没话找话地问道。 “你找她有事吗?”丁小峰反问道。 “她每天都在家里写东西,不巧,今儿个不在家。”白春菊回答道。 “她写得那些都是过失的东西,老生常谈,我真弄不明白,为什么现实轰轰烈烈的场面她不去写、不去歌颂不说,却偏偏唱对台戏。”高升右手指着丁小峰面带笑容地说:“这跟你这个经历过战争闯荡过来的老干部从小教育是分不开的……”。 丁小峰做梦也没想到,高升今天来到家里能冒出这么一句人话来。 在丁小峰眼里,高升就像当年的董保福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今天却带着可亲的面孔说话,一反常态,用意何在,难道又想在丁玉娟身上打什么坏主意吗?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89章 怒气冲冲扬长去 新 “高专员想找丁玉娟谈谈……噢,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关于文学创作方向方面的问题。”停了一会儿没人搭茬,高升先是看着丁小峰微微一笑,完后话锋一转说:“还是老战友向着老战友啊……这不,今儿个高专员从城里一来就不让你去大会战工地了,立马让你回家休息。这的确是对你的照顾啊,要不然的话,这大冷的天,你去了工地,不够你喝一壶的那才怪了呢。”他说到这儿话锋又转了,于是问道:“我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现实总是不满呢?从县里下放回来这么些年了,吃了这么些苦头,头脑也该清醒了吧?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可你倒好,吃一百个豆不嫌腥……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还心怀鬼胎。我真弄不明白,你的心理到底想些什么呢……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打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看看你当时那个态度,不打你让人生气。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你至今还像冬天的大葱一样,叶黄根枯心不死……我知道你对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做法满腹怨气,格格不入,最后想反攻倒算,东山再起……我明话告诉你,墙上挂珠帘没门!你看人家高专员,那可比你和张文礼强多了,要不然的话,张文礼能去见阎王爷吗?现在还有你,你们都是战争年代过来的老战士,戎马生涯的老战友,可是高专员他就明察秋毫,跟我们这些年轻人心心相印,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竭尽全力支持我们的革命行动,不像你,牵着不走打倒退。如果你一开始就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话,立场坚定,旗帜鲜明,那么你也不可能丢掉县长这老丁啊……”白春菊瞪一眼丁小峰,完后笑着对高升说:“你看我们家老丁就是这么个犟脾气,在家对我也是这样。小高啊,你大人不见小人怪,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行船。”白春菊不得不违心地奉承道:“你在学校读书时我就看出来你是个人物,跟老师们说你将来是块好料,肯定有出息,果不其然,现在验证了我当时说的话了。” 高升让白春菊这么一忽悠有些神魂颠倒了,如同喝了蜂蜜一样心里甜滋滋的。本来刚走进这个屋子里时,曾想过白老师一定恨他,肯定用一种令人难堪的态度对待他,事实上适得其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再加上白老师说的那几句好话,心里飘飘然了,欲冒出的火气又压了回去。他美滋滋地笑着说:“白老师,你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就是会说话。” “小高啊,你过奖了。”白春菊心里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发火,心里有再大的愤懑也要抑制住,要不然的话,其后果不堪设想。在这方面她身有感触,她的前夫不就是因为不服气,跟那帮家伙对着干,最终的下场就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了吗?现在再婚的丈夫不能重蹈覆辙,让他走那条不归路,于是接着说:“小高啊,听说你领导大家冬翻地,修梯田,这么做太好了,这也是人类的一个创举……年轻人有那么一股子干劲儿,让人从心里佩服啊。这样把冻地翻三尺,把地下冬眠的害虫翻出来给冻死不说,再加上修上梯田能预防水土流失,来年肯定是个丰收年,这样充分体现了人定胜天的革命精神。小高啊,看着你带领大家取得的成绩,给你当过老师的我从心里为你高兴啊!” 高升愿意听奉承话,只要有人夸奖他如何如何能干,他就坐不住“凌霄殿”了,肯定会屁癫屁癫地按着你的要求行动起来,甚至通宵达旦,于是谦虚地说:“白老师,你言过其实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呀。” “不不不,你不但有这个能耐,而且还有这个能力。年轻人就应该有你这样敢想敢干的革命闯劲儿,要不然的话,怎么能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呢!再过几年,每当人们提起你的大名时,总会竖起大母指赞扬你,后事不忘前事之师啊!”白春菊说到这儿看丁小峰一眼之后接着说:“在这方面上,我们家老丁的思想守旧,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头脑僵化,脾气倔犟,认准一条道儿跑到黑,认不清事态的发展,还望高司令你高抬贵手,给予谅解。” 丁小峰实在听不下去了,颦皱眉头,并且不高兴地说:“行了行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年月对牛弹琴能起什么作用呢!” 高升一听这句指桑骂槐的话,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可是瞬间又压了回去,因为他想起高东彬嘱咐过他的话:“小高啊,你到丁家的任务是去看一看丁玉娟在不在家,如果在家的话,就说我有事找她,关于小说创作方面的问题;如果不在家的话,你就告诉丁小峰一声,说丁玉娟回去,让丁小峰转告丁玉娟来找我,大家知道丁玉娟最听丁小峰的话。小高啊,你到丁家以后,不管丁小峰说的话怎么噎人,你也不能发火,一定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丁小峰要是愿意跟你说什么,你就耐着性子跟他唠什么……快去吧,千万不要忘了我跟你说的这些话呀!” 白春菊偷偷瞄一眼丁小峰,心想:“老丁啊,你不能忍一忍吗,否则,今儿个晚上不能让你在家过夜啦!” 丁小峰从妻子白春菊的眼神中领悟了其中的奥秘,于是对高升说:“我这个人直爽,有时说话带些枪药味儿,战争年代闯荡过来的人嘛,养成了这个臭脾气,这辈子恐怕见到了阎王爷也改不掉这个毛病啦。” 高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丁小峰的面部表情问道:“我问你,你今后还想怎么样呢?”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丁小峰转过头去对白春菊一语双关地说:“天儿这么冷,要是有点辣椒吃那就好了,去去身体里的寒气。”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明话告诉你丁小峰,今儿个我够涵养了。我不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不是高专员的话……哼,我不会便宜你的。我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不是你当书记、当县长那个时代了,说一不二,大家都怵你三分。要是那个时代,我不但不能到你家来做客,而且脚跟恐怕都不敢落到你们丁家这一亩三分地里。如今跟那个时代不同了,我们是时代的主宰者,跟我们作对的人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今儿个我心情好,能到你家这一亩三分地里做客,这是你家的荣耀。我要是计较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的话,我们之间就风马牛不相及了,就不会有共同的语言啦。”高升狡黠地眼珠子盯着丁小峰的面部表情,亵渎神明地狎邪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道:“听人说今儿个中午我在广播的时候,你向那些同伙们散布说:‘这样治地瞎胡闹,种上庄稼长不了;隆冬寒风刮得高,百姓出力不得好。’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丁小峰听到这话大笑起来,完后问道:“哎吆喝,我还成诗人了呢,感情会编出这样合辙押韵的顺口溜来,你太抬举我了吧?” “我想,这倒不是你编出来的,谅你也没有这个水平……你听好了,我再次给你敲个警钟,提醒你马上刹车,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常言道:‘马到崖前勒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不过……不过对你而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你现在勒缰还来得及,将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流水不回头不回。” “心里话?” “半点不掺假。” “好,你个丁小峰,我从心里佩服你,够劲儿,泰山压顶腰不弯是不?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口号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顽固到底,死路一条。”高升摇晃着脑袋咬牙切齿地说。 “一个真正跟着华夏革命党打过江山的人,是不会说假话的。”丁小峰满不在乎地说。 “这就是从你嘴里道出来的心里话吗?” “再说别的就没用啦!” 白春菊在旁边察言观色,看势态的趋势,心想:“高升这次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发火呢,从前那种凶神恶煞般的架势不见了,而丁小峰今儿个跟高升说那么多话,一反常态。自己确实蒙在鼓里,只好看风使舵了。” “好,太好了,这就是你丁小峰说的话,到时候当庭对质,不要出尔反尔。”高升冷冷一笑说。 “大丈夫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丁小峰掷地有声地说。 “好,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高升脸上的肌肉抖动几下说。 “请便吧!”丁小峰依旧不在乎地说。 “好,再见!”高升向门外边走边说。。 白春菊赶忙起身问道:“小高,高司令……不待一会儿啦?” “谢谢,改日登门拜访!”高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丁家便扬长而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0章 卖弄人情没人领 新 高升走后,李秀兰从小屋里飞也似地跑了出来,笑着对丁小峰说:“丁伯伯,你太伟大了,的有道理,但是对高家少爷这种胆小怕死的心理非常反感,于是来气地说:“胆小鬼,怕死!” 天堂山救国大队一个中队的部分人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埋伏在野外,没有一个队员坚持不下来的。 直至凌晨,队员们发觉敌人有些疏忽大意了,在丁小峰的带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鸟悄地摸进敌人心脏,不费吹灰之力,一举将敌人歼灭。 在往天堂山救国大队返回的路上,队员们各自讲述刚才在战场上杀敌经过时便兴奋不已。就在这个时候,高东彬跑到丁小峰和张文礼面前,绘声绘色地炫耀自己如何如何厉害,望风捕影,有骆驼不说牛,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让人听了从心里往外烦。 “大队长,副大队长,嘿嘿嘿,那些鬼子真是些孬种,大草包,我刚一翻过墙就碰上一个鬼子,在那里肩挎着三八大盖,无精打采地巡逻呢,活像个大傻瓜。我鸟悄地走到他跟前说:‘哎……老朋友,我来啦,你说怎么办呢?这个呆子,可能是风大的缘故,竟然没听见我说的话,还继续往前走。’我当时心里憋不住地笑了,这个小鼻子是个呆子中的呆子。我又对他说:‘哎……别往前走啦,咱们交个朋友吧!’这会儿这个呆子才醒过腔来,转过头来看着我傻笑。可能是看着我穿的服装跟他们一样,以为我是他们自己的人在跟他用华夏语逗笑呢,于是这个家伙哇啦几句什么,我没听明白说些什么玩意。我说:‘送你去见阎王爷好吗?’这小子点点头,你俩说有没有意思呢。当我从腰里拔出刺刀时,我清清楚楚看见这个小子老鳖瞅绿豆傻眼了。他刚反过劲儿来想动手,为时已晚,只听‘噗哧’一声,连声都没吭一下就倒在地上,小腿蹬跶几下就呜呼哀哉了,像宰猪一样真过手瘾呢。之后我往西边那栋房子冲过去,鬼子发现了我,向我猛烈开枪,子弹像雨点般从我身边掠过,好像子弹长了眼睛似地躲我而过,看到这种情况我更不在乎了。我用手围起来当话简,向小鼻子大声喊道:‘你们快投降吧,天兵天将捉拿你们来啦!快投降吧……’他们听到我的喊话更凶神恶煞了,又拚命向我射击。我又喊道:‘快投降吧,你们再射击也打不着我,子弹是打不着天兵天将的……告诉你们,我想要你们的狗头……你们还在射击,我可不客气了……嘿嘿嘿,大队长,副大队长,你俩猜我怎么了,我端起三八大盖,闭着眼眼,一梭子出去,睁眼一看,嗬,真好玩,眼前趴下一大片,还不如之前那个家伙呢,连腿也没蹬跶就去见阎王爷了。’这个时候,通讯员刘长春来了,想助我一臂之力,我说:‘小刘,你别上来,有危险,我自己对付他们就行了,子弹跟我捉迷藏,不会打到我身上的。’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窗口上站着一个很胖的小鼻子,手里举着勃郎宁不知在那里‘哇啦’些什么,看样子是个当官的,在下达什么命令。当他发现我的时候,知道我的厉害,刚才那一梭子出去打死那么多人,就赶紧躲到窗口底下不露面了,省得耗子舔猫屁股找(死)屎。我当时暗暗高兴,心想:‘躲到窗口底下就能活命,癞蛤蟆吃天鹅肉想得倒挺美。’我估算着他躲避的时间差,朝窗口下就是一枪,子弹一下子穿透了墙壁,露出个枪眼,我顺着枪眼往里一看,那个胖小鼻子向后踉跄几步,四腿朝天,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你俩说怪不怪呢?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不是天兵天将吗?打出去的子弹当然是神弹啦!咱们在打扫战场时,你俩没看见那个仰面朝天的胖子吗……墙上那个子弹孔,你俩可能没注意,如果注意看见的话,就知道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在编故事。”高东彬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嘴上的白沫子继续说:“剩下那些小喽罗们,可能是看到他们的头头死了,吓得扔下枪蜷缩在一个犄角里,你俩说窝囊不窝囊呢……” “呸,除了那两片嘴全都让老鹰给叼走啦!”丁小峰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仰望着天空滚滚翻腾的乌云在心里暗暗骂道。 丁小峰从心里讨厌高东彬,不过,有的时候还挺佩服他那双“慧眼识珠”的眼睛以及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的功力,到什么山,唱什么歌,过什么河,走什么路。 …… 就在丁小峰从过去的回忆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李秀兰从屋子里走出来说话了。 “丁伯伯,回屋吧,天儿这么冷……”李秀兰关心地说。 “秀兰,外边这么冷,你怎么又出来了呢,你赶快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骨……我想利用这个时间在外边锻炼锻炼……这样的天儿在外边锻炼锻炼……经经风雪,见见世面,多尝尝人间酸甜苦辣咸这五味俱全的滋味儿有多好啊!”在丁小峰刚说完以上这些话时,高东彬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冻得煞白的小白脸上带着微笑地看着丁小峰,但没有开口说话。 ——鬼知道高东彬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 “高专员大人,这么大的风怎么把你这个大忙人吹到我们家来了,有失远迎……”丁小峰用像欢迎又像不欢迎的口吻道。 “高专员,你好,好多天没看见你了。”李秀兰嘴一撇微微一笑说。 “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啊。”高东彬笑着应付一句。 “今儿个天儿这么冷,咱们就别在外边耗着了,快进屋暖和暖和身子骨吧。”丁小峰让到是礼地说。 三个人走进了屋子里。 “老高来了,快请坐,快请坐。”白春菊忙不迭地去拿坐垫,并且微笑着说:“老高,炕上不算干净……快把这个坐垫垫在屁股下面。” “白老师,不用客气,我也不是外人。”高东彬陪着笑脸说。 “秀兰,快给你高叔叔倒杯热水去。”白春菊给李秀兰递个眼色说。“这天儿怪冷的,喝点热水好暧暧身子骨。” 其实,在白春菊没开口说话之前,李秀兰就准备去倒水。到这个家来的客人,除了高升之外,她就像宾馆里很会来事的服务员一样,跑前跑后,笑脸相伴。她端一杯热水走到高东彬跟前,满面笑容地说:“高专员,不,高叔叔,请喝水。” 高东彬看一眼李秀兰,完后笑着说:“无怪乎白老师夸奖你如何如何好,今儿个见面一看,你确实会来事,懂得待客之道。” “难得受到高叔叔夸奖,小女实在受宠若惊啊。”李秀兰微微一笑道。 “哎呦呵,秀兰呐,真有你的,跟高叔叔还来这一套啊。”高东彬陪着笑脸说。 高东彬这句话刚说完,全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平时不愿意笑的丁小峰也笑了。 “玉娟还没回来吗?”高东彬问道。 “不是大会战去了吗,到现在还没回来。”白春菊回答道。 “上次我来已经跟她谈了,她的小说创作能力我很钦佩,可是创作思想要端正,路线要分明,要不然的话,就会吃更大的苦头。这年头,别说是她了,就是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作家怎么样,有多少挨批挨斗的……也有扛不住这些非人的折磨,最终自尽了,了却了自个儿的一生,舒先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咳,青年人吗,世界观尚未成熟,经过教育,思想转过那个弯子来就好啦!”高东彬看了一眼丁小峰的面部表情接着说:“我说老丁啊,你也应该给你女儿做些思想工作,玉娟最听你的话。白老师在这方面再敲敲边鼓,我想这事就好办啦。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说说老丁你吧,你别总跟高升他们那些小青年顶牛,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他们怎么说,你就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不就结了吗,这样管保没你的问题。” “没有的事情我能胡诌八扯吗?”丁小峰问道。 “这倒不是。”高东彬回答道。“不过,我说老丁啊,遇事你也得学会看风使舵,随机应变。自古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的脑袋比我聪明,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啦。” “我的脑袋瓜子笨,始终蒙在鼓里,到这会儿也没清醒过来。”丁小峰说。 高东彬喝了一口水,完后说:“要是别人的话,我就不费这些口舌了,省得犯错误,跟你就不同了,谁让咱俩是老战友来着呢,在一个槽子里吃了那么多年的草料,没办法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像高升那样的年轻人,你尽量少戗他们。” “要不然呢?” “要不然……要不然会野火烧身的,他们会变本加厉地祸害你。”高东彬明知故问地问道:“高升今儿个下午是不是到你们家里来啦?” “是啊,来过。”白春菊抢先回答道。 “是不是老丁又戗着他啦?” “老丁就是那个倔脾气,你俩是老战友,你还不清楚吗?”白春菊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无怪乎他回去跟我发牢骚,说:‘要不是我事先的嘱咐,非让老丁站着回家躺着出去不可……’他跟我说话时,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你给他气得够呛……肯定是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你们丁家的。”说到这儿高东彬问道:“我说老丁啊,你怎么能把他气成那个样子了呢?” “我不愿意跟牛弹琴。” “看看你,三句话不来犟脾气又上来了。”高东彬说:“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你是指挥员,他们听你的命令;那时候你一瞪眼,勃朗宁向上一举,喊一声‘冲啊’,谁还敢不往前冲呢,那不是自个儿找死吗。” “现在不是战争年代,那你说是什么年代呢?”丁小峰不高兴地自问自答道:“这是一场看不见战线的战争。” “此话从何说起?”高东彬故意反问道。 “你比我清楚,尤其在城里,不是动枪动炮了吗,一个组织跟令一个组织的战争,华夏人打华夏人的战争,这跟当年革命党人与民主党人的内战有什么区别呢——我这种说法不一定贴切,不过,这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这是给人类造孽啊!”丁小峰感叹道,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啦,别想得那么远了。”高东彬道:“咱不说这些了,老丁啊,对了,等玉娟回来之后,你跟白老师好生跟她谈谈,我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待呀。别的不说了,时间不早,我得赶回去了,那边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呢。”。 “不在家多坐一会儿啦?”白春菊让到是礼问道。 “不了,以后有机会再来你家做客。”高东彬回答完了之后扬长而去。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1章 不去垂钓难相见 新 人们总是弄不明白,像丁小峰、张文礼和金荣这样的人,无论是在抗倭战争、国内战争、高丽战争、还是在革命党执政后的国家建设中都做出了很大贡献,结果不是被打倒就是被时代的滚滚洪流给吞噬掉了,相反,当年高家少爷高东彬的前途却顺风顺水,一帆风顺,在人面前趾高气扬,耀武扬威,让人实在难以理解。 高东彬借着头上戴着天堂城县政治变革委员会专员这。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大分头邢加礼。 自从当年在高丽战场上挂彩了以后,“大分头”是战士们给他起的绰号。刚参加华夏革命党抗洋援高自愿军的时候,邢加礼在战场上的实战经验甚少,特别是夜间战斗,往往是打一炮换个位置,虽说部队领导多次在会议上强调过,可是到了实战中,一心一意想多打死几个洋鬼子替高丽人报仇,结果打着打着就忘到脑门后了,在他伸出头向外瞭望的时候,一颗罪恶的子弹在他头得好:“人穷被人欺,马瘦让人骑。”谁也没有料想到让一个戴着红胳膊箍的“专政大军”成员看见了,回去向高升一汇报,高升带着那帮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人押着那帮“劳改犯”们来到了邢家,并且趾高气扬地问道:“这是谁种的……他妈了个巴子的,吃了豹子胆了是不?” 丁小峰跟那些“劳改犯”们清清楚楚看到大分头赤着脚,手里拿着刚掐掉的烟杈子,木讷讷地杵在园田地里——那个眼神比刚才捉鱼时的样子还狠狈呢。 “你狗胆包天了,自留地里种了这些东西,是想发展资本主义是不?”高升指着大分头邢加礼的鼻子尖恶狠狠地说。 “小伙子,不不不,高司令,我这个人从小就得意辣的,就种这么点……高司令,请你高抬贵手,手下留情。”大分头用哀求的口吻解释道。 “你这个老东西……你不是得意辣的吗,我给你一点辣的尝尝!”高升冷若冰霜地说。 这下大分头可是王八瞅绿豆傻眼了,愣愣地杵在那儿呆若木鸡,这个曾经在高丽战场上跟洋鬼子拚杀过的革命党的抗洋援高自愿军战士,却没敢吭一声。因为他知道那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大帽子扣在头上,那可比喜马拉雅山还重啊,压在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不死也得扒层皮,简直让人活受罪,还不如五马分尸痛快呢。 高升向那些“劳改犯”们一挥手说:“你们去给我全部拔掉,一颗不留,不能让资本主义的尾巴抬头,要扼杀在摇篮里。”。 ——多么绿的黄烟,多么嫩的大蒜,没走完自己生命的里程就与世隔绝了,太悲催啦! 丁小峰和那些“劳改犯”们实在不想动手拔那些绿油油的黄烟和大蒜,可是受不了那些皮肉之苦,如果再不去动手的话,那么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2章 儿子结婚请老友 新 这位当年炮兵的大儿子就要结婚了,是专程来请老团长到家喝喜酒的。 “恭喜恭喜!”话刚说完又钓上一条鲫鱼,丁小峰摘下钩上的鱼之后问道:“日子定下来了吗?” “现在还没定下来,今儿个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说搁哪天就搁哪天,我听你的老团长。”大分头邢加礼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丁小峰先是笑了笑,完后说:“你以为我是自由公民呢,本人是个戴罪之身的人,身不由己呦,出来一趟不容易呀,比女人生孩子还费劲呐!” “就看你身不由己我才请你选个日子呢。”大分头邢加礼点点头笑着说。“到那天你一定到场,要不然你要是不到现场的话,我老婆吕兰花不埋怨死我那才怪了呢!” “请我?”丁小峰故意问道:“我现在是个被管制的人,又是个被改造的人,无权无势,请我有什么用呢?” “我老婆吕兰花说了,就是冲着你被他们罢免没权没势了才请你呐,人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恩负义。”大分头邢加礼停了一会儿,看看丁小峰的面部表情笑了笑,然后接着说:“老团长,我那个儿子能活到现在幸亏老团长你呀,要不然的话,这孩子跟他娘也许早就到西天那里报到去啦!” “到西天那里报到去啦?”丁小峰不解地问道。 “对,到西天那里报到去啦。”大分头邢加礼点点头回答道。 “要你这么说,是我救了你老婆跟孩子啦?”丁小峰对此事一点印象都不有了,于是问道:“这是多咱的事呀,在我脑海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老团长,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大分头邢加礼反问道:“老团长,你好生想想?” 丁小峰想了一会儿,于是摇摇头表示想不起来了。 大分头邢加礼思忖了片刻说:“那是从高丽战场回国的第三年,你或许忘记了,或许那样的好事你做得太多了,对不上茬啦。” 那是高丽战争结束回国不久,上级领导打算给大分头邢加礼安排工作,到某某工厂当工人,可是他的老娘一个人在家乡不放心,于是放弃到工厂当工人的机会,毅然决然地回到家乡三家子当了一名农民。后来经过张迎春和李春荣俩人介绍认识了吕兰花,俩人相亲相爱,不久就走上了婚姻的殿堂。转过年来,吕兰花就要猫月子了,疼得在炕上直打滚,汗珠子顺脸往下落,孩子就是生不出来。就要当上奶奶的邢老太太和即将要当上爸爸的大分头邢加礼心急如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豆粒大的汗珠子顺脸滚下,看着忍不住疼痛的吕兰花无计可施。按照当地农村的习惯,赶紧请来了一位当地颇有名气的接生婆,结果一天一宿过去了,还是不见孩子的踪影,接生婆觉得情况不妙,怕是难产,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再耽误下去的话就要出人命了,于是推脱说:“这单活儿我干不下去了……赶紧找人送医去,事不宜迟,要不然的话,大人跟孩子恐怕都保不住啊……” 大分头邢加礼和母亲邢老太太没经历过这种事情,邢老太太打发儿子邢加礼赶紧去找张迎春,让张迎春想办法找人往医院送,要不然的话,可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无巧不成书。 自从天堂河电站开工以来,丁小峰隔三差五就到工地上看看,目的是检查一下施工质量和施工进度等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否则心里总是不踏实,怕在某个方面出现问题造成不应有的损失。他检查完工作之后,顺便到宗家看看宗福田和张迎春这两口子,谁知刚到宗家没说上几句话,邢加礼就大汗淋漓地跑到宗家的院子里,上气不接下声地喊道:“嫂子……我老婆难产了……你快想想办法给我老婆弄到医院去……那是老团长的吉普车……老团长,你在二嫂家啦,太好了,真是老天眼呐……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呀……” 丁小峰听到这话,心想,时间就是生命,于是说:“快上车……” 张迎春和邢加礼上车之后,丁小峰便让司机加大油门往邢家驶去。 不一会儿,小车来到邢家,丁小峰一看这种情况,差一点没给肺气炸了,二话没说就给大分头邢加礼一记耳光子,并且说:“快,大家动手,快给吕兰花弄上车,时间就是生命。” 大家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给吕兰花弄到吉普车里的座位上,丁小峰抢过司机的方向盘,踩一脚油门,朝着县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人不该死有救星,这对母子就这样得救啦! “要不是当时你那记耳光子提醒我的话,以后生得那几个孩子,还不会到医院里去生产呢!”大分头邢加礼微笑着感叹道。 “给你一记耳光子,我动手打人了,有这事吗?”丁小峰确实没有一点印象了。他觉得当时这样做有失自己的形象,竟然对一个平民百姓动起手来,无怪乎那些人给自己打倒批臭,千只脚踏,万只脚踹,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似乎还有一定的道理……不过,革命党都执政好几年了,大分头不相信医院,竟然相信一个接生婆,未免太愚昧无知了。 大分头邢加礼只是看着丁小峰,点点头笑着没有说话。 “我现在被打倒了,天天挨批挨斗,日日改造,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在批斗大会上,你不把那记耳光子捞回去,要不然的话,你不是吃亏了吗?”丁小峰竟然开起玩笑来。 没想到大分头邢加礼回答的既有哲理又耐人寻味,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畜生。” 看起来大分头邢加礼不但没计较那记耳光子,反而把那记耳光子作为他老婆孩子救命的标记了,每逢看到谁亮出那个打人的架势,难免会想起丁小峰那记耳光子来。 是啊,本来有可能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婴儿,现在长大成人,而且就要结婚了,这么大的喜事,丁小峰能不去参加婚礼吗?凭着他当年在老战友们心中的地位,要是不坐上首席,那就太不圆满、太逊色了,大分头邢加礼全家人的心情肯定不会高兴。 “大分头你放心,我非去不可。”丁小峰肯定地回答道。那时尽管丁小峰受人管制,但是他还不惧怕那些。俗语说:“江山易移,秉性难改。”他的秉性,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不过,在这个非常时期,通知的人不要太多……我不怕他们诬陷我进行反革命串联,再给我扣一顶反革命的大帽子,哈哈哈……话说的有些扯远了,言归正传。咱们给孩子办喜事要考虑自家的实际情况,不要铺张浪费,能节俭的尽力节俭,居家过日子嘛,要细水长流啊……” “老团长,你说得对,我听你的。我们不准备什么,只要你到现场,那我们家就蓬荜生辉啦!”大分头邢加礼完成了老伴交给的任务之后,高兴地从兜里掏出烟口袋,抖了抖,然后摸出一张烟纸来,装上烟递到丁小峰手里,完后微笑着说:“老团长,这是咱自家产的。你尝尝,烟味儿纯不纯?” 丁小峰接过烟,仔细看了一会儿,高兴地夸奖道:“不愧为是种烟的行家里手,这烟如果到集市上卖的话,价钱肯定比同类烟要贵几分。” “老虎拉车谁赶(敢)呐?要是在‘大飞跃’之前那就没的说啦!”大分头邢加礼哀叹道。“如今是大帽子满天飞的年代,假如你到市场上去卖,大帽子非飞到你的头上不可,说你搞什么资本主义……鬼才知道什么是资本主义呢。” “嚯,搞资本主义,不怕我去给你的资本主义尾巴拔掉啊?”丁小峰看着大分头那个样子风趣儿地问道。 大分头邢加礼心里明白,老团长那次拔他家园田地里的烟苗和蒜苗,至今心里还感到内疚,于是赶忙解释道:“老团长,那次你拔的没错,你要是不拔的话,高升那帮家伙不扒了你的皮那才怪了呢。” 俩人待了一会儿,丁小峰将话题转移了,于是感叹道:“咳,今儿个的天气挺冷啊!”。 “咳,古往今来,穷人怕天寒,冬日不着棉呢!穷人多咱也是穷人,就是挨冻的命。就拿我们邢家屯来说吧,那些有能耐的,会看风使舵的‘革命’者们像老鼠似的,将集体的东西偷偷地往自家里搬,让人看见了,谁敢说个‘不’字啊。其他人动动看,那是耗子舔猫屁股找(死)屎啊。只能是冬天穿灯笼裤子挨冻受穷,否则就是活腻歪了,只好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下那口气算啦!”很显然,大分头邢加礼没有遇到知心人,满腹牢骚发泄不出去,这回可找到知音了,说起话来一发而不可收了。 “咳,牛打江山马坐殿,没办法呀!”丁小峰喟然长叹之后,便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望着天空中飘浮着的朵朵残云,想起“政改委员会”刚成立的时候,“政改委员会专员”这个当时在《华夏大词典》里曾未找到的新名词,一下子让小白脸高东彬收在囊中,并且如获至宝。这个当年地主家的儿子高家少爷,丁小峰和张文礼手下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一跃成了风靡一时的大人物,给丁小峰和张文礼这些老革命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令人望而生畏呀!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3章 借着喜事老友聚 新 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回到学校那个“集中营”里一看,丁小峰不在他那个改造的房间里便来气了,于是,高升不高兴地看着铁青脸翟政改问道:“我跟宋小丽出去办点事这会儿功夫,丁小峰怎么就不见了呢?” 翟政改回答道:“让你家老太爷给找走了。” 黄毛头宋小丽在旁边一听,笑着看着高升插话道:“你家老太爷来找丁小峰,这是没办法的事呀,谁敢说不让丁小峰跟你家老太爷出去呐,否则就要挨一顿胖揍,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谁愿意吃这个哑巴亏呢!上一次,老太爷拿着鱼竿和钓鱼工具来找丁小峰,高升你开始不是不让丁小峰去吗,结果怎么样,要不是我们大家给拉着的话,你肯定躲不过老太爷那顿胖揍,没办法吧,最后只好乖乖地让老太爷给人领走了呀?” 翟政改接话茬说:“宋小丽说的没错,你们家老太爷手里拿着一根鸡蛋粗细的棍子来这里的,就是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不放人呢!” “行了行了,咱们不说这些了,政改,你赶紧派人出去打探一下,看看丁小峰跟老太爷出去干什么呢?” 原来,让高老太爷高长福到“集中营”里去找丁小峰出来是吕兰花出的主意。吕兰花当年生大儿子邢星时难产,如果没有丁小峰的小车及时给这娘俩送到县医院的话,恐怕她跟儿子就离开人世了。现在儿子邢星长大成人就要结婚了,不让当年的救命恩人来参加婚礼,心里说什么也过意不去,便让丈夫邢加礼想办法找到丁小峰,目的是给儿子定下结婚的日子,结果在“集中营”附近转了好几天也没看见丁小峰,于是想走进“集中营”里跟丁小峰说,可是那几个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人看见了说什么也不让进去,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吕兰花一看丈夫那个架式,就知道没看见丁小峰,于是想到了去找高老太爷高长福,高长福要是跑一趟腿让丁小峰出来的话,高升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上前阻挠啊,否则不就是犯上吗,何况其他人呢,于是对丈夫说:“加礼,这事你不要发愁,我看这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找高老太爷高长福帮忙,如果他老人家出马,那么这事一准儿能成。” 邢加礼一听这话高兴了,说:“媳妇,还是你的脑袋瓜子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事呢!对了,我们的老团长爱好垂钓,我给老团长准备好蚯蚓和钓具,让高老太爷给他叫出来到天堂河电站库区里垂钓,那里既安静又没人打搅,我俩见了面想说些什么就说些什么,谁也管不着,老婆,你说这样好不好呢?” 吕兰花高兴地回答道:“只要你能跟你们的老领导见上面,把孩子婚事的日子定下来,在哪里见面都无所谓。” 时间过的很快,丁小峰在天堂河水库垂钓时跟大分头邢加礼约好的日子一晃就到了,当丁小峰跟着高老太爷从学校那个“集中营”里走出来,不,确切地说是从“劳改队”里走出来,给高长福送回家之后,自己信步来到三家子邢家屯附近,故意等到大约晌午的时候,才鸟悄地向大分头邢加礼家走去,结果还是碰上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那是想躲也躲不开的老面孔啊!握手、拥抱、祝福、问候……一传十,十传百,竟然络绎不绝地来到邢家这个破旧的小院里。 大家一见到丁小峰的面,当年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们管他叫大队长,当年的炮兵喊他老团长……嗬,小院子里挤得水泄不通啊! 丁小峰来到屋里一看,简直像城里早上坐公交车上班的人群那样拥挤不堪,不逊色每年阴历四月二十八那天来天堂山赶庙会的人流。大家纷纷站起来跟丁小峰打招呼、握手……表示致意。 丁小峰看到来的人这么多,心里犯合计了,弄不好会闹出什么事来呢——因为到这里来的人肯定要喝喜酒,酒过三巡之后,人的胆子就大了,嘴上一但把不住门,心里对现实不满的事情就会直言不讳、毫不掩饰地顺嘴秃噜出来。他倒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是他不想在这个场合中弄出什么事情来,给孩子的婚礼搅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让新郞新娘的心情不悦,在心理产生不愉快的阴影,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人的一生当中,结婚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是最快乐的日子。洞房花烛,青春永驻。然而,一旦遭到不幸,那种幸福感就会大打折扣,这是新婚夫妇最讨厌、最憎恨的事情。 大分头邢加礼的老伴吕兰花就怕出现这种情况,心里埋怨丈夫嘴巴不严,恨不得用一块棉花给丈夫的嘴堵上,方能解出心头之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儿子结婚,前来这么多人助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这在他们邢家屯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特别是丁小峰的到来,心里还是前所未人的高兴。 来者知道邢家的家境,要是像模像样的办这么多人的酒席实属困难,要是办几桌简简单单的酒席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是让邢家人始料不及的,弄得邢家人不知如何招待是好了。 大家懂得邢加礼夫妇此时的心情,于是纷纷上前安慰道:“我们赶来不是为了坐席,主要是趁着这个机会来看看我们的老战友,老领导,说说体己话,你们邢家就是给我们凉水喝的话,我们心里也高兴啊!” 这时,新郎和新娘正好走到丁小峰的身边,准备给大家敬酒。 新郞邢星高兴地说:“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丁大队长和大家能来参加我俩的婚礼,我从心里高兴,来,这杯酒是我感谢大的,咱们把它一口干啦。” 大家一饮而尽,接着新娘给大家斟满了酒。 新娘是本地山村里的农家后代,从小在家受到纯朴善良、勤俭节约等良好风气的熏陶,养成了心地质朴、落落大方的性格。 新娘那美丽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魅人的眼睛,与那对笑靥相互映衬着显得更加妩媚,除了皮肤微黑之外,如同含苞待放的荷花,招人喜爱。虽说衣着并不华丽,但是合身得体。紧接着新娘端起一杯酒,面带羞涩地对大家说:“真不好意思,让大家受苦啦!来,大家端起酒杯,感谢大家的光临,特别感谢丁伯伯在那样的情况下来参加我和邢星的婚礼,你们的到来,给我和邢星的婚礼增添了光彩,此时此刻,在这里我深表感激。各位大爷大叔、大娘大婶、兄弟姐妹们,在这里我跟邢星给你们敬一杯酒……来,干杯。” 新娘的话刚一说完,只听大家的碰杯声和说笑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从邢家屋里、院里传向远方,打破了一向静谧的山庄…… 就在这个时候,从天堂山脚下的森林里飞过来一群喜鹊,不知为什么“唧唧喳喳”落在邢家周围的大树上,仿佛是特意来给这对新婚夫妇道喜的。 坐在院子里就餐的人看到这种情景,便纷纷议论起来: “看来这对新婚小两口不是一般的人呢,喜鹊都飞到这儿道喜来了,这是个好兆头啊!” “谁说不是呢,我还头一回看过这种现象呢,看起来今儿个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啊,我敢断定那帮‘专政大军’们不会来捣乱啦!” “你这话不要说绝了,那帮生孩子没腚眼的东西还有准吗,说不定一会儿就闯进来,把咱们这些桌酒席给掀翻不让咱们吃呢!” “他们敢呢,你要知道,来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当年当过兵的人,有当年老领导丁小峰在这里给咱们坐镇,咱们这些当兵的,当年连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都不怕,还怕这些‘专政大军’吗?岂有此理,他们要是动手的话,咱们就像当年打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那样,给他们通通打回老家去。” “兄弟,你说的好,我就愿意听你说这样的话,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当年咱们当过兵的人说的话,给咱们这些当过兵的人提气,让人佩服……” 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喜鹊的叫唤声,丁小峰高兴地对新郞新娘说:“你俩听没听到外边喜鹊的叫唤声,它们也是灵性动物,是来给你俩道喜的……大家还有什么说的……来,大家举起酒杯,为新郞亲娘的生活美满、幸福干杯……” 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敬酒,婚礼上掀起了一个小小的高潮。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出的主意,用一根线穿上苹果拿在手中,悬挂在二位新人面前,恶作剧地上下摆动,让新郎新娘脸对着脸咬苹果,这可难为坏了这对新人了。如果俩人配合不好的话,那么不但咬不到苹果,而且在众人面前不是脸贴脸就是嘴对嘴,弄得在场的人捧腹大笑。若是他俩单独在一起的话,这些个动作不算什么事儿,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做脸上发热,精神高度紧张,越紧张越咬不着苹果,弄不好的话就嘴对嘴地亲吻上了。看到这种情况,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不时用手擦拭眼泪。末了,俩人配合的再默契,最也终没有吃到苹果的味儿道。 不知谁在人群中有意给这对新人解围道:“好啦好啦,我看这样行啦,趁这个机会,让新郎新娘给咱们的老团长单独敬一杯酒,大家说好不好啊?”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好!” 新郎新娘听到这话之后,赶紧给丁小峰敬酒,怕谁再出什么节目让俩人出丑。 “好,那我就长话短说,祝二位新人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丁小峰高兴地举杯说完之后补充道:“大家知道我不能喝酒,不过,这杯酒我干了。” 大家知道丁小峰平时滴酒不沾,因为酒精对一个高血压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大家心里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丁小峰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举起杯一饮而尽。大家知道,丁小峰今天能来参加这个婚礼就实属不易了,不知这次回去之后,那帮家伙在他头上还会扣上什么样的大帽子呢。就在这个时候丁小峰从怀里掏出礼品来,不好意思地举在手上给大家看,估计大家不会欣赏。谁知新郎新娘看了之后赞不绝口,连声说“好”。看得出来,二位新人不是奉承,确实是从内心里发出来的声音。 丁小峰到底带来的是什么礼品呢? ——原来是一张红纸,上面写了一首很有寓意的小诗: 乌云笼罩天, 终究会离散; 新婚百年好, 一生永相伴。 新郎新娘虽说对诗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还有一定的欣赏能力。丁小峰举着那张纸,看着眼前这对新人不好意思地说:“献丑了,我不会写诗,更没有写诗的天赋,不懂什么叫合仄押韵,写得是大白话,让大家见笑了……就这大白话弄不好还得挨批挨斗呢!” “挨批挨斗?”新娘心里有些疑问地问道:“给我和邢星的新婚礼品,管他们什么事……那不是咸吃罗卜淡超心吗……咱们不听那些,听蝲蝲蛄叫还不种豆了呢?” “狗急跳墙,猫急上房!”一个当年的老战士插话道。 “他娘个粪的,在革命党执政前,咱们受小鼻子的气,受地主老财的气,如今是革命党执政的社会,小鼻子早就被咱们打回老家去了,地主老财早就被咱们打倒了,咱们在革命党执政后都生活这么多年了,可是凤凰落到鸡窝里,蹦出一帮不伦不类的东西,整天净他妈个巴子的整人,拿咱们不当人看待……不行,再拿咱们不当人看待的话,我就豁出去跟他们拚啦!”另一个当年的老战士可能是酒喝多了,要不然的话,在这个场合里不能这样口无遮拦地说这种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4章 搅闹婚礼未得逞 新 看起来有些人的酒已经喝过量了,要不然的话,不会说出这样不动脑子的话,弄不好会野火烧身的。 这些人借着酒劲儿胆子大了,难道不怕抓去坐牢吗? 咳,要是弄不好的话,有可能会丢掉性命的,这样的事情是有前车之鉴的,怎么能满不在乎呢! 