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 城楼上,香消玉殒 “女子云浅止,今在佛前许愿:一愿天下太平,黎民百姓免受生灵涂炭之苦。╔异界变身之后╗二愿远在东清国的父亲身体安康。三愿三愿出征在外的夫君封亦修能够平安!” 大雪纷飞c银装素裹的严寒冬日,南灵国都城城外的大佛寺内,香客罕至。庄严的寺殿,空荡荡一片。 一袭灰黑色粗布麻衣c面色憔悴c丫鬟装束的云浅止,独自一个人屈膝跪在冷冷清清的佛前。粗糙的双手紧紧合十,轻闭上眼诚心祈祷。虽然,和亲来南灵国整整五年的时间,那一个名叫‘封亦修’的男人都从未曾好好对她,可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三从四德c女子以夫为天c以夫为纲,她自然是真心希望他能够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平安无恙。只是,她真的好想回东清国呀,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再见一见她的父亲 希及此,抑制不住的酸涩与苦楚,便如潮水蔓延上瞳眸。 “死丫头,我说就这一转眼的时间,你都跑哪里偷懒去了,原来,竟是跑这里装可怜来了。” 安静中,忽然,一名同样丫鬟打扮c但却是裹着厚厚粉色棉袄的婢女快步走了进来。但见她,在云浅止本能的回头c但还来不及反应之际,直接一把用力拽住云浅止的衣领就是狠狠往前一推。然后,在云浅止整个人狼狈不堪趴在地上之际,嘴角轻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居高临下c颐指气使紧接着道,“夫人可还在寺后院等着你去为她采梅呢,你给我快点起来。” 云浅止这一下摔得不轻,猛然撑到地面的右手手忖,一阵刺骨般的疼痛倏然席卷全身。 只是,她早已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而只是一个伺候人的粗使丫鬟罢了,所以,她没有喊疼的权力,什么权力也没有。 犹记得,那一年风光明媚的春日,她十五岁,刚刚及笄,待嫁闺中。可是,东清国皇帝却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将她封为了‘倾城公主’,命她千里迢迢前来南灵国和亲。然,谁又能想到,这里是一座彻头彻尾的冷宫。不,它甚至远比冷宫还不如。 大将军封亦修厌恶她,因为她的到来硬生生破坏了他与他心爱之人,让他的心爱之人只能屈居为妾。 他的心爱之人——林思画,更是怨她恨她,因为,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名分与地位。 刚开始,南灵国帝王与皇后还会偶尔关心关心她,时不时命人送些东西给她。但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淡忘了。 于是,严严实实关起了门,再无法踏出将军府大门一步的她,俨然就像是身处在了一座永不见天日的牢笼之中。外面的人只知道她常年卧病在床不宜见客,可谁又知里面发生的一切? 夹杂着白雪的寒风,通过敞开的殿门肆意呼啸进殿内,单薄的衣袍被吹得轻轻飘起。寒意,从脚心一路蔓延至心口。此生,她可还有机会回家? “磨磨蹭蹭的,又想挨打了是不是?”粉衣婢女——小菊,见地上之人半天没反应,于是,一边开口一边狠狠一脚就直接踢拽了过去。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倾城公主’,什么大将军之妻,在她眼中,还不是连丫鬟都不如的低贱奴隶一个?别说是她,就算是将军府内的任何一个下人,都可以随意的打她c骂她c奴役她。东清国远在千里迢迢之外,东清国送亲的队伍与使臣在五年前观完大婚礼后便已离开。试问,在南宁国的都城,谁又会关心她的死活? 云浅止一时无端出神,猝不及防,在那毫不留情的一脚之下,头重重撞向了结识冷硬的地面。 霎时,一丝水汽不受控制的泛滥而起。可最后,却又暗自咬牙强锁在了眼眶之中c徒惹眼眸酸涩。无声嘲笑,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不都已经习惯了麽?怎么还会想哭?是不是前方那一尊大佛太过慈悲了,高高在上似能拯救天下黎明苍生,于是,让她也忍不住心生了一丝希冀c希冀被他拯救吗? 可若不是,那她刚才的许愿又算什么?祈祷又算什么? “看来,你今天真是皮痒想挨打了不过,没事,我们这一趟出来,夫人可带着好几条鞭子呢。╔代嫁:狂傲庶妃╗” 小菊见地上的云浅止依然不动,面色突的一怒。但语出一半之际,却又忽然被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给取代。而后,弯低了腰c语音轻柔在云浅止的头顶慢慢诉出后半句话,再一把牢牢扣住云浅止骨瘦如柴的手腕,连拖带拽将云浅止给拉了起来,就像是在拉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 云浅止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微一喘息,另一只手覆上小菊拽着自己的手,将小菊的手缓慢掰开,“我自己会走。” 清清淡淡的声音,平平淡淡的语气,淡然无波的神色,即便是再不堪的打扮与面黄肌瘦的憔悴,也掩不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那一股清华贵气。而这些,是那个名叫‘林思画’的女人再怎么装c怎么学,都永远及不上c比不了的。话落,她挺直腰c向着萧萧寒风飞雪冰寒入骨的殿外走去。过分消瘦的身形,让人毫不怀疑一阵风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席卷走。 一刹那,小菊望着那一抹柔弱却异常笔挺的背影,竟半天无法反应。 · 寺庙后院,乃是一大片盛开正艳的火红色腊梅。点点晶莹的白雪点缀萦绕其中,分外妖娆。 林思画一袭华丽的大红色锦衣,悠悠然躺在屋檐下的舒适躺椅之上,饶有兴致欣赏着前方那美丽无边的风景。身上,覆盖了一件厚厚的红色披风。脚边,还有两名粉衣丫鬟轻轻按摩着小腿。尽管是小妾的身份,却早已以‘将军夫人’自居。俏丽多姿的眉宇眼梢,粉黛略施。绾成华髻的发间,精致漂亮的金饰与珠花相形益彰。不可否认,也是绝色大美人一个。 在偌大的将军府,除了大将军封亦修,便是她最大,掌控一切。 “今天,我突然不想采梅了。小兰,你给我带她一起下山,去买些厚实的棉被上来c我要在寺庙中留宿一夜。”望着院子拱门处一身薄薄积雪c步履艰辛走近的云浅止,林思画慢条斯理的开口吩咐。红艳的唇畔,闪过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阴勾。 音落,脚边为林思画按摩着脚的其中一名婢女笑着站了起来,躬身对着林思画行了一礼,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与林思画暗暗交汇了一个眼神后,便呵斥上云浅止跟她走。 剩下还在按摩脚的那一名婢女,望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有些担忧道,“夫人,这样做真的好吗?” “怎么,你觉得不好?”林思画顿时眯了眼望向脚边的婢女,似笑非笑缓慢反问。 婢女刹那心下一凛,连忙战战兢兢低垂下了头,再不敢多言。 早上的时候,林思画突然说要到大佛寺给出征在外的夫君封亦修上香祈福,于是,便带着一行人出来了。 一路下山,撑着伞c裹了厚厚几层棉衣的小兰浑身颤抖个不停,牙齿止不住上下打颤。反观身形单薄c没有撑伞的云浅止,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其实,她有曾想过逃的。只是,她是和亲来此的,若真逃了,万一给南灵国什么借口,故意发起两国战争 小兰并未带云浅止回最近的都城买锦被,而是带着云浅止沿着冰雪泥泞的官道前往了下一座小镇。 云浅止心中疑惑,若真要棉被c要在寺庙内留宿,回将军府取不是更好吗? 只是,所有的疑问,都不是云浅止能够问的。╔重回末世前╗ 安静的小镇内。 云浅止孤零零站在行人寥寥无几的街道上,看着小兰与一个花红柳绿打扮的中年女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交谈。然后,看到那个女人给了小兰几张银票。 “你给我过来。”收了银票后的小兰,唤云浅止过去。 云浅止心底不知怎么的,忽起一丝无法言喻的不安。走过去的脚步,不知不觉一点点放慢起来。 花红柳绿打扮的中年女人看云浅止的眼神,非常欣喜c满意,还有热切。尽管,云浅止此刻的脸上不知是因为做粗活还是怎么的染了一些污秽,可依她当老鸨十多年的经验知道,那些污秽之下绝对是一张沉鱼落雁c绝代倾城的脸。即便有些面黄肌瘦,但只要好好补补,假以时日一定能补回来。 “那便这样吧,人交给你,我还要马上回去向我们夫人回禀呢,先走了。” “好好好,兰姑娘慢走,代我向夫人问安。” 小兰敷衍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勾起唇冷笑着瞥了一眼几步之遥外的云浅止,抬步就走。 在走出两三步时,不放心的又回头嘱咐道,“记住,一定要看牢她,不许她跑出去。另外,尽快毒哑了她,废了她的双手,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若是万一出了什么事” “兰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做得妥妥当当,不会出事的。” 花红柳绿打扮的中年女人连忙点头哈腰。这年头,大户人家的夫人趁着夫君出门在外,低价贱卖小妾或府里看不顺眼的狐狸媚子c丫鬟等也是常有的事。她有经验,绝对会处理的好好的c万无一失。 云浅止终于慢慢的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面色一变,急忙上前一把拽住小兰的手臂,“你” “你也别怪我,这全都是夫人的意思,我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办而已。”小兰用力掰开云浅止的手。触手处,云浅止的手恍若冰块一般,冻得她一阵发寒。 “可是别忘了,我再这么说,也是东清国的公主” “你觉得你还是吗?又或者,你觉得这里是东清国?”鼻尖发出一声嗤笑,小兰的目光很是不屑。 云浅止闻言,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她怎么就忘了,这里是南灵国呀,是人生地不熟的南灵国,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南灵国可是可是“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或许南灵帝与皇后会突然记起我来”直到这一刻,她也还是冷静的,冷静的分析局面。 然,无人知道,她的心早已经颤抖c害怕c战粟到不行。 “夫人敢这么做,自然是有万全准备的。你放心,过两天便会有一个名叫‘云浅止’的女人病逝在将军府中,我们夫人一定会好好安葬她的。”小兰有恃无恐。说起话c做起事来,最得林思画真传,也难怪三个丫鬟中林思画最宠她。 “”一时间,云浅止不受控制的再后退了一步,面如死灰。 目光环视,入眼的是白雪覆盖的空荡荡街道c是笑容满面等候在一旁的老鸨。天大地大,可却不给她留一丝生机。卖入妓院,那一个人竟将她卖入了妓院 这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这时,小兰似突然想起什么,命老鸨走远些,带着残忍道,“你可还记得你的那个丫鬟‘景夕’?” 云浅止不知小兰为何会忽然提起景夕。╔副市霸爱一扑倒重生妻╗景夕,乃是从小伺候她的丫鬟。她们两个人,虽名为主仆,却情同姐妹。五年前她前来南灵国和亲,景夕也跟着。可是,后来,景夕渐渐变了。她竟合着府内的那些下人一道羞辱她,她还说她一直恨着她。最后,她拿着林思画给的银子离开了将军府,弃她而去。 “其实,你一直误会她了,那些全是夫人逼她做的。夫人告诉她,若是她肯不侮辱你,你便要挨一顿毒鞭子。你都不知道,她每次侮辱完你后,一个人躲在房间内哭得有多伤心自责。”微微一顿,似乎在好心情的欣赏着云浅止的神色变化,紧接着越发残忍道,“你以为,她当日真是拿夫人的银子离开了吗?不,你错了,那些都只是做给你看的而已。事实上,在她踏出将军府大门的后一刻,便被夫人卖入了妓院。” “你你们”云浅止完全震惊了,双眼猛然睁大,浑身难以抑制的轻颤 “那个景夕,没想到还挺忠心的。即便在妓院也不安分,竟偷偷逃出去异想天开想见皇帝皇后。”再次微微一顿,小兰望着云浅止勾了勾唇,容颜上的那一抹娇丽被眉宇间的那一丝阴毒彻底破坏,“你知道她第一次逃被抓回来后,夫人是怎么‘处罚’她的吗?” “”云浅止后退,竟害怕知道 可是,小兰并不放过云浅止,步步逼近,“夫人命人砍了她的一双腿。” 一刹那,云浅止的双足硬生生定在了原地,眼前似能看到当时的情形。然,残忍的一切,还远远未曾结束。 “景夕也算有几分聪明与姿色,知道在南灵国已经求救无门后,便想要回东清国去搬救兵。于是,就想方设法的勾搭上了柴房的伙计,暗中谋划着离开。但你知道这一次被抓回来后,夫人又是怎么惩罚她的吗?” “不你别说了” “夫人命人挖了她的眼睛,毁了她的脸,你说,她还回得去吗?” “不”一瞬间,云浅止双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眼发出一声力竭声嘶的凄厉痛喊。她的景夕,她如同妹妹一般的景夕,她当初竟那样误会她,这些人这些人怎么能 “所以,云浅止,你可千万别妄图逃跑,别做出像景夕那样愚蠢可笑的事来。” 最后一句话,似乎,还成了好心提醒。小兰说完,不紧不慢的悠悠然拂了拂衣袖上从头顶大树树枝上掉落下来的点点白雪,再嗤笑着从已经陷入了痛苦不堪的云浅止身侧擦身而过,走向远处的老鸨,厉声警告道,“别打听太多,做好你自己的事,我过些天会回来看的。” 老鸨脑海中还清晰盘旋着刚才听到的‘东清国公主’几个字,连忙赔笑着点了点头。 云浅止呆呆的站在原地,任头顶的白雪砸落脑门亦毫无所觉。