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倒爷,从海上贸易开始崛起》 第一章:广東十三行 1992年。 改革春风吹大地。 珠三角地区,靠着港口的便利飞速发展,无数的私人企业纷纷崛起。 可大部头的产业,油水丰厚的生意,基本上都被各大家族占据。 这些家族 人多势众 财富惊人 广東,大岭山。 林家村。 这个村,便是个典型的产业村,总数400多人,都是一大家子,80的人都姓林,改开之后,这一代阿叔公极富经商智慧,于56岁高龄带领族人创业,投进滚滚商潮当中。 短短十余年,便打下了豪华家产,名下已有着7间工厂以及4条船队,在整个岭南地区也是赫赫有名。 村的正中,是一座重金翻修的祠堂。 此时,热闹得紧呐 偏堂里,停靠了一排的小轿车,摆着几十张桌子,穿着人字拖c花衬衫c妈妈裤的村民们,顶着大太阳也不觉得热。 磕着花生瓜子,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喜色。 “好呀,好呀,这下子一家人都跟着沾光了。” “也不知走什么狗屎运,吴家的大小姐呀,居然把阿东给看上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还冇知啊” “港岛的吴家,派人来提亲了。” “义和行吴家呀,在港岛好犀利嘅,三趟快车都是他们在做,以后我们的货物进出港岛就好方便了。” “我话你讲哦,吴宗文可是跟李家成平起平坐哦。” “这算什么呀,我还听人说,吴宗文跟港督威廉姆士都是好朋友来着。” “以后大家都要仰仗阿东了。” “可我怎么听哦阿东还不愿意” “放心啦,阿东这小子从小醒目,会做人的啦。” 祠堂内。 偏门紧闭,正门洞开。 如果懂得岭南的规矩,就知道这是全族议事。 可这一次,就完全乱了套。 往日规矩森严的家族会议,此时就像是菜市场一般,一众的家族长辈,表姐表妹,堂兄堂弟,足足数十人,围着端坐当中的林岭东,轮番轰炸。 “你是不是傻” “搭上吴宗文这颗大树,食几辈子呀你” “这还用选吗” “shey姐这么好,人又靓,又留过洋,她和你超般配的” “抱着金山的港姐不要去泡一个打渔妹” “靠北啊,脑子真的是秀逗啦” 疯了 简直是疯了 无论长辈们怎么劝说,林岭东巍然不动 略微上挑的唇角,有着一丝讥讽神色。 此时1992年,夏。 他才刚刚重生回来的第二天,便重回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陷入一生当中,最为重大的抉择 满朝时期,乾隆爷闭关锁国,仅留广東一口通商,由此诞生了广東十三行,十三大通商巨头。 而众人口中的shey姐,则是十三行当中最大的一支,吴禀兼的后人。 吴禀兼,传奇巨商。 最为鼎盛时,他所创建的义和行,曾一度垄断了满朝对半的海上贸易,家资数千万两,东印度公司最大债权人,于道光十四年登上全球首富,战乱之后,吴家后人携带财产迁往港岛。 到如今,已经是港岛的十大富豪之一。 shey,女,本名吴婧媛,32岁,宾夕法尼亚沃顿商学院,跨国经营ca工商管理双硕士学位。 这样一位富豪千金,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天之娇女,把仅仅24岁林岭东给看上了。 老牛食嫩草额 怎奈林岭东不肯答应。 对方还不肯罢休,不惜自降身份派人提亲,并给出了800万天价嫁妆。 原因无他 只因为年轻时候的林岭东,颜值实在是太能打了,与诸位读者老爷一般无二。 该如何选择 这看似一个无解的选择。 其实不然。 林岭东家境也不差的。 这些广東的大家大族,经历战乱改革还能够重振旗鼓的,大都是底蕴深厚,林家祖上也曾是豪商巨贾,由徽州迁至广東,一手创建的中兴行,也是清末十三行之一,跟吴家也是渊源颇深。 就说海上这一块儿,虽然时间不长,可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而他父亲,则是林氏宗祠的三房长子,名下有着一家20多条货轮的船运公司,新加坡,马六甲,苏门答腊,经孟加拉湾至加尔各答,香江与巴士海峡各大航线,都是烂熟。 轮机一响,黄金万两。 黑烟一冒,银元乱跳。 在南海一带,中兴林家,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这其中的联姻部份,才是两家最为看重。 上一世,林岭东架不住家族长辈的轮番轰炸,选择默然妥协,抛下自己的挚爱女友,去往港岛发展。 然后呢 他过得幸福么 短短两年,便宣告婚姻破裂。 浑噩一生。 除了几百个亿,他可以说一无所有 这桩和亲,还是他入赘吴家为代价。 重活一世,他不可能再次妥协。 林岭东等他们口水说干,却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不行。” 长辈兄弟们纷纷变色。 林岭东已经站起身:“我说不行,就坚决不行,不管怎么说都没用。” “我已经决定了,要娶你们娶,这个事没得商量。” 重生一世的林岭东,不仅有着强健的体魄,优良的个人素质,沉稳的心理素质,还有着几十年身处高位的上层气质。 这一起身,居然让家族长辈都感到陌生,兄弟姐们则有些咻头,不约而同的倒退几步。 等反应过来,长辈们却是彻底怒了。 林岭东这孩子从小听话,想必是一时固执,众人劝一劝,施加一些压力也就好了。 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番话 “好啊,你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那” “当你谁啊别人是什么身份看上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娶谁娶” “那小渔女你理她个毛线,当宝养付她一笔钱当做分手费就好啦,何必搭上自己的前途嘅” “行家赸啊。” “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咚 庙堂之上,身穿金丝唐装,已是满头白发的阿叔公,狠狠的拄了下拐杖。 众人顿时安静。 林岭东的父母也在,两张脸顿时煞白。 这是家族大事,关系到百年兴旺。 “阿东” “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快给阿叔公跪下。” 林岭东写满坚决:“我说过,绝不可能,这个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得商量。” 正室长孙林正搏站了出来,一撩袖子怒目横指:“林岭东,别忘了你是吃什么饭长大的,你敢再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林正搏站出来,身后马上就跟了一群,年龄都是二十来岁,男男女女,全都是大房中人。 刚刚还谆谆善诱,简直说翻脸就翻脸。 大房长孙林允瀚,二房长孙林泽逸也站了出来:“我也不认。” 同为家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先祖林清愿共有正室一座,外加三房姨太太,互相之间也是争权夺利。 三房势弱,长孙正是林岭东,脚下还有三房的十几个堂兄堂妹,此时默不作声,眼里只剩下惊恐。 林家规矩森严,家规家法一箩筐,稍有忤逆,一个判祖的帽子扣了过来,连家都不能回。 族中的年轻人,一般不敢违抗长辈。 林岭东眉头一扬:“还要我说几次这件事没得商量。” 讲完,转身便走。 数十个年轻小辈,扑至门前齐齐拦住。 林岭东:“怎么还想不让我走” 高堂之上,阿叔公已气得胡须发抖,将拐杖再次重重的一拄:“让他走,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林岭东华丽转身,对着阿叔公一鞠到地:“谢阿叔公成全。” 正房长孙怒喝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顶着十数人拦阻,林岭东毅然决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二章:好久不见 刚出祠堂,一大群人黑压压的跟了出来。 三房的弟妹们屡屡劝说,大房二房恶语连篇,可是没用。 就像是耳聋一般,随手拦下一辆taxi,将身后人远远甩掉:“去虎门,旧渔港。” “旧鱼港那么大,哪条街啦” 林岭东略想了一下:“好像是大沙湾” “大沙湾那么大,是不是挨着给你找啊” 说着,司机指了下标价牌,起步价25元,每公里收费065元。 “30多公里来着,是不是走啊” 林岭东只是微微一笑:“走吧,麻烦了师傅。” 车子刚刚发动,林岭东终于回忆起来:“大沙湾那里有个水产市场,就挨着洋货一条街,就去那儿。” “好啊。” 桑塔纳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朝着虎门镇飞驰而去。 虽然東莞城郊,可这里毕竟是广東,作为第一批开放的经济特区,已经是建筑密集,高楼林立,车水如流,已经有了国际大都市的雏形。 只不过外墙装修略显一ut,大部份是灰扑扑的蓝白配色。 画面如一出老旧默片。 半个小时之后,穿过虎门大桥,珠江水面上船帆鼓荡,牙岸边白石青塔,每隔一段,便修建着一座重达250斤的镔铁炮台。 虎门销烟,就是这个地方。 而炮台之后,就是旧渔港。 “到点了,21块5毛谢谢。” 林岭东爽快付账,整理了一番领带下车。 空气闷热,带着一股咸腥的海风气息,粗糙的红砖楼空,布满油渍的蓝绿油布,货架上挂着大条大条的生鲜渔获。 地面上污水横流,久远的记忆涌上,怀有洁癖的林岭东却视而不见。 胸腔中似有一团火在跳动。 来到渔市后门,转眼间,脑袋里轰的一声。 整整三十年。 光阴荏苒。 无数次梦中出现的场景。 一间小小铺面,用木板红漆写着五字店招,杨记三文鱼。 一道靓丽的身影坐在门前,黑色的橡胶皮裙下,藏着窈窕玲珑曲线饱满,细嫩的脸蛋跎红一片。 她擦了擦汗,用一把钢丝刷卖力的清理着鱼鳞。 她叫杨婵,林岭东的挚爱女友。 一生当中,唯一主动追求的女孩子。 交往两年,两人如胶似漆。 林岭东入赘港岛,她绝望到跳海自杀。 而她弟弟杨云,则跑到港岛打断了林岭东一条腿,胫骨打上了4颗钢钉。 时间,仿佛是凝固的。 林岭东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痛斥数十年相思之苦。 也不知过去多久,杨婵终于清理完了盆中的鱼,奋力的端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盯着她,端着盆儿,往店里回去了。 “这一世,我必不负你” 林岭东转身,心里的激动仍难平复,跑到珠江边好好冷静。 一直待到下午4点,神色才终于的正常起来。 拍拍身下的灰尘,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给杨婵打了个传呼过去。 久违了三十年,杨婵清婉的嗓音传来:“东哥” “傻丫头,当然是我了,什么时候忙完” 杨婵欣喜的握着听筒:“店里那么多事,怎么忙得完嘛,你现在还好吗” 林岭东:“当然好了,老地方见。” 杨婵睫毛一眨,清澈的大眼带着不解:“你不是去港岛了嘛” 他与吴婧媛之间的事情,一直瞒得死死的。 直到今天,她也毫不知情。 “刚回来,出来陪我喝糖水呀。” “这么早呀,你都不用休息的吗” 林岭东认真道:“我非常想你,感觉好久不见,出来陪陪我了。” 杨婵咯咯直笑:“好肉麻呀,说这些也不害臊。” “老夫老妻,我怕什么” 杨婵深吸口气,胸腔已微微起伏,感觉有被深深撩到。 整个人已是痴喜的状态,隔很久才说:“我不理你了。” 咣当 嘟嘟 “哟呵挂我电话” 放下听筒,林岭东心满意足的笑了。 感觉多年的脑血栓都被疏通。 渔市 对街,百花糖水铺。 林岭东轻叩了一下柜台,坐在了高脚椅上。 “三婶,来一碗红豆沙,一碗香芋椰汁西米露。” 店老板三婶探出头来,眼睛就笑成了一条缝儿:“是阿东啊,好几天冇见你,又来等你小女友啦” 林岭东笑着点了点头:“前几天去了趟港岛,生意还好吗” 广東人酷爱甜品。 糖水生意,也是广東人贴补家用常选的营生。 两人相识,就在这家甜品店。 “小生意啦,我跟你讲哦,你不在,细女也天天来吃糖水的,还天天问你来着。” “是么”林岭东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头:“朱古力有吗要港货你懂的。” 三婶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有的。” 从柜台下方,小心的拿出一盒瑞仕莲。 拆开包装,里面是8颗心形的巧克力,拿出来摆在盘中,还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烛台,将一颗盘烛点上。 气氛瞬间到位。 当时港片流行,其中很多罗曼蒂克的桥段,很受年轻人的欢迎。 但一盒正宗的瑞仕莲,价格不便宜不说,还不好弄到。 全是走私过来的。 “谢谢了三婶。” “冇谢啦,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可别忘了三婶呀。” “好细一条女呀,够靓又温柔,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呀,好钟意你嘅。”三婶八卦的说。 “嗯,不会,他弟呢最近怎么样”林岭东又问。 “烂仔呀,一天到晚人都看不见。”讲完,三婶又神叨叨的说:“我跟你讲哦,他跟人混字头去了,还一天到处去跟人炫耀,要去跑单帮,到时候被人沉海喂鲨鱼额。” 跑单帮 林岭东面色一沉。 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 其实杨云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上一世,他跟杨婵好的时候,两人还挺谈得来的,老是舔着脸叫自己姐夫,老是想挣大钱,言语中,时不时透露着想让自己扶他一把。 年轻人,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 但如果久久得不到满足,他就会迷茫,就会走错路。 刚说着,嗅到一股浓浓的洗发香波味道,门帘掀开,头发上还挂着没吹干的水珠,杨婵已经走了进来,蹿上旁边的高脚凳。 脸蛋红彤彤的,装着看不见自己。 三婶抿嘴一笑:“我进里面去忙啦,生意帮我看着点。” 林岭东伸手,在她腰间轻轻的捅了一下。 “哪里来的靓女呀” 顺手揽进怀中。 杨婵也架不住相思之苦,软软的贴了上来。 捧起小脸,林岭东是怎么都看不够,当时港片天若有情热映,杨婵则有七八分神似吴倩莲,清秀上还更胜几分。 无论哪个角度,都是他最钟意的类型。 就没忍住。 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杨婵脸刷的红透,将他推开:“你讨厌啦你,回来都不提前说一声” 第三章:跑单帮,人骨贸易商 “给你惊喜啊。” 林岭东手一伸,便将她小手抓起了起来,触手冰凉,已经被泡得发白。 “又不带手套” “我带了呀。” 林岭东心疼不已,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还想狡辩,我都看到了。” “你什么时候看到了,我怎么不知道呀” “哦,你又偷看我” “带了手套好不方便嘛。” 林岭东:“那你少去帮忙啊。” 杨蝉翘着嘴,一脸的委屈样子。 “店里那么多事,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嘛。” 杨婵的家境,只是虎门的渔民出身,最早在珠江口撒网,这两年还是挺不错的,买下了一条小渔船,换到大夏湾打渔了。 在旧渔港这边,也盘下了一间水产店铺。 渔家人向来节俭,舍不得雇帮工,就她们母女俩在经营。 “花不了几个钱的,你去跟伯母说,让她多请两个人,今后你不许再去弄那些东西,对皮肤多不好啊” 杨婵心里暖暖的:“好了啦,妈妈说过了,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们再熬一熬就好了。” 林岭东捻起一颗巧克力,从她唇角喂了进去:“熬熬熬,熬成黄脸婆啊” 杨婵抿着巧克力,孩子一般乖巧,又藏着难掩的小心思:“那你本事啊,你自己去说啊” “好啊。”林岭东一口答应。 “真的” 杨婵眼中,绽放出无比惊喜的光彩。 林岭东再次揽入怀中:“当然真了,等会儿就去。” “真的吗那你不许骗我。” 林岭东无比认真:“绝不骗你。” 热恋两年,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杨婵的父母早就知道,知道他做什么生意,也知道他的身份,对这门亲事自然是无比满意。 可碍于某些原因,前世的林岭东一直没有正面面对。 从未见过双方父母。 杨婵显然是懵了,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转而对付起桌上的糖水来。 林岭东秒变宠妻狂魔,将她汤匙夺过:“我来,张嘴。” 杨婵乖乖听话,却不提防又被偷袭的啄了一下。 脸又红透:“你好坏呀,老是占人便宜。” 躲在门后的三婶儿三观崩塌。 吃完糖水,林岭东已经打定主意,拉着杨婵便利市场买了一大堆营养品,高乐高,麦乳精,阿华田,还买了一大堆的水果罐头。 两人已经提了三个大口袋。 逛到最后,又拿了两盒人参蜂皇浆。 杨婵翻过标价签,就似烫手一般:“哇,这个好贵呀,居然要40块钱一盒我们不要了吧” 林岭东笑笑,来自后世的他,当然知道这些保健品什么概念。 没球卵用。 “贵,代表它好,买啦。” 总共4个口袋,两人费力的拎着,向着渔店回去。 转过后门,一众的店铺老板,街坊邻居,就已经看傻了眼。 这个年代,林岭东足足183公分的身高,74公斤的体重,高挑雄壮,仅仅一个背影就散发着浓重的男性魅力。 西裤笔直,皮鞋铮亮,梦特娇淡粉色的高档t恤,一身时髦打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 再加上一副盛世容颜。 到tvb出道都够格了。 “好靓仔啊,怎么跟细妹走在一起啊” “阿婵,这是你男朋友啊” “新姑爷上门了” 另几个渔店小妹掩口尖叫。 “太帅了吧阿婵看这里,看这里。” 林岭东则是微笑应对,老爷天赏口饭吃,对旁人的艳羡,早已经免疫习惯。 好事的已经去渔店通风报信。 杨母激动的一路小跑出来,当看到林岭东的第一瞬,也是惊呆了。 她知道林岭东非常优秀,可亲眼看到还是晕乎乎的。 “伯母你好,我是阿东。” 杨母局促的攥着手掌:“嗯嗯,快店里坐会儿,这傻妹子,人来了都不知道说一声,你别嫌弃啊,店里有点乱。” “没事,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了,只不过工作太忙,你别介意。” “哪里的话,快屋里坐。” 这边的临街建筑,大部份都是广式骑楼,下店上家。 楼上还有两室一厅。 凉板椅,电风扇,也有电冰箱,楼板上挂着吊灯,虽有些乱,但收拾得很干净。 林岭东将礼品在茶几上放了下来,杨婵则忙着泡茶,将风扇对准林岭东。 杨母也在旁坐了下来:“是阿东啊,早听细妹说过你,家里真的是太乱了,都没地方下脚。” 林岭东:“无所谓的,你们也是做生意,希望不要给你们添麻烦。” “哪里的话,你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听说你去港岛谈生意啦,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林岭东:“谈得差不多了,伯父呢出海了吗” “出了,这样啊,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打电话问问,让他赶紧赶回来,顺便买个菜,回来给你们做饭。” 面对林岭东,丈母娘出奇的卑微,生害怕自己说错了话。 找了借口下楼去了。 门一关,光线陡然暗淡下来。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长舒口气。 坐到林岭东身边,杨婵还不停的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心跳得好快,你害不害怕” 林岭东微微后靠,又揽了个满怀。 在她鼻头上轻刮了一下,脸皮也是厚得城墙倒拐:“怕什么,为了你做什么都值得。” 两人看着电视,搂搂抱抱,享受着温馨时光。 约莫半个小时,钥匙孔传来机簧声,林岭东才懒洋洋的松开。 一把年轻的嗓音响起:“东哥” 林岭东回头一看,居然是杨云回来了 板寸头,牛仔裤t恤衫,175公分的身高,杨云也是一表人才,看见真是林岭东高兴得不行,扑过来狠狠的拍了一把。 “还真是东哥,我听人说你来了,还不肯信呢。” 看向杨婵,一副我懂你们两的表情。 这一座大腿,算是抱稳了。 “阔以啊,什么时候结婚我这个伴郎当定了。” “说什么呢你”杨婵骄喝。 林岭东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那就这么说定。” 杨云大喜:“不愧是我姐夫。” 在侧面的板凳坐下,杨云手一抛,当啷一声,一根筷子粗细,黄澄澄的金条扔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呀” 杨云掩不住得意之色:“20克小黄鱼,值两千多呢。” 杨婵瞳仁跳动起来:“你哪来的呀这么多钱” 林岭东眉头微皱,将那根金条拿了过来,入手掂量了一番。 “怎么你真打算去跑单帮” 杨云兴奋道:“是啊,我打算拼一把,去一趟孟买,背一箱马来酸回来,至少能赚到三倍以上。” 林岭东:“胡闹,这也是人干的事不许去。” 广東海运发达,商业氛围浓厚,揾钱的路子很多。 一个人单枪匹马,只要肯冒险,也能够挣到大钱。 其中独自一人,以偷渡的形式去国外带货,就叫做跑单帮。 马来酸,全名依那普利,是一种ace抑制剂,主治高血压和充血性心脏衰竭,由米国默克制药研发,价格高昂,紧俏无比,89年上市以来,位列所有药品的销量前三。 而印度,则是众所周知的仿制药大国,法律就允许仿制,对合成路径不设专利,所以价格极低。 藏一根金条去孟买,换成马来酸背回来,这也是非常流行的套路。 如果能带去港岛,利润能翻上五六倍,甚至10倍。 可单帮是这么容易跑的么 林岭东家族里就有字头存在,对海上的事情,他清楚无比。 都知道东南亞乱,可东南亞的海上更乱。 人蛇,黑劳工,要遇到海防检查,搞不好直接杀了卖骨。 这不是开玩笑。 印度是全球最大的人骨贸易商。 将人杀了,骨头制成医学标本,一具完整的骨骼能卖到上千美金。 第四章:人头袋,沉海喂鲨鱼 “点解啊” 杨云却很疑惑。 “大哥,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发财路子,你居然不让我去” 林岭东:“这是偏门事情,你好好干正行不行么” 杨云居然说:“捞偏门怎么了你家不就专干这个么” 咳咳 林岭东有被呛到。 这话 没毛病 这个年代能暴富的,有几个底子干净 “你知道这样出海有多危险么”林岭东问。 “我知啊,但冇问题啦,有人罩着的,别人跑四五趟了都没出问题,我去也没事的。” “没问题”林岭东嗤笑:“不出事当然没问题,可万一出事呢” 杨云仍是不屑:“能出什么事啊大哥你冇惊我,我也是吓大的。” “我惊你,我惊你个鬼呀,海上你熟还是我熟,你出过海吗你” 杨云接不上来。 他仅仅跟老豆出海两天,就受不了辛苦跑掉。 “海上”林岭东扣扣桌子:“跟陆地不一样。” “现在的蛇船都装有雷达,几十海里以外,就知道海防来巡查了,一旦被捉到人蛇,牢底坐穿,船东也会被罚到倾家荡产。” “你知道几十海里,需要航行多长时间” “节的快舰也需要三个小时。” “够做多少事情” “你的命又值几个钱” “现在的蛇船,在船舷上都会绑一些沙袋,这种叫人头袋,装多少蛇,绑多少袋,一旦出事” 林岭东再扣了两次桌子:“系脖子沉海,喂鲨鱼啊你。” 杨婵真是吓坏了,海上的事情,她多少也听过一些,可哪里知道细节 一把从林岭东手上抓过金条,稳稳的攥住:“我警告你哟,绝对不许去,这哪里来的” 杨云脸瞬时煞白,仔细回想一下,这些船上,好像是系着沙袋,却不知是这个用处 可仍不死心。 不理杨婵,反而看向林岭东。 “不会吧,姐夫,我可是报了你的名字的。” 林岭东眉一抬:“报我名字干什么” “广字头乌鱼哥呀,他总会看你的面子,还说让我当水手,不会害我的啦。” 林岭东明白了。 这家伙自己这里走不通,就跑出去自己找出路。 可眼神却越见阴霾。 林家4条船队,他父亲掌握的只是最小那一条。 混海船的,都是码头老大,各大字头都靠着船东混饭吃。 如果是今天之前,提自己的名字当然没问题。 他林岭东的名字,保下一个人头还是很简单的。 可是现在 广字头靠着大房吃饭,也就是林允瀚的手下,两人向来不和,出了今天这个事情,必定对他百般刁难,落井下石,巴不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提他的名字 只会死得更快。 林岭东:“以后不许再提我的名字,知道么” 杨云脸色难看:“不行啊姐夫,我都答应人家,后天就出海了。” 林岭东看了他一眼。 以他对杨云的了解,这个人表面乖巧,其实性子很倔,想钱想疯了的,没这么容易劝得了他。 “你是不是很想去” 杨云毫不掩饰的点头:“想啊。” 林岭东:“要去可以,但只能跟我一起去。” 杨云瞬间惊喜起来:“真的吗姐夫你早说吗姐夫,那我们怎么去啊” 林岭东:“当然是坐航班了,去海上找死么” 杨云只没听懂:“点解啊坐客船吗。” 林岭东懒得回答,从杨婵手里将那根小黄鱼拿了回来。 “这个,是你的还是字头的” 杨云:“我的。” 杨婵惊道:“这可是一两千块,你又没上工,你哪里来这么多钱啊你是不是出去干坏事了呀” 杨云略有些慌乱:“哪有了,我自己挣来的。” “这么多钱,你哪里去挣啊” 林岭东对杨婵摇头:“别问了,我来处理。” 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发现身后就有一部电话:“我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嗯嗯。” 从怀里拿出电话簿,翻 了一会儿抬起头来:“你们先出去一下,待会儿进来。” 这些事情,没必要让杨婵知道。 林岭东连拨几个电话,就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果然是乌鱼搞鬼。 一个电话打到乌鱼那里,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乌鱼硬着头皮,颤着脚跟听他骂完,连忙说:“东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的人我怎么敢动,真是为他好来着,还借钱给他用,不信你问瀚哥,这种事情我怎么敢的嘛。” 林岭东眼神一厉:“林允瀚知道这事” 乌鱼慌了,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没有啦,这事跟瀚哥没关系,是他来求我的啦,我只是卖个面子给你东哥啦,我发誓,要说半句谎话叫我断子绝孙。” 