就在新郎新娘举起那首小诗细心品味其内涵时,刹那间,他俩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光是他俩,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房门方向愣愣发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房门前来了几个左胳膊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不速之客,紧接着高升带领黄毛头宋小丽和铁青脸翟政改一行人走了进来。那个铁青脸翟政改粗声嗡气地说:“好漂亮的新娘子啊,今儿个晚上身子骨可要受苦喽,千万要加小心呐,别光顾着尽情弄坏了身子骨,那就得不偿失啦!哈哈哈……” “丁小峰给你俩送的什么礼物,怕不是好用的吧?”黄毛头宋小丽忍不住开口问完了之后满嘴喷粪地说:“新娘子你小心点,一会儿你赶紧给你那个‘金贵’的东西用什么东西保护起来,要不然的话,你明儿个早上好起不来炕啦……新郎官你也要小心点,别光顾着投情了,那可是无底洞啊,弄不好别掉进去拔出不来呀,那会淹死在里头的!”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猪狗不如。 不要听了,赶紧给耳朵捂住。不要听那些流氓阿飞从臭嘴里喷出来的污言秽语,简直没有一点人性味儿,大家听了愤怒至极。 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站出来攥着拳头大声骂道:“他娘个腿的……你是哪个庙里蹦出来的,不知道你爸是怎么从你娘的肚子里给你揍出来的,你赶快回去问问你娘,当时你娘掉没掉底儿呢?” 铁青脸翟政改一听急了,说:“快来人呐,把他给我拉出去,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动手啊!” 跟高升一起来的那些人,看着这位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攥着拳头,虎视眈眈地站在那儿,像一座铁塔一样岿然不动,吓得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动手。铁青脸翟政改那两只蛤蟆眼气得鼓鼓的,因为这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没有反革命言行的把柄在铁青脸他们手里攥着,所以铁青脸不敢轻举妄动,铁青脸心里清楚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道理。 人们心里明镜似的,无论是在什么场合中,只要是高升、黄毛头和铁青脸这三个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里,八成是凶多吉少,要是弄不好的话,会出现打斗的场面。 高升是县政治改革变革委员会专员高东彬一手扶持起来的闯将和打星,人所周知;黄毛头宋小丽是高升一手扶持起来的打手,不足为怪,可是铁青脸翟政改是个什么角色呢? 新娘,这个天堂山脚下土生土长的姑娘,无所畏惧地指着铁青脸大声喝斥道:“翟政改,我看你们谁敢在我们邢家闹事……都给我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新娘子有这样的举动,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暗暗从心里佩服和赞叹。 铁青脸翟政改挤到丁小峰跟前,色厉内荏地说:“好啊,你个丁小峰……你也在这个场合里啦!政治改革的大风你,此时喝酒的气氛上来了。 丁小峰见机行事,借着主人的酒给大家敬起酒来,他端起酒杯对大家说:“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本人借着二位新人的喜气,祝大家身体健康,精神愉快,万事如意……干杯。” 此时此刻,婚礼上的氛围又活跃起来了。 在这之前,李长荣非常低调,跟那些老年人坐在一个靠边的桌子旁,看着前边发生的那些事情一直没吭声,现在终于憋不住了,说:“咱们大都是从革命党执政前走过来的人,那时候我领着儿子过日子,幸亏我会木匠手艺,爷俩还能填饱肚子,可现在自个儿老了,干不动活了,要不是大丫头养活我的话,我还能活到这把年纪吗,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要是自个儿年轻力壮的话,浑身就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可是到哪个地方做木匠活能挣一碗饭吃呢” 丁小峰到这儿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注意到李长荣老汉也在婚礼现场,一看说话的人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李春海的父亲李长荣时,立马上前很有礼貌地打招呼说:“是李大爷啊,您老这么大年纪了,也参加两个孩子的婚礼来了,真没想到啊!李大爷,您老人家现在的腿脚行动还方便吗?” “腿脚没问题,只要是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家里给孩子办喜事的话,只要我这两条还能挪动步的话,我就要替我死去的儿子春海来参加。”李长荣的话感人肺腑,在座的人无不感动。 “李大爷,你的儿子是抗击倭寇的功臣呐,当年带领天堂山救国大队,在咱们天堂山这一带消灭了多少小鼻子呀。”说到这儿,丁小峰感叹道:“咳,遗憾的是,没看到抗倭战争的胜利就撒手人寰啦!” “小峰啊,春海要是活到现在的话,比你大几岁吧……”李长荣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小峰,然后叹息道:“咳,春海这孩子命短呐!”。 丁小峰紧紧握住老人家的手,眼圈湿润了,于是问道:“现在上级每年不是给您老人家补贴一些生活费吗?” “生活费?”李长荣讪讪一笑说:“儿子死在战场上也就算了,我也不巴望上级给我补贴什么生活费……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这个社会能给我补贴生活费吗,我算他娘个腿的哪根葱啊……不过,我庆幸的是,我有一个好闺女,有她给我养老送终,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本来趁着现在身子骨还能动弹,尽力给孩子们减轻一些负担,想出去干点木匠活挣几个钱补贴补贴家用,可现在……咳,要不是当年上级领导让咱们这些泥腿子开荒种地的话,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活不到今儿个呢,说不定早就到阴曹地府里报到去啦——那是自然灾害时期,人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挨饿,不让人上山开荒种地,眼巴巴看见有人饿死了……幸亏那时候上级领导让咱们大开荒……咳,听说让咱们大开荒的领导现在也栽了跟头,这叫什么世道啊!”李长荣的酒肯定是喝过量了,话越说越多。“我说小丁啊,你是个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物,不用我多说,你心里有谱……现在这个世道,你心里肯定是不会服气的……我儿子春海要是活到现在的话,凭他那个宁折不弯的臭脾气,也肯定是不会服气的。”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5章 酒逢知己真情露 新 丁小峰流泪了,因为李春海临终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那是在天堂山救国大队跟敌人的仗打得最困难的时候,在天堂山头道脚下的森林里,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战场上异常焦灼,互有胜负。东洋军和二鬼子死伤无数,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也死伤过半,并且还被敌人团团地包围在伏击圈里。 此时此刻,作为天堂山救国大队大队长的李春海心急如焚。他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跟敌人死打硬拼的话,凶多吉少,说不定会走上绝路呢。他从未想过个人的安危得失,只要是能带领队员们突围出去,哪怕只有一名队员活着也是个胜利,天堂山救国大队的火种就不至于毁于一旦,换句话说,天堂山救国大队这支队伍就不会断送在他李春海的手里。他寻思着,如果能冲出敌人的重重包围的话,进入头道沟里,天堂山救国大队就有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然而他失算了,敌人的兵力将头道沟的入口处封锁得水泄不通,无论如何也冲不进去。 又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队员们又死伤过半。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参谋长于存江倒在血泊中,大队长李春海身中数弹,吃力地倚在一棵大松树的树干上。 张文礼、丁小峰和金荣看见大队长李春海受伤了,赶快跑过去,寻问伤势情况。在李春海实在是支持不住的情况下,身体顺着树干渐渐下滑,依旧倚着树干瘫软地坐在地上,脸上的汗水和头上淌下来的血水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几个月来没梳理的乱蓬蓬的长头发,以及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很难让人看出他原来的模样了。 张文礼、丁小峰和金荣想上前搀扶着李春海站起来,想带他一起突围出去,或者死在一起也罢。 李春海双眼直呆呆地看着这三位部下,嘴唇抖动了几下,然后强忍着极大的疼痛微笑着说:“你们不要管我,我不行了……可是咱们不能就这样被小鼻子消灭掉啊!咱们不能将特派员大个了创建的天堂山救国大队葬送在这里,葬送在咱们的手里,这样咱们不就成了历史的罪人了吗……你们一定要带领剩下的弟兄们冲出去,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再重新把这支队伍组织起来,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就有希望……咱们不能让小鼻子骑在咱们华夏人民的脖子上拉屎撒尿啊……只要咱们华夏人民团结起来,小鼻子迟早会被咱们打回老家去的……” 听到大队长的话,这三个人都抑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丁小峰说:“大队长,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带你一起冲出这里,不能扔下你不管呐!” “我太累了,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李春海有气无力地说:“我死了以后,最挂念的一件事就是我的老父亲,他老人家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们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一定要抽出时间替我去看看他老人家,这就是你们对我极大的安慰呀……” 三个人看着大队长李春海的样子,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表示铭记在心里。 李春海神情呆滞地微微一笑说:“这我就放心了。”他用手吃力地比划几下,意思是让他们三个人往前凑凑,怕自己说的话他们听不清楚。他看着张文礼说:“副大队长,现在我恐怕不行了,我把大队长的权力移交给丁小峰,丁小峰很有指挥才能……我想,天堂山救国大队现在的处境,也只有他带领大家兴许还能摆脱敌人的包围圈……副大队长,这支队伍的生死存亡全靠你俩啦!只有你俩才能给这支队伍带来希望的暑光!他将目光转移到了金荣身上,嘴唇抖动几下,没听清楚说些什么就闭上了双眼,带着希望和嘱托与世长辞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李春海与世长辞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里,金荣和张文礼先后离开了人间。在这三个人中,就数丁小峰的命大,还活在世上,却活得窝囊,活的憋屈,活得受气,度日如年,何况失去儿子这么多年的李长荣老汉呢!? 李长荣老汉时而笑时而哭地说:“……我这么一把年经了,是土埋头:“对不起呀,我不该来呀,实在是不该来啊!看看,把个好端端的婚礼搅得个乱七八糟,新郎新娘入洞房休息也没有一个好心情啊!年轻人呢,埋怨我吧,骂我吧,打我吧,千不该万不该啊……咳,我不该来呀!如果自个儿不来的话,肯定不会发生这样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啊……” 那个当年怀着新郎的母亲吕兰花说:“这事不能怪你,你今儿个要是不来的话,这帮王八犊子也不会消停的,也会来闹事的……咳,今儿个弄不好的话,这帮王八犊子有可能杀个回马枪呢!” ——高升那帮“专政大军”们没有再回来捣乱,看起来正义压倒了邪恶,可喜可贺呦! 此时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看家狗而已。” “这帮家伙,简直是头顶生疮脚底冒浓的坏东西。” “雷公电母怎么没长眼睛呢,要是长眼睛的话,怎么不给那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殛死。” “天不报地报,时机不到,时机一到,马上就报。” “要是老天爷有眼的话,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到时候给他们拉出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点天灯也不解心头之恨。”。 “实在不行的话,就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跟他们拚个鱼死网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6章 不分场合寻欢乐 新 大家的议论,丁小峰听在耳里,记在心上。 多么好的战友,多么好的乡亲们呢,这些人还有当年那么一股革命热忱,难能可贵呀!然而,这些话只能在这种特定的场合里说说罢了。如果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的话,那么不给你扣上一,还是有些过量了,要不然的话,不会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脚跟不稳。他在大分头邢加礼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走出邢家的房门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房门外的小院子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大都是熟悉的面孔,向他投来钦佩和赞许的目光,跟来时一样,握手,拥抱,问候……此时,说不上是酒劲儿的发作还是劳累过度,胃里发热,酒劲上返,于是蹲在地上想往外吐,结果没吐出来什么东西。他站起来往旁边一看,没想到还有那么多老战友前来看他,不知是心里感激还是酒精又发挥了作用,反正弄得他眼眶湿润了。 此时此刻,丁小峰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并喃喃自语道:“快走吧,不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啦,要是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的话,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弄不好会出命案呢——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虽说死几个人不算个什么事情,那也要减少这个不必要的牺牲啊,尽量不要看到那些目不忍睹的血腥场面呐!” 邢加礼和几位老战友知道丁小峰有心脏病,怕他摔倒出现意外,于是搀扶着他向学校那个“集中营”的方向彳亍而行,并且边走边提示道:“老团长,注意点脚下,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别卡倒摔坏了身子骨,你回到那个‘集中营’里之后,我们这几个人想管你也管不着啊,只好望洋兴叹喽!” “你们回去吧,不要往前送了。我没喝醉,我没事,你们回去吧。”丁小峰看着这几个老战友没有回去的意思,像当年在战场上下命令似地说:“你们赶紧回去,都给我回去!我没醉,你们放心吧,我自个儿能回去,不会卡倒出事的……” “什么不能出事不能出事的,你自个儿这样往回走,一旦卡倒在哪个地方出事了,我们几个这一辈子也过意不去呀,要是让咱们这些老战友知道了这事,我们几个还有脸活在世上吗?”不管怎么说,这几个老战友都要给丁小峰送到地方。 大分头邢加礼说:“老团长,你就听我们老哥几个的话吧,我们几个给你送到地方就走,不看你在‘集中营’里的私生活。” 丁小峰听到这话之后笑了,于是问道:“我在那里就老哥一个人住一间屋子,待遇倒不赖,就是没有异性陪伴,哪来的什么私生活呀?”说到这儿,他开起玩笑来,于是风趣地说:“在那里我倒是渴望有异性陪伴这样的私生活呀……常言道,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可是那个女人愿意在那里跟我私生活呢,那不落下个笑柄了吗?” 这几个老战友听到丁小峰的话都笑了起来,觉得老领导跟当年一样,越是在艰苦的时候精神状态越好,这样就会鼓舞士气,胜利就会在眼前。 虽说那是个深秋的下午,但是没有深秋那样冷热适宜的气温。天空上布满了乌云,没有一丝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昏暗阴冷。阵阵西北风不时袭来,浑身顿觉发凉,几个人不禁打了几个寒战。 没等丁小峰他们几个人走到学校那个“集中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学校操场上有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 ——这是丁小峰和张文礼最熟悉的那辆小车了,因为以前丁小峰和张文礼在位的时候,每次出门办事或者出去开会,只要不发生冲突的话,基本上都是坐这辆吉普车出去的。 时过境迁,现在时代发生了变化,一夜之间,张文礼到了阴间,丁小峰被打倒下放劳动改造,这辆小车的主人早就变成“政治改革”革委员会专员大人高东彬的坐骑了。 丁小峰看到这个小车心里一怔,心想:“高家少爷又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莫非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来啦……” 没等丁小峰他们几个人走到操场上,高东彬就从车里钻了出来,有意往前迎了一段路,来到了他们几个老战友面前,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问道:“我说老丁啊,你跟他们几个去参加婚礼了吧?” 丁小峰瞥了高东彬一眼,完后点点头没有开口回答,心想:“高家少爷这小子消息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我们老哥几个参加婚礼去了,不用说,肯定是高升这小子给通风报信的,要不然的话,高家少爷就是有猫那样灵敏的嗅觉,也不可能从城里嗅到三家子来呀!” “我说老丁啊,你太不够意思啦。”高东彬假装挑理地连连问道:“你去参加老战友大分头邢加礼儿子的婚礼,也不事先跟我打一声招呼呢?要是跟我打一声招呼的话,我能落这个空吗?我能不来参加老战友儿子的婚礼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 “高专员大人,你现在头上什么呢?因为这帮来者事先有预谋、有策划地说他反攻倒算,说他在婚礼上扇动攻击革命党、攻击新生事物……说着说着扬起手中的棍棒铁链就要动手打人。 “住手,你们都给我滚回去!”高东彬右手向上一扬下令道。 ——高东彬在这关键时刻出手相救,不愧为是丁小峰当年的老战友、老部下呀! 待高升他们几个走了以后,高东彬跟丁小峰走进“集中营”里。高东彬看着丁小峰的脸,带着感叹和同情的口吻说:“我说老丁啊,我的老战友、老领导、老同事,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你这样下去将来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不是有这样一句老话吗:‘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这话说的有一定道理呀!” 在这种情况下,丁小峰能说什么呢,只能沉默不语喽。 “我说老丁啊,你听我说,你就承认现实吧!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现实生活里,应该使不聪明的人变得聪明,何况你是个有头脑的聪明人呢,不能哑巴吃黄连自讨苦吃呀!”高东彬边说边往炕沿边走,可能是累了,说完之后四腿拉跨地倒在炕上。 这时黄毛头宋小丽走了进来,趴在高东彬旁边窃窃私语,右手故意放在男人下身的敏感区,那种举动如同夫妻般亲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心甘情愿当他的姘头。女人对他而言,那就是身上的衣,愿意穿就穿在身上,不愿意穿就脱掉扔至一边。而对黄毛头宋小丽来说,就稀罕他身上那么一股使她如痴如醉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男人味儿,让她像抽大烟一样身在空中飘飘然了。 丁小峰看到这个场面气愤极了,心里暗暗骂道:“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高东彬推开黄毛头宋小丽,躺在炕上对丁小峰说:“你知道吗,你唆使当年那些老家伙参加邢加礼儿子的婚礼,聚众闹事,竟然还把专政大军的人像狗一样给赶了出来,你的胆子也够大了;你知道专政大军是干什么的吗,这事要是上纲上线的话,那就是地地道道死有余辜的反革命分子,要是在战争年代的话,就你这种做法,有可能就地正法。怎么样,老领导,这顶帽子扣在你头上不大吧……” 还没等高东彬将话说完,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再加上丁小峰听到高东彬的话气就不打一外来,心脏病犯了,顿觉眼前发黑,倒在地上…… 黄毛头宋小丽看到这个情景,像小孩子一样吓得“哎呀”一声,扑到正在炕上仰面朝天的高东彬怀里。 其实,黄毛头宋小丽眼里看见的死人太多了,每次都没看见她害怕过,这分明是借由寻找刺激,寻欢作乐……。 高东彬将黄毛头宋小丽搂在怀里,身上像触电似地抖动起来,完后在炕上滚动起来,还哈哈大笑地说:“不用管他,他死不了,只要咱俩高兴就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7章 一见倾心互利用 新 对于死是每个人早晚都要面对的现实,可恨的是,世界上竟然有那么一些人对活着的人挖空心思,采取别出心裁的整治手段,想方设法置人于死地,而对于死去的人仍不死心,还要挖空心思、不择手段地让人去挖坟掘墓、抛骨扔骸,真是人间罕见稀有的奇闻呢! 虽说金荣已经含恨离开了人间,但是当年的高家少爷仍不死心,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将金荣的坟骨朵毁掉。那些天来,高东彬费尽心机、苦思冥想,让谁去办这件事情呢。他想让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去办这件事情,可是一想这样做不妥,因为,他俩都是三家子的人,这件事要是让他俩去做的话,肯定会走漏风声的,让人知道了内情,一方面对自己将来的声誉会有影响,另一方面三家子的群众是不能容忍这么做的,所以,他觉得这件事在三家子的人不知真情的情况下,最好让一个外地人去办这件事,这样不会惹出什么意想不到的麻烦来,何乐而不为呢! 人类社会巧遇的事情不胜枚举,常言道:“无巧不成书。” 就在高东彬在办公室里打盹儿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矮个胖子向他报告情况,说通远堡镇有一个老家伙,专政大军们对他批斗时,他的两个儿子不服气。昨天夜里,他的那两个儿子组织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对专政大军们采取了行动,并且打伤了一个专政大军,还扬言说:“谁再摧残作践老干部,他们就跟谁拚到底,直至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高东彬听到这些话,气得一拍桌子,只听“啪”的一声,睡眼朦胧地大吼着问道:“这事跟我说管个屁用,当地派出所没人去处理这件事吗?” “我去过派出所了,可是派出所的人说,这是鸡毛蒜皮的事情,没有产生后果,派出所管不着。”矮个胖子战战兢兢地说。 “那你们那里的专政大军没有办法吗?” “专政大军不敢抓他们,因为……” “对这样的人不能心慈手软,要采取革命行动。”没等矮个胖子将话说完,高东彬气哼哼地抢话道。 “不,不是……高专员,他们有老洋炮,架在窗口上,专政大军要是去的话……其结果……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矮个胖子有些结巴地说。 “我去了,他们就会放下武器,立地成佛吗?” “他们说了,要是县里高专员给打保票的话,以后别对那些老干部下毒手了,他们就会放下手中的家伙……”矮个胖子回答道。 “那好,看起来就得我亲自跑一趟腿啦!”高东彬不高兴地感叹道。 万般无奈,高东彬只好动身前往。他坐在吉普车里,想着他的心事。多少年来,他没到过通远堡这个地方了……那是他从桂花身上获得最后一次生理上的满足之后,还想打游击似地从桂花身上得到满足,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当年高家的活计夏明玉得知这个事情以后,对桂花一顿毒打,差一点将那个孩子摔死。夏明玉一气之下,将家搬走了,怕高家少爷再来占桂花的便宜。不知为什么,夏明玉一见到高家少爷就毛骨悚然,忐忑不安,因此,他领着桂花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山沟里,住进山洞里,过起原始社会的生活来,或者叫与世隔绝的生活吧。高家少爷打听几次也没打听到桂花的下落,最后只好死了那条心啦。 吉普车停在一个三合院当中,高东彬下了车,昂头向四处望了望,然后颇有绅士风度地挦了挦头发。这时有人过来禀报,说那场风波已经停息了,那个老干部的两个儿子伤人之后,还有那些臭味相投的家伙,一同被警察人员铐上手铐带走了。 恰在这时,从正房里走出一位年轻漂亮的媳妇,虽说年纪不到三十岁,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这个媳妇长得眉清目秀,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一样,看着高东彬愣愣出神。 高东彬打眼一看这个女人心里一动,立马就被她那副西施般的美貌勾住魂魄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县政治改革委员会高专员。”矮个胖子指着年轻媳妇对高东彬说:“这位是我们镇战斗队副队长,鼎鼎有名的革命闯将,姓许名连花。” “革命闯将,好啊,我就得意这样的人。”高东彬两眼直呆呆地盯着许连花笑着说。 “各位领导,你们说的太夸奖了,我哪是什么闯将,这个美名小人不敢当。”许连花卖弄风姿地看着高东彬,说完后羞嗒嗒地笑了起来。 “好,太好啦!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高东彬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连花笑着说:“好,太好啦。我就愿意接触像你这样的时代闯将,愿意跟这样的人接触,推心置腹交谈。许连花女士,如果有时间的话,咱俩可以好好地聊聊吗?” 许连花先是点点头,完后妩媚一笑,算是答应了高东彬的要求。 “你家离这儿多远呢?”高东彬问道。 “离这儿不算太远,从这儿的大门出去,往东拐,顺道向前走,前边有一眼井,井旁那个茅草房就是我们家,可好找啦。”许连花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回答道。 “好,晚上有时间去你家登门拜访。”高东彬笑着说。 “谢谢高专员,如果你能光临寒舍,这是草民一生的荣耀。”许连花看着高东彬嫣然一笑,然后细声慢语地说:“高专员能光临寒舍,小人荣幸之至。高专员,咱俩在这里说好了,您一定去呦,晚上我在家等着你高专员大驾光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高东彬看着许连花微微一笑说。 晚上,高东彬真到许连花家去了。在没去之前,许连花脑海里总是萦绕着高东彬身上那种让人神魂颠倒的绅士风度,那副敢于跟潘安媲美的吸引异性的容貌,这些深深地吸引着她。与此同时,高东彬也想着许连花那魅人的笑脸。当高东彬再次看见许连花时便想起了桂花,不知许连花在哪个地方长得有点像桂花,难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可转念一想,世上长得相像的人不计其数,何必往这上面想呢!在高东彬的想象中,许连花的丈夫肯定长得不赖,可是来到许连花的家里之后,看到墙上挂着的夫妻合影,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个人就是你的丈夫吗?”高东彬指着相框里照片上的那个男人问道。 许连花没有张口回答,只是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答问题了。 “看样子至少比你要大上十几岁呀?”高东彬有意这样直言不讳地问道。 “可不是呗,高专员你真有眼力,他比我正好大一轮。”许连花如实地回答道。 许连花一双儿女,女儿赵惠芳,儿子赵铁。他俩愣愣地看着这位陌生人,躲避在炕上的犄角处,木偶般站在那里,仿佛动一动就会让陌生人吃掉似的,目不转睛地听着俩人的谈话。。 “你俩怎么认识的,最终怎么走到一起的?”高东彬看着照片问道。 “咳,说起来话长啦!我家跟他家隔河相望,他爸爸和他妈妈是后组成的家庭。我爸爸许万年跟他爸爸黄成龙的关系不错,因此,他妈妈吴美慧与我妈妈褚凤荣有了经常接触的机会,彼此给对方留下了较好的印象。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每做一件事都小心谨慎,思前虑后,唯恐做错事惹继父生气,在家里没有地位。虽说我们两家是邻居,但是他比我大十二岁,我俩从小就不怎么接触,所以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我本不应该跟他结婚,他是一个臭书呆子,整天就知道看啊写啊的,可是命运这玩意谁也看不见摸不着,就更说不清道不明啦……记得那一年,对了,就是我十七岁那一年,他不知为什么被打成了臭老九,从城里回到了老家……这时我才知道他是从俄国留学回来的,看他的样子窝窝囊囊、邋邋遢遢、傻里傻气的,心想,人家领导肯定是看不上他这个样子,给他打成了臭老九。他刚回来那天,我一看到他那个样子就好笑。他背着个破行李卷闷闷不乐,活像一个叫花子,可是他的那些破书倒是忘不了,走到哪里就拿到那里,爱不释手,好像书就是他的命脉一样。每天参加劳动也不忘将书带在身上,休息的时候,大家在一起又说又笑,可是他到旁边看他的破书去了。别看他一身书呆子气,可是活干得还不赖,每次都在前头。从此以后,我妈妈就相中他了,一有时间就跟他唠嗑,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怪不怪,看他平时不吭不哈的,跟我妈妈倒是能唠到一块去。就这样,我妈妈对他产生了好印象,最后我妈妈做主,跟他父母商量好了,把我嫁给了他。说句心里话,我一看他那个书呆子气就从心里往外烦。我当时对我妈妈说:‘我不想嫁给他,他长得像个大叔,又邋里邋遢的,从心里往处各应。’妈妈一听我说的话来气了,于是对我说:‘人哪疙瘩不比你强。人家是有大学问的人,性格好,而且庄稼活干得也不赖,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再说,咱们两家是邻居,这孩子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家里人又都是过日子的人家,像这样的条件,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赶上这个条件啦。虽说他比你大十几岁,但是男人比女人岁数大些好,男人岁数越大越知道疼老婆,你爸就比我大十几岁,在平常的日子里多疼我呀……闺女,你嫁给这样的男人就等着享福吧!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你不听妈妈的话,你就离开这个家,我不是你妈妈……’我一听妈妈说这话,心里有些害怕。我离开这个家往哪去呀,最后拗不过妈妈,只好嫁给了这个书呆子。我现在想起这事就悔青肠子了,可是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结婚是干什么的……到结婚那天晚上,我有点害怕了,不知为什么……可是,我俩毕竟结婚了,木已成舟,现在都有一双儿女了,说什么也没用啦!”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8章 臭味相投恨见晚 新 高东彬在这个屋子里环视一周,然后将视线落到许连花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并且微笑着问道:“天这么晚了,你家那位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噢,我忘跟你说了,我们家那口子他不在家。”许连花回答道。 “要这么说他出门啦?”高东彬追问道。 “他不是出门了,他是在城里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一次。”许连花微微一笑之后回答道。 “噢——,原来是这样。”高东彬点点头接着问道:“他自个儿去城里工作,怎么不管你和这两个孩子啦?” “不是他自个儿去城里工作的,是城里来人找他,说组织给他恢复以前的工作了,让他无论如何也得回去,说县水利治理方面不能没有他,这些年来离开了他就没有什么起色啦。”许连花所问非所答地回答道。 “确切地说,你们家那口子多长时间能回家一趟呢?”高东彬有意追根究底地问道。 “一两个月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许连花回答道。 “噢,原来如此。”高东彬诡谲地看一眼许连花,完后微微一笑问道:“你俩这样分居,他一两月能回来一次,这样长久下去,不影响你俩的夫妻感情吗?”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开始我对他就没有什么感情,要不是我妈妈的话,我也不会嫁给他呀,也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许连花话里有话地回答道。 “烦心事,看你的精神状况,不像是有烦心事的人,怎么会有烦心事呢?”高东彬两眼直盯盯地看着许连花试探着问道。 许连花故意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回答道:“人嘛,就是那么一回事,家家都有一本难唱的经,有些事情只能搁在肚里,不能跟外人说,说出来怕人笑话,憋在心里还心烦。” “不要心烦,说出来让我听听,我不会笑话你的,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高东彬双眼依旧盯着许连那漂亮的脸蛋说。 “说就说,我也不怕你笑话。”许连花用媚眼瞟了一眼高东彬,然后微笑着说:“你也是一个过来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那么点破事,其实这点破事不说谁心里都清楚,俩人时间长了不在一起,要是不想那事的话那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你说能不想吗?我们家那口子不知道为什么,这方面的功能差劲儿,所以他对这种事情心里就不大感兴趣。我觉得他在这方面可能是有病,要不然的话,他不会一两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办那事时没等让人家尝到甜头就败下阵了,让人家狗叼吹膀空欢喜。” “在夫妻间私生活中这可是一件大事,你没让他去医院检查检查吗?”高东彬假装关心地问道。“这病不治害死人呢,那不让你守活寡了吗?” “我要说他这方面有病,让他到医院去看看大夫,那我的皮子不是作紧了吗,他一急眼要是不揍我一顿那才怪了呢!你说我这样能不心烦吗?”许连花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心烦不要紧,找个机会走出去溜达溜达,换换新环境心情兴许能好一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高东彬有意这么问道。 “我倒是想走出去溜达溜达,换换环境,可是找不到这个机会呀!”许连花故意装作犯愁的样子说。 “事在人为嘛,只要你心里往这方面想就能有这个机会。”高东彬提示道。 “那这个机会就得高专员你给我创造啦?”许连花问完妩媚地笑了笑。 高东彬看着许连花陪着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问题,便把视线移到炕上那两个孩子身上,于是说:“男人不在家,你一个女人带着这两个孩子生活真够苦了,这样的生活太没情调了,不知你是怎么熬过来的,真难为你啦。” “我才不希望他回来呢!”许连花淡淡一笑说:“他回来跟没回来没有什么两样,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不说,反倒让人心烦。” “这样你在生活上不感到孤单寂寞吗?” “有什么孤单寂寞的,他不回家我自个儿多自由啊。” 高东彬在男女关系这方面是个老手,无人敢跟他相提并论。他听到许连花刚才说的那句话之后,根据他多年跟女人接触的丰富经验,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这个女人身上下些功夫,肯定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想:“在这儿不行,如果在这里办事的话,那么传扬出就会影响自己的形像,为何不利用这个女人来达到掘坟扬骨的目的,到那时再下手也不迟啊,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儿,高东彬将话锋一转夸奖道:“听说你有一股子敢说敢闯的革命劲头,在每次批斗大会上都冲在前边,不愧是巾帼英雄啊非等闲之辈,就凭这一点,我应号召大家向你学习。” 许连花一听高东彬这样夸奖自己便喜出望外,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但是她却谦虚风趣地说:“高专员太夸奖了,小人离高专员的要求至少相差孙悟空的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呀!” “不,你太谦虚了,你是个出类拔萃的华夏女性,巾帼英雄。”高东彬看了看那两个孩子接着说:“本来,我想给你创造一个机会,打算带你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换换新环境,好增进你的才干,可是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恐怕是苍蝇落在蛛网上——缠得动弹不了呀” “高专员,孩子不碍事,我可以送到我妈家里,让我妈看管。我早就想走出去见见世面了,从中锻炼锻炼自个儿,可是一直没有领导给我创造这个机会。只要有领导给我创造这个机会我就去,尤其是你高专员要是给创造我这个机会的话,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你男人要是知道你把两个孩子扔给了你妈,他不跟你算账吗?”高东彬故意这么问道,目的是看看许连花到底有什么反应。 “就是借给他一个豹子胆,谅他在我面前也不敢说个‘不’字来。”许连花一本正地回答道。 “看起来你在家里说一不二,不外乎大家说你有一股子闯劲儿。”听到这话之后高东彬笑了笑说。“这样很好,我就欣赏你这股革命的闯劲儿,就凭这一点,我就给你创造这个机会,让你出去闯荡闯荡。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的实际行动啦。” “只要是你高专员吩咐的,我就义不容辞地去完成任务。”许连花表态道。 此时此刻,当年的高家少爷高东彬看着许连花那漂亮的脸蛋,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当年的桂花,心想:“眼前这位漂亮的媳妇在什么地方长得有些像当年的桂花,她能是当年自己的私生女吗?难道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咳,不管怎么说,再问问她妈叫什么名字再说吧!”于是高东彬笑着问道:“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在这之前我问过你妈叫什么名字,这没过几袋烟的功夫就给忘到脑门后了,真不好意思,你再给我说一遍好吗?” “我妈叫褚凤荣。”许连花回答完了之后,不知为什么愣神地看着高东彬,完后不假思索地问道:“高专员,你认识我妈吗?” “不不认识,我随便问问。”高东彬放心地回答道。“今儿个咱俩在一起唠的挺愉快,我从心里感到高兴,可是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告辞了,明儿个见。” “高专员,忙什么,多坐一会儿呗!”许连花想多留一会儿客人。“你从来没登过我们家的门槛,这是第一次,还不多待一会儿呀。” “不了。”高东彬前脚还没走出门外,听到许连花的话窝回身来说:“对了,你别忘了,我明儿个过来接你” “记住了,高专员!” 第二天,高东彬的吉普车果真来了。 许连花坐在飞驰的吉普车里兴高采烈、心潮澎湃。她觉得自己能坐上这样的小车,这一辈子活得值了。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人坐过这样的小车,心里无不羡慕。那时候她认为能坐上这样小车的人,不是当大官的就是有钱的人,而今天自己坐上了,心里喜出望外。她看着路旁向后飞奔的树木,缓缓移动的山脉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 高东彬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没有话题都能找出个话题来。他看到许连花手里拎着个小包不离手,就知道里边带的是些女人的卫生用品,便明知故问地问道:“连花,你手里拎着的小包是什么宝贝疙瘩,上车了还舍不得离开手呀?” “这里头装着得可是一些好东西,除了我们女人的卫生用品外,还有一部我心爱的小型照相机,这个小相机对我来说比我的孩子还亲呢,我走到哪儿就把它带到哪儿。” “你能不能把你的宝贝疙瘩拿出来让我看看呢?”高东彬有些好奇地问道。 “别人不可以,可是高专员你要看的话,那当然可以啦。”许连花回答完了之后将相机从包里拿出来。 高东彬接过相机拿在手中欣赏了一会儿,觉得这个相机确实不错,于是问道:“这样的相机我还从来没见过,是什么牌子的?” “莱卡牌的。” “听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国产的。” “算高专员你说对了,是德国生产的。” “看起来你不是一个一般的人呐,外国的货你都弄到手里了,你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我哪有那两下子呀,是我们家孩子他爸在俄罗斯留学时托同学买的。” “要你这么说,你家这位是大知识分子啦?” “什么大知识分子小知识分子的,我不想提起他,一提起他我心里就烦。”许连花不高兴地说。 “好了好了,咱不提这些了,换个话题好啦。”高东彬笑着应付道。 许连花从来没坐过车,加上路面不好,车身颠簸的厉害,有些迷糊犯困,于是闭着眼睛说:“高专员,我不跟你说话了,想眯一会儿再说。” 听到这话,高东彬坐在那里微微一笑再没说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连花那漂亮的脸蛋,心里有些痒痒了——这是他看到美女时经常出现的症状。 许连花长这么大没出过远门,没见过大世面,更没有坐过这样的小车,心里自然仰慕倾心高东彬了。最主要的是她身上长一种崇拜大人物的细胞,加上高东彬不仅仅是个风度翩翩的大人物,而且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身体里的荷尔蒙急剧增加。然而,对许连花来说,以前在她接触过的男人当中,无论是从长相还是从地位上而言,没有一个能赶上高专员的,更没有一个像高专员这样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她从小就崇拜名流,崇拜富贵,崇拜高官,何况高东彬又长一张永远也不显老的面孔,打眼一看像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对于女性,高东彬有一种相当独特的手段和方法,不管老的嫩的,美的丑的,香的臭的,只要在他心目中打下那种神秘的烙印,他都有办法讨女人喜欢。在这一点上,任何一个男人也无法跟他相提并论。。 毋庸置疑,对于许连花这样一个不堪寂寞的女人来说,丈夫又长期不在家里,自然要释放女人的能量了,加之高东彬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勾人心弦的眼神,她的心早就投怀送抱啦。 人们不难想象,一对凤凰落到鸡窝里不伦不类的男女凑合到一起,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能唱出什么样的曲调来,是不言而喻的。然而,高东彬没有马上编曲,因为他刚到县城里又遇到了新的任务,只好嘱咐许连花自己先到三家子去,完成他交给她的那项特殊任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299章 满足私欲心舒畅 新 几天过后,由于高东彬东跑西颠处理全县的大事,忙的脚打后脑勺,竟然把许连花给忘到脑门后了。尽管高升多次给高东彬打电话,让他到三家子去,他还是没腾出时间来。 又过了几天,高东彬来到了三家子,没直接去找许连花,却到西山坡果树园子那个房子里养精蓄锐去了。 世界上有许多蹊跷古怪的事情,打眼看去却让人难以理解,但是,当人们坐下来静静思考、细细品味时,就不觉得蹊跷古怪了,而且还容易品味出其中的奥秘来。 黄毛头宋小丽的嗅觉异常灵敏,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高东彬来到了果园里。傍晚的时候她来到这里,一见面就笑着献媚地抢先打招呼问道:“高专员,你到这儿来挺长时间了吧?” “这一阵子一直忙,身子骨疲惫,这个地方不但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而且树影婆娑,夜色分外幽静,孤身到这儿放松放松心情,乃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呦。”高东彬看着黄毛头宋小丽走进来,依旧躺在炕上没有起来。 黄毛头宋小丽走过去给高东彬沏一杯茶水,然后端到他跟前微笑着说:“高专员,喝点茶水提提神。”她递茶水的时候,有意跟他身体接触,看看他有何反应。她堆笑着没话找话地问道:“高专员,你到这儿来多长时间啦?” “半个多时辰了。” “自个儿在这儿呆着,没有人陪着你唠嗑,不感到寂寞吗?”黄毛头宋小丽眉飞色舞地问道。 “没人来陪我,那有什么办法啊!”高东彬故意瞥一眼黄毛头宋小丽之后说。 “我这不就是陪你来了吗?”黄毛头宋小丽说着就扑到高东彬的怀里。 这种事对高东彬和黄毛头宋小丽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了。她的动作大了,将茶杯碰翻了,茶水撒到他的脸上,幸好不烫人,但是他显然不高兴了。她不在乎地笑着从兜里掏出手绢,给溅到他身上的那些茶水擦干净了,接着就紧紧地搂住他,跟他贴脸亲吻,手不知不觉地伸进他的私密部位。其实,他对她早就厌倦了,现在脑海里只想着那个许连花这个女人了,心想:“自个儿怀里搂着的这个女人要是许连花那该有多好啊,那身体里的荷尔蒙即刻就会充满全身。” 的确,高东彬半个月没回家了,此时在床上,在黄毛头宋小丽的揉搓下,真来了兴致。他紧紧搂住她 “哼——今儿个我不让你得逞”黄毛头宋小丽嘴上是这么说的,身子却默契配合,依旧做着那种“偷鸡摸狗”之事,非正人君子所为。 