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后我又回来了(快穿)》 家道中落 幽暗的小巷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两个男人满脸狼狈地跑了出来,指着巷子里的人说道:“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你!” 两个人走后,从巷子里走出来了一个一米八五左右的男人,五官分明宛如雕刻出来的艺术品,双眼深邃,鼻梁高挺,俊美异常。然而此刻嘴角却正带着伤,明显是刚才和那两个人打架留下来的。 他摸了摸嘴角,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已传送至崩坏世界之一。】 季闵屿皱起眉有些不满,“都说了和我没关系。” 【系统检测到世界崩坏的原因和您的关系值是百分之百。系统早就提醒过您,是让你来将主角的剧情走上正轨,不是让你交男朋友还一走了之的。】 “你不要胡说。”季闵屿挑起眉来,“那是我的错吗?那种炮灰的设定,要是没人帮忙,我早就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埋着,我离开还不是因为任务结束了。我想留你让我留吗?” 【……】系统顿时哑口无言,季闵屿这一下说的,把所有错都推到了它们身上,明明是季闵屿自己运气不好,是自己抽到的剧情和角色任务,又自己擅自行动,走偏了路线。 【你不要狡辩!现在剧情已经自动给你补齐,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修补世界漏洞,降低崩坏值。】 季闵屿不想说话,谁让他和系统签了卖身契。 系统似乎也有些愧疚,毕竟世界崩溃,也有他们技术的原因,【季闵屿,你别不高兴,修完这些世界,就能休假了。】 季闵屿清醒地拒绝,“不用跟我画饼。” 【……目前的身份信息已经传送给你了。因为本来世界就有问题,所以崩坏率很高,有什么需要系统会尽力满足。】 “我想要你现在就下线。” 系统似乎死机了一瞬间,【明白了。】 三个字说完,系统的声音就没再出现过了。 季闵屿也接受到信息,才发现这个世界是自己接任务后的第一个世界。 要说他运气不好,那其实还是谦虚。 亿万个世界里,有问题的就那么几个,全被他选中了。这个世界里设定上他是流落在外的富家子弟,在孤儿院长大,因为成绩优异被市里最好的高中免费录取,并且颁发了奖学金用于日常支出。 本来是正常的磨炼和经历,但是系统处理的时候出现了问题,主角遭受的排挤和刁难程度过高,结局很有可能有偏差。 所以季闵屿的任务就是处理这一偏差。 当时季闵屿和学校里最惹不起的一个人交好,好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有一段。 因此他一路顺风顺水,多的是人送人情。 毕业后季闵屿的任务完成,就脱离世界了。之后的事情由系统交于剧情发展。 现在的时间段,他早就被季家认了回去。 本来从那儿开始,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主角会成为一个在商界驰骋的大佬,然后来一场命运邂逅,圆满结尾。 但就在几天前,季父季母意外去世,名下的峥昱集团大受影响,股票大跌,就要面临破产。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显示的数字:88%。 按照设定,季闵屿的开挂人生是从继承峥昱开始的。 所以当务之急想都不用想,就是保住峥昱。 他得先回家一趟,公司相关的文件都在那儿。 就在要离开这条街时,他的电话响了,季闵屿拿起来一看,是那个给自己介绍酒吧工作的人,王东宇,他的同班同学,大学入学时候,和他被分配在一个宿舍,但是季闵屿只去了一天,然后就没在学校留过宿。 主角之前性格一直都有些清高,向来独来独往,也不在学校住。 其他人都不怎么看得惯他,知道他是半路认回来的,所以也不怎么瞧得起他,甚至在他家道中落时当着他的面幸灾乐祸。 “季闵屿?你现在在哪儿啊,酒吧主管刚才和我打电话,说你砸了客人的脑袋后就跑了?”王东宇的声音带着点惊讶。 季闵屿答应了一声,“对。” “出什么事了?不然这样吧,明天你和我去给道歉赔个礼。” “没事,我不去了,有什么赔偿问题你让那个主管直接告诉我吧。”那两个人明显是冲着他来的,季闵屿再去才是脑子坏了。 “你现在怎么赔偿啊?”王东宇话说到一半突然声音停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但是我听说那个客人很生气,如果他要报警的话就完了!” “他不敢。赔偿的话不用担心。”季闵屿没有在意平静的说道,毕竟现在他确实是一夜家道中落,“先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要做。” 季闵屿回到了家。 这里是别墅区,这个时候只有保安会偶尔巡逻。 别墅里还是以前的样子,季闵屿离开后就没人再进来过。 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是季闵屿父母的死亡证明。 季闵屿看了一眼,找了一个包收了起来,转身去了他父母的房间. 顺着记忆,很快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峥昱集团股权证。 然后他上了楼,这几年总能有一些闲钱,而且父母也给他留了一些东西,包括这栋房子也是在他名下的。设定上主角因父母双亡打击巨大,不愿意再接触这些也是正常的。 但还不至于真的赔不起几瓶酒。 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挽救峥昱。 ———— 启丽酒店内,商会就要开始,男男女女站在一起,觥筹交错。 季闵屿刚走进来,就被人认出来了。 “季闵屿?”穿着白色西服的人打量了一下他,“是你吧?还记得我是谁吗?”他指了指自己。 季闵屿看了两眼就想起来了,“陆知映。” 高中时候就认识的,房地产巨头的儿子,现在应该已经接手家里的部分企业了。 “亏你还能记得。”陆知映笑了起来,“不过,你今天来是打算干什么?为了峥昱?” “差不多吧。” 陆知映摇了摇头,“不好办啊。” 季闵屿父母的意外死亡对峥昱影响太大了。 目前已经有做空公司开始下手了。 其中不乏一些手段厉害的,以往做空企业无数,谁都觉得峥昱无力回天。 “你打算找谁帮忙?” “荣辉。” 峥昱的融资体系中,荣氏不是占比最大的,但却是势力最强的,毕竟是一代首富名下的企业。 “那真可惜。今天荣叔叔不会来了。”陆知映却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但是你可以找另一个人。” “谁?”季闵屿看向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荣琛前几天回来了,今晚好像会出面。”陆知映晃了晃手中的酒喝了一口,看戏一般看着季闵屿的表情,“你毕业消失的那段时间,可是发生了不少事。” “是吗?”那段时间应该是他已经脱离这个世界,剧情进展到季家找到丢失在外的主角了。 “没想到你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成了季家的孩子。”陆知映想起那时候的事,还是觉得奇怪。 当时荣琛只是遥遥看了季闵屿一眼,便转身走了,隔天就传来荣琛出国的消息,简直是离开得过于干脆了。 他还要问什么,却突然停下了动作,看向门外。 与此同时,周围人的声音也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家道中落 只见一堆人正簇拥这一个年轻人,朝这里走来。 人太多,季闵屿甚至有些看不清里面的人。 从侧面看去,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出身形颀长,穿着剪裁服帖的深灰西服。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个人移过眼睛看了过来,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个面容阴柔的男人,五官长得精致,皮肤透着病态的白,丹凤眼眼尾上挑,却像是夜中的蛇透着一种阴郁气息。 周围的人也紧跟着停在那里,朝季闵屿看了过来。 荣琛长开了一些,但是看人的那种眼神和他十几岁的时候如出一辙。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荣琛移开了视线。周围的人瞄了季闵屿几眼,认出了他的身份,他父母发生的意外人尽皆知,也都知道峥昱现在的处境,所以都尽量躲着点,不想麻烦上身。 但说起来,没几个人知道他和荣琛有什么渊源。 季闵屿没想到荣琛还记得自己,毕竟已经过去几年了,要想忘记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陆知映抬了抬手臂,喝了一口酒,“你要是刚才上去,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季闵屿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算了吧。他可能都不太想见我。” 见他准备走,陆知映唉了一声,“你这就走了?那峥昱怎么办?”他高中时候就爱凑热闹,这么久没见,还是跟以前一样。 “肯定有办法的。”季闵屿一直都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的事急不来。 城市中心的酒店,周围灯红酒绿,车辆川流不息。 不断有高级轿车停在酒店门口,从上面走下来参加商会的人都穿着讲究,精神奕奕。 季闵屿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的数字还是88。 一夜失去所有,几乎到了穷途末路,难怪会崩的这么厉害。 他准备先回去再说。 “我就说背影像,原来真的是你。”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了眼前。 季闵屿抬头看去,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怎么是你。” “我当然是被邀请来的。”站在他面前的戈钟穿着光鲜,但是脸上的笑却没有几分善意,“你呢,来找救命稻草吗?也是,本来就是个穷学生,好不容易飞上枝头要变凤凰了,居然又摔下来了,很难受吧。” 戈钟在他高中时就和他不对付,经常带头找他麻烦,过分的时候见血都是轻的。 因为季闵屿和荣琛走得近了,才消停了。 直到后来季闵屿被季家接回去,荣琛出国,他找到了口子,就开始和他暗暗较劲。现在季家惨遭横祸,戈钟更是不忘落井下石。 季闵屿懒得理会他,“让开。” “别这么着急,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上次伯父伯母的葬礼没到场,我还挺遗憾的。”戈钟却像没听到这两个字一样,看了一眼身旁的秘书,“去,把我车上的那份文件拿过来。” 没过一会儿,那个秘书就把一叠文件拿了过来。 