林岭东:“吔屎呀你,把名字给我剔了,谁问也不许说。” “是,是,东哥,你大人有大量,改天我给你摆酒赔罪。” 林岭东:“摆酒就不用,小黄鱼折价多少” 乌鱼擦了把汗:“不用不用,值不了几个钱的。” 林岭东:“少给我废话,我只问你多少钱” 乌鱼:“2000,不,1000。” 林岭东:“一个小时,到虎门炮台ca我。” “是是,东哥,我马上出发。” 扣掉电话,林岭东眉头紧锁。 “林允瀚” “难道是他在搞鬼” “给我做局” 林岭东越想越不对劲。 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家中,无小事。 广東的宗祠门第,是很可怕的。 手一招,就是一两百号人,团结一致,这谁能比得过 不论人脉关系,还是集资实力,都比普通人强无数倍。 就是拉出去打架你也干不过。 所以在创业上,有着很强的先决条件。 如果家主英明,族中再出现一两个豪杰人物,逮到一个小小的机会就很容易发展起来。 这一代阿叔公,就是一个英明的家主,靠着部祖传的生意经,于56岁高龄带领族人创业,从菜市场起家,再到家具,生鲜,粮油,药品,成衣,五金工具,电器,船运,还是三趟快车的指定供应商之一,最近又染指了东南亞的矿产生意。 家大势大,与另外四个宗祠家族,并称五姓高门。 当然,这是几个老家伙自己封的。 而大房长子林正远,就是家中的豪杰之一。 当初血战三场,以损失一臂的代价入主南沙港。 他儿子林允瀚,则是仗着老子的英雄事迹,谁都瞧不起,谁都针对,又势利无比,林岭东攀上吴家高枝,可把这王八蛋高兴坏了,主动和自己称兄道弟。 如今自己断然拒绝,不用说也恨到了骨子里。 创业容易,守业难。 共患难易,共富贵难,难,难 上一世的六年之后,阿叔公去世,林家就彻底乱了套。 大房与正室争家主之位,兄弟反目,搞出了不少流血事件。 林岭东的父母,不得不领着三房众人,跑到港岛避难,之后就再也没回去了,也立足港岛发展。 家主的争夺,也以大房的胜利而告终。 尤其是林允瀚。 现在都还好,等几年过后,等到他锋芒毕露,就跟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简直瑕疵必报。 不得不防。 林岭东起身,将门打开,两人都乖乖的站在门前。 刚刚林岭东骂人的声音大了一些,两人贴着门缝全都听到了,眼神极其微妙。 杨婵美目流转,流露着深深依赖:“怎么样了呀东哥” 杨云则是彻底老实了,乌鱼可是字头大哥,手底下百十号兄弟,被林岭东操着广东话一番痛骂,扑家辿,吔屎呀你,脑子瓦塌了,挑那星,丢你老母的骂了好几分钟。 简直劈头盖脸,丁点面子都不给。 他还从没见过姐夫这么狂躁的一面。 林岭东:“没事了,进来坐。” 进门时,握着杨婵的小手拍了拍:“放心。” 杨婵将手攥紧了一些,感觉到浓浓的安全感,也有一丝担忧:“对方是谁呀怎么出那么大火气啊会不会不好啊” “没什么不好的,看电视。” 落座闲聊,林岭东却再也不提刚才的事。 没一会儿杨母提着菜篮子回来了,看见杨云回来脸色变了一变,林岭东则是秒变乖婿,主动上前提过菜篮子:“伯母,我来帮你。” 杨母这哪敢啊 可还推脱 不过。 被林岭东扑进厨房里,系上围裙,帮着洗鸡洗鸭,还非要秀一手厨艺。 “煲汤我好在行的伯母,我来啦。” “阿云,下去给我买一些红枣莲子花生,再来一些党参,给伯母补补气血。” “老汤一定要慢慢吊,今天条件有限了,明天我去买一些猪大骨,吊一锅清汤才好呢。” 值得一提的是,上一世的林岭东,到了晚年身体不太好,一天到晚没球事干,酷爱养生,葆得一手靓汤不说,且厨艺着实不凡。 开什么玩笑 他家中粤菜大厨年薪百万港纸,东方酒店掌过勺的,水平能差到哪里去 “你不要管,我来。” 惊得母女三人坐立不安,坐也不是,看也不是,围着他跳上跳下。 一直忙到晚上6点,一个小时也早就过去。 林岭东毫不理会。 杨爸带着一身海风,于6点半钟赶了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是麻瓜了。 “做咩呀” 席开一桌,香气扑鼻,清蒸鲈鱼,香滑鱼球,糖醋咕噜肉,八宝南瓜盅,白斩鸡,几样时蔬小炒,锅里还葆着老火靓汤,一家人全程目睹了林岭东的骚操作,全都看傻。 在她们看来,这就是堂堂的林家大少爷。 跺一跺脚,码头都要震三震,居然还会做饭 关键还做得这么好 那盘白斩鸡摆出了一朵花来。 即便五星酒店也没这么好看吧 杨婵夹起一块鱼球,花刀经小火烹炸,令鲈鱼块翻转得极其好看:“哇,这个是什么呀东哥” 关键鱼头摆盘也极其靓丽。 “鲈鱼啊,很好吃的,你尝尝看” 林岭东用筷子送了一程,喂入口中,嫩滑鲜甜的滋味,令杨婵睫毛乱颤,又有些烫嘴。 “唔,唔,东哥,这也太好吃了吧” 老两口咽了口唾沫,做咩呀 眉头乱跳。 你们这么恩爱的吗 第五章:海上之路 珠江口。 当年,林则徐销烟之后,和水师提督关天培动员民众筹备防务,新建11处海防炮台,设置大炮3一0多门,木排铁链372丈,阻截敌舰。 历史英魂。 江风袭人。 威远炮台,斑驳的花岗石楼。 月色下,一个矮桩敦实的汉子,只能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头踩灭一地。 “我顶你个肺啊,这帮大爷是真难伺候啊。” 他6点就到了。 现在9点半钟,连个人影儿都看不到 关键他还不敢走。 他好歹也是成名角色,入会7年,广字头老四九,一路做到鱼珠码头堂口负责人,被骂到一声都不敢吭。 “扑街呀,你到底来不来啊” 另一边,林岭东也很郁闷 他8点多就出门了,在江边转了一大圈儿,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草率了。 这年头没个手机,还真他么的不方便。 也只有一路走去。 好不容易,看到江边站着个人,在路灯下趴着抽烟。 可不着急,四处看了看,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乌鱼察觉到有人靠近,回过头来一看,愁眉苦脸的道:“我的东哥啊,总算等到你了,咋这么晚啊给急死人了。” “怎么,你有意见”林岭东淡淡的说。 “我哪敢啊。” 乌鱼将嘴里的烟头吐了,掏出一包好彩香烟,给林岭东敬上一根。 林岭东顺手接过,点燃吸了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还真不赖我,我真是为他好来着” “是我一名小弟看他醒目,收他做了个帮手,在码头给人看工的,他逢人便说东哥你是他姐夫啦,话就传到我这里了,能帮我一定帮嘛,我就让他上船啦。” “我真让他当水手来着,我怎么敢害他嘛。” 林岭东微微点头,和他了解到的出入不大。 “这个我知,要不然,你就没这么容易好过。” 乌鱼松一口气:“谢谢东哥,诶,我听人讲哦,话你要去港岛发展吗到时候别忘记了兄弟呀” 脚步就开始挪动了。 “罪也赔啦,要不我就先溜” “等等。” 林岭东拿出早准备好的2000块,拍在黑鱼胸口。 “这种事,我不希望有下次。”说罢眼神微眯:“是不是每个人报我名字,你都要带他上道啊” 乌鱼还是将钱接过:“不敢不敢,绝不敢了东哥,再无下次,要再有我自己跳海,以死谢罪,再不济也要跟你说一声,不敢自作主张啦。” 林岭东点头:“嗯。” “那我先溜啦” “等等。” “又什么事啊老大你这样反复我好惊的。” 林岭东:“你不是说跳海么跳啊” 乌鱼瞬间面无人色:“呵呵呵,冇玩我了东哥。” 林岭东看向宽阔的珠江水面,手撑在古城墙上,深吸了一口烟:“你现在一个月能挣多少” 乌鱼好歹是松一口气:“不多啦,东哥指条财路” 林岭东:“可以啊,挣钱嘛,有什么难的,豁出命就行。” 乌鱼:“那当然啦,咱们跑船的哪天不豁出命啦,东哥你讲啦。” 林岭东:“下个月,我有批私货从海拉巴出港,你敢不敢接” “海拉巴”乌鱼惊了起来:“这哪儿敢啊要进阿拉伯海,那边的海盗没人性的,有几条命也不够赔,最远,我只敢走到金奈。” 林岭东点点头:“你不做,那帮我找个人做,有没有敢进阿拉伯海的” 乌鱼:“别玩我了东哥,那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打伊拉克啊,还有索马里内战,到处都是军舰,还有航空母舰来着,好惊人的,阿克沙海盗据点,是真不敢去。” 林岭东拍了下乌鱼的脑袋:“少来这一套,马尔代夫你都敢去,阿克沙你就不敢了” “冇玩我拉东哥,我们这是货轮啊,海上能比天上换个地方接货啦孟加拉湾你随便选个地方,我就一定给你办好。” “金奈不行,我再想想。” 深吸一口烟,林岭东沉思起来。 重生一世,要想尽快的脱离家族,当然要为自己的商路早做打算。 想要快速挣钱,首选当然是印度。 其实从90年代来说,印度的基础制造业,是优于大陆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足够走运,整个二战把欧亚大陆打了个稀巴烂,偏偏他那里屁事没有。 英国人殖民期间,大大提升了印度的综合国力。 独立之后,又碰上冷战。 作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最大的基础供应国,南亚次大陆跳板,还扼守阿富汉开泊尔山口,战略意义极其重大,所以获得了西方世界大量援助,工业设备,基础设施,各种新材料新技术,还有大量的海外投资,再加上爆发式增长的人口红利,制造业那是相当的鼎盛。 就拿纺织业来说。 现代三大合成材料,人造纤维这一块儿。 涤纶,氨纶,丙伦,腈纶,维纶,这些玩意儿都能甩出大陆一截。 这边还在的确良,而对面已经杜邦莱卡。 国外的成衣商,大多都是从印度购进原材料,再回大陆吃够政策红利,既瞄准终端市场,又瞄准低廉的人工成本,一举两得。 广東的成衣商,也更青睐去印度进货,从加尔各答购进廉价质优的合成面料。 而制药这一方面,就不能走加尔各答了。 这是一个无比神奇的国度,连经济也是如此,各邦之间互不相通,过境就跟海关一样,一个邦比一个邦的关税高。 大的制药厂,基本在印度河流域。 走陆路运输的话,要途径7个邦,才能运到恒河平原。 要付出天价过路费。 还赚个鸡毛 最节省的方法,当然是海路。 可海路也有很大问题。 海盗太多了。 与孟加拉湾抢劫破铜烂铁的难民不同,阿拉伯那边的海盗才是真正有组织,有纪律,酷爱勒索撕票的恐怖份子。 而且时间也很敏感,恰逢海湾战争与91年索马里内战。 现在正是打急眼的时候,经常跨远洋开着炮艇出来打劫。 仅凭他们那点可怜的武装与船速,连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被盯上只有一个下场,船毁人亡。 想活命只能靠运气。 可这条线,又不能不做 印度的仿制药,利润高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就拿之后上映的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诺瓦公司生产研发,治疗慢粒白血病的特效药格列卫,在印度低至500一盒,最低甚至200一盒。 可某内 一盒两万四。 即便马来酸也有10倍以上的纯利。 之外,还有赖诺普利,尼莫地平,伊拉地平,西利洛尔,地米洛尔几种β阻滞剂,β内酰胺抗生素,头孢呋辛酯,头孢克圬,头孢他定,氨曲南,舒西他定 可以做的实在太多了。 医药行业,永远是最为暴利的那一个。 命,就是ney。 前世的林岭东身份很多,其中一个,便是港岛医药界的巨头之一。 让他放过是不可能的。 跑单帮最多带一箱。 而一船可以挣几百万。 要是集装箱的话,一船可以挣到上千万美刀。 至于渠道关节 烂熟好不好。 印度那犄角旮旯,尤其是印度河平原一带,什么地方他找不到 第六章:当代恶臭年轻人 念头一瞬闪过。 林岭东:“这个事我考虑一下,你也帮我打听,只要能做,就搭稳我林岭东这条船,我保你一趟挣到这个数。” 林岭东竖起一个指头。 乌鱼:“10万” 林岭东:“再翻10倍。” 乌鱼麻瓜了,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脑筋也在急速的转动起来。 末了一咬牙:“行,这事儿我记在心上了,有消息给你回信,那我先溜了啊” “等等。” 乌鱼就快哭了:“别玩我啊东哥,你再来我跳海了呀。” “我不开玩笑,我真跳。”乌鱼爬上了城墙边:“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林岭东:“要跳赶紧了。” “东哥,真别玩了,这黑漆麻乌的,我真怕你把我喂鲨鱼额。” 林岭东眼角斜视:“要喂鲨鱼你还能见到我么下来。” 乌鱼又乖乖的下来,将好彩香烟又发了一根。 林岭东凑着火点燃:“今天这个事,你知,我知,要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天打五雷轰。” “还有呢” “我断子绝孙。” “继续。” 乌鱼:“我全家死光光。” 林岭东:“好了,就这些吧,多了也没用,包括我的任何事都不许说。” 乌鱼:“我知了东哥,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中八十岁老母额。” 林岭东还在强调:“尤其是林允瀚,你不想卷入我们家族的事情吧” 乌鱼浑身一颤,瞳仁里满是惊恐。 林岭东继续道:“你要是扛得过去,或许能捡回条命,要是扛不过去,就算他会放过你,但我不会,滚吧。” 乌鱼如蒙大赦,屁股尿流的跑了。 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在江边如狗喘。 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眼中已满是恨色。 “丢你老母啊,拉老子下水,这下完了,老子这条命迟早被你们玩死。” 真是悔到了天际。 这个马屁何止是拍到了马腿上,简直拍到了阎王身上。 林岭东也转身回了。 在这种家族当中长大,从小和兄弟勾心斗角,林岭东养成了很好的城府。 自己的事,向来保密。 杨婵的事情,除了自己最亲的小妹知道以外,他也瞒得很好。 他不想家族中人,找到杨云他们的麻烦。 也不想给人落下把柄。 可杨云这个王八蛋,居然去到处宣扬 这个地方,显然是不能呆了。 但需要一点时间,他还得撑过去。 顺便,在林允瀚身边插个耳目也还不错。 等到11点左右,林岭东才回到杨婵家里。 一家人还围着看电视呢,看林岭东回来赶紧接着问这问那,林岭东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12点已经过了。 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这,阿东啊,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会不会念啊” 林岭东:“太晚回不去了,要么,借住一宿” “啊” 杨母又麻瓜了。 新姑爷上门,哪能住女方家的 还是杨云会来事儿:“我去铺床,今晚我和姐夫睡。” 林岭东“”字符号。 看着杨云那副尊荣 和他一起睡 杨母还连说:“好好好,就睡那屋,就是阳台上简陋了点,可床够宽的,你们两兄弟也好好亲热亲热,我去收拾屋啊。” “别,这个坚决不行,我就这儿吧”林岭东惊得不轻,指了指身下的凉板床。“给我拿床毯子就行。” 噗嗤,杨婵回过味来,已经在掩口娇笑了。 看向林岭东的眼神,还坏坏的。 杨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行了啦,这里做生鲜的,到晚上蚊子好多的,咬得人觉都睡不好啦。” 林岭东:“就这儿,我宁肯喂蚊子。” “这哪儿行呢。” 杨云也道:“别啊,姐夫,那你睡我屋,我睡凉板床。” 林岭东又是嘴角抽抽,你一个恶臭年轻人,让我睡你的床 “那就 更不行,就这里了。” 杨婵已经笑得不行了。 “好了啦妈,东哥知道的。” “那怎么好呢” 最后实在拗他不过,杨母抱了好几床干净棉被,又拿出蚊帐用晾衣杆遮起来,给拾掇得整齐了,才算罢休。 杨爸则烧好了洗澡水,冲了满满一桶,手里搭着毛巾,看着林岭东有点尴尬。 不知道该怎么招呼 他一个打渔人,卑微惯了,每天在码头给人点头哈腰的讨口饭吃。 林岭东什么人物 他比其他人都更清楚。 吃饭的时候吧,还能傻笑着糊弄过去,不搭腔。 可老是这样也不好啊 居然说:“介个,东哥啊,要不先把澡给洗了” 林岭东翻身爬了起来,从杨爸手里接过毛巾,老脸也是比城墙还厚:“别,你这样叫我折寿,我还是叫你爸吧。” 杨爸站立不稳,当场一个趔趄。 “哎哟,这孩子”杨母也是风中凌乱。 杨婵脸红到了脖子根,将爸妈塞进房间,把门一关。 杨云傻站在那儿:“哟呵,不愧是我姐夫啊,这就,就好上了” 看了一眼屋里。 嘴张成了一型:“哇,你两该不会那个了吧” 林岭东:“滚。” 杨云只当好事已成,对林岭东眨巴眼睛,竖起个大拇指:“啧啧啧,姐夫够前卫哟,我看好你哟。” 林岭东拿起个西瓜皮给他砸了过去。 “滚去睡觉。” 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得极其灿烂,心里面暖流阵阵。 “真是无良一家人。” 杨云脖子一缩,溜去阳台了。 林岭东出了一身臭汗,不洗个澡也的确难受,去卫生间看了一眼,显然已经被他们收拾过,还算干净。 两大桶热水,向上冒着水蒸气。 试了一下水温正好,也不客气,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将衣服穿好,踩着人字拖,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在门上砰砰的敲了敲。 “爸,妈,我洗好了,你们也冲个凉啊” 老两口在房里噤若寒蝉,哎哟,这孩子 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可怎么好啊 吱一声,门掀开杨婵钻了出来,在他胸口上拍了一巴掌,骄嗔道:“你好坏呀你,到底害不害臊嘛” 林岭东早就放飞自我,这一世,对她再无任何保留。 顺手揽过细腰,将人往怀里一拖,确保两人紧紧的贴着,温香满怀。 “自己的爸妈,我叫又怎么了” 杨婵今天真的是心惊肉跳,就如过山车般刺激,赶紧挣开,又逃回房间把门一关,背靠在门板上,拍着扑通扑通的心口。 脸似醉酒一般通红。 老两口握着手,愣愣的看着她。 等心情平静,“没事没事,你们不用管。” 再次开门,林岭东跷着二郎腿,手握着一杯冰水,拿着黑白电视机的遥控器,好不惬意。 杨婵就装着没看到,蹬蹬瞪的跑去屋外。 这副娇羞的小女儿神态,令林岭东心如潮水,起身便跟了出去。 楼道外,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上面顶了口黑漆漆的铝锅,只冒出一点点热气。 显然水还未热。 林岭东则瞬间反应过来。 一家人,想必就这一个蜂窝煤炉子,烧一锅水,全给自己用了。 这小小一个举动,却令他感动不已。 尴尬的一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水好像被我用完了要不再等等” 杨婵又将他推回屋里:“没事没事,冷水也可以洗的,去帮我提个桶咯” “遵命。” 一家人洗完收拾,杨婵只用了最后一点水冲了一下,再出时,已经穿着淡粉色丝质睡裙,两条洁白细嫩的小腿沾着水珠,窈窕的身段若隐若现。 在门口一晃,就逃进闺房。 只看到一眼,差点把林岭东鼻血给轰了出来。 然后,门又被轻轻掀开,杨婵披散着秀发,从门缝里露出个小小脑袋:“晚安” “哟呵,还敢勾引我” 第七章:听你贵叔说两句 夏夜,蝉鸣。 从窗台射出一道道格子光。 楼下的生鲜市场,散发出一阵阵腐臭味。 林岭东双手枕在脑后,看着自己脚趾头转着圆圈儿,这感觉还挺舒服的。 这种感觉是什么 是“家”吗 赋山道万尺豪宅,也比不过这小小蜗居。 本来是想等等,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架不住白天事情太多,困倦袭来,眼一闭睡了过去。 等杨婵的房间终于打开,人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 林家村。 一栋四层的小洋楼,天台上,两人正赤着胳膊食夜宵,喝啤酒。 显然是喝过一场了,两人都是满身酒气。 林允瀚纹了张满背的开眼关公,其刺青的材料是秘制的,掺了鸽子血的墨汁,在酒精的作用殷红一片。 “来,贵叔,咱俩再碰一杯。” 对面那人,高挑瘦长,鼻如弯钩,面皮凉薄如纸,脸皮似贴着骨头一般,浑身刮不出二两油水,细长眼中透着丝丝阴蛰。 他名叫潘仁贵。 林正博五服之外的表兄弟。 严格来说,已不算是林家人。 可别看他其貌不扬,族谱平平,却很受林正博的重用。 “你说,这小子是吃错药了他到底咋回事儿” 林允瀚皱着眉头问:“他是真还是假的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潘仁贵眼皮略抬。 眉眼中,透着一股奸计得逞的喜色。 刚刚聚酒时,十几个大房小辈聚在一起,痛骂林岭东是个傻缺,唯独潘仁贵频频冷笑,一脸的莫测高深。 林允瀚果然上钩。 潘仁贵笑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想,这吴小姐是什么人,要钱有钱,脸蛋也不差,他为什么不愿意” 林允瀚说着就是气:“所以说他傻啊,大他几岁又怕什么” 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眼中已经是色眯眯的。 “大波妹也,玩着多爽你说他是不是上了玩腻了甩掉” 潘仁贵鼻头抽抽。 这家伙不愧姓林,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可还得迎合的贱笑。 “那小子艳福不浅,但问题可不是出在这儿,阿东我怎会不知你们这群小子,就属他心机最深,今天这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野心不小啊,你可得长点心呐。” 林允瀚:“怎么说” 潘仁贵埋下头来,压低了声线,故意搞得神秘:“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不想入赘。” 林允瀚:“呵,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小子别看平时不吭声的,但心气也高,换我也不愿意。” 潘仁贵轻轻的一拍桌子:“这不就对了。” “你做人做事,想不明白,就要设身处地的去想,如果是你,过去就是乘龙快婿,为什么不愿意” 林允瀚相当的不屑:“他什么身份能和我比” 大房人丁兴旺,仅他们这一辈就有30多个直系男丁,上一辈更为夸张,整整50多人,家族生意有一半都被大房把持。 村支书也是大房担任。 在大房人眼中,这个家就是他们的。 而他林允瀚大房长孙,让他去入赘林家,岂不是做梦 忽然,林允瀚浑身一颤,终于回过味来。 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潘仁贵。 “你是说,这小子贼心不死,惦记家产” 潘仁贵微微点头:“虎无伤人之意,人却有杀虎之心,不得不防啊” 林允瀚脸色变换。 的确紧张了一阵。 但也仅仅是一阵。 将酒一口喝干,将手中的啤酒瓶扔楼下砰一声砸得粉碎。 “就凭他就他三房这几副颜色就连他爸都是个废物,在我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还敢和我斗” 潘仁贵抿嘴一笑:“就凭他三房,肯定是卷不起浪的,有我在,也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可是” “再加上吴家人呢” 林允瀚当场呆滞。 瞳仁微微的跳动起来。 潘仁贵继续道:“你们几个小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没啥心思,却唯独阿东这小子最鬼,他兜里几颗糖你都摸不准的,你听他今天说什么了” 潘仁 贵敲敲酒瓶:“你好好回想一下今天,他说什么了这小子骨头硬,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也只有你贵叔才看得穿” “他在撑。” “玩得一手好心计,把人吴小姐迷得神魂颠倒,转过头他还不答应,回去再灌点迷魂汤,把人娶进门,三房就厉害了。” “有吴家人撑腰,还不落人把柄。” “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到时就难说咯” 林允瀚脸色涨红,憋了一阵,站起身将桌子一脚踢翻,酒瓶和卤菜掉了一地。 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来:“挑那星,原来是这幅鬼主意,我就知他没这么简单,打得一手好算盘。” 愤而起身。 “他不是骨头硬么敢出林家门,我现在就找人砍了他。” 潘仁贵吓了一跳,赶紧给死死拉住。 林允瀚咬牙切齿。 “你放开,你看我今天不整死他,我就不姓林。” 又摔瓶子,又踢桌子,已经将家人吵醒。 对面已亮起灯。 潘仁贵将人用力一拉,喝道:“你再说大声一点,要下杀手也得从长计议,这种事能急得来么” 林允瀚也是个狠角色,反而迅速的冷静下来。 潘仁贵:“走,去我屋里说。” “好。” 两人拿起衣服,林允瀚回房拿了根手电,两人摸着墙根走到另一处院子。 进房,掩门,摸开灯,潘仁贵偷偷的擦了把汗。 蠢货 莽夫 好险 事情要真的闹大,他也跑不掉。 进屋又是抽烟,又是递水,好好的劝了一阵,才把林允瀚给安抚下来。 “你听贵叔的,先别乱来,这事可以智取,我有一记,可保你名利双收,还能傍上吴家高枝,你愿不愿听” 林允瀚眉头皱起:“你说什么我咋没听懂呢” 潘仁贵道:“他不娶,你娶,他不上,你上,论家室,论人才,你哪点比不上阿东那小娘皮三十多岁了,想男人已经想疯了,一亩旱田,这种女人很好搞掂的。” “到时候,你来个暗度陈仓,一箭双雕。” “只需要略施小计,你听贵叔的,不怕她不上钩的。” 林允瀚又懵了。 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 这家伙,反应总是会慢一拍。 可又总是很快的回过味来。 舔食嘴唇。 他本就是色胆包天之辈,想起shey的曼妙身姿,林允瀚顿时就来了反应,只感觉浑身燥热。 搓着双手,嘶的一声。 “对呀,我还真没想到这出,阿东这幅颜色都能搞上手,没道理我不行啊” “还是贵叔醒目,我看能成。” 潘仁贵大喜道:“这不就对了,女人嘛,很好搞掂的,重要是吴老爷子态度,要不是林家他吴家肯派人过来结亲么到时候强强联手,是一副什么局面” “这家,还不是你的了。” 林允瀚:“好好好,那我明天就去港岛。” 说着就起身了:“我去找人定船票。” 潘仁贵头大无比,又赶紧拉住:“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急” 林允瀚:“把妹啊,能不急吗我必斩之于胯下。” 潘仁贵一口老血呕出:“别急,听我说,现在阿东走了,他可是长孙,他手上的生意也不能放过,趁此机会,咱们联手运作一番,尽量的拔,三房就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林允瀚仍是满脸不屑:“就他几副颜色给我提鞋都不配,等我从港岛回来的,约个局,我让他们通通交出来,谁不交我就收拾谁,到时候让你看看的,都是我从小揍大的。” 