整个人,恍若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冰窖,遍体寒澈。脑海中,全都是景夕的样子。被卖入妓院的景夕c没有了一双腿与眼睛的景夕c被毁了容面目全非的景夕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发疯一样的拔腿追上远去的小兰,双手死死的扣住小兰的双肩膀疯狂的追问道,“景夕,景夕她现在在哪里?把我的景夕还给我,还给我”一句话声音逐渐加重,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死了。” 近在咫尺的两张脸,一急一静的神色形成鲜明对比。小兰勾唇,冷冰冰轻吐出两个世间最无情的字。 刹时,云浅止的瞳眸再度睁大,呼吸猛的一窒。面前,一片漆黑。扣着小兰肩膀的手,无力的松开垂落下去,脚步踉跄又绝望的一步步连续后退。╔军宠——首长好生猛╗而小兰,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些,全都是林思画一早便吩咐她的。林思画就是想要让云浅止痛不欲生。随即,冷笑着再重重补上了一脚c将云浅止狠狠踹倒在冰雪覆盖的地上后,转身就走。一袭粉红色的棉衣,转眼间消失在空荡荡c冷清清的街道尽头。 老鸨看着小兰离去后,快步走上前,弯腰想扶起地上狼狈不堪的云浅止,“姑娘,你没事吧?” 云浅止趴倒在地面上,满脸都是白雪,半天也起不了身。划破的双手手掌心,丝丝缕缕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溢出来。消瘦的身躯,整个儿都在不受控制的大幅度颤抖。在老鸨伸过来的手触到手腕的那一刻,战粟c害怕,恐惧一系列的绝望齐齐席上心头,避如蛇蝎般急忙避开。再双手撑着冰雪交融地面,万分戒备的一点点往后爬着退去,于地面上留下一道染血的弯弯曲曲痕迹。一身的灰黑色粗布麻衣与一头散乱来开的黑色长发,更像是从雪堆中捞出来的。 “别怕,我不抓你进妓院了。” 老鸨将云浅止的恐惧看在眼里,竟对云浅止安慰了一句。之后,小声问道,“你真是东清国的公主?” 云浅止在往后艰难的爬出一段距离后,冰冷无知觉的双臂紧紧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整个人如初生的婴儿般卷缩成一团,没有说话。似乎,未听到老鸨的问。 脑海中,一个盘旋的‘死’字,如锋利的利刀将景夕的样子残忍的一个个划破。 ——她的景夕死了,她的景夕是因为她而死的。可她当初,却没有相信她。她怎么可以如此?她怎么可以不相信她的景夕?她该死,真的该死。 自责,如一张漫天洒下的网,将云浅止整个包围。 而眼下被卖入妓院c再无任何出路的局面,无形中又使得云浅止亲手将自己推入死角。 最后,所有的光芒,一丝一缕如抽丝剥茧般从云浅止的眼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散去。同时,心底深处一直以来的那一股坚强,也随之被抽空。 眨眼睛,整个人归为了死水般的沉寂,毫无生气,眸底还染着丝丝呆滞。 老鸨此生,也算是做尽了坏事,自认从不是什么好人。以往,这些买卖女子的事也没少做,那些女子哪个不是哭天喊地还寻死腻活的?但她,也从不曾有一丝心软过。可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对面前之人心生了一丝怜惜与心疼。这个孩子,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呀?“姑娘别怕,其实,我也是东清国的人。既然他们可以随便找一句尸体来冒充你下葬,那么,我也可以依样画葫芦的瞒过她们。只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回家。”呆愣愣的望着冰雪地面c望着自己的双足,她喃喃自言自语。 老鸨闻言,沉默的想了想。许久,忽的爽然一笑,“好吧,我也做一回好事,我让人送你回东清国去。”于是,老鸨不但送了一点钱给云浅止,还给云浅止雇了一辆马车。车夫是小镇内一个熟悉的年轻小伙子,绝对信得过。再三的嘱咐,让他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东清国去。只是,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云浅止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一眼望去,漠然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毫无生气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老鸨黯然叹息了一声,看着马车一路驶出小镇。 · 这日午后,路过的城内。 “姑娘,我们已经赶了半天路,先吃个中饭休息一下吧。” 憨厚年轻的车夫在街道上停下马车,回头掀开车帘对着车内卷缩成一团的云浅止开口。╔嗜财医女,误入贼窝变贼婆╗ 片刻后,路边一间小摊前,车夫与哑巴一般的云浅止面对面而坐,一边飞快扒饭沾得满嘴都是,一边让云浅止也吃。 这时,一辆马车在两个人身前的街道上箭一般飞速驶过,谁也没有留意。可,不多时,那一辆马车竟又原路返了回来,停在了云浅止与车夫面前。紧接着,两名黑衣人下来,直接抓住云浅止就迅疾如风的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料到。 当车夫蓦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辆马车早已经绝尘而去,消失在了白茫茫的街道尽头。 马车内,林思画被紧紧的反捆着手。刚才,车帘恰好扬起c火光电石间的那一刹那,黑衣人并未认出云浅止来,但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于是,立即告密。自己被抓,怎么能让她这么好过? 那日,在命小兰将她卖入妓院后,她便在大佛寺内好好的留宿了一天,心情甚好。 只是,万万不曾想,第二天中午刚一下山,便被西楚国派来的人给抓住了。而那些个丫鬟,竟跑得比谁都快。 “倾城公主,委屈你了。”黑衣人对云浅止的态度较为恭敬,反绑住云浅止双手的时候还轻说了句抱歉。他们,受齐先生之命前来南灵国掳劫倾城公主云浅止,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被人卖入了妓院。于是,他们立即寻去,可却只看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冰冷尸体。为了交差,便准备将自称大将军夫人的林思画带回去。不过,幸好路上碰上了真的云浅止。 · 西楚国与南灵国交战,已达数月之久。由最开始的不分胜负到现如今的南灵国占据上风,不可谓不惨烈。 三日后,阳光明媚灿烂的正午,冰雪初融。西楚国的西决城城楼上,两名士兵将沐浴更衣后清洗干净c焕然一新的云浅止押了上来。从始至终,云浅止依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没想到,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倾城公主,这些年竟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 “刚才末将见到她时,也险些吓了一跳。齐先生,你之前说抓了云浅止来威胁封亦修,封亦修会退兵,那如今这” “不管封亦修以前怎么对她,她东清国公主的身份还摆在这里。若封亦修真敢公然无视她的生死,东清国那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得到消息了。” “可是,若是让东清国知道我们拿云浅止来做威胁” “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云浅止虽贵为东清国公主,可五年前便已嫁入了南灵国。东清国若知道我们拿她来做要挟,只会认为南灵国保护她是应该的,并不会因为她而劳师动众的出兵,放过眼下坐山观虎斗的大好时机。可若是南灵国根本无视她的生死,那又不同了,那便是南灵国公然无视东清国c不将东清国放在眼里。如此,李将军觉得东清国会忍得下这口气吗?会忍气吞声的让全天下人看不起吗?届时,或许还能与东清国联手对付南灵国也说不定。即便不能,也算是断了东清国与南灵国合作的可能性。” “齐先生此言有理,如今,我们有倾城公主在手,等一下不管封亦修做什么决定,对我们都没有坏处。” 对话的,是肩并肩站在站楼上的两个男人。高挺笔直的背影轮廓,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半响后,身穿铠甲自称‘末将’的中年男子转过了身来,示意士兵将云浅止带到他的身边。而即,俯身喊道,“封亦修,这可是东清国的倾城公主,相信夫妻五载,你不会认不出来吧?”声音浑厚有力,字字句句清晰传入城楼下每一个人的耳中,但却并未传入近在咫尺c被士兵押着的云浅止耳中。只见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漠然的望着遥远的前方。一袭华丽名贵的白衣,飘逸的衣袖随风飞舞,恍若随时有可能临风归去。 “封亦修,现在,我要你立即退兵。”微微停了停c等着城楼下的人看清云浅止后,中年男人再喊。 城楼下,千军万马的最前方,同样一身铠甲c威风凛凛的封亦修慢慢眯起了墨色的双眸。云浅止他当然认识,虽然五年的时间他从未正眼看过她一眼。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今这样的大好局面,一旦撤兵,南灵国将会错失一个一举攻下西决城的绝好机会。可若是不撤真是个搅局的女人握着缰绳的左手,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不假掩瑜的厌恶之色。 “封亦修,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片刻,李余刚俯身第三次大喊,然后,吩咐士兵在城楼上点香。 明媚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时间,一时便在这过分紧张的气氛下无声无息快速流逝。 一炷香后,李余刚再度将云浅止带到城楼边,“封亦修,你决定好了吗?这可是东清国的倾城公主,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想必你无法向东清国交代吧?” “封亦修,只要你答应撤兵,那么,我定将她安然无恙的还给你。” “封亦修,难道你真的要置她生死与不顾吗?封亦修,这些年你一直把她当奴隶使唤了吧,若传出去” 李余刚因着城楼下人的无动于衷而不断开口,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齐先生。只见他,身量笔直负手而立,一袭单素蓝衫衣袂飘飘,并不看自己。而,也就是在这时,城楼下的人竟面无表情的搭弓上弦。凌厉狠绝c带着雷霆之势的一箭便对准了云浅止的心脏毫不犹豫直射而出。 霎时,天地静止了,空气中只听得那一道破空的呼啸凄厉之声。 李余刚惊骇,电闪雷鸣间,自己飞快往右一撤,同时将手中的云浅止眼疾手快一把向左推开,欲要避那致命一箭。 然,那利箭实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得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云浅止在李余刚那一推之下,已经第一时间往左倒去。可最后,虽险险避开了心脏,可那利箭却也硬生生穿透了她的右肩膀。迅即,利箭浑厚似劈山斩棘的劲道直接带着云浅止弱不禁风的身体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急速往后飞去。再最后,铿锵一声闷响,将云浅止整个人生生凌空钉在了后方经岁月腐蚀的城墙柱上。 霎时,鲜血争先恐后的一个劲狂涌而出。白色的衣袍,眨眼间鲜红一片。 而这样刺骨的疼痛,终于拉回了云浅止的神智。 她眨了眨眼睛,怔怔的低头望向穿透了自己身体的那半只箭羽,再怔怔的抬头望向底下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的士兵。良久,苍白的唇角竟缓缓勾起了一丝类似解脱般的笑。不恨,真的不恨。封亦修,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c统率兵马的大将军,他怎么能为了她一个女人而受敌军威胁呢?怎么能让那些用自己鲜血白骨换来如今兵临城下的胜利局面的士兵白死呢?怎么能 所以,她不恨,真的不恨,而是站在大局上的理解,近乎麻木的理解。 可不麻木,又能如何呢? 李余刚在站稳脚步后猛然回头,那一眼,连征战沙场几十年c见惯了生死的他都震惊了。 城楼上的西楚国士兵们,一瞬间皆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回头。刹即,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c屏住了呼吸。静,静,静,静得可怕。 于是,尤显得齐先生那一声命令之清晰与冷静,“去将那个名叫林思画的女人带上来。” 同一时刻,城楼下,也传来了一道掷地有声的坚定声音: “将士们,我们有今时今日的战果,已牺牲了近三万的士兵。我封亦修,绝不会因一个女人而让那些战士们的血白流。如今,看来西楚国是绝不会乖乖的出城投降了,我们立即攻城” 云浅止再度笑了,虚弱的笑如烟花般飘渺,又如镜花水月。果然如她所料,所以,不恨 可是,转眼间当士兵急急忙忙带着林思画上来,当林思画看着被钉在城楼上满身鲜血的云浅止c当林思画害怕得花容失色连忙向城楼下的封亦修求救c当林思画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城楼下的封亦修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那一个前一刻还顶天立地c大义凛凛的男人,竟下令撤兵。 