高东彬发泄出兽欲之后,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黄毛头宋小丽让高东彬这一阵子折腾的有些精疲力竭了,可是看着高东彬闭着双眼躺在那里,于是不高兴地说:“哪回你办完了事都这样,你那玩意弄到人家身子里就想睡大觉,我不让你睡我不让你睡嘛。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睁开眼睛陪我唠会儿嗑好吗?” “小丽,我这一阵子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倒出时间休息,今儿个倒出时间了,没想到你又来了,又给我折腾够呛。”高东彬用商量的口吻问道:“小丽,你就让我稍微休息一会儿,完后你想要我再陪你的话,我就再陪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啊?” 黄毛头宋小丽故意耍娇地笑着回答道:“那好,让你歇一会儿,到时候不许耍赖。”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高东彬说完又闭上了双眼。 这时屋子里静悄悄的,连这对男女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听见。 此时此刻,外边一丝风也没有,天堂山脚下这片果园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夜鸟的叫唤声,划破了这寂静的夜空,把本来就没有睡好的黄毛头宋小丽给吵闹醒了。她有些口渴,下地倒了一杯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将那杯水灌进了肚子里。 “我不让你再睡了,哼,我不让你再睡了吗”黄毛头宋小丽看着高东彬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便不高兴地扒开他的眼皮,细声慢语地说。“你每次都这样,完事之后就呼呼睡大觉,把我撂在一旁不管了这次我不让你再睡了,说什么也不让你再睡啦你快醒醒,我现在又想你了,快醒醒” “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咳,你真能折腾,我刚刚蒙眬过去,又给我弄醒啦没办法,还得好生伺候你这回完事了你就别再折腾我了好吗。”高东彬睡眼惺忪用商量的口吻不高兴地说。 “好的。”黄毛头宋小丽微微一笑补充道:“只要你高兴了就好,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第二天早晨,高东彬来到金荣的坟前,在心里盘算着什么。他靠近坟前,看见坟头前的地上有刚烧过的纸灰,心想,这纸肯定是丁小峰烧的,接着摇摇头否定了,因为丁小峰还在“集中营”里被管制,没有这个机会。那能是谁呢?噢,肯定是丁玉娟!于是自言自语地说:“好大的胆子,你个乳臭未干、乳毛未退的黄毛丫头,至今还不醒悟,即使你有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也休想逃出我如来佛的手掌心。” 然而,高东彬说错了,那是张迎春带着孙子宗华强去烧的纸。 看着那些纸灰,高东彬心里顿时产生一种妒恨的火焰,倘若他知道是张迎春带着孙子来烧的,会让他俩变成烧纸那样的灰烬。这一点对高东彬来说,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盘,而且还不会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来。 这样一个被批倒批臭永世不得翻身的女人,竟然还活在人们的心里,这对当年的高家少爷来说,不单单是在坟骨朵前烧几张纸的问题,而且是在精神上跟他高东彬示威的大事,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再发展下去,岂有此理。 起初,高东彬觉得将金荣逼死就达到替叔叔高福田报仇的目的了,现在看来并不这么简单。每当他看到那些纸灰就觉得碍眼,甚至从那坟里跳出一个女人,拿着铮明瓦亮的刺刀,向他的胸膛刺来不知怎么搞的,剌刀瞬间变成了勃郎宁,对准他的脑门为此,他恨不得马上掘掉那个碍眼的坟骨朵。 人死了以后,还能产生这么大的威慑力量,这真是玄之又玄了,可是在灵魂上心荡神迷的弱者,却往往畏葸这种精神上的压力。 “高专员,那次你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坟骨朵吗?”许连花大老远就看到了高东彬在那里徘徊,于是赶忙跑上前微笑着问道。 “不错,我对你说的就是它。”高东彬指着前边的坟骨朵说。“你看看,这样的小山坡,能修多少亩梯田,秋后能打多少粮食啊。这样的好地方让一个死人给占用了,不是太可惜了吗?这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就阻碍历史的车轮向前转动,死了还跟活人抢占这样肥沃的土地,岂有此理。对于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死无葬身之地,这才是历史赋予她的使命。对了,本来我是来看看你们掘完这个坟墓变成梯田的样子,可是现在到这里来一看,坟骨朵还依旧在这儿立着纹丝不动,没想到你到这里来这么多天了,无所事事,无动于衷,白瞎了我对你的信任了。咳,真让人失望啊!” “高专员,你别误会了,我到三家子来之后,就伙同高升和宋小丽一起动员大家到这里来修梯田,没想到谁也不肯动,说这山坡上修梯田劳民伤财,白洒汗水,根本打不出多少粮食来,我自个儿害怕坟,根本不敢自个儿到这个地方来” “这不要紧,你用强制的手段逼迫村民,谁不来就上纲上线,给其戴上一顶破坏政治改革运动的帽子,看谁还有胆量不行动呢。”高东彬依旧站在金荣的坟头前恶狠狠地说,说完之后,他两眼盯着许连花那张魅人的脸蛋,心里像钻进一只小虫子一样立刻痒痒起来,于是灵机一动,眉开眼笑地说:“连花,这几天我在西山坡果园那个房子里休息,等候你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之后,向我汇报这个胜利的好消息呢。”。 “高专员,我保证完成你交给我的光荣任务。”听到高东彬刚才说的话,许连花心里甜滋滋的,于是表达出自己坚定的决心。 “像你这样能干而且又有一股闯劲儿的女人,我一百个放心。”高东彬高兴地说完之后,看着许连花娉婷婀娜的背影,心里暗暗高兴,喜上眉梢,心想:“眼前这个女人是一条刚刚烹制出来的红包鲤鱼,既好看又鲜嫩,一定要品尝一下这个烹制出来的美味儿。”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自己能品尝到这条鱼的美味儿,那么袅袅香味儿肯定在自己的周身萦绕,余味无穷。他喃喃自语道:“多少让男人垂涎欲滴的女人,多少让男人神魂迷离的娘们,只要是自个儿下了诱饵,没有不上钩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0章 争风吃醋耍心眼 新 几天过后,许连花从山下气喘吁吁地往山坡上跑来,不到半个的时辰就来到果园旁那眼井边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探头向井里望了望,想借助井水反射出来的光亮欣赏一下自己的面容,好整理整理自己那有些凌乱的发型。可是,由于天阴井深,里边发暗没能如愿,最后只好用手挦了挦这几天没来得急整理的头型。她漫步来到房前,停下来看了看高东彬住的房子,晦气地走了进去,愁眉苦脸地汇报道:“高专员,这事真难办,都不去那个地方,说那个地方不打粮,修梯田没什么意义。” “干革命吗,不能遇到一些困难和挫折就灰心丧气,心灰意冷,你要拿出你那种敢闯敢干、大无畏的革命劲头来。你在你们通远堡那疙瘩的闯劲儿哪去啦?你要知道,现在的村民愚昧无知,四五六不懂,都是一群阿斗对他们不采取强制的手段,他们就不会顺从你的”高东彬开导道。 “高专员,有水吗?” “你等着,我给你沏杯茶水。” “我不喜欢喝茶水,那玩意苦了吧唧的不好喝。” “好那我给你倒杯白开水。” “现在我实在是太渴了,从山下跑上来真费劲儿,差一点给腿跑断了高专员,你干什么住在这个鬼地方呢,一个人在这儿住不寂寞吗?” “我这个人喜静不喜动,这个地方有着静谧的环境,想写东西时不受外界分扰,人到中年了,到哪个地方去不找个好环境呢,心情不好不就衰老的快吗!”高东彬边倒水边回答道。 “人到中年?”许连花不相信地问道。“高专员,恕我冒昧,你今年多大岁数啦?” “你看呢?”高东彬故意反问道。 “看你的面相就二十八九岁的样子,顶多三十出头。”许连花回答道。 “你真会说话。”高东彬笑道。“你说的这个年龄早就没有我了,那已经是过去的年龄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回到那个时候喽!” “高专员,你骗人,我不相信。”许连花摇摇头说。 “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呢。”高东彬微微一笑说。“让你去掘那个坟,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我们是前后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的你没看见那个被管制的丁小峰吗,他以前是咱们县的老书记、老县长,是坟里那个女人的丈夫,我们是同龄人,你说我的年龄能有多大呢?” “高专员,那你长得比同龄人要年轻多了。”许连花笑着巧妙地回答道。“对了,你说那个坟里女人的丈夫,我一看那个家伙的面相,跟你相比那可老多了。我来时高升给我介绍过关于这个老家伙的情况,并且让我跟他见过面。那个老家伙挺顽强的,高升和宋小丽怎么打他,他就是一声不吭,死不认罪,真是一个硬骨头。看到这种情况,我不服气,心想还制服不了他,可是打了他半天,给我自个儿累了一身臭汗,这老家伙真有钢条,连哼哼一声都没哼哼” “他这个人就是那么个犟脾气,人倒挺直爽的,就是对现实不满,跟时代的发展格格不入。”高东彬顺口说道。 “高专员,他不跟你一样吗,也是老革命,那为什么不像你呢?”许连花问道。 “他是老革命不假,可是人的思想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无时不在变化啊再说,他的妻子,对了,就是坟里的那个女人,当年被东洋鬼子收买了,出卖革命,发生了‘天堂沟事件’,当时天堂山救国大队差一点全军覆灭,大队长李春海也在这次战斗中牺牲了。李春海牺牲之后,丁小峰当上了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谁敢说他老婆一个‘不’字,‘天堂沟事件’也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好了,咱俩光顾说话了,瞧瞧,待一会儿水都凉了。你快喝吧,有什么话,等你喝完了水之后咱俩再接着唠。” “那为什么要掘她的坟呢?”许连花喝了几口水之后问道。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出卖革命,给东洋鬼子通风报信,牺牲了我们很多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如果要是有一点良心的华夏人,那么你说应不应该给这样的人掘坟扬骨,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呢?” 许连花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点点头之后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这会儿你明白了吧?” 许连花依旧点点头没说什么。 “看这些天来给你累的,也没有时间梳洗打扮,弄得蓬头垢面的。”高东彬说着用梳子给许连花梳起头来。 “我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下弄得就更像丑八怪啦!”许连花故意这样调情地试探着说。 “像你这样的女人,貌似西施重出世,容如貂婵又临凡,头发再乱,也是个美人坯子。我真为你的丈夫能有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妻子感到高兴啊,能跟一个大美人在一起生活太幸福啦!”高东彬油腔滑调地说。 “哼,不许你再提他了好吗,他像个猪八戒似的老头子,太各应人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烦。”许连花假装不高兴的样子说。 “看我说哪去了,说一千道一万,掘掉那个女人的坟是关键。”高东彬有意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那你怎么不亲自去动手呢?”到了这会儿,许连花的胆子大了,并且单刀直入地问道。 “连花,我要有你这样敢闯敢干的大无畏革命精神,追求真理的勇气,天不怕地不怕的革命劲头就好了咳,我们毕竟是老战友嘛,下不了这个手啊,还望你理解。我相信你知道天堂沟事件之后,在情感上就会憎恨这个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样出卖革命的坏女人,太让人憎恨了。”许连花表态道:“高专员,我这个人一见到死人就害怕,可是为了高专员你,我就豁出去啦。” “谢谢。”说着说着,高东彬的身体靠近了许连花,看她没什么反感的样子,于是胆子就大了起来,便将手伸进她的腰间,并且道:“你为革命党的事业忠心耿耿,到时候我在全县把你的事迹宣传出去,到那个时候,你可能就是个有名气的人物了呢!好了,咱俩不说这些了。连花,你累了吧,到炕上休息一会儿去吧” 许连花显得特别疲惫,高东彬的手伸进了她的腰间,没有作出不满的举动。她听完高东彬的话之后没客气,看了对方一眼便没脱鞋就上了炕,头朝里懒洋洋地躺到炕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高东彬小心翼翼地给她脱掉鞋,完后上到炕上俯下身子去吻她那红润的嘴唇。她触愣一下坐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停了一会儿,她妩媚一笑说:“没想到啊,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也愿意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 “每个男人都有这个欲望,你说不是不呢?”起初,高东彬一惊,现在坦然了。 “我以为你们大人物干什么事都一本正呢,可是没想到你” “大人物也是人啊!大凡是人,谁没有七情六欲呢?”高东彬看出来对方没有反感的心理,于是又去吻她的嘴唇。 “不行,这样不行。”许连花莞尔一笑地问道:“你说,我长得能赶上你的老婆吗?” “这还用说,比我老婆强百倍。” “骗人,你们男人就会骗人。” 许连花嘴上是这么说的,身子还是懒洋洋地躺在炕上,闭上双眼,任其亲吻。 此时此刻,高东彬觉得时机成熟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手伸进了她的前胸,想要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有人敲门,打消了他的欲望。他俩赶紧起来下地穿好了鞋,神色自若地坐在凳子上。 高东彬闷闷不乐地问道:“谁呀,有什么事儿敲个不停呢!” “高专员,是我呀!”黄毛头宋小丽在门外道。 “有事吗?”高东彬不耐烦地问道。 “快开门,我有急事找高专员你。”其实,黄毛头宋小丽根本没有什么急事。她看见许连花从山下向西山坡那边走去,一个女人嫉妒之心充满了自己的胸怀。她心里明白许连花长得比自己漂亮,甚至漂亮几倍。她更明白高东彬把许连花弄到这里来的目的,一旦俩人接触上了,自己在高东彬的心目中就失去了位置。她从心里爱高升,一心想嫁跟高升,可是她全凭自己跟高东彬这种不正当的关系红起来的,倘若自己在高东彬心目中失去了位置,那么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所以她一口气跑了上来,为的是打搅高东彬和许连花这两个人的美梦。 “有什么急事儿把你累得气喘吁吁的?”高东彬打开门之后,显然是不高兴地问道。 “山下开会,怎么动员村民也不听我想让许连花赶紧下去,吓唬吓唬那些家伙。不有这么一句老话嘛,远来的和尚好念经,他们肯定不敢跟许连花刺毛撅腚” “好吧,事不宜迟。”高东彬给许连花递个眼色说:“赶紧行动吧,我在这里听你们胜利凯旋的好消息。”。 许连花从凳子上站起来,瞥了一眼高东彬之后说:“好了,高专员,我俩今儿个就谈到这儿啦,有事改日再谈。” 高东彬望着她俩的背影,对黄毛头宋小丽这种做法极不高兴,于是在心里暗暗骂道:“你个黄毛丫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过来,分明有意为之,真不是个东西,真让人晦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1章 不让死人得安宁 新 在大帽子的威逼下,村民们只好忍气吞声了,便不情愿地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金荣坟前的山坡上。当时,高东彬没有露面,依旧在果园那个房子里居高临下,观望势态的发展。突然,从高音喇叭里传出一个女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广大社员们,你们好,今儿个修梯田一定要把那个坟骨朵掘掉,不能让一个死人影响我们修梯田的胜利成果” 丁小峰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如刀绞,恨不得一拳砸碎这个不合理的社会。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带头掘金荣坟的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好友赵保青的妻子;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个掘坟的女人是桂花的女儿。 高音喇叭里不知疲倦地唱着那些震耳欲聋的流行歌曲,恐怕爱迪生或者马可尼听到这种声音之后,肯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发明。 那声音好似大海里的波涛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在天堂山脚下到处回荡,连森林里的小鸟之类的动物,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声音,便惊慌惊恐地逃之夭夭了。 高东彬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夹着香烟卷儿,听到这声音之后,不知在那里思考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高升从山下走进果园里,不一会儿来到了高东彬面前。 高东彬看到高升来了,于是急忙问道:“你上来有事吗?” “坟倒是给掘开了,可是大家闲有臭味熏人,都躲到一边去了,谁也不想靠前。”高升简单地汇报道。 “你们平时那些魄力都跑到哪里去啦?”高东彬不高兴地下令道:“你赶快回去给他们下个死命令,谁不靠前,今儿个晚上就拉去批斗。对了,你回去告诉许连花,这个重要任务就落在她身上了我在这里等候着她掘坟扬骨的好消息呢快去吧。” 高升心领神会,于是走出了果园,便大步流星向山下跑去。 许连花今天是修梯田这支大军的总指挥,可是她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就恶心。她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拄着铁锹杵在那里犯愁。她从小长这么大,别说是掘坟扬骨了,就是上山遇到坟骨朵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坟里出来鬼给她掐死,但是,今天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坟里的骸骨曾经跟她的母亲桂花一起逃荒来到丁家,并且相依为命、同甘共苦那么多年的姐妹呀! 高升气喘吁吁地跑到许连花跟前,窃窃私语地嘀咕了一会儿,俩人再次动手。 许连花想把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到高专员那里领功请赏,因此就不顾一切了。此时,她想起高专员夸奖自己的那些话:“连花,你有巾帼英雄花木兰的气质,还颇有现代女性的魅力和魄力,同时还有大无畏的革命气概,是时代的闯将,应号召全县人民向你学习。”她更回味高专员那一吻的甜蜜幸福感油然而生。 “姑娘,不用你再动手了,接下来这些脏活我来干,别脏了你的手。”些时此刻,张迎春看到这种情况,于是走到许连花跟前说。在这之前,她听说要在这个山坡上修梯田造地,没弄明白其中的用意,于是决定将金荣的坟挪走,省得他们给尸骨扔掉,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在她没行动之前就动手了。她亲眼看到治地大军向金荣的坟茔方向走去,在家坐立不安,赶紧到自家的仓房里找了个草袋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当她看见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手持铁锹,在金荣的坟上不停地开挖时心急如焚。 “老太婆,你喊什么呢?”许连花上下打量着张迎春,不高兴地连连问道:“你是王麻子膏药找病啊是不?老太婆,你不让我挖掉这个坟,是想要造反呢?” “那坟里的骨头埋汰,还有臭味儿,怕熏着姑娘。我这么大岁数了,不怕这些,那些尸骨我来拾掇。”张迎春边说边跳到墓穴里,打开草袋子,伸手拾骨,心想:“人活着的时候不得安宁,死了以后总不能让人给尸骨扬了,如果这样自己就实在对不起死去的金荣妹子啦!”可是,当她将那些尸骨拾掇差不多的时候,高升给许连花递了一个眼色,许连花心领神会,用铁锹一下子给草袋子掘翻,完后四处扬撒。 “坟里埋的人,要是你们家老人的遗骸,你就这样把这些尸骨四处扬撒吗?”张迎春火冒三丈地质问道。 “你个臭老太太还敢骂人!”许连花反问道:“这个坟里的女人是你妈还是你奶奶?” “你是哪个庙里蹦走来的,跑到我们这疙瘩来管闲事,臭不要脸!”张迎春张口骂道。 “好,你个老太婆,是没病吃药找不自在是吧!”许连花来气地问道:“你知道坟里的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反正她是个好人,是个大好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张迎春手拎着草袋子里还剩下的尸骨便怒气冲冲地反问道:“她,金荣,当年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就是为了赶走小鼻子,打倒主老财,你说她是干什么的?” “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许连花瞪着虎视眈眈的大眼睛,摆出要吃人的架势说:“她是投敌变节分子,是出卖革命的叛徒人人诛之。” “诛你个狗头。”张迎春气得两眼冒金花。“你说她出卖革命哼,谁说她出卖革命谁就瞎了狗眼。当年打小鼻子的神枪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反革命,就变成了叛徒,就变成了投敌变节分子,你们就这样把人给逼死了,现在又来挖坟扬骨,岂有此理。她跟你一无冤二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造孽,伤天害理呀,你这样做不怕招雷劈吗?”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还敢替反革命喊冤叫屈,是不是活腻啦?”许连花说着说着又扬起余下的骨骸。 张迎春奋不顾身,一把抓住许连花的锹柄,由于她年迈体弱,一下子被许连花搡个仰八叉倒在地上。许连花放下铁锹夺下张迎春手上的草袋子,准备将剩余的骨骸全部扔掉,可是张迎春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搂住草袋子,并且说:“扬死人的骨头是丧尽天良的” “丧你个屁,你个老不死的,纯粹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黄河不死心的老东西”说着说着,许连花拳脚相加,又给张迎春打倒在地,把剩下的骨骸四处扔去,看起来是不让张迎春将这些骨骸带走了。 张迎春心里明镜似的,这个女人是要金荣死无藏身之地呀,于是只好把自己身下那几块骨骸偷偷地掖到怀里——现在金荣的坟墓里,只有当年张迎春留下来那几块骨骸了,可悲可叹呐! ——愤世嫉俗的社会,颠倒黑白的时代,连死去的人都不让安宁,这是多么残忍卑鄙的人性啊! “常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做损的人最终是没有好下场的,不信,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天不报地报,就怕时辰不到,时辰一到马上就报,你就等着瞧吧?”张迎春趔趔趄趄地爬起来,手指着许连花大声喝道。 高升在旁边看着一直没吭声,他想看看许连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人们怒目而视,看到这异常的场面,谁也不想吭声,怕引火烧身,只是将那愤愤不平的心里深深地埋在心底。大家始终没弄明白,像高升这样一个打手,平时在众人面前那种狐假虎威的气魄怎么一下子就云消雾散了呢,这是一种罕见稀有的现象啊。有的人可能认为高家和宗家有着亲戚关系,因此,高升不敢对张迎春下手,怕被老一辈人臭骂,其实这都是无形的猜测。大家明白,要是为了亲戚关系的话,让高升那种残暴的人性收敛回去,那是永远办不到的事情。 ——老人古语说的好:“江山易移,秉性难改。” 狼永远是狼,无论它怎么伪装也变不成羊,更变不成人,吃人的本性永远改变不了,因此,大家对高升出乎意料的表现忧心忡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家不明白,那个外貌长得漂亮的女人跟死者一无冤二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啊! 在许连花动手打张迎春的时候,张春梅气就不打一处来,特别是婆婆倒在地上以后,张春梅赶紧跑过去扶起婆婆,嘴里还不时骂些什么。 “春梅,你赶紧给你婆婆送回家去,要不然的话,再这样下去影响不好”高升看着张春梅劝道。 张春梅早就是高升想得到手的女人了,可是始终没能如愿,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每次见到她都笑脸相迎,眉开眼笑,可是,她看见他就不烦第二个人了,当然,这个叫许连花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 张春梅搀扶着张迎春站了起来,于是看着婆婆捂着肚子心痛地问道:“妈,你的肚子让那个白骨精给踢坏了吧,现在疼得厉害吗?” 张迎春捂着肚子老泪纵横,听到儿媳的话没说什么,只是趔趔趄趄地向前走几步,完后又转过头来看看金荣的坟穴,仿佛对那个坟穴恋恋不舍似的。 是啊,张迎春和金荣在革命党执政前就结下的鱼水之情,特别是在抗击倭寇期间,金荣生下了丁玉娟,是张迎春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来的,一直到革命党执政后才亲手将丁玉娟送到金荣手里。可以这样讲,金荣在张迎春的心里,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女性,因为她是三家子参加革命最早的女性之一。 金荣当年在跟东洋鬼子的作战中,在天堂山脚下的密林里,神出鬼没,练就出一手百步穿杨的好枪法。在她手下,不知有多少敌人倒在她的枪口下,最终去见了阎王爷。她是敌人恨之入骨的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之一,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谁也料想不到的是,华夏革命党执政以后,竟然倒在那些革命闯将手里,可悲可气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2章 终于如愿以偿了 新 张迎春记得那一年,对了,就是特派员大个子被东洋鬼子害死那一年,丁小峰和金荣到城里去探望哥哥,可是到了城里没看见哥哥不说,却被瘦猴子高福田和董基明抓进董家那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第二天敌人将特派员大个子一行人押赴刑场,结果给革命党人特派员大个子砍了头,让人拎着特派员大个子的人头穿过大街小巷,向全城百姓宣传这就是参加华夏革命党的下场,目的是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作用。 那天夜里,李春海带着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将金荣他们救了出来——这件事也成了高升这帮家伙栽赃陷害他们出卖革命的依据之一,说是东洋鬼子给他们放出来的,因此扣上了“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等大帽子。尽管张迎春多次作证,还找了当时进城里迎救的队员作为见证人,其结果还是无济于事。 ——历史为什么这么颠倒黑白,这么残酷无情呢? 若干年之后,金荣走了,到了阴曹地府里也不得安宁,竟然有人来掘坟扬骨,目的无非是让其死无葬身之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起初,许连花那帮家伙以修梯田为由来达到掘金荣坟的目的,受到在场大多数人的反对和谴责,连不太懂事的小嘎子宗华强都愤怒地攥着小拳头看着张春梅问道:“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挖丁奶奶的坟呢?” 张春梅听了儿子的话怎么回答呢?她站在那里追忆过去金荣的影子,没有回答儿子所提出来的问道。 可是回答了又有什么用呢?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言而喻,人们心里明镜似的,不说出来要比说出来更有分量。 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是过去跟金荣有过接触的人,听说这件事之后,在家烧纸焚香,磕头祷告,乞求观音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掘金荣的坟墓,活着不得安生,死了在华夏大地上肯定要有一席之地的,但是谁也意想不到的是,当这些人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之后,只能在各自的家里偷偷抹泪,连高升的爷爷高老太爷高长福听到这事以后都老泪横流。当他看到孙子高升时气得火冒三丈,指着高升的鼻子尖骂道:“你个造孽的畜生,丧尽天良的王八犊子,遭雷击的东西我们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孽种呢” “她是投靠小鼻子的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高升理直气壮地问道:“她是杀害我老叔的刽子手,爷爷,你不恨这样的人吗?” “你个小王八犊子,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个乳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小孩伢子懂得个屁”高长福听到孙子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蹒跚彳亍地走到柴禾堆旁去抽棍子要打孙子,由于年迈体弱,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地说:“你个小兔崽子,今儿个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高升看到爷爷坐在那儿气得浑身拘挛不动,两眼发直,赶紧上前扶起高长福,并且关心地问道:“爷爷,你这是怎么啦” 老爷子扬起颤巍巍的手骂道:“滚,给我滚,痛痛快快地给我滚,畜生,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们高家没有你这么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爷爷,金荣的坟不是我掘的,是外地来的一个女人掘的。”高升想把爷爷的心安抚下来,于是把事情一推六二五,目的是让爷爷不要怪罪他,从而让爷爷消了这口气。没想到弄巧成拙,老爷子一听这话更来气了。 高长福虎视眈眈地瞪着那双干涸的眼睛说:“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还有那个狗娘养的婆娘,都不是人揍出来的东西造孽呀!” 就在这个时候,许连花显得疲惫不堪的样子从东边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高升怕爷爷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让许连花听见,弄不好再传到高专员的耳朵里,那可能会带来不应有的麻烦,于是松开爷爷向许连花那边跑去。 许连花根本没听到高老太爷刚才说的话,因为她还在回味着昨天晚上跟高专员在一起甜蜜幸福的时光。那是她多少天来梦寐以求的心愿,终于如愿地达到了目的。在她所接触的男人当中,谁也没有高专员那样使她同时在心里及生理上达到那样的快感和满足。 ——那是一个残忍、卑鄙、肮脏的昨天呐! 金荣那孤零零的坟墓被无情残忍的铁锹掘开之后,从里边喷射出的臭气扑鼻而来,熏得那个掘坟者许连花向后趔趄几步,但是一想到高专员那美男子的胸怀,浑身上下就有使不完的力量,于是不顾一切地去撬开棺材盖。虽说遭到张迎春这个不知好歹的阻挠,这也是她生命史上走向新阶段的开端,但是她哪里经历过掘坟挖墓这种场面。她平常是个连坟茔地都不敢去的女人,今天首当其冲来到坟前,这是多么大的变化啊。她望着那些村民,各个手持铁锹,你瞅瞅我,我瞧瞧你,无动于衷,心里愤愤不平地静观事态的发展。她曾张牙舞爪地下过几次命令,可是没有人听她摆布。当她撬开棺材盖时,至于臭味达到什么程度在这里不必多言,单说里边那些蠕动的、爬行的、叫不上来名字的小动物应有尽有,加上金荣那发黑的长有绿毛的骨骸在坟穴里,那两个黑洞洞的颅骨上缠着一条红蛇。当她看见那条红蛇的时候就有些魂不守舍了,再加上那条红蛇突然蠕动起来,又吓得她身不由己地向身后倒退几步,但是没有发出惊恐的声音来。从表面上看她坦然自若,可内心里却像塞进个兔子一样怦怦直跳、惴惴不安。仿佛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剌鼻钻心的气味儿才熏得她头晕目眩,头重脚轻。当张迎春出现以及拾骨的动作、愤怒的言语、再加上大部分村民为张迎春的叫好声,这就更让许连花难以理解了,于是心里极其不爽,心想:“一个地地道道的投敌卖国分子,竟然在群众心目中占据这么大的位置,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啦!”然而,她不顾这一切,最终完成了她要完成的任务,强打精神地向果园方向走去。她蹒跚吃力地越过山坡、翻过山岗,想到她生命史上幸福时刻就要到来了,于是加快了脚步。 其实,高东彬早就在那羊肠小路上等候多时了,盼望许连花早点到来,那怕是快一分钟也好,心想:“她身上那纤细白嫩的肉吃起来肯定香甜可口,比吃上燕窝鱼翅之类的美味佳肴还可口解馋。”他在那眼井旁的小路上徜徉徘徊,不时地向山下望望,一会儿掏出小镜子欣赏欣赏自己的面容,一会儿捋一捋自己的头发,左看看右瞧瞧,觉得自己长得确实比同龄人年轻帅气。 此时此刻,许连花正在快马加鞭地奔驰在林荫小路上。虽说她依旧有些头晕目眩,像喝醉酒似的头重脚轻,浑身疲惫不堪,但是,心里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这种力量促使她加快了脚步。她的确是累了,要不然的话,她不会还没走到终点就两腿酸软,只好双手扶在一棵大树干上休息。当她无意识地抬起头来往大树上看时,不知为什么,那个大树猝然间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挥着有力的臂膀向她大吼道:“你就是掘坟扬骨的那个女人呐造孽造孽呀,我不会饶恕你的你等着瞧吧你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她赶紧惊慌惊恐地离开了那个大树,可是她躲到哪里,那棵大树就尾随到哪里。这时她的两条腿不知为什么挪不动步了。只见她两只手捂着双眼“啊”地一声,紧接着就跌倒在那棵大树的脚下昏厥过去。本来,她在往山上走的时候,满脑子里就是那些骷髅、蛇虫之类的东西,让她既恐惧又恶心,但是始终没有呕吐出来。她听别人讲过关于鬼的故事,但是从来没见过鬼的模样。刚开始,她就觉得坟墓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好像阴魂缠在她身上一样没有散去,并且手里拎着勃郎宁对准她的脑门她醒过来了,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那棵大树,于是两只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嘴里不时地喊道:“我不是人,我是鬼饶了我吧我不是人,我是鬼” 幸好,许连花的喊叫声让在那里徜徉徘徊的高东彬听到了,便飞也似地向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来,看着许连花的样子,于是心痛地将她抱在怀里,并且连连问道:“你怎么啦?鬼在哪里?快告诉我” 许连花紧紧地搂住高东彬,全身抽动,完后指着那棵大树嘴唇蠕动几下说:“在那儿它要吃了我,我怕” 许连花像孩子似地依偎在高东彬怀里。过了一会儿,她心里的恐惧感消失了,于是倒头不到尾地讲起她掘坟扬骨那一幕,心情异常激动。 这一天是高东彬生命史上最愉快的一天之一,不但替叔叔高福田除了一口恶气,怀里还抱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的确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多少年来,他想替叔叔出这口恶气,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在战争岁月里,他多次偷偷地将枪口对准过金荣,只要板机一动,金荣的生命立刻就会结束,但是他没敢那么做,主要是考虑到自己的小命,那样做一旦露出蛛丝马迹的话,自己的小命不保。他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傻事他才不会去干呢。在华夏革命党执政以后,他觉得替叔叔报仇的事没有希望了,可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历史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他不但想方设法让金荣去死,而且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些是他从来没想到的事情,在一夜之间都如愿以偿了,心情自然是高兴了。他不但紧紧地搂抱着许连花,而且还嘴对嘴地亲吻起来。他是情场上的老手,手慢慢地伸进许连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身子 也许卖弄色情的女性都有一种特殊的本能,当得知男人真正喜欢自己时,总会想办法让男人产生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从而达到男人长久留恋自己的目的——许连花就是这类女人的突出代表。 “哼——我不让你” 此时此刻,看起来这两位臭味相投的男女走到一起了,恐怕马上就能做出畜生才能做出的事情来。然而,高东彬没有那样心急,因为他干事从来就前思后虑、三思而后行,不露蛛丝马迹。本来他想到果园那个屋子里办事,但是又怕黄毛头宋小丽再次来打搅,因此决定在野外于是他抱着许连花向那片青松林里的暗处走去。 两人选择一个平坦的地方,用身上的衣服铺好,许连花躺在上面,高东彬的手又在她身上那个沟壑和两座隆起的山包上不停地移来移去,不一会儿就开始行动了 一个柔了,一个僵了,柔的将僵的吸了进去。他膨胀了,膨胀的像汽球似地飘起来了,在空中盘旋飘荡。她悬挂在汽球的下端,吃力地往上攀爬,累得直喘粗气。汽球慢悠悠地飘到了云端,突然爆炸了,他俩从空中跌落下来,昏了过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3章 争风吃醋讨人爱 新 日薄西山,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那片青松林里显得异常幽静,若不是鸟儿归巢的声音,大地简直毫无声息。高东彬牵着许连花的手,从青松林里飘荡荡地来到羊肠小道上,颇像一对热恋的青年男女,边走边相互调情似地嬉戏着。 俩人走进了果园那个房子里,高东彬早就准备好了蛋糕之类的东西,于是拿了一块蛋糕递给许连花说:“先垫吧垫吧肚子,完后咱俩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好生享受享受。” 许连花妩媚地笑了笑说:“你这里有的好东西不要不舍得拿出来快通通地奉献出来吧” “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东西。”高东彬陪着笑脸说:“你想想,这个地方不同城里,现去买也没地方买呀。” 高东彬说完了之后,把自己来时带来的饼干和香肠之类的熟食全部拿了出来,随后到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五粮液。虽说不算什么丰盛的晚餐,但是对许连花而言还是少见的。俩人喝了一阵子,许连花有点喝不进去了,并非是酒菜不可口,可能是白天挖坟时那些臭气飘到了她的嘴里,再加上酒精的作用,有些反胃想吐。 “你到底是肚子痛还是酒喝多了呢?”高东彬看许连花捂着肚子难受要呕吐的样子便开口问道。 许连花闭着双眼没有回答。 “不行我给你揉揉肚子好吗?”高东彬关心地问道 许连花点点头依旧没有回答。 高东彬解开许连花的裤带,左手伸进了她的怀里,按揉她的肚子突然,她站了起来,看着他莞尔一笑说:“好了,你揉得起了作用,现在好受多啦!” 他俩又开始大吃起来。正吃间,不知为什么,高东彬的肚子猝然间疼痛起来,有些招架不住了。许连花看见他那个样子,只好给他扶到床上。 “你肚子怎么啦?”许连花问道。 “不知怎么搞得,肚子里较劲儿痛。”高东彬回答道。 “那你好生躺着,我给你揉揉。”许连花说。 许连花说完就像妻子给丈夫按摩那样,毫不忌讳地浑身揉搓起来,还别说真管用,高东彬渐渐安稳下来了。她看到这种情形,心里便高兴起来,于是将手伸进他的怀里,尽情地揉搓。突然,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搂住,同时手伸进了她的怀里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做好了准备,他却没有那个兴致了因为他想起了黄毛头宋小丽,万一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闯了进来,看到俩人那种举动太难堪了,于是坐了起来。 “谁让你坐起来啦?”许连花一边不高兴地拽着高东彬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一边问道:“我不让你嘛快点呀,要不然的话,我怪难受的你倒是快点呀?” “你再难受也不差这一会儿呀!”高东彬笑着故意这么说。“好饭不怕晚呐,你先忍奈一会儿,要不然的话,我身上这值钱的好酒送给你,肯定让你醉过去。” “我不怕醉你真坏”许连花边笑边用手轻轻地拍打高东彬几下撒娇地说。 “我先出去解个手,你在屋里子害怕吗?”高东彬笑着问道。 “快点回来,要不然的话,我难受死啦。” 高东彬根本不是去什么解手,而是出去看看外边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许连花肯定是喝过量了,要不然的话身上不会发热,热得将衣服脱得精光,仰面朝天四腿拉胯地躺在床上。高东彬进屋看到这番情景有些急不可待了,于是看了看表,断定这么晚了黄毛头宋小丽不会来了,于是脱下衣裤,将被子先给许连花盖上,然后钻进被窝 此时,许连花紧紧地搂抱着高东彬最后两个人情不自禁地进入了梦乡。 此刻,天出奇的黑,夜出奇的静,外边一丝风也没有。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静的连高东彬和许连花这两个人睡觉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只有那些不知好歹的夜莺不知疲倦地叫着,打破了这静谧的夜空。 第二天早晨,高东彬和许连花带着疲惫的身子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笑着看一眼许连花问道:“你昨儿个晚上喝洒的感觉如何?” “去去去,问你自个儿去吧!”许连花飞眼似地瞪高东彬一眼微微一笑说。 “我跟你男人相比,你感觉如何?” “去去去,在我面前别提我们家那口子,他平常胡子拉碴、皮肤粗拉拉的,让人看了恶心。”许连花说到这儿话锋一转说:“不过,我们家那口子跟高专员你就没法相比了,你身上的皮肤白兮兮细嫩嫩的,比我们女人的皮肤还好,世上难寻,人间难找,万里挑一,真让人羡慕嫉妒啊!” “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啊,难免有些夸张啦!”高东彬害怕他俩在一起的事情让外人知道,于是将话题转了,说:“连花,现在天都放亮了,你赶紧吃点东西下山吧,要不然的话,咱俩在一起的事让人知道了,好说不好听啊。” “别人知道了怕什么,这事是两厢情愿的事情,谁还管得着吗是不是你跟我玩够了,现在讨厌我了,找个理由撵我走呢?”许连花显然是不高兴地问道。 “看你说到哪去啦?”高东彬笑着反问完了之后说:“我是怕”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许连花问完了之后说:“再说了,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大人物干什么事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就是男女之间那么点破事嘛,有什么可怕的话又说回来了,咱俩的事,就算有人知道了能把咱俩怎么样,怕蝲蝲蛄叫还不种豆了呢” 许连花话没说完,黄毛头宋小丽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黄毛头宋小丽带着嫉妒恨的目光瞪着许连花,完后扫视一眼高东彬,因为谁在高东彬心里持续的时间持长,谁就会爬得越高,这是个不争的事实。黄毛头宋小丽心里明镜似的,在相貌上相比,自己远远比不上许连花,甚至天壤之别,因此,她顾不得高东彬在场,手指着许连花破口大骂道:“你个骚货你那个玩意痒痒了是不,跑到这里解决刺挠问题来了是吧” “你那玩意不是骚货,你那玩意不刺挠,你大清早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许连花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道。 这两个人你一句她一句骂起来没完没了,把女人能骂出来的脏话毫不保留地倒了出来,令人不堪入耳。高东彬站在旁边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想了个好办法,于是说:“行了行了,别吵吵嚷嚷了,这事让高升在外边听见了多不好啊” 黄毛头宋小丽听到这句话之后,还真哑言了。她心里爱着高升,尽管高升是个离过婚的男人。她跟高东彬发生关系的目的,主要是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从而让高升从心里爱上自己。她从心里怕跟高东彬这种不轨的事情传到高升的耳朵里,那样会让高升甩掉她的,于是将话题岔开了,说:“高专员,丁小峰破口大骂掘坟扬骨的人,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吃人的豺狼、愤世嫉俗的社会干到底” “他说什么,吃人的豺狼,愤世嫉俗的社会?”许连花咬牙切齿地说:“狗胆包天了,真不知天高地厚,骂人竟然骂到老娘头上了,到太岁头上动土,哼,不知道老娘的厉害。” “说得好,说得好,简直有一股革命的闯劲儿。”高东彬板着脸接着说:“你俩赶快行动,在这方面上你俩要向高升学习呀。” 许连花将金荣的坟掘了以后,高升去掉了一块心病,要不然的话,高专员为此事总是敲打着他,让他左右为难。这会儿他心情高兴,竟然有幸抽出时间打起扑克牌来。