潘仁贵忙道:“别,你人太莽撞,这事交给我。” 林允瀚站起来又走:“行,就这么定,你还是跟我爸说一声,我先走了啊。” 潘仁贵又给拖了回来。 “我的林大少爷,你就好好听贵叔两句,这吴小姐千金之躯,拿钱可是砸不下来的,得靠智取,智取懂吗你那点把妹的本事,我怕你拿出去丢人。” “只有听贵叔的,才保你马到成功。” 第八章:徽商,家族传承 听这话,林允瀚就不太乐意。 “痴线啊你我把妹还要你教” 潘仁贵说道:“我知你风流,可死缠烂打行不通的,你也不想想,现在的吴小姐是什么状态她要是发飙怎办我怕你走不出港岛额” 林允瀚微微一怔,又坐了下来。 确实,在港岛可是人家的地盘,万一碰鼻子灰,可就不太好搞了。 “那你说说看呢” 潘仁贵慎重道:“这吴小姐非同一般,你那些都是下三滥的手段,千万别用,而这把妹的上乘手法,就要反其道而行之,要似和风细雨,让她不知不觉中招。” 林允瀚:“那怎么搞” 潘仁贵:“第一招,你要装好人,你就说阿东有话对她说,她肯定见你。” 林允瀚眼神一亮:“好主意,然后呢我该说什么” 潘仁贵:“你就说,你是阿东最好的兄弟,你告诉她,阿东还是喜欢她的,不肯答应,只是有一些苦衷。” “让她再等一等,等他处理完了家里的事情,再来娶她。” 林允瀚琢磨了一会儿。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把妹也,变成媒人了” 潘仁贵被噎住。 还真是个蠢货。 “所以说,这是反其道而行之,他问你什么苦衷,你怎么说” 林允瀚:“我哪儿知道” 潘仁贵拍拍桌子:“这不就对了。” “你又不是阿东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会知道” “话你不知就行了。” “然后你就借此机会安慰她,开导她,她肯定就对你产生好感,这就是暗度陈仓。” 林允瀚:“这方法可以啊,然后呢就约她吃饭逛街” 潘仁贵道:“千万别急,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请人食饭逛街,总得有个理由啊你贸然去请,她肯答应你才叫怪呢。” “可你换个方法呢” “你随便找个理由,去找她帮忙啦,他吴家人在港岛手眼通天,她又记你的情,不会不帮的。” 林允瀚一脸的迷糊。 “找她帮忙我有什么事要帮的” 潘仁贵又被噎住。 “借口,借口懂吧你随便找点事,她帮了你,你该不该感谢人家请人吃顿饭不过份吧” “借此机会,你不就接近她了么” “这种女人,吃软不吃硬,吃求不吃打的,你只要装可怜,装好人,她帮你越多,就钟意你越多。” “再说了,你要感谢人家,送点包包礼品不过份吧你帮回她也不过份吧” “后面,还要我继续教吗” “到时候,她就离不开你了,找个机会灌醉她,不就成了么” “吃她,拿她,还要睡她,只要搞上床了,还怕她不听你摆布么” 林允瀚双眼连闪,脑海里浮想联翩,瞬间想出几十个剧本,竟似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老鬼啊,真有你的。” 潘仁贵老神在在:“你要知,姜还是老的辣,听你贵叔的,这不就搞掂了么。” 可转瞬又换一副脸色,变得扭捏起来。 “可还有个事儿啊,我都不好开口。” 林允瀚心情大好:“咱两叔侄,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尽管开口。” 潘仁贵搓了搓手指:“最近嘛,手气太背,你手头还,还宽裕不给你贵叔分润一点。” 林允瀚顿觉尴尬。 他可不像林岭东。 挣得虽多,但手下人一大帮,夜夜笙歌燕舞,包里余不下几个大子儿。 “这个,我也没有。” 潘仁贵:“那你想点办法,你叔这段时间栽得厉害,输光了,去办事儿也不得花钱吗我不想让小辈看扁来着。” 林允瀚将四个兜全部翻出来,总共才几百块,一起塞给潘仁贵。 “我去找我老豆,明天再给你拿两万。” 潘仁贵接过钱:“那叔就指望你了。” “行了,走了。” 今夜,很不平静。 林家村,家家闭户,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三房中十几个小辈,也早早的聚在一起,一个个眉头紧锁。 长孙出走,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而这一切,对于林岭东 不存在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和家族扯上任何关系。 亲友反目,兄弟成仇。 这种事情他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反不如趁此机会,早早的脱离为好。 接下来的两天,林岭东ca机关闭,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杨蝉身上,陪她逛街购物,买了一大堆护肤品,为一家人煲汤做饭,到晚间享受难得的温馨时光。 直到第三天,才将ca机重新打开。 已留了上百条简讯。 其中有一半以上,都是母亲发来的。 看完之后,反而浑身轻松。 相比小辈们的诡计,长辈们却是雷霆手段。 过去的两天当中,正房,大房,联同二房共同施压,搬出家法理论,连开三场大会,将他名下的三个职务全部卸任,负责的生意全部交出。 林家的产业,也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还不错,顺利过关。” “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就不知家里的损失如何” 想到这里,林岭东修长的眉头,终于是皱了一下。 家族里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一个个家中长辈,全都是吸血的鬼,最擅长落井下石。 他三房不让出点利益,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关的。 抓起电话,打给中文传呼台,只给母亲发过去一条简讯。 “我阿东,替我告诉父亲,安好,勿惊,不会令他失望。” 林岭东心情大好,不就是钱么 将简讯一条条删掉。 滴,一声。 又来一条简讯。 “我,采薇,百花糖水铺,给你留了东西,赶快取。” 林采薇,自己最亲的小妹。 也只有她才知道自己的事情。 林岭东不敢耽搁,赶到百花糖水铺。 四周观察了一番,确定没人吊着,才走了进去。 从三婶手中,接过一个信封。 打开来看,上面是采薇写给自己的信,内容方面,则是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三房这次损失很大,他父亲做主,将最赚钱的橡胶工厂让了出去。 信的末尾,告诉他看下一页。 有惊喜。 还留了个调皮的笑脸符号。 林岭东掀开只看了一眼,人就愣住了。 “这傻丫头,居然把生意经给抄出来了” “简直胡闹。” 娟秀的字迹,手抄着林家的不传之秘,由先祖林清愿编著,成书于1578年,明万历年间,只能由林家历代家主才能翻阅。 一部生意经。 虽然他后世早就看过,但还是忍不住阅读下去。 生意经营千条路,谁有信息谁先富。 商是肌体商是衣,产是源泉销是渠。 经商立人信为本,不贪不义害民财。 买卖不成仁义在,和气生财利润来。 炉火不旺不出钢,不懂行情难经商。 坐商入商变行商,财源滚滚达三江。 无商无贩不成市,作买作卖先作市。 裁衣裁裤先量体,经商制作先摸底。 隔行隔山休贪利,老君湖上不卖鱼。 下水要知水深浅,买卖要知行情变。 三分生意七分淡,赶前赶早不赶晚。 柜台忙时心不乱,顾客少时心不散。 货卖堆山俏莫赶,货不全时贱莫懒。 不愁他山店门破,只愁眼前无好货。 粮食一颗颗成担,钱财一分分上万。 园艺只卖一亩园,不贩远处十亩田。 紧提酒,慢打油,卖菜卖瓜秤抬头。 鸡卖叫,鱼卖跳,随行就市涨船高。 二月二,四月八,不见黄瓜也见花。 五月瓜,六月桃,南瓜茄子脚板芍。 七月葱,八月菜,隔年荞麦不要卖。 九月栗,十月菱,菠萝西瓜芋艿芹。 先小人,后君子,商贾逐利不为耻。 问不烦,挑不厌,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人无我有,人有我好,人好我多,人多我早。 福禄寿禧天地君亲师位 看完,林岭东简直哭笑不得。 对这玩意儿的理解 见仁见智。 不认真吧,它就是一部顺口溜,没什么卵用。 可认真来讲,这个切切实实,属于林家的不传之秘。 当年正室和大房争夺家主之位,这一部生意经争得头破血流,差点被一把火烧掉。 之后,09年世界徽商恳亲大会,林正远才舍得将这篇卷首语当众亮相,还引起了圈中不小的震动,盛赞林氏传承有佳。 而这还只是卷首语,后面还有三本完整的编书,分别是山川地理,水陆要冲,做空买空。 这就是商业世家 尤其是徽商浙商,很重家族传承。 屡屡遭难,却又能屡屡的卷土重来。 林岭东笑笑:“谢了三婶。” 反手,将这几页纸撕得粉碎,冲进下水道。 这傻丫头 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真是连命都不要。 第九章:丁二基,合成橡胶 这一关顺利过去,林岭东心情不错。 只不过橡胶工厂有点小亏。 这可是个大型项目,主打工业废料,合成橡胶。 林家的灰色产业链之一。 林岭东主持了三年,有一些善后的事情还需要处理。 回到小渔店,跟伯母打了声招呼:“生意还不错啊?” 杨母赶紧站了起来:“楼上呢,快上屋看电视,中午我炖了鱼汤。” 林岭东看了下手表,上午9点多:“中午不在家吃了,我出去办点事,阿婵,去把杨云叫下来。” 楼上窗户哗一声拉开,杨云探出个脑袋,兴冲冲的跑了下来。 “什么事姐夫?” “问那么多干嘛?走啦。” 两人拦下一辆出租车,林岭东坐到后排:“师傅,去白云山,李坑焚烧厂找得到么?”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忍不住捏了下鼻子:“找得到啊,垃圾山来着,焚烧厂哪一段?” 林岭东:“前进橡胶厂。” “一k。” 车子发动,杨云也忍不住鼻头抽抽,一脸的嫌弃神色:“姐夫,去白云山干嘛啊?那边垃圾场来着。” 林岭东:“怎么,嫌脏?” 杨云:“哪有,就是问问嘛。” 林岭东头别到一边。 一想起那个味道,其实自己也挺头疼。 垃圾分类,垃圾回收,也是一项重要国策。 在90年代,化工产能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废物利用是一项大部头的产业。 甚至是加入t一的硬性条件之一。 在广東,总共有4座超大型的垃圾填埋场,每年处理数千万吨生活垃圾,工业垃圾,以及洋垃圾,有着上万个垃圾回收站,数十万的垃圾回收从业人员。 这其中利润巨大,也解决大量就业人口。 分类之后,再交给大大小小的回熔工厂,加工成橡胶颗粒,塑料颗粒,工业纸张,回炉钢铁。 其中单品利润最大的,便是合成橡胶。 林家的前进橡胶厂,便是by区最大的一座,总投资1800多万,日熔塑能力达到5吨以上,月处理能力可达100余吨,可谓日进斗金。 而且有价无市。 这可是战略物资。 根本就不愁销路的。 忽然,林岭东神色一变,一个另类的想法浮现脑海。 就这么交出去了,岂不可惜? 不如再啃他一嘴? 估算了一下上个月的产能,索性给它卖了再说。 林岭东伸手拍了拍前排靠背:“师傅,停车,不去了。” 司机回过头来一脸不爽:“做咩呀?靓仔?我好亏的。” 林岭东:“少废话,停车,钱照给。” 将一张50块的钞票甩出,司机乖乖靠边停车。 杨云也挺不解:“咋不去了啊?” 林岭东:“暂时不急,我先联系生意。” 听到生意,杨云就双眼一亮:“做咩生意啊?” 林岭东这两天心情不错,人年轻了,心态也恢复很多,也开始爽朗起来。 在杨云头上敲了一记暴栗:“闭嘴啦你。” 找到间公用电话亭,林岭东拿出自己的电话薄,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红色标注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等到电话接通,林岭东慢条斯理的说,吐字极其的清晰。 “我是林岭东,帮我联系一下洋人街269号,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查尔斯先生,就说我要见他。” “好的,请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林岭东留下了call机号码。 两人找了个铺面吃糖水。 10分钟后,收到一条汉文简讯:“已预约,上午11点,7425663。” 林岭东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吧。” “去哪儿啊姐夫?”杨云问。 林岭东:“去番客街。” 杨云:“去搞咩呀姐夫?” 林岭东:“你好奇宝宝吗?哪有这么多问题?你先不要问,不要说,等会儿过去了,就在楼下等我。” “还有,以后在外面不准叫我姐夫。” 杨云:“不叫姐夫我叫咩啊?姐夫?” 林岭东晕厥:“叫b一ss懂?” 拦下一辆出租车,花了半个小时,来到沙面街紧邻的六二三路,也就是广東的洋人街。 269号,一栋华丽尖耸的欧式建筑。 门楣上,贴着很不显眼的一块铭牌。 h一|the48gr一upcb。 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 半圆形的拱门处,站着两个印度阿三,穿着绿色军装,裹着锡克教徒头巾。 看见有人驻足,两名阿三站了起来,用拗口的汉语说:“朋友,这里不许参观。” 让杨云在外面等着,林岭东迈步进去,用英文说出暗号:“7245663。” 阿三拿出登记簿对照了一番。 “你是林先生?” “这边请。” 被两人引至2楼,一个红胡子老外已经早早的站在楼梯口,约莫四十来岁,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你好,我的朋友。” 两人伸手相握:“好久不见,查尔斯。” 进入办公室,桌上燃着一根雪茄,冒着悠悠的香气。 查尔斯随手指了下沙发,将雪茄捻起来转了两口:“茶还是咖啡?” “茶,谢谢。” 阿三乖乖的泡茶去。 查尔斯极其的随意,剪掉一根雪茄头,从半空直接扔了过来。 “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古巴货。” 随之扔过来的,还有一个zipp一打火机。 林岭东接过,将双腿往茶几上一放,也不着急,点燃雪茄啪啪啪的抽了起来。 等阿三泡好茶,两杆大烟枪已熏得室内浓烟滚滚。 查尔斯挥退阿三,林岭东吐出一口烟圈儿,用流利的英文问道:“最近中东的情况怎么样?” 查尔斯却挺讶异:“唔,我的朋友,你还会说英文?” 林岭东耸耸肩:“一点点咯,我听说经济制裁开始了,中东海路受阻严重,但不会影响到你们吧?” 查尔斯微微一笑,牵动他那把红色的大胡子。 “怎么会呢,我们也是制裁方之一,你呢?这次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 林岭东:“当然是好消息了,一百吨丁基橡胶颗粒,感兴趣么?” 查尔斯惊得站了起来:“多少?” 林岭东:“一百吨,你能吃得下么?” 查尔斯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在办公桌后面急切的踱起步来。 他已经看见,大把大把的富兰克林,在向着自己招手了。 兔死狐悲,一场伊拉克战争,让世界见识了电子战恐怖的碾压力,整个中东地区的反米政权风声鹤唳,紧随而来的全面封锁,压得一众的石油国喘不过气来。 谁也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伊拉克。 就连科威特也是一样。 现在的橡胶颗粒,可是真正的抢手货,大把大把的人抢着要。 只需要运进阿拉柏海,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而海运方面,还有谁能和日不落帝国比肩?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 查尔斯急切的走进里间,一个一个电话的打了起来。 十几分钟,查尔斯满面红光的走了出来,张开双臂,给了林岭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他毫不怀疑林岭东的能力,却也惊讶于林岭东的魄力,敢押上自己的前途命运,但这些他丝毫不关心:“货呢,我的朋友,可以先看看货么?” 林岭东搓了搓手指:“货好说,但价格才是我最关心的。” 查尔斯:“很好,朋友,我最高可以出到500美金,我一向诚信做事,不能再高了。” 林岭东:“1000。” 查尔斯故作惊讶,瞪大了眼看着林岭东:“一h,n一!我想你肯定是疯了,1000美金,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林岭东笑道:“那不一定,查尔斯,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这个事我才会交给你做,但我想舒伯特罗素爵士,对这个消息也肯定很感兴趣。” 第十章:贪婪的混蛋 “n一,n一,n一,你不提罗素那个混蛋,我们还是好朋友。” 查尔斯叼着雪茄,一双瘦长的大手按在了林岭东双肩,不知廉耻的按摩起来。 “1000美金是不可能的,我认为你在说梦话,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我最多出到600美金,不能再多了。” 林岭东伸手拨开:“拿开你的脏手查尔斯,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每吨1000美金,这是我的底限。” 查尔斯:“700美金,一美分也不能再多了。” 林岭东双手摊开:“这可不是胶粉一样的破烂货,现在国际市场已经炒到了2000美金,到你这里,连1000美金都不值,那就没得谈咯?” 查尔斯:“成交!” 将口中的雪茄滚了两滚,烟雾迷蒙。 查尔斯看着林岭东,简直说不出的满意。 谁能想到呢? 原本市价200美金的再生橡胶,会因为一场海湾战争翻了10倍。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当中,因为多国联军的出口禁运,经济制裁,暴涨到了2000美金。 可惜啊! 查尔斯内心感叹。 真是个宝藏之国。 丰富的资源,充沛的产能,充分自主的决心,还能确保自己远离战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一直呆在这里。 但 属于英国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将桌上的威士忌倒上两杯:“chirs,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两人爽快碰杯。 “货呢?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林岭东:“随时都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没问题,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当然,如果能再多一点货物,那就更美妙了。” 林岭东:“在我工厂提货,合同签500美金。” 查尔斯:“哇哦,你还真是个混蛋,我这边到没问题,可这么低的价格,你的faily会同意么?” 林岭东:“这个你不用管,这单完成之后,我给你加一分,付给你两分纯利。” 查尔斯眼中冒出精光:“真的?我没有听错?” 阴阳合同,回过头来两人分赃,这套路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可通常来说,他只能拿到一分纯利。 “这可不像你,我的朋友,是货有什么问题么?” 林岭东:“货,绝对没问题,两天之后,你到公海提货,记得带上现金。” “好的,一言为定。” 查尔斯草拟了一份合同,林岭东稍做修改,将合同的签订时间,提前到一个礼拜之前。 “记得,带上现金提货,要不然我一颗橡皮筋也不会给你。” 查尔斯:“当然,但我需要两天时间,毕竟10万美金也不是个小数目。” “就这么说定。”林岭东站起身,将雪茄捻熄在烟灰缸里:“恕我直言,这味道糟糕透了,下一次可别拿这种垃圾货色来敷衍我。” 查尔斯换回中文:“这可是黄金哈瓦那,垃圾货色?” 林岭东笑笑,转身出门。 内心,还是觉得略有些可惜的。 这么大一座橡胶工厂,还起步这么早,就这么交了出去。 要再给他几年时间,再加上他现在的见识,以此作为跳板,可以插手石油化工了。 那层次水平都不一样。 石油是现代工业的血液。 石油化工,则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支柱产业,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过钢铁,意味着现代化,科技化的程度水平。 化石燃料就不说了。 就说它的下游产物。 现代三大合成材料,合成塑料,合成纤维,合成橡胶,全是经原油提炼而来。 国际上,衡量一个国家的科技化程度,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乙烯产量。 而橡胶的重要性勿须多说。 没有合成橡胶,则缺乏必要的绝缘体,连电网都无法铺开。 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战后重建,都离不开大量的橡胶支撑。 也是大国博弈,常用的制裁手段之一。 战乱时期,进口橡胶无异于争夺石油。 作为全球最大的再生橡胶输出国,这座工厂的确是可惜了。 未来几年,还要赚翻。 可是有问题么? 严格来说,也没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重新建一座。 至于货吗? 当然是前进橡胶厂了。 即便交接,这么大座工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不做白不做。 两天之后,黎明时分。 南海的某处荒岛之上,一艘涂装着bsl环印度船运公司千吨货轮,满载着12个红色40尺高柜集装箱,缓缓驶出,在泛金的海浪中越行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海面上,泛着一艘黑色快艇。 林岭东手指弹出,烟头在漆黑的夜中划过一串火星。 “走吧,开船。” 杨云小心脏砰砰直跳。 将马达线用力一扯,船身震动,发动机传来轰鸣,将海面划出一道长长的水浪,朝着远处的灯塔飞驰而去。 海风扑打在脸上,杨云勉力的睁着眼睛,仍感觉难以置信。 而不远处,另两艘快艇,也划出长长的两道水浪,朝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兵贵神速。 第三天中午,洋人街269号。 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 查尔斯叼着雪茄,将一张4万美金渣打银行本票,从桌子上推了过去,一脸的肉痛模样。 “我开始嫉妒你了,这笔钱可以在印度洋买下一座海岛,真是个黑心的吸血鬼!” 林岭东二指捻过,放嘴上吹了一下,一脸的嫌弃神色。 “这点钱够做什么?远远不够,娱乐而已,查尔斯,你告诉我,你难道不想拥有一座栽满蔷薇的玫瑰庄园么?不想拥有一座自己的葡萄酒庄么?我可以给你一座城堡,就看你敢不敢拿了。” 查尔斯贪婪的撑着桌子:“不,你不用告诉我这些,你直接告诉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行了。” 林岭东在转椅上微微后躺,二郎腿翘到了查尔斯宽大的办公桌上,毫不顾忌的说:“我就欣赏你这种卑鄙的性格,有没有兴趣合作一把,跟我跑一趟印度?” 查尔斯神色一怔,转瞬却笑了起来。 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他在华夏已呆了整整十二年,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驻广東办事处首席商务代表,不仅握着一份高昂的年薪,还有着极其丰厚的掮客收入。 即便你是财神,可你不能冒充上帝呀? 查尔斯笑道:“什么意思?你是想聘请我作为你的私人导游么?” 林岭东笑着摇头:“可能吗?印渡那地方,除了钱,没有任何能吸引我的地方,即便亚利安尤物也不行,提不起丝毫兴趣。” 查尔斯不禁想起那边糟糕的环境,作为一名撒克逊人,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来自草原上的亚利安人? 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被殖民者而已。 “呼,这是当然,我的朋友,看来在这个方面,我们很有共同语言。” 转头,查尔斯凌厉的转过身,眼神已有了几分愠怒:“可你又凭什么觉得,可以和我讨论这个事情呢?” 显然,查尔斯感觉有被冒犯到。 尤其是林岭东一双臭脚,还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林岭东手指一搓:“一ney,大把的一ney。” 讲完,林岭东忽然加重语气:“醒醒吧查尔斯,你认为,还能在这片土地呆上多久呢?” 伸出三根手指:“三年,最多再给你三年时间,你就要灰溜溜的滚回去,你的辉煌往事终究过去,没有人会记得你,甚至你无法炫耀,因为你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情是见得光的。” “回到瑛格兰,你还能保证今天的地位么?” 林岭东语气越来越重。 “你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你又知道多少事情?” “就不担心遭到清算么?” “唔,可怜的查尔斯,我不就不信,你意识不到自己的命运是什么,等待你的只是孤独终老,我想想,回到英国你还能做什么呢?” “嗯,你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你中文还不错,或许,可以做一名翻译,或者导游也很不错哟?” 一番疯狂嘲讽。 查尔斯浑身巨震,忽然间双眼涨得通红,两手砰一声按在办公桌上。 可林岭东下一句,则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淋下。 “也有可能,你在半路就被人丢下海咯,毕竟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下一刻,查尔斯颓唐的软倒在老板椅上。 