戈钟看了一眼封面,意味深长说道:“该说巧还是不巧,既然现在遇到了,就刚好把这个给你吧。好好考虑。不然你哪天露宿街头都说不定。签了这个,我倒是还能给你口饭吃。” 季闵屿打眼一看,是收购合同。 说实话,被收购也不妨是一条出路,但是戈钟的这份合同明显就是来膈应人的,上面的价格还不如季闵屿把峥昱的设备拉到废铁厂卖了的多。 戈钟满脸嘲弄的笑容,说的话狠毒无比,“不要觉得价格太低,你爸妈的峥昱现在也就这个价了,当然,你也是。” 季闵屿挑了挑眉,“是吗?那我得考虑一下。” 说着接了过来,随意地翻了几页。 戈钟脸上不显,但却奇怪季闵屿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 但紧接着,他就看见季闵屿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打火机,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按下了打火机。 火星在空中闪了几下,接着火舌燃起,开始慢慢侵蚀整齐的纸张。 季闵屿轮廓分明的面庞被橙黄色火光照的清清楚楚,双眼明亮。 戈钟上扬的嘴角瞬间就绷直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这么做,之后可别来求我。” “那我肯定三跪九叩着求您,当然,如果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季闵屿说话说的一点也不剑拔弩张,却生生让人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 戈钟面色铁青,正准备讽刺回去,却被旁边的秘书拦住低声提醒了一句。 看了看时间,会议就要开始了,戈钟冷哼一声撞了一下季闵屿肩膀,径直离开。 季闵屿看着他离开,甩了甩手中的合同,将火熄灭了。 再转过身来,季闵屿看见了对面站的人。 今夜第二次的对视。 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荣琛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是众所周知的不好惹。 家世自不必说,没有人敢和他比。 曾经一代首富的孙子,荣家唯一的继承人。 不说他的这个祖父,就连他的外公都是在国外有重要地位的证券界龙头企业创始人。 这些身份,已经够让一个人成为众星捧月的存在,放到哪里都是被讨好的中心人物。 只是与此同时,所有人却都将对他的评价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这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虽没有向外界明说,但是荣琛的病不是秘密。 家世显赫却是个疯子。 大家对这一点一直讳莫如深。 此刻对方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季闵屿低下眼睛,转身将手中火已经灭了的合同扔进垃圾桶,打算顺势离开。 可是脚尖还没转好方向,对面的荣琛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你敢走试试。” 季闵屿原地站稳,抬起眼来笑道:“没想走。” 系统还让他离荣琛远一点,但现在真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 陆知映在这时走了出来,看见他们哟了一声,“怎么都在这儿啊,商会快要开始了,里面都在等着你呢荣琛。季闵屿你也别急着走了,等会儿再说吧。” 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季闵屿摸了摸脸颊,躲开了陆知映的视线。 荣琛轻飘飘地回头瞥了一眼,陆知映虽然没搞清楚情况,但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立马赔笑。 “能开车吧。”荣琛就直接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季闵屿,“送我回去。” 季闵屿接过从空中抛来的钥匙,有些无奈。 荣琛却不管他答应了没有,直接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进了停车场,季闵屿就看见了荣琛的背影。身旁是一辆布加迪威龙。 季闵屿食指勾着钥匙,看了一眼眼前的这辆跑车,有些犹豫。 荣琛勾起嘴角,“怎么,当面敢烧他的合同,不敢开我的车。” “我怕开出车祸来。”季闵屿很久很久没有开过车,手都生了,“还是你自己开好一些。” 荣琛靠近过来,右手抚上季闵屿的手臂,凑到他的面前。 “我喝酒了。” 一股红酒的香气袭来,散发着淡淡的甜味,季闵屿勾了勾车钥匙环,“行吧。” 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都不是喜欢叙旧的人。 现在坐在一起,更像是从来没分开过一样。 除了年纪长了几岁,关系似乎没有一点疏离。 半路荣琛的电话响了起来。 季闵屿听不见对面是谁,说了什么。 不过猜一猜也就知道,是在说荣琛提前离场的事。他目前好像已经接管了他外公在国内的几家分公司,再加上荣氏集团本身,今天的商会可以说是以他为中心展开的。 只听见荣琛冷冷一笑,“我来就已经是给够他面子了。” 对面似乎还在说话,荣琛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他自己会和我说。” 说完就挂了电话,一甩手扔在了前面。 撞在车窗玻璃上,哐当一声。 一向的作风,季闵屿看了一下被扔在角落的手机,全当无事发生。 跟着导航到了荣琛住的小区,里面都是高级公寓,环境很安静。 季闵屿上大学后,没有在学校住,也是住的这样的公寓,现在当然已经卖了。 荣琛下了车,转过身来低头看向季闵屿,嘴边带着淡淡的笑,“给你一个忠告,不要想着找那些自己都泥菩萨过河的人,他们帮不了你。” 不瞒他说,季闵屿想找的几个人他们家业其实已经不算小,都是多少人想不敢想的位置。 但在荣琛眼里确实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企业。 似乎也不在乎季闵屿听没听进去,说完荣琛转身就走远了。 没过一会儿,季闵屿突然意识到车钥匙还在自己手上,正准备去还给荣琛,却意外看见了自己手腕的数字。 下降了五点。 家道中落 第二天季闵屿回了学校。 他还有课程,不能一直不去。 夏季多雨,季闵屿撑着伞到了教学楼,到了梯形教室,他从后门走了进去。 正好遇上了王东宇,他看见季闵屿还有些惊讶,“你回来了。我之前联系你没有联系上,还有些担心。对了,我听主管说你已经把钱还上了。” 季闵屿第二天早上就把钱转过去了,“怎么?他不接受?” “那倒没有。但是你有些冲动了。虽然确实是那个客人的不对。”王东宇对这件事有点愧疚,“要不然我请你吃顿饭吧,当做赔礼,毕竟是我给你介绍的。” “没事,不用了。” 后排的人看见季闵屿,安静了一下,连忙拉了拉前面的座位的帽子,下一秒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他居然还会来学校啊。我还以为他会退学呢。之前还有人堵到学校来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是一些投资他爸妈公司的。” “唉,可惜了。一夜什么都没了,真可怜。” “他以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像是小时候被看照的阿姨弄丢了,几年前才认回来的。没想到居然又出了这种事。” “那不是更惨!好不容易有了个家。” “惨什么,我看就是运气不行。说不定他父母会死都是他克的,不然怎么会把孩子认回来没几年就出车祸。” 他们以为小声点别人就听不见了,但是其实季闵屿听得清清楚楚。 估计也就是因为这些闲言碎语,主角才更不想回家看到和父母有关的东西。 王东宇在他身边也是一样听见这些话,不禁神色变了变,安慰季闵屿道:“你别在意他们的话。” “没办法不在意吧。”季闵屿偏了一下头看向坐在中央那个说话极为难听的那个人。 他向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有什么仇什么怨,当场就还回去了,从来不放到第二天。 王东宇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季闵屿朝那边走了过去。 三个人还沉浸在他们的八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和他一个学校出来的,他那时候还是学杂费全免进来的,但是经常有人找他麻烦。” 中间的人笑了一下,“怕是被教训的很惨吧。”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一本书就甩在了他的头上 走到近处的季闵屿还什么都没做,突然看见一本书扔了过去,也停下脚步,看向扔来的方向。 然后就看到了荣琛的背影。 “靠!谁!”被砸到的人蹭的一声站起来,周围的人条件反射的看向荣琛,却没人敢说话,不约而同的又移开了视线。 荣琛却神情自若地朝他望了过来,一个字也没说,只有冷冷的一笑。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人立马就冒火了,就要出去找荣琛的麻烦,却被旁边的人狠狠拉住手臂,按到了座位上。 只见对方神情紧绷对着他摇头,“你惹不起他,别犯傻。” “惹不起?他当他是谁啊。” “他姓荣。” “姓荣怎么了?真当他——”说着说着他脸色突然一变,似乎突然意识了什么。 只是一瞬间的事,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了一样,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一片安静中,季闵屿问旁边的王东宇,“荣琛是我们学校的?他不是去了国外?”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是当时开学我们院的名单上确实有他的名字。”王东宇看了看荣琛的背影,提醒季闵屿道:“反正最好不要和他扯上关系,他不是好惹的那种人。” “……”季闵屿这次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荣琛回过头朝这里看了一眼。 季闵屿只好跟王东宇说了一声,“那我先过去了。” “嗯?”王东宇还没明白他说的过去是过哪儿去,但是立马他就知道了。 只见季闵屿走到前面,笑着对那三个人说了些什么拿回了书,然后居然坐了荣琛旁边。 王东宇还在发愣时,却看见荣琛看了过来,似乎是审视,却仅仅只有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了回去。 季闵屿问荣琛:“没想到你是在这个学校。” 荣琛也笑了起来,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两个小时过去,外面的雨更大了。 