黄毛头宋小丽怕没有自己的位置,便在高升旁边抢先坐下,准备摊开扑克牌。高升不想让她上场,因为她的牌打得实在是太臭了,于是用商量的口吻问道:“今儿个晚上你当旁观者好吗?” 黄毛头宋小丽给高升递了个飞眼,表示欣然同意。 此时几个人按部就班地坐好,铁青脸翟政改看着高升问道:“咱们今儿个怎么玩,赢什么的?” “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因为三打一是高升的拿手菜。 黄毛头宋小丽有个癖好,愿意亲手摸牌,如果在旁边当观众的话,不知为什么,时间一长就心烦意乱了。然而,这次一反常态,她不但没有心烦意乱,而且在高升面前一会儿指挥着出这张牌,一会儿出那张牌,一会儿把高升赢的那些钱拿在手中数数,看看赢了多少。有时她竟然到高升的手里去抽牌,其实高升在打牌方面是行家里手,用不着她帮忙支招。他烦死她了。他皱着眉头不跟她搭话,恨不得巴望着紧贴在身后热乎乎的她赶快滚蛋。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可能是黄毛头宋小丽疲倦了,不告而辞。几个人又打了半个时辰,大家的眼皮实在是挑不起来了,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散场了。高升带着疲惫的脑袋,一头扎到炕上,没过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亮之前,高升睡眼朦胧地躺在炕上,两手在炕上乱摸。究竟摸什么呢?噢,明白了。因为他矇眬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李秀兰在自己的怀里,俩人柔情嬉戏,紧紧地楼抱在一起,甜甜蜜蜜地亲吻着,而且很顺从自己,并且跟自己默契配合,那比跟黄毛头宋小丽在一起甜蜜幸福多了他陶醉在甜蜜蜜的幸福之中,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彪形大汉,转瞬间变成了康志祥,把李秀兰抢走了他火了,他拚命地喊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抢走我的女人,我让你不得好死” 高升翻身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天还没大亮,还能睡一会儿,于是又昏沉沉地闭上了双眼。他又翻身趴在炕上,嘴里骂道:“康志祥你个反革命狗崽子,还敢跟我争女人,不要忘了,你是怎么进笆篱子的还想把我嘴里的肥肉抢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我让你不得好死!”。 高升实在是憋闷得慌,此时此刻,若是康志祥和李秀兰在他身边的话,他肯定会将康志祥掐死,完后把李秀兰紧紧地搂在怀里,才能达到他的目的。然而,他又想起高东彬对他说过的话:“对于女人千万要慎重,不要太直白了,因为女人天生就小肚鸡肠,并且嫉妒心极强,善于争风吃醋,要是弄不好的话,容易出人命。人命关天呐,如果落下个人命关天的残局,那么场面就不好收拾了,其结果是不堪设想的小高啊,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这事不用我多讲,你心里比我清楚多了” 高升心里明白,自己要想将李秀兰弄到自己的手里并非易事,可是围绕自己身边转悠的那些女性,没有一个敢跟李秀兰相提并论的,这让自己打不起精神来。他心烦意乱地大吼道:“滚开,都给我滚开!我不需要你们臊货,破鞋,不要脸的东西,通通给我滚开,一个不留!我需要我爱的人,因为我有权有势你们不配我,给我滚开,别他妈的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我不需要你们我需要李秀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4章 吃着盆里望锅里 新 高升猛劲儿敲打着炕沿,猝然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却安静地躺在炕上,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了。 噢,高升想起自己带领“专政大军”进校以后,在学校礼堂舞台上演出的情景。他在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的行列里,看到李秀兰那楚楚动人的面孔,加上那匀称苗条的身材,再加上婀娜多姿的舞姿,不得不让他的心里痒痒,像个小虫子抓挠一样难受。在演出间歇时,他凑到那个仙女般的李秀兰跟前,没等开口说话,李秀兰就像吃到苍蝇一样从心里往外返,差一点没呕吐出来。尽管李秀兰是那种酸溜溜的表情,但是李秀兰那清澈如水、顾盼多情的眸子里,流露出让人神魂颠倒的迷人神情,让他垂涎三尺。他多么想靠近李秀兰,那怕是在暂短的时间里能细细端详着李秀兰的面容,这也在心灵上得到一丝安慰。然而,这么一点点心愿也没能如愿,他太伤感了。 常言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李秀兰越长越妩媚迷人。高升为了能跟李秀兰有多接触的机会,专门成立了学校宣传队,李秀兰当然是宣传队里的女主角了。说句实在话,李秀兰不愿干这种事,尤其是父亲被无辜害死以后,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就够痛苦伤心了,再加上宣传队是高升组建的,从心里想拒绝,但是,这事自己说了不算,只好听之任之了。 由于被逼无奈,李秀兰只好在宣传队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过,除了宣传当时形势的一些表演之外,她还是乐意去演出的,因为她天生就有艺术细胞。 有一次,高升悄声匿迹地来到白春菊家——那时白春菊还没跟丁小峰结婚——高升便偷偷地鸟悄地来到白春菊家的窗口前,从窗口朝屋里观察,因为他知道李秀兰就在这个家里。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李秀兰那婀娜多姿的身姿,娉婷灵活的腰肢,翩跹起舞的舞步,好像飞舞的蝴蝶,如同蟠桃会上的仙女一样,花枝招展,翩翩起舞,舞出仙境的风采。李秀兰旁边那两位观众,白春菊和康志祥母子俩看得出神入化,竟然没发现窗外那个如痴如醉的观众。 高升看着看着眼睛花了,看着那个翩翩起舞的人不是李秀兰,而是康志祥了于是用手揉了几下双眼,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咳,看错了,那不是康志祥,是李秀兰,没错,那个人就是李秀兰,一点没看错,自个儿做梦时浮现在眼前的那个仙女不就是这个李秀兰吗,一点不错,就是她” 高升想找个原因进去,进去要是被康志祥赶出来的话,就跟康志祥拚个鱼死网破当他真得看见康志祥那锐利的目光时却怯懦了,不敢闯进屋子里,只好在窗外徘徊不定。他心里清楚鸷鸟再厉害,能轻而易举地将野鸡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吃掉,可是对付一个人并非易事,最后只好望而生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高升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李秀兰对康志祥那么迷恋,像喝了迷魂汤似地鬼迷心窍,直至康志祥被自己弄进大牢里之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依旧爱着康志祥,这个谜团真让他难以揭开呀 高升的身体又开始在炕上翻动起来,心里像一团陈年乱麻,永远也挦不出个头绪来。有的时候,似乎有点头绪了,不知什么时候便戛然而止。自从高东彬给他戴上老爷庙乡“政治改革”委员会专员这顶小小的乌纱帽之后,没想到自己在情感上被那种焦躁不安的心里困扰的就愈加厉害了。虽说黄毛头宋小丽在某种程度上填补了他情感方面的空白,但是那毕竟不是自己想要的,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生理需求罢了。他用手捶了捶自己痛胀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事不宜迟,在短暂的时间里,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和手段,无论如何也要将李秀兰弄到手里有了,只要想办法把李秀兰诱惑到高家大院里,她就是有孙悟空七十二变的招数,也休想逃出自己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呐” 高升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完后看着窗框上的铁栏杆,暗暗地笑了。 世界上有些人的心理往往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而且在实现这个愿望的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越大,采取的卑劣手段就越多,有时卑鄙至极,甚至置人于死地。 “冬冬冬。”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高升心不在焉地顺嘴问道。 “是我呀。” “你是谁呀,我还没起来呢,稍等一会儿好吗?”高升确实没听清楚是谁的声音。 “快开门呢”宋小丽有些急不可待了。 “你是谁呀,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呢?”这时高升已经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了,便有意明知故问地问道。 “我的声音你还听不出来呀,我有要紧事来找你” “真讨厌死了黄毛头啊黄毛头,你又来烦人啦。”高升在心里暗暗骂道:“妈的,不要脸的骚货,又来缠人了,八成是那个破玩意又难受了昨天晚上幸亏你回家了,要不然的话,自己更睡不上个囫囵觉喽。” “快开门呀,真急死人啦!”黄毛头宋小丽在外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要脸的女人,又忍不住了,总会找借口。”高升依旧在心里暗暗骂道。 这一次黄毛头宋小丽确实是向高升禀报情况来的,一走进屋就对高升说:“到现在丁小峰也不老实,在写什么材料,把咱们批斗他们的详细过程滴水不漏地记录下来,寻找时机,时机一到,他好反攻倒算,把咱们拉上历史的审判台,给咱们拉清单。我听说这事之后,就带着人来到他家里,结果给他家翻了个底朝天,丁小峰写的那些东西一点没翻出来不说,反倒把那个反革命作家的东西翻出来不少,那些破东西我拿到手里翻了翻,没看明白上面写些什么东西。这不,我给你带回来一些,你看看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用处呢?” “我没有那个闲功夫看那些破玩意,不过,你说丁小峰写了一些材料,这事可要引起咱们高度重视。丁小峰一心一意想东山再起,重新上台,把咱们这些革命闯将踩在脚下,真是异想天开,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他依旧是冬天的大葱,叶黄根枯心不死,咱们必须再给他加些砝码,让他支棱不起毛来”高升说到这里便带些安慰的口吻道:“小丽,你不要害怕,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小的泥鳅,翻不起大浪。”。 起初,高升原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听黄毛头宋小丽这么一说,心想:“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还值得大惊小怪地向自己汇报,真是心胸狭窄,胆小怕事,这么小的胆量能干出什么大事来呢?”他本来就情绪低沉,头脑昏胀,一看见黄毛头宋小丽连眼皮也不想抬起来,于是又回到炕上躺着去了。 “丁小峰这老家伙真扛劲儿呀,咱们这么折腾他,他也没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不像他老婆那样去投井自尽,了却一生。我想,干脆用什么东西给他一家伙,让他到阴曹地府那里跟阎王爷见面去算了,要不然的话,要是真有那一天给他官复原职了,他会给咱们打翻在地,到那个时候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黄毛头宋小丽恶狠狠地说:“这就叫恶虎反扑,害人更苦。” “你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把咱们打倒异想天开,白日做梦。”高升不服气地说。 “不但给咱们打倒,而且还可能让咱们永世不得翻身呢。”黄毛头宋小丽故意添油加醋地说。 “让咱们永世不得翻身?”高升故意动弹几下身子,谈谈一笑地问道:“你纯粹是胡思乱想,咱们本来就在上面了,还翻什么身呢?” “我不让你在上面吗”黄毛头宋小丽说着扑到了高升的身上,将其压在身下。 黄毛头宋小丽这一举动真烦死高升了,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反胃。现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不能激起他的情趣,因为他想起了李秀兰。李秀兰那婀娜多姿的体态,翩翩起舞的舞姿,加之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还有那秋水般一双迷人的眸子,这些自身条件黄毛头宋小丽是无法与之相比的。高升想把黄毛头宋小丽推开,结果推了几下没推开,像被万能粘在身上一样一动不动。她的手伸进他的身上,开始做着不轨的动作。 此时,不知为什么,高升来了兴致,用力翻过身来 过了一会儿,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赤条条、长拖拖、疲惫惫、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形成“太”“大”两个字,之后渐渐闭上了双眼。 过了不多时,高升嘴里喃喃自语地叹息道:“咳,旁边躺着的这个女人,要是她那该有多好啊” 黄毛头宋小丽听到高升的话之后睁开了双眼,看着高升的嘴唇不时地嚅动着,并发出一些声音,可是没听清楚说些什么。 时间长了,可能是冷了,要不然的话,他俩不会搂抱在一起眯瞪过去。 昨天晚上黄毛头宋小丽比高升睡得早,自然先醒过来,又开始缠着高升了。高升失去了睡意,将黄毛头宋又紧紧地搂在怀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升一不留神,又将‘旁边躺着的这个女人,要是她那该有多好啊’这句话顺嘴秃噜出来。 黄毛头宋小丽听到这句话后火冒三丈,用力推开高升,便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再给我说一遍” 此时此刻,高升有意不让黄毛头宋小丽离开自己,于是搂抱的更紧了,目的是不让对方再生气,便装聋卖傻地说:“刚才我没说什么,你的耳朵塞驴毛了。” 宋小丽一气之下从高升怀里挣脱出来,两眼气不打一处来地瞪着高升。 高升看着宋小丽的样子再没往下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黄毛头宋小丽显得疲惫地板着脸质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她’到底是谁呀?” “我刚才没说什么呀,你的耳朵里肯定是塞驴毛病啦。”高升用搪塞的口吻回答道。 “真没想到啊,我全身上下都交给了你,任你摸来任你骑,就这样你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真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你你个坏东西,快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高升心里明白,黄毛头宋小丽是个不好惹的女人,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于是脑子里灵机一动,笑着靠近黄毛头宋小丽身边,用亲昵的口吻安慰道:“刚才我说的那个‘她’就是你呀。” “你别骗人啦!” “我敢在你面前对天发誓,我心里要是有第二个女人的话,天打五雷轰。”高升发誓道。 “我不让你”黄毛头宋小丽用眼睛瞥高升一眼,然后用手捂住他的嘴,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 “小丽,许连花给金荣的坟掘了,丁小峰知道了有什么反应?”不知高升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顺口问道。 “丁小峰还不知道这事呢,他在学校那个黑屋子里,由许连花在那里给他吃小灶,谁还敢给他通风报信,那不是没病吃药——自找苦吃吗?”黄毛头宋小丽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那丁玉娟不知道这事吗?” “可能是没人去她家说这事。”黄毛头宋小丽分析道:“我考虑主要的原因是,白春菊生下丁小峰的孩子还没满月,丁玉娟为了她这个小弟弟着想,也得想法给她这个后妈伺候月子是不,谁能在这时候跟她说金荣的坟让人给掘了呢。再说,话又说回来了,她要是真的听说了,不给她气个无赖好风的那才怪了呢,就她那个臭脾气,不去找许连花算账那就不是她丁玉娟了,到那时候咱们就有好戏看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5章 两面三刀卖人情 新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丁玉娟出门听人议论她母亲的坟被一个外来的女人给掘了这个消息之后,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要把这个女人劈成两段。 丁玉娟回到家里之后,没有将这件事跟白春菊说,怕白春菊听到这事生气给奶水气回去,小弟弟没奶水吃那可就遭罪了。 时间到了中午,丁玉娟给白春菊做好了月子饭,吃完后跟白春菊打了一声招呼,说自己出去有点事要办,便匆匆地离开了家。 丁玉娟来到学校这个反革命分子的“集中营”里找那个掘坟扬骨的女人,被那些左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的红胳膊箍们挡在外边,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铁青脸翟政改从里边走了出来,看到丁玉娟跟那些人说什么,于是赶紧上前打招呼问道:“玉娟,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丁玉娟气呼呼地回答道:“那个掘我妈妈坟的女人在这里了吗,有种的给我出来,我要跟她算账。” “玉娟,你说的那个女人叫许连花,她现在不在这里。”铁青脸翟政改解释道。 “难道她给我妈妈的坟掘完就走人了不成?”丁玉娟问道。 没等铁青脸翟政改回答,旁边一个左胳膊肘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人回答道:“那个女人刚走不大一会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高专员打发人来找她到高家大院开会,你要找她就去高家大院找吧。”铁青脸翟政改提示道。 丁玉娟一溜烟似地向高家大院奔去。 此时此刻,高东彬正在高家大院里跟高升、许连花和宋小丽开会呢,丁玉娟不顾那些着戴红胳膊箍的“专政大军”们阻挠,一口气冲进了他们几个人当中,一看许连花是个陌生的面孔,于是断定就是这个女人掘了母亲的坟,一句话没说,两只手上去就抓住许连花的头发,咬牙切齿地用力往下薅,薅下一绺头发之后说:“我妈怎么惹着你了,你给我妈的坟掘了,我今儿个跟你拚命来了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起初,许连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丁玉娟右手薅下来一绺头发,左手还死死地攥着头上的那些头发不放,疼得许连花“哎呀哎呀”直叫,一边还手一边说:“你妈妈是汉奸、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那是罪有应得,我这是采取革命行动。” 黄毛头宋小丽看到这个架式,许连花肯定要吃大亏,于是后撤几步大喊道:“来人呐,快给我动手,给我往死里打,不能让咱们的人吃亏。” 高升是个有心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但没有动手,而且也没有吱声,两眼盯着高东彬的眼目行事。 那帮戴着“专政大军”的红胳膊箍们不分青红皂白,冲到丁玉娟跟前,便举起拳头劈头盖地打将下来。尽管给丁玉娟毒打一顿,但是没看到她脸上有痛苦的表现,反倒是许连花疼得依旧“哎呀哎呀”叫个不停。 原来那帮家伙在打丁玉娟的时候,丁玉娟的两只手始终紧紧地攥着许连花的头发,那帮家伙打一下丁玉娟,丁玉娟的手就向下一沉,许连花的头皮就剧烈疼痛。 看到这种情况,高东彬对那帮“专政大军”们喊道:“你们给我住手,赶快给我住手都给我滚出去。”完后拉住丁玉娟和许连花的手劝道:“你俩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 “你俩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高升也上前拉架劝道。“你俩都把手松开吧。” 经过高东彬和高升两个人连说带拽,终于给她俩拉开了。丁玉娟让高东彬拉到了院子里去,高升给许连花拽到了另一个旁间里。 许连花气鼓鼓地对高升说:“你看我这头发让那个臭反革命分子的崽子给薅下来好几绺了,头到现在还疼呢,简直气死我啦!我不明白,当时宋小丽让咱们那些人打那个臭婊子,高专员为什么不让呢?” “这里的关系你不清楚,那个坟里的人是刚才打你这个女人的母亲,那个坟里的女人又是高专员当年的老战友,高专员不在现场便罢,高专员在现场了,从表面上讲也得让高专员的面子过去呀,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高升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当年就算是老战友的话,现在她是反革命分子,并且早都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干什么不跟她和她的亲人划清界限呢?”许连花不理解地反问道。 “高专员是个面上人,他不想在人们面前落下个不仁不义的坏名声。”高升尽力解释道。 “哪不就是拿咱们这些人当挡箭牌吗?”许连花余气未消地问道。 “话不能这么讲,你没在他那个位置上,要是在他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的,这一点你要从心里理解。”高升解释道:“话又说回来了,高专员这也是给咱们一个机会,目的是考验咱们处理突发矛盾的能力。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吧,如果高专员不在这儿的话,那么咱们这些人动起手来没个深浅,真要弄出人命来,这跟高专员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高专员在这儿的话,那么要是弄出人命来,那高专员就有责任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 “你说的是这么个理儿。”许连花回答完了之后反省道:“当时我脑袋有些不冷静,这事要是换位思考的话,自个儿要是摊上这种事,也会找那个掘坟人算账的,这是人之常情。”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想,高专员心里就是这么想的。”高升从心里佩服地感叹道:“如果高专员没有这两下子的话,那么人家也不可能当上这么大的官呀!”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我那么做也是革命需要啊!”许连花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才刚开会的时候,高专员不是还表扬你了吗,这就说明你做得好。”高升说。 与此同时,在院子里,高东彬在做丁玉娟的思想工作。 高东彬装作好人似地说:“他们做得实在是过分了,怎么能挖坟掘墓呢,这是伤风败俗、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不能让这个劲儿呀!再说了,我跟你妈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了,有着一定的感情,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简直没把我的肺给气炸了。这不,我听到这事后赶紧驱车赶过来了,刚才给他们开个会,在会上我把那个女人批评了一顿,打算给她个处分,还没等我在会上公布呢,你就跑进来把这个会给搅黄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事也不能全怪那个女人呢,她是外地人,不知道这里的内情你妈坟茔占的那个地方是土地开发计划内的事情,反正你妈的坟早晚也得迁走,他们在开荒修梯田的时候,没跟家人打招呼就采取了这种极端的做法,这肯定是不对的,这事到哪也说不过去。他们还年轻,做什么事情脑子欠考虑呀!我说玉娟啊,这样吧,你高叔叔我事多,刚才给他们开那个会还没开完,有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清楚,你先到西山坡果园那个房子里去等着我,我这边开完会就过去,有什么事情咱俩到那里再商量,完后顺便把你前一阵子给我的那个稿子拿回去。你那个稿子在我手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由于工作忙没倒出时间看,头两天倒出点时间看了一下,觉得你确实有文学才能,写的不错,有几个地方我用铅笔做了标记,有的地方还写下了我提出来的观点和看法,这些观点和看法不一定正确,仅供参考。另外,你给你妈妈琢磨个坟茔地,听说你妈的骨骸让你干妈张迎春拾掇走了,选个好地方葬了,让你妈妈在地下安息吧,这样也省得我在心里记挂啦。” 听到高东彬这番话,丁玉娟还能说什么呢? 丁玉娟知道要想跟那个女人出气,人家人多势众,肯定打不过人家。要不是高东彬在场的话,自己肯定占不到便宜;要不是高东彬制止那帮“专政大军”们住手的话,自己肯定要吃亏;要不是高不彬和高升给她俩拉开的话,现在自己不一定让那些“专政大军”们打成什么奶奶样了呢,于是只好离开了高家大院。。 高东彬回到屋里,把大家招集到一起接着开会。 在会上,高东彬说:“尽管刚才开会时出现个小插曲,许连花受了点皮肉之苦,要想革命吗,这点小事不算个什么,我们当年在战场上跟敌人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无所畏惧,碰到这么点困难算个什么呢。”说到这儿,高东彬看许连花一眼,然后将话题转移了,说:“在这次行动中,许连花表现的突出,我大力支持这样的革命行动,值得称赞。你们切记,不要在工作中遇到那么一点困难和挫折就停滞不前,一定要勇往直前,无往而不胜。只要你们将‘政治改革’运动进行到底,我想,尽管你们的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好了,不跟你们讲这些大道理了,我得马上回城里去,那边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6章 斩草除根心要狠 新 高东彬走出高家大院,来到了大门外。 高升像个哈巴狗似地紧跟其后来到大门外,无意识地抬头向天空望了望。天空乌云密布,并且远处时而有闪电的光亮。他摇头摆尾地对高东彬说:“高专员,看天气的样子,弄不好要下雷阵雨,我看你今儿个就别回城里了,还在我们三家子呆着吧。只要高专员你在我们三家子坐镇,我不管干什么事情心里都有底气了。” 高东彬听到高升的话笑了笑,然后有意问道:“要你这么说,我要是不在三家子的话,你干什么工作就没有底气啦?” “那是一定了。”高升高兴地回答完了之后说:“高专员,只要是你高专员在三家子坐镇,我就有了精神支柱;只要你嚎嘹一嗓子,我没有不敢干的事情” 没等高升将上面的话说完,许连花跟着黄毛头宋小丽来到了这两个人的跟前。 “你别在高专员面前捡好听的说了。”许连花打断高升的话说。“我这个人打心里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我说许连花大姐,要你这么说,我这个人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啦?”高升不高兴地问道。 “你自个儿是什么人,你自个儿不清楚嘛,这事还用人家说出来吗?”许连花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要你这么说,我真蒙在鼓里了。”高升两眼直瞪瞪地看着许连花有些生气地说:“你刚才说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空口无凭,拿出真凭实据来,要不然的话,那是不会让人信服的。” “拿出真凭实据就拿出真凭实据。”许连花看一眼高东彬之后对高升说:“就拿掘金荣这个坏女人的坟来说吧,高专员让咱们齐心协力,一起去毁掉那个坟,可是在挖坟的时候,你像个鲫瓜子一样溜边了,一锹土也没动,你还声称高专员坐镇,你就有了精神支柱,高专员喊一嗓子,没有你不敢干的事挖坟的事你干了吗,你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高升听到这话苦笑道:“这次挖坟掘墓的事另当别论,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什么内情不内情的,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许连花不高兴地说。 “你这话太言过其实了。”高升解释道:“许连花大姐,你不知道那个坟里埋的女人是我们三家子的人吗?我爷爷毕竟是三家子的老人,要是知道我亲手挖了那个女人坟的话,不气昏过去那才怪了呢,到那时候我不就成了一个忤逆之人了吗,那我还能在三家子立足了吗?” 高东彬听到这话先是笑了笑,完后打圆场说:“高升说的是实情,这事咱们要换位思考。连花女士,这事假如放到你身上,我想你也不可能不考虑这样的实际问题。” “还是高专员说的对,这事搁在谁的身上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这时站在这边的黄毛头宋小丽插话问道:“连花姐,你说呢?” 为了不让大家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高东彬笑着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事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往城里赶路呢。” “高专员,天要下雨了,我看你就别回去了,等明儿个天气好转了,你在回去也不迟呀。” 尽管大家都在劝,可不管怎么劝,高东彬还是执意要回城里去。 高东彬急匆匆地回到果园那个房子里,一看丁玉娟早就赶到了,正坐在那里看那本稿子呢,于是高兴地说:“玉娟,你到了,你走的速度比我还快呀!” “这不是看天气不好吗,怕下雨挨浇,路上就加快了脚步。”丁玉娟看着稿子上的批注,头也没抬地迎合道。 “那上面批语是我个人的观点和看法,仅供参考,你不必采纳。” “只有广泛地听取大家的意见,才能提高个人的写作能力。”丁玉娟顺口回应道。 高东彬看着眼前这位姑娘就是金荣当年的化身,甚至长得比当年金荣还多几分姿色,这是自己梦寐以求想得到手的女人,可是一直没能如愿,心想:“当年金荣的化身就在眼前,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不能失去这个时机。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咳,为了这一天,自个儿费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时间呢”一想到这儿,他诡谲一笑,完后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并且碾成粉末的安眠药倒在一个水杯里,然后加了些白糖,用开水冲好放凉以后递到丁玉娟跟前,并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玉娟啊,你渴了吧,高叔叔给你冲了一杯白糖水,赶紧把它喝下去再接着往下看好吗?” 丁玉娟的确是渴了,于是点点头之后接过那杯水几口就喝进了肚子里,然后微微一笑说:“这水挺甜的,谢谢高叔叔了。” “看你这孩子,跟你高叔叔还客气上了。”高东彬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想:“等一会儿我就实现自己多年的梦想了,本来这事是在你妈身上实现的,可是没能如愿,只好在你身上实现了。不,光在这方面实现了还不行,要是替叔叔彻底报仇的话,就得斩草除根,不能让金荣的血脉流在人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到这儿,他会心地瞥丁玉娟几眼,然后诡谲地笑了笑。 此时,丁玉娟肚子里的安眠药发挥了作用,有些昏昏沉沉地抬不起头来,于是无精打采地说:“高叔,我的眼睛睁不开了,犯困的劲儿上来了,能在你这炕上眯瞪一会儿吗?” “困了就在这里睡吧,这里有你高叔叔在,你就放心好啦。”高东彬高兴地回答道。 丁玉娟在炕上躺下不一会儿就神志不清了。高东彬上前喊了几声,扒拉几下,她没有任何反应,觉得机会到了。为了预防意外,他走出房外观察了一会儿,望望天上依旧乌云翻滚,在西边的天空上电闪雷鸣,感觉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到这里来了,于是回去将房门的插销插上,到炕上放好被褥,将丁玉娟身上的衣服扒光,放到被窝里,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准备行动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一道闪电掠过,紧接着就听到“喀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给高东彬吓得一哆嗦。 此刻,高东彬万万不会想到许连花这个时候能跑到这里来。 尽管高东彬说他今天要回城里去,但是,在许连花心里高东彬没走,还在西山果园里等着她呢,因此,不到果园这个房子里扎一头看看心里不安稳。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跟高东彬在一起云雨时,给自己带来的那种满足感和快慰感时不时在心里萦绕,闲暇无事的时候,就陶醉在两个人云雨时的快乐之中,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让她陶醉,其乐融融,回味无穷 高东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样的天气里,许连花能顶着雷阵雨来到果园这个房子里看他走没走,要是没走的话,俩人还能过上那种让她欢愉和陶醉的生活。因天黑屋子里没有亮光,许连花以为高东彬真走了,怕屋子里有别的男人在里头躲雨,就没敢直接闯进去。她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因为她是个外地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一旦那里头有男人在里面避雨的话,自己走进去不认识那个男人有多尴尬不说,万一让那个男人占了自己的便宜那就得不偿失啦!她绕到房后的窗口旁偷偷向里张望,恰巧两扇窗帘中间露出一条缝隙,她顺着那条缝隙往里一看,借着闪电的光亮,看见高东彬跟丁玉娟躺在一起,而且丁玉娟很温顺地让高东彬玩弄许连花还以为丁玉娟是主动来找高东彬的,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到他这里来,跟他躺在一起干那种事情呢。 看到这些,许连花当时心里那个嫉妒恨就甭提了,恨不得冲进去胖揍丁玉娟一顿,报上她薅掉自己头发那一剑之仇,可是又一想不能这么做,怕把事情弄大了,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更重要的是怕影响高东彬的前程。 许连花不像黄毛头宋小丽那个德行,高东彬跟许连花在一起时,不知好歹地冲进去,还跟许连花吵了起来,这么做多丢人呢,一点修养都没有! 许连花一想到这儿,就没进去打搅那二位的美事,在房外候着,觉得他俩办完了事,丁玉娟很快就会走掉,结果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丁丽娟出来,确实有些沉不住气了,想偷偷走进屋里看看情况。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许连花发现高东彬肩上扛着丁玉娟往外走。看到这种情况,她觉得不对劲儿,就赶紧跑到果园那眼井旁的那棵大树下躲起来,从包里拿出莱卡相机观察动向。许连花万万没想到高东彬扛着丁玉娟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直至给丁玉娟扔进井里,这一幕都让许连花收进自己的莱卡相机里,过后冲洗胶卷一看效果不错,心里暗暗笑道:“如果高东彬玩够了自个儿,一脚给自个儿踢开的话,自个儿手里有这东西就是把柄,这就是确凿的证据,用这个来要挟他,怕他不乖乖地听自个儿的摆布那才怪了呢!”。 高东彬回到屋里,将模仿丁玉娟笔体写好的遗书放到桌子的抽屉里,然后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便马不停蹄地向城里赶去。 许连花一看情况不妙,回去跟高升打了一声招呼,说自己想孩子了,于是离开了三家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7章 为了私欲设圈套 新 就在丁玉娟被害不久的一天下午,老爷庙学校操场上举行“忠字舞”比赛。这次比赛是高升早就安排好的,除了参加比赛的人之外,三家子每家至少出一个人到现场观看,如果哪家没跟高升打招呼就擅自不去的话,那么就会扣上一顶“不忠于革命党”的大帽子,那吃不了就要兜着走喽。 李秀兰是个能歌善舞的姑娘,当然不能缺少她了。她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被逼无奈,只好心不在焉地参加比赛。 就在李秀兰舞毕之后走到台下不久的时候,从外边走过来一位大眼睛的陌生人,于是向人群里的人问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李名秀兰的姑娘?” 恰巧,这时李秀兰就在陌生人旁边没有回答问题,于是反问道:“你找她有事吗?” 大眼睛的陌生人也同样没有回答问题,并且反问道:“她的未婚夫叫康志祥吗?” “没错,我的未婚夫就是康志祥啊。”李秀兰回答完了之后反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大眼睛的陌生人看了一眼李秀兰便微微一笑回答:“事情是这样,康志祥在抚顺劳改队里劳动改造,下午从劳改队那里来了一个狱警,说是他跟康志祥的关系不错,想抽出时间把康志祥在里边的情况跟你说一下,你有什么话也可以让他带回去。” “现在这个人在哪里啦?”李秀兰赶忙问道。 “可能是一路劳顿疲惫了,现在在高家大院里睡觉呢,于是打发我给你捎个话来,让你晚上吃过晚饭过去。”大眼睛的陌生人说。 李秀兰听那个大眼睛的陌生人刚才说的话,恨不得马上飞到高家大院里见到那个狱警。 ——李秀兰能见到那个狱警得知康志祥的近况吗? 自从康志祥被陷害入狱以后,李秀兰的心里就平静不下来,特别是到了晚上,一闭上眼睛,康志祥的身影就在自己身旁,当她睁开眼睛时,那个身影瞬间就消失了,方知是个梦。她多少次徘徊徜徉在俩人初恋和热恋时的场所,侧耳倾听康志祥的脚步声。当她听到那比任何人都熟悉的脚步声时,总会躲避到一个隐蔽处观察他的行动,一直等到他心急火燎的时候,才轻手蹑脚地绕到他后边,两只纤细的小手轻轻捂着他的双眼,等他猜出来是她之后,她总会耍个怪脸,幸福地“嘻嘻”一笑,两手叉腰,脑袋一歪,两眼一瞥问道:“志祥,把你急坏了吧?” “你总是这样对待我,长此以往,会给我急出箍眼的,到那时看你怎么办?”康志祥笑着带点吓唬的口吻反问道。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李秀兰耍了个怪脸反问道。 “我现在就感觉不好受了不信,你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发红啦!”康志祥假装认真地说。 “去去去,别瞎掰了。”每当这时,李秀兰总会用自己那纤细的小手攥着拳头轻轻地敲打康志祥几下,完后微笑着说:“你要是真那样的话,你主内,我主外,让你在家里做饭,我出去干活儿。女的养活男的,这也是人类的一种美德吗。” “这样的事我没听说过。”康志祥说。“我就知道丈夫养活妻子,让妻子得到幸福,是咱们华夏男人的传统美德。” “谁用你养活来着,我也长了一双劳动的手,什么活儿不能干,还用着你养活了。”李秀兰伸出双手瞥一眼康志祥。 “那你还找男人干什么呢?”康志祥故意这么问道。 “去去去,你真坏”李秀兰故意反问道:“那你们男人非找女人干什么呢?” “男人找女人的目的嘛”康志祥故意用手一边挠着头一边看着李秀兰,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男人找女人有三个方面的原因:第一、男人白天出去劳作,家里没人做饭;第二、男人不会洗衣服,即使会洗,也没你们女人洗得干净;第三、男人不会拾掇家务,即使会拾掇家务,那也是丢三落四、邋里邋遢、埋里埋汰的” “行了行了,我不爱听你在我面前数数,什么第一第二的,烦死人了,耳朵快磨出膙子啦!”李秀兰边说边捂着耳朵,挤眉弄眼,嘻嘻一笑。 俩人一见面就在一起谈天说地,像玩童捉迷藏一样你追我赶,两情相悦,相互嬉戏,心情非常愉快,总觉得时间短暂。 在康志祥被逮捕的这几年里,李秀兰比过去几十年的时间还难煎熬。 爱情嘛,就是有那么一股神秘莫测的引力,在恋人心中,就像地球两端发射出来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力线一样,不管相距多远,那怕是天涯海角,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磁力线相互吸引,永不懈怠 李秀兰惦记着康志祥,刚才听到大眼睛陌生人的话之后,就想马上到高家大院去见那个狱警,寻问康志祥的近况。 “听小道消息说,康志祥死在狱中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心里总是十七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心里始终没个底儿。难道这是真的吗?自个儿觉得道听途说不可信,这事肯定不是事实。自个儿也不想从那个狱警的嘴里听到那样不幸的消息。”李秀兰心里是这么想的,于是急步来回白春菊家,将这件事跟白春菊说了一遍,然后想急于见到那个狱警,弄清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看把你急的,人家不是说了吗,那个狱警由于长途跋涉,一路劳顿,疲劳困乏,现在在高家大院里睡觉呢,不说是晚上吃完饭才让你去吗?”白春菊看着李秀兰心里那个焦急的样子,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让李秀兰稳定一下情绪。 “真烦死人了,大白天睡哪门子觉啊!”李秀兰恨不得马上长出翅膀飞到高家大院,听到心上人的情况。 终于等到了吃完晚饭的时候了,白春菊早就看出李秀兰心急如焚的迫切心情了,于是问道:“秀兰呐,日薄西山,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还是我陪着你一块去好吗?” “白姨,不用你去了,我一个人去不害怕,现在就是让我去烂葬岗我也不会害怕的。”李秀兰回答完了之后感叹道:“白姨,春光弟弟刚满月,你不能离开他呀!”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身在炕上的丁春光“哇”一声啼哭起来。白春菊赶忙上前抱起儿子,用**阻住了孩子的哭声。 白春菊说:“秀兰呐,没办法,你自个儿去吧。到那以后,把志祥的情况详细问明白之后,让那个狱警给志祥捎个话去,说咱们现在都挺好的,并且还有了个小弟弟,让他在那里安心服刑,让他平时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不要挂念咱们。秀兰,快去吧,千万要小心呐,你玉娟姐那天跟我说出去办点事,结果这都过去这么些天了还没回来,就是去城里办事,我想这么些天也该回来了。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她一个人走在山路上,让人给害了。在这个颠倒黑白的年代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白姨,你想得太多了,玉娟姐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你只管放心好啦。”李秀兰微笑着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白春菊问道:“秀兰呐,你还记得去年三九天打的那声孤雷吗?” “那声雷还有什么说道吗?”李秀兰反问道。 “常听上了年纪的人说:‘冬天打雷,遍地是贼;冬天打孤雷,好人骨成堆。’”白春菊回答完问题之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孩子,我是个老师,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迷信那一套。不过,这些年来人生的经历,不得不让我有所改变你是个女孩子,在这方面更要小心呐!” 李秀兰一溜烟似地向高家大院奔去,刚走进大门,却看见高升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右手一比划说:“屋里请”接着笑嘻嘻地问道:“我当你不来了呢?” 在这种情况下,李秀兰没看出半点破绽来。这也难怪,别说李秀兰是个单纯的少女,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难免会遭到豺狼虎豹之类的猎物偷袭,何况一个天真无邪、涉世不足的少女呢? 高升前边带路,李秀兰跟在后边,穿过走廊,来到一个豪华的房间里。这样的房间恐怕李秀兰还是第一次见过,在她眼里,就像金碧辉煌的宫殿,让人眼花缭乱。 “来的那个狱警在哪啦?”李秀兰打量几眼房间里的装饰之后问道。 “急什么,着急吃不上热豆腐。秀兰,你要有耐心,少等片刻,一会儿就到。”高升回答完了之后给李秀兰沏一杯茶水,然后献殷勤地递过去说:“秀兰姑娘,请喝茶” “谢谢。” “秀兰,你看这屋子装修的漂亮不漂亮呢?”高升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秀兰那张魅人的脸故意这样问道。 “漂亮不漂亮管我什么事。”李秀兰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将来我就打算在这个屋子里结婚。”高升说。 “你在哪里结婚管我个屁事。”李秀兰不假思索地说。。 平常俩人见面,李秀兰根本不理睬高升,可今天不同,她急于想见到那个狱警,因此,在表面上不露声色。她知道刚才高升说的话是有所指的,但是,她不想再听到他说的那些消磨时间的话,于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地问道:“到这个时候了,那个狱警怎么还不来呢,怕是这个人不愿意见我吧?”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高升微微一笑诡谲地说:“像你这样的大美女,他忙不迭地想见到你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8章 兽性发作下死手 新 高升从高东彬那里也学会夸奖人的恭维话了,因为在他心中,女人天生就愿意听别人夸奖,特别是夸奖其如何长得俊秀漂亮,如何身材窈窕魅人这样心里肯定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高升也看过高东彬诱惑女人的手段,甜言蜜语,绘声绘色,巧舌如簧,说的对方捧腹大笑,前仰后合,眼泪盈眶,但是,这些对李秀兰而言枉费心机。 “高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秀兰板着冷若冰霜的脸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高升喜眉笑眼地说。