脸色因恐惧而泛白,用已经微微颤抖的双手,剪出一根雪茄,啪嚓一声,按出火苗在茄叶上 翻转炙烤,以掩饰内心的慌张。 同时也飞速的思考着。 待雪茄完全燃透,查尔斯将雪茄递了过来。 “我的朋友,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林岭东:“怎么,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查尔斯再无傲色,居然老老实实的点头:“毕竟健康才是最宝贵的,你是听说了什么吗?” 第十一章:通天大道 呵,这个老鬼。 健康可贵? 观他神色,居然戳中痛处。 “放松,查尔斯,我只是打个比喻。” “可我拜托你,动动脑筋。” “港岛回归已成定局,你就甘心灰溜溜的滚回英国?” 查尔斯脸色依然煞白:“n一,n一,n一,你一定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告诉我,好吗?我最好的朋友。” 将抽屉打开,居然将支票簿掏了出来。 啪嚓,按下圆珠笔。 “为此,我可以付出一定代价的,希望不要对我隐瞒,这对我相当重要。” 林岭东:“什么意思,想收买我?” 查尔斯:“n一,n一,n一,只是购买一些消息而已,我保证守口如瓶。” 原本随口一说,居然把这家伙吓成这样? 林岭东心情美妙起来。 “害怕了?” 查尔斯果断点头:“略有一点。” “这么怕死,你就别干这一行啊?” 查尔斯混账起来,痛苦的拍着脑袋。 “我是被逼的,相信我,这里面的利益关系太复杂了,我只是一个小角色,却承担了太多责任,到底是谁要对我不利?” 查尔斯双手合十起来:“帮帮我好么,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合作的份上,你一定是收到什么消息了,我向上帝保证,一定会报答你的。” 林岭东:“抱歉,查尔斯,我收回刚才的话好么?没有人会对你不利。” 查尔斯异常的固执:“不,你一定是听说什么了。” 林岭东:“真没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可你心知肚明,各大在港资本都在加速逃离,而清算是一定的,你现在早做打算还来得及,莫非,你真想等到那一天?” 查尔斯直勾勾的看着林岭东。 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英格兰,皇家走私集团。 仅仅24万平方公里的苦寒岛国,依靠着殖民经济与海上贸易,建立起了辐射全球的贸易网络,与触目惊心的灰色利益链。 作为四十八家集团俱乐部驻广東办事处首席商务代表,查尔斯能是什么好鸟? “真的?” 林岭东:“这次是真的,可下一次就说不一定了,所以说,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查尔斯几近崩溃。 “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魔鬼。” 这么多年,积压在内心里的不安,被林岭东一捅既破。 让查尔斯彻底失态。 他已经认定了,一定有人盯上他了。 可对方不肯说,查尔斯也没办法。 只能用余光打量林岭东。 他到底什么意思? 威胁我? 想通这点,查尔斯勉力的镇定下来。 又重新露出笑容。 “当然,我的朋友,即便是导游,只要价格合适,我也愿意走一趟的。” 林岭东只感好笑。 乌鱼那边是靠不住的。 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他就很缺海上的行动能力。 所以才想到了查尔斯。 英国人,在印度的地位至高无上。 带一个英国佬去印渡,让这个鬼佬出面,生意就好谈得多了。 物理外挂,碾压式谈判。 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打算说动他,结果两句话就治得服服帖帖。 还真没料到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林岭东习惯性的扣扣桌子。 “在我眼中,只有纯粹的利益,我不怕明白的告诉你,查尔斯,我已经放弃了家族产业,独立出来自己创业。” “而现在,有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让我们赚到大把的一ney,苏连解体,印度已失去了一个最大的出口方,而产能却没有减小多少,大批大批的货物积压,市场暴跌,现在的印度工业,就是一个清仓大甩卖的阶段。” “暴利啊查尔斯!” “你忍心错过这个机会?” “不如放开手来,和我一起,狠狠的赚他一笔。” “医药,纺织,材料,钢铁,棉花,还有不错的机电设备,就是可可豆也能赚翻,凭我的商业认识,再加上你的销售渠道,在我们眼前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查尔 斯眼皮一抬:“什么意思?什么叫放弃家族产业?” 林岭东:“很难懂么?我已经辞去了家族的所有职务,包括橡胶工厂,船队,以及港岛的冷链运输,冻库,统统卸任。” “我已经脱离家族,是以个人的名义和你洽谈,你可以拒绝我,但我想你不会这么愚蠢。” 查尔斯微微摇头,显然是不信。 英国人更加注重家族传承。 脱离家族,在他看来是一项不可理喻的事情。 却又不可避免的,思索起林岭东的提议来。 至少局势上,林岭东说得很对。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所有的第三世界国家当中,印度,是过得最为滋润的。 在圣雄甘地的领导下,印度发起了一项不结盟运动,非暴力不抵抗,拒绝加入两大阵营,从而在米苏两国之间,左右逢源。 它既是北约最大的基础供应国。 还同时保持着苏连之间极其稳定的贸易关系。 如今苏连解体,印度瞬间失去了一个最大的贸易伙伴,三大出口种类严重积压,在国际市场的出口价大幅下跌。 去印度薅羊毛,这主意的确不错。 事实上,四十八家集团已经在快速的收拢业务,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也有这个迫切需要。 鬼使神差,查尔斯居然认真考虑起来。 把玩着zipp一打火机:“可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林岭东:“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而我,也的确缺乏一个强大的合作伙伴,所以,你愿意听听我的详细计划么?” 接下来,两人展开了一番貌合神离的促膝长谈。 靠着领先三十年的商业积累,林岭东巧舌如簧,旁征博引,连画大饼。 查尔斯一边听,一边敷衍。 “嗯,这个主意不错” “你说的很对。” “我没有意见。” 可说着说着,查尔斯却越听越来劲。 “唔,我的朋友,你真是一个商业奇才” “我觉得,还可以更加大胆一点” “船的事情没问题,我可以安排” “关键是人手,武器,需要一支强力的护卫队” “可以考虑雇佣军么?” “股东当然是越少越好了,就你我两人么?” 林岭东点头道:“当然,你会嫌弃钱多么?” 到最后,查尔斯已经被忽悠得满面红光:“我想,是可以联手一次,但我还是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林岭东终于将摆在办公桌上的臭脚拿了下来。 “可以考虑,三天之后吧,我会再来,希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十二章:是东哥撑我 夹走本票,便和查尔斯sayg一一dbye。 林岭东俩指一弹,感受着本票的脆度。 就这么小小一张,可价值4万美金。 此时,国内的外汇管制极其严厉,汇兑之间诸多不便,想换取美刀可不容易。 这一单林岭东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走了一半的利润,通过查尔斯的渠道,经地下钱庄汇兑到渣打银行。 到港岛开国际户,就可以带去印度了。 只是手续费略贵一些。 其实查尔斯那边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家伙肯定上钩。 该整理一下资金了。 把持家族产业这么多年,林岭东还是小有一些积蓄。 总数算下来,大约有300来万的样子。 家族生意贪昧不多,最主要,还是走私单子挣钱。 每走一笔,除去各方分润,也总能剩下个两三万块,价钱低了他也不屑去做,平常花销不大,反正有钱就藏起来。 国内差不多100多万吧,具体数字他自己都不清楚。 另外的200来万则放在港岛,交给基金所在管理。 他为人向来稳重,只投资最为稳定的豆粕期货,这两年行情挺不错的,能有8个点左右的年化率,具体数字不太清楚,应该是220万一230万之间。 总数也就350以内。 折合美刀,也就40万左右。 加上新入账的4万美刀,短期来看也足够了。 林岭东打算先小玩一把,拿出个10万美刀,主要打通运输渠道,即便出什么问题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到是杨婵那边,还得好好的安排一下。 家里人不妥善安置,他即便出去闯也放不下心。 出门,随手给两个阿三两百块。 “拿着食咖喱鸡啊。” 两名阿三直接鞠躬到地,伸双手接过。 “谢谢!谢谢!” 即将去印度,连带着站门阿三都倍觉可亲。 “以后大家合作愉快。” 半个小时之后。 珠江新城。 一栋老式公寓内。 林岭东盯着眼前的衣柜,面色古怪。 年轻时,他曾在这里租下了一套房子,专门拿来藏钱。 就广東人的传统来说,宁肯放在床底下发霉,也没有谁会拿去银行。 掀开衣柜,将一大堆衣服抱出来,看着松动的几颗螺丝钉,林岭东又是感慨不已。 想了想,伸手往柜子顶上一摸,将一把螺丝刀取了下来。 “呵呵,居然没忘?” 他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很紧张这些钱的,每一笔都有用油纸包裹。 用螺蛳刀卸下柜板,里面有一个20公分宽的夹层,放着大大小小的油纸包裹。 不用数,10万一包,全是精心兑换过的百元大钞。 林岭东给全部抱了出来,还来了一点小小的惊喜。 总数13包。 另外还有一个半包的,是他上个月才放进去的。 大致清点了一下,总数有136万。 这些钱挣了多久? 林岭东挠挠头。 恐怕自己也不记得了。 真是满满的回忆。 这些钱来得也不容易。 花出去几张都会心疼半天。 前世的上半辈子,他还是个小财迷来着。 但如今的消费观念,显然是不一样了。 区区百把万,对他来说,至少心态上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打个响指便能挥霍掉。 下楼,购买一个黑色手提包,将其中的100万仍放进柜子里封好。 剩下的36万零头,便将油纸拆了,随意的装进包里背上。 回到旧渔港,两母女在店门前招揽生意,同时的跑了过来。 “阿东啊,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说着,杨母见林岭东背着个旅行包,便主动的伸手来接。 入手,却格外的沉。 “噢哟,装的什么呀?这么沉?” 林岭东笑笑:“还是我来吧,杨云呢?” 楼上窗户哗一声拉开,杨云唤了声姐夫,飞速下楼。 一眼瞅到林岭东手上的包,呼吸便 急促起来。 “怎么样?搞掂了吗?” 林岭东:“上楼再说。” 杨蝉两母女也感觉不对劲了。 “这拿的什么呀?东哥?” “要出远门吗阿东?” 林岭东只是笑笑:“没什么,我回去拿了些钱,给你们补贴家用。” “你这什么做什么呀?这孩子真是的。” “没什么了,先把店门关了吧,我顺便有些话想和你们说一下。” 一家人上楼,林岭东坐在沙发上,将手提包往桌上一放,气氛就微妙起来。 攀上林家高枝,杨母心里当然清楚,是要跟着沾光的。 就不知道,这位大少出手有多阔绰? 室内较暗,杨蝉按开了灯,挽着妈妈的手臂坐下。 林岭东顺手掀开,拿出两万块,两沓橡皮筋封好的百元大钞,推到杨云身前。 “给我的吗?谢谢姐夫。” 杨母顿时就麻瓜了,感觉两眼发昏。 杨婵面上一惊,更是一把就抓了过来,塞回林岭东的手提包里。 “你干什么啊东哥?你给他钱干什么啊?” 可下一秒,杨婵的手往回飞速的一缩。 似触电一般。 两只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她家从小辛苦,念书时,每月也不过三毛五毛的零花钱。 几时见过这么多钱? 连梦里也没见到过。 林岭东拍拍杨婵的小手,仍将两万块推给杨云。 “前两天,他跟我跑了一趟生意,小赚了一些,这是他应该得的。” 杨母顿时慌了,连声不用,甚至苦苦的哀求起来。 能看得起他们家儿子,便是他修来的福气,真不用给他这么多钱。 林岭东坚持:“养儿子嘛,也不能穷了他,以后成家生子也要花很多钱的,这些不多,也是他应该拿的,就给他拿着吧。” 杨云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破天荒的懂事起来,将钱交回杨母手中。 娇唤了一声:“妈,这是东哥撑我,我保证很乖的,绝不乱用,你担心就给我存起来,以后给你养老呀。” 杨母抱着钱,似烫手一般,又放回桌子上。 林岭东还不肯罢休,从包里拿出5万块,堆在杨母身前。 “这5万块,是阿东孝敬你两位老人家的,你们辛苦将阿婵养大很不容易,请务必收下。” 杨母这一次,是说什么也不肯了。 可林岭东百般坚持,直接让杨婵给她们抱回卧室。 接着的一幕,简直将杨母的心脏病都吓了出来。 林岭东再拿出10万,放在桌子中央。 “另外,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这渔店关了吧,你们一家人辛辛苦苦,也挣不了几个钱,换一个生意来做,我想将你们带到深圳去,这笔钱够开一间像样的店铺了。” 第十三章:你是不是想干坏事? 林岭东的突然出手,将杨家三人吓到了。 罗里吧嗦讲了一大堆,说什么也不肯收。 说到后面,杨母已经满含泪水。 一辈子苦哈哈的,好不容易将一双儿女养大成人,能有个好的归宿就已经心满意足,是真没想过那么多。 拿了钱,也会被人说势利的。 林岭东百般坚持。 亲自起身,将钱抱进老两口的卧室。 “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也知道你们不图这个,但还是请您收下。” “在我看来,这是我的责任。” 杨母惊慌失措,不敢面对。 只能找了个借口下楼去了。 杨婵眼神婉转,轻咬着下唇,两眼也是红彤彤的。 林岭东给了杨云一个眼色:“自己下楼玩去。” “嗯嗯。” 杨云下楼,杨母正扶着楼梯张望。 母子两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是心惊肉跳。 默契的,没有说话。 转过街,杨云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心脏仍不可控制的剧烈跳动。 好一会儿平静下来,这么大个小伙子居然哭了,擦了把眼泪。 “这么撑我一家,今后上刀山下油锅我也愿意。” 林岭东拍了拍沙发,将杨婵搂了过来,用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横在腿上。 两人肌肤紧密相贴,感受着惊人的柔软和弹性。 一手揽着肩,一手抚过洁白的小腿,在她通红的鼻头上刮了一下。 “会不会怪我?怨我没跟你说一声?” 杨婵可怜巴巴的摇头。 她终归只是个渔家女,年纪轻,还是单纯。 心里早将自己当林岭东的女人,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没有啦,我怎么会怨你,我知你对我好来着,但给太多,会把妈妈吓到了啦。” 怀中佳人娇嫩无比。 眼中深深依赖。 只为这一刻,便觉这趟重生也不冤了。 搂得更紧了些,手上也没闲着。 “也不多了,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等安定下来,就取你进门啊?” “啊?我才不要勒。” 杨婵受宠而惊,在怀里挣扎起来,搞得林岭东心神失守。 一个不注意,居然被她似小兔一般翻身跑掉。 “哪里跑?” 林岭东似饿虎扑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按进闺房里一番痛吻。 杨婵浑身火一般的滚烫,发现林岭东有控制不住的架势,奋力将嘴唇别开,将林岭东双肩撑起。 头发凌乱的别到一边:“不要” 林岭东忘情投入,差点就把持不住。 但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将她搂着滚了一圈,在小脸拍了拍,恶狠狠的说:“那什么时候交数?” 杨婵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那等成亲再说啦?” “好啊,那现在就成。” 又恬不知耻的扑了上去。 数分钟后,杨婵逃也似的跑出,差点就被这坏蛋得逞。 躲进卫生间整理了半天,才偷偷的溜下楼去。 林岭东呼出一口长气。 刚刚那一番接触,突破很大。 即便前世阅女无数,林岭东也是心如潮涌。 天生丽质。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这女,居然拥有着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要好好保养那还得了啊? 无论哪个角度,都是如此完美。 去冲了个冷水凉,才算是冷静下来。 这一晚,气氛极其微妙。 对白天的事,却不再提。 第二天一早,被一双细嫩的小手拍醒。 “起来了大懒猪,太阳晒屁股啦。” 林岭东抻个懒腰,只感觉精神饱满,也没望顺手揩油。 “人年轻,就是好啊。” 桌上已摆好早点。 几碟小菜,浓稠的小米粥,一小笼叉烧包。 卫生间,已经挤好了牙膏。 老两口极其知趣,将早晚的温馨时光尽量的留给两人。 在杨婵娇笑的陪伴下吃完早餐。 搂搂抱抱的漱口洗脸,打打闹闹。 无比的惬意,无比的享受。 但终归是地方太小,他浑身的功夫施展不开,不想再呆。 “杨云呢?”林岭东一边穿鞋,一边问。 “在楼下帮忙啊,他这两天变乖好多了。” 杨婵体贴的蹲下身,为林岭东整理裤腿,十指纤纤,露出一段白皙的天鹅颈来。 林岭东凑上去贪婪的吸了一口,又惹得杨婵娇笑不已。 “好了啦,肉麻得要死。” 林岭东顺手搂过,腰肢纤细不盈一握。 “是不是我教导有方?” 杨婵扭过身来,仰起红彤彤的小脸。 “嗯啊,他以前真的好皮的,只有你才能管得住他,我们都说不听的。” 林岭东将她秀发收拢,可爱的脸蛋真是怎么看都不够。 恨不得早早来一场二人世界。 “还不错么,那连你也一起管啊。” “切,我才不用你管勒,你都是大懒猪。” “说谁懒猪呢?” 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的油水,林岭东自然不会放过。 好好的揉捏一番,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赶紧收拾一下,把杨云也一起叫上,我带你们去一趟深圳。” 杨婵眨巴着眼:“去干嘛呀?” “你问这么多干嘛?八婆啊你?跟我走就是了。” 杨婵意识到什么。 拍着胸口,脸上有一些小怕怕。 “那可是深圳啊?好远的,坐小巴也要几小时的,晚上会不会回不来呀?” “回不来最好啊。” “我才不要勒。”用小手指着林岭东,一副看穿的样子:“哼,你想干,坏,事?” 说着,人往后面退去。 林岭东一手便拖了回来,揽入怀中,在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 “怎么,不相信我?” 杨婵:“我信你个鬼勒,我才不要。” “放心。”林岭东装出认真:“只要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杨婵用手指点着林岭东下巴,轻轻的戳了一下。 “你自己讲的哦,不许骗我。” “安啦安啦,带你去食大餐啊。” 下楼,杨云穿着橡皮围裙,正在店里帮忙杀鱼。 “东哥,睡醒了呀?” 杨母一看见林岭东,脸就笑出了一朵花来。 “阿东啊,早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 林岭东拎着裤腿走出店门。 看地上污水横流,满地鱼肠,还有暗红色的血迹,实在不忍心看他们再做这些。 将杨云的板凳踢了一下:“别做了,上去换一身衣服,跟我走一趟深圳。” “好,好,等我几分钟。” 鱼才杀了一半,杨母赶紧接过,手脚麻利的去鳞砍块。 店门的一个女顾客,眼神都开始涣散,这么大一个帅哥突然出现,只看了一眼,就被帅得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还站到了自己旁边。 一股好闻的气息涌入鼻腔。 脚趾都抓紧了。 林岭东微微一笑。 街坊邻居嘛,接过杨母手中的口袋,友好的送起客来。 “谢谢,以后常来啊。” 女顾客太年轻了,哪里经历过帅哥搭讪。 “额?” 脑子晕乎乎的,将鱼提起便走。 杨母在身后唤到:“诶,是不是还没给钱呐?” 第十四章:一镇一产业,一村一产品 杨婵下来时,打扮得青春靓丽。 换上了流行的背带式牛仔裤,一件雪白小t恤,挽着一个小包包,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杨云也收拾得规规矩矩:“好了东哥,妈,我们跟东哥去深圳玩啦。” 杨母微微一呆,看见身后的杨婵:“怎么阿婵也去呀?额,也,也好啊” 林岭东略显尴尬,也不忘提醒道:“边防证带了没?” 杨婵拍拍小包:“在我这里呢,走吧走吧。” 杨婵推着林岭东,向着巴士站台的方向。 “快点快点,晚了赶不到小巴了。” “赶什么小巴啊?”杨云嘟哝道:“跟着姐夫还坐什么小巴?去挤检查站啊?当然是坐火车啦。” 林岭东竖起拇指:“够醒目啊靓仔,去常平火车站。” 这个年代,想去深圳可不容易。 那是经济特区! 一个特殊的海外出口加工区。 在这里,有着海量的优惠政策,廉价的地皮租金,综合税率减半,原材料以及设备进口关税全免,专供海外投资,产品大量出口,承接港岛的制造业转移升级。 一个开放的商业天堂。 短短十年之间,便从小渔村成长为国际大都会。 有一位老人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只不过,这个圈也太,太,太大了点。 其面积达到了300多平方公里。 阿猫阿狗是不让进去的 于是,在東莞与深圳之间,修建了一条长达80多公里的边防线,用3米高的铁丝网拦腰截断,修建巡守公路,检查站,驻守大量兵力,以确保特区的安全。 如果是外地人想去深圳,非常困难。 必须经历政审,办理边防证,身份证,如果是年轻女孩儿,还需要未婚证明。 检查极其严格。 除此之外,便只能偷渡。 由蛇头带领,经耕作口和剪开的铁丝网钻过去。 还三天两头查暂住证。 要是被逮到? 不好意思! 先丢樟头木干半个月苦力,遣送费挣起来了,才安排火车遣返本地。 但广東人就无所谓了。 经济特区,最早还不是广東人撑起来的? 尤其是東莞一带,到深圳淘金务工的很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办理边防证。 普通的广東人,去特区一般是搭小巴。 乘车两小时,排队两小时,去南头,沙湾,背仔角几个检查站入关。 但商务人士却不一样。 可以搭廣九铁路,乘坐专门的商务舱,经罗湖口岸入关,下车就是市中心了。 “东哥早。” “咦?带这么靓条女呀?” 刚进站前通道,门口的执勤人员就打起招呼来。 林岭东笑骂:“闭上你的鸟嘴,车有没有晚点?” “东哥乘车,他怎么敢的嘛。” 购票窗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这里面的乘客,一个个穿着前卫,衣衫亮丽。 拖着大包小包,几乎全是做生意的老板。 林岭东也乖乖排队。 到窗口时,售票员也是熟悉的。 “系东哥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阿丽,给我来三张坐票。” 将三人的边防证,自己的商务通行证,从窗口推了进去。 阿丽掀开通行证,便看到两张百元大钞。 左右一看,轻车熟路的昧下。 “去罗湖还是红磡啊?” “去罗湖。”林岭东身子一侧,露出身后的杨婵:“这两位是我家里人,以后出入行个方便?” 阿丽不忘抛个媚眼:“懂了啦,车票拿好啊,54块谢谢。” “谢了阿丽,回头请你食夜宵。” 阿丽丹凤眼一眨:“好啊,什么时间?” “回头再说啦。” 一辆绿皮火车迎面开来,头顶冒着滚滚浓烟。 三人好不容易挤上车,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杨蝉便撒起娇来。 “好坏呀你,还请别人食夜宵?我们去哪里玩啊?” “随你了,你想去哪里玩?” “嘻嘻,那我要吃麦当劳,还要唱卡拉一k,还想坐摩 天轮,去游乐场,好不好嘛东哥?” 林岭东:“是不是还要来个马杀鸡啊?” “好坏呀你,我才不要勒,说,你是不是去过?” 小鼻头粉嫩可爱,林岭东老是忍不住伸手去刮。 “好了你,老想着玩,这次是去办正事。” 杨婵简直被宠坏了,净是小女儿姿态,撒起娇还没完了。 “不嘛,我就要去。” 杨云实在看不下去了。 “我说老姐,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好了好了,都带你去。” 也不管车上人多,林岭东伸手揽过腰肢,脸色却正经起来。 “我认真的,你们那小渔店关了吧,做下去也挣不了几个钱的,辛苦还危险。” 转头看着杨云。 “你也帮忙劝一下,店铺尽早盘出去,或者干脆不要了,去深圳发展。” 杨云一脸的懵逼:“额,说什么呢?” 杨婵也是,大眼里带着不解。 林岭东看了看。 “搞半天,你们根本就没听进去啊?” “真是无良的一家人。” 杨婵委屈道:“也不是啦,昨天妈妈问过我的,可我们什么也不会呀,能做什么呀?妈妈说,让我不用帮手,有阿云跟着你就好了啦。” 从内心来说,林岭东巴不得金屋藏娇。 其他什么都不管。 但不现实。 将她们留在广東,他始终放心不下。 想让她们放弃祖产,则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一份恰当的产业。 “不会就学啊,其实挣钱很容易的,就倒卖服装也挺不错,你愿意尝试么?” 两兄妹不约而同,眼睛齐刷刷的盯了过来。 “哎哟,还不错哟,我听人讲好来钱的。” 杨婵眼里也是亮晶晶的:“我也可以吗?” 当时,广東的成衣产业如火如荼。 户民十之有五,半数皆织。 广東特有的家族作坊,传帮带的经商模式,造成了一种极其独特的经济现象。 一镇一产业。 一村一产品。 py与山寨能力举世无匹。 新塘的牛仔,白马的裤子,中山的针织,佛山的童装,普宁的睡衣,東莞的毛织,花都的包包鞋子,还有沙河的飞机货,二八货,老十三行批发市场,还有中八路童装商圈,石井三元里尾货商圈,当时的广東供应了沿海30以上的内销份额,外贸更是片布难求。 火得一塌糊涂。 就拿虎门来说,在不久的将来,将成为全国最大的女装出口基地。 因为这里是广東。 