季闵屿下课有事先去了导员办公室,荣琛也出了教室。 安静了两个小时的人也终于敢说话了,“怎么回事?季闵屿和荣琛认识?” 和季闵屿同一个中学的学生倒是知道一些,“他们那时候关系就很近。我还以为这几年他们没有联系了。” “简直要疯了。” “以后离季闵屿远一点,也别再说什么了。”这个学生提醒道,“荣琛真下起手来不是一般的狠。” 王东宇坐在窗前,看着季闵屿的背影有些出神,旁边的同学拍了一下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他才反应过来。 季闵屿回来的时候,人基本走的差不多了。 他走到荣琛旁边,拿出了车钥匙,递了过去,“忘记还你了。” 荣琛垂眼看了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简单地还回来。” 不过即便这么说,他还是伸过来了手。 修长又苍白的一只手,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冷血动物,看着就冰冷。 手指勾上了钥匙圈,触碰上季闵屿的皮肤,果然像冰一样。 季闵屿松了手,钥匙掉到了荣琛的手心。 荣琛沉默地看着着季闵屿,手指勾着钥匙圈,慢慢转着。 “怎么样,找到能帮忙的人了吗?” 季闵屿挑起眉来,“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能去找谁。” 那天荣琛说的话言下之意很清楚,能帮他的只有荣琛他一人。 “荣琛,抽出点时间给我吧。”季闵屿笑着提出了正式的邀请。 荣琛却抬起了季闵屿的手,又将这个车钥匙挂在了他的手上。 季闵屿一愣。 “车钥匙在我手上没有用,我开不了车。”荣琛指了指自己耳朵,勾起嘴角,“这里听不见。” 他的态度很随意,只是陈述的语气,没有一点其他的情绪。 季闵屿沉默了一瞬。 他是记得荣琛是因为鼓膜穿孔所以左耳耳力有些受损。 “这么严重?”他伸出手去碰了碰荣琛的耳朵。 “远了会听不清而已。”周围都是雨声,空气都是潮湿的味道,荣琛靠近到季闵屿眼前,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所以以后和我说话,离近一点。” ———— 他们最终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据说这个招牌有百年的历史,这家店在市里也有了几十年。 迎宾打开了门,里面的人一见是荣琛,立马带着他和季闵屿到了三楼安静的包间里。 两人坐下,有人送来了毛巾,荣琛拿过擦了擦手,放在了一旁。 季闵屿也没有废话,“我想你收下峥昱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是收,不是买。 相当于白送给荣琛这些,相对的季闵屿借的事荣琛的名。 只要荣琛入股,峥昱之前所有的负面影响都会烟消云散。 荣琛撑着头,手翻过菜单,笑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是投诚吗?” “算是吗?” 然而荣琛却缓缓摇头,合上了菜单,“我不需要那么多,我只要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对荣琛来说什么都不是,其实就算是十五,在别人那儿企及不了的高度,对于荣琛来说可能也没有多大的重量,但却是季闵屿的态度,换成百分之一那就不一样了。 季闵屿往后靠了靠,“条件呢。” 荣琛抬起眼睑,嘴角上扬,“你送,我收,还需要什么条件吗?” 季闵屿扬眉。“帐不是这么算的吧。” “反正收下这百分之一的股份我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荣琛望着他的眼睛,“而且我要的,你现在也不会给。” 这件事谈到这里,已经结束了。荣琛从来说一不二。 季闵屿低下眼笑了起来,“你太纵容我了。” 荣琛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家道中落 和荣琛谈完后,季闵屿就去联系了律师准备股份转让的资料和文件。 因为还需要其他股东的同意,季闵屿花了些功夫才把通知书送出去。 但是发出去了几天,回信却没有几个,态度也不是很明朗,其他基本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一点回音也没有。 只有一个人联系了季闵屿。 “是季闵屿吗?”电话里是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是。”季闵屿看了一下,对方叫张允,他记得这个人和自己父母是同学,关系匪浅,葬礼时候也来过。 “我收到你的通知书了。但我还是想确定一下。”张允声音有些犹豫,“你真的能让荣琛收下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吗?” 会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季闵屿被父母认回去,然后由父母介绍出现在大众视野,那段时间,季闵屿从来没有和荣琛有过任何联系。 “您不用担心,只要股东有过半同意,转让合同上就会有荣琛的签名。” 见季闵屿如此笃定,张允大概也信了几分,“我会签字,但是要想过半,有点困难。你知道现在管理峥昱的是谁吗?” “魏怀林。”他现在是代理董事。 “他对峥昱的处理态度很消极,所以我估计要想过他那一关有些难,而且他态度强硬,其他的人没有主见,估计会跟着他的行动来。” 没有办法,现在峥昱这件事很难处理,像是一块肥肉,很多人想接手,却还得顾虑有做空公司在背后盯着,内部里像魏怀林这些人更是守不住。 “我明白。”季闵屿沉稳地回道,“之前一段时间我可能因为父母的事有些消沉,对公司的事有些疏忽,目前已经处理好股权继承的事,可以召集所有人开一次会吗?” 张允愣了一下,“当然可以,你是最大股东。我会帮你联系其他人。” “那就麻烦张叔了。” “小事。”张允叹了口气,“而且我确实不想看见峥昱就这样消失。” 季闵屿笑了笑,“肯定不会的。” —— 陆知映将车停在教学楼外的路上,就像是在等着他一样。 “嗨。”陆知映摘下墨镜,在手中转了一下,“有时间吧。” 季闵屿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别不说话啊。”陆知映看着他,“我都等你半天了。”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如果他没猜错,这几年两个人也没什么联系吧。 陆知映满脸无辜,“是荣琛走之前交代,让我离你远点的,你别怪我啊。” 季闵屿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你回季家之后。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怎么了,也不敢问荣琛啊。” 季闵屿却觉得那个时间点有些奇怪。 总不会是荣琛察觉到什么了吧。 陆知映开了车门,“先上车再说。” 上了车,陆知映把着方向盘,往学校外开区,“怎么样?峥昱的事,要我搭把手吗?” 季闵屿话里带着点调侃,“怎么这会儿想着要帮我了。” 陆知映哎了一声,“我现在顶多只能算的上是个富二代,生意上的事我的话在家那就没什么分量,哪有本事去接峥昱这块烫手山芋啊。” “那你现在有本事了?” “那不是有荣琛嘛。我就在后面捡捡芝麻,让你认我个好呗。”陆知映话说的干脆,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但其实他要真这么想,也不会说出来。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季闵屿看着陆知映开车的方向,“你这是要去哪儿?” “星尘,喝几杯。” 到了地方,季闵屿才后知后觉,这不是之前他砸了客人两瓶酒的酒吧? “怎么了?”陆知映看他看着牌子,“这里环境挺好的,你要不喜欢那就换个?” “没事,就这里吧。” 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走,陆知映想起之前的那件事,“那天我可在酒店里看见了,你居然烧了戈钟的合同,可乐死我了。” “你真是改不了你这毛病。” “哈哈哈,谁不喜欢看热闹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去,在另一边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戈钟看着他们两个人进来,还说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喂,路记者吗?你现在有时间吗?” 季闵屿和陆知映坐上座位,服务员拿了酒单过来,抬头一看,却愣住了,“季……闵屿?” 季闵屿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王东宇,“是你啊。” 陆知映好奇地看了一眼王东宇,“谁啊?你认识?” “我同学。” “噢噢,那一起?” “不用了,我还要工作。”王东宇勉强笑了笑,他局促地看了看季闵屿,有些不自在,“我让其他的人过来吧。” 说完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走了。 陆知映看着他离开,想起和季闵屿第一次见面。 当时季闵屿还是贫困生,拿着学校给的助学金生活,也是差不多的场景,他却泰然自若地笑了起来,“行啊,一起就一起。” 当时他就知道,季闵屿和他们是一类人。 回过神来,陆知映给两人的杯里倒了酒,撞了一下杯。 “这两年你真没和荣琛联系。” “没有。” “为什么啊?”陆知映一直没想明白这问题。 “你问我我哪儿知道。”这两年也不是他本人在这儿。 陆知映满头问号,却被季闵屿用酒挡回去了,“来,喝酒。” 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陆知映又提醒季闵屿,“我给你说,你得防着点戈钟。是峥昱和戈家,那是同一块领域,他肯定想着对付你。况且你俩以前还有矛盾。” “我知道。”季闵屿靠在了沙发上,“我估计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吧。” “那小子心也黑。”陆知映喝了口酒,摇了摇头。 没说多久,陆知映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立马就坐直了身子。 “我爸?我之前办事没出岔子吧。” 他给季闵屿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陆知映走后,季闵屿刚拿起酒杯,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哎呀,真是巧啊。” 脚步声一步步走近,季闵屿抬起眼,戈钟就站在眼前,“又见面了。” 季闵屿喝下一口酒,“真是阴魂不散啊。” 戈钟哈哈一笑。 季闵屿放下酒杯,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准备起身离开。 