他说:撤! 一个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多么的可笑。 云浅止不知何时已经轻轻黯然敛下的长睫,在那一个‘撤’字之下,又重新缓缓的掀了开来。清澈如水的双眸,静静的眨不眨的望向底下那撤离的千军万马,望向那一人的背影。许久许久,心寸寸成灰,视线亦渐渐变得迷离起来。然后,灿烂明媚的半空中竟奇迹般的浮现出了父亲那一张多年不见c和蔼可亲的脸。 于是,垂着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抬起,想要去触碰c想要被握住 面上,染上一丝浅笑,“父亲,女儿好想你好想你。” “父亲,你曾对女儿说,若是你哪一天不在了,让女儿一定不要伤心。因为,你是去天上陪伴着母亲了,你会在天上与母亲一道陪伴着女儿。可如今,女儿想将这一句话送还给你。这么多年来,女儿始终咬牙努力的坚持活着,不过只为有一天还能再见你一面而已。但现在,女儿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好累好累,你不要怪女儿,也千万不要伤心。因为,女儿是去陪伴着母亲去了。女儿会与母亲在天上一同陪伴着你。如果有来世,女儿依然想做你的女儿。只是,来世,你可以不当官吗?因为女儿真的不想再被推出去和亲了,真的不想可,这些话,父亲你听得到吗?” “父亲,女儿想回家,接女儿回家好吗” 伴随着心底最后一声想念,她抬至半空中的手无力垂落,永远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无声无息从眼角淌落 同一瞬间,远在千里之遥外的东清国太傅府内,一个名叫云泽天c两鬓已染上白发的半百男人骤然从午休的可怕噩梦中惊醒了过来,口中喊着‘浅儿’二字,却不知融了多少思念。 若有一天,知道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又不知是何种凄凉 城楼上,林思画看着那撤离的大军,止不住松了一口气深一浅的连连喘息了起来。同时,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城墙上,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李余刚难以置信的站在一侧,一个堂堂的东清国公主,封亦修竟可以这样狠绝无情的直接下杀手。而一个名叫林思画的女人,却让他却让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那撤离的兵马之上,没有人知道,那一个被硬生生钉在城楼上的女子,已经在那千军万马的撤离过程中,悄然逝去。 片刻,慢慢恢复了呼吸的林思画,冷笑着走向云浅止。 她被凌空钉在城柱上,距离地面近膝盖的高度,让她只能高高的仰起头来看她。 “云浅止,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她笑,笑得阴狠c笑得幸灾乐祸c笑得好生开心。然,万万不曾想,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着眼c毫无生气低垂着头的人,竟忽然毫无征兆的猛然睁开了眼睛。眸光,锐利的令人心惊。刹那间,就恍如一把锋利的利刀一下子狠狠剜在了林思画的身上。 林思画不料,面色骤变,惧骇的猛然后退。 而那一退之下,脚下不小心一扭,重重跌倒在地,怎‘狼狈’二字足以形容? ------题外话------ 新文初开,喜欢的亲亲们收藏一个支持呀,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城楼上,穿越 腐心透骨的疼痛,一瞬间如狂风暴浪席卷全身刹那,云止骤然睁开了眼睛。╔一贱钟情,总裁太霸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闪动着阴狠的美眸。美眸的主人,是一个一袭大红色锦衣的艳丽女人。但见她,似乎被自己惊吓到,后退着跌倒在地,面色惧慌。 下一瞬,全然陌生的记忆,如放电影一般清晰流窜过云止的脑海 怎么一回事?云浅止是谁? 本能的细细凝眉沉思间,云止忽然抬起头,瞭望向了前方。 只见,辽阔的大地上c遥远的地平线处,尘土飞扬,隐约还可看见黑压压一片撤离的人马。 鲜红的血,从穿透的右肩膀源源不断溢出浸染衣袍,再从右脚脚尖如一道细长的水流永不间断淌落——好狠绝的男人! 须臾间,关于云浅止的所有记忆,已经伴随着疼痛在云止的脑海中一一播放了一遍,让云止渐渐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此刻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到了一个历史上完全没有任何记载的——古武乱世。╔[重生]话狐╗ 在这里,男人尊贵,女人低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的地位与命运只能由男人来决定。 一时间,云止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双眼慢慢深眯,眉宇几乎皱成川形。同时,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不自觉一寸寸紧握成拳。而平日里一贯的处事作风,又令云止暗暗迫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现在,并不是去追溯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来此的时候,而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来应对面前的局面。随即,死死咬紧牙,左手缓慢而坚定的抬起,毅然覆上硬生生穿透了自己右肩膀c将自己钉在城柱上的那半只箭羽,欲要先将利箭拔出来再说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在这时忽然从平直的前方伸了过来,几乎与云止一后一前覆在了箭羽之上。╔[综童话]白雪王子╗ 目光,顺着那一只手伸来的方向一路望去。入眼的,是一个身着蓝色长衫c运轻功凌立在半空之中与自己平行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五官轮廓分明而又俊美,肤色略偏白皙。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淡红色嘴唇,好看的剑眉下镶嵌着一双波澜不兴的琥珀色眼眸。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雕工精美的黑木簪一丝不苟束在头顶。宽大的衣袖,随风轻微晃动在身侧沉稳有度c温文尔雅八个字用来形容他,似乎再适合不过。 “倾城公主,让你受苦了。” 四目相对,他不紧不慢开口,音声平润一如那淡然无波的神态c没有什么感情。╔红楼之凡人贾环╗ 云止抿唇不语,脑海中,几乎是反射性的立即努力搜索起有关面前男子的一切。可最后,却是徒然。因为这一具身体的主人云浅止,对外界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 底下的众人,不知何时都已经将目光齐齐的移向了这边。 林思画也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那一刹那,她只觉自己见鬼了,心底狠狠诅咒了一声。 半空中,两只手一同覆在箭羽之上。浓郁的血腥味,四溢飘散在空气中。许久,又或者不过顷刻的对视,他温暖有力的手缓缓抬了一抬,轻轻覆上了云止的手背。迅即,在云止不自觉本能收紧手的那一瞬间,一把迅疾的扣牢云止的手便干脆利落的将利箭给直接用力拔了出来。 霎时,鲜红的血,不可避免的猛然迸射而出。╔重生之特种兵夫人╗ 云止完全始料不及,抑制不住的一声闷哼,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前忽然一黑。 齐文静神色不变,也未侧身闪躲那四溅的鲜血。只快速抬起另一只手,适时的将昏迷坠落下去的云止带入了怀中,“李将军,立即宣军医。”说着,便带云止翩然飞跃下了城楼。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还不能死。 林思画站在原地看着,不甘心的拧起了柳眉。没想到她的命竟这么大,这样都还不死。 “来人,马上将她带下去,好生看守不得有误。”李余刚望着齐文静带人飞速离去的背影,一边连忙抬步跟上,一边吩咐城楼上的士兵将林思画押下去。╔千王之凰:被骗色的圣女╗ · 谁也没想到,多日来兵临城下触即发的局面,最后竟以这样的结果拉下帷幕。 西决城将军府内,一盆接一盆的红色血水,不断的从房间内端出来,一行清一色的婢女忙碌着来来回回穿梭。挥之不去的浓郁血腥味,弥漫整一座院子。 大约一个时辰后,三名军医抹着额上的汗从房间内走出来,“齐先生c李将军,倾城公主并未伤及要害,无生命危险。不过,那一箭着实伤得太重,又失血过多,需好好调养。” “嗯,知道了,下去吧。”齐文静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挥手让军医退下。 房间内,云止早在军医轻手轻脚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经痛醒了。睁开眼,静静的望着头顶古色古香的陌生纱幔。直到这一刻,也依然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了此。而关于眼下这一具身体主人云浅止的一切,倒是在醒来的这一段时间,无时无刻不清晰的盘旋在脑海之中,隐约竟似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真切。整整五年的时间,如奴隶一般的生活,她的苦涩c无助与绝望,还有城楼上那毫不犹豫c冷酷狠绝的夺命一箭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已紧握成拳。 这时,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近。云止侧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 夜幕降临,寒流席卷大地,风声萧萧。 灯火通明的书房中,换下厚重铠甲袭便装的李余刚止不住来回踱步,粗犷的面容带着沉色,“齐先生,如今封亦修虽撤离了城下,却驻守在了城外十里的西风坡上,依然将三面环山的西决城围得水泄不通。”情况,尽管比前几天好了那么一些,可却又并未好太多,“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城内粮食用尽” 齐文静坐在书桌前听着不语,只慢慢品着茶,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李余刚口中所说的那一个人,已带着一行黑衣人趁夜悄无声息潜入了西决城内。 安静的房间内,只桌上一盏小小的烛灯静静的亮着。淡淡的光芒,映着床榻上闭目之人面如白纸。眉宇眼梢,即便是睡梦中也紧紧的皱着,不难看出正在忍着非人的疼痛。 一抹黑色的身影,在这样死一般的安静中,忽然从天而降,无声无息潜入房间c合上了房门。 随后,高大挺拔的身躯在烛光下拖延出的那一道长长影子,一寸一寸笼罩住床榻上闭目‘沉睡’之人。踩踏在地面上的步伐,沉稳的简直令人屏息与战粟。片刻,只见他在床边一步之遥处站定了脚步,夺命的一掌毫不犹豫落下,一如中午在城楼下射出的那一箭一样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决不能传出去,也决不能让云浅止有任何机会回到东清国去。可据他得到的消息所知,城内有一条密道可直接通往城外某处。如此一来,便只有及时的杀了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届时,两方人马各执一词,而当事人云浅止又已死,死无对证 ------题外话------ 女主名叫——云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禁囚封亦修 夺命的一掌毫不犹豫落下,一如中午在城楼下射出的那一箭一样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决不能传出去,也决不能让云浅止有任何机会回到东清国去。╔韩娱之权世界攻略╗可据他得到的消息所知,城内有一条密道可直接通往城外某处。如此一来,便只有及时的杀了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届时,两方人马各执一词,而当事人云浅止又已死,死无对证 伴随着心底那一丝冷静又冷血的沉决,那一只因常年习武握剑而带着一层厚厚脖间的宽大手掌已快如闪电迫近床榻上闭目之人的面门。并且,迅猛狠戾的掌风甚至还令床榻上闭目之人两鬓的黑发倏然向两侧拂动飞扬了开来。一时,使得被手掌阴影笼罩下的那一张脸,显得越发苍白如纸,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血色,虚弱的简直令人心疼与怜惜。 可他,这个名叫‘封亦修’的男人,却始终不曾有哪怕是半分的留情。即便,床榻上之人是他结发五年之妻。 然,也就是在这时,在封亦修的手掌即将要触到床榻上闭目之人鼻尖的那千钧一发之际,床榻上闭目之人的长睫毫无征兆的刷然一下掀了开来。 下一瞬,封亦修的所有动作,硬生生定格。╔豪门错爱:追缉契约妻╗ 只见,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抵在了封亦修的双腿之间。 封亦修不可置信的低头望去,他甚至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沉着脸一寸一寸的撤离开自己落在她面容上方的手掌。