无以伦比的区位优势,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还有千军万马的商业氛围,让任何的商业举动,在这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也是在不久的将来,林家村所在的大岭山,也将成为全国最大的家具制造及出口基地。 倒卖衣服挣钱发财的,在广東不要太多。 行业的特殊性,也很适合女孩子做。 “当然可以了,不会我可以教你。”林岭东说。 杨婵其实心花怒放了。 其他都很抵触,可让她去卖服装,最好卖化妆品,她心里一百个愿意。 毕竟是靓女嘛,谁会喜欢杀鱼? “好是好啦?可我害怕学不会也。” 林岭东呵呵笑道:“这是最简单的,连猪都能学会。” 第十五章:经济特区,遍地黄金 “好啊,你糗我?可我听人讲这里面水好深的?”杨婵说。 “深什么深?一口烂泥塘而已,大家在里面抢食吃,而秘诀就只一个。” 林岭东竖起一根指头。 “只要有货,便能挣钱,只要站在风口,连猪都能飞起来。” 杨婵还以为是在说她,“好坏啊你,净来糗我。” 杨云则不一样,这王八蛋想钱想到发疯,此时有两个子儿,听得极其用心。 “可我们什么都不会也,连面料都不认识,真的能做吗?该卖什么好呀?” 林岭东:“随便,不管你什么款式,什么种类,只要你能带去深圳,就能挣钱,而且挣大钱。” “点解啊?什么都能挣?”杨云傻傻的问。 林岭东微微一笑,将双手抄在胸前。 语气中,也是与有荣焉。 “对,什么都能挣,就是这么简单。” “这里是特区,深圳,遍地黄金。” 在这里,所有原材料进口零关税,综合进口税减半,成品出口税只象征性的收个零头。 减免力度,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最先是港商疯掉。 来深投资建厂,168的企业所得税?全免。 缺材料? 进口税,全免。 出成品? 出口税,减半。 进口产品,减半。 还享受特殊行业的各种补贴。 再加上各种手段,搵钱的路子不要太多。 90年代初,港岛的平均工资已达到了三四千块。 一间普通的居民楼,月租能达到两三千块。 寸土寸金。 而深圳的人均工资三四百块。 物价降低十倍。 地皮租赁简直白送。 港商们纷纷疯掉。 还有这样的好事? 这一措施,对港岛的电子产业釜底抽薪。 新界,元朗,大浦地区的电子厂纷纷出走,只留下大片大片破败的厂房。 在华强北,你可以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到收音机,录音机,计算器,电子表,电视,冰箱,洗衣机,空调,电扇,还有电脑 夺走百亿年产值。 其次便是纺织行业。 港岛的纺织业全靠出口,低廉的低价和人工成本,形同虚设的关税让这些港商更加疯狂。 疯狂走货。 货!货!货! 不管什么货,照单全收。 五大洲,四大洋,似洪水猛兽泛滥全球。 由于特区产业的保护政策,当时广东的成衣,是不允许进入深圳的。 于是,大批大批的自行车走私大军开始出现。 大包小包,只要带进深圳就能马上脱手。 无数人争着要,抢着要,出手就是对半的利润。 由于深圳的进口税低,所以进口货非常便宜。 但不能带出深圳。 出关就需要补交关税。 深圳挣钱深圳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所以,像东芝的彩电,ny的随身听,佳能的相机,摩托罗拉的bp机,只要是进口的好东西,只需要带出深圳,就能获取对半的暴利。 灰色产业链不胜枚举。 食品,罐头,日化,家具,快消品这些产业,更是疯狂发展。 海量的就业岗位。 只需要顺利入关,顺利的找到工作,就可以月入数百块,在外企随便当个小组长,甚至能拿到一千两千的高薪。 无穷机遇,无穷魅力。 90年代的深圳,就是财富的代名词。 野性,野蛮,疯狂增长。 而那些背包客,自行车夫,怎么能比? 林岭东也是字头大哥,每年走入港岛的货物都以千百吨计。 随便漏一点残渣剩饭,从指甲缝里抠出一点,也够一家人衣食无忧。 杨云还追问不休,林岭东爆栗回应。 “说那么多你听得懂么?” “用心看,用心学啦。” 经过塘头站,就有联防队员上来检查边防证。 一看林岭东的穿着,几人就是眼前一亮。 其中一人挺不客气,率 先越过几排,将手中的橡胶棍拍了拍。 “做什么的?” 林岭东也不废话,当着他面抽出钱夹,将200元折进商务通行证。 “不会自己看啊?” 对方麻利的接过,只瞄了一眼就还。 200块已经消失不见。 其余几人慢了一步,又盯上了林岭东脚下的手提包。 “这里面装的什么?” 林岭东腿一拨,将提包拨到走廊上:“钱,需要就自己拿。” 讲完,林岭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就怕你不够胆啊,死扑街。” 刚那个收了钱的吓了一跳。 脸变得也是飞快。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呵呵呵,例行检查而已。” 对身后人连使眼色。 “走走走,检查过了,快快快。” 另几人也是反应得快,卖着傻笑走掉。 转过车厢,这带头的队员就骂了起来。 “靠北啦,一个个没眼力的东西,本地人都分不清吗?出门背块钢板啦,也不怕被人砍死。” 总共一个小时,到罗湖站下车。 空气燥热,出站口人那个多啊,举着各式的牌子揽客。 三人好不容易挤出站口,一大群人密密麻麻的围了上来。 “找工作吗小妹?电子厂高薪招聘,管吃管住一个月500块。” “有身份证吗兄弟?租一天50块,一张200块收购。” “办证吗老板?身份暂住未婚证,本科学历,大专文凭,私章公章银行章,收据发票介绍信,汽车火车飞机票,枪支弹要迷魂要,快艇炮艇登陆舰,什么都能做的啦老板,拿好名片随时联系。” “出货吗老板?高价收购,男装女装皮革布料,电子电器零部件,货仓够大,多少都要。” “大牌包包,古驰乔治阿玛尼,香奈儿路易威登,时装周新款包包,批发价50一个,国际大牌。” “红磡货轮,带新界元朗,信誉抵垒。” “天生妈妈一个碗,走遍天下有人管,小妹这么好的身材,有好生意了解一下?” “老板要车队吗?高速车队,当天来回,掉货包赔。” 这些家伙套路烂熟,勤撒网,广捞鱼,擅打人海战术,人手一沓厚厚的名片,说完就硬塞一张。 下一个又很快的挤上来。 林岭东连推带踢,总算是杀出一条血路。 一个小屁孩儿显然是刚入行的,屁颠屁颠的跟了出来:“住店吗老板?通风大酒楼5块一晚。” 林岭东:“什么?” 小屁孩还以为有戏:“好便宜的老板,上酒店都是五六十块,通风大酒楼5块一晚。” 所谓的通风大酒楼,是指居民楼巷道里的旅馆。 通常是一张油纸往头上一遮,下面摆上床铺就睡。 林岭东嘴角抽抽:“你看我像么?” 还通风大酒楼。 就这么耽搁一下,回头,杨云却不见了。 被一个猥琐的家伙拉到路边。 “靓仔,肯借个种吗?港岛富豪车祸死了,千亿家产无人继承,富婆重金求子,只要借种成功就一次性付200万” 第十六章:国贸大厦 杨云这王八蛋差点上当。 被两人直接拖走。 杨婵揪着耳朵教训:“你是不是真想去啊?拜托你长点脑子了,你怎么不去借腹生子啊?” “我哪有,怎么会信?” 林岭东撇了一眼,将他兜里的名片抽了出来。 “还说没有?去嘛,骗到你倾家荡产。” 三人笑笑闹闹,杨婵像个麻雀般叽叽喳喳,开心得像个孩子,挽着林岭东手臂呜呜的撒娇:“我要吃麦当劳。” “那就走啊。” 深圳总站,就设在罗湖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向北,是人南路国际商贸大厦。 向西,海关缉私局。 向南,就是一线关,罗湖检查站。 越过深圳河,不过半个小时就能进入港岛。 不论前世还是现世,林岭东都是无比熟悉。 接下来就是疯了的玩。 在东广场吃过汉堡,直接去了国贸大厦。 挑高160米,总共53层,当时的全国第一高楼。 82年动工建造,三天一层楼,从破土到开业,仅仅37个月完工,楼顶还设计了两层旋转餐厅,停机坪,深圳速度闻名全国。 也是深圳的国际贸易中心。 1一5层零售卖场,5层到45层几乎全是外贸公司。 到92年,仅仅这一栋大楼,便促成了40亿美元的外贸总量。 占到全深圳进出口总量的171。 全国进出口总量的28。 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分钟,都在上演暴富神话。 90年代下海经商者心目中的究极圣地。 看着眼前的酒瓶式建筑,林岭东还是不免感慨。 这个特殊的年代,遍地都是机会。 半天下来,三个人爽快购物,满载而归。 此时杨云的肩膀上,已经挂了七八个大口袋。 杨婵怀里抱着一大堆,一脸的委屈模样:“都说了啦,不要买那么多啦,又贵又不好看。” 林岭东:“不是你要来的吗?怪我咯?” 杨婵嘴唇翘起,是真的吓到了。 “这也太贵了嘛,一个包包就两千多块。” 林岭东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钟。 关键的时候到了。 国贸对面,便是罗湖大酒店。 笑容就很诡异了。 “安啦,走吧。” 杨云苦着脸。 这两个购物狂魔,逛了四五个小时商场,光连衣裙就买了七八件。 脚跟都给他站肿了。 “又去哪儿啊,你们两位大爷,这么大一堆怎么拿呀?” 林岭东:“废话那么多,还能让你睡大街?” 带着两人,径直往酒店走去。 到门口时,杨婵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走啊,你愣着干嘛?” “额?” 杨婵扭捏的站着,耳垂通红, “来这里干嘛呀?” 林岭东:“当然是开房间啦,这么多东西往哪儿放?走啦。” 伸手揽过腰肢,杨婵半推半就的进门。 过旋转门时,林岭东凑近耳边,在耳垂上轻轻的啃了一口,眨巴着眼睛:“怕我欺负你?” 杨婵扁着嘴:“嗯!” “放心啦,你自己睡一间。” “真的?” “当然真啊。” “那你不许骗我?” 林岭东已经把持不住,在腰上用力的捏了一把。 “你又不是少女,我骗你干什么?” “哦,好坏哟你!那我不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 柜台前。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有预定吗?” 林岭东:“没,要三个豪华房有吗?” 两个小妹看了一眼林岭东,也是忍不住芳心乱颤。 将带着相片的房本递了过来。 “您看看,388的大床房您还满意吗?三间连一起的。” 杨云噌一声扑了过来:“搞咩飞机?388?去抢啊你?” 林岭东抱歉的笑笑,将杨云拎到一边,办理好入住手续 。 “这也太贵了吧?居然要400块也?”杨婵也惊得不轻。 杨云又溜了回来:“要不开两间?姐夫我两住一间。” 林岭东怒目圆睁:“给我闭嘴。” 坏我好事? 真想一脚将这王八蛋给踢回東莞。 乘电梯上18楼,踩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将漆水厚重的房门推开,杨婵便被眼前的陈设给震住。 她一个从小乖乖的女孩子,从未在外面过夜,能有什么见识? 在她眼中,自己的房间就很好了。 对生活的要求,也仅限于干净一点,宽敞一点,有一条漂亮的小窗帘就能乐上半天,让心情美美哒。 又几时见过这样的房间? 明亮的落地飘窗,整面墙的窗帘,蓬松绵密的大床,雪白的被褥平整的铺着,精致的台灯,几束阳光斜斜的洒进来,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 明亮的白色瓷砖,似水晶一般的桌子。 她眼前一阵恍惚。 这就是奢华的生活吗? 噗通! 手提包一扔,林岭东粗壮的仰倒床上,坐起来弹了两下,暗道不错,这个程度合适。 “哇,姐夫,这酒店可以啊,怪不得这么贵哟。” 杨云是个心大的,到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看着林岭东弹床,便觉得好玩。 将鞋子一脱,也不顾脚臭能熏死人,蹦的就跳上床去,弹了两弹:“哈哈哈,这是不是席梦思?真的可以弹勒。” 杨婵还在恍惚呢,气氛却被瞬间破坏。 “要死啊,这是我的房间呀,你居然脱鞋子?” 将手上的口袋一扔,抓起枕头来了一顿胖揍。 “哎呀,别打。” “我惹你了老姐?” “毛病啊你?” “姐夫救我。” 林岭东非但不劝,反而帮着杨婵揍了起来,下手还贼狠,谁让你不长眼了? 将人提溜出去,钥匙在他眼前一晃。 “看清楚了,这上面有房间号,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说罢门一关 第十七章:此生,我只娶你一人 “做咩呀?” 看着关闭的房门,杨云脑袋偏着。 “大白天也做好事?” “这两人真是不错哟。” “便宜你个大白菜啦。” 对林岭东,他没什么抵触,相反还挺乐见其成。 广東人思想前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这可是他东哥! 令人亲切,安心,杨云第一次见到就崇拜得不行。 就他,也巴不得一天到晚跟着转。 心里头可得劲了。 对他老姐,对他们一家都没说的。 隔壁就是房间号,杨云将钥匙插进,反复试了几次。 “怎么回事?怎感觉越开越紧啊?” 他没操作过带反锁的门。 “怎么打不开呀?” 鼓捣了好几分钟,正郁闷着呢,隔壁房间打开。 林岭东被一双小手粗暴的推了出来。 砰的一声,门被关掉。 “额,这么快就完事?” “” 杨云:“这门到底怎么开啊?” 林岭东满头黑线。 “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砰!砰! “阿婵,开门。” “我才不要!” “开门啦,我包落房间里了。” “这我不管!” “安啦,我又不会怎样。” “我才不信。” “我拿了包就走。” “你休想!” 杨云:“额,搞不定?老姐是我啦,开门。”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哟呵,失去理智了。”杨云眨巴着眼:“要不我们去马杀姐夫?” “滚!” 直到晚餐,杨婵也拒不开门。 可把林岭东给心疼坏了。 反复保证,才让服务员把餐盘送了进去。 华灯初上。 不夜城灯火璀璨。 罗湖酒店的视线极好,远处的黄埔大桥似一条长龙跨过珠江水面。 林岭东的心情,则似猫抓一样。 躺房间里翻来覆去,只他么狂躁。 砰!砰!敲门声 林岭东翻身就爬了起来,却发现是杨云这家伙拄在门口。 “你什么事?” “姐夫我想出去玩。” 林岭东正愁碍眼:“可以啊,把兜里东西全部拿出来。” “什吗?” “废话那么多,赶快。” 杨云哦一声,将几个兜全部掏出来。 只有几百块和一些零钱。 林岭东将几百块拿走,只给他剩了几十块零钱:“出去吧,但记住一点,不管谁找你说话,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一个字都不要信,10点之前必须回来。” 杨云喜滋滋:“嗯呐,我下去给你们买奶茶呀,走了啊姐夫。” 杨云一走,林岭东就没什么顾忌。 又跑到门外软磨硬泡。 “开门啦宝贝。” “下午是我不好啦,我这是心疼你吗。” “我不会弄疼你啦。” “开门好不好?” 杨婵抱着枕头,沐浴后浑身馨香。 盘着两条洁白的小腿,柔软的棉被摩挲肌肤,这样的环境总是令人内心荡漾。 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扑到门前,差点就忍不住打开。 小手捉着门把,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住。 “不要这样啦,东哥,我好难做的,你忍忍好不好?” 语气已经是哀求了。 这娇滴滴的声音,却让林岭东更加难耐。 “说什么呢?我就是找你聊聊天,又不会怎样。” “我才不信勒,开门我肯定没了。” “不会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就在这里说啊。” 林岭东:“听不清楚,要不这样,你把门打开一条缝,我看看你就回去睡。” “明天再看嘛,真是太晚了啦。” “还早得很嘛,你放心我不会怎样的,让我抱抱你就死心。” “不要,我都睡了,明天再说啦,拜拜。” 扑进床里,杨婵用枕头将脑袋蒙了起来。 无论林岭东怎么说,再不肯回应。 林岭东再磨了半天,也只能郁闷的回去。 冲凉! 躺床上,用浴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林岭东也是笑了。 “小家伙,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没一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杨云在门外叫唤起来,听声音极其的兴奋。 “姐夫,姐夫,快点开门。” 林岭东没好气的穿衣起身,将门打开,杨云便冲了进来:“快快,快借我两千块。” “干嘛?” “哇,你不知道哦,刚有个人卖一部大哥大,全新的呢,居然只要两千块,你提着肯定倍有面子。” 林岭东眉头快跳出火来。 “滚滚滚,滚回去睡。” 薅了钥匙,将他推进隔壁房间,直接反锁房内。 “干嘛啊姐夫,人就快走了,不买白不买呀,算你先借我啦?” “你再说半句废话,就自己滚回東莞。” 这一夜,终归无事。 倒不是林岭东意志坚定,而是人实在太年轻,困意太重,躺床上打算再等等的,结果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爬起来一看手表,已经上午的10点多钟。 “完了。” 赶紧翻身的爬起来,洗漱一新,却发现购买的衣物还在杨婵房间。 “东哥,你起来了吗?” 门外传来杨婵的声音,显然已经等了很久。 林岭东一把将门拉开。 只一眼,就已经看呆。 仟仟玉女,亭亭玉立。 杨婵脸蛋红彤彤的,已换上天蓝连衣裙。 纤细的吊带,柔嫩的锁骨双肩,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水钻凉鞋,一双洁白的小腿光洁可鉴,大眼珠水汪汪的,已画上一点点睫毛眼影,马尾辫已经披散开,一头秀发柔顺的披在肩上。 此女,天生丽质。 平时作休闲打扮青春靓丽。 一旦换上礼装,姣好的身材就再无遮掩。 竟令林岭东双目晕眩。 一晚的充分休息,似出水芙蓉娇嫩欲滴。 林岭东颤了一颤,却再无可能把持得住,拖入房中,脚跟将房门关紧 可终归是最后关头,踩住刹车。 架不住杨婵的梨花带雨,苦苦哀求,终归是放过了她。 搂在怀中,在腰肢上咯吱起来。 “好啊,还敢不给开门?” 杨婵喘着如兰的粗气,眼角泪渍未干,偎依怀中,手指在林岭东下巴上画着圈儿。 “你会不会怨我?” 林岭东心中,还是难免愧疚。 心火大减,也渐渐恢复理智。 “怎么会,是我不好,我理解的,但总会等到这一天。” 杨婵破涕为笑,抽了抽鼻子,紧紧的贴在林岭东心口:“嗯!” 林岭东:“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们就抓紧结婚,就住在深圳吧,我们买一栋大宅,再添几个小宝宝。” “哇,还要带几个呀?我怎么带得过来呀?” “我也帮着带啊,走啦。” 林岭东难舍的站起身。 再呆下去,搞不好又要出事。 林岭东已经是赤膊上阵,擦了把身上的汗。 “去把我衣服拿过来。” “好呀。” 杨婵从身边经过,林岭东捧着小脸,令两人四目相对,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此生,我只娶你一人。” 第十八章:居然被你看穿? 白云山。 前进橡胶厂。 大房的速度已经够快,可三房的人也不是傻的。 短短两天时间,等潘仁贵带着人入主橡胶厂,发现整座库房都已经搬空了。 台账,流水,都有修改过的痕迹。 看到最后一笔,潘仁贵已是冷笑不已。 “好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厂子是兼并的国营老厂,生产由几个老干部负责,也是几把老骨头,端着茶盅理都不理,一脸的云淡风轻。 潘仁贵索性不看。 各房的生意向来分得很清,以后慢慢算账也来得及。 将账本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小子,做事够绝的。” “最好别落我手上。” 另一边。 林岭东三人,就是放开了玩。 好不容易陪陪阿婵,他当然尽力,带着去坐了摩天轮,过山车,看电影,食大餐,到了晚间,杨婵大门紧闭,展开新一轮抗战。 林岭东却没有继续纠缠。 拿了手提包,将杨云的房间门敲开。 “钥匙给我。” “做咩呀?”看林岭东提着包,杨云就兴奋起来:“要出去玩啊?” “玩个鬼,在屋里老实呆着,注意看着你姐,钥匙给我。” 杨云满脸沮丧,当然知道林岭东要干什么。 但还是老老实实把钥匙交了。 咵嚓,将房间门直接反锁。 到杨婵的门前轻轻敲了敲。 “阿婵,我有事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你早点休息。” 杨婵只当是计,嗯了一声便当回应。 “注意别乱跑啊,我尽早回。” “去吧去吧,只要你别来烦我。” 林岭东笑了笑,下楼直奔房屋中介,当头便来一句:“现房有没有?要快,我今晚就要。” “啊?” 中介的一男一女,当场麻瓜掉。 可反应也是神速。 “新盘还是老房?” 1月18曰,92南巡之后,楼市政策放开,深圳的房地产大业拉开序幕。 三天一层楼,三个月大厦封顶,新鸿基郭氏三兄弟率先吹响号角,恒大万科紧随其后,万通六君子也来分一杯羹,李超人也在筹备入场,短短半年时间,上百间楼盘便已进入发售阶段。 客家人嗅到商机,将自己的老房也拿出来纷纷交易。 买楼热潮席卷鹏城。 林岭东:“都可以,只要速度够快,只要是现房都要,最迟明天我就要办理入住。” “这么急啊?” 林岭东:“越快越好,你们有5分钟准备。” 两人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 搞不定,送上门的鸭子就会飞掉。 “有有有,福民花园的老房有一座,87年开盘,130平的大房子,9层带入户电梯,市价1500一平,精装修,连家装整卖25万块。” “房东是个港商,屋子几乎全新的,一年也住不了几天,电视机都是大彩电,冰箱空调全都有的,你肯定满意。” 林岭东:“现在能不能看房?” 男的已经在翻钥匙了:“可以,马上就能看,我骑车只要几分钟就到,找到了。” 林岭东:“那就赶紧,今晚能不能见到房东?” “可能明天吧,他在蛇口开工厂,平时都住在厂里,我打电话联系一下。” 电话接通,老板就噼里啪啦汇报一通。 “阔以啊,他能买,我就开车过来,很快的啦。” “那我们先去看房?” 半小时后,林岭东满意的点点头。 三房两厅,两厨两卫,阳台两座,这老港还是挺有品的,地面和卫生间都是大理石砖,家居购置得也挺不错,清一色的进口货,还安装了有线电话。 关键很新。 稍微打扫一下就能入住。 也是挺巧的,就在罗湖酒店背后。 林岭东:“行了,成交,打电话让他过来吧。” 老板又麻瓜了,可反应也是神速。 “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 对方也挺痛快,约好一个小时见面。 坐到店内,林岭东搂着手提包,活 像个该死的暴发户,将一沓万元钞摆桌子上。 目光瞅向女老板:“大姐贵姓?” “免贵姓江。” 林岭东点出1000块,分成一份。 “,我说几个事,你用心听。” “第一,麻烦你帮我多找几个人,把卫生彻彻底底的打扫一遍,工钱翻倍,一定要打扫仔细,一尘不染,电器之外,用过的通通扔掉,该补的补,该添的添。” 这年头,工钱最贱。 10块钱,就可以令人累死累活的干上一天。 这份出手,已算是壕无人性。 再点出2000块,分成一份。 “第二点,床铺窗帘通通换掉,要真丝,纯棉和鸭绒材料,只要最好的,门锁换新,马桶随后找人来换,预算不够再找我添。” 再点出2000块,分成一份。 “第三,帮我雇两个保姆,要中年女人,干干净净,最好是会做饭的,我出高价,素质低的不要,给她们买两套衣服,打扮得整洁一点,最好是明天早上就要看到。” 女老板全程晕乎乎的。 林岭东不忘提醒:“你最好拿个笔记一下。” 再点出2000块,分成一份。 又看向男老板。 “这2000块,就当做你们的辛苦费,我马上出海,家中只剩女人和老人,手续的事情,就委托你们全权办理,务必用心,每隔几天过去看望一下,我会定时打电话回来。” 完了,林岭东叩叩桌子。 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事关重大,出不得丁点差错,明白吗?” 还剩下一堆,3000块。 林岭东将橡皮筋卷了两圈,在两人眼前扬了扬。 “办得好,令我满意,剩下就赏你们了。” “” 两人几乎站立不稳。 林岭东将钱收拢,直接堆在对方手上。 不耐的挥挥手。 “别说那么多,赶紧办事,明天早上我过来拿钥匙。” 铺子都不看,两人屁滚尿流的跑去安排。 林岭东左右无事,就帮忙守着铺子,盯着手表,看看报纸打发时间。 对方挺准时的。 约莫晚上的8点多钟,一辆黑色的虎头benz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大胖子,带着墨镜和大金链子,穿着花衬衫,下车就吧唧一声,飙出口槟榔汁来。 将玻璃门推开。 “系边个买房啊?” “我。”林岭东站了起来,还是礼貌的伸出手去:“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辛苦了。” 对方拉了拉墨镜:“哇,靓仔啊,要这么急,是不是新把了妹呀?” 林岭东忍不住笑:“居然被你看穿?” 第十九章:孟买,马哈拉施特拉邦 见到人,就好办多了。 爽快的走完手续,先付18万,约好第二天过海取钱,付清剩下的7万块,便满意的回房休息。 第二天清早,林岭东便独自过海,在汇丰银行取出10万块,顺便订了三张机票,去中介付清尾款。 事情办得不错,房子焕然一新。 两个保姆阿姨也安排到位。 到了这个地步,林岭东不再隐瞒。 彻底摊牌! 到杨婵的房间,对两人和盘托出。 连吴婧媛的事情也交代得一清二楚。 唯独换了个说辞,声称自己是不想面对家里人。 “今后,我们就在深圳发展,我已经买了间房子,马上就把爸妈一起接过来。” 杨婵含着眼泪答应。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为她付出这么多? “那你呢?得罪了家里人,会不会把你怎样啊?” 林岭东拍拍小脸:“安啦,我又没做错事,能把我怎样?我马上要出海一趟,会耽误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就好。” 至于老两口,当然是让她们兄妹自己解释。 反正无论如何,也要将老两口接到深圳,渔店则直接关掉。 办好这一切,就带他去孟买。 杨云自然是点头答应。 办完这一切,林岭东长舒口气。 把人往房子一扔,叮嘱了保姆一大堆,让她们好好照顾。 给杨婵留下两万块,便赶下午的廣九铁路,和杨云两人返回广東。 六二三路。 晚8点。 维克托西餐厅。 查尔斯嚼着肋眼牛排,红胡子跟着上下蠕动着:“半个月,如果完不成计划,我就必须回来了,你懂吗?” 查尔斯考察了几天,最终还是被林岭东的计划打动。 答应联手一次。 但这个老鸡贼太过圆滑,只是借口回国,请了半个月长假。 后路留得妥妥的。 林岭东忍不住笑骂,一脸的鄙视:“你个老鸡贼,鬼人精,还是放不下打工仔的身份,简直没出息。” 