“咱俩是老朋友了,在‘专政大军’进入学校时,咱们就经常在一起打交道在学校排练革命爱情剧时,我扮演男主角,你扮演女主角,虽说在现实生活中咱俩不是夫妻关系,但是咱俩在剧情里扮演男女主角时配合的默契程度不亚于夫妻关系。你是个性格开朗直爽、爱说爱笑的好姑娘,不知为什么,跟你配合时心里就有一种用语言难以表达出来的愉快秀兰,实在对不起你了,我说这话你别往心里去。那茶快喝吧要不然的话,那茶水就凉了茶水一凉就不好喝啦!” “谢谢你的好意。”李秀兰说。“实在对不起,我是来办正事的,没有时间跟你闲聊。你要是愿意闲聊的话,跟你那位黄毛头宋小丽夫人聊吧,你俩想怎么聊就怎么聊,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没人去打搅,保准让你高兴” “看你说到哪里去啦!”高升看着李秀兰的面部表情说:“说句实话,对于宋小丽,我半点兴致都没有,还谈什么爱不爱呢,怎么成我的夫人了呢?” 此时,屋子里显得异常寂静。 高升看着窗框上的铁栏杆暗暗笑起来,心想:“李秀兰啊李秀兰,今儿个晚上你是笼中鸟,就是给你插上翅膀,你也飞不出这个屋子里啦。你要是个明智聪明的女人就顺从我吧,让我尝尝你身上香甜的滋味,品味品味你身上的滋味到底香甜到什么程度” “那个狱警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呢?”李秀兰等得有些不奈烦地问道。 “秀兰,你要等的那个预警”高升笑嘻嘻地说:“事不瞒你,到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跟你说实话了,那个狱警就是我。” 李秀兰听到这话气得怒发冲冠,于是右手食指指着高升的鼻尖,没有好腔调地问道:“你说什么” “秀兰,你不要发火,你听我说说实在的,你心里比我清楚不不不,我这个人拙嘴笨腮的,不会说什么,你大人不见小人怪。”高升狡黠地笑着说。“今儿个在这里,就在这疙瘩,咱俩心平气和地谈谈,谈谈咱俩的事,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吧” “实在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情呢,没有那份闲功夫跟你磨洋工,先谢谢你的阴谋诡计啦!”李秀兰一拍大腿,瞪一眼高升,然后站起来打算离开这里。 高升手疾眼快,疾步到门边挡住李秀兰的去路,并且皮笑肉不笑地说:“别着急走,秀兰,有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保管完成任务,在急也不差今儿个晚上这点时间呢。只要你答应我就是让我到九天揽月,我高某人在所不辞。也许你觉得我这样做太卑鄙、太厚颜无耻啦你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今儿个晚上非要得到你不可,你要是明智的话,就乖乖地顺从我,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坏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去何从就看你的表现啦!”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李秀兰满不在乎地说。 这么一激不要紧,高升真动起手来,李秀兰那是他的对手,给她弄到了炕上,身子骑在她身上,用力扯她的衣裤。 此时,李秀兰不可能束手待毙,竭力反抗,就是不让高升的阴谋得逞。 高升一看这样持续下去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于是两只手掐住李秀兰的脖子不放,意思是让她昏厥过去,然后好发泄他的兽性。时间过了一会儿,李秀兰真的不动了,趁此时机,他对李秀兰进行了奸污。完事之后,他扒拉几下李秀兰的脑袋,结果没有反应,这下他害怕了,便手忙脚乱地给李秀兰穿好服裤和鞋,仔细检查一遍,看跟李秀兰来的时候有没有两样,觉得没有两样了,趁没人的机会给李秀兰弄到井边,然后在原地转几圈,向四处撒么一会儿。由于心情紧张害怕,李秀兰一只鞋掉在井边的地上,他竟然没听到响动的声音。他横下一条心,咬紧牙关一跺脚,将李秀兰扔进高家大院前的那眼井里,给人造成自杀投井的假象,这样给日后案件的破获增添阻力,便于逃脱法律的制裁。 外边的天已经黑下来了,白春菊在家里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心想:“秀兰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见到那个狱警有什么话也早该说完了,天都这么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呢?”于是她走出房门外,不时地向远处张望,还不敢走出大门,因为家里没人照看孩子。她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语地叹息道:“咳,秀兰啊秀兰,怎么还不见你的人影呢你别吓唬你白姨呀,不会出点什么事吧,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那我怎么能对得起你故去的双亲呢!” 就在这个时候,张迎春走了过来,看到白春菊在那站着愣神儿,于是问道:“白老师,天这么黑了,你在房门外站着干什么呢?” “天这么晚了,秀兰出去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我出来看看有没有她的身影。”白春菊回答完了之后看着张迎春问道:“嫂子,天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呀?” “不干什么去,就是特意到你家来,怎么不欢迎吗?”张迎春微微一笑带些开玩笑的口吻回答道。 “欢迎欢迎,快到屋里坐。”白春菊陪着笑脸说。 俩人走到屋里,张迎春看看正在熟睡的孩子,完后目光转移到白春菊身上问道:“怎么样,春光的奶水够吃不?” “够吃。”白春菊回答道。 “够吃就好像你这么大年龄的女人,能怀上孩子,并且生出个大胖小子来,真不容易呀,看来你跟丁小峰上辈子做了积德的事情啦!”说到这里,张迎春话锋一转道:“我今儿个到你家来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有什么事,嫂子你就说吧。”白春菊道。 “金荣的坟前一阵子被一个外来的女人给掘了,我好歹豁出老命抢出一些骨骸,玉娟没在家,这事我只能跟你商量了,我想找个好地方,选个好日子,给金荣的骨骸安葬了,这也是对死者一个安慰呀。”说到这儿张迎春问道:“白老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嫂子,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白春菊有些不高兴地反问道。 “我倒是想早点跟你说,可是那时候你正在猫月子,知道这个事之后一生气,万一给奶水气没了,春光没奶水吃不就挨饿了吗?”张迎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那你先跟玉娟说嘛,她也不至于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呀?”白春菊有些埋怨地问道。 “白老师,你说什么,玉娟出门一直没回来,是因为什么事跟你闹别扭了吗?”张迎春不解地反问题。 “她要是跟我闹别扭那倒好了,不至于出去不回来呀。”白春菊揣测道:“我估计她八成是知道她母亲的坟被人给掘了,一气之下跑回城里去了,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呆着了。” 张迎春点点头说:“要你这么说,金荣的事还得往后放一放,只能等玉娟回来再说了。” 白春菊点点头之后说:“嫂子,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帮忙。” “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用绕圈子。”张迎春单刀直入地说。 “秀兰到高家大院见那个狱警去了,都小半天了,现在眼见着天越来越黑了,我如果不被春光这个孩子拖累的话,那么就亲自到高家大院找秀兰去了,正好你现在在这我们家了,我想麻烦你一下,让你的儿子跑趟腿,看看秀兰她在不在高家大院里。”白春菊在没有其它办法的情况下,只好有求于张迎春了。 “这没问题。”张迎春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一个女孩子家,父母又都去世了,现在在我这儿,我把她当成我的亲生闺女对待,你说她出去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我能不担心吗!”白春菊总是不放心地说。 “狱警?”张迎春在脑子里划个魂儿,于是问道:“白老师,你刚才说的那个狱警找秀兰这孩子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我大儿子康志祥的事。”白春菊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张迎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于是说:“我这就回家,大儿子春刚不行,跟丁小峰一个待遇,在学校那个‘集中营’里出不来,我让老二春良到高家大院去看看,你就在家放心把小不点伺候好吧,到时候丁小峰看见自己的大儿子,长得又白又胖,那该有多高兴啊!” “是啊,孩子都满月了,还没看见父亲长得什么样子呢,真是人间悲剧呀!”白春菊有些伤感地说。 张迎春看到白春菊伤心了,于是话锋一转说:“好了好了,咱们不提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我得赶紧回去,让春良赶紧到高家大院去看看,看看秀兰在不在高家大院。” “春良的脚走那么远的路行吗?”宗春良的踝关节有病,白春菊怕给他累坏了。 “没事,这才多远一点的路,要是给春良累坏了,那他不就成了一个废人了吗?” “嫂子,那就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啦!”白春菊不好意思地说。 “添什么麻烦,咱们两家谁跟谁呢。”张迎春道。 张迎春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把事情跟宗春良一说,宗春良二话没说,抬腿直奔高家大院走去。他来到高家大院的大门旁,一看铁将军把门,没办法进去,于是耳朵贴近门缝听了一会儿,里边一片寂静,便断定里边没有人。他转身往回走了几步,走到高家大院那眼井附近,无意中看到了那眼井的井台,不知不觉地想起金荣姑姑惨死在那眼井里,顿时心情不悦,便身不由己地走到了井边。本来腿脚就不利索,结果不知道让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一点倒在地上。他低头一看,是一只女人的鞋,便想到这是个不好的征兆,于是走到井口边俯身向井下望了望,结果里边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最后只好拎着那只鞋返回家里。 “春良,你找到秀兰了吗?”回到家里之后,张迎春赶忙问道。 宗春良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张迎春看着儿子手里拎着那只鞋问道:“你搁哪弄一只女人的鞋拎回来啦?” “在高家大院那眼井的井边捡的。”宗春良回答道。 张迎春一听这话,感觉这事不对劲儿,怕是李秀兰出什么事了,心想:“自个儿赶紧拿着这只鞋去白春菊家,落实一下这只鞋是不是李秀兰的,不是李秀兰的便罢,如果要是李秀兰的话,那么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可转念一想,天这么晚了,到白春菊家,这鞋要真是李秀兰的,白春菊一上火着急,一宿睡不好觉不说,万一把奶水给弄没了,那可就糟糕透了。 张迎春把这个事情跟李长荣一说,李长荣果断地说:“这事不能等到明儿个了,今儿个晚上就去落实,要不然的话,秀兰姑姑一宿没回家,不把白春菊给急死了呀!” “爸,还是你老想的周到,我这就去白老师家。”张迎春说完就要往外走。 “迎春,天这么黑了,你不害怕嘛,让春良陪你一起去。”李长荣不放心地说。。 “妈,我老爷说了,让我跟你一起去。”宗春良插话道。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张迎春看着宗春良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09章 失去爱女心里痛 新 张迎春领着儿子宗春良向白春菊家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白春菊家。 白春菊一看张迎春跟儿子来了,便看着宗春良问道:“春良,你去高家大院回来了,看见秀兰了吗?她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宗春良回答道:“白姨,我去高家大院了,大门紧锁着,里边根本没有人。” “那秀兰这丫头能跑到哪儿去了呢?”白春菊愁眉不展地问道。 “白老师,你看这只鞋是不是秀兰的?”张迎春将那只鞋递给白春菊问道。 “这是秀兰的鞋。”白春菊回答完了问题之后焦急地反问道。“嫂子,这鞋你是搁哪里弄来的?” “这是我在高家大院的井边捡到的。”宗春良替母亲回答道。 “坏了,这孩子是不是出事了。”白春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不一定像你想象的那样。”张迎春劝道。“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就是出事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看今儿个天也不早了,天又这么黑,就是想找人的话,这么黑的天上哪儿去找啊!这事要我说的话等到明儿个早晨,明儿个早晨我找几个人来帮忙,无论如何也要给人找到,白老师,你看这样行不行呢?” “不行也没有别的办法呀,我带这么点个孩子,根本就动不了身,小峰要是在家那就好啦!”白春菊无可奈何地说。 “白老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要着急上火,你要为春光着想。”张迎春劝慰道:“你要是着急上火把奶水给弄没了,那你跟孩子不是都遭罪吗,得不偿失。” “嫂子,我记住你的话了。”白春菊说。 “那我跟春良回去了。”张迎春说完领着儿子宗春良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迎春就去找邢加礼说明情况,邢加礼又去找了几个年轻人,带着下井打捞的工具,来到高家大院的井边,很快用绳子送下去一个人,这个人在水下用铁钩子没钩多一会儿就钩出来一具尸体,然后用绳子将这具尸体捆好弄到上边,大家一看正是李秀兰,不知道她为什么死在井里。 看到这种情况,邢加礼对大家说:“这具尸体放在这里大家不要乱动,在咱们不知道死因的情况下,得赶紧去老爷庙派出所报案,让警察人员来验尸,有了结论以后在处理。” “加礼说的对,谁愿意去老爷庙跑一趟腿呢?”张迎春问道。 看起来,虽说张迎春这么多年来不当村长了,但是还有一些人气,那几个小青年争先恐后地去跑这趟腿,最后只好让那两个岁数最小的小青年去了。 不到一个半时辰,来了两名警察,在尸体上检查了一段时间,便匆匆地下了结论,说死者口腔里有血丝和异物,系溺水身亡。他俩心里明镜似的,如果说这个死者是他杀的话,就得立案侦查,费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找到真凶,有可能还落下个警察人员什么也不是的坏名声。结论是自杀,就不会带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了,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李秀兰的尸体经过白春菊的同意,便草草地安葬了。 说句实话,在白春菊的心里,实属接受不了李秀兰自杀这个结论,但是,在那个年代里,在那个特殊的历史背景下,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呀,只能认命啦。 自从李秀兰死了之后,高升就很少去高家大院里办公了,偶尔有事非得他去的话,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可是不知为什么,眼前总是浮现出李秀兰铁面獠牙的面孔,张牙舞爪地跟他要命他确实从心里畏惧,怕被人知道真相。 与此同时,在这段特殊的时间里,高东彬也没来过三家子,更谈不上到果园那个房子里去了,黄毛头宋小丽有些闲心难忍,便给高升拉到这个地方来风流。就在俩人云雨完了之后,黄毛头宋小丽想找些手纸擦一擦身上流淌出来的分泌物。当她打开桌子那个抽屉时,无意中发现那里有一张纸条,拿到手中一看是一张遗书,再往下细看,这是丁玉娟留下的遗书,于是对高升说:“丁玉娟死了,这是她写的遗书。” 高升讪讪一笑说:“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 “你不信你不信我把这张纸条拿给你看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这还能有假吗?”黄毛头宋小丽一本正经地问道。 高升觉得这事不能假了,于是从炕上爬起来,急忙穿好衣裤,然后对黄毛头说:“小丽,不管怎么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咱俩赶紧把这事告诉张迎春,因为丁玉娟是张迎春的干姑娘,让她给丁玉娟处理后事吧。” “那这事告诉不告诉丁小峰呢,他可是丁玉娟的亲生父亲呢?”黄毛头宋小丽顺口问道。 “告诉他也不能让他出来见丁玉娟最后这一面,除非有高专员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要不然的话,谁敢给丁小峰放出来呀,那不是没病找不自在嘛,到时候高专员追究下来,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 “高升,你说的是这么个理儿。”黄毛头宋小丽揣测道:“不过,丁玉娟的死我感觉挺意外的,难道是她妈妈的坟让许连花给掘了,那天她冲进会场跟许连花打了一架,尽管她占了一些便宜,但是没有得到最终她想要得到的结果,回去一时想不开,结果跑到果园这个没人的地方,走上了投井自尽这条不归路,跟她亲生母亲作伴去啦?”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现在咱俩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人都死了,赶紧去报信吧。”不知高升现在为什么动了恻隐之心。 当张迎春知道这个噩耗之后悲痛欲绝,沉浸在无比悲痛之中。等到她心情平静下来以后,从高升手里接过丁玉娟留下的遗书,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目的是拿给丁小峰过目,看是不是丁玉娟的笔迹,紧接着就去组织人力到果园那眼井里打捞丁玉娟的遗体。说句实话,她从心里不能接受丁玉娟投井自尽这个实事,更不相信丁玉娟会自杀,因为丁玉娟是她从小带大的干闺女,什么样的性情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包括丁玉娟的父母在内。她心里怀疑丁玉娟的死是什么人给害死的,并且伪造了这个遗书。她不顾那些“专政大军”们的阻挠,强行闯进了学校那个“集中营”里,来到丁小峰的屋间,让丁小峰亲自辨认遗书上的字是不是丁玉娟的笔迹。 丁小峰看完这个遗书之后,眼泪抑制不住扑簌簌地流淌下来,心里无比悲痛。停了半天他才点点头说:“这字是玉娟的笔迹咳,这孩子怎么能走上这条路呢!?” 遗书是这样写的: 爸爸: 当你看到这个纸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爸爸,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实在报答不了您的养育之恩呐! 自从离婚之后,在我心灵上的打击就难以愈合,再加上妈妈的去世,我心里就要崩溃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不是人的东西来到三家子给我妈妈的坟掘了妈妈活着的时候,那帮家伙没让妈妈消停,死了也不让妈妈安宁,简直太欺负人了,又没地方说理,所以我也不想活在人世了,到果园这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投井自尽,了却自己的一生,这样就能到阴曹地府里跟妈妈做伴去了,省得妈妈一个人在那里寂寞 爸爸,你跟白阿姨和春光弟弟好好地活着对了,还有我干妈,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想念我。 爸爸,永别了您的养育之恩来世再报吧! 爸爸多保重 不孝的女儿玉娟绝笔。 到了这个时候,张迎春还是不相信这事是个事实,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干闺女会走上这条不归路啊,说死我也不会相信呢老天爷呀,这是真的吗?”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高东彬跟着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来到了这里。 高升上前接过张迎春的话茬问道:“人都打捞出来了,这事还能有假吗?” “有没有假我说不清楚,丁小峰不是看过遗书了吗,要是丁玉娟的笔迹,这就不会有假了,要不是丁玉娟笔迹的话,那就是有人给她害死了,这里没有其它方面的可能。”黄毛头宋小丽分析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得抓紧时间把玉娟的遗体处理了,要不然的话,放时间长了尸体会腐烂的。”高东彬走到丁小峰跟前挤出几滴眼泪,装作极其悲痛的样子说:“老丁啊,高升把这个噩耗告诉我之后,我差一点昏厥过去,这不,一刻时间都没耽误就从城里赶了下来。老丁啊,现在已经摊上了这种事情啦,你就得想开一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法把玉娟的尸体安葬了,让她安息吧。” “安葬丁玉娟的尸体不能让丁小峰去参加,他是一个没有改造好的汉奸、叛徒、特务、卖国贼、死不改悔的的牛鬼蛇神让张迎春代表他去安葬就可以了。”黄毛头宋小丽说完这些话之后给高升递了一个眼色。 ——在这个时候黄毛头宋小丽说出这些话太不近人情了,真让人难以理解呀!! 高升虽说从黄毛头宋小丽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但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做出让人痛恨一辈子的事情,于是推卸道:“丁小峰能不能去,我说了不算,这事就是高专员一句话的事情,高专员要是让丁小峰去,谁说不让去行那不是犯上吗?” “丁玉娟是丁小峰的女儿,别人去能代替他吗?”高东彬显然对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刚才的举动表示不满,于是将视线转到丁小峰和张迎春身上,完后一摆手说:“咱们赶紧看看玉娟去,到时候找个好地方给她的尸体安葬了,早点让她入土为安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0章 春天来了老友见 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间过的好快,一晃到了华夏革命党执政第三十个年头的春季了,寒冬酷暑终于过去了,华夏人民迎来了新的春天,走上了变革开放之路,从此改变了丁小峰的命运。 丁小峰永远也忘记不了,在那平反昭雪的日日夜夜里,那种兴奋不已的心情溢于言表。 “这下可好了,咱们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再不受那帮家伙的迫害啦!”丁小峰欣喜若狂地对妻子白春菊说。 “看把你高兴的,简直忘乎所以啦。”白春菊用这样疑问的口吻心花怒放地说。 “你的心情不跟我一样吗?”丁小峰欣喜若狂地问道。 “那是自然啦。”白春菊高兴地回答道。 的确,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多少年来,丁小峰被视为一个“汉奸、叛徒、卖国贼、反革命分子”的人,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国家的主人,能不高兴吗? 丁小峰站在天堂河电站大坝上,仰望空旷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空阔无际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大地上的万物茁壮成长,一轮红日从天堂山的山峰斜射到大地上,大地上的暖流在不断升腾。天堂山脚下的林海,在寒冬里涂上的尘埃污垢,仿佛刚刚被一场春雨洗刷过一样焕然一新,那些挺拔的青松显得格外碧绿苍翠。他看着天堂河电站库区湛蓝湛蓝的水面,在春风的吹拂下,掀起层层涟漪,如同美丽的图画,令人赏心悦目。他听着电站坝下“哗哗”的水流声,像一曲美妙的交响乐,萦绕回荡在耳畔,心情特别舒畅。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他闭上了双眼,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之中。 丁小峰流泪了,一个不轻易流泪的硬汉,眼泪却从眼角上扑簌簌地流淌下来,而不多会儿那些泪水刹那间仿佛变成了一朵鲜花,不大会儿功夫又变成了无数朵鲜花,姹紫嫣红,分外夭夭,仿佛那些鲜花转瞬间变成了无数双眼睛,并且微笑地看着自己。 丁小峰像个孩子似地狂欢乱舞起来,嘴里还不时地朗诵道: “天空是乌云,地上是冰雪,心中是创伤,真理成了囚徒,美神眼里披着枷锁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喽 “气候越是严寒,人民的热血越是沸腾!乌云越是沉重,地上的岩浆越是奔突 “大地越是沉默,爆烈的惊雷越是迅猛!谁种狂风,谁收暴雨 “难忘的华夏大地呀,终于响起了春雷 “大地复苏啦!大地复苏啦 “电站,电站,我们辛辛苦苦建造的电站,我多么盼望把你 “金荣,我的妻子,文礼,我的战友你们还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吗 “玉娟,春梅,秀兰,我的孩子们你们为什么离开了人间?你们回来吧看看人间的美丽,尝尝人间的甘甜 “妈妈你快过来,爸爸他疯啦”站在丁小峰不远处的儿子丁春光对白春菊说。 “爸爸他疯啦?”白春菊含着热泪说:“噢,你爸爸是高兴得疯啦。” 丁春光不高兴地扯着白春菊的手说:“妈妈,我不让爸爸疯,我不让爸爸疯” 丁小峰听到丁春光的话之后,疾步上前一把抱住儿子,使劲儿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亲吻几口,完后高兴地说:“孩子呀,你再也不会当黑崽子啦!孩子呀,你赶上好时候啦!” 他们一家人回到家里,丁小峰忽然想起丁玉娟的第一个救命恩人——当年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通讯员刘长春。 刘长春刚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的时候,丁小峰是天堂山救国大队的大队长,刘长春是个小小的通讯员,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相处的很好,像亲兄弟一样,究其原因,有可能是在革命党执政前的遭遇类似,也有可能是处于同情的缘故吧? 记得那是革命党执政第七个年头的春天,刘长春跟着丁小峰到奉天苏家屯区林盛堡那个地方办事,恰巧路过刘长春的老家。刘长春跟丁小峰讲了自己老家住的那个地方,至今丁小峰还记忆犹新。 “长春,你现在生活的好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跟我的心情一样,欣喜若狂。长春,你现在的身子骨好吗?”丁小峰自言自语地问道。 为了急于见到刘长春,丁小峰跟白春菊商量,在他们家平反没搬回城里之前,他要先去刘长春家看看,说不定他也能回到城里官复原职呢,白春菊当然没意见了。 丁小峰坐上了北上的火车,林盛堡车站到了。他下车以后来到刘长春那时跟他说的地方,寻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准确的地点。丁小峰径直向人们给他指点的路线走去,不一会来到了一条大河边上停下,完后朝着河对岸望去。 河对岸边坐着一位戴着草帽全神贯注垂钓的人,从外表看年龄很大,满脸胡子拉碴的,神态专注,目不转睛地盯着前边的浮漂一动不动。 丁小峰也是一个垂钓爱好者,他从水浅的地方趟过河去,绕到垂钓者背后,想上前看看垂钓成果,于是先打招呼地问道:“老人家,你好啊,鱼儿爱咬钩吗?” “要是爱咬钩那就好喽!”对于聚精会神垂钓的人来说,从河对岸趟过来一个大活人愣没抬头看一眼,再不就是垂钓者把注意力集中在浮漂上,生怕错过鱼儿咬钩那一瞬间。 丁小峰从这个垂钓者的背后,蹑手蹑脚地向前挪动几步,怕影响鱼儿咬钩,很抱歉地小声说道:“老人家,打扰你一下,向你打听一个人” 垂钓者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浮漂,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想打听谁,说吧?” “前些年从天堂城县下放回来的刘长春,现在住在你们这疙瘩吗?” “你是从哪里来的?” “天堂城县三家子。” “你找他干什么还想让他签字画押,给丁小峰打黑材料吗?” “你是”丁小峰听到刚才的话,感觉这个垂钓者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垂钓者慢腾腾转过脸来,仰起头,那个样子生怕动作大了给河里的鱼儿吓跑似的。他颦皱着眉头,两眼乜斜地看着丁小峰。 丁小峰看着这个垂钓者有些眼熟,难道这个人就是刘长春吗?但是仔细一端详又有些不像,怕认错人闹出笑话,没敢叫出刘长春的名字来。 “啊,是你是你呀,我的老领导!”就在这个时候,垂钓者的确忘了自己是在钓鱼了,冷不丁一下站了起来,疾步来到丁小峰跟前,高兴地拥抱着丁小峰,老泪纵横地说:“老领导啊,你还活在世上啊我当他们把你” 这时,丁小峰才真正认出这个垂钓者就是自己要找的刘长春。 刘长春紧紧抱着丁小峰全身颤抖着,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他用手抹了几把自己的眼泪说:“老领导,你还活着,活在人世,菩萨保佑,老天爷有眼呐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丁小峰也紧紧地搂住老战友,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眼前一片矇眬。 一晃十多年的光景没跟老战友见上面了,而今天重逢了,老战友要不先开口说话的话,丁小峰还真不敢相认。他觉得今天跟老战友见面,不应以泪洗面,应该高兴才是,于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接着又给刘长春揩了揩眼角的泪水。丁小峰打起精神微笑着说:“我这不是活过来了吗,并且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老战友,你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吗,咱们应该高兴才是。” “高兴?”刘长春不明白地问道。“那样无辜地被迫害,你还高兴,岂有此理。老领导,你能忍受那个冤枉气,遭那个冤枉罪,我可忍受不了啊。在革命党执政之前让你当牛做马,任人打来任人骑,在革命党执政之后还能重蹈覆辙,我永远不会咽下这口气的除非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真不明白,当初咱们为了革命党,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跟敌人你死我活的战斗,到头来打下来的江山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心寒呢我一心一意跟着革命党走,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结果被那帮家伙打着革命党的旗号踏在脚下,可悲可叹呐!他们算是什么革命党,纯属是一些乌龟王八蛋的匪徒” “好了好了,咱俩不说这些了,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不是弄明白了吗,谁是真正的革命党,谁是打着革命党旗号的假革命党。” “现在”显然刘长春没明白丁小峰话里的含意,于是问道:“现在明白什么啦?” “难道上级组织没给你平反吗?”丁小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平反?”刘长春更糊涂了。“平什么反呢?” “就是当年给咱们这些老家伙弄错了,现在还历史的本来面目换句说,就是给咱们这些老家伙还一个真实的身份。”丁小峰解释道。。 刘长春还是没听明白,在他一生中好像头一回听说过“平反”这个词儿。 自从他下放回到老家以后,整天像个囚犯一样,白天到大田里劳动改造,晚上挨批挨斗。有时不服气地说:“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得到的回报就是个挨打。他心如刀绞,撕肝裂肺,索性不顾一切地跟那帮不伦不类的家伙拚了,结果罪过越来越大,只好给他捆绑起来受刑。每当想起这些住事,就想起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婶婶,为了他这个侄子摆脱苦海,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离开了人世,心情就更加难受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1章 吐露心声见真情 新 自从下放回到老家以后,刘长春就跟一个本家婶婶相依为命,亲如母子,因为这个本家婶婶无儿无女,老伴又去世了。看到刘长春被捆绑受刑,婶婶疼在心上,便偷偷地给他送些饭菜,生怕大侄子有个闪失——这是二十多年前老嫂子孟玉玲担心的事情,老嫂子过世了,而这种担心现在落在了这个本家婶婶的心上,因为老嫂子孟玉玲这辈子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取了个媳妇没给刘家留下一男半女就离婚了,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婶婶只好豁出去了,只要侄子能活下去,就是舍上她这条老命也心甘情愿。她就是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侄子活下去。她来到侄子身边,把自己带来那些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塞到侄子手里,并语重心长地安慰道:“长春啊,别的什么你都不要考虑,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都是命里注定的小的时候,你妈妈抱你让瞎子给算过命,说这些年是个坎,等这个坎过去就好了。我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当时那个瞎子对你妈妈说:‘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不错,生在皇帝头,吃穿不用愁。人到中年有个坎,过了那个坎,官运横通,飞黄腾达,娶妻生子,幸福生活天伦乐,儿女双全人羡慕。’” 刘长春明白婶婶是在安慰自己,于是看着婶婶心痛地说:“婶婶,你不要为侄儿担心,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以后不要为我送什么东西吃了,那些东西留着你老人家自个儿吃吧,要不然的话,侄儿的心里更不好受啊!” ——侄儿也为婶婶担心呐! 有一次,就在婶婶看着侄儿吃饭的时候,那帮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打手们冲了进来,把饭菜一脚踢翻,抢下筷子,三下五去二就给刘长春捆绑起来,一阵毒打,顺嘴淌血刘长春咬紧牙关,怒目而视,一声不吭。婶婶看到这些,一下子跪在地上,向那帮“专政大军”们哀求道:“行行好吧,你们是南海观世音菩萨不要打啦!” 可是那帮“专政大军”们不但没有放手,而且变本加厉,并且对婶婶下了毒手。 每次婶婶给刘长春送饭菜,几乎十有八九遇到侄儿挨打的场面,看在眼里痛在心上,心想:“难道像那个瞎子算命先生说的那样:‘老小健在,必有一害?’”过去老嫂子孟玉玲跟儿子一老一小,结果老嫂子走了,现在自己跟侄儿也是一老一小,难倒这就是“老小健在,必有一害”吗?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活着也没多大来气了,只要侄儿活着,将来能给刘家传宗接代,自己到了阴曹地府也能闭上眼睛了,于是做出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愚蠢决定。她来到侄儿身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侄儿,用手给侄儿挦了挦蓬乱的头发,完后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孩子,记住婶婶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婶婶在九泉里看到你活的幸福就能闭上双眼喽” 刘长春眼泪含眼圈地说:“婶婶,你说什么呢我妈妈去世得早,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没什么长春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婶婶就高兴啊!” 婶婶回到家里,拿起绳子,在屋里踌躇半天,最后决定在自家的房子里悬梁自尽。 悬梁自尽的理由是:一是她觉得这栋房子挨别人家房子射,这样不吉利,住在这里永远挨人欺,不让侄儿再回到这个房子里,回到他自己那个老房子里去住,这样就跳出魔掌了;二是不让侄儿牵挂她,省得看见这个房子就想起她这个婶婶来。 婶婶站在地上长时间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老泪纵横。她站在马杌子上,在房梁上挂好绳子,并且喃喃自语道:“长春呐,你的妈妈死得早,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儿子看待了你一定要活下去,记住婶婶的话,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好接咱们老刘家的香火呀” 当刘长春听到婶婶去世这个不幸的消息之后,头昏目眩,眼冒金星,拚命从那些“专政大军”的手里挣脱开来,向家里奔去。 刘长春跑到家里看见婶婶未闭合上双睛的躯体硬邦邦地躺在炕上时,一下子扑在婶婶的怀里,悲声痛哭,哭得在场的人跟着声泪俱下 ——如果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催人泪下的话,那么刘长春恸哭婶婶的声音就令人泪如泉涌啦! “婶婶啊,你睁开双眼,看看你这个侄儿婶婶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你为什么睁着眼睛不回答侄儿的话呢?为什么??研究为什么呀???” 婶婶去世不久,刘长春真的自由了,可以随便出入家门。 ——这应该感谢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的到来。 “老人家你好,我俩来给你添麻烦啦。”一见面高升就用亲切的口吻道。 刘长春上下打量一番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这两个陌生人之后,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俩是干什么的,我不认识你俩呀?” “你不认识我俩,你还不认识丁小峰吗?”黄毛头宋小丽微笑着反问道。 “他是我的老领导,我能不认识吗?”刘长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听说你跟丁小峰对了,还有他的那个妻子金荣很熟悉,并且是要好的老战友,这是真的吗?”高升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们对这事还有什么怀疑吗?”刘长春还是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那他们为什么给你打黑材料,说你在抗击倭寇期间出买革命,给小鼻子通风报信。他们还说你在当通讯员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弄出来个‘天堂沟事件’——那次天堂山救国大队在头道沟脚下天堂沟里被敌人包围了,是你向敌人告密的,牺牲了那么多队员,大队长李春海也再那次战斗中牺牲了,天堂山救国大队差一点全军覆灭,有这回事吧?”高升问道。 “那时候我还没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呢,怎么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呢,简直驴唇不对麻醉品马嘴。”刘长春回答道。 “要你这么说这就是栽赃啦?” “是不是栽赃你们心里比我清楚?”刘长春用反问的口吻回答了之后说“不过,后来我听队员说,那次要不是丁小峰带领队员们摆脱小鼻子包围圈的话,恐怕天堂山救国大队就全军覆没了。”刘长春如实地回答道。 “那时候他能救你们这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现在他也能陷害你们这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不信你看看这些材料吧。”高升从包里拿出一叠写了字迹的稿纸,递给刘长春,察言观色地问道:“你打开看看,最后那页,瞧瞧是谁签字画押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说那时候我还没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就是我参加救国大队的话,老领导和嫂子绝对不会诬陷好人的”刘长春看完了材料之后,头晃动的像拨浪鼓似地否定道。 “老人家,你别太自信了,人是会变的我们的政策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那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检举他人者,将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他俩写这些材料就是为了自己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说到这儿,高升从兜里掏出一盒“大前门”烟来,从中抽出一根递给刘长春,划一根火柴燃着之后诡谲地看一眼刘长春,然后笑了笑说:“快叼上烟,快点火烧手了哎,这就对了。我俩从天堂城这么老远的地方来到你这儿,当着你的面,把事情弄清楚,真相大白,不让你背这个黑锅,这不是对你老人家负责吗?” 刘长春“吧嗒吧嗒”地品味着香烟的味道,端详着两位来者的面孔,默然不语,心想:“这对男女是不是在跟自个儿演戏呢?老领导和嫂子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就是说出龙叫他俩也不会干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来呀!” “老人家,你看清楚了,这上面白纸黑字红手印还能有假嘛,岂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还有什么怀疑的呢?”高升左手夹着“大前门”右手边指点边说。 “这些材料真是他写的?”刘长春一看上面写的字根本就不是丁小峰的笔迹,于是脑子灵机一动反问道。 “你不是在看吗,是不是他的笔迹,你比我们清楚,这还能有假吗?”黄毛头宋小丽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 “我打小没念过书,到现在也不识几个大字,材料上是谁的笔迹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刘长春装糊涂地说。 “丁小峰的名字你还不认识吗?”高升明知故问地问道。 “他的名字我当然认识了,认识名字有什么用,你们谁在上面签上丁小峰的名字,我怎么会知道呢?”刘长春将球又踢了回去。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丁小峰亲手用钢笔签的名字,这还能有假吗?”黄毛头宋小丽耐不住性子反问道。。 “没错,这就是他亲手写上去的,我当时就在现场。”高升赶忙解释道。 “这就是丁小峰的笔迹?”刘长春心里明白他俩在打什么鬼主意,果然不出所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2章 诱饵引鱼未上钩 新 来时坐在火车上,高升对黄毛头宋小丽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露出马脚。尽管这样,但是高升还是担心黄毛头耐不住性子说走了嘴,最后横竖告诉黄毛头,见到那个老家伙不要随便开口讲话,他自己对付就可以了,如果万一漏出破绽来就随机应变。他俩知道刘长春这个人曾经当过天堂城县警察局副局长,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 “不不不。”高升连口否定道。“是他口述,我们做的笔录” “我不管是你们谁写的,谢谢你们的好意了。”刘长春说。“你俩回去吧,这些我心里知道就行啦。” “其实,他俩说的,我们压根就不信。我俩到你们这边专案组来,目的是想把有关你的那些材料撤掉,可是在没撤掉之前想让你亲眼看看,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高升想方设法把事情编的圆滑一些,让刘长春对丁小峰夫妇产生憎恨心理,从而达到俩人来这里的目的,于是说:“因为高专员对你非常了解,当年都是抗倭战争时期的老战友吗。” “高专员那个高专员呢?”刘长春不解地问道。 “高东彬专员你不认识啊。”高升回答道。 “他是什么专员?” “天堂城县政治改革委员会专员。” “天堂城县政治改革委员会专员是管什么的?” “全县什么事都管。” “什么事都管,那还要县高官和县长干什么呢?” “县高官和县长”高升一时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挠头了,于是停了片刻顺嘴回答道:“书记不管事,县长靠边站了。” “书记不管事,县长靠边站了”刘长春突然想起了张文礼,于是看着高升问道:“我向你打听一个人,张文礼这个人你认识吗?” “岂止是认识,就是扒了他的皮也认识她的瓤啊。”高升回答道。 “要你这么说,他也靠边站啦?” “不但靠边站了,而且都上西天了。”高升像答记者问似地回答道。 “要你这么说他死啦。”刘长春不解地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跟时代的发展格格不入,顽固到底就是死路一条。”高升很笼统地回答道。 “他是让你们给害死的吧?”刘长春心里的火“噔”一下上来了,于是怒发冲冠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死他呢?” “这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飞蛾扑火、自取灭亡”高升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放屁,那么一个老实憨厚、一心为了革命党干事的人,究竟犯了什么罪” 在以前,高升要是听到这些话早就火冒三丈了,可是今天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看不出不高兴的迹象。如果他达到他俩来的目的的话,那么他就不是现在这副嘴脸了,肯定会凶相毕露,虎视眈眈,不囫囵个给刘长春吞噬掉那才怪了呢!然而,在眼前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只好忍气吞声,笑脸相伴。