戈钟却挡在他的身前,“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再回去吧。” “和你?没什么好玩的。” “就算你这么说。”戈钟摊了摊手,眼神渐冷,“但是你今天不留也得留。” “怎么?你在这里动手?”季闵屿看了看附近,虽然少,但还是有摄像头的。 “动什么手啊。说了就和你玩玩。来这里不就途一乐。”戈钟却悠悠然地坐在了他对面,想了想,“这样吧,我们来玩一局,你输了,就把这些都喝了。” 说着踢了一脚旁边几箱酒。 “就玩牌。”他让旁边的人去拿一副扑克牌,拆了开来,“也不玩复杂的,比大小,简单吧。” 季闵屿看着那些牌,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他玩这些东西,就没赢过。 而且戈钟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如果季闵屿没有猜错,戈钟应该已经买通了记者,就等着季闵屿露出糗相,流传出去。 到时候写几个误导性的标题。什么季氏夫妇去世后,儿子留连酒吧买醉不务正业,或许还有更离谱的。 到时候峥昱很难不受影响。 季闵屿笑了一下,“为了对付我,你也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你今天完了。”戈钟肆意地笑了起来,笑容甚至有些扭曲。 不论季闵屿玩还是不玩,报道都是一样的出去。 “是吗?”人群中响起一声冷淡的声音,所有人愣了一下。 回头看去,穿着黑色衬衣的荣琛站在人群后,垂在腿边的手握着杯沿,轻轻摇晃着。 戈钟瞬间没了笑容,神色严肃起来。 荣琛缓步走上前,两边的人连忙为他让了路。 将手上的酒杯放在桌上,荣琛坐在了季闵屿的身边,架起了腿,“让我也凑个热闹吧。” 家道中落 戈钟手上哗哗洗着牌,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看了看两个人的距离,才开口说道:“这不好吧,荣少,这是我和季闵屿的事。” “你和他?”荣琛眯起眼睛,“少把你和他放在一起。” “……”戈钟暗暗咬了咬牙,他是真不想跟荣琛这个人对起来。 荣琛之前离开,他还以为两个人闹翻了,谁知道两人还有联系。 可是这种好机会,他不想放过,就换了个方向,“季闵屿,只是玩下牌而已,不会玩不起吧。” 季闵屿往后一靠,看着戈钟志在必得的样子,“既然你这么想玩,那就我就陪你一局。” 戈钟笑了起来,用力的拍起手来,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这才算男人。” 然后话不多说,熟练地将牌洗完,伸出手在桌子上一抹,将所有牌摊开成了一个半圆,“请吧。” 季闵屿撑着下巴,“不急,你先抽。” “那我就领你的好意了。”戈钟抬手在牌上转了一圈,然后从中抽出了一张牌,放在自己面前,“现在该你了。” 他看了眼荣琛,“对了,季闵屿,这是我和你的牌,别让荣少帮你抽啊,那样没意思啊。”戈钟估计激他,“就算你赢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你的话是真的多。”季闵屿瞥了一眼排的整整齐齐的纸牌,“戈钟,我运气确实是不好,但是今天我觉得赢的那个会是我。” “哦。”戈钟故意拖长了这个哦字,讽刺说道:“怎么说?” 季闵屿缓缓说道:“因为我的幸运之神就在这里。” 就坐在他身旁的荣琛微微一笑,摩擦着手中酒杯杯沿,望向季闵屿的眼睛,笑道:“这么信我?” 季闵屿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于荣琛的运气,他确实很有底气。 下一刻,他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抽出了一张牌。 这个时候已经不用再做纠结,靠直觉就够了。 “直接明牌吧。” 戈钟却不信他,咧嘴笑着拿起了牌。 季闵屿就要翻开牌面,荣琛却拦住了他要亮牌的动作。 冰冷的手指穿过季闵屿的虎口,他夹着那张牌拿了出来,“说了让我也凑凑热闹。” 说完,他斜翻开纸牌。 看见花色的同时,他勾起嘴角,反手一扔,纸牌直直飞出去,用力地砸在了戈钟的眼皮上,“看来你不用再亮牌了。” 戈钟件反射的躲避,但还是感觉眼角被尖锐一角撞到一阵锐痛。 再一听荣琛的话,他瞳孔一缩,连忙看向地上的牌。 黑桃a。 居然是黑桃a。 他还是不信邪,翻开自己的牌,也是a,只不过是红心。 季闵屿站起身,看到了桌底那张黑桃a。 也像刚才戈钟一样拍起手来,露出笑容看向荣琛,“今天有人要不醉不归了。” 荣琛笑而不语,喝下一口酒,只静静望着季闵屿。 酒吧其他人都忍不住被这一场面吸引,投去目光,王东宇也是一样,他看着季闵屿站在因这场闹剧有些嘈杂的酒吧中,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丝毫不显局促,而他在身边坐着那个常人高不可攀的荣琛,两人谈笑自若。 第一眼看到季闵屿的时候,两人的身份之差,王东宇有自知之明,季家突遭横祸,王东宇以为自己能帮他,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没有丝毫减少。 “好像我错过一场好戏啊。”陆知映再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场面就知道肯定有事情,看清里面的主角,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正要过去的时候,却碰见了一个老熟人,“路——记者?我没记错吧。” 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差点摔了自己手上的相机,回过头来一看是谁,心里叫苦连天,嘴上却连忙笑道:“是我是我。” “你这是在干什么?”陆知映低下眼睛看了看他的相机,手插着裤兜笑了起来,“相机?你想干嘛啊?” “误会,全是误会。我就是路过。” “路过?你觉得荣琛会信吗?”陆知映看向他身后远处坐着喝酒的人,荣琛像是早就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一样,与陆知映对视一眼,抬了抬下巴让他处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照片我立马删。”路记者就差把手上相机摔了,他就按戈钟说的过来拍几张照片而已,谁知道居然会遇上荣琛。 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他当场就愣住了,不敢再拍一张。 “希望没有下一次。”陆知映淡淡说道。 路记者连忙伸出手发誓,“肯定没有。” 陆知映走过自己身边后,路记者才常常舒了一口气,连忙拿起相机开始删照片。 走到季闵屿身边,陆知映看着桌上的牌,“你们这是玩什么了?你这是赢了?别人居然能输给你。” 明显是在调侃季闵屿的烂手气。 季闵屿看了一眼他,没理他,看向戈钟,“今天这些陆知映买单,你放心喝。” 陆知映立马就愣住了,“什么?为什么我要给他买单。” 戈钟恨的咬牙切齿,但是话是他说出去的,要是反悔,那就是自己打自己脸。 荣琛也站起身来,叫来了一个服务员,让人一瓶一瓶给开了,放在戈钟面前,垂着眼看着他,背光处他的眼睛深不见底,“喝吧。” “……” 在戈钟一瓶一瓶喝着的时候,荣琛走到季闵屿身旁,凑到耳边,嘴唇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耳廓,说了些什么。 季闵屿想了想,点点头,拿起沙发上的外衣,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他也根本不在乎戈钟喝的够不够,甚至都不再看戈钟一眼,也不在乎他看向自己的阴狠眼神,就和荣琛往外走去。 只有荣琛回头淡淡望了一眼,眼神却让戈钟有些不寒而栗。 戈钟喝下手边的酒,将酒瓶扔在了地上,看向旁边的陆知映。 他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荣琛和季闵屿一起离开,他肯定不会跟上去。 “他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 “你问我?”陆知映挑了挑眉,“这个问题,你该去问荣琛。” 临走时,陆知映捡起那张黑桃a放在了那堆酒上,“你就放心喝,季闵屿让我请,我就请了。” 看着那张牌,戈钟猛然站了起来,一脚将那堆酒踢开了来。 最后这些酒还是没有喝完,只剩下酒吧的一群人对着一地的狼藉不知所措。 —— 荣琛和季闵屿到了他的山间独栋别墅,离城区远,但设施齐全,泳池庭院酒窖应有尽有,还引得有山泉水,环境很好。 荣琛不经常到这儿来,但也一直有家政在打扫,所以显得很干净。 到了这里,司机就先离开了。 季闵屿站在露台边,发现这里的视野也很好,入目都是青翠的山林。 荣琛拿出瓶利口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季闵屿。 “股东那边怎么样。” 季闵屿笑着接过,摇了摇头,“没几个回信的。” 荣琛低声笑了一下,夹起两个冰块放进颜色鲜艳的酒中,摇晃起来,冰块撞在玻璃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不长眼的东西。” 他抬起手,嘴唇贴在杯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季闵屿半躺在躺椅上,朝坐在对面的荣琛抬起手中的酒杯,“没办法,只能请您陪我走一趟之后的股东大会了。” 荣琛身体微微前倾,“那这次我可得要点什么了。” “当然。”季闵屿抿了一口泛甜的酒,只要他能做到。 荣琛勾起嘴角,“下个月有个慈善晚会,你要和我一起。” 这种场合,一般都会请女伴一同前往。荣琛邀请他一起,目的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季闵屿顿了一下,看向荣琛,“好。” 家道中落 早上魏怀林出了家门,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车,就在他刚上车时,却被人拉住了车门。 魏怀林皱起眉看向车外,就看见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站在那儿,看着极为可疑,“你是谁?” 他一边询问,一边看向司机,准备让他叫小区的保安过来。 “有点事要和你谈谈。” 魏怀林不想理会,多的是人想要找他,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司机,开车。” 说完就要拉上车门,却再次被男人拦住了。 对方拿出了一叠照片,看见上面的内容,魏怀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他连忙要是夺那些东西,却被男人躲开了,“现在能谈了吧。” 魏怀林小心地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咬了咬牙,“我知道了,你在附近的咖啡厅店等我。” “好,但是我的耐心不多,别想着耍什么手段。” 