查尔斯则是一脸的懵逼状。 他虽在华夏十几年,中文已四级精通,可表示仍听不懂。 “甚么是老鸡贼?” 林岭东:“夸你够聪明啊。” 查尔斯恍然大悟:“鸡贼,就是聪明的意思吗?” 林岭东:“对啊,是不是又学一句中文?” 查尔斯:“谢谢,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林岭东晃荡着酒杯,将一张机票推到查尔斯身前。 时间在三天之后,港岛大屿山国际机场,早9点,直飞孟买。 查尔斯接过一看:“喔,给我的吗?” “对。” “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林岭东笑笑:“我太了解你了查尔斯,你就是个贪婪的混蛋,你不可能拒绝我。” 跟查尔斯,林岭东从来就没客气过。 两人狼狈为奸,不知道做过多少单子。 而且,这家伙是个真正的混蛋。 不折不扣的混蛋。 两人的故事罄竹难书。 上一世,林岭东入赘港岛,查尔斯于97前夕滚回英国,之后就没了联系,也不知他的下场如何。 但愿不会太差吧。 查尔斯也不反驳,捻着机票:“可为什么只有一张?” 林岭东:“那你需要几张?” 查尔斯:“一h,n一,我的朋友,你令我很失望,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作为一名绅士,我怎么可能不带仆人?” 林岭东不无郁闷:“你当是度假么?还来这一套?” 接下来,两人紧密相商,约定好各自分工,详细流程。 老两口这边也挺顺利。 在林岭东反复的劝说之下,终归还是答应了。 唤回杨父,一家人只是草草收拾一番,店铺一关,在林岭东的安排之下,连夜赶往深圳。 马不停蹄,两人又奔赴港岛整理资金,注入20万美刀,入住机场酒店,就开始密集的准备起来。 两口拉杆式旅行箱,几套换洗衣物,止泻药,驱蚊液,睡袋,手电筒,干电池,两盒筷子,剩余的空间,则 采购了几大盒卫生纸。 即便这样,林岭东觉得还是不够保险。 印度那恶劣的生活环境,被宗教信仰支配的生活习俗,令他不寒而栗。 第二天临走时,林岭东觉得还不够保险。 进卫生间,将酒店里的厕纸也给顺了出来,往旅行箱里塞了进去。 清晨的大屿山布满白雾。 查尔斯拖着一口大号旅行箱,嘴里叼着雪茄,捏着条极其骚包的银制手杖,已经等在酒店门口了。 见面,两人就是相视一笑。 进展顺利,林岭东心情也挺不错:“早啊查尔斯,你是出国避难吗?带这么大口箱子?” 查尔斯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告诉我,我的朋友,你在害怕什么?” 林岭东:“我怕你个老鸡贼,不敢出酒店呢。” 最兴奋的肯定是杨云了,也挺懂事儿,将查尔斯的行李箱给接了过来,塞进通勤车的后备箱里。 林岭东随手介绍:“杨云,我弟弟,带出去培养一下。” 查尔斯捂着额头:“一h,n一,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我连仆人都没带,而你呢?你怎么解释?” 林岭东:“孟买负责人,这个解释满意么?” 查尔斯上下的打量一番:“就他?” 两人说的中文,杨云听得真切,心里面激动得不行。 小身板一挺,却很没眼力的伸出手去,想学着握一下手来着。 还像模像样的说了一句:“你好,查生。” 查尔斯置之不理,上车之后,仍叼着雪茄。 杨云坐在副驾驶,回过头想搭讪。 查尔斯取下雪茄,一口浓烟朝着杨云喷了过去。 浓重的烟味将杨云呛得剧烈咳嗽。 查尔斯则是充满恶趣味的嘎嘎大笑:“拿着,试一试,雪茄才是男人的标配。” 居然把手中燃着的雪茄,茄头上还站着黏哒哒的口水,给递了过去。 林岭东不耐的挥手:“我说你个老鸡贼,能不能把雪茄灭了?你是想熏死我吗?” 杨云不知道该不该接,林岭东则是夹起雪茄,二话不说给扔出窗外去。 “别理他,这就是个老流氓,你别当他是外国人。” 查尔斯嘴角抽抽,气得胡子一翘一翘。 可把前排的司机给看傻了眼。 对港人来说,英国佬还是不可侵犯的。 林岭东却说别人是老流氓? 顺利登机,直飞印渡马哈拉施特拉邦。 这是印度人口第二,面积第三,经济第一的邦。 首府猛买。 这座城市,有着太多的光环加身。 它既是印度最大城市,也是西海岸最大港口,印度最大的工业中心,也是印度的科技中心。 同时,也是印度仿制药工业中心。 6个小时的飞行,于印度时上午13点30分落地。 一路上,三人已经聊得很嗨皮了。 尤其是查尔斯,多聊一会儿,他还挺欣赏杨云这小伙子,发现他还挺聪明的,于是也经常来一句,你很鸡贼哟。 第二十章:卑贱者,苦行僧 飞机刚刚落地,杨云就十分狗腿,将查尔斯的旅行箱给拖着。 刚进航站,三人不同的待遇就体现出来了。 林岭东走在最前,身后跟着杨云,最后才是查尔斯。 满机场的阿三,不管是托运行李的,还是过道的安保人员,都对查尔斯低头合十。 对林岭东,杨云,则是视而不见。 出海关的时候,就遇见麻烦了。 这个时候,可没什么安检机。 只是几个军装阿三,守着两个小木桌,将每人的行李翻开检查。 其中一个不长眼的阿三,长得矮矮胖胖,肥头大耳,手里攥着根藤条,上唇留着一撇浓密的印式胡须,隔着老远就对查尔斯露出笑意。 转过头,就对林岭东怒目而视。 一双细眼却在林岭东和杨云身上打量个不停。 眼神中,带着一股蔑视。 而他手腕上,带着一根粗糙的亚麻绳索,代表他高种姓的身份。 一名刹帝利。 将林岭东旅行箱打开,没一会儿就翻到了那瓶驱蚊液,还有一盒止泻药,还有一小沓美金。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的了。 将藤条往工作台上狠狠一鞭。 用一口蹩脚的印式英语喝道:“这是什么?” 不等林岭东回答,直接动手了,试图抓住林岭东的胳膊,将他带到一边好好聊聊。 林岭东不气反笑,将对方污秽的左手一掌扇开,对身后的查尔斯挥挥手:“过来,把这几条狗好好管教一下。” 查尔斯眉头一竖,提起银制手杖,朝着阿三的胸口猛戳了一下。 “fuck,你没长眼睛吗?” 阿三顿时懵掉,他可是贼精明的,查尔斯火红的胡子,似白癜风一般的皮肤,还有低矮的眉骨,高耸的鼻梁,似吸血鬼一般的面容,还有手中的银制手杖,都代表他是一名高贵的宗主人,永远的婆罗门。 简直一秒既怂。 连忙双手合十,连声道歉。 但查尔斯显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手杖接连戳了过去。 每戳一下,阿三就退后两步,嘴里叽里呱啦的道歉。 查尔斯这可是真戳,嘴里fuck,fuck,手杖底部已被磨得相当尖锐,戳破军装,渗出了一点点殷红的血迹。 将阿三逼至墙角,查尔斯一手杖劈头砸下,彪起了中文:“不长眼的狗东西,滚。” 阿三痛苦的捂着头。 最后这一杖,将他敲了七晕八素,然后令人费解的操作出现了 这厮,爬起来就跑! 查尔斯气鼓鼓的,将目光转回了另外几个阿三,眼神一厉,另一个皮肤略黑的阿三,看起来是一名首陀罗的身份,竟然当众跪下,双手合十分开,嘴里rry,rry的道歉。 不远处,一些低种姓,皮肤黝黑干瘦的达罗毗荼人,也远远的跪了下来。 杨云嘴张成了一型,林岭东却见惯不惊。 查尔斯却对林岭东调皮的眨了下眼睛:“你还满意吗?” 林岭东背着双手,仍是一副不耐的语气:“处理完了就赶快走。” 查尔斯用手杖捅了另一名阿三,再用手杖点了点桌子,另几名阿三赶紧收拾好旅行箱,将几人恭送出关。 之后便由查尔斯领头,一路畅通无阻,连搜身都省略了。 杨云既解气又兴奋。 林岭东拍了拍杨云的肩膀:“到了这个国家你记住一点,强硬,只要你被压过一头,再想翻身就难了。” 再帮杨云整理了一番衣领。 “不管任何时候,你都必须强硬,你是中国人不怕的,即便警察也拒不合作,不能进任何的执法机构,有事就找大使馆,明白么?” 查尔斯将银制手杖递了过去。 “我建议,你可以用这个还击,唔,滋味真的是太美妙了。” 杨云还真是傻乎乎的接了过去。 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闷热空气,似尖啸般此起彼伏的汽笛声,航站楼外的栏杆上,趴着大量骨瘦如柴的低种姓,举着各种路线的牌子,身后则是密密麻麻的三轮车。 每当出站口涌出游客,这些王八蛋就会疯狂的按动喇叭,嘴里说着蹩脚的英语揽客。 人,实在是太多了。 航站楼外,起码数百辆三轮车,无数的小吃摊位,还摆着大大 小小的地摊,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头。 要知道机场本身是一个战略单位,还会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所以都会建在远离城市数十公里的地方,也会加强管理,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 可这里不一样。 这哪儿是机场啊? 菜市场还差不多。 由于查尔斯的缘故,机场的几名军装毕恭毕敬的跟了过来,手里都提着印度军装警察标志性的执法工具,一根藤条。 出口被堵塞,几名军装提起鞭子,根本就不讲任何道理 逢人便打。 一顿猛烈的乱抽乱打,那是真抽,将人群驱散,将几人成功的护送出去。 招手叫来一辆黄色甲壳虫一般的塔塔出租车,将旅行箱绑在车顶上,又再三道歉,祈求查尔斯的原谅。 林岭东随口说了句:“ba,泰姬玛哈酒店。” 查尔斯胡子一翘:“你是想吃垮我吗?住这么好的酒店?” 紧闭门窗,塔塔汽车冒出一阵黑烟,在柏油马路上疾驰而去。 道路两边,起码延伸出好几公里,仍是大量的摆着地摊的人群,销售着各种类型的特色小吃,而经营者,大多是一些低种姓吠舍,以及不穿鞋的达利特,男的身上都肮脏无比,女人则裹着头巾抱着孩子,穿一身印度的传统服饰,莎莉长裙。 杨云看得震惊不已。 林岭东也不忘告诉他:“这种不穿鞋的,就是印度的卑贱者达利特,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不用去理会他们。” “而这种穿鞋的,卖小吃的,则是低种姓首陀罗,不管他们卖的什么,都不要吃他们的东西。” 在来之前,林岭东已经给他说过了一些印度的基本事情,以及注意事项。 分辨种姓,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这些不穿鞋的,一个个干瘦无比,脸上和身上,都是布满污垢,还有大量的小孩也是不穿鞋子,每当有车经过,就会上前乞讨。 但他们自有一套生存法则。 有些车,他们会疯狂的涌上,拍打窗子祈求食物。 但一看后排坐着的查尔斯,则会乖乖的退回去。 耗费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拥堵区。 道路两边,是一片金黄色的菜籽田,盛开着一片片密集的油菜花。 而不远处又有了新的发现。 油菜田边,金黄色的菜花之下,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物。 他们用一张破旧的毛毯垫着,盘腿坐地,不穿鞋,赤着上身,骨瘦如柴的胸膛上涂着各种颜色的油彩,胡子能垂到胸口,而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还盘着各种古怪的头饰,手上或握着念珠,佛具,手边竖着象征湿婆神的三叉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目无神的看着道路。 一排有十余人,还摆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 干枯的手指捏着一些烟卷,不时的吐出一口淡薄的烟雾。 极度的瘦弱,无不昭示着人间惨剧。 杨云震撼的问:“哇,这些是什么人?” 林岭东看了眼他们的肤色,漆黑一片:“苦行僧,也是达利特,不要去盯着看,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也一律不要去理会。” 印度,是一个被宗教信仰深度支配的国度。 一言一行都被信仰支配。 他们笃信轮回,笃信阶级观念,种姓之间有着天堑鸿沟不可跨越。 从一个低种姓,上升到高种姓,只有一种办法,进行所谓的“梵化”。 要求信徒们,一切的言行都向着高贵的婆罗门看齐。 所以他们更改姓名,远走他乡,不沾染任何污浊的事物,按照教义的要求遵循数百条严苛戒律,禁狱,自虐,修苦行,用一生的时间来洗刷罪孽。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卑贱的身份。 这辈子通通没戏。 只为祈求来世。 下辈子,或许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一个个眼神空洞,追求着所谓的精神洁净。 其实一个个都是大嘛滥用者。 第二十一章:薅出一个未来 酒店装修还是挺不错的。 两卧一厅,带观海阳台,小跃层海景套房。 查尔斯也是老凡尔赛了! 明明就很满意的样子,却装着挑挑拣拣,一会儿嫌衣柜小了,一会儿嫌落地窗不够大,还一脸的肉痛神色。 “真是个糟糕的国家,就这样一个房间,居然要60美金?” 林岭东整理着衣物,将几大盒卫生纸摆在床头柜上。 “知足吧你,在这里马桶便值60美金,要不然,你也可以像sd一g一样,选择露天排便。” 查尔斯只感觉浑身一紧。 “要不是你,我打死也不会到这个地方。” 冰桶里插着红酒,三人在阳台吹着海风。 这一次,两人合资50万美刀,折卢比就很恐怖了。 汇率:1比28。 折合1400万卢比。 林岭东,查尔斯,两人脸上都是极其美妙。 这个汇率比,单独看? 到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要知道,90年的汇率比,才1比167 短短两年时间,便跌到了1比28。 这意味着什么? 相比两年前的进口量,同样的资金,差不多翻了一倍。 利润也提高一倍。 仅凭这一点,就足够大薅特薅了。 过去的两年,印度内忧外患,陷入了非常严重的债务危机,几十年经济建设差点毁于一旦。 首先是内乱。 圣雄家族,第二任,和第三任领导人,在87年和91年分别遇刺身亡,内乱霍起,又恰逢90年海湾战争,导致油价飙升,它70以上的石油需要进口,外汇储备直接见底。 偏偏隔壁的老大哥苏连,也不好过,濒临解体的前夕,开始疯狂逼债,催收过去40年,欠下的140亿卢比。 西欧这边向来是不嫌事小,一边在国际市场狙击卢比,一边也开始加入讨债大军,筹备新一轮的经济入侵。 第四任领导人上台之后,接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 各联邦见势不对,无法缓和经济压力,便纷纷谋求独立,为了稳住局面,拉奥不得已掏空国库,将47吨黄金储备运到老东家英格兰银行抵押,却只贷到4亿美刀。 也不知道这一位是什么心情? 被逼无奈,只能向if求助,承诺放开投资壁垒,贷款60亿美刀,才总算撑了过去。 短短1年的时间,风云突变,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后果就是经济倒退10年。 卢比断崖式暴跌。 而有趣的情况是,老大哥苏连紧跟着解体了,经济彻底崩溃,卢布沦为废纸,在段时间内贬值了数千倍。 这个时候,印度便开始积极还债。 按最高峰3000比1的汇率,偿还这140亿卢比,仅需要300万美刀就够。 多方磋商之后,换成等值的卢比归还。 价值140亿美元的债务,仅用5亿美元还清。 这波未平,下波又起。 苏连解体,印度失去了最大的出口方,又导致货物严重积压,国际出口市场暴跌,还不得不断臂求全。 缺外汇一减进口。 缺外汇一增出口。 缺外汇一降关税。 出口种类白菜价,还服务周到,热烈欢迎。 不来上一趟,都对不起重生这一遭。 林岭东几十年商业积累,先知先觉,当然看透。 抓紧时间,给薅个底儿掉。 等未来两年它的状况更糟,放开垄断之后,被西方持续入侵,还得持续贬值。 94年1比34。 96年1比39。 98年1比45。 2000年就贬到1比50去了。 之后稳住了几年。 一产二产都不顾了,直接跳到第三产业,靠软件业勉强搬回点颜面。 从12年之后,又继续贬,一直贬到1比69。 栽了跟头,就再也没真正的爬起来过。 到时候期货币指两手抓,贸易投资跟着上,只要稳扎稳打,深耕此地,搞不好薅出个亞州首富。 查尔斯也不差,四十八家集团广東站,不管黑的白的,至少有10分之1的货 物量,是经查尔斯出手。 老奸巨猾,对于利润构成,商品认识,都把握得死死的。 享受着孟买港微润的海风,林岭东晃荡着红酒杯,将准备好的采购清单拿了出来。 向查尔斯身前推了推。 “单子在这儿,你看看有没有问题?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 总预算50万美刀,马来酸就独占30万。 还剩下6种成品药,头孢克圬,拉伐他仃,西沙必利,奥曲肽,氟西丁,舒西他林,预算5万美刀。 剩下一项,原料药,阿司匹林,奎宁,阿托品,预算5万美刀。 还剩下10万美刀,用做船费,运营。 查尔斯接过,刚看都挺满意,可看到后面的原料药,就一脸的疑惑。 “这什么意思?我的朋友,这些低廉的原料药,对我们有什么作用?你可没给我说过这些?” 林岭东装傻充楞:“我没说过吗?” 查尔斯:“我的上帝,你居然花了5万去进口基础药品?你是在做慈善吗?混蛋?” 从领口扯下钢笔,试图将原料药一笔划去。 林岭东手一按:“慢着,你按我说的来。” 林岭东拿过钢笔,在马来酸上打一个勾。 “马来酸,当然是重中之重,利润担当。” “30万,我们可以采购8000箱左右,运回港岛就是10倍的利润。” “每一趟能让我们挣到300万,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查尔斯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同意。” 林岭东:“至于其余六种成品药,可以用来开辟医院和药房的终端市场,要做长久生意,我们不能忽略终端。” 查尔斯也是点头:“这个我也同意,但是原料药,这低廉的价格,你拿来到底有什么用?” 林岭东:“做大做强。” 查尔斯:“n一,n一,n一,你就是个卑鄙的混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做慈善?我拒不同意。” 目前大陆飞速发展,原料药紧缺无比,大部份民众仍然是缺医少药的阶段。 查尔斯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 可他还是错怪了。 “是谁我要做慈善了?”林岭东笑眯眯看着他,将红酒抿了一口:“回大陆建厂,生产成品药返销南亞非,又是几倍的利润?” 查尔斯眼光瞬间闪亮起来,这野心够大啊? “唔,这主意是真不错,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真是个商业奇才,但你真的能办到吗?” 林岭东:“当然,这有什么难的?药厂就设在广東,只需要拿出10万美刀,就可以拉出一条百多人的生产线了。” 查尔斯略想一会儿,眼神中也是绽出光彩。 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 整个90年代,就是制造业的年代。 人口红利实在是太棒了。 这几年还好一些了。 查尔斯还记得,他于80年第一次来到广東,只需要2英镑,就可以聘请一名熟练的建筑工人。 一名建筑师,也仅需要5英镑而已。 而码头工人,仅需要付出08英镑就可以了。 而同时期的英国,每个月需要付出300一500英镑。 200倍的工价差距,就连上帝都不敢这么算。 要不是政策拒绝,伦敦的工厂主们,恨不得把家都搬到广東来。 查尔斯揉着红胡子:“这个主意不错,但技术方面怎么解决?” 第二十二章:第一片药和第二片药 “要什么技术?很难吗” 林岭东开始臭屁起来。 “你不要把这个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药物的上市为什么贵?主要是研发费用高。” “一片药,成本只需要5美分,可为什么卖到500美元?因为那是第二片,第一片的价格10亿,全都是研发费用。” “而制药方,必须在专利期收回成本,所以定价高。” 查尔斯被说懵了:“你真是个有趣的人,第一片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岭东:“就拿阿司匹林来说,它的合成又有多复杂呢?” “水杨酸,乙酸酐混合反应就是阿司匹林。” “再加凝胶脱模,小药片儿不就搞出来了么?” “它合成路径是确定的,搞不定,请个工程师不就搞定了么?” “达拉维的黑作坊都能搞,我们还搞不出来?” 查尔斯像看一个怪物一般:“你还懂制药业?” 林岭东:“当然,别说阿司匹林,马来酸我都可以给你搞出来。” 不等查尔斯反应,林岭东又继续说。 “仿制药为什么暴利?” “就是因为他跳过了第一片药,直接生产第二片药,每片药的价格就是5美分。” “而留给我们的,则是百倍,千倍的利润。” 查尔斯被彻底吹晕:“一h,上帝,你能制马来酸?” 林岭东一脸不屑:“何止马来酸?只要顺利起步,连西地那非都可以搞出来,让你知道什么是王炸!” 林岭东拿起钢笔,在原料药上打了个勾:“就这么定,马来酸和六种成品药,联系太阳公司拿货。” “而原料药,就只有我们自己找了,去金布尔区,那边有大片大片的制药厂。” 林岭东看看了时间还早,才中午的12点不到。 “准备一下吧,吃了午餐我们就出去。” “争取今天就把货源搞定。” 查尔斯惊叫唤起来:“现在?我不用倒时差的吗?” 林岭东:“倒个屁,这该死的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 讲完,林岭东便洗澡去了。 查尔斯还在回味,可转瞬间,又赶紧将想法驱散。 n一! 他只是个肮脏的走私贩子。 烧了两天橡胶,学了点皮毛,就敢说会制药? 查尔斯气呼呼的:“不,这都是设计好的,怎么可能?这家伙肯定是个骗子。” 出门,搞定货源。 成品药非常顺利,仅花了两个小时通通搞定。 他们选定的制药公司,名为sun一phara,太阳药业,印度最大的仿制药公司,业务遍布印度20多个邦,被誉为印度之光。 公司是大,可架不住医药代表种姓低呀。 带着查尔斯,就相当于开了个物理外挂,碾压式谈判。 黑市价80美金一箱的马来酸,对方报价50美金。 查尔斯:“25美金。” 开口就要一万箱。 对方直接哭了。 把他全家几十口老小,顺带十八辈祖坟刨了卖骨,也赔不起啊? 查尔斯来了一手巨骚的操作,派出去罚站! 不考虑清楚,不准进来。 别人可是印度之光? 对方还拗不过他,由分部经理特批,以45美金一箱成交,预定了8000箱,将对方库存掏空。 走出制药厂大门,林岭东手里已经捏了两个小盒子。 马来酸依那普利片。 杨云凑了过来,眼馋无比的说:“这就是马来酸吗?咋就这么小一盒啊?” 林岭东在手上抛了抛,表情也是极其复杂。 小是小,可暴利啊! 暴利!!!! 一箱24盒,每盒才不到2美金。 而正品药的价格多少? 高达40美金。 也不多,才区区20倍利润。 50年研发历程,耗资30亿美元,3位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4所全球顶尖医学院,跨越三个国家医疗团队,筛选2000多种小分子化合物,其间因资金不足还中断了两次,光临床实验就花费了8年时间,才得以成功上市。 这样一款划时代的药品,每年拯救 数千万高血压患者生命,到了印渡,居然2美金一盒打发了? 这其中的艰辛,不妨来看看它具体的研发过程。 在没有稳定抑制剂的年代,高血压几乎等同于癌症一般的存在。 一旦患病,分分钟人就没了。 更加恐怖的是,这是一种常见病。 因高血压引发各种疾病而去世的,高达40左右。 所以古代的人均寿命低,这不是没道理的。 还来不及撑到癌症发作,大部份人都嗝儿屁了。 1933年,巴西圣保罗大学医学实习生席尔瓦,偶然发现,被巴西蝮蛇咬伤的患者,会出现低血压症状,由此猜想蛇毒中,可能存在某种神奇的“降血压物质”。 之后,席尔瓦便开始投身蛇毒的毒理学研究。 一转眼,15年过去了。 直到1948年,席尔瓦从医学生已经熬成了教授,带领团队研发,才终于宣告成功。 从巴西蝮蛇的蛇毒中,提取出这种神奇的降血压物质,一种直链的九肽化合物,命名为缓激肽。 可问题来了。 临床实验无效。 又经过反复研究,发现缓激肽只在蛇毒中才能稳定存在,而在人体内的半衰期极短,仅几分钟便会完全分解。 因此,席尔瓦的研究团队猜测 在蛇毒当中,还可能存在一种稳定缓激肽的物质! 于是,他的团队开始了漫长的研究。 进展缓慢到令人崩溃。 一转眼,17年又过去了。 直到1965年,他们才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成功提炼出了这种物质,命名为缓激肽增强因子。 3年的临床实验成功了,可问题依然巨大。 用蛇毒来治疗高血压,毒副作用一箩筐。 但这一发现,仍然震惊了世界。 1968年,传奇医学家,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时任英格兰皇家外科学院药理学教授,约翰·罗伯特·范恩教授,针对这一药物发起了一项跨国学术会议。 集结了数十位医学专家,在米国医药巨头施贵宝制药公司的资助下,开展了ace抑制剂的研发。 一转眼,13年又过去了。 直到1981年,总投入高达30亿美元,这款名为托卡普利的降压药,才得以在米国成功上市。 上市第一年,成为全米国第一款年销售突破10亿美元的药物。 但它的毒副作用依然很大,缓激肽会停留在肺部,服用者会产生剧烈咳嗽。 之后米国另一医药巨头默沙东,接过了第二棒,解决了毒副作用的难题,于89年全球上市,更名为马来酸依那普利片。 上市第一年,便成为第二款年销售突破10亿美元的药物。 研究过程艰苦卓绝。 而最终的合成路径却并不复杂。 蛇毒早被替代,乙氧羰基,丙酰胺,苯丙基几种化学原材料就可以进行制取。 传到印渡,仅仅一年时间就仿制出来。 美滋滋,跳楼大甩卖。 区区2美金搞定。 运回港岛赚个10倍8倍,毫无压力可言。 然而 这还不算什么。 要等到格列卫横空出世,攻克血癌,天价药2万4,印渡药200块? 那才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林岭东:“看什么看?药你也抢着吃?” 杨云心心念念的马来酸:“就看看嘛,反正吃了也不会死人啊。” 林岭东:“这可说不好,走了走了,抓紧时间,争取把原料药一起搞定,早点回去吃大餐。” ps:求月票,求推荐,求投资,下个礼拜上推荐了,所有数据对狗作者都很重要,这书好不好看见仁见智,但绝逼干货满满,各位大哥千万别吝啬,大哥们但凡有一点点喜欢的,请务必多多支持。 第二十三章:坎达尔兄弟会 “一h,n一!” 查尔斯绝望的捂着脸。 “你就是个魔鬼,现在就去?你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吗?该死的家伙,你竟然剥削我?” 手抚着额头,眼白一翻,脚步试探了一下,就软软的往后倒去。 杨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搂住:“怎么了查生?” 