入眼的,是一双幽深如许c深不见底的潋滟黑瞳。黑瞳的主人,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锐利如炬的眸光,冰冷若严寒深冬的雪水,毫无温度可言。那包围着这样一双眼眸的羽扇般睫毛,在掀开的那一刹那,封亦修甚至还清晰的感觉到它倏然一下划过了自己的五指指腹,柔柔的触觉如轻羽拂过一般。 四目相对,云止左手握紧了手中的锋利匕首。有关身体的记忆,又一次清晰掠过脑海。 ——眼前这个俊美英挺的男人,这个名叫封亦修的男人,乃是南灵国的兵马大将军,手握南灵国近三分之一的兵权。征战沙场以来,鲜少有败。五年的时间,对青梅竹马的林思画呵护备至c疼爱有加。但对八抬大轿c明媒正娶的东清国公主云浅止,却始终不屑一顾。即便亲眼看到林思画与府中下人欺辱云浅止,也都只是冷眼旁观 ——今日城楼上,更是 忆及此,幽深瞳眸微微一眯。╔婚前婚后,大龄剩女╗身侧的右手不自觉一把握紧,猛然牵动了右肩膀上的伤口却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面色谨慎戒备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道,“想杀我?” 她问,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平静无波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与情绪。 封亦修沉默不语,同样锐利不亚于云止的目光,冷冷的审视起面前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的人儿。 半响的对视,寒冽的眸光在半空中交汇,她冷冰冰再道,“想杀我,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一句话,语音一丝一缕不动声色的轻弱下去,在成功引了封亦修注意力的一瞬,手中匕首已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迅疾一转,便快若闪电抵在了封亦修的左心口。寒光闪闪的匕身,尖端甚至还微微挑破了封亦修的黑色衣袍。刚才那一刻,以她平躺着的高度,手根本不可能抬得太高,而不管是腰身还是大腿,都不是致命的地方,都没有绝对的把握令对方在刹那间停下手来,但腿间就完全不同了。╔名门夫人——宠妻成瘾╗ 封亦修懵然回过神来,浓睫霎的一敛,但最后却只冷眼瞥了瞥抵着自己心脏的匕首,并不放在眼里。 下一刻,似突然想到什么的云止,竟觉自己或许还应该好好‘感谢’面前之人一番才是,“谢谢你五年来从不曾碰过‘我’,以至于没弄脏了‘我’。” 一字一顿,清音素言,她说得很平静,平静的恍若真是在诚心感谢。 但封亦修的面色,却立马怒沉了下来。一双同色的漆黑瞳眸,隐隐有火光在四窜,自进屋后第一次开口,“有本事,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声冰冻三尺的冷斥,若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已一阵胆战心惊,但云止却不然。 一缕淡淡的轻笑,缓慢萦上云止苍白无血色的唇角。顿时,对峙的场面在烛光淡淡的安静房间内展了开来。他怒目而视,她轻勾薄唇。渐渐的,他眸底火光越烧越烈,她唇畔弧度越勾越深如此依次循环,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谁可想而知忽然,就在那一触即发之刹,她终于慢悠悠开了口,但清润语音却是火上浇油,绮丽的眉宇眼梢毫不掩那一丝轻蔑与不屑,“封亦修,前一刻还义正言辞,后一刻却立即下令撤军,如此当众自掌嘴巴的感觉,如何?” 话音刚落,封亦修的黑眸倏的一眯,眼中的两团怒火狂肆翻涌再压制不住似两道利箭迸射而出。╔风流小农民╗ 旋即,右手一个迅疾如风抬起,闪电般袭上云止用匕首抵着他的那一只手,再一边飞速侧身边一脚横扫向云止的双腿。那力道,一如之前那一掌一般狠绝,若是一个闪躲不及,让人毫不怀疑一双腿便会被硬生生折断。 一系列的动作,完美得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快。 然,怎么也不曾想,他的速度快,她的速度更快。他的动作堪称完美,她的动作更是无懈可击。 只见,几乎是在封亦修动的同一瞬,早就料到会如此发展的云止也动了开来。明明平平无奇的动作,可灵巧的转了个弯后迎上封亦修手掌的匕首却偏生就恰挡开了封亦修迫近的手。再在封亦修侧身一脚踹来的同时,一个利落空翻就从封亦修侧开的身前敏捷的擦身而过。╔霸图╗另外,还反手一把推向了封亦修的身体,在借力跃得更远的同时也将反应不及的封亦修一把用力推向了床榻。 所有的动作,恍若行云流水,亦是一气呵成。 最后,伴随着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c地面猛然一震完美落幕,潇洒的落地。扬起的白色衣袍与乌黑长发,翩翩然在身后垂落下去。 而此时的封亦修,已被彻底困在了从头顶砸落下来的那一个玄铁打造的牢笼之中。 铁笼并不小,甚至还将那一张床榻一同包围在了里面。围成牢笼的每一根玄铁柱子,表面皆折射着一道不同寻常的淬蓝光芒,显然都涂了剧毒。 封亦修心下微惊,但面上却未露分毫。刚进来之时,他以为对方会在房间内安排个替身反击他,可没想到,见到的会是云浅止本人。另外,外面的戒备也非常松懈,让他总觉有些不简单,不想竟是在此处等着他。只是,前方之人真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他又何时真正的正眼看过她?了解过她? 云止一番举动下来,不可避免扯裂了右肩膀的伤口。艳红色的鲜血,转眼间再度染红了白色衣袍,使得面色越发苍白下去。可这样的疼痛与虚弱,却压不住她唇畔的那一道轻扬。暗暗咬了咬牙,一边左手捂住右肩膀一边回头望去 场面,全都在掌控之中。 外面巡逻的士兵听到声响,立即推门而进。在看到屋内的情形后,急忙前去向书房内的人回禀。 书房内,李余刚虽是带兵几十年的老将,但面对眼下的局势,还是忍不住有些焦急,“齐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莫将说话?我们这一次奉七皇子的命令前来镇守这西决城,无论如何也断不容失” 齐文静坐在书桌前,端着茶盏依然不语。脑海中,依稀盘旋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中午军医离开了后,他踏入她的房间,不过只为确认她的安好而已。毕竟,后面还有很多地方要用得到她。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封亦修今夜必会前来。因为,他在带着她下城楼时,便已派人暗中放出了消息,说城内有一条密道可直接通往城外,云浅止与林思画两个人便是通过这一条密道带进兵临城下的西决城城内的。如此,封亦修不得不信。所以,他必定要趁着云浅止还留在城内c未通过密道偷偷送回东清国之际前来杀了她。但他也早已有所准备,找了个替身想代替她在房间内守株待兔 可是,在他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去之际,她却突然开了口。她的话语,令他诧异不已。之后,再加上她面面俱到c条理清晰的全面分析,以及精妙的布局与勇气,更是让他震惊,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第一次,齐文静开始正视起一个女人! “齐先生?” 李余刚说了半天,说的口干舌燥,却在一转身时发现齐文静在发呆,压根没听自己说。一时,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齐文静,一直以来都是七皇子身边最得力的亲信之一,这一次七皇子命他前来协助自己守城,自己己也佩服他的机智与谋略,可从不曾见他如此刻这般过。 这时,有士兵匆匆忙忙前来 齐文静与李余刚闻言后,一道步出书房,快步向着云止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云止捂着受伤的右肩膀走近玄铁牢笼。然后,面无表情站在外面看着里面被囚的封亦修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行婴儿手臂粗细的玄铁柱子对视 “看来,我以往都小觑你了。”并未有一般被囚之人的惊惧,他俊容淡冷如夜色。 “是吗?那么,那将是你此生犯的最大的错。”淡淡回音,云止心中在想,若是此刻云浅止还活着,她会怎么做呢?她能感觉到,那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子。可是,她的善良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像封亦修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付出c也不值得她在佛前为他诚心祈祷 忽然,屋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道类似信号弹发射的声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休夫 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云止微微拧了拧眉,侧头望去,恰见李余刚与齐文静两个人一道走了进来。╔前妻,你不乖╗ 李余刚看到屋内的情形后,步伐一个加快便立在了玄铁牢笼前方。听士兵禀告与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这这真的是封亦修?”那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c上上下下不停审视的目光,竟似在看一件稀有动物。 齐文静站在门口处,视线停驻在屋内那一抹肩膀染血的白色身影之上,对被囚的封亦修只淡淡瞥了一眼。 云止面无表情对上齐文静暗藏犀利的目光,冷静的眸色不含情绪。这个男人,步步算计。可是,她却从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算计的人。此次合作,只为各取所需罢了。 “如今,没想到你竟真的为我抓到了封亦修。说吧,你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明日正午,召集城内所有人,还有通知所有驻守在城外十里西风坡上的南灵国士兵前来城下,我——要——当——众——休——夫!”云浅止这五年来,一直活在‘封亦修之妻’这个身份下,活得实在太累c太苦。╔艺术╗甚至因为这一重身份的束缚,连逃走都不敢,害怕万一会因自己引发两国战乱。最后,更是死在了封亦修的手中。如今,她云止不知为何原因占用她的身体活了下来,那么,总该为她做些什么。如果,死对云浅止来说是一种解脱,那她便再送她一份‘自由’,她不想她在死后依然被冠着这个可恶的身份c不想她在死后也遭这一重身份所累。再加上,她云止也绝不可能做他封亦修之妻,与其逼着封亦修写‘休书’划清关系,倒不如直接休了他。 音落,屋内近乎死一般的静谧。三个男人,皆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齐先生,这就是我的条件。我为你抓到他,以后要怎么处置他那是你的事,但我的条件你必须办到。”话语强硬,眸光一瞬间变得冷厉,不容人置喙与反驳。 齐文静蓦然一愣,片刻无法反应。前方那一抹消瘦的身影,周身浑然天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竟令他都突然有些难以直视。精美的五官,更是隐隐透着一股震人心魄的魅力。╔渣碎厂花(重生)╗忽然,心下忍不住暗暗一叹:好美的女子,却悉不知赞的是她外在的容貌,还是那撼动人心的慑人之气。 话落,云止迈步便欲离去,并不想和封亦修呆在同一间屋子内。 “云浅止,刚才的话,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封亦修看着云止离去的背影回过神来,怒火滔天。不承认刚才那一刻,他也微微晃了晃神。 云止闻言,停下脚步望去。冰与火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相撞。 半响,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冷冽,“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我说,我要——休——夫。封亦修,是你配不上我”是你配不上云浅止c配不上那一个纯真善良又无辜的女子,“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你究竟有多无耻。另外,你也根本不配当一个将军,我真为南灵国的士兵深感担忧,也为南灵国那些已经战死沙场的士兵感到可耻与可悲,希望他们来世千万别碰到像你这样的主帅。” 她冷冷的笔直站着,那一丝与生俱来凌驾于人的傲然之气,为本就绝美无双的容颜再添了一抹奇异的光彩,将对他的不屑一顾与轻蔑,彰显无遗。╔59文学╗ 音落,死寂的空气中,似乎还可以清晰听到火光四射的声音。 封亦修的面色,转眼间已经黑沉如墨。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骨骼咯咯作响,节骨处泛起一圈白色。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不得不说,云止已经死了很多遍了。 云止无声冷嗤,压根不看在眼里。心中柔声一叹:云浅止,以后,你彻底自由了 齐文静再度一愣,许久许久,才慢慢的回过了神来。可目光,却再难以从前方那一抹白色身影上移开,一贯淡然无波的眸底亦快速波动过一丝什么——这个女人,真是处处让他意外,还让他震撼,“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李余刚呆怔原地,同样被震慑在那一股迫人的气势之下。