他诡谲一笑,挠挠他头上那几根稀疏的少白头发,小眼珠子灵机一转瞎编道:“我们曾经也保护过他,连丁小峰和金荣也是如此在这方面上,高专员可下了不少苦功,你们都是老战友嘛,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在关键的时候能不伸一把手吗,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那天晚上,高专员领着我们学习文件,没想到那帮‘专政大军’们下手太重了,结果张文礼就高专员听到这个不幸的噩耗之后声泪俱下当时我看得清清楚楚,眼睛都哭红了。”高升边说边假装抹眼泪,完后俩眼从手指缝隙间窥视刘长春的面部表情,完后接着说:“其实,这事怨不了别人,高专员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只要他认清形势,辨清方向,不逆潮流而动,他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之路。然而,他这个人不听好言劝,最终结果咳,真令人痛心疾首啊!” 虽说刘长春不是明察秋毫的人物,但是凭借这些年来积累的生活经验,眼前这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人,他还是能看出来的,于是喟然长叹道:“老天爷要是有眼的话,那就好喽!” “张文礼倒是个挺不错的人,可是丁小峰就不一样了。”高升有意使坏地说:“他为了将功赎罪,一口咬定,说那次‘天堂沟事件’就是你告密的,你开始不是说过了嘛,那时候你根本就没参加天堂山救国大队,跟‘天堂沟事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怎么能扯到一起呢,这不明显着是嫁祸于人吗” 没等高升将话说完,黄毛头宋小丽插话道:“他口述时,翟政改做的笔录。当时丁小峰说,他最恨的人就是你刘长春,害死李春海大队长不说,还害死那么多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罪过,罪过呀” 到了这个时候,刘长春才真正从头至脚打量几眼黄毛头宋小丽。 黄毛头宋小丽引起刘长春注意的是,她的头发和那张脸,差一点没让他恶心,本来那张脸就是小麦色的皮肤,再加上涂一层厚厚的脂粉,好像让人用手抓过似的,一道道的痕迹显露出来,泾渭分明;特别是嘴角两侧好像让人吻过,没有那层脂粉的模样了不说,上边的印迹还清晰可见。她那乱蓬蓬的鸡窝似的黄毛头发,尽管用染发剂染过,还是隐藏不了本来发黄的痕迹。不知为什么,刘长春见到黄毛头这样打扮,愣不出来她是姑娘还是婆娘,更看不出来美在那里,反而倒觉得反胃。女人在他心里似乎打下了一个不好的烙印:“蝎子尾,黄蜂针,天下狠毒妇人心。” 刘长春记得,他那位跟自己离了婚的女人,刚开始俩人相处的时候亲亲热热,不是亲吻就是拥抱,并且甜言蜜语地说:“咱俩永远不分离你这位大局长不像我想象的那样,也有七情六欲,看不出来还挺会爱抚女人的。平常看你的老驴脸拉达着,到了真格的时候还真有两下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然而,那么忠于刘长春的一个女人,在他被迫害回到家乡之前就跟他划清界限了,并且还往他头上泼脏水,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离婚了,那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结果在非梦中变成了事实。 在那些日子里,刘长春的心情非常糟糕,丁小峰只好来到家里安慰他,并且嘱咐道:“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去爱,更不值得你去留恋。枝上柳绵吹又少,天下何处无芳草。” “老领导是个不会陷害他人的人,他绝对不是那种人。”刘长春深信不疑地说。 “信不信由你。这不,事实摆在你面前了,还用我多费口舌吗?”黄毛头宋小丽看了一眼高升,然后指点一下手里的材料,两眼盯着刘长春的面部表情问完了之后感叹道:“我说老人家呀,我俩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好吗别好心赚个驴肝肺呀!” “我俩知道,自从跟你相依为命的婶婶过世以后,你自个儿孤苦伶仃地打发日子,寂寞无聊,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不过,这些材料可关系到你今后命运的大事,要三思而后行啊!”说到这儿,高升大笑起来,之后接着问道:“本来材料里所说的,我俩是不信的,想给这些材料毁掉。不过,在毁掉之前,目的是让你看一看,看一看丁小峰夫妻俩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你反其道而行之,我俩就给这些材料当着你的面毁掉,何去何从,你自个儿做出抉择吧?” “我的这位未婚夫,平时最关心群众啦。”黄毛头宋小丽一边说一边手伸进了高升的怀里,掏出一本写满字的稿纸,转过头来对刘长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签上你的名字,二拇指头蘸些印泥一揌就妥活了,你什么事也没有了。” 刘长春身体故意背向他俩,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像什么事也没有似地说:“黑云压城城欲摧,心里憋闷无人理;若问选择哪条路,相信老友心不疑。” “我说老人家,你不是说你没上过学吗,怎么还咬文嚼字地做出诗来了呢,敬佩敬佩,太让人敬佩啦。”高升故意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信口开河,不成敬意。”刘长春淡淡一笑说。 “你这个老东西不识抬举,给你一点脸还跩起来了呢,哼,到时候有你好看的”黄毛头宋小丽只能这样在心里暗暗地骂道,不敢在表面上表露出来。她看刘长春背向着他俩,便一把搂住高升的脖子,脸对脸、眼对眼、嘴对嘴地亲吻起来,完后窃窃私语,不知在嘀咕一些什么。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刘长春转过身来,看到他俩那个架势令人作呕,心想:“鬼知道这对狗男女是什么关系,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女一块出去搞调查材料,成何体统。” 黄毛头宋小丽刚才的举动,简直就像窑姐接客那样肆无忌惮。她随机应变地俨然一笑问道:“刚才我俩商量一下,你现在住的房子太破旧了只要你签上字画上押,我俩就跟你们这里的领导商量,给你弄个敞亮的房子住上是肯定不成问题的,何去何从你自个选择吧?” 高升从包里拿出印泥盒来,打开盖,将那些材料一并送到刘长春跟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只要你手指一动,不费吹灰之力,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何乐而不为呢?”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刘长春一把将那些材料和印泥盒打翻在地,虎视眈眈地瞪着这二位不伦不类的狗男女回答道。 黄毛头宋小丽上前捡起那些东西,然后冲着刘长春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个老东西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还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吗,岂有此理。” “住嘴,你在跟谁说话呢!”高升板着脸瞪黄毛头一眼,然后又从兜里掏出“大前门”递给刘长春一支,似笑非笑地说:“我说老人家啊,来,把烟点着咱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跟女人生那个气值得吗?女人呢,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办不了什么大事。嘿嘿嘿,老人家,看样子你没生气呀。” “我要是什么事都生气的话,恐怕早就跟阎王爷打交道去啦!”刘长春讥讽中掺杂着既风趣又幽默的语调感叹道。 “看样子,你老人家是个明事理的开通人。”高升把脸转向黄毛头宋小丽递个眼色之后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人家赔个不是。” “老人家,请你原谅,小女不会说话,敬请老人家多多包涵。”黄毛头宋小丽说完转过头去瞥高升一眼,然后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 其实,这一切逃不过曾经当过县警察局副局长刘长春的眼睛。他默不作声地看了二位一眼,觉得他俩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嘎子哄啊,太幼稚了,既可气又好笑啊。。 高升给黄毛头宋小丽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再次给印泥盒和那些材料递给刘长春,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刘长春还是用同样的方法给印泥盒和那些材料打翻在地,依旧用同样的语言回答他俩。尽管他俩苦思冥想,挖空心思,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仍然无济于事,也没能打动这个倔犟固执的老家伙,最后高升和黄毛头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今儿个事就到这儿啦,你老人家心情不佳,我俩就不打搅你啦。晚上你躺在炕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好生想一想吧好了,我俩跟你在这里折腾半天了,现在也累了,去招待所里休息休息,过几天等你心情好了,我俩再来登门拜访。”高升最后用关心的口吻说:“对了,现在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俩说一声,我俩尽力而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3章 设计陷阱没得逞 新 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走了。 刘长春看着这对狗男女手挽手地走远了,心里的愤懑还不时地往上涌。记得他在小黑屋里被关押的日子,在看守他的那伙人里,其中有两个女人,那是死不要脸的女人,在他面前跟那些男人又搂又抱,又摸又跳,又吻又笑,相互调情,特别是到了夜晚,那就更随心所欲了,经常在众目睽睽之下赤条条、长拖拖地躺炕上,有时发出令人肉麻的声音来,与畜生没有两样那是他前半生中从未看过的场面,连原始社会群居生活的人都不如,难道这就是地球上的人吗? 邻居们是同情刘长春的,看他一个人做饭困难,晚上趁着别人看不见的时候,便偷偷给他送些吃的。刚下放时,婶婶给他做得饭菜虽说不算什么美味佳肴,但是吃得可口香甜。婶婶去世之后,他每顿饭大都是热一顿凉一顿、饥一顿饱一顿的。他经常一个人望着房梁愣愣发呆,恨这个房梁把婶婶吃掉了,干脆咬咬牙,一狠心,弄一把锯将房梁锯断。他边锯嘴里边不时地喊道:“你为什么把婶婶害死了为什么”最后索性给房子扒掉,回到河边那个老房子里住去了,心想:“这个老房子多年没人居住,现在自己住在这里肯定没人前来打搅了。”然而,他想错了,这不,高升领着黄毛头宋小丽又登门拜访来了。 “老人家,好几天没见面了,你好吗?”高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问道。 “你俩也不错呀,这几天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吧!”刘长春所问非所答地回应道。 “没想到啊,几天不见鸟枪换炮啦。”高升满脸堆笑地问道。 “老人家,你真会找地方,这个地方前边是大河,后边远离村子,山高黄帝远呢,是个挺不错的风水宝地呀!”黄毛头宋小丽诡谲一笑道。 “这几天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我俩已经跟他们打招呼啦,以后不许他们对你采取革命行动。”高升先看看刘长春的面部表情,完后接着说:“像你这样孤苦伶仃的老人家,理应得到照顾,理应得到幸福,理应得到家庭般的温暖,可是失之交臂。这些年来,一个大男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地煎熬日子,到了夜晚就不想女人吗人嘛,不应该没有那些本来应该有的东西。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哪里有合适的女人给你搭搭桥引引线”高升给黄毛头宋小丽递个眼色之后,自己借着到外边解手的机会躲避起来。 黄毛头宋小丽心领神会,于是像个舞女似地翩翩起舞,拿出妩媚的姿态,娇滴滴地舞到刘长春跟前,娇声细语地“哼”了一声,然后拿情作态地说:“我说老人家呀,你的脸怎么像灶王爷的脸一样,总是拉达着没个笑模样。”说着说着她去拉刘长春的手,并微笑着问道:“你不会笑一笑给我看看吗?” 刘长春看到这样的女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手往旁边一甩,便“呸”了一声道:“不要脸的货色,哪是人揍出来的东西呢” 黄毛头宋小丽掐着腰,歪着脖子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还是喜眉笑眼地看着刘长春的面部表情说:“别假正经了,你们男人都是馋猫,闻到鱼腥味儿就神魂颠倒了。这些年来你一直一个人生活,身边没有一个女人陪伴,够渴的了吧,我这里有现成的蜂蜜水,你喝进肚里保你甜到心坎上。不过,要想喝到我的蜂蜜水得有个条件,只要你的指头画上押,我就让你尽情地喝,多咱喝足多咱为止,你看看这个条件怎么样啊?”她向门外看了一眼,接着说:“不用管他,他出去办事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啦!” ——这就是一个女人说的话,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令人肉麻呀! “革命党执政前的窑姐未必会这样,不要脸的女人,竟然为了整治丁小峰不择手段,采取这样的花招,卑鄙无耻啊!”刘长春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没说出来罢了。大家不要忘了,刘长春从前是干什么的,黄毛头宋小丽小尾巴一撅,就知道她拉几个粪蛋,那是逃不过当年这个警察局副局长眼睛的,于是说:“别卖弄姿色了,这样的鬼把戏早就过失了。”说着说着从炕上抄起笤帚疙瘩朝她打去,接着说:“你个黄毛丫头给我滚开,不要脸的女人赶快给我滚开,我不愿意看见你” 黄毛头宋小丽一看这个架式没有办法,只好夹着尾巴跑出屋外。 “老人家,刚才是怎么搞的,你发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她又惹你生气了是不?”高升回来眉开眼笑地看着刘长春问完了之后感叹道:“咳,女人就是不会办事,趁我上厕所这点功夫,就把你老人家气成这个样子,太不应该啦!” “呸,你们这些人都是畜生,两条腿支个肚子顶个脑袋的畜生。”刘长春来气地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装蒜!” 高升原形毕露,拉达着老驴脸,咬牙切齿地说:“你个老不死的家伙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给你面包吃你还闲硌牙,这会儿给你点骨头啃,看看你的牙口能不能扛住。”高升说着说着动起手来,边打边来气地说:“我看你牙口有多硬,我让你这个老不死的贱骨头见鬼去吧” 刘长春那是在战争年代从枪林弹雨中闯荡过来的人,岂能甘拜下风。尽管刘长春的身体素质不如从前了,手脚有些笨拙,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他还是抓住了机会,用嘴死死地咬住高升的头发不放。 高升被刘长春咬下来一大绺头发,鲜血从头顶流淌下来,冷不丁一看像满头是血的公鸡似的,嘴里还不时地骂道:“你个老家伙,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让你生不如死。” 此时此刻,黄毛头宋小丽出去找的救兵来了,否则,刘长春非让这条人间的狗去见阎王爷不可。刘长春心里有一个念头: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不能让几条狗给凌辱了然而,寡不敌众,刘长春鼻子流血了,这帮家伙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这时有一个方脸大汉看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于是只好上前阻拦。 黄毛头宋小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个老不死的家伙,快给我画押,要不然的话,我非要了你这条狗命不可。” “呸,人间的野性动物,不知羞耻的畜生!”刘长春显然想起黄毛头刚才那些举动,不然不会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让人听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给我撂倒,把手印摁上!”高升命令道。 于是又有几个左胳膊上戴着“专政大军”红胳膊箍的小青年冲了上来。 刘长春看到这个局面,知道不采取措施,画押这一关肯定过不去。他脑子灵机一动,一使猛劲儿,从那几个人手里冲出来,来到厨房超起一把菜刀,怒目睽睽地站在菜板旁。那帮家伙看到这般情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害怕刘长春真的行凶杀人。这种场面持续了几分钟,只见刘长春将菜刀从右手换到左手,举起左手的刀,往下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将右手食指前一骨节剁了下来,即刻鲜血直流,疼得额头上沁出豆粒大的汗珠子,脸上却带着微笑,仿佛在说:“你们想用我的手去陷害丁小峰,见鬼去吧,再要动手让我画押的话,我就跟你们玩命啦!” 画押不成,高升心里的气是消失不掉的。他想上前再教训教训刘长春,甚至想置于其死地,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是那个方脸大汉的人怕出人命官司,便从人群中走出来拉住高升就往外走,并且劝道:“快别生气了,气大伤身。至于怎么处理他,我们自有办法,请你放心好啦。”。 ——一场惊险的场面就这样过去啦! 现在刘长春脸上流淌下来的不是剁手指时疼痛出来的汗水,而是眼泪,跟老战友见面流下来的眼泪。多少年来,他一直为老领导担心,担心他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这是他这个当年做通讯员的职责。他觉得自己的命是丁小峰和金荣夫妻俩给的,如果当年没有金荣相救,没有丁小峰收留他到天堂山救国大队里,当上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走上革命党的道路,那么恐怕自己的骨头渣子到现在都不可能有了。在他当通讯员的时候,他就为丁小峰担心过,生怕不长眼睛的子弹打在丁小峰的身上,夺去丁小峰的生命。他曾想过,哪怕自己身上多挨几颗子弹,也不让丁小峰身上挨一颗子弹。革命党执政以后这种担心没了,可是在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总是找丁小峰商量,最后拿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来。自己的文化底子薄,有时向丁玉娟请教,受益匪浅,故此,对丁玉娟这孩子从心里感激。他时常闭上眼睛,丁玉娟那可爱的笑脸就浮现在眼前。丁玉娟长大了,尤其第一篇问世以后轰动全县,他拿着那本月刊读来读去,爱不释手,因为真正反映出他们当时抗击倭寇的真实生活。他不懂文学,更不知道是作者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上,经过艺术加工、浓缩、提炼等手法虚构出来的产物。他觉得那篇里的人物,就像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后来他找到丁玉娟,让她把创作过程的构思讲给他听,他才明白什么是文学创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4章 挚友相逢述衷肠 新 “老战友,别流泪了,看看你的眼睛都红啦。”丁小峰打起精神来。 到了这个时候,两位老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手才松开。 丁小峰给老战友揩完了眼泪之后问道:“你现在的身子骨怎么样啊?” “身子骨倒是不坏,就是遭了十余年的冤枉罪,我心里不忍呢。”刘长春回答完了之后才腾出时间细细端详着丁小峰,看着老战友以前稍带些鱼尾纹的眼角,现在堆满了皱褶,那对机灵的大眼睛镶嵌在眼眶里;两鬓斑白,两腮的胡子看起来是头两天刮过的,露出一些白茬茬,不细心观察是看不出来的。 “现在组织没找你谈话,给你恢复工作吗?”丁小峰问道。 “组织没人找我谈话,恢复什么工作呀!”刘长春回答道。 “走,我陪你找组织去。”丁小峰拉着刘长春就要走。 “别介,我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谈谈是怎么熬过来的,忙着走什么呢。”刘长春很想知道丁家其他人的情况,于是问道:“嫂子,玉娟大侄女,她俩现在还好吗?” 不提便罢,一提起这事儿,丁小峰就想起了妻儿,就想到她俩的惨死,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刘长春从丁小峰的表情和泪水中不难看出,金荣跟丁玉娟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幸的事情了,要不然不会这么伤心,于是问道:“她俩倒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呀?” 停了半天,丁小峰回答道:“她俩都不在人世啦。” “啊,你说什么!”刘长春心里一惊之后问道:“这究竟为什么呢?” 丁小峰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以后,将事情的来胧去脉从头至尾地讲述一遍,最后说:“玉娟的死,我至今还怀疑是被人害死扔到井里的,要不然的话,就凭玉娟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投井自尽的,这一点我这个当爸爸的敢打这个保票,因为玉娟那篇还没写完,再者说,她也不是做这种傻事的人呢” “那凶手是谁呢?”刘长春顿时对凶手产生憎恨心理。 “现在没有蛛丝马迹。”丁小峰回答道。 “不,一定要逮住元凶,不然天理不容。”刘长春咬牙切齿地说。 俩人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 “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不谈这些啦!”丁小峰感叹完了之后问道:“你不是跟你本家婶婶相依为命吗,这会儿还是去看看她老人家吧,她老人家的身子骨还好吗?” “她也离开人世了。”刘长春回答道。 “是病故的吗?”丁小峰问道。 “不是,是悬梁自尽的。”刘长春回答道。 “你说什么,悬梁自尽,为什么悬梁自尽呢?”丁小峰不解地问道。 为了让丁小峰知道婶婶自尽的原因,刘长春眼含泪水将事情从头至尾叙述一遍 ——这十余年来,丁小峰和刘长春两家五口人,死去三口,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难道这就是历史给予丁、刘两家人的恩赐吗?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昏黄。 斜阳渐渐西下,通红的晚霞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彩画一样悬挂在天际,照在大地上,照在河边上,照在他俩的脸上,金光灿灿;潺潺的河水不停地流淌,放开歌喉,唱着动人心弦的歌曲,传向远方。 河里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弋,有的时候探出头来,窃听人间的秘密,有的时候就像一对恋人,你追我逐,相互嬉戏。 丁小峰和刘长春望着天边的晚霞,看着家家户户升起的袅袅炊烟,方知时间不早了,于是赶紧拾掇鱼杆,拎着胜利成果,准备回去吃鱼肉大餐了。 “老领导,今儿个晚上咱俩在一起好好地喝上几盅,多少年来,咱俩没在一起碰过杯了,这会儿咱俩好生碰碰,不喝它个酩酊大醉绝不罢休。”刘长春高兴地说。 “长春,你现在的酒量怎么样,有没有长进呢?”丁小峰看着老战友便高兴地问道。 “这些年来,嘴里没沾过几次酒啊,老领导,你说能有长进吗?”刘长春风趣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之后陪着笑脸说:“人生在世没自由,自饮白酒愁更愁;现在老友来相聚,喝上酒来暖心头。” 丁小峰一听先是大笑起来,完后感叹道:“我说老战友啊,真没看出来,几年没见却变成一位诗人啦!” 刘长春谦虚地说:“我哪会什么诗啊,这是我对真实生活的感受。” 丁小峰走进刘长春居住的屋子之后,开始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厨房里烟熏火燎的锅台上放着四个碗和两个铁盆,大铁锅上盖着一个用高粱秆串成的锅盖盖在锅上;离锅台不远处有一个方凳,方凳上放一个菜板,菜板上放着一把生了锈的菜刀;他又来到卧室里,卧室里破土墙上挂着几件褴褛的衣裤,露了土的炕上放着行李卷儿脏兮兮的,看不清哪是里子哪是面,靠墙边的犄角儿处有一个破箱子,余下的就是地上那双布鞋了,再有的话就是房巴上耷拉下来的尘垢了。这一切,让人看了非常寒酸、凄苦、悲凉。 ——啊,这就是刘长春十余年换来的劳动果实吗?一个男人没有女人的陪伴不成家呀! “这些年来,你自个儿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太不容易啦!”丁小峰感叹道。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呢?”刘长春问道。 “我又成家了,并且有孩子,孩子的名字叫丁春光。”丁小峰明白刘长春刚才话里的意思,于是回答道完了补充道:“现在快要上学了,” “你又成家了?” “噢,对啦,我现在的女人叫白春菊,是一位老师。她的前夫被害致死,那时金荣也去世三年多了,我们就组成了新的家庭。本来,金荣去世以后我不打算再组成新的家庭,可是看她的遭遇够可怜了,便产生了同情和怜悯之心,于是我们就走到一起了。她待我不错,很会体贴人。对啦,我来你这儿之前,她让我给你带个好儿呢。” “那谢谢新嫂子啦。”刘长春道谢完了之后问道:“春光这孩子长得像你吗?” “怎么说呢,他长得像我也像她妈。”丁小峰笑着回答道。 “哎哟,咱俩光顾说话去啦。”刘长春笑着说:“老领导,你到我家来也不是外人,不能闲着,我拾掇鱼,你烧火,咱俩今儿个晚上美餐一顿。” 就这样,俩位老战友一边唠嗑一边忙活手中的活计,不到半个时辰,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刘长春从那破箱子里拿出一瓶茅台酒来——那是当年丁小峰送给刘长春的,刘长春没舍得喝,一直珍藏到现在。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消灭掉了。 “哎呦呵,你还真有存货呀!这东西搁哪儿弄来的?”丁小峰没想到刘长春能拿出这么一瓶贵重的酒来,便有些意外地问道。 “老领导,你忘了吧,这酒是当年你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珍藏至今。”刘长春笑着回答道。 “我送给你的,这是多咱的事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丁小峰追问道。 “你好生想想?”刘长春反问道。 丁小峰想了半天摇摇头,表示想不起来。 “那是在政治改革前一年的春节,县里只给领导班子成员每人一瓶,你没舍得喝,就送给我了。” “噢——”丁小峰想起来了,于是点点笑着说:“长春,真有你的,你一直留到现在。” “那个时候我就算到了,我俩今儿个会见面,所以就留到现在。”刘长春竟然跟老领导开起玩笑来,完后看着丁小峰的面部表情说:“好了,咱俩别光顾说话了,快动筷吧。” 俩人对视笑了笑便不约而同地拿起筷子,就在这个时候丁小峰发现刘长春拿筷子的右手二拇指头短了一截,于是惊讶地问道:“哎,我说老战友,你的二拇指头怎么缺一骨节呢?” “我闲它碍事,剁掉扔了。”刘长春笑着用风趣的语言回答道。 “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掉的?”丁小峰逼问道。 “当年来了一对狗男女,说你给我写了黑材料,这事说死我也不信,因为我一看见那对狗男女的面,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个好干粮。那个女的是个黄毛婆娘,呸,我搭眼一看这个婆娘不是一个好玩意,弄些材料想来玩我,让我在上面签字画押,再细看那些材上有老领导你的签名,可是老领导的笔体别人不熟悉我还不熟悉吗,那上面笔迹跟本不是老领导你的笔体,这分明是让我陷害领导你呀,我能做这样损人的事吗,显然不能,这也不是我这个人的性格,于是就一狠心让那对狗男女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去吧!” “噢,原来是这样。”丁小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丁小峰平时滴酒不沾,因为自己的高血压和心脏病原因,可是今天非喝不可了。两位老战友边喝边谈,笑声不时回荡在小屋子里。他俩把自己这些年来各自的遭遇和感受推心置腹地讲出来,心情格外敞亮。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俩人越喝越高兴,喝着喝就有些头沉了,于是没吃饭就把桌子拾掇下去了,完后俩人上了炕,躺在露了土的炕上准备休息。 “老领导,你不闲这炕上埋汰吗?”刘长春问道。 “在那些年来,能在这样的炕上睡一觉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只能在地上囫囵个睡觉,这炕上再不好也比在地上睡强多啦!”说到这儿,丁小峰的话锋一转问道:“长春,我跟你说真格的,咱俩恢复工作以后,一定要甩开膀子大干一番,你说呢?” “只要是老领导你喊一嗓子,我豁出老命去干。”刘长春回答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丁小峰的眼皮睁不开了,于是说:“天不早了,咱俩睡吧。”。 刘长春点点闭上了双眼,再没说什么。 时间过去不大会儿功夫,俩人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5章 到家做客遭冷遇 新 人,活在人类社会生活中的人,被陷害致死的有之,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各种方法不择手段地陷害他人;有的时候明目张胆,这样还容易预防,可恨的是阳奉阴违,当面笑脸相迎,甚至拿出自己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奉献给你,笑着笑着,背地里使绊子,有时会偷偷从腰间拔出刀子,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捅死,或者在你出其不意的时候把你推向万丈深渊,置于死地。 丁小峰回复工作以后,一心想把那些年来损失的时间抢回来。他在被打倒之前就非常重视全县的水利水电工程,亲自主抓成立了县水利局下属的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因此,在回复工作以后,第一次走出办公室就来到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检查工作。 自从丁小峰被打倒以后,在这十余年里,工厂的工程不但没有进展,反而当年置办的那些“家业”被破坏的破烂不堪,没个模样了。他记得自己临别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时,亲自查看了那些设备的状况,至今记忆犹新。 那时,丁小峰挨个设备看着,上前打量着,那怕是设备上的小小部件也细细端详一番,并且自言自语道:“你们记住,我丁小峰还会回来的,咱们还会见面的”他跟那些设备摆手致意,眼含泪水告别它们 十余年的时间在历史的长河中转瞬间过去了,当年他丁小峰没有失言,现在他真的回来了。在他心中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去看望那些“老朋友”。他来到厂房打量着当年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令人费解的是,这些设备不但失去原来的模样,而且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尽职尽责,一个也叫不出来它们的名字了。他大声疾呼:“对不起你们呢,我实在对不起你们呢!都怪我,是我的不是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好朋友丁小峰回来了,一定要给你们平反昭雪,恢复你们本来的面目” 多少天来,丁小峰在工厂里蹲点,跟工人们吃住在一起。他知道,这些设备被弄成这个样子,工人们恢复它们本来模样的劲头自然是不足了,打不起精神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跟他们在一起抢修设备,就能在较短的时间里将设备恢复原状,要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拖到什么猴年马月,这怎么能把那十余年来的损失抢回来呢? 在那些日子里,丁小峰穿着工作服,双脚套上高腰靴,头戴安全帽,奔走在厂区,哪里艰苦他就出现在哪里。他既是一个指挥员又是个战斗员,就像当年在战场上指挥打仗一样,手里拎着勃朗宁,边指挥队员向前冲边向敌人射击,弹无虚发。工人们看到丁县长亲自坐镇指挥,心里自然是高兴和赞叹了,因此,恢复工作进展很快,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基本上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些设备好像带着微笑似地对丁小峰说:“老丁啊,这些年来你到哪里去了,可把我们想坏啦。自从你走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差一点死在这里。幸亏我们命大,否则就看不到你啦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回来了就好,我们有指望啦” 丁小峰看着那些设备,好像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眼泪不知不觉地、情不自禁地、扑簌簌地流出眼眶。那些年来,无论是棍子打还是铁链抽,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也没掉过这么多泪水呀就是妻子金荣、女儿丁玉娟不幸离开人间,背后掉的泪水也比这次多不到哪去呀。 就在这个时候,好心的高东彬来到丁小峰身边,看着丁小峰眼泪吧擦的样子,于是劝慰道:“我说丁县长啊,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啦依我看呐,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从现在起,一切从现在起,从零做起,这叫从打鼓另开张咳,不管怎么说,年龄不饶人呐!咳,你现在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看你这一阵子一直在这里忙活,这可不行,身子骨要紧呐!我知道你的心情,你是看这里的设备被那些年来弄成破烂不堪的样子,从心里难受,我的心情跟你一样,能不难受吗?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刚开始建这个厂子时我也来过这儿,现在看着这样破烂不堪的样子,确实令人心酸呐!不过不过细想想,那时候华夏上下都是那个样子,这是那个特殊时代造成的,当时谁也没有办法呀!”停了一会儿,高东彬接着说:“我说老丁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搞建设,发展我县的经济实力,光靠你自个儿干不行啊,一切工作都要一点一点来做,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白书记曾经说过,搞革命建设,不是单靠哪一个人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情,那得慢慢来,循序渐进老丁啊,你说呢?说一千道一万,我主要还是担心你的身子骨啊” ——以上这番话,丁小峰好像没听见一样,要不然的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这些年来,丁小峰养成一个怪脾气,在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多说话,这也许是在那些年里被批斗造成的心理创伤所形成的不良习惯吧,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他无论是在县里常委会上的发言,还是在其它会上作报告,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言简意赅,没人听他长篇大论过。尽管如此,他的讲话仍然深受大多数人的赞赏。 刚才高东彬提起“白书记”这三个字,丁小峰脑海里立刻想起女儿丁玉娟来这个白书记,丁玉娟从前的老公公,当年丁小峰的亲家,就是这家人给女儿丁玉娟一生毁掉了,因此,丁小峰在心里不愿意见到白某人。 然而,有一天晚上白书记白世鹏竟然到丁小峰家登门道歉来了,当然屁股后跟着的人肯定是高东彬了,因为高东彬那两片很会说话的嘴颇有一番功力,就连著名的相声演员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老丁,你好啊,你瞧瞧是谁来看你来啦?”刚一走进房门,高东彬便喜眉笑眼地打开了话匣子。 丁小峰半拉眼不愿看那位从前的亲家,就是在工作中碰面也不愿正眼看他一眼,更不愿意跟他说话,但是,遇到探讨商榷问题的时候就截然不同了。 ——现在登上家门,真让人讨厌。 “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的白书记。这位是老丁的妻子白春菊,咱们管她叫白老师也行,管她叫白校长也罢——当年白老师在上大学读书的时候是个响当当的大美女,是个名副其实的校花呦”高东彬眉飞色舞地介绍道 “请坐,请坐!白书记请坐,老高你也请坐呀好,你们谈吧,我给你们沏茶去。”白春菊显然为来的客人忙活起来。 屋子里好长时间没人说话,显得十分尴尬。 为了打破这种僵局,白春菊看到这种情景赶紧走过来,便微笑着解释道:“白书记,你别见外,我们家老丁就是这种性格,少言寡语你跟他相处久了就了解了,这一点老高最清楚。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们拿茶水去。”不多时,白春菊将沏好的茶水端过来,很有礼节地先将茶杯送到二位来者手里,然后又将一杯茶水端给丁小峰,完后对二位来者说:“二位不要客气,快喝吧。” 高东彬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眨巴几下眼睛,嘴唇嚅动几下,完后看看丁小峰,瞧瞧白世鹏,于是皮笑肉不笑地对丁小峰说:“我说老丁啊,白书记早就想抽空到你家来坐坐,但是又不好意思走进你们家的大门,心里总是内疚,总是觉得过去有些事情对不住你们丁家,特别是”他本来想说“丁玉娟”三字,可是话没出口又咽了回去。他话锋一转带着伤感的口吻说:“咳,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那时候也实在没有办法呀那时候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跟阶级敌人划清界限吗,别说你们白家和丁家这种关系,就是亲生父子都要划清界限,要不然的话会株连九族的。那时确实没有办法,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呢,那不是耗子舔猫屁股找(死)屎吗!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换位思考的话,当时这件事要是落在你老丁身上,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呀?不过,现在想起来这些确实让人好笑,荒唐至极,谁知那时候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什么亲不亲线上分,父亲被打趴下,儿子不敢上前扶起,要坚持革命立场,跟阶级敌人划清界线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做法,未免太幼稚太可笑啦!” 高东彬竭力用他那绘声绘色的语言打破这种沉闷窒息的场面,使丁小峰和白世鹏在心灵上结下的疙瘩得以揭开,可是这二位谁也没有接过高东彬刚才的话茬。丁小峰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白世鹏心情郁闷,大口大口地吸烟。 白春菊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不过,刚才听到高东彬说的那番话之后,似乎心里明白了一些什么,于是对丈夫丁小峰说:“我说老丁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能循规蹈矩,那是那个时代造成的,那也是那段历史造成的人嘛,总不能违反历史的规律,你要恨就很那段历史吧!”。 本来,丁小峰心里就有一些不能一语道破的话,看着眼前这个白世鹏心里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在这个场合中,他不想发火,不想把丁、白两家从前的恩恩怨怨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显得自己没有涵养,最后只好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压在心里。现在听到妻子白春菊说的那句话有些来气,于是就将心里的气发泄到妻子白春菊身上,便阴沉着脸大声道:“吃了灯芯草,说得倒轻巧。你忘了你的前夫是怎么死在那些‘专政大军’们的手里啦” 白春菊怎么能忘了这种事情呢?她听到丈夫说的话心里着实来气了,可是在表面上还不能表露出来,于是笑着转移话题道:“就显你嗓门大,家里有客人,说话不能小点声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6章 心里伤痛难平复 新 自从丁小峰跟白春菊结婚到现在,这可能是第二次跟妻子发这么大的火气,第一次说的也没这次噎人。本来在这种场合中,他不应该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但是,他还是遏制不住地秃噜出口了。 ——常言道:“嫁出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白春菊听到丈夫的话之后,心里确实来气了,但是抑制住了,因为她体谅丈夫的心情。一个在心灵深处受到过极大创伤的人,心里的伤痕是难以平复的。在这一点上,白春菊深有感触。不过,她对丈夫今天这种狭隘的胸怀有些不理解。到现在俩人在一起生活这么些年了,丈夫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人家白书记和高东彬都来到家里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人家在面子上过得去呀。想到这儿她笑了笑打圆场道:“你这个死老头子,看你说到哪儿去啦。曹操诸葛亮,本来不一样吗!” 丁小峰没再说什么,因为刚才那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自从白春菊嫁给丁小峰之后,家里家外的活计全靠白春菊了,尤其在那些难熬的岁月里,丁小峰整天挨批挨斗,受尽了人间残酷的折磨,很少有机会回家,除了在极特殊的情况下能回一趟家之外,那就是高东彬从县里坐吉普车下来检查工作,看到丁小峰挨斗的场面,便假惺惺地给高升那帮家伙训斥一顿之后,卖弄人情地说:“我不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吗,老丁是我的老战友,不准你们这样折磨他我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当作耳旁风了是不是你们这些混账的东西,赶紧让他回家休息去” ——就这样丁小峰才有机会回到家里跟白春菊团聚。 当丁小峰回到家里,看见白春菊那憔悴的面容时心里阵阵绞痛,愧疚地说:“白老师,我对不起你,我实在对不起你呀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呀!我不如离开这个世界算了,还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呢” 每当这时,白春菊以一个女人特有的柔情,安慰丈夫,体贴丈夫,使丈夫得到了家庭的温暖。在丁小峰难得回家这短暂的时间里,她闻到丈夫浑身上下的汗腥味儿,就赶紧给他脱掉衣裤,给他全身擦洗那些污垢,完后换上干干净净的衣裤,尽到了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有的时候,丁小峰站在地上,或者坐在炕上,两眼直愣愣看着房巴出神,白春菊就知道他想起前妻金荣或者女儿丁玉娟那些令人心酸的往事了。白春菊是学过心理学的人,在这方面她比一般的女性敏感一些,因此,每次到了给金荣上坟的时候,她都提前买好烧纸,甚至用纸凿子给纸凿上印迹到坟上去烧。在这一点上,她比丁小峰想的周全。她觉得自己这么做对丁小峰这个丈夫在心灵上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那个时候,夫妻俩团聚的时间太少了,时间转瞬即逝,接下来的还是棍棒铁链之类的东西照样往丁小峰身上打。因为高东彬前脚走,紧接着丁小峰就被拉回到学校那个“集中营”里“吃小灶”去了,皮肉之苦不可避免。白春菊为了使丈夫在那种特殊的情况下能吃上饱饭,身子骨不至于因此垮掉,每天晚上都尽量把全家最好的东西做好给丈夫送去。她认为,在那种特定的情况下,作为妻子的应不惜一切代价体谅丈夫,关心疼爱丈夫,使丈夫从那极度痛苦之中得到一些宽慰和快乐,这也是做妻子的欣慰。她每次送去的饭菜,都要亲自看着丈夫吃光,如果有不愿下肚的时候,她就像给学生讲课那样,利用诱导法让那些饭菜进到丈夫的肚子里 可是现在,丁小峰看着白春菊,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恼火,而且还笑脸敷衍几句。他觉得这个知识分子出身的妻子能包容、有涵养,远比自己强,于是哑言无语了。 高东彬在这个时候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他坐在沙发上,沙发的腿都跟着他的身体摆动,就这样他的手还不时地敲打着旁边的茶几。他的小白脸上绽出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笑容,跟丁小峰那阴沉紧绷着的脸形成泾渭分明的对比。高东彬一边笑着一边开口道:“我说老丁啊,你太令我发笑了。看看你刚才说的话,恕我直言,太幼稚太小嘎子气啦我要是知道你有这样坏脾气的话,当年我才不给你当这个红娘呢,省得让白老师受这份气,这样的好事我才不干呢!不过,说归说,笑归笑,言归正传,你看白书记来了” 白世鹏现在已经坐在丁小峰家里,看到丁小峰那个样子无可奈何。这不是说以前他的儿子白刚跟丁玉娟有过那段婚姻关系,是因为白世鹏的嗅觉比猫的嗅觉还灵敏,嗅出了与自己不利的事情。如果现在不跟丁小峰搞好关系的话,那将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啊。他心里明镜似的,只要在关键的时候,丁小峰不说他的坏话,甚至不落井下石,他头上的乌纱帽还能多戴一些时日。他今天的到来,不知道在家苦思冥想了多少天。他心里明镜似的,要是两家人还是从前儿女亲家关系的话,一切事情都好说,可是现在不然。