查尔斯:“快扶我回酒店,我感觉头晕目眩,再不休息就会心脏病发作。” 林岭东:“” “坚持住,查生,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杨云急了起来:“怎么办啊姐夫?快叫车啊?” 查尔斯:“不,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只想躺下,快扶我回酒店。” “放开,死不了,回吧回吧,真是有够无耻。” 回到酒店,查尔斯都还在装。 林岭东懒得理会,趁时间还早,去药房打听了一下最近的情况,顺便看看药品,看看还有没有遗忘。 直到天黑,才回到酒店。 一看林岭东回来了,查尔斯又开始装疯卖窍,捂着心口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 杨云还一脸认真:“好像是真的病了。” “是,他的确有病。” 查尔斯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是,我是真的有病,而且病得厉害,是一种很神奇的病,叫做孤枕难眠,你知道怎么才能治好,快,快救救我” 第二天一早。 阿里几亚清真寺。 三人已来到金布尔区。 鬼混一晚,查尔斯神情憔悴,站路边不停的打着哈欠,嘴里叨逼叨的。 “哎,该死的家伙,你就不能让我再多睡一会儿?你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还夺走一个少女的享受,你知道她有多爱我么?狠心的拆散我们,呜呜呜” 杨云猛吞了一口口水,眼珠红肿,嗓子干哑。 查尔斯把人都带回来了,也有自己的份儿,都是一顶一的大波妹,却被林岭东粗暴的赶了出去。 “是啊姐夫,她们看起来好可怜的,再说我也不会告密,查生也是一片好心来着” “滚,你敢再提就滚回东莞。” 转过头,林岭东恶狠狠的盯着查尔斯:“你要再敢偷偷的带人回来,我就把你扔到海吉拉的发廊里去。” 查尔斯猛的一颤:“你敢?混蛋,你要敢这么做,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林岭东邪恶的笑:“我建议你试试,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查尔斯顿时就正经起来:“你的人呢?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林岭东看了看表,约好的8点钟。 “应该快了。” 刚刚说完,前方密集的人流便传来一阵阵骚动。 阻挡的人群,被长满黑毛的双手粗暴推开。 几个棕色皮肤的亚利安人,穿着花衬衫,带着茶色墨镜,手腕上带着拇指粗的大金链子,趾高气昂的走了过来。 每个人,都捏了一根藤条在手上。 看见林岭东,领头的一人,便爽朗的笑了起来。 远远的站定,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塔玛斯太,ele一t一一dia,欢迎你林先生。” 张开双手,给了林岭东一个热情的拥抱。 林岭东则拍拍对方的后背:“好久不见,你的衣品也太闪耀了。” 此人,约有180公分的身高,体重大约有200来斤,看起来极其高大,衬衫的领口蹿出大团胸毛,脸上坑坑洼洼,眼神中带着一股厉色,一看就是个难缠的角色。 来自孟买黑帮,达拉维最大的黑色组织,坎达尔兄弟会。 一名刹帝利首领。 名字叫ruahu。 林岭东主持港岛的冷链运输,前后两次来到印度,都是他在接待。 当然,也在林岭东手上捞足好处。 “谢谢夸奖,我觉得也好多了,能够更好的享受阳光。” 将墨镜往上推了推,ruahu的目光落到了查尔斯身上,脸上笑眯眯的,可语气中几分轻佻:“这一位就是英国朋友?” 查尔斯眉头一竖,眼神也跟着凌厉起来。 在印度,英国人的地位至高无上。 像这样问一个英国人,还是一名高贵的爵士,他感觉受到了侮辱。 冷哼一声,将银制手杖重重一拄。 ruahu眉头刷的聚拢:“嗯?” 其他的几个亚利安人,则是瞬间就靠了过来,挺着胸膛向查尔斯靠了过去。 查尔斯:? 当场就慌了。 嘴唇瓮动了两下,看向林岭东。 林岭东就没忍住,闷笑了一声,饶有兴味的看着查尔斯,真不愧老混蛋,外强中干,怂得比狗还快,今后不治死你。 “好了ruahu,这是我的客户,查尔斯先生,四十八家集团的商务代表,尽量放尊重一些。” ruahu手一挥,几名手下退开。 混迹黑道,ruahu自有股凶狠气质,将黑乎乎的大手伸了过去,目光仍然挑衅:“嗯?” 查尔斯已经冒出冷汗,赶紧握住。 ruahu这才咧嘴一笑:“塔斯马太。”张开双手,语调高亢洋溢:“ele一t一一dia!” 查尔斯当场顿住,这个愚蠢的阿差,居然还敢向自己伸手拥抱? 该死的家伙! 但还是象征性的搂了一下。 林岭东就笑眯眯的看着,见查尔斯吃瘪简直太他么爽。 ruahu等人,都是新阶级的无神论者,早就抛弃信仰,也是信徒们眼中的叛教者,要不然也不会混进黑帮了。 他们才不会管什么英国人。 林岭东手一招:“ruahu。” 对他使个眼色。 人则往旁边站了一点,背过身去。 对方神色一亮,靠过来一起站着。 一卷美刀,就塞进了ruahu的衬衣口袋。 “拿着,给兄弟们找找乐子。” 一ney,才是友谊的助燃剂。 这么凶条汉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林岭东背着双手:“好了,客套的话就不用再说,带我去制药厂走一趟。” “好的,这次打算走多少量?需要些什么药物?”ruahu。 林岭东:“暂定5万美金吧,帮我找一家有实力的工厂,前面带路。” 孟买的面积不大,只相当于国内二线城市的面积,却成为马哈施特拉邦的工业中心。 仅主城区,就挤下了一万多家中小企业。 贫民窟的黑作坊还不算在其中。 工业的密集程度非常高。 清真寺背后,就是一大片密集的厂房。 远远看去,起码能数出几十条高耸的大烟囱,冒着滚滚浓烟,大量低种姓劳工来往穿梭,再加上来来往往,千奇百怪的交通工具,没人开路,就连挤过去都很困难。 ruahu带的几个人派上了用场。 他们的解决办法十分传统,就是拿藤条抽。 只要看见是黑皮肤的,就一藤条狠狠的抽下去,白皮肤的就采用大声呵斥。 没有一个人胆敢反抗。 低种姓都是抱头逃窜。 这一批人,对本地人来说就是灾难级的存在。 他们不讲教义,不讲情理,甚至敢公然的违背法律。 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极其先进,家中常备ak47,uzi,rpg。 人数虽少,但是个个精锐,大部份服过兵役。 孟买黑帮,坎达尔兄弟会,放在国际上也是鼎鼎大名。 第二十四章:南亞模式,一张工 来到金布尔,这感觉怎么说? 就像来到了十九世纪的欧洲工业区,杂乱,拥挤,破败的厂房,爬满锈迹的钢铁巨兽,各种类型的企业毫无规划的挤成一堆。 轻重不分,大小不分,这前边儿还是钢铁冶金,后边儿就是化肥水泥,再后边儿又是纺织食品,还有各类低矮的加工作坊。 小小一个金布尔区,就这么塞下了上千家大大小小的企业。 虽然乱几把搞,可制造能力还是很强的。 可后来呢? 一把好牌打了个稀巴烂! 在ruahu的带领下,货源也很快敲定。 在一家颇具实力的药企库房,已经集齐了三种原料药。 阿司匹林,阿托品,奎宁。 林岭东,也开始言传身教起来。 捻起一小撮白色粉末,对杨云说道:“这种叫奎宁,是一种很重要的原料药,主要治疟疾,也就是广東话说的打摆子。” 杨云恍然状,回忆起蒙在被子里满头大汗的场景:“嗯嗯,打摆子就吃这个?” 林岭东:“对,拿回去加凝胶脱模,做成药片就能卖钱,或者你直接挖一勺吃也能起效,要不你尝尝?” 杨云果然就捏起一点,放嘴里尝了一下:“呸,呸,好苦啊。” 林岭东笑了起来。 “作为一个商人,你必须搞懂很多问题,要了解政策,规则,我们进口原料药不仅节省关税,拿回去包装一下,做成自己的产品,才有发行的资格,能明白吗?” 杨云似懂非懂的点头:“哦。” 林岭东:“没事,慢慢来,以后原料药这一块儿就交给你负责。” 将手上的粉末吹掉,林岭东也是满脸喜色。 这玩意儿? 也实在太便宜了。 国内要6万一吨,到这儿,不足1万块就打发了。 然而,这也是一款划时代的药物。 疟疾,在国内俗称打摆子,是一种血液感染寄生虫病,主要通过蚊子叮咬传播,发病时浑身抽搐,高热,高寒,而且反复发作,如果得不到有效治疗,只需要几天人就死了。 而且发病率高,起病速度快,恶化程度快,被誉为丛林噩梦,是一种高危猝死病。 古往今来,不知道夺走多少人的生命。 17世纪,一位西班芽传教士在南美洲原始部落,发现了一种名叫金鸡纳的树,树皮碾成粉末服下,便能治疗发烧和疟疾。 这种药流传开来,命名为金鸡纳霜,或者金鸡纳碱。 之后,一名瑞典医学家,从金鸡纳碱中,成功提取出抗疟的有效物质,命名为“奎宁”。 在整个19世纪,贯穿一战二战,奎宁和阿司匹林,都是最为重要战略物资,拯救了无数士兵的生命,抗生素与抗疟的有效进步,甚至改变战局。 但当时的奎宁有个硬伤,和马来酸一样,大多数的化学药都是从生物药转变而来,蛇毒你能采多少呢?始终产能有限。 从动植物提取生物碱,也必定受限于原材料供给。 于是,西方医学界针对奎宁的化学式,开始了漫长的人工合成之路。 1944年,哈佛大学的化学教授罗宾伍德,第一次初步合成,以间羟基苯甲醛出发,经多步反应得到奎宁,1970年由米国罗氏制药展开新一轮研发,于82年米国上市。 奎宁的合成路径,也令罗宾伍德斩获一座诺贝尔化学奖。 而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抗疟这一块儿,华夏的建术更加令人瞩目。 屠呦呦,于1972年发现青蒿素。 比奎宁还更加优秀,而且无毒副作用。 凭借这一发现,屠呦呦教授获奖无数,2011获生命科学杰出成就奖,2015年斩获诺贝尔生理医学奖,也是华夏第一位诺贝尔生理医学奖获得者。 由此可见,抗疟的意义有多重大? 华夏这边,虽然青蒿素研发的蒿甲醚,于92年国内上市,疗效可靠,可毕竟价格高啊。 东南亞大批大批的热带国家,都饱受疟疾之苦。 出口就是一ney。 仅此一项,就可以带给他无穷的财富,暴利。 转内销,还可以减轻国人的医药负担。 从内心深处,林岭东自诩也是一名爱国人士,基本的社会责任感还是有的。 也算为国家做出一定贡献。 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另外两样? 现代医药,每一种都是一段史诗。 至于阿司匹林,阿托品?就无须累述,都是标杆型的药品。 “可以了,对你们公司的药品我感到非常满意。” 林岭东跟对方的老板马库尔握手:“准备合同吧,按照5万美金给我点货,奎宁5成,阿司匹林3成,阿托品2成。” 对方是个正统的亚利安人,有着白皙的皮肤,漆黑的眼珠,手上带着块劳力士绿水鬼和一根棉制圣线,不难判断,他是一名婆罗门。 马库尔也是露出笑意:“那包装方面呢?我个人建议还是密封桶好一些,只不过费用会高上一些。” 林岭东:“当然是密封桶了,不差钱朋友。” 马库尔指了指楼上:“请跟我来。” 制药厂,就是一个超大的篷房,三四千平米的使用面积,挤下了多达6条原料药生产线。 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二楼。 在厂房半空做了几个铁皮房间,焊了个楼梯连通就完成了。 办公室也是相当简陋,只有二三十平米,就两张桌子,几个装得关不上门的文件柜,很难想象一个年产值数百万美元的制药企业,老板居然就一个人? 林岭东抬腿跨入,看了一眼下方穿着防护服的低种姓劳工,这么热的天,就几盏吊扇象征性的转着,真心实意的赞了一句:“干得不错,在剥削劳动力这块儿,没有人比你们更在行了。” 马库尔:“不能这样说,我们的优势在于技术领先,规模化生产,精细化工,还有产业集群以及工程师红利,这些都是你们国内比拟不了的,劳动力值几个钱?” 马库尔不屑的摇头:“先生,一文不值。” 林岭东居然被噎住,眼神里愈发的赞赏,对马库尔竖起了大拇指:“nice!”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资本家。 人考虑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 根本就没把人当人。 马库尔的合同拟得飞快,手指翻飞,抓出印章啪啪啪的盖了起来,手速之快,你会讶异他是否单身三十年? 印章一抛,合同也翻得飞快,连签下几个大名,将合同递了过来。 还对林岭东眨巴了一下眼睛:“当然,还有我们的法律保护,这才是最重要的。” 林岭东笑了起来:“说得没错,我开始欣赏你了马库尔,你是一个有趣的合作伙伴。” 其他的都是扯淡,什么技术优势都是废话。 印度有的,国内一样不差。 只有最后这一句,才是真没毛病。 在印度,哪怕明知是走私药品,也无须躲藏,光明正大的搞就完了。 哪怕是药品走私商,也得到印度的专利法保护。 当然,镇定剂除外。 马库尔:“你也是个有趣的买家,我喜欢夏国人,你们付钱的速度总是很快。” 林岭东:“钱没问题,保你满意,马库尔,只要这一次合作愉快,我会带给你源源不断的生意,大把大把的一ney。” 马库尔爽朗的笑了起来。 两人,臭味相投。 仔细的看完合同,林岭东也感到满意,对方会将货物送到林岭东指定的海港仓库,还会派出指定的工作人员应付检查,完成相应的通关手续。 跟明白人合作,就是省事儿,舒服,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经费项目当中,甚至连海关的小费都算在了里面。 按照合同约定,林岭东需要先付出一百万卢比,剩下的等对方完成了清关手续,货物入港一次性付清。 林岭东爽快的签上大名:“合作愉快,派个人跟我去取钱吧。” 马库尔拿起了一个黑色皮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一起去。” 去渣打银行,兑换了5万美金的卢比,除去3个点的手续费,到手1358万。 卢比的面值较大,一张就是500卢比,币的正面印着圣雄甘迪,标注了17种印地语。 而购买力还是挺不错的。 普通劳工,一般的月工资给一张就完事儿了,也就是传说中的南亞模式,一张工。 其价值,相当于140块人民币。 资本家吃得盆满钵满,脑满肠肥。 银行的服务还不错,收了3个点的服务费,还赠送了一部黑色密码箱。 林岭东付出20坨,塞到马库尔皮包里。 拍了拍自己的密码箱:“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只要顺利进港,剩下的都是你的。” 更多请收藏【bzc 一】! 第二十五章:他们才是真正的海盗 仅仅一天时间,就将货源敲定。 可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的时刻。 马库尔抱钱走人,ruahu便竖起大拇指,两眼满是钦佩。 “不愧是林先生,大手笔,接下来怎么安排?” 20吨乙酰水杨酸,30吨羟氯喹,整整500个密封桶。 40呎高柜,也需要4个整柜才能装下。 对于国际走私来说,这手笔也的确大得可以! 还有更恐怖的 4000箱马来酸,需要900个立方的装载空间,还需要20个集装箱 林岭东面色也严峻起来,之前的轻松消失不见:“ruahu,你今天没其他事吧?” ruahu裂开大嘴笑了:“当然,为林先生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 在ruahu看来,这些外国人当然是最好的客户,简称人傻钱多,有林岭东在,除非他老婆跳海自杀,否则休想他离开。 林岭东眉头已微微的拧了起来:“那去我酒店相商,这几个人散了吧。” 交货还需要3天时间。 这3天,他们必须把所有事情搞定,出不得丁点差错。 孟买港。 观海酒店。 冰桶里插着一瓶82年拉菲。 这可是真正的82年拉菲! “cheers。”林岭东端起红酒杯,与ruahu碰了一下。 顺滑的酒液入喉,微涩回甜,带着股淡淡的葡萄香味。 其实林岭东也搞不懂,别人家的红酒,为什么能把那种葡萄树的清香给保留住?果香与树香,还有淡淡的橡木味道,只能说很神奇。 ruahu尝了尝:“唔,这口感真是不错,接下来呢?这批货怎么装?我建议分散开,慢慢走,多放在几条船上,要不然目标实在太大了,最近海上可不太安全。” 或许是尝到味道,ruahu将杯中红酒一口喝干。 “要是被多国联军查到,货物会当场沉掉,要是做得不够干净,被追查到货主,可能会被全球通缉的。” 查尔斯也是一脸的憋闷。 “这些该死的家伙,他们才是真正的海盗。” 仿制药如此猖獗,各大药企巨头当然是恨之入骨,他们不仅失去了一个最大的销售市场,还造成全球性的泛滥问题,针对仿制药的打击,一直就没有断过。 官司打了无数,多方的经济制裁,联合国施压,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可对方依旧强硬。 印度是全球最大的仿制药生产国,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药品消耗国。 他贫穷人口的数量冠居全球,无比恶劣的生活环境,恶劣的习俗,人畜共处,还有严重的水污染,让瓦拉纳西等大城市成为了瘟疫的温床,一个小小的流感也能导致数百万人丧生。 鼠疫,霍乱,天花,疟疾,每一种流行传染病都大肆的收割生命。 18世纪初,孟加拉霍乱席卷全球,仅印度便死亡3800万人,这还只是官方的统计数据,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绝望的贫民只能将希望寄托到神明身上,饮恒河水,甚至服用牛尿来换取一点点可怜的消毒能力。 而国外的进口药堪称天价。 仅仅1卢比的疫苗接种,1卢比的疟涤平,也能逼死无数贫民。 独立之后,国外的药企巨头纷纷唱好印度市场,挥舞着镰刀咆哮进场,大肆开展药物试验,84年,米国在博帕尔的化学工厂发生毒气泄漏,毒死60万人,却仅仅只赔偿了5亿美金。 折合到每个人头上,还不足500美金。 发展仿制药,势在必行。 尼赫鲁痛心疾首,颁布专利法案才稍稍改变这一现状。 而老米方面,当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90年海湾战争爆发,多国联军封锁阿拉伯海域,强势组建太平洋十国缉私队,联手打击海盗以及药品走私。 力度之重,也是前所未有。 目前的阿拉伯海域,可是有着两艘核动力航母战斗群。 林岭东:“这次的计划有变,ruahu,我们不走西海岸,而是分成两步运输,你看。” 将手上的地图摊开,上面已经用红笔标注出几个圆圈。 “我们出发的第一个地点,仍然是孟买港,租赁30个集装箱,采用多式联运,走铁路经海得拉巴到金奈,然后换英国船过马六甲,从金奈出港。” ruahu 楞了一愣:“为什么是30个?” 林岭东也不无尴尬:“抱歉,的确是30个,我另外20个柜的马来酸,忘记告诉你了。” ruahu几近晕厥,眉头紧皱。 但也仅仅是一瞬,眼里也绽出光彩。 30个柜,也代表着巨大的利润。 “可以,具体的安排呢?” 林岭东:“到金奈之后,你不用管,而这一段铁路运输,就需要你来负责,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ruahu一咬牙:“可是可以,可是林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走铁路风险更大,毕竟你的货物太多了,靠打点是行不通的,即便我冒死去疏通,也会让你的成本飙升一倍,只能用夹带的方式分散走货,但中途的拖车转运,还有各大公司的费用,你也会付出昂贵的代价,如果被人盯上,很可能血本无归,而我也只能远走他乡。” 查尔斯理智的闭嘴,杨云表示如听天书,半个单词都听不懂。 林岭东:“当然,我心里非常清楚,但我想以你的能力,不用担心被人盯上吧?” 在孟买港,有着非常多的间谍,线人,他们伪装成码头工人,或者干脆架起高倍望远镜,一刻不停的盯着堆场。 一旦发现不对,就会马上告密,获取高额赏金。 等船出海不久,后面就跟了一长串的巡查舰。 但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些事也只有ruahu这些地头蛇能办到。 对方的组织,和他们也是相通的。 如果是不开眼的散兵游勇,被他们抓到,下场则不多提。 ruahu:“这个我尽量,但也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重点是海得拉巴邦,那里超出了我的势力范围,后面就不敢保证了。” 林岭东:“可不要这么说,ruahu,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我只要结果,一个完美的结果。” ruahu咧嘴一笑,几分讪讪,眼神也开始小心起来,伸出一个巴掌:“我想,要搞定这一切,就不能太过吝啬,我需要多方面的打点,还要安排护卫队,另外我的组织也需要高额提成,拿到我手里只有很少的一部份,我已经尽量在为你考虑了,但我想” 林岭东笑笑。 这该死的交易,总是充满了卑微,奉承,甚至可怜巴巴的乞讨,挣钱不易啊,可这个过程,不正该如此才显得美妙吗? 林岭东:“没事,你尽管开口。” ruahu:“我想,我至少需要5万美金。” 林岭东:“我给你再加两万,总共给你7万刀,你放开手脚去办,到时候,可别再找借口埋怨,噢,林先生,我在你这里可从没挣到过钱,干的全是亏本生意!” 第二十六章:伟大航路 查尔斯全程肉痛,听到最后一句更是绝望的捂住眼睛。 “shit,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ruahu心脏不争气的狂跳:“那简直太棒了,这样把握就大多了。” 或许是觉得不够,ruahu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像极了生意场上的华夏人,拜了两拜:“塔斯马太,感谢你的慷慨,我内心最珍贵的神性向你致敬。” 林岭东:“这就不用,你的神保佑不了我,人手!” 林岭东强调:“主要是人手,我需要充足的人手来办这件事,请务必提起最高程度的重视,ruahu,你要知道我的投资有多大,总投资1500万卢比,已经压上我全部身家财产。” “这一次成功,我就能大赚特赚。” “而你,也将获得更多的利润。” 林岭东不无豪情的说:“这是新开辟的一条伟大航路,只要一次成功,将给我们带来难以想象的财富,而这样的成功是可以复制的,每个月,我们可以走上两趟,这又是什么样的利润?” “我给你的只会更多。” “而你,在组织里的话语权也会更重。” “如果时机成熟,我也可以支持你组建自己的势力。” “所以” 林岭东目光如电。 “我需要你尽全力去办,克服一切困难。” 四指微屈,在桌子上叩了两叩。 “事关重大!” “容不得丁点差错。” 林岭东是个天生的领导者,也是个杰出的演讲者,极会煽情,也极懂得调动情绪。 豁的站了起来,将嗓音提到了80个分贝,目光凌厉的瞪着ruahu。 “到底有没有信心?” 我军传统的优良作风,这种神奇的仪式非常有感染力。 ruahu一抬头,感受到古老仪式的神奇魔力,感觉冥冥之中有股神奇的力量在鞭策自己,被忽悠的得心潮澎湃,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上的红酒杯震碎,流淌的酒液鲜红似血。 握着拳怒吼道:“yes,yes,i,d一!fuck。” 将胸膛衬衫撕碎,指着左胸上的阿育王刺青。 “我以自己的性命保证,绝不辜负林先生的托付,如果我办不好,请用你的匕首从这里狠狠的刺进去。” 反而是林岭东吓了一跳。 “别,坐下,坐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我还是信得过的,用心办事就好。” ruahu激动不减,在自己胸膛狠狠一锤,两百斤的腱子肉感觉地板都跟着颤,呼吸粗重的在房间来回踱步,已经迫不及待大展拳脚,双手重重的按在窗台上。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把帮会的所有人召回来,将码头肃清一遍,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混蛋,我就将他们” 手指在脖子上横划一掌。 眼珠子都已充血。 “统统干掉!” 林岭东内心怒骂,你这么狂躁的吗? “坐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一定要低调,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这样好么?” ruahu愤愤的坐下。 林岭东:“用钱去摆平,我不想看到过多的流血事件,我可不想被分析调查局盯上。” 查尔斯脖子一缩,眼神早就变了:“额,突然感觉尿急,好想pp,你们先聊” 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银制手杖拄在地上,却拿捏的不稳的微微发抖。 杨云也搞不懂状况:“怎么了查生?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扶你?” 也跟着遁走。 在他眼里,这个大胖子就是个可怕的黑疯子,跟他站在一起都是折磨。 ruahu:“那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安排。” 林岭东:“不,这种事情我可不会指手划脚,专业的事情,我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只要最后结果,以及相关原则。” “原则,就是务必低调。” “损失一点钱无所谓,大不了从头来过,所以头尾都要处理干净,多找上几个替死鬼,把你自己也摘出去,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ruahu。” 林岭东眼中袒露真诚。 “我当你是朋友,是事业上的伙伴,你做事不要这么冲动,要学会动脑子,万一出事,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乱拼,确保自己的安全。” “钱,没了就没了 ,还可以再挣。” 林岭东再三强调:“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会为你安排后路,你只要用心为我办事,我自然会为你考虑,大不了带你去港岛,总会顾你平安。” ruahu微微一呆,胸腔种有一股情绪在涌动:“林先生” 林岭东:“好了,废话就不用再说,我给你说一下具体的行动路线。” 林岭东几十年大佬生涯,自然懂得怎么规避风险,通过设置层层代理人逃避追查,从法律上规避责任,教会ruahu很多。 一番长谈之后,ruahu变乖很多,眼神出奇的柔和起来。 “放心吧林先生,我一定用心去办。” 林岭东:“嗯,还有个事,你安排几个得力的手下,护送查尔斯先生去海得拉巴邦,他要去搞定船舶。” ruahu:“什么时间?” 林岭东:“马上,越快越好,租一辆豪车带他过去。”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林岭东:“记得,找几个温柔一点的,语气柔和一点,可别把我们的绅士给吓到。” 