╔一贱钟情,总裁太霸道╗在听了齐文静的话后,双眼更是瞪得如铜陵一般大,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云止与齐文静。这个女人发疯,他竟也跟着发疯。这世间,哪有女人休男人的道理? 云止点了点头,没有道谢。这本就是一场‘交易’,他答应,是必须的。 之后,不理会三个男人各不相同的目光与面色,云止从齐文静的身侧擦身而过,头也不回的步出了屋子。纤细消瘦的背影,片刻间消失在了月光暗淡的门外。白色飘渺的衣袍与乌黑如缎的长发,飘逸风中。 齐文静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有生以来第一次望着一个女人的背影久久出神。她与上午第一眼见到时相比,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云止步出院子,孤身一个人漫步行走在夜幕下的府院之中。寒风拂面,浑身一阵透心的冰寒。对未来,一片茫然。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云浅止想回家却始终没机会回去,那她是否也将一样? 右肩膀上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云止,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c断不是梦。╔清穿之齐妃╗ 浩瀚无边c广阔无垠的星空,月明星稀。闪烁得最亮的那颗,不知是不是刚刚逝去的云浅止?不知她对她今日的决定又是否赞成? 茫然,也不过只是转瞬而已。云止一贯是冷静的人,自然,也开始冷静的思考起今后该何去何从。不过,万事,且等明日中午过了之后再决定也不晚。可,怎么也不曾想,戒备森严的西决城c严加看守的牢房,竟让封亦修给凭空消失了。之前听到却忽略了的那一声类似信号声的声音 · 冬日的阳光,和煦而又温暖。 云止独自一人坐在积雪已然彻底融化的花园凉亭外,一边沐浴着温和阳光,一边轻捻茶杯慢品,再一边翻动膝上的古书。 三日的时间,已经让她彻底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也已经让她完全淡定了下来。只是,有时还是忍不住会感叹天地间无奇不有。身上,一袭如雪洁白的披风,白色的兔毛柔软不含一丝瑕疵。过长的下摆,蜿蜒拖拽在石砖铺就的干净地面上。千丝万缕的金色阳光,似金缕玉衣覆着其上,熠熠生辉。 “倾城公主,外面又起了新的流言。” 人未到声先到,抬头,只见一身铠甲的李余刚大步向着这边走来。 云止并不奇怪,自那夜封亦修凭空消失c林思画被成功救走了之后,南灵国的兵马便再一次兵临城下的包围了西决城。并且,南灵国的兵马中,也渐渐冒起了一系列的流言。说倾城公主云浅止如何如何的不好c如何如何的想以此来掩盖封亦修当日的行径。淡淡问,“这次又传了什么?” “传你不守妇道c红杏出墙,传你所以封亦修才会” 李余刚不拘小节,走近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亭子的木质围廊上c云止的对面。可后面的话,实在太过难听,连他这样一个老粗都有些说不出口。 云止挑着书页的指尖微微一顿,人都被他们杀了,竟还要泼这样的脏水c扣这样的帽子。那些人呐 “倾城公主,你不生气?”李余刚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云止的神色。如今,西决城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援兵迟迟无法到达,城内的士兵与百姓难免人心惶惶c焦虑不安。齐文静镇定之下,只让他每天前来将外面的情况一一透露给面前之人。那高深莫测的神色,让他一阵莫名所以。难道,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当下,面前之人会有办法破此等困局? “我不生气,何必为那些人给自己找不愉快。” 云止抿唇,淡淡一笑,如何会不明白李余刚特意来告诉自己这些的原因。目光,重新投注到膝上的古书之上,任由李余刚在一旁焦急却故作不见。一举一动间,隐隐透着一分上善若水的沉谧与淡雅。长睫低敛的明眸,冷静不失沉着,是运筹帷幄的稳操胜券与自信,“封亦修,我会让你与林思画为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很快” 指尖,轻轻的将书页翻动过去,一手轻端茶盏继续品茗,悠闲自在,谁也不知她心中所思所想。 清风拂面,仅用一条白色丝带束在脑后的三千青丝,缕缕飘逸,衬着唇畔那一若隐若现的弧度美靥如画。齐文静从廊道的尽头缓步而来,不经意抬头望见前方那一幕,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一直以来,都清楚知道云浅止是天下第一美人,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一眼望去她竟可以美得如此清雅脱俗,恍若天山山顶上不染尘埃的雪莲花。那侧影优美的轮廓c那低头翻动书籍的动作c那沉静如处子的姿态 一刹那,齐文静的呼吸微微一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蓝天c灿阳c清风c花园c亭子c垂首看书的白衣女子一切组合成一幅极其美丽的风景。╔将血╗ 齐文静一袭蓝衫,静静站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上,竟突然不想上前去破坏了那一道如诗如画的景致。十八岁出师心辅佐西楚国年少有为的七皇子——凤连城。整整七年的时间,自认什么人没有见过,可却从不曾如眼下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一个女子侧目她的静c她的雅c她的沉着c她的淡然c她的果决她的一切一切,都仿佛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不知不觉就引人停足c躇目c甚至是深陷。 “齐先生,你来了。”安静中,还是李余刚最先发现了到来的齐文静。 齐文静点头,慢步走过去。眸底那一丝几不可查的轻微异样,已在李余刚开口的那一刻完美敛去,不露分毫。 云止听着声音,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对着走近的齐文静浅浅一笑,随意道,“不知今日是什么日子,竟让李将军与齐先生两大忙人都集聚到了此处。” “再忙,也总需要休息,不是么?”反问式的回语,齐文静步入凉亭就坐。╔变身王妃好喜人╗ 李余刚在这时猛然想起什么,一边站起身来直接大步离去,一边道,“齐先生,莫将去巡视一下城楼,再带兵去看看城内的那些个百姓。” 齐文静颔首,看着李余刚一路离去,再将收回的目光落向了云止。 云止坐的是竹制躺椅,左手端着茶盏c手忖抵着躺椅的把手,右手轻捻杯盖慢慢品茗。轻微的动作不可避免牵动右肩膀上的疼痛,却浑然不在意。不闪不避迎上齐文静的目光,依然是随意的口吻,“齐先生觉得,西决城还能守多久?” “那倾城公主觉得可以守多久呢?” 齐文静不答反问,将问题轻巧的转还给了云止。亭子,有三阶台阶的高度,当庭外之人微敛下睫的时候,亭内的人便再难窥探庭外之人的双眸。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在眼帘处投下两道淡淡的月牙形美丽剪影。小巧精致的鼻梁下,唇角已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与血色。并且,在茶水滋润下,水光剔透。不管是近看还是远看,她都美得不可思议。封亦修错过了她,只能说,那将会是封亦修此生最大的遗憾c悔之不及的遗憾。╔军门宠妻╗ “齐先生?”云止微微重声,再唤了唤亭内突然望着自己发呆的齐文静。心中疑惑,难道自己脸脏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这般凝神沉思? 齐文静蓦然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反射般将手伸向石桌,欲端茶盏品茗。可伸出去的手,却落了一个空,那石桌上根本空空如也。一时,反倒更一览无余的泄露了自己的反常。但好在云止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淡淡似好奇言,“不知什么事,竟可以让齐先生如此费神冥思?” “倾城公主见笑了,只是最近局面严峻,在下也难免忧心。”三言两语,便又掩盖了过去。 “哦?齐先生也忧心,那可真说明眼下的情况非常不妙呢。”微微一顿,慢条斯理品了一口茶,“对了,齐先生刚刚问我西决城还可以守多久,我想,”说话间,重新半仰起头来,莞尔一笑对上齐文静被这一话吸引过来的目光。再红唇微掀,不轻不重c不缓不急倾吐出六个轻描淡写的字,“不超过一个月。” 齐文静闻言,面色倏然一正。按理来说,面前足不出户之人,应该不清楚城内的具体情况才是。╔全职炼金师╗李余刚也应该不会对她讲起这些,那她究竟是如何得出这样一个堪称准确的答案? 云止没有为此解释什么。其实,李余刚临走时说的那一句话,已是最好的信息之一。若不是形势已危在旦夕,李余刚又何须亲自去看城内的百姓?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安抚。越是重量级的人物,越是能安定人心。 良久,久到齐文静苦思冥想亦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时,云止再度开口,还是那般淡然无波的语气与神态,却殊不知迎着阳光的脸庞是何等的闪耀与夺目,“齐先生,我们再合作一次,如何?” “不知,倾城公主这一次想怎么合作?”齐文静目光被那闪耀的璀璨吸引,不觉起了浓浓的兴致。 “上一次,我已为齐先生你成功的抓到了南灵国大将军封亦修。人最终逃走,那是你的事,你并没有实现对我的应承。”交易,云止向来讲求‘公平’二字,“所以此次,要换成你先为我办事才行。” 齐文静并不诧异,只是很好奇她到底想要他为她做什么呢?平静问道,“那不知,倾城公主想要在下做什么?” “告诉我,通往外面的那一条密道究竟在哪里?并且,亲自带我去。╔吾妻万岁:邪王戏狂后╗”进来之时,被黑衣人严严实实的蒙住了眼睛。记忆中,对那一条密道的一切,几乎毫无所知。 齐文静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许久,忽的抿唇轻微一笑。而与齐文静相处久了的人都知道,齐文静是鲜少有笑的。不知,若是李余刚此刻在场,会不会又瞪大了双眼呢?无形中,自然而然流露的弧度或许连齐文静自己都没有发现,“好,我可以带你去。只是,我想要的,不知倾城公主能否为我做到呢?” “这是自然。”挑了挑眉,眉宇眼梢尽是一派从容与自信。 明明是身形消瘦c羸弱如柳的一个弱女子,可却每每让人不由自主滋生一种从心底里而起的信服。轻音素言c淡雅举止间,却似将一切掌控手中的泰然与自若。这般容态与神韵,齐文静至今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那就是东清国现今的右相——宫宸戋。那一眼,齐文静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何为‘臣服’二字。只是,没想到,今日竟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再次见到 齐文静片刻移不开视线。╔家长里短种田忙╗后知后觉的懵然发现,自己对面前的这个女子,近乎有些着魔了。 起身,云止随着齐文静一道而去。那一条密道的路口,原来,就在将军府的书房之中,只要移开了书架便可。悠长的通道,阴冷入骨c漆黑一片,必须举着火把才行。 云止亦步亦趋跟着齐文静的脚步,暗暗留意着两侧是否有机关之类的东西。发现,密道竟是有坡度,一路往上而去的,隐约与当日来时的模糊记忆重合在一起。 突然,过于专注审视头顶的云止没有留意脚下,一个不小心被碎小的石子一绊,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直向着地上跌去。最后,幸好齐文静恰回过来头,适时的伸手搀抚了一把,“你没事吧?”声音不重,却清晰回荡在密道幽暗深长的两头,良久才悠悠荡荡消弱下去。音声中,一丝轻柔的关切,不知不觉融入其中。与当日在城楼上那一句毫无感情的‘倾城公主,你受苦了’截然不同。 云止摇了摇头,站稳身体后立即避开了齐文静的手,再道了一声‘谢谢’,疏离与冷淡并不掩饰。毕竟,云浅止的死,或多或少与他也有点关系。再加上他的算计,时刻值得人警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就目前而言,云止不相信任何人,她只信自己。 齐文静收回手,隐约似闻到了一丝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有别于一般女子的胭脂水粉。 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继续安静的往前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大约一个时辰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线亮光,洞口已近在咫尺。 冬日的寒风,自洞口不断的灌入,在密道中飒飒呼啸。 齐文静先一步步出山洞,外面,乃是一大片层层峦峦的山林。树木山峰间,还积压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即便数日暖阳,也无法将其融化。一眼望去,银装素裹c分外多姿。 云止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一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沁人心脾的清爽。