虽说丁玉娟的死跟他们白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如果当年他儿子白刚不跟丁玉娟离婚的话,那么丁玉娟就不能跟父母下放到农村去,也就不会惨死在乡下那眼井里。他心里明白,就是俩人平时拌几句嘴,心里结下的那个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开的,何况两家积怨已久,这种怨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破的。看起来,今天在这种场合中,他不先开口的话,光靠高东彬那三寸不烂之舌是打不开这个僵局的,于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完后硬着头皮说:“老丁啊,我今儿个来是向你负荆请罪的,那个时候两个孩子非要离婚,我这个当老人的也实在插不上手啊不过,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当时不听白刚他妈的话,也不能出这种事啊后来白刚这孩子痛心疾首,苦恼极了,想往你们家里写信给玉娟,可是又没有那个勇气,怕玉娟笑话他,失去大男人的诺言,最后还是给他高叔叔写了一封信” “对了,那次白刚给我写的那封信,我马上从县城来到你们丁家,老丁你和玉娟都不在家里,我只好把这件事跟金荣说了,可是,后来没听到你们的回音,不知为什么。”高东彬赶忙解释道。 “咳,现在想起这件事来后悔莫及啊我也说不清楚,那时候大脑怎么那么简单呢,脑袋瓜子一热就同意两个孩子离婚了咳,玉娟这孩子多好啊!要长相有长相,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文化有文化,在咱们这个县里来说,那也是屈指可数的。他写的很受人们喜爱就凭这些,哪一点配不上我那个儿子,要是没有那段特殊历史的话,也不可能发生那样令人心酸的往事啊。咳”白世鹏说到这儿哀叹了几声,可能是话还没说完,不知为什么戛然而止,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度痛苦的表情,又好像极度惭愧和内疚的表情。 本来,高东彬还想搭茬,做一番默契的说和,可是一听到“玉娟”二字,心里犹如晴天霹雳,顿然一惊,小白脸猝然间变得煞白,脸上的肌肉刹那间抖动几下。 这种变化是暂短的、瞬间的事情,在场的人就是长着孙悟空那样一双火眼金睛的话,也很难看出破绽来。 如果丁小峰没听到白世鹏说的这番话便罢,那么心里就不会生气,可是一听到这番之后,便想到女儿丁玉娟惨死的景象,心如刀绞。 ——丁玉娟是丁没峰跟金荣的爱情结晶,是金荣的化身呐! 自从金荣去世以后,丁小峰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女儿丁玉娟身上,他要把丁玉娟失去的母爱及在心灵上造成的创伤用父爱弥补回来。丁玉娟的死在他心中似乎是永远解不开的谜。虽说失去爱情的女人要比失去爱情的男人痛苦得多,持续的时间长,但是,丁玉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女人,在生活中遇到一点挫折就会轻重倒置,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那不是她的性格所在。因为在她今后的生命中,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她去做呢,对了,还有那些未完成的作品。她曾经说过:“逆境出人才,挫折炼意志,坎坷增斗志。”从这一点上讲,她是不会走轻生这条路的然而,她的的确确离开了人间,而且跟她母亲金荣一样,惨死在井里,让人不可思议啊 丁小峰一想到这些事情便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抑制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淌。这时,他发现自己流泪了,于是赶忙用袖头擦了擦,生怕在场的人看出来。 虽说白春菊跟丁玉娟不是亲生母女关系,但是,在俩人之间产生了亲生母女之间的感情;虽说她俩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那毕竟是母女之间产生的一种特殊感情。 就常理而言,一个曾经嫁出去的女人,能跟继母产生这种感情难能可贵,这可能是俩人都受过高等教育有关,懂得人与人之间如何相处。白春菊曾经为丁玉娟的婚事挂在心上,特别是铁青脸翟政改对丁玉娟的追求,她这个当继母的心里异常高兴,可是两个年轻人的追求不同,不可能走到一起只能是一场梦,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白春菊看到丈夫的眼泪流淌下来了,心里也随之难受起来。她从幔杆上摘下一条毛巾递给丁小峰,示意他赶紧给自己的眼泪擦掉。 白世鹏以为刚才自己的那番话打动了丁小峰的心,面部顿然有了喜悦的表情,于是高兴地说:“我说老丁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不能总挂在心上忘了吧,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吧!” “吃了灯芯草,说得倒轻巧。”丁小峰又说一遍这句话。本来他不想说这句话,可是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于是又顺嘴秃噜出来了。。 高东彬看到这种僵局,没有接丁小峰的话茬再往下说些什么,怕再提起丁玉娟的名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是他心里暗藏的秘密,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其后果不堪设想啊!高东彬对白世鹏说:“好了白书记,老丁今儿个心境不好,咱们就不往下谈了,来日方常,后会有期,再见。” 于是,他们这次谈话就这样不了了之的结束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7章 口若悬河讲道理 新 几天过后,高东彬见到了丁小峰,带着绅士的派头和质问的口吻说:“我说老丁啊,那天晚上你怎么啦?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连个做人起码的礼节都不懂呢,太影响你过去在战场上当指挥员的形像啦!老丁啊,你要明白,你们两个人的心要往一块想,劲儿要往一块使,这是革命工作的需要你俩现在是坐在咱们县党政一把手的交椅上,是咱们县的顶梁柱,是咱们县的主宰者,面和心不合,瘸子屁股两拧,这是不行的,这还怎么在一起工作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活在世上嘛,为人处事总得讲一点礼节吧,这是做人起码的常识,特别是你们两个坐在党政一把手位置上的人,要有绅士的风度,要有宰相肚里能行船的胸怀咳,过去的恩恩怨怨,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总不能牵肠挂肚地去想它,不能把个人的私情与革命工作混同起来,那样所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啊!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在人生的道路上,谁还没犯过错误呢,犯过错误不要紧,知错必改就是好同事嘛。再说了,都是战场上闯荡过来的老战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至察则无徒,不糊涂不作阿家翁,不能把人家看成像阿斗那样愚昧,昧着惺惺使糊涂,那哪成啊!我说老丁啊,你那宽宏大度的气质跑到哪里去了呢?你要体现出一个革命党人的远大理想和抱负我说老丁啊,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把过去的事和现在的事瓜葛起来我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为了咱们肩负的大业着想。我说老丁啊,你有时间好好品味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吧?” 如果说高东彬是个地地道道的演说家,那么有点言过其实了不过,无论是谁,只要听到他的演讲,都会在心里佩服他那副能说会道的口才。他在讲话时的手势频频摆动,拨浪鼓似的脑袋和不时舞动的身体,再加上从他那喉咙里发出的颤音,声情并茂,娓娓动听,打动人心可惜,丁小峰天生就缺乏这种欣赏能力,对高东彬的演讲不感兴趣。 丁小峰带着讥讽的口吻问道:“事实上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当然有啦。”高东彬回答完了之后,便带着亵渎的目光看着丁小峰的面部表情说:“我说老丁啊,有时间你让白老师到他们中学化学试验室里弄点氢氧化钠,回家按照一定的比例兑一些水洗一洗你那不开窍的脑袋瓜子吧,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要不然的话,就是再好的医生来也医治不好你这个病态的身体啊。” “要你这么说的话,非洗一洗不可啦?”丁小峰明知故问地问道。 “那当然了,这样你就品尝到洗一洗的滋味儿啦!”高东彬回答道。 “滋味儿?”丁小峰微微一笑冷冷地问道:“我的味觉功能早就坏掉了,要不然的话,那些年来能吃那么多皮肉之苦吗?” 自从白世鹏调到天堂城县当书记之后,只要是白书记吩咐的事情,高东彬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去做,不辞辛苦,任劳任怨,可是丁小峰给他安排的工作就不同了,表面上点头哈腰说马上行动,实际上是喋喋不休地找出完不成任务的理由来。 “这就是病,得好生治治。”高东彬拉长腔调问道:“我说老丁啊,那次我跟你说的一番话,你回去以后想没想啊?你要是没想的话,那就太不够朋友了,白书记那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一个人,到你家负荆请罪都让给卷了面子,你还想怎么样呢,你们两个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地僵持下去吧?” “感情我的脑袋迟钝,不知道你话里的弦外之音。”丁小峰还是装糊涂地说:“我这个人头脑简单,喜欢拉弓射箭照直崩,不会转弯抹角。” “为了革命工作,你不会转转弯抹抹角吗?”高东彬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赵宝青走了进来。 “赵工来了不要紧,他也不是外人。”丁小峰接着话题说:“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我跟白书记的事,这是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与革命工作无关。要说到工作方面,我要问一问你,这些年来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都干什么去了,每个月拿着国家的俸禄不干实际工作,全县的生产没搞上去暂且不说,就连百姓的温饱问题都没得到解决,我没弄明白你们到底都去干了一些什么事情啦?” “这话你说的就外行了,那些年来,华夏上下不都是那个样子嘛。”高东彬转过脸去看了一眼赵宝青,然后淡淡一笑说:“这一点我说不清楚,赵工是咱们县的水利专家,就拿咱们县这些年的水利工程来说吧,进展如何,赵工比谁都清楚。” 赵宝青的确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在通常情况下,他是不发表意见的,尤其是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养成了这个习惯。那时候有些人对现实社会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满腹牢骚,说了一些违反现实的话,被挨整批斗,更使他在言谈举止方面上引以为戒。从前,曾经有人想整他,是因为嫉妒他的学问,可是抓不到他的把柄。他每天在班上一句闲话不说,专心研究水利水电方面的有关知识,晚上回到宿舍依旧按部就班地看书学习,对外边势态的发展漠不关心。当时有的人不理解他,说他研究那些玩意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他听到之后总是微微一笑不予以回答。他心中只有一个理念:“多掌握一些知识是没有坏处的,现在用不上,将来总会有用上的那一天。”他就是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还让人给拉去批斗了一阵子。不知为什么,他跟丁小峰很合得来。在丁小峰被打倒遣送回三家子之前,在一个饭店里,他请丁家人吃了饯行饭,喝了分别酒,同时还嘱咐全家人一定要保重,来日方常,后会有期。与此同时,他还对丁玉娟说:“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学习不能扔下,还得写,虽说现在不给发表了,将来有一天会发表的,只要你写的东西是反映真实的社会生活,深受读者喜欢的作品就没有问题了。”当丁小峰平反回复工作之,赵宝青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心花怒放,一连几宿没睡好觉今天,他来找丁小峰想把全县水利实施计划方案草图拿给丁小峰过一过目,想听听领导的意见,没想到高东彬在这里。赵宝青虽说对高东彬没什么好感,但是也没什么怨恨,也许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压根儿就对能说会道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他听到高东彬刚才说的话淡淡一笑,本来不想开口说话,但是处于礼节便应付一句罢了。他好像是叹息那些年所造成的损失似地问道:“这事看怎么说呗?” “你跟老丁的关系,我早有所耳闻。我跟老丁的关系呢,打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在一个战壕里滚爬摸打那么多年了,在战争年代里是戎马生涯的老战友,说话不分里外。”高东彬拉近乎地说。“你看,人家多宽宏大量,虚怀若谷本来,革命党给老丁平了反,回到县里官复原职,这是关心他,看他有这方面的能力,才把咱们县政府的大权交给了他,可是书记跟县长不和,怎么能把咱们县的各项工作搞上去呢?” “事实倒是如此。”赵宝青回答完之后看了丁小峰一眼,便话锋一转感叹道:“不过,谁没有那方面的经历,谁就不会体会到其中的苦痛啊!”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这事也得为大局着想。”高东彬高谈阔论地说:“一个革命党人,应把个人的一切置之度外,一切想着人民,一切为着人民。”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会呼哒那两片臭嘴!”丁小峰心里暗暗骂道,可又仔细品味着高东彬刚才说的那番话,在某种程度上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要不然的话,就这样跟白书记僵持下去,不但解决不了个人之间的问题,而且还会给工作带来负面影响,于是说:“个人的事情毕竟是个人的事情,不能跟工作相提并论。” “好啦好啦,咱们不谈这些了。”高东彬话锋一转问道:“我说老丁啊,我想问你一件事,前几天,你微服私访走到土建公司房建队工地,碰上一名工人偷模板,让你上前给夺了下来,当面给人家训斥一顿,有这事吧?”。 “不错,确有此事。”丁小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我说老丁啊,我跟你不见面就不想提醒你了,可是见了面,不知为什么就想提醒你。当时,你处理这样的事情得有个方式方法问题,你给人家那几块模板没收了不说,还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羞辱人家,那样做太让人下不来台了是不我说老丁啊,再下去微服私访遇到谁拿那些小来小去的东西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为人处世得往长远方面着想,谁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万一再来什么运动栽了跟头,那吃苦的还是你自个儿,别人替代不了你呀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呢”高东彬绘声绘色地劝解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8章 坚持原则伤人心 新 “你是说我那样做不对了,不应该把那些模板收回来,让那名工人拿回家就好啦。”丁小峰假装没听明地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误解了。”高东彬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这样做是丢了西瓜拣芝麻,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丁小峰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高东彬回答完问题大笑起来之后说:“别大惊小怪的,看你脸上的表情咱俩在战争岁月是老战友,现在是老同事,我给你敲个警钟,抠抠你的耳朵眼儿不过,说归说,笑归笑,如果以后遇到这样事情的话,那么要有一定的分寸,不管怎么说,要给人一个台阶下,无论对人还是对己都有一定的益处。” “对那种爱占公家小便宜的人就不能客气。”赵宝青在旁边插话道。 高东彬将脸转向赵宝的身上便微微一笑说:“赵工是个从来不发表个人见解的人,现在开口说话了言之有理。” 丁小峰感叹道:“看起来,让那个工人把那些模板拿回家就好了,要不然的话,家具就做不成了,那心里有多难受啊!” “不外乎那些年来高升跟你过不去咳,我前脚走,他后脚又给你拉去批斗,给你打得皮开肉绽,是不是你就像这样给人家得罪啦?”高东彬带些讥讽的口吻问道。 “不错,半点不错。”丁小峰回答的很干脆。“高部长,不,高大专员,你可称得上是心理学专家喽,鄙人从心里佩服你呀!” “哪里哪里,丁县长太夸奖了吧。”高东彬故意话锋一转感叹道:“不过,高升那小子太没人性了,不管怎么说,当年在天堂山救国大队口子里大本营的时候,你毕竟还是他父亲手下的一名队员嘛,算是他的长辈了,怎么还能那样下狠手呢,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呀!” “他是时代造就出来的枭雄,没办法呀!”丁小峰感叹道。 “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赵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找丁县长你有事儿,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了。”高东彬说完扬长而去。 “咳,这个人呢,真是阎王爷一把没抓住——滑(猾)鬼一个呀!”丁小峰感叹道。 赵宝青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没有发表言论。他从文件夹里拿出全县水利实施计划方案草图来,完后对丁小峰说:“丁县长,你要看的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 “这么快就拿出来了,是不是又通宵达旦啦?”丁小峰关心地问道。 “没关系,习以为常了。”赵宝青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夜深人静,没有杂音侵扰,有助于开阔思路。” 丁小峰关心地说:“千万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因为你家不在城里,在生活上你得自个儿照顾好自个儿,以后有机会把家搬到城里来,妻子在跟前还能体贴照顾你,省得在宿舍里孤苦伶仃的看看你的脸色灰突突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我给你规定一条纪律,晚上工作的时间不能超过十点” 赵宝青还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将那些草图放到办公桌上,并且从头至尾给丁小峰讲解一遍。他讲解时指指点点,有声有色,使听都目不转睛。别看赵保青平时少言寡语、不动声色,可是在讲水利设计方面的东西时,口齿伶俐,滔滔不绝,敢跟相声演员相提并论,无怪乎人们送给他一个“真人不露相”的美名。 “好,很好,太好啦。”丁小峰连连称道。“今后咱们县的水利施工就按照你这个计划实施。”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 丁小峰拿起电话说:“喂,哪里噢,是你,有事吗?” 电话是白春菊打来的,她在电话里问道:“老高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要从咱们县招收一批青年到大学里进修,回来到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工作,有这事吗?”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丁小峰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感叹道:“咳,我说这个老高啊,可真是个消息灵通人士,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 “要是有这个事的话,得想办法给志祥他送进大学里进修,因为志祥现在本身就是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的工人,是首先考虑的对象”白春菊在电话里说。 “好了好了,别往下说了,这事回家再说吧”丁小峰不愿在电话里说些自己家的私事。 赵宝青在旁边听到这事之后,于是微笑着插话道:“能到大学里进修,是一件好事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呀。” 丁小峰撂下电话,转过头来对赵宝青说:“女人嘛,净想着自个儿那一亩三分地,我当是什么事呢,这点事晚上回家跟我说不就行了,还用打电话跟我说呀,多此一举。” “应当让志祥去进修,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赵宝青接着话题道。“年轻人出去多学点知识是一件好事,咱们县现在就缺少这方面的人才。” “我可不能带这个头啊!”丁小峰坚持原则地说。 丁小峰反复琢磨过,在这个问题上确实让他为难,如果说康志祥要是他亲生儿子的话,毫无疑问,他肯定不会同意儿子去进修的,这倒不是说他不希望儿子获得文化知识,望子成龙,因为要从全县的适龄青年中招一批优秀青年到大学里进修,主要进修有关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方面的专业,回来之后到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当技术人员。去进修的名额必经有限,全县有多少像康志祥这样的青年渴望去进修呢?他回到家里看见白春菊时,不提关于康志祥是否去进修的事情。当白春菊提起此事时,他只好用搪塞的口吻说,现在这事还没定下来,等定下来以后再说吧。 十几天的时间转眼过去了,准确进修的消息在全县传开了,同时也传到了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里。高东彬为康志祥进修的事儿马不停蹄地奔忙,同时也为自己的女儿高春美奔波。他觉得康志祥和自己的女儿本身就在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里工作,理所当然是优先考虑的对象,无可非议。 在县行政扩大会议上专门研究讨论过这个问题,如何选拔一批青年到大学里进修,将来为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服务,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观点不一,始终没有达成共识。谁家有适龄孩子的领导,同意提名择优保送,家里没有适龄青年的领导,同意考试择优选送。丁小峰同意后者的意见,因为这是选拔人才最好的手段之一,不能误人子弟。 “大家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了,这事很简单,考试择优选送,否则误人子弟。咱们要的是有真才实学的有为青年,如果咱们靠关系保送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青年去进修,那么这个青年对学习专业知识没有兴趣,整天磨洋工混日子,为了文凭而文凭,在这样的人身上白搭那么多费用不说,回到咱们县水利水电工程设备制造厂以后,能干好所学专业的本职工作吗?不言而喻,答案是否定的,那不就失去了咱们送去进修的目的了吗?”丁小峰环视大家一眼,然后对教育局局长下令道:“你们教育局负责出题,监考。试题要严格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追究一切责任,承担一切后果。” 大家听到丁小峰的话面面相觑,再没有人发表反对的意见了。 在考试前的日子里,高东彬忙得不可开交,东跑西颠,上下撺掇,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关系,生怕康志祥和高春美名落孙山,不得不来找白春菊商量对策。 “白校长,你家志祥考试有把握吗?”俩人见面之后,高东彬就忙不迭地开口问道。 “一点希望都没有。”白春菊摇摇头回答道。“那些年来,他根本没学到什么东西,何况在大狱里又蹲了好几年,以前在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全都就饭吃啦!” “那怎么办呢?”高东彬犯愁地问完了之后感叹道:“咳,你得想个对策呀!” “这玩意不是干活儿,扯耳朵擤鼻涕——有劲儿使不上啊!”白春菊也犯愁地感叹道。 “你不是跟教育局马局长关系不错嘛,想方设法把试题弄出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高东彬故意这么问道。 “这可不成啊。”白春菊一口否定地回答道。 “要这么说,你是无能为力啦?”高东彬有意试探着问道。 “这倒不一定。”白春菊回答完了之后沉思片刻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要是能跟监考老师熟悉的话,这事就好办啦。” “怎么讲?”高东彬不解地问道。。 听到这句问话,白春菊将嘴贴近高东彬的耳边,然后将办法耳语一遍,别说旁边没有第三者,就是有第三者的话,也不可能听到两个人说些什么。 “这事不难,包在我身上。”高东彬胸有成竹地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19章 营私舞弊梦成真 新 在那些日子里,康志祥对丁小峰产生一些不满的情绪,回到家里总是阴沉着脸,像一座大山压在头上似的。他跟丁小峰见了面也不像从前那样爸爸长爸爸短地叫着了,简直判若两人。有一次,他竟然跟丁小峰开口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总是差一层啊,要是你亲生儿子的话,也不会在那次会上规定考试这一招啊。以前那些领导的孩子没经过考试就送出去学习,轮到我这次可倒好,你别出心裁,分明是跟我过不去,不让我去进修吗。” “你在跟谁说话呢,简直没老没少了快进屋里复习去。”白春菊在旁边听到这话之后不高兴地发火道。 丁小峰听到这话没有生气,他体谅康志祥此时的心情。一个亲生父亲被无辜残害致死的儿子,一个进过监狱里的青年,而且在学生时代就跟自己情投意合的恋人李秀兰不知为什么投井自尽了,并且还是在被关进大牢里这段期间里,这是人生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创伤啊!丁小峰在这方面深有感触,妻子金荣和女儿丁玉娟的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证。 一个人如果真心实意地爱上了一个异性,那么他(她)的心永远属于所爱的人,这种相爱的心是任何一个人无法拆散的,这恐怕就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吧? 有人说,情投意合的男女,不知为什么,命运总会不让他们一帆风顺的,总会弄些灾祸降临到他们身上不是吗,牛郎织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这是一种唯心主义的说法。大乾世界,纷繁复杂,无事不出,无奇不有,谁也无法预料在自己的一生当中会遭到什么的沟沟坎坎康志祥眼看就要到而立之年了,仿佛失去与李秀兰的爱情,再也没有扑棱棱的爱情小鸟扑进他的怀里,这让他倍加痛苦!现在唯一能补救的方法就是去求学深造,恐怕还要化为泡影——因为他的学习底子太薄了这些丁小峰是很清楚的,但是,他不能为了康志祥开这个绿灯啊! 丁小峰对白春菊说:“这不是因为志祥不是我亲生儿子的问题,我就是不做出考试这个决定的话,最终大家的意见也是这个结果。人才不是别的东西,不是能将就就将就的事情,你是当过老师的人,这个大道理你心里明镜似的。白老师,你问心无愧地想一想,如果要是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的话,这不是欺骗国家、欺骗人民吗?这样做老百姓是不会容忍的,就是老百姓容忍了,自己的良心能过得去吗?再者说,就目前来看,考试是选拔人才最合理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在这一点上不用我多说,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很。” “小峰,你的心情我理解,除了考试择优选送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春菊送子进修心切便问道。“可是以前咱们县有的干部的子女不也送出去进修了吗,有的还是科级干部呢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恢复工作不久,孩子理应借点光,要不是那些年来给孩子耽误了,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呀,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爸爸你就让哥哥去吧,让哥哥去进修吧!现在哥哥都不高兴了,手捂着脑袋,我跟他说话他都不搭理我。”没等丁小峰来得及回答问道,丁春光从哥哥的房间里跑出来不高兴地哀求道。 丁春光是丁小峰的掌上明珠,只有他的存在,才使丁小峰那颗已经冰冷的心燃起希望的光芒,倘若没有丁春光的存在,丁小峰的心很难死灰复燃。在丁春光还小的时候,只要丁小峰有机会回到家里,第一件大事就是抱起儿子丁春光亲吻,接着就是将手抻进儿子的胳肢窝里抓挠,丁春光痒痒得小腿乱蹬跶,咯咯直笑。常言道,老来得子分外喜。这话说的言之有理,半点不假。有的时候,儿子让丁小峰胡子扎得难受,便不高兴地说:“我再不跟爸爸贴脸啦,爸爸的胡子扎人。”每当听到这话时,丁小峰的心里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可是现在这种心情少了,因为他的工作太忙了,回到家里之后没有心情逗孩子玩了。他每天处理日常工作,批阅文件等等,忙得不可开交,尽管这样,还要抽出一定时间学习,充实自己的头脑。 “春光,不是爸爸不让你哥哥去进修,谁考试通过了谁就有资格去进修,要不然的话,爸爸说的也不算呢。”丁小峰抱起丁春光说。“春光,你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长大了一定要考上大学,毕业回来要建设咱们的家乡,向你赵叔叔学习。” “爸爸,你说的是哪个赵叔叔啊?”丁春光问道。 “每次到咱们家来手里总是拎着个包的那个大胡子叔叔呀。”丁小峰回答道。 “是不是总不爱笑的那个叔叔呢?”丁春光用反问的口吻回答完了之后,小脸故意绷绷着学起赵宝青的样子来。 “对,你说的太对了,就是他。”丁小峰又补充道:“他可是有大学问的人呐。” “他不好,我不学他。”丁春光说。“还是高叔叔好,乐意跟我玩。” “行了行了,别缠着你爸爸了,回小屋学习去。”白春菊看着丁春光缠着丁小峰不放,于是开口说话了。“听妈妈的话,快回小屋去” “我不去我不去嘛。”丁春光说:“高叔叔说了,不好好学习也能考上大学” “放屁!”丁小峰不高兴地说。“儿子,咱不能听你高叔叔说的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好好学习怎么能考上大学呢,简直一派胡言,咱们可不能听他的话呀。要是听他的话,不好好学习,到时候考不上大学不说,长大了自个儿养活自个儿都够呛,还能养家糊口吗?” “这该死的老高,怎么能跟孩子说这种话呢?”白春菊显然也在生高东彬的气。 丁春光从爸爸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妈妈白春菊的身边,便努着小嘴说:“高叔叔好,高叔叔就是好他到咱们家来,总是给我带好吃的东西给我,还抱着我稀罕我可是那个大胡子叔叔不好,管多也不会笑。他跟爸爸好,不跟我好,我就不跟他好。” “春光,你长大了能赶上你赵叔叔就好了,人家是出国回来的留学生,现在是咱们县水利局局长兼总工程师,可是那个高东彬是个什么人物,全凭那片嘴拱人。”丁小峰嘱咐道:“春光啊,听话,千万不要学你那个高叔叔,跟他学不出什么好玩意来。” 丁春光看着爸爸的脸色不好,于是安慰道:“我学赵叔叔,爸爸,你别生气了好吗!” 丁小峰和白春菊看着儿子的样子笑了。他俩喜欢孩子那个伶俐聪明的劲儿,但是从来不娇生惯养。白春菊对孩子的要求非常严格,对开发孩子的智力方面下了一番功夫。他俩懂得,孩子智力发展的好坏,父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做父母的身体力行,这样对孩子的成长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从丁春光呱呱落地时起,白春菊这个当母亲的就有一种神圣的责任,那就是怎样开发孩子的智力,让孩子养成勤奋好学的好习惯。从丁春光刚会咿呀学语时起,她每天都要用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引导孩子学习,为了使孩子学习时不产生厌倦心理,经常用直观教学来开发丁春光的智力。待大一点之后,她每天都要教孩子背诵古诗,并且给孩子讲诗作者及时代背景,因此,丁春光上小学前就能背诵下来古诗三百多首。丁春光上学以后,在班里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有时在班里背诵古诗,老师听了之后都很惊讶。有的同学害怕考试,可是丁春光不怕,对考试坦然面对。 考试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康志祥的心情异常紧张,怀里像揣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跟弟弟丁春光考试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在没走近考场之前,高东彬给康志祥叫到一旁窃窃私语之后,康志祥的心情反倒坦然了。 前来考场应考的人络绎不绝,手持准考证找自己所在的考场,找到座位落座后便心情复杂地等待铃声。康志祥的座位是第三考场靠着窗边,后边是高东彬的女儿高春美的座位——高春美是个十八九岁眉眼清秀的姑娘。走进考场之后,康志祥那种忐忑不安的心理消失了,因为他想起了高东彬嘱咐过的话。 考试的铃声响了,紧接着走进来两位监考老师,被考者的心情异常紧张,为这个决定命运的时刻而担心。试卷发下去几分钟之后,康志祥和高春美这两个人将试卷摆在桌上一个字没写,仿佛今天他俩不是被考者,而是监考老师,眼睛不时地移向那些被考者的身上,而监考老师却成了被考者,在前边坐着连头都不敢抬起,生怕抬起头来被那两位监考老师在试卷上签上“作弊”二字。康志祥和高春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窗口上,看样子很像一个学生在做作业过程中遇到难题一样憋得头疼,猝然间,他俩发现窗口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像腾云驾雾的神仙一样飘来飘去。他俩心里几乎有同感:命运之神来啦!他俩麻利地将试卷纸卷成个筒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抛了出去。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俩无事可做,只好在草纸上假装答题的样子乱画起来。按常理讲,在考试的时候,都觉得时间不够用,而这两位觉得时间太充足了。康志祥闲心难耐,竟然在草纸上画了一个小王八,而且画得非常逼真——事后想起这件事来,觉得自己太伟大了,当时不知从哪儿来的灵感谁能猜出高春美在草纸上画得是什么玩意呢?瞧瞧吧,映入眼帘的是猪八拱地,而且猪头上还长出两个犄角来看见草纸上这个画,不得不令人啼笑皆非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抛出去的纸筒,不知什么时候又飞到了他俩的怀里 不久,入取大榜张贴出来了,康志祥和高春美的成绩名列前茅,丁小峰得知后感到意外,回到家里看着康志祥高兴地说:“看起来这一阵子没有白费功夫,考得成绩不错吗!” “这要感谢妈妈啦!”康志祥带点傲慢的口吻不假思索地说。 白春菊听到这话之后心里一惊,于是暗暗骂道:“这个死小子,狗肚里装不上二两香油!”她赶忙瞪了大儿子康志祥一眼,然后微着着对丈夫说:“这些天来,志祥的确下了不少功夫,每天晚上你没看见吗,都在复习功课,在那方面遇到不会的问题,我就去辅导” “要不是妈妈的辅导,我也不能考出这样好的成绩来呀。”康志祥看了妈妈一眼笑着说。 “考上了好,这会儿不会埋怨我别出心裁了吧!”丁小峰陪着笑脸道。 命运是离奇古怪的、令人琢磨不透的东西,有的时候还很蹊跷就像金荣,本来革命党执政前是在苦水里煎熬,在枪林弹雨的岁月里没夺去她的生命,却在政治改革中陨落了,并且死得很悲惨——死在了当年高家大院前那眼井里,而丁玉娟和李秀兰也死在井里,这不是咄咄怪事吗?难道这是命运安排的,命运注定该井里死不能在河里死吗?本来在学校期间学习的底子就差,结果榜上有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怪的事情吗。 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不,这事没过去几年,赵工赵宝青就出事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20章 赵工失踪忒蹊跷 新 每当天堂河电站当年那些建设者们来到电站游玩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在电站建设时的情景,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赵总来,可是料想不到的是,赵工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呢? 在天堂城这个县城里,赵宝青总工程师也算是一个知名的人物了,他的失踪在全县上下影响很大,不查个水落石出是没法向人们交待的。 赵宝青是县水利局局长兼总工程师,人们不习惯称呼他官职,习惯叫他赵工,这样显得亲切。在天堂城县水利工程方面不能少了他,少了他,那会给以后的水利工程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因此,人们议论纷纷,为之担心,弄不清楚失踪的原因,更不知道失踪的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出现了很多猜疑,什么样的说法都有。 有的人听赵宝青的妻子许连花讲,失踪那天是腊月二十三,赵工大清早起来就走了,说他要到天堂河电站去看看,这个工程是他亲手设计出来的,倍加深爱。他一看到这个工程,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成就感就这样他离开这个家,再也没见到他的身影,不知到哪里去了,真给人急死了。 在这个期间里,有人说,赵宝青可能是平时得罪什么人了,在走到天堂河电站库区岸边时,让什么人给弄进水里害死了。也有人说,赵宝青可能到库区上边的森林里溜达散心,不小心遇上了野兽,让野兽给吃掉了 总而言之,众说纷纭,各抒己见。 有些说法对有一定头脑的人来说是不可信的,觉得赵宝青的失踪不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定被人给害死了呢。 如果被人弄到水里淹死了,那么这些天来尸体也应该浮出水面了;如果被野兽给吃了的话,那么也会留下痕迹的。一点蛛丝马迹没留下,这就给人们留下了一个悬念,不得不让人们浮想联翩。 最后不知从哪儿传出令人不能信服的话,说赵宝青平时就对自己身边的人说过,县水利局的待遇低,要是有机会的话,打算去俄国,俄国对他这样的知识分子非常重视,在待遇上比天堂城县高多了。他是个留俄回国的大学生,俄语说的好,多半是越境跑到俄国去了。 这些话让人听起来荒唐至极,有头脑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些话的,丁小峰当然是这种人之一了。 丁小峰心想,无论从俩人的关系还是从全县水利建设方面来讲,不惜动员全县的一切力量,无论如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赵宝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丁小峰嘴上叼着烟在办公室里心情烦躁不安地吸着,一会儿在地板上踱步,一会儿从楼的窗口向外边张望,嘴里还不时地喃喃自语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定能找到赵工”他抄起电话打给刘长春,让刘长春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有要事商量。 虽说当年刘长春是丁小峰的通讯员,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伙子,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的气息,可是随着岁月的流失,现在已经老喽,尤其在脸上显现的尤为突出。刘长春那张黝黑的脸膛两侧的络腮胡子明显是刚刚刮过的,那些长在肉里的黑茬茬还依稀可见,再加上眼角上长出来那么多皱纹,便知在人生的旅途中走过一段坎坷不平之路,可是从那双浓眉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和有力的步伐中看去,就像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实际年龄已过半百了。 刘长春一边走一边想着丁小峰找自己的目的。 其实,丁小峰不给刘长春打电话,刘长春也想到丁小峰那里走一趟,汇报一下赵宝青失踪这几天来警员们下去调查的情况。 几天来,尽管警察局的警员全部出动,在天堂河电站的库区里,在天堂山脚下的茫茫林海中,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毕竟人力有限,要想将哪个角落都搜查一遍的话,这是不现实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就让时任警察局局长的刘长春非常头痛。 刘长春心想:“不管如何,要想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必须动员更多的人出去找寻,或许能找到赵宝青失踪的下落。” 刘长春还记得自己跟丁小峰曾经说过的话:“老领导,你要领着我们甩开膀子干呐,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情,我豁出命来跟着你干。” 然而,自己接触这个案子没过去几天,就不知从何处下手,确实有些束手无策了 刘长春在心里暗暗决心一定要找到赵宝青,于是自言自语道:“老领导,不管如何,最终不弄个水落石出,还怎么谈自个儿不遗余力地支持老领导的工作呢?” 以前,丁玉娟不明不白的离开了人间,这件事经常在刘长春的脑海里萦绕。虽说当年刘长春不知道丁玉娟死的确切原因,但是,在恢复工作前,丁小峰来到自己的老家诉说过女儿丁玉娟惨死的情景,心如刀割,泪如泉涌,心里暗暗表示,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官复原职的话,一定将丁玉娟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将真凶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平反昭雪之后,刘长春由原来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便走上了局长的宝座,觉得丁玉娟的案子在自己手上会水落石出的,可是几年过去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找到,这事弄得自己身心憔悴,寝食不安。 刘长春曾经多次来到三家子调查过关于丁玉娟的情况,也到过果园那眼井旁查看过现场,结果无功而返。 有一次,刘长春来到金荣坟前满脸泪水地哭泣道:“对不起你呀,我的好嫂子!自从咱们分手之后,再也没能见上你一面苍天啊,快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死的?当年我这个即将要饿死的孩子,是你救了我和我的母亲,可是我没有报答上你的救命之恩呢,你就永别啦!我实在对不起你呀嫂子,你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在井里你知道吗,不知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害死她的,至今没查出个结果来。命运真是难以琢磨啊,当年咱们天堂山救国大队处于最困难的时候,你在天堂山头道沟的山洞里生下了玉娟这孩子,大队长说什么也要扔掉玉娟这孩子,当时你也默许了,我拚命地抢过玉娟这孩子因为那是革命党人的后代啊!可做梦也不会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却成了反革命的狗崽子,最后还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井里,为什么会这样呢?嫂子,我对不起你呀,为什么弄不清楚玉娟是谁害死的呢,你要是在天有灵的话,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呀,是谁害死玉娟的呢” 要不是张迎春来金荣的坟前劝慰刘长春的话,不知刘长春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呢。 近几年来,刘长春也跟丁小峰请求过几次,想重新调查此案,可是没得到丁小峰批准,这不是丁小峰有了新家忘记了女儿丁玉娟的惨死,而是不能让刘长春专门为自己的事情奔忙,因为全县有很多的案子需要他去调查处理呢。 再者说,丁玉娟死前写了遗书放在果园房间那个桌子的抽屉里,当时丁小峰看过了,从字迹上看确实是丁玉娟的笔迹,到现在人们都没弄明白丁玉娟为什么会走上那条不归之路,难道是跟她写了那些惹来的祸患有关?难道是跟她父母受到的牵连有关?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同那些所为的“汉奸、叛徒、特务、卖国贼”一样,时不时地拉出去批斗、摧残、折磨,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呢? 熟悉丁玉娟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作为父亲的丁小峰是不会相信这个事实的,这里肯定有不被人知的猫腻。 “老领导,你找我有事吗?”刘长春明知故问地问道。。 “赵工现在有下落了吗?”丁小峰反问道。 “通过这几天调查摸底,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刘长春回答道。