说完戴着口罩的男子就转身朝着外面的咖啡店走去了。 过了十来分钟,魏怀林来到咖啡厅,左右环视了一圈,找到了坐在角落的那个人。 他走上前,坐在他面前,想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用紧张,我想要的很简单。”男人将照片放在桌上,推到了魏怀林面前,“我要峥昱的详细内部资料以及客户名单。” 魏怀林抽了抽嘴角,“这就是简单吗?” 虽然他一直对峥昱保持消极态度,但是要是真按男人说的做,那就是自掘坟墓。 “你别无选择。”男人看向那些照片,上面是魏怀林行贿的场面,“这些事一旦曝光,你进去几年,出来还能东山再起吗?” “……”魏怀林收起那些照片,“我还要源文件。” “当然。”男人拿出了一个u盘,“但是得到你办完事情之后。” 魏怀林手指点了点桌面,有些焦躁,“我怎么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反悔。” “我只要我想要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价值。信还是不信全在于你。” 魏怀林握了握拳,“行。” 本来峥昱也已经苟延残喘,赌一把也无妨。 就在这时 ,魏怀林的电话响了。 “魏总,会议就要开始了,您到哪儿了?” 会议?魏怀林猛然想起股东大会,之前季闵屿要求召开的,没想到正赶到这时候。 “我就快到了。”魏怀林没有多说,怕对面的人听出来又生事端,“那我现在就走了。” 男人点了点头。 在魏怀林走后,他拿出电话找到个号码拨了出去,“戈总,事情已经办好了。” ———— 魏怀林到了顶层的会议室,里面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 他打眼一看,没有找到最应该出现的人,“怎么回事?是季闵屿要开的会,现在还没来?”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只能说季闵屿现在不成气候,这次会议他们本来都不想出席的。 魏怀林坐上座位,“算了,刚好我也想召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关于峥昱后续的事,已经有几家公司联系,表明想要出资收购完成私有化。” 如果想要把峥昱的机密文件交给那个男人,魏怀林就得想好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股东听到这个消息并不觉得突然,现在的局势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好的了。 但也有些人有些犹豫,“这件事还得季闵屿同意吧。” “毕竟继承他父母的股份,他现在是最大股东。” “他是吗?不是。”魏怀林挑起眉来,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说道:“我们才是。只要我们大多数的同意,就不用管他答应还是不答应。” 到这里,大部分的人其实已经有放弃的倾向了,只需要魏怀林带个头就可以了。 但还有人不想放弃,“我收到了季闵屿寄来的股权转让通知。” “你信吗?”魏怀林打断了他的话,“荣琛?在这个关头,百分之一的股份。”魏怀林举起一根手指头,看向旁边的股东,又看向对面,“你们信吗?” 然后又看向其他人,被看到的人纷纷沉默,不敢说话。 他们都知道荣琛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季闵屿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 能让荣琛收下一个即将破产公司的股份,那就是异想天开,何况还是百分之一。 “事已至此,我相信没有什么可以再讨论的了吧。”魏怀林转动着椅子,“及时止损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坐在他对面的人一直没有说话,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开口了,“我签了。” 魏怀林顿了一下,“什么?” “同意书,我签了。” “张允。”魏怀林定定地看着他,“你疯了吧。” 要不是张允是除了季闵屿以外,最大的股东之一,他真的不想给什么好脸色。 “既然能有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张允拿出了自己的那份同意书,“我不知道还有谁签了,但是我的这份在这里。” “哈。”魏怀林低眼看了一眼,“所以呢?有什么用。一张纸就能让峥昱起死回生了?” 他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来,让我看看峥昱今天到底盈利了多少。”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所有人望去,两个人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地板,一声一声走近。 季闵屿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成熟又稳重,眼神平静地扫过众人。 在他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荣琛。 他的眼神没有落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也丝毫不在意他们落在自己身上可以说是惊恐的眼神,步伐轻松地和季闵屿走到了众人面前。 听见声音,魏怀林缓缓也抬起了眼,在看见了跟在季闵屿身边身形颀长,面容阴郁的人时,动作直接呆滞在了那里。 对面的张允惊讶不已,缓缓站起身来,其他人也慢慢地都站了起来。 两人走到会议桌前,季闵屿环视了一下众人,“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然后他朝众人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在一片鸦雀无声中,继续说道:“首先我想确认一件事,前段时间我已经寄出股权转让书面通知,但是还有部分并未收到回复,不知道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说着季闵屿看向魏怀林,又看了几个人,“相信你们也知道,再过一段时间,不回复则视为同意,所以我想直接在这次会议上确认。” 季闵屿拿出了一堆文件,“假如你们没有收到,我这里还有备份的,你们现在可以查看,向我答复。” 刚刚坐下的股东顿时如坐针毡。 本来他们是在犹豫,他们之前也和魏怀林商量过,但是就像今天魏怀林说的一样。 他当时告诉他们,一是季闵屿不一定能真的找来荣琛,二是峥昱现在已经完了,继续苦苦挣扎只能是耗费时间。 但现在季闵屿身边坐着的确实是荣琛,而他本人也步步紧逼,容不得他们继续犹豫下去。 而且现在也没有必要再迟疑。 荣琛现在坐在这里,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入股的消息,不用多久,外面所有的人都会知道。 即便只有百分之一。 也足够让峥昱绝处逢生。 “我同意。” 有人出声,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只有一个人还没说话。季闵屿看向魏怀林,“怎么样?魏叔,您的答复是什么?” 魏怀林看向坐在季闵屿旁边的荣琛,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他手上把玩着一只钢笔,那双眼睛像是冷血动物的一样盯过来,让魏怀林几乎不能呼吸。 家道中落 “不要在浪费时间了。”荣琛将桌上的那份通知书扔了过去,“同意还是不同意。” 魏怀林没有说话,看着手边的通知书,冷汗直冒。 “看样子是不同意了。”看着他的样子,荣琛勾起嘴角,眼中没有一丝笑意,“那就来买吧。把这一股买回去。” 明文规定,在有股东想转让股份时,不同意转让者必须出资买下转让的股份。 但是他敢吗? 魏怀林敢从荣琛手中拿下这一股吗? 除非他是疯了。 “魏叔,百分之一的股份,您应该不缺这一点购买资金不是吗?”季闵屿笑了一下,“当然,如果现在手头没有,楼对面就有银行。” 魏怀林暗暗吸了一口气,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闭上了眼睛。 “我同意。” 听到这三个字,季闵屿笑了起来,“多谢魏叔。” 然后他当场和荣琛签下了转让合同。 季闵屿收下合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来,荣琛正笑着看着自己,“合作愉快。” 季闵屿微微一笑握了回去。 这一件事告一段落,之后就是管理上的问题。 荣琛接受转让,但因为数量少,所以本来是没有权利继续参与会议商决公司内部问题的。 但是他留下来,谁也不敢说什么。 季闵屿的父母去世,这段时间一直都由魏怀林作为代理董事长管理峥昱,现在季闵屿回来,他是名副其实的最大股东,现在由他成为新的董事长,在投票下,持股第二位的张允作为副董协助季闵屿。 会议的最后,季闵屿起身致谢。 一片安静,十几个人沉默地看着季闵屿,心中各个复杂,忘记了反应。 荣琛靠在椅子上,伸出手来,西装袖口露出了手腕,拍响了手。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在揣摩,季闵屿和荣琛究竟是什么关系,却也跟着鼓起了掌。 —— 会议结束,季闵屿留在峥昱和魏怀林直接进行了相关工作的交接。 还有一些公司事项的安排,季闵屿都会和张允商量着解决。 上手后季闵屿才发现因为这一段时间的混乱,公司内部很可能出现一些岔子,。 “通知已经放出去了,后面可能还需要开一个大会,需要你出面讲话。”张允动作很快,“这些不用太担心,整顿一番问题不大。” “我明白。之后还要张叔你继续协助我了。” “应该的。”张允看向桌上端放的股份转让合同,“你和……荣琛,之前就认识吗?” 季闵屿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上面是荣琛的签名,“对,很早之前就认识。” 听后张允神情复杂了一瞬,荣琛名声在外,张允很早就听过,但是今天一见他强势的样子,才知道外面所说的基本有七八分真。 要是季闵屿之前不认识,那也顶多就算欠下一个大人情,可偏偏两个人认识这么久。 正好魏怀林路过,听到他们的谈话,冷笑道:“季闵屿,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荣琛这种人,与他好时也就算了,可能百般都依你,一旦闹翻,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听见他的话,季闵屿笑了笑,不置可否,“这个就不劳烦您操心了,不过我还是得谢谢魏叔今天签了那份同意书。” 不过到最后其余所有的股东都同意,他签与不签也不重要了,魏怀林僵了僵脸,气得转身就走,眼神却深沉无比。 现在季闵屿还跟荣琛扯上了关系,峥昱也有荣琛的一份。 