随后,平静却不失锐利的目光在冷静的环视了一圈后,不动声色的试探性开口道,“其实,你完全可以安排城内的所有百姓与士兵通过这一条密道偷偷出来。如此,留给南灵国一座空城,再带兵绕回去,将南灵国困在城中” “不,你想的太天真了。别说南灵国西风坡外还有数万大军设拦c阻挡西楚国的援兵。就当从这里出来,再带兵绕回西决城去,也至少需要三日的时间。” “怎么可能,我们才走了一个时辰而已。” 云止话语脱口而出,面露诧异望向身侧的齐文静,显然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此处,乃是西楚国的西凉城城外。冬季,大雪封山,根本无法翻越山峰,想要回到西决城去,就必须要绕行一大片山林与穿过数个城池。”齐文静开口解释。末了,目光落向遥远的前方,又紧接着道,“此处,距离西楚国的皇城,不过只隔了四座城池。你往那边看,看到了吗,那遥远的尽头就是西楚国的都城。一旦西决城落入了南灵国的手中,这一道原本保护西楚国的天然屏障,便很有可能成为灭了西楚国的助脚石,南灵国完全可以在冬日山峰积雪融化了之后轻而易举翻越此山峰进入西楚国城内。所以,西决城绝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云止对这个世界的地形,还不是非常的了解。即便三日的时间已翻看了不少书籍。而刚才那一番话,不过是投石问路,只为打探出此刻的具体所在罢了。如今,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只抬眸淡淡望了望齐文静所说的西楚国都城。那里的上空,云止似乎能看到一片歌舞升平。 齐文静见云止不再言语,便直截了当道,“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那么,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无非是破了眼下西决城的困局。我说过,我可以为你做到。”嫣然一笑对上齐文静的眼睛。如此近的距离,云止第一次发现,原来齐文静的眼睛竟如此好看。琥珀色的瞳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再加上俊美的容颜,其实,他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与封亦修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在样貌上却也可算是不相上下,同等的出色。 “哦?要如何做?”齐文静神色不自觉一肃,紧张又期待面前女子后面接下来的话。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什么妙招c又究竟有什么通天之力能转改眼下的局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引君入瓮,瓮中捉鳖 洞口位于半山腰上,可俯瞰前方西楚国的城池,视野甚好。╔悠闲生活美滋滋╗清风过处,吹落枝头的积雪洋洋洒洒飘飞空中。仰头,高耸入云的连绵山峦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纯白色。 齐文静耐心等着云止回答,多日来,他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云止浅浅一笑,并未立即回答。半响,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西决城三面环山,地势险要。只要固守不出,相信,要守住并非是什么难事。至于粮食,完全可以通过密道送入城中,要坚持过一个冬季,也不是难事。更甚者,你们完全可以带兵马直接通过密道进入城中,一旦城内兵力齐全,打败兵临城下的南灵国亦不是难事。可是,你们却都没有这么做。因为,你们在担心会泄露了这一条密道,我说得对吗?” 她分析的很有道理,齐文静沉默,没有回答。 不管是送粮食与还是带兵进入城内,都绝不是一件小事,都难免会将秘道之事泄露出去。 西决城三面环山,一面却斜对南灵国,所以南灵国才可以如此严实的阻挡住西楚国的援兵。╔皇后逆天斗苍穹╗而西决城,也一直以来都是南灵国的一块心病,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西楚国的兵马会在春夏秋三季趁其不备的翻阅山峰直接攻打他们的中心城市。所以,才会选在冬季大雪封山c根本难以翻阅山峰之际调用如此多的兵马c不惜代价的攻打西决城。到时候,若是密道一旦泄露出去被南灵国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除非,事成之后立即毁了密道。可若是毁去,又似乎太过可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走这一步。 “你们应该是想好了退路的,我说的,可又对?”云止微微挑了挑眉。 “”齐文静还是不语。 “密道掌控在你们的手中,即便西决城真的沦陷,你们也完全可以利用它来夺回西决城,对吗?”有这样一条可直接进入西决城的密道,南灵国即便是占了西决城,也夜不能寐。 “如果倾城公主是想要利用这一条密道来行事的话,我想,我们的交易可以就此取消。” 几句话下,皆围绕着‘密道’二字,齐文静自然以为云止是想要利用密道来做文章。╔滨州书院╗于是,淡淡开口,暗自好笑这样人人都束手无策的局面自己为何会觉得她能有什么妙计? “可是,我如今已经知道了密道,齐先生想要如何取消这交易呢?”除非,杀了她。 齐文静一怔,深深的望着面前的云止,良久没有说话。按理来说,自己根本不该让她知道密道之事才是。可杀了她不知怎么的,他不想杀她。 云止莞尔一笑,这样一句试探竟未在齐文静的眼中看到任何杀气,不觉有些奇怪。他该是冷静之人,该知道现在的情况,杀了她才是最明智之举。自然,她可不是什么乖乖任人宰割的人。 片刻的对视,她没有一般女子的羞涩闪躲,而是从容淡定的直视人的眼睛。 齐文静在这样一双眼睛中,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如一弯清澈泉水般的瞳眸,是他此生见过最美丽的景色。 一阵风过,云止不自觉稍稍眨了眨眼睛。╔强制熄灯,公主乖乖从了吧╗轻飘飘飞扬而起的白色衣袍与墨色长发,无声无息将空气中那一股不知不觉凝结下来的气流打破,“交易继续,我的方法,绝对不会牵扯上这一条密道。” “什么方法?” “引君入瓮,瓮中捉鳖。”八个字,简洁明了,却又是幄囊一切的运筹。 “怎么引?”齐文静心下一动,竟忽然有些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虽然,还未听到她后面的话语,可却已从她眉宇眼梢的那一抹神采自信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筹谋。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此一战绝不造杀戮,俘虏的南灵国士兵也绝不杀害。”毕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云止想象过战争的残酷,但却并未亲眼见识。此刻,她不想因自己之故,徒造了杀戮。 齐文静没有说话,此生,他还从未曾见过没有杀戮的战争。 “齐先生,答应否?” “那你能确保我西楚国必胜c必打败南灵国吗?”不答反问,他面色冷静。╔宠婚,索妻无度╗ “能!”一个字,嫣然浅笑,却是豪气万丈的傲然。一瞬间,灿烂夺目的阳光自山峰的斜面倾泻过来,她翩然而立c周身光芒璀璨,齐文静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难以逼视她。同时,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徒生一种触不可及的遥远。这样一个女子,五年的时间,真过着忍气吞声c为奴为婢的日子吗?他实在难以想象。 下一刻,只见她悠然自若c不紧不慢的徐徐道来: “城内有一条可通往外界的密道,那么,我们也可以临时从地底下开始挖密道。南灵国日夜兵临城下的包围西决城,无非就是为了等城内粮草用尽c不攻自破。所以,短时间内并不会突然发起进攻。如此一来,西楚国士兵可轮番上城楼守城,维持原有的样子不被南灵国怀疑。剩下的士兵,开始从城内兵分两路向城外挖密道,但绝对要深些c免得被城外的南灵国士兵发现。等万事俱备后,且暗中给南灵国透露消息,引他们大举攻城,再引他们进入城中。当然,这必须西楚国被拦在外面无法到达的援兵配合,决不允许南灵国再有兵马进来。╔军少狼兄,三两只╗另外,西决城内的奸细可一定要先找出来,如此眼皮底下让南灵国的人在城内来去自如,可是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微微一顿,抿唇一笑,紧接着继续道,“之后,西楚国两方兵马前后夹击,一鼓作气直接夺了南灵国临近的那三座城池,相信今日被围困的局面他日将再不会出现。”临近的三座城池,她通过这几日的翻阅书籍已有所了解,趁机夺下并非难事,“至于城中各家各户的百姓,可暂且在自家的院子中挖一个地窖躲入。” 一番话下来,齐文静彻底震惊了 她的方法实在太过大胆出人意料c匪夷所思,她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她 “到时候,齐先生可别忘了答应我的,瓮中捉鳖就好,不可造杀戮。另外,第一笔交易,也要继续。”她从来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说出的话c要做的事,就必须办到。 “届时,在下亲自为倾城公主研磨,如何?”齐文静沉浸在面前之人刚才的那一番言语之中,久久无法回神。不想她会在这时重提‘休夫’之事,忽的,爽朗一笑。 “乐意之至!”挑了挑柳眉,她唇线绽蔓倾然笑意,笑容如春光明媚,双眸灿若星辰。身后连绵起伏的山峦,忽然层层叠叠远离而去,万千光芒,尽融汇在这一颦一笑之中了。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个运筹帷幄c震人心魄的女子,如何能不让人侧目?即便是在战场上,她也绝不会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突然,齐文静有些遗憾自己竟没能早些认识她。 突然,齐文静脑海中竟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就是,若面前之人与那一个名叫‘宫宸戋’的男子站在一起一较高下,不知又会是谁胜谁负?两个人身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丝同样的睥然于世,风华绝代。 · 西决城内隐藏的奸细,在封亦修逃走c并成功的救走了林思画后,齐文静便已经开始在暗中着手调查。三天的时间,足够彻底的清除。之后,按照云止说的办法,一边让李余刚继续守城c迷惑南灵国的士兵,一边亲自指挥士兵从左右两侧开始挖密道。并且,下令每家每户都挖一个地窖,到时候用来藏身。 一切,出奇的顺利,南灵国士兵日以继夜的严守城下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整整一个月后,封亦修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西决城内粮草所剩无几,城内的士兵与百姓军心涣散,更有甚者每日都有人欲偷偷开城投降。如此一来,当一行灰头土脸的士兵有气无力的打开城门跑出来的时候,试问谁能放过这么好的攻城机会? 一马当先,封亦修亲自领兵攻城,进入城内。 然,不曾料,当一行人进去了之后,城门忽然被合上。城内城外,南灵国的士兵皆被困得无处可逃。 云止与齐文静两个人一道站在面朝西决城城门的半山峰上,将底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可,这才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她莞尔浅笑,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封亦修,成王败寇,你对云浅止所做的一切,我定让你在引以为傲的战绩上添上最烂的一笔,我定要你输得一败涂地。 “需要我吩咐人送笔墨纸砚,再为你研磨吗?” “不急,你不觉得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句写,会更有意思吗?” “那你不觉得你做的实在太狠了?” “是吗?” 她狠吗?可是,再狠,又怎么狠得过那一箭? 那一箭并不致命,但云浅止还是死了。她不是死在伤口上,而是死在了心上c心如死灰。 齐文静侧头望去,又一次无法移开视线。只是,眼下的这一切,都让他无法与通往外面的那一条密道联系在一起。她要知道那一条密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休夫,转身离去 阳光明亮不及刀光剑影闪眼,密密麻麻的西楚国士兵一下子从四面八方齐涌上前c手握兵刃训练有素的就将策马进入城中的那一行南灵国兵马给团团包围了起来。╔婚不由己:邪少狠难缠╗高高的城楼上,更是埋伏了大批手持弓箭的弓弩手,只要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将下方的一行人射成马蜂窝。城楼外,剩余的南灵国士兵被前后围困中间,进退不得。 “封亦修,只要你下马投降,我李余刚定不伤你分毫,也绝不伤任何一个南灵国士兵。” 严密包围c对峙中,一袭铠甲的李余刚从层层士兵的外围走进来。粗犷的面容与高大的身躯,直给人一种压迫感。 封亦修面无表情端坐骏马之上,居高临下俯视下方的李余刚。投降?怎么可能!眸锋凛锐,临危不乱下令道,“将士们莫慌,只要我们冲出重围,引城外的兵马进来,西决城必破” 南灵国士兵在这样一声镇定铿锵的命令下,士气猛然大振,一扫前一刻惊觉上当的慌乱。 