“我去过赵宝青家里,他老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对我说,腊月二十三那天,赵工一大早就起来了,他老婆问他,今儿个为什么起来这么早,他说今儿个是小年,他要到天堂河电站看看,顺便弄点鱼回来,让儿子赵铁在家把昨儿个买来的那只羊杀了,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羊肉鱼肉都有了,这就意味着赵家来年的生活喜气洋洋,年年有余可是到了晚上赵宝青也没回来,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弄得家里人也没过好这个小年他老婆在我面前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最后拉着我的手说:‘这事都过去几天了,还不见老赵的踪影,我的心始终放在嗓子眼上,就是放不下来呀!你是警察局局长,行行好吧,千万要找到我们家的老赵啊,我们家没有老赵我可怎么活呀!可是现在有什么法子呢?’”说到这里,刘长春向外边看了看,然后挠挠头犯愁地问道:“老领导,这事太蹊跷了,也没有个头绪,到哪里去找赵工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21章 不留蛛丝难寻迹 新 “不,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赵工。”丁小峰坚定信心地说。“长春,你不要为难,这事我都想过了,单靠你们警察局去找肯定是有困难的,必须发动更多的人去找,人多力量大。我想,不是说赵工去天堂河水库了嘛,咱们就从那里入手,包括上游天堂山上的森林无论如何,咱们一定要找到他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被什么人给害死了,也要找到他的尸首,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这样咱们没法向家人交待呀!” “是啊,要是找不到赵工的话,咱们确实没法向他的家人交待呀。”刘长春的想法与丁小峰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接着话茬道。“在路上我也这么想过,不管怎么样,先走完这一步再说,如果还是找不到赵工的话,那可能是让什么人给害死了。” “让什么人给害死啦?”丁小峰摇摇头说:“不可能,赶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从来不跟人发脾气,在政治改革运动中,有人妒嫉他的才学,想方设法、挖空心思整治他,与此同时还想借着那些‘专政大军’们的手置于他死地,结果那些‘专政大军’们谁也不出头露面,只好让他跟着那些被挨整的人当配角。话又说回来了,赵工失踪的前一天,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二那天,我还跟他见过面呢,假设在这以后这段时间里被人害了的话,一定会被人发现的。长春,你想想,他家离他的办公室一路是大道,在大白天去害他,让人发现不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假设在夜里被人害死的话,他家前边是人行道,后边是住宅区,不被人发现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除此之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路上,或者在别的什么地方被人害死的话,不可能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难道是他自己家人我想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长春你说呢?” 刘长春皱着眉头在地上踱来踱去,思索了片刻回答道:“老领导,现在你怎么猜测都不能否定,因为在赵工下落没弄清之前,谁都可以任意去猜测,我作为一名警察人员,有时在办案当中从猜测入手,最后将案子告破,这也是我们警察人员破案的手段之一。” “赵工的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丁小峰问道。 “老领导,你跟赵工关系那么好,没见过赵工老婆吗?”刘长春反问道。 “赵工的家我没去过,可是赵工家住的那栋房子我知道,不过,从来没跟赵工老婆见过面,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什么模样。”丁小峰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以前赵工邀请我几次到他家去,我没去,主要是考虑他家从乡下搬到城里不久,生活过的有些紧巴,我要是去了,他的性格你是清楚的,肯定要破费,我不想让他破费,所以我一直没去。” “赵工的老婆长得既年轻又漂亮,在咱们县来说也是屈指可数的。”刘长春说。“从面相上看也就三十出头,比赵工只少年轻二十岁,可是两个孩子都二十好几了,不知道底细的人是不会相信的。” “难道是她把丈夫害死的?”丁小峰顺口说出这句话,完后觉得这种怀疑有些不妥,于是连连否定道:“不会的不可能的,像赵工这样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爱都爱不过来,怎么会下毒手呢。”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假如她外边有相好的男人,与之合谋害死了赵工,孩子们能一点都不知道吗?再说还有赵工的同母异父弟弟黄明瑞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合谋害死的可能性不大。”刘长春分析道。“我问过他们,他们回答的口吻一致,说赵工小年那天早晨起来说去天堂河电站,之后就不见人了。” “长春,通过这几天的调查,赵工家的邻居和同事,有没有人反映赵工老婆平时作风有什么问题,平时在家里俩人吵不吵架这类的生活琐事呢?” “邻居们说,他们家刚从农村搬来时,俩口子没吵过架,可是好景不长,一年以后,几乎每天都拌嘴,拌嘴在他们家来说习以为常了。”刘长春回答道。“赵宝青是个有为的知识分子,每天晚上不是学习就是翻阅资料,再不就是研究设计,养成了半夜之前不去休息的习惯,熬夜乃是他的家常便饭,因此,邻居们经常听到他老婆许连花在家里发出那些喋喋不息的牢骚声就不足为奇了,时间长了,赵宝青除了吃饭回家之外,干脆睡在办公室里,这样长此以往对俩口子的感情肯定有影响,这是勿庸置疑的。” 丁小峰和刘长春就这个问题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丁小峰准备给县广播站打电话,想通过广播让大多数人知道赵宝青失踪这件事,让大家为寻找赵工的下落尽一点微薄之力,就在这个时候高东彬走了过来。 高东彬现在长得跟年轻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身材修长,面白如玉;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仪表不凡,风流倜傥,气质洒脱,敢与美男子潘安媲美。 高东彬穿着新疆出产的蓝毛料大衣,脖颈上围着浅灰色上海出产的围巾,一眼看去不减当年高家少爷的绅士风度,尤其是那张永远显得年轻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适中有神的眼睛,给人一种会顺势应变的感觉。 尽管高东彬的眼角有些鱼尾纹,但是不知根底的人,见了面肯定会说他的年龄不超过四十岁,可是他的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 高东彬见到丁小峰和刘长春总是先开口说话,也许是战争年代一起闯荡过来的老战友、老领导,可是从前对刘长春不是这样。 在天堂山救国大队的时候,高东彬压根没把刘长春放在眼里,觉得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又没读过书,将来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出息。 高东彬做梦也不会想到刘长春会当上县警察局局长,可是细细品味一下,能当上这个局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华夏不有这样一句老话吗,叫做朝庭有人好做官,丁小峰作为一县之长,作为丁小峰当年的通讯员,这对刘长春来说能不借上光吗。 高东彬在脑海里这么一想,刘长春被提拔到县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就不足为怪啦。 记得有一次见面,按常理讲,老战友多年不见理当笑脸相迎,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语,利用这个时间可以推心置腹地聊一聊分别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可是谁也想不到见了面之后,高东彬用揶揄的语言说道:“警察局长大人,真是官运腾达呦,当年不愧是丁大队长的通讯员,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刘长春本来对这个当年为了逃避包办婚姻的高家少爷就没有好印象,何况是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来到天堂山救国大队里的,再加上他那个瘦猴子叔父高福田跟东洋鬼子勾搭在一起,祸国殃民,祸害百姓,是天堂山救国大队的眼中钉,肉中刺,天堂山救国大队多少次想除掉这个铁杆汉奸,但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结果还牺牲了那么多的队员,从心里就更没有好印象喽。 有一次,高长福在丁小峰跟前无意中提起高福田的哥哥是农历八月十六的忌日,高福田每年这一天都去给哥哥上坟,丁小峰从高长福嘴里得知这事之后,回去马上跟副大队长张文礼商量除掉高福田的办法。金荣知道这事之后心里暗暗高兴,因为她恨高家,更恨瘦猴子高福田,恨之入骨。尽管金荣当时怀孕在身,但是她还是向丁小峰和张文礼表示要亲手杀死高福田,为死去那些天堂山救国大队的队员和乡亲们报仇雪恨。 那是在那年农历八月十六那天的早晨,天刚刚放亮,正在桂花家里享受人间快乐的高东彬想起那天是父亲的忌日,知道叔叔肯定到父亲坟前祭拜,就预感到天堂山救国大队要对叔叔高福田下手了,于是起来穿好衣服,从桂花那里急三火四地往回赶,目的是不希望叔叔死在天堂山救国大队队员的手里。 虽说高东彬恨叔叔,但是他不想让叔叔那样死掉,因为他还想从叔叔手里得到一笔银子,好跟桂花过上他想象的幸福生活。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走到他父亲的坟茔前时,他的叔叔瘦猴子高福田被金荣击毙了,故此,他从心里痛恨金荣。因为金荣又是刘长春的救命恩人,跟丁小峰穿一条连裆裤,所以痛恨刘长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在政治改革运动期间,丁小峰一家跟刘长春先后被下放到家乡劳动改造,有的人想方设法给丁小峰整理黑材料,企图治于丁小峰死地,但是丁小峰没有死,恰恰相反,丁小峰倒像天堂山悬崖峭壁上的青松一样,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无论是严寒酷暑,依然屹立在那里,巍然挺拔。。 刘长春清楚记得在革命党执政第二十三个年头里,有一天,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利用各种方法和手段,威逼自己在证实材料上签字画押的情景,那是陷害丁小峰的材料,就是要自己的命也不会在上面签字画押的,于是一狠心将自己的右手食指剁掉一骨节在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情况下,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只好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高升和黄毛头宋小丽走了之后,刘长春躺在床上,忍着右手食指的巨痛,翻来覆去想着自己的心事,导致一夜没入睡。他心里始终没想明白,丁小峰一心一意为了革命党的事业鞠躬尽瘁,任劳任怨,结果被打倒批斗,并且还扣上那么多莫须有的大帽子,而当年的高家少爷却官职上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22章 爱恨情仇心铭记 新 平反昭雪以后,刘长春回复了工作,组织上让他担任县警察局局长。 说来也怪,也可能是警察局局长这个位置有一定的威力,自从刘长春担任这个职位那天起,高东彬见了面便眉开眼笑,好听的话不绝于耳,随之不是递烟就是点火,一口一个“刘局长”叫着,那个样子就像池溏里缺氧的小鱼一样,小嘴浮在水面上巴唼个不停。 刘长春天生就是一个不愿意听别人奉承自己的人,一听到这话就从心里往外烦,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刘局长,今儿个怎么腾出时间到丁县长办公室里来啦,听说近两天你忒忙,赵工的事有下落了吗?”高东彬问完了之后,没等到刘长春回答问题就连连唉声叹气道:“咳,赵工的失踪,对咱们县可是个不小的损失呀!咳,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啊!咳,真应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老话啦!” “看起来,高专员也把此事挂在心上了。”刘长春随口应付一句道。 “那当然喽,这么大的事情,轰动全县上下,我怎么能无动于终呢!”说到这儿,高东彬看一眼刘长春笑了笑,完后问道:“刘局长,跟你说正经的,到目前为止,你们警察局找没找到赵工的下落?” 听到这种问话,刘长春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用轻蔑的眼光看几眼高东彬,然后谈谈一笑说:“要想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高专员不能袖手旁观呐,还望高兄多多帮忙啊” “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咱们谈正事。”丁小峰打断了俩人的对话。“关于赵工失踪的事情,我想了很多,刚才想给广播站打电话,让给广播一下,现在一想不能这么做,原因有三:其一,如果广播出去,让在工作岗位上的人员听到广播之后,影响正常工作;其二,咱们现在还没有做出寻找赵工的计划来,在天堂河库区上边那茫茫的林海里,何况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大雪,给咱们到山里找人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其三,大家到山上找人的时候,一定要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咱们现在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工作,别进到山里出现什么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总而言之,咱们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工作,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赵工。”说到这儿,丁小峰看着高东彬说:“老高啊,麻烦你一下,你现在就下去通知各个部门,让各个部门抽出人力去山上找赵工。” 待高东彬走后,丁小峰对刘长春说:“我说长春呐,假如这次咱们找不到赵工的话,那就有可能被什么人谋害了,要是被人谋害的话,你这个当警察局局长的可要多动动脑子喽!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是你们警察局出面管的事情,我不应该在其中插一杠子,但是你我跟赵工的关系非同一般,况且这件事直接影响着咱们县水利建设的大事,如果咱们不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的话,那么不但对不起赵工的家属,而且也对不起关心赵工的百姓啊,他们会在背后戳咱们脊梁骨的,骂咱们这些人是水梢没梁——饭桶一个长春呐,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是啊!”刘长春喟叹道:“咳,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咱们这疙瘩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这几天来,我脑海里总是翻腾着这件事情,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啊!” 丁小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窗口前踱来踱去,有时走到窗口前停下来,两眼向天堂上方向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个小伙子,打断了丁小峰的思绪。 “丁爷爷”这个小伙子看丁小峰的办公室里还有外人,马上换了口气道:“丁县长,刚才建设局打来电话,说今年新盖的那两栋暖气平房,如果按原计划分的话,很多人有意见,说什么,那些暖气平房都是给领导干部盖的,普通百姓是三孙子,小子辈等等,根本没有资格分到那样的房子,看看你是什么意见呢?” 丁小峰一听来气了,本来这几天他的心情就不好,于是不高兴地说:“屁大个事也来找我,你告诉他们,跟有意见的这些人解释清楚,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告诉这些人说,咱们现在的条件不好,国家有困难,还达不到这些人的要求,我相信这些人会理解的。”停了一会儿,显然是将刚才生的气压了下去,于是接着说:“大家都想住暖气平房,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咱们要面对现实。咱们县的科局级干部现在有几家住上了暖气平房,他们为了咱们县的发展辛勤地工作着,做了不少贡献,理应住上暖气平房,但是,因为现在的条件所限没住上,赵工家就是个倒子,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刘长春插话道:“别的事情都好说,眼下盖这两栋暖气平房,无论如何也要给赵工家分一套,像赵工这样的知识分子,咱们理应给他创造这样良好的生活条件。” 此时此刻,刘长春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刚进来这个小伙子身上。 这个小伙子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微黑的瓜子脸上渗透着红润,浓眉下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那颗黑痣引人注目;从那文雅彬彬有礼的举止和稳重落落大方的言辞中,又带些知识分子的气质。 不知为什么,刘长春似乎在这个小伙子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个小伙子看着刘长春有些拘促不安,倒不是这个小伙子怕这位警察局局长。 因为这个小伙子生就一副矮面子,男人这样瞅他相对而言还能好受些,若是跟他年岁相仿的女人这样看着他,他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刘长春将目光转移到丁小峰身上问道:“这个小伙子是” “噢——”丁小峰直视着刘长春回答道:“你问这个小伙子呀,他是咱们县政府办公室的秘书,是北方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糸毕业的,姓宗名华强。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了呢!”他转过头来对小伙子说:“华强,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咱们县警察局局长刘长春,从我这边论,在私下里你管他叫刘爷爷就行了。” “宗华强?从我这边论?”刘长春在心里画个魂儿,完后笑着问道:“怎么,你俩是亲戚关系呀?” 丁小峰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问题。 “无怪乎调到县政府办公室当秘书了,是亲三分相吗,哈哈哈”刘长春和老领导开起玩笑来。 “你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吗?”丁小峰一本正经地问道。 刘长春想了半晌摇摇头反问道:“谁家的?” “宗二嫂的孙子,进屋半天你没看出来呀!” “宗二嫂的孙子?” “人们常说,干警察这一行的大都有一副好眼力,可你这眼力不配当一名合格警察这块料啊。”丁小峰开起玩笑来。 “无怪乎,这小伙子刚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不知道哪疙瘩长得像他的爷爷宗二哥,怕是个头和眼睛吧!”停了一会,刘长春又开始打量起宗华强来。“我说这个宗二嫂啊,我下去调查玉娟的案子时,宗二嫂跟我牙缝没提起她孙子宗华强的事儿,看来把我当外人啦!” 无论是谁,只要一提起玉娟的名字,丁小峰的心就像针刺一样难受,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把那些痛苦深深地埋在心底,在任何人面前从不表露出来,特别是在刘长春面前更是如此。可是在没人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掉下了多少泪水,而那些泪水只能默默地埋在自己的心里。在他的一生当中,他万分感激丁玉娟的干娘张迎春,当年在天堂山头道沟下跟东洋鬼子战斗的关键时刻,金荣在山洞里生下了玉娟,这给大人带来多大的累赘呀!那时丁小峰和金荣打算放弃这个孩子,可是宗二嫂不顾一切地从刘长春手里将丁玉娟抢过来,紧紧地搂抱在怀里,就这样当成自己的亲骨肉养活,屎一把尿一把地将其拉扯到半大姑娘才还给丁小峰夫妇。 命运这东西谁也揣摩不透,什么占卜先生算命、风水先生看风水,完全是狗扯羊皮的事情,目的是为了骗点钱财罢了。当年宗二嫂张迎春就算过命,也批过“八字”,说她的丈夫宗福田跟她能白头偕老,结果在那几年的自然灾害中被夺去了性命,说她帮助别人抚养孩子积了阴德,结果大儿子宗春刚被诬陷进了班房,最终死在牢房里,儿媳张春梅被人凌辱致死,难道这就是命里注定的吗? ——丁小峰为此不知损失了多少细胞思考过这些问题,但是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噢,那时宗华强还在大学里读书呢,怕在你面前提起此事分散你办案的精力吧。”丁小峰对刘长春微笑着解释道。 丁小峰和刘长春这两个人的谈话,宗华强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作为一个中文糸毕业的大学生,一个极其爱好文学的青年,何况正在写的自己,是善于捕捉生活的。 宗华强心里明白,尽管自己比较系统地学过文学理论、写作技巧,过大量古今中外的作品,但是那毕竟不是从自己内心感觉出来的东西。 宗华强目不转睛地观察二位长者的表情和举止,当他们谈到他的母亲张春梅被人凌辱致死时,眼泪顿时盈满了眼眶。。 是啊,宗华强哪里知道,那个生育他的母亲是被人糟蹋之后喝下毒药自杀而死的,能不让他当时那个幼小的心灵得到极大的创伤嘛,抑制不住的眼泪顺脸流淌下来。 一想到害死母亲的那个人,宗华强恨不得亲手宰了这个家伙,但是那个害死他母亲的人是谁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23章 老友相遇看闹剧 新 此时,刘长春看见宗华强流泪了,于是问道:“华强,你怎么流泪啦?” “没没怎么,只是感冒流泪了。”宗华强随意编出一句谎话来回答道。 “咳,你这孩子,感冒了也不吱一声,好到医院开点药啊!”丁小峰还真以为宗华强感冒了呢。 “快,赶紧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实在不行打点滴来得快。”刘长春关心地劝道。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宗华强知道自己没什么病。 “哈哈哈,我才醒过腔来,是不是老丈人失踪了,怕是心里难受吧?”丁小峰像同辈似地开起玩笑来。 “赵工是他的老丈人呢!”刘长春带些惊奇的口吻道。 “这还有什么奇怪的吗?”丁小峰微笑着说:“到时候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要这么说,华强跟赵工的闺女还没结婚呢。”刘长春高兴地说:“那个闺女我见过,长得不赖,是个好闺女。华强,你真有眼力,我祝福你俩。” 宗华强听了之后微微一笑,没接着说什么。虽说他是个知识分子,但是在别人看来他的性格跟他爷爷宗福田的性格类似,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人面前从不显山露水。 常言道:“呐呐寡言者未必愚,喋喋利齿者未必智;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刘长春看着宗华强,饶有风趣地问道:“看来你俩正在热恋之中,热恋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也是最幸福的阶段,华强,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这么一问不要紧,宗华强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于是间接地回答道:“要不然的话,历代文人骚客怎么会用那么大的笔墨描写爱情、赞美爱情呢!” ——话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是为了巧妙地回答对方的问题罢了。 宗华强曾经在失恋当中为自己总结出带些荒谬的结论:人的精神世界愈加丰富,在现实生活中就愈加痛苦;精神世界愈加高尚,在现实生活中就愈加不幸。 此刻,丁小峰瞪了刘长春一眼,示意他别跟晚辈开玩笑了。 “华强,咱们不说你恋爱的事情了,言归正传。”刘长春领悟丁小峰的意思,于是将话题转回到主题上问道:“华强,我问你一句,在赵工失踪的头天晚上,你去过赵家吗?” “去过。”宗华强回答完了之后解释道:“那天晚上政府大院放映四0五谋杀案。” “你去的时候赵工在家了吗?” “在家了。” “当时他在家干什么呢?” “在家喝酒。”宗华强回答完了之后补充道:“桌上摆了好几道菜呢。” “当时他家里还有外人吗?” “没有。” 刘长春思索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他们全家人都在家了吗?” “都在家了。”宗华强回答完了之后,将当时情况简单地陈述一遍,说:“那天白天,他们家买了一只羊,傍黑我去的时候,惠芳的叔叔和弟弟正在剥羊皮呢,当时我要上去帮忙,老两口不让我插手,惠芳也瞥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干那种脏活后来我跟惠芳俩就到政府大院看影片去了。” 刘长春皱着眉头在思考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往下问,高东彬出现在他们面前。 高东彬走进办公室对丁小峰说:“老领导,我下去通知完回来了,还有什么纷纷吗?” 丁小峰只是点点头,没有回答问题。 在高东彬刚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宗华强站在窗口旁看着窗外的风景,当他转过身来时,正好与高东彬对目而视,俩人几乎同时发出咄咄逼人的目光,可是刹那间就消失在沉闷的空气里。在座的二位就是有孙悟空那样火眼金睛的眼力,此时也无法看到方才这二位对视的目光里隐藏的秘密,屋子里显得异常寂静。 “宗秘书也在这儿啦?”还是高东彬的问话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高部长可是个大忙人啊,今儿个怎么倒出时间到丁县长办公室里来啦?”宗华强显然是用反问的口吻委婉讥讽地回答道。 “上过大学的人就是会说话,真是老领导的好秘书啊!”高东彬不冷不热回敬道。 “我就是一个当小学老师的材料,在高部长眼里还可能是个不合格的小学老师,根本就不是当秘书的料,当这个秘书问心有愧,还望高部长大人多多栽培呀。”看来宗华强还为当时分配工作的事情余气未消。 高东彬心里明白,眼前这位大学生含沙射影地揶揄自己,自己心里顿时堵得慌,但是自己的控制力极强,抑制住了心中就要迸发出来的火气,于是微微一笑解释道:“宗秘书啊,你当时分配到小学去,这事与我毫无相干,主要还是教育局的问题,这事你不能在心里忌恨我呀,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高某人头上啊。” “高部长大人,你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宗华强话里有话地说:“我从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忌恨过别人,在我母亲不幸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忌恨过任何人,何况现在呢,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清楚” “说的也是,当代的大学生有博大的胸怀,远大的理想,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高东彬虽说嘴上说得很流利,但是有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心理。当他一看到宗华强眉宇间那颗黑痣的时候,仿佛那个黑痣就是一把锋利的宝剑,顷刻间捅进了他的心脏里一样,疼痛不已。 起初,丁小峰和刘长春以为他俩是在开玩笑,后来觉得不对劲儿。丁小峰给宗华强递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可是宗华强好像没看到这个眼色,还想往下说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丁小峰不得不开口说话了,于是道:“华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不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宗华强阴沉着脸没有吭声。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起来了,丁小峰拿起电话一问,原来是警察局打来的电话,找刘长春局长有事。 刘长春在临走之前,丁小峰提示道:“长春呐,你回去以后,做个思想准备,在县行政扩大会议上,你把你们警察局这几天调查赵工失踪的工作情况,在会上详细给大家汇报一下并且采取何种方法去寻找赵工跟大家讲一讲,让大家心里有个谱儿。” 刘长春点点头之后走出了县政府大院,径直向警察局方向走去。当他路过市场时,一下子想起早晨上班时妻子嘱咐的话,让他抽出时间到市场上买二斤肉,晚上好包饺子——因为他的妻子在医院工作,经常上夜班,今天是白班,晚上回去有时间包饺子改善一下生活。刘长春顺路来到了市场,往日那种喧闹的场面不见了,各个摊上的摊贩们企鹅似地探着头,带着惊奇的目光,向那边聚集一小撮人的地方望去。有的干脆放下摊位,让旁边的人照看一下,索性蹽了过去。看到这种情况,刘长春以为是买主跟卖主在买卖方面上发生了口角呢,因此没往心里去。他信步来到一个卖猪肉的摊位旁问道:“先生,给割二斤五花肉?” 刘长春连说两遍,卖肉的摊主没听见,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那些人。 “摊主,给我割二斤五花肉,我有急事”刘长春第二次加重了语调,这个时候摊主如梦初醒,目光收了回来。 摊主看了刘长春一眼,完后不好意思地问道:“哎买几斤?” “二斤。”刘长春回答道。 摊主没有马上割肉,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刘长春,好像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摊主,我有急事。”刘长春实在有些着急了。 “你你不是当年的通讯员小刘吗?”摊主惊奇地问道。 刘长春心里一怔,因为除了当年的老战友对他这样称呼之外,没有人这样称呼他。此时,刘长春将视线全部集中在摊主的脸上,仔细端详着摊主的面容:黝黑发亮的脸上堆满了皱纹,高鼻梁上镶嵌着大小适中的眼睛,两鬓斑白,就这样硬没认出这位摊主是谁,于是反问道:“你是” “哈哈哈现在有钱了,不认识老战友我啦?” 刘长春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好生想想?”摊主接着问道。 刘长春还是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有钱了,有权了,官当大了,给老战友忘了是不?”摊主说着将帽子摘下来,右手摸了摸头顶上有些发亮的伤疤,便笑着问道:“这会儿该认识了吧?” “噢——原来是你我的老战友大分头邢加礼呀!”刘长春惊喜地问道:“你怎么进城里卖起肉来了呢?” “怎么,兴你在城里安家,不许我到城里卖肉啊?”邢加礼用开玩笑的口吻反问道。 是啊,这两位老战友从分开到这次见面,时间一晃就过去三十多了,有多少心里话要向对方推心置腹地倾诉,特别是倾诉在战争年月里那些记忆犹新的事情,恐怕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呐!然而,他俩没讲这些,话题却直接进入那十余年的浩劫里。 在那十余年的浩劫里“宁要无产阶级的草也不要资产阶级的苗”,便是当年响当当的口号之一,任何人也不敢雷池一步,谁也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否则灾难就会降到头上。 ——现在提起这些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就在俩人唠得火热的时候,从前边聚集的人群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你到底上哪去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你到底上哪去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刘长春没顾得上拿肉,转过身来,同时听到人们的劝慰声。 “连花嫂子,心要放宽些,兴许不会像你想象的那样” “大侄女,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啊别哭啦!” 刘长春急步走过去,扒拉开众人,想上前看个究竟,可是人围得水泄不通,特别是那些乐意看热闹的小伙子们好奇地向前簇拥着,就想到近前凑趣儿打哈哈。 从前刘长春就看过这种场面,大都是几个小青年打架,手里拎着家伙,就像公鸡斗架似的,脖梗子支楞着,互不相让,不打败对方决不罢休。记得他平反回复工作第一次开工资的钱拿到手里之后,心里异常高兴,第二天恰巧是个星期天,嘴馋了要吃肉,想到市场买块肉烀熟解解馋,便信步来到了市场,所看到的场面竟然跟现在的场面一样;他挤到人群前边,看见两个小伙子气鼓鼓地攥着拳头,打得双方鼻青脸肿,血迹斑斑,这样还不住手,摆出一副公鸡打架的阵势,有一股不给对方打趴下誓不罢休的劲头。 刘长春上前嚎嘹一嗓子,那二位根本没放在眼里,当作耳旁风,还是两位着装的警察及时赶来才平息那场风波。这次刘长春上前嚎嘹一嗓子,在场的人刹那间鸦雀无声——真是一鸟入林百鸟压音呐!因为这次与那次相比截然不同了,现在谁不认识他这位警察局局长大人呢,否则不就是有眼无珠了吗? 刘长春上前一看,原来这位正在哭泣的女人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心里顿时一阵酸楚,并且掺杂着同情、怜悯、自愧和内疚。 ——是啊,一个丈夫失踪的女人,当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作为警察局局长的刘长春,几天来没有找到失踪人的下落,心里能不焦急吗?? 说来也怪,这个女人看见刘长春以后停止了哭泣,两眼直瞪瞪地看着刘长春,惊恐中掺杂着渴望,镇定中掺杂着哀伤,于是拉着刘长春的手乞求道:“刘局长啊,你千万要帮我找到我们家那口子,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我求求你了刘局长” 刘长春能说什么呢,只是同情地点点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卷 第324章 心里苦闷跟谁说 新 ——这个哭泣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宝青的妻子许连花。 自从赵宝青失踪那日起,许连花的心里犹如大海的波涛一样不停地翻腾着,无论是白天还是暗夜,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各种各色恶鬼的面孔:青面獠牙,披头散发手持狼牙棒在她眼前晃动,并且时不时地向她的胸口刺来。在她眼前晃动或者向她胸口刺的过程中,好像嘴里嘀咕道:“你的丈夫已经到阴曹地府里去了,现在正站在‘望阳台’上向你招手呢。你趁着现在脑袋清醒赶紧陪他去吧,要不然的话,他自个儿在那里多寂寞无聊啊”当她惊醒睁开眼睛之后,全身像刚洗过澡一样大汗淋漓。她心里特别打怵晚上,每天晚上睡觉前不敢关灯,关灯怕那些恶鬼出现在眼前,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不情愿地躺在炕上忍受灯光的照射,翻来复去难以入眠。 许连花孤伶伶地躺在床上,两眼出奇地望着天棚。突然,她想起别人说过晚上睡不着觉的治理方法是在心里不停地默默数数,从一数到一百,经过几轮以后就会慢慢进入睡眠状态,于是在心里默默地数起数来,可是数了十几分种之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她起身下地,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张报纸,然后又回到床上躺下浏览报纸上面的内容。以前,赵宝青在研究什么东西没想出什么解决办法的情况下,也有失眠的时候,为了缓解大脑皮层的极度疲劳,有时就拿起报纸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入了梦乡。现在她也学着赵宝青的方法心不在焉地看着,十几分种又过去了,还是无济于事。幸好,她从报纸第四版左上角发现一条怎样使失眠者入睡的方法:对失眠者而言,在睡觉前冲上足量的白糖水,喝完之后就能安睡。她就像意大利航海家克里斯托尔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似的,一骨碌从床上翻身下了地 许连花喝完糖水之后,无意中走到衣柜旁,捋了捋头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然后端详起自己的容颜来:自己长着一副白皙的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樱桃小嘴自己也觉得自己长得太美了,显得妩媚动人 虽说许连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那苗条匀称的身材,亭亭玉立的身姿,敢与芭蕾舞演员媲美。她曾感谢过自己的父母能给自己这样好的先天条件而感到自豪,可是到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听别人说过,她现在的父亲是她的养父,为此,她曾经问过母亲,母亲始终没告诉她真相,从那以后她就不想问这件事了。 许连花长得确实出群,要不然的话,她不会走到哪里,人们都会投去异样的目光,目的是想多看她几眼,当然,这也是她愿意出人投地的前提条件。有人说她“貌似西施重出世,容像貂蝉又临凡。”每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就像喝过蜂蜜一样甜滋滋的。她每次来到市场,知道根底的人看见她,在旁边都会用羡慕的目光窃窃私语:“无怪乎当年赵工看上了她,那模样哪个男人见了不心动呢”同时也称赞这两口子是天生一对,地配一双,是“郎才女貌”的典范。然而,现在她听到人们这样说她时,心里却没有那种反应了。也许这样的话听多了,习以为常了吧? 许连花躺在炕上真得闭上眼睛了,看来白糖水真起了作用,没过十分钟便进入了梦乡。这些天来,她也实在熬的够呛了,眼圈发黑,眼睛发红,心跳和血液循环加快。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又梦见了那些恶鬼,跟蒲松龄画皮里描写的恶鬼颇为相像:青面獠牙,龇牙咧嘴,伸出细长的大手,顷刻间将她的五脏六腑抓在手中撕碎,鲜血不停地往下流淌她“啊”一声惊醒了,便呆愣愣地看着天棚,浑身你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许连花的叫声惊动了她的两个孩子和赵宝青同母异父的弟弟黄明瑞。 其实,他们都没有入睡,尤其是许连花的女儿赵惠芳。本来这些天来,赵惠芳很想去找宗华强,将心里的痛苦顷吐出来,可是她不想把自己心里的痛苦带给她心爱的男人,当然还有其中任何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她打开窗户,望着天空的繁星愣愣出神,想借助窗外的寒风将心里的憋闷以及不愉快的心情平息下来。 赵惠芳不是羡慕宗华强的学历,自从她跟宗华强相识之后,她的心就时时刻刻跟宗华强的心紧紧连在一起,形影不离。那时,大多数女孩子都巴望自己找个有钱、有权、有势、有学历的男人,可是她从来没那么想过。当时,宗华强这个大学生被分到她所在的小学任教时,很多教师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些有其牌、无其名之类不好听的话来评头论足。记得宗华强刚到学校报到时,她也用过异样的目光看过宗华强,后来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之后,她从心里佩服宗华强的学问,尤其是他的为人,同时也知道了他到小学任教的内幕。她曾多次想单独跟宗华强袒露心声,可是始终没有那个勇气。 恰恰相反,宗华强对赵惠芳这种爱慕之情却一无所知。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本来,宗华强刚来到小学的时候,耷拉着灌了铅似的脑袋无精打采,见着人没有一丝笑容,可是自从跟赵惠芳相处以后判若两人。赵惠芳知道宗华强爱好文学,想在文学方面做出一些成绩来,是从心里支持他的。宗华强曾经对赵惠芳说过:“一个学过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人,要想在文学上做出成就来,平时就得善于观察生活,捕捉生活,经过艺术加工,真实反映出人们的精神风貌和社会生活,要不然的话,是很难写出好作品来的。”赵惠芳听了之后会心地笑了笑,没说什么,因为当时她对文学实在是门外汉,怕说错了什么让对方笑话。 ——赵惠芳上学的时候正赶上政治改革运动,父亲赵宝青这个在俄国留过学的大学生又不在她身边,父亲好学的气质也没有遗传给她。在她念书的那些年里,根本没正儿八经地上过课,几乎大部分时间是在农田里度过的。冬天,全班同学划分几个劳动小组,由小组长负责,迎着凛冽刺骨的寒风到大地里捡粪——当时她是个小组长,干得挺起劲儿,结果捡得那些粪在来年种地的时候仍然在里那堆着,大田里根本没派上用场,因为这事还跟妈妈哭闹过几次,并且当着妈妈面质问道:“我们捡的那些粪怎么没往庄稼地里弄呢,这是为什么呀?”得到的回答是:“小孩伢子,管那么多事干什么,把自个儿的事管好就行啦!”妈妈这么一说,她还能说什么呢?春天,在农田大忙季节里,全班同学开始在田间地头上课,学习所谓的播种知识;夏天,当然到大田里锄草了,可是赵惠芳不明白,那些身强力壮的大姑娘小伙子们不来干活,整天练习毛笔字,张贴大字报,让他们这些小孩子来干活,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秋天,干瘪瘪的庄稼还得劳累他们这些学生们去秋收。就这样年复一年,学生时期的大部分时光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后几年虽然好转了一些,回到了学习的轨道上,但是跟她谈论有关文学方面的知识,那太难为她啦! 幸好,赵惠芳生就一副好嗓子,并且还有些音乐细胞。自从给当年那些老革命和知识分子落实政策以后,全家户口从农村迁到了城里,领导为了照顾他们家的生活,给她还有她的弟弟赵铁安排了工作。作为一个长在农村的女孩子,转顺间变成了一名每月拿工资的工人,那种心情不亚于一个剧作家的作品搬上银幕那样心喜若狂。参加工作不久,人们就发现了她的音乐天赋,不久,在单位文艺汇演的舞台上初露锋芒,颇受大家欢迎。恰在这个时候,师范学校音乐班招生,那时县里无论是中学还小学都缺音乐教师,大家都鼓励她报考。她报了名,经过考试通过了,于是走进了师范学校音乐班进行了系统学习,毕业回到县里一所小学当上了一名音乐老师。按理说她是个幸运的少女,不会有什么苦恼的,可是在事实上并非如此。她不但有苦恼,而且苦恼达到了极致。 赵惠芳站在窗口前,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打在她的脸上,刀割一样难受,眼泪扑簌簌流淌下来。有人说,少女时代,多梦之秋,在爱情上说变心就变心,尤其是那些高干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这种说法不一定站住脚,应因人而宜。 在男女的爱情上,是两颗心灵结合的产物,对方有一种内在的无形的引力,恐怕牛顿活着的话,也无法研究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引力。 ——宗华强和赵惠芳俩人就有这种内在的无形的引力。 宗华强是真心地爱赵惠芳的,当赵惠芳把这种心情告诉父母时,父亲赵宝青没说什么,只是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遭到母亲许连花的竭力反对。母亲冷冷地对她说“大学生怎么样,人品好怎么样,知识多又能怎么样,看人不能光看这些,你爸爸这几点都具备,可是这辈子活得窝窝囊囊,没有社会活动能力,整天离不开那些破书,手不离书,书不离手,成天不是看这个就是研究那个的,烦死人啦!人活着整天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呢?再者说,他的家庭条件又不怎么好,结了婚能让你这辈子幸福吗?惠芳,我明话告诉你,我这个当妈的能把自己的女儿往火炕里送吗,你跟他的事妈说什么也不同意,赶明儿个妈给你物色一个好小伙子,肯定比他强百倍,让你这辈子活得比谁都幸福” 虽说母亲再三反对,但是赵惠芳跟宗华强还是相爱了。 宗华强和赵惠芳俩人慢步在大道上,慢步在林荫小路上,坐在潺潺流水的小溪旁,倾听着人们不停的脚步声,倾听着小树林里发出沙沙的作响声,倾听着小溪里发出的涓涓流水声,简直就是美妙动听的乐曲,让人如痴如醉然而,现在那种心情消失了,俩人还能有那样的好时光吗?还能有那样的幸福感吗? ——就目前而言,赵惠芳很难回答出确切的答案来。 宗华强曾经跟赵惠芳海誓山盟地说过:“我爱你,海枯石烂心不变。” 不知为什么,赵惠芳现在有些担心了,特别是想到爸爸心里就担心妈妈、弟弟,还有那个不是同姓的叔叔一想起这些,这种不安的心情就愈加厉害 赵惠芳转过头来,用毛巾抹去眼泪,想去找宗华强,将自己的心里话倾诉出来,但是又有一些顾虑,于是自然自语地问道:“华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还能像过去一样真心实意地爱我吗?” 赵惠芳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房门外的方向走去,被弟弟赵铁拦住了。 “姐姐,你这黑灯瞎火的,你要出去干什么呢?”赵铁用关心的口吻问完之后感叹道:“你做什么事一定要考虑到咱们全家人的后果呀!” “是啊,当女儿的应该理解母亲的心意呀!”赵惠芳的叔叔黄明瑞插话道。 其实,赵惠芳的叔叔黄明瑞和弟弟赵铁一直没睡,当赵惠芳打开窗户时,他俩早已在房门旁站好了,要是赵惠芳走到房门旁的话,他俩会竭力阻止的,不让其走出房门半步。 “给我滚一边去,你俩在门口拦着我干什么?”赵惠芳看见他俩心里的气与恨就不打一处来,眸子里似乎发出一种敌意的光芒,于是阴沉着脸说:“你俩快给我滚开” “你出去到底想干什么呢?”赵铁不高兴地问道。。 “我心里憋闷,我要出去散散心!”赵惠芳没有好声调地回答道。 赵铁用关心的口吻道:“姐姐,你不但要考虑自个儿的身子骨,而且还要考虑咱们这个家呀,要不然的话,咱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