那个人交代他的事不好办了。 —— 季闵屿安排完事情下了楼,他掀开袖口,露出手腕。 上面的崩坏值直接降低了百分之二十,再加上之前多多少少减少的,现在已经降低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看起来很容易,但是季闵屿知道越是这么顺利越没那么简单。 翻好袖口,他往外走去,却发现荣琛并没有离开,正坐在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的副驾驶,手懒散地搭在车窗边。 他走上前打开了车门,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好奇这辆价值千万的跑车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等着?”季闵屿上了车就把着方向盘,往附近的饭店开去。 “我开不了车,当然只能等你。” 季闵屿扬起眉,“找司机对你来说不是一个电话的事?” “能给我开车的是不少。”荣琛上抬眼睑透过后视镜,看向季闵屿的眼睛,“能让我等的那就只有一个了。” 季闵屿也抬起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一下。 窗外的风徐徐吹过,荣琛往后靠在椅背看着外面,“这几天什么时候有空。” 荣琛说这话肯定是要约他一起出去,但是季闵屿想了想,摇了摇头,“估计这几天都很忙。” 关于他董事长换任的事,之后还要开说明会,可能还会有记者。 荣琛也没说什么,“有时间了和我出去钓鱼。” 当天晚上,荣琛正式收购峥昱股份的消息就会出现在大众眼前。 没人能想到,荣琛居然插手了这个不被看好的企业,更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数字仅仅只是百分之一。 这让他们摸不清荣琛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想要收购,以他的财力完全可以将整个峥昱买下来,却偏偏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1%。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只用荣琛这两个字这些已经足够了。 在季闵屿父母去世后,一直备受影响的峥昱因此解除了它最大的危机。 年轻的季闵屿也作为峥昱的新任董事长兼ceo出现了大众的视线里。 与前段时间被人刚刚失去父母孤立无援的那个季闵屿简直判若两人。 荣琛看着手机上季闵屿的照片,勾了勾嘴角,电梯门随着一声叮咚声打开,他收起手机朝外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而在此时,门口端正地站着一个人,他家的门是开着的。 荣琛只看了一眼,就状若平常地朝里面走去,表情上没有一点意外,格外地冷淡。 在他走过身旁时,门边的计秘书扶了扶眼镜,朝着他低下头,“荣总在里面等您。” 家道中落 荣琛没有搭理他。 屋内很安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荣辉如今四十多岁,权势会让一个人变得足够有气势,看人的时候也不怒自威。 可以看出来,荣琛长得不像他。 荣辉长得并不平庸,端正的脸,不难看出他年轻时候的样子,而荣琛的相貌是带着凌厉极具攻击性的美,两人天差地别。 荣琛径直走向吧台,漫不经心地拿起一瓶香槟,倒了一杯。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荣琛手放在杯口,摇晃着酒杯,“有必要吗?” “之前让你去给人贺寿,你是连去都不去,上次我让你去的商会,你也是还没等开场就离开了。你不解释解释吗?” “我记得我和你的秘书说过,我去已经是给够面子了。” “给我面子?”荣辉嗤笑一声,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就往荣琛砸去,“你真是好大的架子!” 在外的计秘书甚至没有来得及往进踏入半步去阻拦,就听见沉闷的一声,接着是玻璃落地的沉重声音。 荣琛没有躲,他像是没有疼痛一样站在那里,额头上鲜艳的血慢慢地流淌至下颚,自己却置身事外一般冷淡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还缓缓上扬起了嘴角,将酒杯放在唇边,上抬着将酒咽入喉中。 荣辉最见不得他这样子,在他心中这样的反应根本不能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但今天来找荣琛,他还有其他的事要问,荣辉压下心中的怒气,质问道:“峥昱是怎么回事?” 荣琛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荣氏已经放弃峥昱了吗?”荣辉看向他,眼中满是冷漠,“在这种时候还插手进去,是为了那个人还是那家公司?” 荣琛抬起眼睛,笑望着荣辉,“答案很明显。” 要不是没有第二个烟灰缸,荣辉很可能就再一次扔过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你救他一次,两次,还能有第三第四次吗?你真觉得你的名字真就那么有用吗?” “难道不是吗?”荣琛挑起眉来,弯起唇道:“这两个字,就是这么值钱。” 掷地有声,让荣辉再次冷笑起来,他扯了扯嘴角,哦了一声,“那我倒是好奇是荣值钱一些,还是你的琛值钱一些。” “那要试试吗?”荣琛挑着眉,嘴角的笑容愈深,“你完全可以抹掉我的这个姓。” 两人对立站着,荣辉其实并不占优势,即使他人到中年,即使自己是对方的父亲,但是荣琛的笑容总能让他头皮发麻,就像那个疯女人一样。 荣琛也是真的不在乎,这种近乎冷血的话从他嘴中吐出格外简单,却也足够让人愤怒。 荣辉紧绷着表情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血液像是倒流了一样。 下一秒,他很可能就会说出断绝关系这样的话。 计秘书见场面越来越不妙,连忙上前出声提醒道:“荣总,下午还有会开。” 听到他的声音,荣辉沉默了一会儿。 才算恢复了一点冷静,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继续和荣琛谈下去,“计秘书,之后的事你和他说。” “好的。”计秘书答应下来,荣辉就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荣琛摇晃酒杯摩擦桌面的声音。 计秘书简明扼要的说完了所有的事,并将手中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荣老想让您搬回去住,另外公司那边也请您常去,最近几次重要的会议总结都在这里。” 除了这些,还有荣琛公寓的钥匙。 其实本来是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擅自开荣琛家的门,但是荣辉叫他照做,他一个下属,也没办法。 荣琛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抬起了腿。 砰的一声。 他将脚边的垃圾桶踢到了计秘书身边,然后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计秘书只来得及思考了一秒,便弯下腰拿起桌上的总结报告和钥匙,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下一秒,荣琛从他身旁走过,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计秘书才敢伸出有些微颤的手,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冷汗。 荣琛下了楼,到了地下停车场,拿出手机给季闵屿打去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季闵屿走到了荣琛的车旁,直直撞上了荣琛的视线。 他正靠在椅背上,看见季闵屿,嘴角是微乎其微地上扬了一个弧度。 脸颊上带着将近干涸的血,从眼角到下颚,甚至衣领都沾的有一些。 季闵屿愣了一下,却什么也没问,准备先上车再说,“先去医院吧。” 荣琛却抓住了他的手,“后备箱有急救箱,你拿来就行了。 表面不是很厉害的伤口,血已经止了,只用拿碘伏消消毒就可以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脑震荡的危险。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荣琛垂着眼靠在车门边,离季闵屿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说话间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公司最近很忙?” “有些。” 魏怀林之前一段时间几乎是什么也没做,积了不少工作,为了收拾这堆烂摊子,季闵屿这几天几乎得到深夜才离开公司。 而且之前跟着魏怀林身边的人也需要换掉,新来的人都需要时间适应。 虽然血迹已经干了,但是擦拭干净后,看着还是还是骇人。 他一直都知道荣辉不是个好父亲,却没想到居然下手这么重。 荣琛看着季闵屿有些复杂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却低下头靠在了季闵屿肩边,没有让他看见。 冰袋融化下来的水顺着荣琛的额头落在了季闵屿的肩窝,本来应该被体温暖热,淌在皮肤上还是一样的冰冷。 他侧着脸看着季闵屿的下颚,声音平静,“之前我好像说过要一起去钓鱼吧。” 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脖子,痒意让季闵屿条件性反射想偏一下头,但在看见荣琛上扬眼尾突然投来的视线时,还是忍住了。 听见荣琛的话,季闵屿想起这回事,才发现好像已经过去一个多周了。 荣琛闭上了眼,沉吟片刻,睁开眼说道:“现在就去。” 沉默了一下,季闵屿看着手边刚才处理伤口用的东西,“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荣琛坐起身来,笑道:“死不了。走吧。” 一路上,荣琛的心情不算差,或者说还有些愉悦。 季闵屿开着车,只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两个人到了垂钓园,还遇到了熟人。 陆知映看见他们也愣住了,“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家道中落 季闵屿看着湖面,“都在这儿了,还能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来钓鱼的,这不是觉得巧嘛。”陆知映看向荣琛,看见了他额头的伤口,犹豫了一下,正要问出声,荣琛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立马,陆知映就安静下来了。 “要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荣琛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他这句话,直到现在他都没忘记。 季闵屿坐在湖边放钩调漂后,轻轻看了眼陆知映,“倒是你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陆知映看着就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经常出入的也都是酒吧会所这样的地方。 “陪着人来的。” “还有人能让你陪?”季闵屿半带调侃地笑道。 “都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只是个一普普通通打工富二代,做生意都得低三下四求人。这不,耗了半天了,刚才我才把人送走。”陆知映叹了口气,“你们要钓鱼,加我一个呗,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季闵屿无所谓,陆知映就看向荣琛。 荣琛看都没看他,没说什么。 夏天的气温还是很热,只是在水边就比较凉快,陆知映刚甩竿进去,季闵屿的竿就动了。 他稍显意外地抬了抬眉,开始提竿收线,过了一会儿,钓起的东西终于被拉出水面。 看见上面挂着的东西,正要坐下的陆知映往后一退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死鱼正口?” 季闵屿看着那条死了的的鲫鱼,心情有点微妙。 这种倒霉事居然又让他给碰上了。 “咱别钓了。”陆知映家里几代人都搞房地产的,都信点东西,“我听说这都是水底下有脏东西给挂上面的,很可能下个就把你拉进去了。” 陆知映他虽然没有那么信,但也挺忌讳,“真的别钓了,我请你们吃饭走。” “别那么迷信。”季闵屿笑了一下,“要信,就信我的运气是真不好。” “别管有没有。就按他们说的,收杆就走。” 荣琛却在这时伸出手拿过季闵屿的鱼竿,握上还有残留的温度的地方,“他怕就让他走吧。我倒要看看,底下有什么东西。” 陆知映尴尬地真是走也不是,留在也不是,就在只能把鱼竿扔在一边,坐在那儿干巴巴地看着荣琛那根线。 “你拿我的?”荣琛侧过头看向季闵屿。 “换了也一样。”季闵屿还乐得清闲,懒得再继续了,躺在垂钓园准备的躺椅上,旁边竖立着遮阳伞,显得惬意的很。 没过一会儿,鱼竿动了。陆知映紧紧盯着水面,虽然也知道不可能是什么水鬼,但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 荣琛拿起鱼竿,利落地提竿。 只见一条鲜活的鲫鱼跃出水面,甩动着身子。 季闵屿撑起头看向陆知映,“现在还信吗?” 这点事一直都被人传的格外玄乎,其实也就是扔勾时恰好甩进去了而已。 之后陆知映还是不肯再钓,好像那条死鱼是他钓起来的一样,还说要戒钓几年。 只有荣琛漫不经心地坐在湖边,偶尔拉拉钩。 直到到了下午,荣琛站起身来,问季闵屿:“饿了吗?” “还好。”季闵屿笑着看向陆知映,“陆知映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吗?走吧。” 陆知映腹诽,“这句话倒是听见了。” 垂钓园里就有餐厅,三个人不想再找地方,就直接留在这里了。 走到餐厅附近,有人给荣琛打来了电话,他拿起一看,想了一瞬才朝季闵屿抬了抬下巴,“你们先过去。” 说着走到湖边,这里的水和钓鱼的那边不是一起的,是给在这里用餐的人观赏用的,里面还有锦鲤,看见人来就翻涌着凑近了。 荣琛淡淡地看着,接起了电话。 这里的餐厅可以直接用自己钓上来的鱼。 陆知映把鱼交给服务员送到后厨,回到外面的座位上忍不住抱怨,“那条鱼太能折腾了,差点扇到我的脸。” 季闵屿翻了翻菜单,笑了一下,说道:“这是让你相信科学。” 陆知映坐在他旁边,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正在打电话的荣琛,还是没忍住,压下了声音问季闵屿,“你悄悄跟我说,是不是你把荣琛给打了?” 季闵屿手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陆知映。 “……” “……” 两人无言对视,季闵屿一时间无语,斜了他一眼,“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那还能有谁敢和荣琛动手啊,那场面,不得血溅当场——”陆知映分析着分析着,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了。 都到这种地步,还能有谁敢啊。 季闵屿也不理他了,点好菜后,他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拿出看了一眼,是秘书徐莉娜打来的。 “什么事?” “季总,刚才张总过来说有几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但是您不在办公室。” “哦,我现在不在公司,你放在办公桌上就行。” “好的。还有,盛呈科技的人想要见见您,说想约个时间。” “盛呈吗?”季闵屿挑了挑眉,“知道了,那你安排个时间吧。” 徐莉娜答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正在喝水的陆知映听见盛呈两个字,咦了一声,“我记得他们之前不是一直和戈钟在合作?” 戈钟如果知道这件事可能会有些麻烦,但是季闵屿要想继续发展峥昱,肯定是要和他抢地盘的。 “谁?” 这时荣琛走了过来,一只手撑在季闵屿的椅背上,低下头问道。 “盛呈的林总,说想和我谈谈。” 荣琛抬起头,似乎思索了几秒,“盛呈还算可以,可以去看看,不用降低条件,按平常和他们谈。” “到时候再说吧。” 陆知映识相地说了句去催菜,就往餐厅里面去了。 荣琛随手拉了椅子到季闵屿旁边坐下,“不好奇是谁打来的?” 季闵屿想了一下,“是谁?” “我爷爷,他说想见你一面。”荣琛一只手搭在季闵屿后面,一只伸手倒了一杯茶,“不过我给回绝了,” 季闵屿刚想说算了吧,听见荣琛说回绝了,才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怕他?” 回答他的是老老实实的一个字,“怕。” 荣琛斜过头去看季闵屿的表情,仔仔细细地从眼睛直到嘴角,缓缓说道:“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季闵屿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怕倒不至于,但他真不怎么想见荣家的人。 当初上高中的时候,荣辉就找过他,打算让他离开这里,手段让人不是很舒服。 两人的距离又缩近了一些,荣琛低下了声,“他还叫我离你远一点。” 但不等季闵屿发表什么意见。 荣琛就笑了,“可惜,我从没听过谁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搞存稿箱的时候忘记说了,调整一下更新时间,以后就定在晚上九点更新(*o▽o*) 家道中落 这里的垂钓园是会员制,平常人比较少,三个人选在室外用餐也是因为环境比较好,能看见外面的景色,也空旷些,不至于舒展不开,但是这样却有些显眼。 特别是陆知映,他上了大学后就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在各种场合都有露面,认识他的人也多,而荣琛虽然不经常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但大家也早有耳闻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一眼就能猜出来。 “你看那是不是陆知映?坐对面的不会是荣琛吧?” 餐厅里面,一个人就看见了外面坐着的三个人,撞了撞另一个人的胳膊,问道,“还有一个是谁,没见过啊。” “好像叫季闵屿吧,峥昱季瑞的儿子,你没看这几天的新闻吗?” “就是他啊。”说起这个他心里有些觉得不平衡,“真是够好运的,搭上了荣琛这条线。” 和他一起的人却比较冷静,“也得看本事啊。你当谁都能凑到荣琛旁边说上句话。几个人敢啊。” “也是。” 说话间,却正巧有两个三四十岁穿着休闲的人朝季闵屿他们走近。 “陆总,荣总,真是巧啊,居然在这儿能碰上,看来今天真是我们来对了。” 没有被叫到的季闵屿喝着茶,沉默地坐在一边等着菜上来,有些无聊地翻着垂钓园的地图。 荣琛拿着手机翻看着什么文件,没有搭理他们。 只有陆知映礼节性地笑了笑,“是啊,蛮巧的。” 说实话他不怎么记得这两个人是谁了,不是很重要的人他一般也记不清。 本来打声招呼也就可以了的关系,两个人却开始没话找话起来,“陆总今天也是来钓鱼的?” 陆知映看了眼季闵屿,终于明白为什么有时候他说废话时,季闵屿都会有些无语。 “啊,对。”陆知眯起眼来笑着,暗示着他们可以走了,“今天这里的菜单不错,你们可以去试试。” “是嘛,那确实得试试。对了,这里好像还有藏酒,我请各位喝一杯?” 陆知映笑着没有说话,因为他看见荣琛缓缓抬起了头来。 他视线扫过了两个人,“你们还打算说多久?” 场面突然变得尴尬起来,一时间安静到服务员来上餐都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盘。 季闵屿把地图放在桌上,打破了寂静,“都要开车,不喝酒。” 两个人尴尬地笑笑,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陆知映撑着头,深深叹了口气,“我们季总就是善解人意。其实这两个人也可以你也能认识认识,说不定之后还有机会合作呢。” 他说完,荣琛冷淡地笑了一声,“他认识我就够了。” 一顿饭终于吃完,陆知映还得回公司,就和他们说了再见。 坐上车,荣琛对季闵屿说:“今天回另一个地方。” 季闵屿疑惑:“不回公寓?” “以后都不回那儿了。”他打算换套房,今天就暂且回他外公在这里住的地方。 车开出垂钓园,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就遇见了堵车,好像是出什么事故了,季闵屿只能停在路边。 然后就听见了两个人在路边正说着什么 他转过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刚才在垂钓园遇见的那两个人。 车窗没有完全关上,所以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请他们喝酒是看的起他们。”好像是刚才被荣琛落了面子,气不过,现在就在那儿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算了,别气了,不值得。” “怎么能不气,早就听说荣琛不是个好东西,跟他老子都闹的翻天,今天一见才算知道他的本事。”他冷笑了一声,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 话说的越来越难听,扯起以前荣琛做的一些事来,精神病这样的话也说了几次。 