可是,也是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南灵国士兵只觉一阵头重脚轻的昏沉。╔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渐渐的,连手中的兵器也再难以握住,步伐虚浮不受控制在原地轻微打起转来。 封亦修武功高强c内力深厚,相比较那些士兵,要稍微好些,可却又好不到哪里去。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浓眉几乎皱成川形。 李余刚看着,忽然一个跃身袭向封亦修。下一刻,两个人便在半空中交起手来。 底下呈包围之势的西楚国士兵,趁机将一行已经无力反抗的南灵国士兵给抓了起来c打晕c用绳索反困住。其中几名,还立即脱了南灵国士兵身上的铠甲换上,再用鲜血涂抹脸庞将容貌遮住c混入南灵国的士兵中被带上城楼,面对城外群龙无首的那大批南灵国散兵。 “你们的人都已经被我们俘虏,你的主将封亦修也已经死在我们大将军手中,你们快点投降,不然,休怪我们格杀勿论。”将一行被困的南灵国士兵带上城楼后,一名西楚国的士兵立马大声高喊起来。 底下的南灵国士兵猛然抬头,本就有些慌乱的心神,顿时越发一慌。╔农女有田╗皆忍不住面面相觑c忐忑不安起来。 换上了南灵国士兵的铠甲c脸上涂抹了鲜血混入南灵国士兵中的那几名西楚国士兵,也趁机开口劝降。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各个方面c各个层次打动底下的兵马。 封亦修远远的看着那一幕,微急在心里,几次欲挣脱开纠缠的李余刚,但奈何中毒在前,功力仅剩三成不到,只能勉强与李余刚打成平手而已。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不断的运力,那毒素愈发加快速度的流转全身c难以压制 城外的南灵国士兵,军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动摇起来。 天际的太阳,缓慢的偏移方向。 当李余刚终于一掌击败了封亦修时,城外的南灵国士兵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弃兵器投降。 那黑压压一片屈膝下跪的兵马,远远望去,渺小如蝼蚁,令人忍不住心生一股高高在上的凌然感。齐文静负手而立,薄唇的弧度不知不觉轻扬起来。╔帝宫欢:第一毒后╗ 云止侧头一瞥,或许是还未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她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倾城公主,请!”齐文静随之侧了一个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战,兵不血刃,胜得完美,胜得漂亮,更是古往今来史无前例,如何能不让人心潮澎湃c豪情涌动?尤其是面前的这个女子,一切尽在她的料算与掌控之中c分毫不差。那一股运筹帷幄的睿智与自信,让他也忍不住心悦诚服。相信,用不了多久,此一役定名扬天下,声传四国。 云止淡淡的点了点头,漫步下山峰,与齐文静一道往城内而去。 · 城楼下,空旷宽广的平地上。南灵国士兵兵器被缴,列站在前。西楚国士兵手持兵器,严阵在后。一眼望去,不管是前还是后,队列皆整整齐齐,所有士兵全都仰头而望,声势浩大壮观如宏竟无法用三言两语来描述。 城楼上,他被困,却难折那一身凛然之气。她白衣素色,负手而立,风吹得衣袍肆意翻滚飘摇,却不能撼动她如芦苇般坚韧笔直的身影。╔狂妃遮天,王爷有喜了╗阳光下,浑然天成一股无与伦比的尊华贵气与屹然临渊之势。四目相对,他面色黑沉,怒火萦眸。她轻抚衣袖,抿唇而笑,淡雅从容。 一案桌白纸笔墨! 一袭蓝衫温文尔雅的俊美男子左手轻提右手垂落的衣袖,慢条斯理研磨。 她左手执笔,在数万千双瞪大的眼睛直视之下,从容不迫款款落笔。隽秀字迹却容着一股苍劲之力,素手柔腕却不失稳沉大气。那‘休书’二字,更是一笔一划镌刻了一个女子的果决潇洒,泱泱气质。 封亦修中毒浑身无力,但峻拔而立的身躯双手手指却早已深深的扣入了掌心与肤肉内。 齐文静侧目而望,一字一句尽收眼底。忽然,心下止不住微微一疼,为面前女子而疼。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想要为她拂去那一身酸楚与苍凉。 最后一个‘止’字落下,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眼眶中竟隐隐感觉到一丝酸涩,为那一个名叫‘云浅止’的女子酸涩。╔王妃如云,智斗腹黑王爷╗ “齐先生,请你亲自为我宣读一下这一份‘休书’,可好?”当片刻后再度睁开眼,她的眸色已恢复如常,看不出半分情绪。一边悠然浅笑放下笔,一边对着专注侧目的齐文静礼貌开口。负到身后的双手,白色衣袖在风中愈发飘逸,翻涌开一道接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带起瑟瑟声响。 齐文静没有拒绝,修长优美的双手将案桌上的纸张轻轻拾起,面朝城下数万兵马。 ——休书! 两个字落,天地间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c铺天盖地! ——我,云浅止,圣武九百一十八年夏和亲嫁给了南灵国大将军封亦修。然,却被他无情的弃之c辱之。 议论声,不知不觉渐渐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随着那一个开口之人而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随着那一个开口之人手中的那一张白纸c那一份休书而动。 ——城楼上,一箭夺命。我不怨c亦不恨。因为,在我云浅止的眼中,我的夫君,一直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c为国为民的大将军,绝不会在两军阵前受敌国所要挟,弃舍国家与大义。 空气倏然一肃,密密麻麻黑压压连成一片的人,竟奇迹般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可最后我才发现,我错了,我看错了这个男人。他的义正言辞原来不过只是虚伪的面具,他的凛然大义更是可笑至极。而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一国之将,也不配做我云浅止的夫君。故,今休之,从今往后再无任何关系。 ——云浅止!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天地间静止了。 寥寥数语,却似能看到一个女子的铮铮铁骨c傲然凌立于世之气。 最后,‘这样的男人——休!’六个字,清晰盘旋在每一个听了休书内容后的人脑海中。不再是对女子休夫的可笑嘲讽,不再是天方夜谭的嗤笑,而是义愤填膺。 封亦修本就紧握成拳的手,再度不断的收紧。面无表情的神色,没有人看得出他此刻的情绪,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一步。 齐文静慢慢的转回身去,一遍读完,心竟又微微的疼了一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很陌生很陌生。然,身后,哪还有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目光环视,她就恍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此刻的云止,已经独自一个人行走在了通往外面的密道之中。 齐文静想利用她来挑拨东清国与南灵国的关系,可她,又岂是容他算计之人?与封亦修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便随着那一纸休书了断了吧。从今往后,再无任何关系。 一步步踩踏在地面上的步伐,在阴冷森寒的密道中带起一道又一道悠远绵长的回音。 她离去,不带走任何东西,就连那很有可能‘名动天下’的美名,也留给了身后那一袭蓝衫。孤身一人,倒也是自由自在,风淡云轻。 这般想着,便不知不觉走出了幽长的密道。 外面的风景,如画美丽,繁花似锦。而她的人生,自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她的人生,自这一刻才刚刚开始。美丽传奇,也自这一刻徐徐展开。 亲亲们,做好随着风华一起去领略的准备了吗?相信风华,这一段旅程绝不会让你失望。所有精彩的一切,皆在后面至于与封亦修之间的恩恩怨怨,其实并没有这般容易了断,不然也不会有简介片段了。这样当众休夫的耻辱,相信任何一个男人也难以忍受呀\(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沐浴中,初遇宫宸戋 这里的冬季,要远比云止的那一个世界来得冷些。╔首席殿下请留步╗ 刚出了几天太阳,天地间就又阴闷沉沉,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漫天飘起了鹅毛般大小的白色雪花。 路上的各色行人,不觉纷纷加快速度离去。道路两旁的小摊小贩,也接二连三开始收拾起东西准备回家。地面上,片刻间便铺就了厚厚的一层白色。 “云兄,下雪了,我们也回去吧,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什么生意了。”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收拾简陋的算卦摊子c身着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轮廓俊美中带着一抹英挺。一头乌黑的长发并不和一般男子那样高高束起,而只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的发带绑在了脑后。 街道对面的云止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也收拾起自己为人‘写书信’的小摊子。 那日,她从密道中出来后,便前往了临近的西凉城。然后,用身上所穿的那一件白色锦衣,在西凉城的一间衣铺店内换了一身白色男装。毕竟,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世界,男装行起事来,总是要比女装来得方便的多。再加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几乎见不到一个年轻的女子。╔枕边妖夫:傻女凶猛╗如此一来,也不会太惹人注意。至于以后,她想去一趟东清国的国都。因为,那是云浅止此生最大的心愿。而对她自己而言,反正去哪里都无所谓。 可,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走到哪里不需要钱? 渐渐的,身无分文的她,别说是去东清国国都,就连最起码的生计也成了一个问题。 独自一个人,悠悠荡荡闲逛在陌生的街道上,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赚一点银子来充做盘缠。可后来才发现,她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赚银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搬重物,她右肩上的伤还未痊愈,根本行不通。到酒楼打杂,却又做不来那些端茶送水上菜之事。最后,只差‘落魄街头’时,忽听得一道声音,“公子,算一卦吗?” 本能的停下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入眼的,便是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东方卜了。 她从不信那算卦占卜之术,本不欲理会,可他却似乎有些死缠烂打,非给她算上一卦不可。即便她直言道没钱,他也不放弃。然最后,他却连连皱眉,压根算不出她的命相来。后来,似看出了她的处境,他给她出了一个挣钱的方法。╔王妃如云,智斗腹黑王爷╗那就是,在街上摆摊子给人写书信。既简单,也不费力。 她认真的考虑之下,欣然点头答应。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云止将同样简陋的小摊子收拾好了之后,背在左肩上,与东方卜一道并肩离去,前往东方卜居住的地方。这几日,她都住在他那里。好在,他孤身一人c并未娶妻纳妾,也有空余的房间,倒也方便。 雪,越下越大。一团团簇簇的雪花密密麻麻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自天空翻滚而下。 东方卜居住的院落,简简单单,不算大,也并不小。左邻右舍与东方卜的关系,看上去似乎都不错。路上偶尔碰见了,皆非常客气和善的打招呼。 云止与东方卜一道走进屋内,待云止放好东西,再去屋外的屋檐下拂干净身上的白雪重新踏入屋子的时候,东方卜已经烧着了炉中的炭火,正围在一旁烤手。 “云兄,在下占卜算命这么多年来,还从未碰到过像你这样的情况” “天下地大,无奇不有。╔少将夫人带球跑╗没碰到,只是因为还没有碰到。”云止挑了挑眉,浅笑着回道。几日的接触,倒是让她慢慢开始相信起了东方卜的算卦能力。而他为人卜的卦,不得不承认,确实非常灵验。一天三卦,每卦十两银子。过了三卦,即便对方付十倍百倍甚至是更多的钱,他也决计不算。与云止给人写一封书信十文钱比起来,可不知好了多少。 “没碰到,只是因为还没有碰到” 东方卜闻言,缓慢重复了一遍云止所说的话。深谙的眼眸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侧头,望着云止道,“云兄的话,总是如此的深奥。” 云止微微一怔,没有回话。自认自己的言语,都是浅显易懂才是。 屋外,呼啸的寒风还在一个劲的飒飒作响,恐今夜一整夜,风雪都不会停了。紧紧的挨近炉火边,与东方卜一道烤火,热光笼罩全身,但云止却依然觉得寒澈非常,整个人止不住轻轻颤抖。