讲完,林岭东使了个眼色:“这可是我们的大主顾,明白么?” ruahu露出了然的神色,嘿嘿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去安排人手,马上就回来。” 林岭东将箱子里的几十万卢比,递给ruahu:“先拿着用。” “哈哈哈,谢谢。” 林岭东想了想,是觉得还有什么遗漏。 “等等,还有个事你记得交代一下,看好这老家伙,他就是个色魔,绝不能让他去鬼混,到时候坏我大事,有什么事情随时汇报。” ruahu:“放心,他要是敢乱来,我就让他尝尝割礼的滋味。” “去吧。” ruahu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查尔斯一眼。 查尔斯战战兢兢的回来,呵呵的笑道:“呵呵呵,都谈好了么?” 林岭东:“嗯,这边的事情我来负责,而你,则马上赶往海得拉巴,将船的事情安排好,随时电话联系。” 查尔斯:“当然,可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 林岭东贱笑起来:“放心,我找了几个人好好照顾你。” 查尔斯松一口气:“好吧。” 悠闲的喝起红酒。 “替我订机票吧,要头等舱。” 林岭东伸出两根手指,夹着查尔斯的高脚杯,将口中的红酒夺了下来。 “不好意思,机票是没了,豪车到有一部。” “阿云,替查尔斯先生收拾行李。” 看了下手表:“半个小时后,送查尔斯先生出发。” 查尔斯眼珠转了转:“什么意思?” 林岭东:“我让你马上,立刻就去。” “一h,n一!” 查尔斯绝望的闭上眼睛。 第二十七章:荣耀只属于亚利安 燥热之城——孟买 印度洋北上的热带季风,令这座城市热情奔放,激情四射。 白天的它养精蓄锐,只有在夜晚才真正的活过来。 日落后,这座流光溢彩的城市渐展迷人的风姿,派对c晚宴交相辉映,夜店迪斯科人头攒动,充满暗示和挑逗。 却也有着难以直视的阴暗面。 卡玛辛普拉一 孟买(全球)最大的红灯区。 在这里,帮派份子与酒吧舞女天生一对,政客与富人穷奢极欲,工业的繁荣培养了大批的中产阶层,在这里尽情挥霍,即便贫民也可以纵享声色,只需要两个卢比就可以彻夜狂欢。 皮条客驾驭债奴。 低种姓的女人,在高种姓的眼中甚至连狗都不如。 将一个女孩儿彻底摧毁只需要一步。 带她去卡玛辛普拉。 在这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 但今夜的ruahu,显然没这个心情。 第四街区。 一片破败的厂房,已被兄弟会改建成了仓库。 挑高10余米的巨大厂房,粗糙的红砖墙壁上安装着大量的排气扇,而玻璃早被砸碎,几盏吊扇在白炽灯头顶旋转,让仓库内光影交错。 靠墙的一面堆放着大量货物,大大小小的纸箱,木框,航空箱,甚至还有两个偷来的集装箱,而旁边就是充满油味的车床,冲床,电焊机,切割机等加工设备。 “滋嘠滋嘠滋”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 仓库正中,一盏大功率的探照灯下,ruahu赤着上身,手上火花四溅。 用一台切割机将霰弹枪的枪管锯短,再换另一边打磨平整,再放到眼前观察一番,他欣赏着自己的工艺品,显得极其满意。 锯掉一支,旁边的几个手下便麻利的接过,将它们藏在面包车的夹层里。 门外,传来车辆的轰鸣声与刺目大灯,尖锐的刹车声,棍棒殴打的惨叫声。 铁门推开,一个浑身血迹,被反绑了双手,头上罩着麻袋的家伙,被几个花衬衫的亚利安人押了进来。 粗暴的按在地上,令其跪下。 接到命令,各街区的手下马上就开始行动,将一个个卑鄙的眼线从各个角落拎了出来。 此时,地上已跪满一排。 还有更多的亚利安人涌入,以及低种姓的打手。 人越聚越多,到最后已经黑压压的分不清。 将最后一根枪管锯掉,ruahu也终于忙完,他手边放着一根金色的高尔夫球杆,顺手拖过,在机床上砰砰的敲了两声。 人群哗一声起立。 将各自嘴里的烟卷吐掉,扔地上踩灭。 刚刚还嘈杂的仓库,顿时便鸦雀无声。 ruahu眼神扫视一圈:“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人群中,一个手提着刚刀的亚利安人站了出来:“只剩下几个小老鼠,很快就会抓到。” 说了手一挥,老鼠们头上的麻袋被纷纷摘掉。 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抬起头,当看清ruahu的面容,顿时心如死灰,浑身软倒,眼角流涕,要么就拼命的颤抖,却没有人敢辩解一句。 ruahu挽了个漂亮的棍花,操起金色高尔夫球杆,不管死活,一杆一个,打完一个就拖出去一个。 仓库里发出骇人的惨叫。 处理完这群老鼠,ruahu爱惜的擦着高尔夫球杆,拭去上面的鲜红血迹。 回过头来,眼神凌厉的看着众人。 “亚利安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接下来我要求你们全力以赴,协助我们的大主顾走完这一单货物,让那些该死的家伙闭嘴” 仓库外,被清理的老鼠哀嚎不已,但很快就被拖到更远的地方。 兄弟会的宣发略显老套,却很实用。 ruahu手臂一振。 手下齐声高呼:“荣耀只属于亚利安人。” 用印度语呼出,这口号颇具气势。 ruahu满意的点点头,士气不错。 “把你们那些该死的事情放下,找出所有能用的人手,带好你们的武器兄弟们,我需要一队人前往土邦,去搞定那些该死的海关,把他们找出来,盯死他们,要是敢不听劝告,就让他们知道亚利安兄弟的厉害。” 手提钢刀的家伙站了出来,钢刀一振 :“我去。” ruahu掀开皮箱,将一卷卢比扔了过去:“把你的兄弟全部带上,干得漂亮一点,不要让我们的主顾失望。” “接下来。”ruahu眼神再扫视一圈:“我还需要一队人去把阿尔巴兹找出来,告诉他,这是我亚利安兄弟的事情,让他们闭上该死的臭嘴。” “我去。”另一个头目也是马上就站了出来,一卷卢比也飞到了他的手上。 “我还需要一队去搞定那该死的调查局,让他们闭上该死的臭嘴” ruahu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各个环节都派人打点。 分派完毕,半箱卢比也堪堪见底。 估摸了一下,还剩下五六十人可用,留待林岭东安排。 “剩下的兄弟们,开上你们的车,扔掉你们的情妇,明天早上7点,我必须要看到你们。” 富人区。 港湾大道,万国建筑群。 gii一一arani品牌专卖店。 林岭东换上了笔直的西裤,铮亮的皮鞋,价值700美元的高档衬衫,腰间扎着lv字样的皮带,左右手腕上,各缠了两根手指粗的大金链子,相比起来,他腕上的r一lex到不怎么显眼。 衬衣的口袋上,插着一幅镶着金边的蛤蟆镜。 这样子,活像一个该死的暴发户。 杨云也差不多。 一身两千美刀的大牌男装,虽然身高差了一点,但胜在骨骼够大,看起来气质大变,穿着一件v领时髦t恤衫,敞开的领口脖子上,挂了一根手指粗的大金链子。 林岭东取下墨镜,架在杨云的耳朵上。 “不错,这样看起来舒服多了。” “别搞我啊姐夫,这链子好重,会不会太嚣张了?”杨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古怪模样:“就像拍电影似的,感觉好奇怪呀。” 林岭东:“就这样。” 转过头,林岭东面色却严肃起来:“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么?” 杨云:“额,什么啊?” “强硬!”林岭东按着杨云的肩膀:“我告诉过你,在这个国家,必须足够强硬,你必须从各个方面去体现,不能让人看低,明白么?” 杨云思索了一下,眼神一亮:“哦,我明白了。” 林岭东:“明白还远远不够,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足够的强硬,对任何人都补鞥呢低头,不能进任何的执法机构,迫不得已进去了,也一个字都不要说,让律师去替你交涉。” 第二十八章:Yes,Boos! 孟买港一 清晨的海风,刺目的阳光。 林岭东高挑的身影,在朝阳下拉出一条狭长的影子。 两人骚包的打扮,让早起的富人们频频侧目,路过的热裤女孩儿,则是频频的抛起媚眼。 街的尽头,驶过来一辆漆黑发亮的虎头benz。 之后,跟着十几辆万国造,牛津,马鲁奇,铃木,奥拓,还有几辆马鲁奇公司合资生产的面包车。 benz在林岭东身前刹住,ruahu迈步下车,便给了林岭东一个热情的拥抱:“哈哈哈,早啊林先生。” “早。” 身后的车队靠拢。 兄弟会成员跟着下车,穿着各式的花衬衫,染着奇形怪状的头发,手里整齐划一的提着藤条,在各自的车边站着。 ruahu咧嘴笑道:“还满意吗林先生,我已抽出了所有的人手,接下来让我们大干一场。” 觉得人少了一些,ruahu又借调了一些人充数,凑够整数100。 林岭东看了一圈儿,不错。 这群人中,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棕白色皮肤的亚利安人,身材高大,除了眼珠是黑色之外,跟欧洲人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这是印度。 亚利安人就是实际的统治者。 这一群人的行动能力可想而知了。 从声势上来说,比广東的那些七倒八歪的流氓可要强多了。 其余的也是身材高挑,棕色皮肤,看起来是山地血统,也是骁勇善战的感觉。 林岭东拍拍ruahu的肩膀:“不错,我很满意,干得漂亮ruahu,告诉他们谁是b一ss。” ruahu手一招,一群人黑压压的走了过来。 当然,这些人从一下车开始,就在打量对面的林岭东。 这些人连英国人都不服,自然不会将一个华夏人放在眼里。 当然,他很有钱则另当别论! 而林岭东表现得正是如此。 骚包的扮相,夸张的蛤蟆镜,还有手上的两条大金链子,都很符合亚利安人的口味。 ruahu伸出手来,和林岭东正式一握。 转过头厉声道:“这是林先生,这次的大b一ss,谁要是敢对他说半个不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ruahu也是混成精的人物,面子给林岭东直接拉满。 取下墨镜,对着林岭东双手合十,手下人也跟着照做,眼神纷纷的柔和下来。 ruahu手再次一招,几个头目站了出来。 “拉贾,卡里,沙尔曼,卡普,阿尼尔,你们听从林先生的安排。”ruahu指着依次介绍。 几个头目依次和林岭东握手,叫了声sir。 唯独最后一个皮肤略黑的小伙子,高高瘦瘦,脸上还有些青涩,叫了一声b一ss。 林岭东:“你是高山民族?” 一个大小伙子,面皮上还有些青涩,笑得很腼腆:“我是尼泊尔人,我叫阿尼尔。” ruahu大手拍了拍阿尼尔,笑着说:“你可别被他骗了,他可是一名廓尔喀雇佣兵,我手下最准的神枪手。” ruahu做出一个瞄准的姿势:“800米,他可以在800米外一枪爆掉敌人的脑袋。” 林岭东嘴角抽抽:“不错,好好干。” 阿尼尔立正敬礼:“yes,b一ss!” 林岭东记性极好,只一遍便记住了几人的名字。 “拉贾。” 对方一步站出:“b一ss。” 对方的醒目,也令林岭东感到满意,嘴角露出笑容。 这就是一个正确的示范。 顺利的接过指挥权。 “带上你的人,去马库尔的制药工厂,盯着他们交货,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货物进港。” “yes,b一ss。” 昨天拉贾也在,点了几个人开车出发。 “沙尔曼。” “b一ss。” “带上你的人,多带几个人去,到太阳制药公司,就说是林先生的货,同样是明天早上,我必须要看到货物进港。” “沙尔曼,将码头上不开眼的家伙全给我扫出去。” 转头,对着ruahu问:“我需要一个机灵的家伙,去帮我租赁仓库,要什么位置你们 清楚。” ruahu拍拍卡普:“快去。” 马库尔工厂。 几个凶狠的家伙闯了进去,手里提着藤条,冲到马库尔的办公桌前。 “你们什么意思?”马库尔眼里略有惊恐:“你们是坎达尔兄弟会?不,我这里不属于你们管,我要打电话给萨尔曼,你们越界了。” 马库尔手腕举起,亮出了手上的棉质圣线。 可拉贾根本就不吃这一套,晃了晃手腕上的黄金手链,示意他是个新潮的拜金主义者。 “放松,卑鄙的吸血鬼,我们对你的钱不感兴趣,我是来提货的。” 马库尔神情一松:“什么货?我和你们可没有任何交易。” 拉贾捂着额头,露出一副懊恼的神色:“马库尔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将手里的藤条掰弯,对准马库尔的办公桌,手指一松,啪的一声打在办公桌上,腾起一阵灰尘。 咬着牙齿道:“是林先生的货,多长时间了,你没放在心上?” 马库尔反应过来:“在,在装了,相信我,很快,林先生的事我怎么敢耽误。” 拉贾怒吼,对着马库尔咆哮:“货呢?那我的货呢?我现在就要看到,该死的家伙,让他们马上搬出来。” 马库尔擦了把汗:“别,被这样,加工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已经尽力在做了,不信我带你们去看。” 从办公桌里挤了出来,马库尔抖着肥胖的肚子下楼。 厂区里几个塑料篷房,外面挂着防毒面具,让拉贾几人带上。 上百名低种姓劳工,穿着防化服在生产线忙碌,走进去就是一股奔腾的热浪,化学反应造成的刺鼻烟尘,让几人睁不开眼。 拉贾几个看了一眼,就赶紧退了出来。 “你们看,我已经一刻不停的工作,昨晚上都没放工人回去。” 拉贾却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逼人这一块儿业务烂熟,摘下面具:“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林先生的货?” “这,这” 拉贾眼中腾出怒火,将藤条在篷房上狠狠一鞭:“你完了马库尔,停掉,让他们统统停掉,电闸给我拉了,今天下午你必须给我交货。” “不,千万别。”马库尔奔向电闸:“你会把我的工人全部毒死。” 婆罗门也低下高贵的头颅,双手合十plese:“求求你们了,千万不要乱来,交给我来安排。” 太阳制药,也是同样的局面。 第二十九章:雪山奇迹 太阳制药,也是同样的场景。 一群人被逼得发疯,分部经理在办公室焦躁无比,昨天的华夏人到底什么身份?他拉上一个英国人就罢了,又怎么和兄弟会扯上关系? 孟买分公司的产能是有限的,手上订单一大堆,拖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他根本就吗提起足够的重视。 现在终于慌了。 赶紧调货,将发走的订单也追了回来,仓库搬空,代理商返购,才赶在下午将4000箱全部凑够。 林岭东则带着杨云,去找了一个醒目的律师交代一番,以备不测。 之后便不再露面。 入港,清关,装箱,打点海关,货物的名字也找了个替死鬼挂上,全程都交给ruahu打理。 在兄弟会的全力运作下,短短三天便搞定了所有事。 总共24个集装箱,被分别挂上6辆列车,马来酸都放进冷冻柜中,在外面堆上一层臭鱼烂虾进行掩饰,分散走货。 即便货物被扣,也不至于一锅端光。 至于会不会出差错? 能运出多少? 有没有漏网之鱼盯上? 就不是林岭东能关心到的。 这种事,本来就是一场豪赌的性质。 成则荣,败则损。 重要是人必须摘出去。 即便出事,也可以回过头来处理。 在这个神奇的国度,很多时候就是钱的问题。 多一些钱,和少一些钱的问题。 人在外面,才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至于能不能成功?成功了能做多久?就完全看运气,看局势。 能捞就尽量捞够,该收敛就收敛,时不时避避风头,遇到当局的态度坚定,主观上进行坚决打击,就要懂得知趣,及早收手。 查尔斯那边也很顺利。 四十八家集团在所有的基本港,都建有分支办事处。 而孟买与金奈的四十八家集团,可不像广東只是个摆设,这边可是他们的老巢,业务繁忙,光是印度到港岛的航线,每天就能发出几十条船,将印度的廉价资源运往港岛,再进行转口贸易,远销日韩北美等地。 “干得不错,查尔斯,船什么时候进港?” 电话那头,查尔斯吧嗒着雪茄:“随时都可以。” 林岭东:“随时?你确定?” 查尔斯:“这是当然,我的朋友,你猜猜我碰到了谁?哈哈哈,金奈港的鲍勃居然是我的多年好友,才刚刚从利物浦调过来主持事务,所有的船,随便我们挑选,只不过价格略高一点点。” 林岭东:“少废话了查尔斯,我知道最后一句才是重点,直接说价钱。” 查尔斯:“shit,你居然质疑我?” 林岭东:“质疑谈不上,就是没意义,赶快说正事,玛格丽特公主还等着我共进晚餐。” 查尔斯:“是么,那祝你好运,只需要5万美金就可以替我们搞定,12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在维多利亚港进行狂欢了。” 林岭东:“5万?” 查尔斯:“怎么,你不愿意?我的上帝,哪怕行货也需要640美金一个柜,我已经尽力去谈了,要不是我,他至少要10万美金才肯托运,连那群卑鄙的渣滓,你也肯付出7万美金,连5万美金都觉得贵?” 林岭东:“成交,闭上你的臭嘴,把一切安排妥当,三天之后货就要进港,把酒店的名字发给我。” ruahu就在旁边,他显得比林岭东还更紧张。 长期饭票和单程票,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船已经安排好了么?” 林岭东扣掉电话:“没问题了,这英国佬还是靠得住的,你那边呢?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ruahu:“不会,我安排人跟车了,下午1点第一趟车出发,过土邦的时间都在午夜,我会全程盯着的。” 林岭东站了起来:“好,你在复盘一遍,将流程再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半个小时之后出发。” 杨云已经早早的收拾好行李。 楼下,阿尼尔驾驶着虎头benz,看林岭东下来了,赶紧将后车门拉开。 林岭东坐进后排。 二郎腿一翘,终于找回一点大佬的气势。 从外面看,只露出一副骚包的墨镜和精致的发型。 “需要吸烟么林先生?车窗需不需要放下来一点?”阿尼尔没话找话的回过头来,一脸的殷勤崇拜。 林岭东笑了笑,很是和蔼。 其实,从ruahu第一次介绍他,林岭东便开始眼红不已了。 这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健壮,可他的手腕骨骼却极其粗大,指节修长有力,连手背上都是青筋毕露,一双铁钳般的大手,一看就是经历了刻苦训练的人,还不是一般的训练。 这种程度的骨骼密度?必定是从小训练才能达到。 林岭东甚至怀疑,这双手能够撕碎咽喉。 而更为重要,他是一名廊尔喀人。 林岭东便刻意的带在身边,方便拉拢。 “你也来一根儿?” 林岭东掏出万宝路叼在嘴上,烟盒对阿尼尔扬了扬。 阿尼尔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谢谢,我不会吸烟。” 林岭东笑道:“怎么,你们军营里烟都不让吸么?” 阿尼尔腼腆的挠头:“可以吸,可小时候没吸过,长大了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噢?那你对什么感兴趣?”林岭东笑着问。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阿尼尔一看就是醒目之人,听这话眼神就亮了起来。 “很多啊,可最感兴趣的还是钱,很多的钱。” 林岭东将烟卷点了点,笑得格外爽朗:“很好,够坦白,我很欣赏你这种性格,听说你服过兵役?” “嗯。”阿尼尔点头道:“我在加尔各答,拉普郞奇第四步枪团,17岁招募过去的,后来就退役了。” 林岭东稍显失望。 可惜,只是印度廊尔喀。 如果是英国廊尔喀,那才是真的捡到宝了。 可想想又觉得可笑。 如果是英国廊尔喀,一个个拿着当宝养,怎么可能放到印度? 这可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兵种。 脸上当然是不露声色:“怎么会退役呢?难道是伙食太差?” 阿尼尔露出一抹苦涩:“是没有上升空间,你知道,我只是一名雇佣军,需要服役15年才能拿到国籍,太遥远了,我等不了,而且我热爱我的家乡,所以就退役了。” 林岭东讶然,对阿尼尔的好感却又添一层。 要知道,这是从一个廊尔喀人口中说出,还是挺令人惊讶的。 居住在雪山王国的廊尔喀人,就跟珠峰上的夏尔巴人一般,可以在零下40度的环境下赤脚行走,可以不借助任何道具登顶珠峰,他们就是雪山奇迹,坚韧,勇敢,刻苦耐劳,还有着野人一般的变态体格。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廊尔喀人,或许他们目不识丁,但作战能力可想而知? 第三十章:廊尔喀雇佣军 18世纪初一 英军在南亚次大陆势不可挡,大肆吞并土邦,尼泊尔也在计划之中,却不想打了整整两年,没有任何进展。 推进的过程令人绝望。 这个雪山上的鸟巢之国,仅凭天堑地利,弯刀和标枪,便阻挡了英军火枪队的进攻。 无奈之下的英军只能采取围困战术,切断尼泊尔的运输补给,迫使尼泊尔签订和平条约,划清边境,承认它的独立性质,并表示永不侵犯。 但却有一个重要的附加条件。 当时的英军上将奥克特洛尼,对骁勇善战的廊尔喀人印象深刻,称他们是天生的特种部队,可以适应任意地形,于是和尼泊尔国王签订条约,大肆招募廊尔喀人到英国从军。 这一下山,就势不可挡。 英军喜不自禁,加倍重视,给予高昂福利,大肆颁授功勋,在尼泊尔成立了数十个征兵代理处,每年招募数千人数的廊尔喀人。 在英军蓄意的推动下,尼泊尔便成为了雪山上的斯巴达。 男孩都以到英国参军为荣,也将其视为出路,这些男孩大多数都从小训练,从英军退役的廊尔喀军官,服役或伤退之后,却无法在英国逗留,遣返回尼泊尔,负责培训下一届的兵员。 在尼泊尔,每个村落都有训练营,很多人就是抱着枪长大的,其训练强度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为了摆脱贫穷的命运,他们开展魔鬼式训练。 说是自虐也不为过。 三角洲特种部队教官,就曾去尼泊尔的村落训练营学习,然后将这些训练方法发扬光大。 之后的百余年间,廊尔喀组成的雇佣军团,为英军立下了赫赫战功。 贯穿整个一战二战,战死拼死数十万人。 直到21世纪,英军还保留着这一传统,每年到尼泊尔举行“山选”,从6000多名应试者中,挑出600名精锐进入下一轮,最终挑选出200余人带回英国。 这200余人,绝大多数会加入sas空军特勤团,伞兵特勤团,各大机要特种部队,待遇丰厚惊人。 而印度,则每年固定招募2000人。 可印度的条件要苛刻得多,因为他们尼泊尔国籍,所以不能算是士兵,只能算雇佣军,而想要加入印度国籍,必须服役满15年。 不光薪资低劣,还要面临高种姓的歧视。 在印度,可不像英国! 英国人统治期间,也曾想过很多办法,比如说将廊尔喀种姓强行提升到婆罗门,可印度人根本就不买账,拒不承认。 英国人又另想办法,新添一个种姓赠与廊尔喀,切特里,地位仅在婆罗门之下。 可印度人依然拒不承认 只有梵天和湿婆神才能颁布种姓,你算老几? 于是,廊尔喀便有一个特殊种姓,职业种姓人。 可印度人也不承认。 在亚利安高种姓眼里,比达特利强不了多少。 简直暴殄天物! 林岭东笑道:“看不出来啊,你还挺有想法。” 阿尼尔尴尬的挠头:“让你见笑了,可我真的不喜欢这个地方,它让我没有归属感,我还是热爱我的家乡,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挣很多的钱,然后回我的家乡,去照顾我的父母亲人,还有弟弟妹妹们。” 林岭东通过眼神,向阿尼尔表示理解。 “这些家伙,总是自认为高人一等,这是整个社会的状况,你也无法改变。” 这句话,简直说到了阿尼尔心里。 “是啊,林先生,我向往一个平等的国家,我考虑过去新加坡,但他们扣着我的护照,我暂时还无法离开。” 林岭东恍然,原来如此。 要知道,廊尔喀成名已久,英军驻港部队也有着大量的廊尔喀军官,新加坡更是直接招募为警察,组建廊尔喀精锐机要护卫队,在整个东南亞都是大受欢迎,退役之后更是富豪的首选,抢手货,手上没几个廊尔喀护卫都不好意思出门。 一名廊尔喀,居然去混迹黑帮? 林岭东笑道:“可怜的阿尼尔,那你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阿尼尔摇下车窗,左右看了看,显得有些紧张。 “很不好,先生,这种生活也不是我想要的,可他们庇护我,承诺会帮我想办法,但是” 阿尼尔眼神望向林岭东,眼神里带着求助的意味。 林岭东微微点头:“放心,阿尼尔,林先生乐于助 人。” 兄弟会的卑劣手段,林岭东怎会不知? 才出魔爪,又坠魔窟而已。 阿尼尔大喜道:“谢谢林先生。” 林岭东看上的人,向来直接:“阿尼尔,你现在每月能拿多少?” 阿尼尔心脏震了一下:“不多,仅够生活。” 林岭东:“我很欣赏你,阿尼尔。” 拿出钱夹,随意的抽出十来张富兰克林,当面阿尼尔的面,卷成一卷,塞进手中的烟盒里。 向着阿尼尔扬了扬:“来一根儿?” “不用,林先生” 烟盒从手中脱出,飞到阿尼尔怀里。 阿尼尔手忙脚乱的接住,刚碰到烟盒,又似烫手一般掉落。 要知道,尼泊尔是世界上最为贫穷的国度,人年均收入还不到200美元,在印度他也只能拿到1000卢比,折合35美元。 在兄弟会稍微好一些,ruahu出手比较大方,可拿得也不多。 仅这笔钱,便是他从未见过的财富。 “林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尼尔语气卑微,将烟盒用双手递了回来。 林岭东吐出口烟圈儿:“可我就是这个意思,拿着吧,以后为我卖命。” “额好!”阿尼尔得到个理由,也是转变很快。 手指颤巍巍的,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 林岭东哈哈一笑,将打火机扔了过去:“其实我挺想知道,你们的训练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阿尼尔点燃烟卷,吸进一口便呛得直咳嗽。 “咳咳,也不是啊。”阿尼尔淡然的说:“刚开始有点辛苦,可习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林岭东好感又增几分。 他要的,可不是一个软脚虾。 高强度训练都不算什么?那再差也有几分水平。 林岭东饶有兴致的看向阿尼尔双手:“你这双手呢,是怎么回事?” 阿尼尔将双手拿起来看了看,有点摸不着头脑:“额?” 林岭东:“看起来很特别,一般人的手没你这么大,也没你这么粗壮。” 阿尼尔呵呵笑道:“应该是天生的,我都没怎么注意。” 林岭东:“那你今年多大?” 阿尼尔:“我23岁了林先生。” 林岭东:“那你服役期间,参加过任何的战争么?” 阿尼尔摇头:“没有,我也不喜欢战争。” 林岭东继续问:“那你的实战能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