却突然一道喇叭声响起,两个人吓了一跳,往旁边看去。 就看见在路边停着的黑色迈巴赫,缓缓落下了车窗,露出了季闵屿的脸。 看了他们几秒,季闵屿提醒了一句,“在路边还是要看着车。” 两人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在看见他身旁的人时,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起来。 只见荣琛撑着侧脸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敲着,然后望着他们淡淡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却让人心止不住的下坠。 “还有,小心祸从口出。”季闵屿说完这句话后,就升起了车窗,车轮随之转动,不一会儿就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哎呀,我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啊。”两个人堪堪回神,那个骂的最凶的人忍不住一巴掌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后悔不已,连忙望向旁边的人,“你说我现在去给他道歉,给他赔礼,行吗?” 和他同行的人脸色也不好看,叹了口气,“关键你能见到他嘛。” 在荣琛背后非议他的多了,但是从来没人敢在面前透露一点不满,就是因为荣琛这个人锱铢必较。 刚才看着他没什么反应,嘴边还带着笑容,像是不会计较的样子,但是后面肯定得把人往死里弄。 这人的公司才刚刚有起色,但是以后绝对是发展不下去了。 另一边荣琛还是神色正常地和季闵屿聊天,就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情绪发生什么变动,后面随手也就收拾了。 他看着车窗外的路,不是他想的那个方向,“你这是去哪儿?” “医院。”季闵屿还是觉得最好得去看一看。 那可是烟灰缸,不是其他什么轻巧的东西。 荣琛这回没有拒绝,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么担心我?” 季闵屿看了他一眼,又转回了头望向前面,“算是吧。” —— 戈氏办公楼内,戈钟揉着眉听着电话里那人的汇报。 “所以呢?其他的我都不关心,我要的东西怎么还没给我送来。” 电话那边是那日威胁魏怀林的人,“他说还需要些时间。” 大概魏怀林也是有些底气,他不敢随便把那些接受自己贿赂的人轻易纰漏出去,所以就让他多等一段时间。 “告诉他尽快,否则我还有其他的东西等着他。” 挂了电话,戈钟闭上眼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 荣琛居然在最后关头掺和了进来,他知道的时候简直气得头疼。 在他思考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戈总。” “怎么了?”戈钟不耐烦地回过头。 秘书缩了缩脖子,“盛呈那边的人说明天的会暂时取消。” “取消?问了为什么吗?” “问过了,但是他们没有具体说,只说安排有冲突、” “知道了。” 虽然取消会议这种事也是会有的情况,但戈钟却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家道中落 时间到了季闵屿和盛呈见面的时候,对方将地点选在了一个高级会所。 说明来意后,服务员带着他到了一间茶室。 很中式的布置风格,花梨木制成的桌椅,房间角落都是一些绿色盆栽看着很养眼。 而在中央的桌旁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见季闵屿来了,他起身迎接,伸出了手,“终于见到你了,季总。” 这个人金融杂志上有出现过,季闵屿记得是盛呈的总裁李斌盛,他回握过去,淡笑着说道:“李总,久闻大名。” 两个人都没有带其他的人,房间里很安静,不像季闵屿之前见过的一些人,会让人来作陪,谈完一件事桌上都是酒。 李斌盛也没有和他客套很多,直接进入了正题,并且抛出了合作条件以表诚意。 条件很合适,季闵屿没有很着急。 他一直都知道被一点利益蒙蔽双眼是不可取的,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我记得您之前一直在和戈总合作。” “可能这次合作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为了荣琛讨个好,但是其实不然。”李斌盛笑了一下,替季闵屿倒了杯热茶,“我和他合作这么长时间,也能知道他那里出了些问题。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但为了后顾无忧,我也一直考虑换人选。” 季闵屿挑起眉来,没有说话,手摩挲着茶杯边缘看样子是思考着什么。 “你是季瑞的儿子,你应该也不会差,所以我这次想试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有接手你父亲峥昱的本事。” 盛呈一直是戈钟的重要合作伙伴,季闵屿如果现在和李斌盛联手,那无疑会被戈钟视为眼中钉,甚至被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李斌盛审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这就要看他敢不敢了。 下一秒,季闵屿翘起嘴角回望他,“那我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确定好意向,之后就是具体的细节,他们谈到了晚上才结束了这次见面。 不过说实话,李斌盛确实不是一个平庸的人,难怪荣琛这样挑剔的人,也会对盛呈说出肯定的话了。 李斌盛走后,季闵屿也准备回去了,却在开车门的时候听见一阵吵闹声。 他抬头看去,就看见对面的酒吧旁,两个男人手上拿着酒,大概喝醉了,正纠缠着一个人。 “别急着走啊,都说了让你陪我们喝两杯就行。” “都来酒吧了,怎么也得尝尝酒的味道再走吧。” 这个时候酒吧里有人出来看见他们,但是都没有理会,就直接走了。 被他们包围住的女生不是很惊慌的样子,精致的脸上带着怒气,“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嘿,还敢威胁我们。” “哈哈哈,你倒是报啊。看他们来得及过来嘛。” 说着男人朝女生靠近过去。 却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我说什么声音这么熟悉。” 两个人回头一看,季闵屿正站在他们身后带笑看着他们。 立马他们就认出来了季闵屿。 当时在酒吧,季闵屿就是一瓶子砸在其中一个人脑袋上。 看见了他,两人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你,我想找你还找不到,你居然自己跑来了。” 当时只是有人叫他们去找一下季闵屿的麻烦,本来想着也是闹一下事就能拿一笔钱,结果却被季闵屿反击了回来。 “你找我?”季闵屿指了指自己,“什么事。”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一声就冲了上来,季闵屿灵敏的躲了过去,两脚踹在他们身上,手上拿着的酒撒了出去,一些浇在了季闵屿的身上。 两人被踢倒在地,还想起身继续。 季闵屿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空下的酒瓶,“看来你们还想再来一次。” 两个男人后退了一步,“你不怕我们报警?” “你们敢吗?” 季闵屿知道这两个人八成是那种街上的混混,偷鸡摸狗的事估计也没少干,肯定也不敢报警,就吓了吓他们。 这时,会所的保安眼尖的发现了这里,知道他是会所的客人,也赶上来帮忙了,“请问需要帮忙吗?” 见人多起来,两个男人连忙爬起来,慌不择路地就跑了。 季闵屿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街道重归安静,女生还在发愣,季闵屿提醒了她一声早点回家,才突然反应过来道谢,“谢谢你。” 季闵屿将酒瓶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不客气。” 说完就准备走了,女生看见他身上的西服被酒渍染了一大块,连忙说道:“对了,你的衣服,我赔给你吧。” 季闵屿没有再回话,直接摆了摆手,就走了。 他脱下了西服外套挂在手臂上,只穿着衬衫穿过马路,打开车门上了车。 一阵风吹过,女生才发现自己好像都没有正面看过他,只记得他瘦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那沉稳的黑色眼睛。 —— 荣氏大厦,前台正端坐在那里,一如既往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却在看见门外走进来的人时突然变了颜色。 只思考了一瞬间,她便连忙走上前迎接,“荣总。” 荣琛没有看她,一只手插着口袋直接朝电梯走去。 大厅其他正接待客户的人看见他居然出现在这里,也惊讶万分,纷纷朝他点头示意。 公司虽然已经明示荣琛接管了职位,但是他其实是几乎没有来过的,所有人看见他的身影都不免意外。 会议室里,荣辉坐在最里面正对门的位置,其他人正因为他刚才的提议议论纷纷,左右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而他端坐在那里,没有再说一个字。 讨论了片刻,他们还是没有得出个结果,其中一个高管皱着眉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等——” 荣辉抬起眼来,“等什么?” 这个人还没来得及回答,会议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所有人看去,只见荣琛走了进来。 荣辉看见他,有些讽刺意味地笑了一下,“终于是在公司看到你了。” 荣琛随便拉了一个椅子,坐了下去翘起腿来,“我又不止你这一家公司要管。” “不过你来了也好,毕竟这次会议商量的事你应该也会关心的。” 荣琛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因为今天我们讨论的是峥昱的收购案。”荣辉笑意渐深,看向刚才说话的高管,“刚好有些人貌似还需要你的意见。” 荣琛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笑了一声,“我没有什么意见给你们听。” “那你是不反对了?” “你要想谈就去找峥昱的人谈。”荣琛勾着嘴角,坐正了起来,看向荣辉,“你要能从他手中收下来就收,我不干涉。” “他”是谁,不言而喻。 荣辉眯起眼来,笑着说道:“看来你很相信他。” 荣琛脚尖踩在地上,缓缓转动办公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