双手,放在炉火的上方不停的来回搓动起来。 东方卜看着,忽的道,“云兄,我们一道去‘蕴馆’沐浴,如何?” “蕴馆?”这两个字,在这几日的时间,云止是听说过的。╔绑婚,老公大人太无耻╗那是一个专门提供人沐浴的地方。当然,指的是男人。 明显的呆愣了一下后,云止立即开口拒绝。可东方卜却将云止的拒绝当成了是钱财紧缺c拮据之故。于是,一边取了一件披风披上,一边揣了几锭银子就拉着云止的手臂往外走去,爽朗道,“云兄,这么大冷的天,自然要好好的享受享受一番。走,在下出钱。等沐浴过后,我们再找一家酒楼,好好的吃上一顿。” 云止左手被东方卜拉着,右手因肩膀上的伤又使不上什么力气,最后,竟是一路被东方卜拉着而去。 ‘蕴馆’位于城南,乃是一座别具一格的精美庭院。院外,大片腊梅环绕四周,盛开正艳,芳香扑鼻。在小厮的带领下穿过梅林步入庭内后,格调优雅c清静的布局,不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温热的氲气直接扑面而来,顷刻间驱散了人全身的寒冷。目光环顾四周,倒是没看见什么人。毕竟,这里的收费听说非常高,并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起的。 云止自然不可能在此沐浴,在东方卜好不容易放开了手臂之际,连忙道,“东方兄” “掌柜的,给我们两间房间。╔帝宫欢:第一毒后╗”几乎是在云止开口的同一时刻,东方卜已经对着埋首在柜台前的掌柜开口。并且,直接放下了两锭大银子。 掌柜显然是认识东方卜的,收了银子后,立即吩咐小厮带东方卜与云止前去房间。 云止微微疑惑,两间房间?这古代的‘浴堂’不都是一大群人一起的吗?而云浅止的记忆中,对这些完全是空白的。毕竟,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永远不可能接触到这些。只是,云止不知道的是,那些一大群人一起的‘浴堂’,乃是最下等的‘浴堂’,‘蕴馆’自然有所不同,也是收费如此高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就在云止疑惑间,小厮已领着云止步入了拐角的那一间房间。而东方卜,早已熟门熟路去了隔壁另一间房。 房间很大c很明亮,也很简单雅致。一面是房门,三面是墙面。里面的摆设,统统加起来也就只有一只偌大足够四五个人一道共浴的浴桶与一面精美的屏风而已。 片刻后,一行八名小厮快速的将冒着白茫茫氲气的热水提了进来。如此反反复复三四次后,便也灌满了整一只浴桶。而后,再将一系列沐浴所用的东西,一一呈送了上来,摆放在浴桶的旁边c触手可及处。最后,躬身询问云止是否还有其他的吩咐,便轻手轻脚合上房门退了出去。 云止环顾四周,慢慢的放下心来。自己之前,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 而她自西决城出来后,便再也没有沐浴过。此刻想想,倒突然有些忍不住的心动起来。于是,转身将房门的木闩严严实实的闩上后,便一边褪去身上的衣服悬挂在屏风上,一边伸手试了试水温c解开用丝带一丝不苟束在头顶的长发步入了浴桶之中。而整个人,并未完全坐下,只是半站着,为不让水触到右肩膀上的伤口。 当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包围住冰冷的身躯时,云止忍不住舒服的呼吸了一口气。左手,轻撩起一团水浇洒在自己身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期间,时不时有小厮前来敲门,询问是否要添水,或是有其他什么吩咐。 云止全都拒绝,宽敞的房间内,放松心情的享受这一刻的舒适。与东方卜,不过是萍水相逢。等过几天,终是要分道扬镳的。其实想想,在这一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不好。而自己那个世界的一切,倒慢慢在脑海中淡去。有些东西,回忆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不如任由它随风而去。 渐渐的,云止被氲气熏得有些昏昏欲睡起来。隐隐约约中,似乎听到了隔壁的打斗声。 一开始,云止并没有怎么在意。但渐渐的,打斗声越来越清晰,令云止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旋即,站起身来,伸手欲取过屏风上的衣袍穿上。 可,也就在这时,前方的墙壁被轰然撞塌,一抹人影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这边飞来。 下一瞬,飞到这边来的人,直接重重撞在了云止所处的浴桶上c将浴桶硬生生撞了个粉碎,再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c也太突然了,云止完全反应不及。并且,在那一道强大的力道冲撞下,整个人都伴随着四裂的浴桶木块猛然跌倒在了地上。一角握在手中的衣袍,在半空中一扬,飘飘然半遮半掩落在一丝不挂的身躯上。同时,右肩膀上的伤口,已然在倒地的那一刻裂了开来。艳红的鲜血,立即流淌过身体落在地上,与地面上往四面八方流散开来的温水一道流窜开去。 猛然抬头,前方撞破了浴桶倒在地上之人,一身小厮穿着,已没有了生气。 再往前看,只见墙面倒塌了后的对面房间,一抹修长的身影一跃出了浴桶,快速的一展手臂,一把将悬挂在屏风上的金丝绣边白袍给拉了下来。那宽大华丽的衣服,伴随着雨帘般四溅而下的水滴如蝴蝶羽翼在半空中倏然展开,再如诗如画般覆在了他光洁修长的身躯之上 衣袂破空之声,一时间,成为了死一般静谧的空气中唯一的声响。 然后,他翩翩然落地,一边慢条斯理取过屏风上悬挂的那一条白色腰带束腰,一边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八个字:至雅尊贵c风姿绰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初遇宫宸戋,狠绝如他 衣袂破空之声,一时间,成为了死一般静谧的空气中唯一的声响。╔萝莉贴身保镖╗ 然后,他翩翩然落地,一边慢条斯理取过屏风上悬挂的那一条白色腰带束腰,一边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八个字:至雅尊贵c风姿绰约! 可惜,如此美好的一幕,云止可没什么闲情逸致欣赏。 但见她,几乎是在男子落地的同一瞬间,脚尖一个快如闪电的灵敏一勾,再用力的往前一带,便成功的将一旁完好无损的那一面屏风给迅疾的带到了自己身前。 旋即,一个咬牙手掌撑地,不顾肩膀上的伤痛就飞快站了起来,背对屏风而站。 下一刻,没有丝毫的停顿,足尖再一勾散落在地那一件半干半湿的外袍,一把接住,以最快的速度披到肩上,包裹住裸露在空气中的身躯。 所有的动作,恍若行云流水,完美的一气呵成。 当云止忍不住一手捂着胸口深深喘息时,对面房间内的男子才恰好完全的转过了身来。 由此可见,云止速度之快。可这样一连番举动下来,不可避免越发扯裂了云止右肩膀上的伤口。顿时,艳红色的鲜血便一个劲的不断溢出,沾染了紧贴肌肤的半干半湿外袍。 宫宸戋淡漠似水c深谙如海的眸子一眼望去,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抹纤细的身影,笔直站在半透明的屏风之后。屏风下方的雕花镂空处,可看见对方着一双脚。那肤色白皙如凝脂暇玉的脚跟处,有一缕鲜血淌落下来,染红了地面还冒着缕缕白色氲雾的温水。一角湿透的衣袍,断断续续滴着水渍。那一个冒充小厮刺杀自己的男人,正面朝下死在一旁。 一刹那,氲雾缭绕的房间,除了静,还是静,甚至可以清晰听到人的呼吸声。 云止慢慢平复下微微絮乱的喘息,能够清楚感觉到后方那一道锐利如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刚才那一刻,她不确定背对自己跃出浴桶的男子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身体。冷静的略一思忖后,已基本上明了了当下的情况。显然,死在脚边不远处那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是刺杀男子的刺客。 一时间,沉闷而窒息的压迫感,席卷云止所在这一间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云止不由得轻微皱了皱眉,为空气中那一股无形的气压感到心惊。同时,那一道锐利的穿透屏风始终落在后背上的目光,直觉给她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非常不舒服c也很具压力。╔豪门绝恋,亿万新娘╗片刻,眸光暗自流转间,忽的勾唇浅浅一笑,轻音素言淡定从容,“没想到,公子竟还有窥人更衣的嗜好。” “希望阁下没有此等嗜好才好。”漫不经心的口吻,沉稳清润的嗓音简直恍若天籁。 云止听着,微微一怔,只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享受。没想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竟可以好听到如此程度。想必,那高山流水般的美妙旋律,也无外乎如此了。 之后,凝神聆听间,隐约听到一道轻不可闻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响了几下。 那步履,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竟让人忍不住想在脑海中描绘行步之人究竟是何等的优雅举止。单单一道脚步声,便引得人情不自禁想回头窥上一窥。但云止却并没有回头,毕竟是冷静之人,立即抓紧时间取下还半垂半悬在屏风上的白色里衣与束胸的白色束带,就要穿戴起来。 可,也就是在这时,破门而入声与房门倒地声,毫无征兆的猛然响了起来。 这一下,促使着云止本能的将头探出屏风望去。但见,一行黑衣蒙面的男人一下子从门外飞跃了进来。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的利剑。并且,每一个人的后背上还都背着一个圆形的c铁质的c如帽子一般却不知究竟为何物的东西。 “宫宸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一行黑衣人中,领头的那人恶声恶气开口。 “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 男子的声音,不咸不淡自对面那一扇屏风后传出。依然是天籁,可却似乎能听出一丝淡雅如风的不屑。 云止不觉挑了挑眉,宫宸戋?难道,此刻对面的那一个男子,就是东清国现今的右相——宫宸戋吗?当年,云浅止前往南灵国和亲的时候,宫宸戋还并未出现。所以,和亲那一日云浅止身着嫁衣进入朝堂拜别皇帝,第一次见到了满朝文武百官,可记忆中却并没有宫宸戋的样子。 他是三年前才出现在东清国的。 仅三年时间,便权倾朝野,手握重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在云止不知不觉微微出神间,一行黑衣人已快速的出手。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立即侧身重新进入屏风后。继而,顾不得右肩膀上裂开的伤口,动作迅快的穿戴了起来。 不得不说,眼下的情况,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墙壁撞塌的对面房间,杀机四溢,一道道人影与利剑交错的凌厉风声不绝耳语。╔杀手老婆,不准跑╗墙壁撞塌的这边房间,有人正躲在屏风后快速的束胸c穿衣c穿鞋。 当好不容易终于穿戴整齐之际,云止的面色已明显苍白下去一分。并且,脸庞上也布满了汗渍。 云止微一咬牙,左手捂了捂疼痛的右肩膀。待放开手时,那里已鲜红一片。明白现下的当务之急,是立即前去医馆抓药,然后好好的包扎处理一下伤口。于是,压根不理会隔壁那激烈的打斗,抬步就向着自己所在这一间房的房门走去。 一道浑厚迅猛的内力,在这时,骤然横扫千军而来。 云止心下一惊,火光电石间,一个迅疾如风的后退,左手一把扣住横立的屏风便一个借力高高跃起。 下一刻,但见一屋子的黑衣人,在那一道横扫千钧的迅猛内力之下,就如秋日的落叶向着四面八方飞了出去,或重重撞击在墙面上c或直接被击飞出了房门敞开的屋子。 霎时,沉闷声络绎不绝,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子猛窜而起。好厉害的男人,好狠辣的男人 借力跃至半空中c险险躲开了那狠绝利落一击的云止,在那一道内力波荡开后,恰一个空翻身落下地来。矫捷的身手,灵敏的反应,忽的抬头,对上的,便是前方那一双深邃如海又深不见底的黑眸。 四目相对! 云止这才看清楚了宫宸戋的样子。 斜飞入鬓的浓眉如利剑般张扬,一双漆黑的长眸更甚墨色,深谙得让人忍不住暗暗惊叹。高挺的鼻梁c薄削好看的嘴唇,坚毅的下颚,五官轮廓简直堪称完美震撼,深深的震撼! 这一刻,即便是一贯不注重人容貌美丑的云止,都深深震撼在了眼前这一张绝世无双的容颜之下。 这个男人,绝美的简直不可思议。虽然,‘美’并不适合用来形容一个男子,但放在他身上,却又是恰好不过。甚至,只觉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配再用这一个字。周身与生俱来那一股尊贵无可比拟之气,眉宇间浑然天成那一股睥睨凌然于世之势,更是直觉给人一种忍不住想屈膝臣服的压迫。 这个男人,这个名叫‘宫宸戋’的男人一时间,云止竟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概括c综述为好。 四周重重撞击在墙壁上c可却还残留了一口气的那些黑衣人,趁着这个时候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受伤的身体快速取下了后背上带着的那一个铁帽子一般的物件。 迅即,黑衣人不知按了‘铁帽子’哪里,那‘铁帽子’的顶部便一溜烟冒出来一条细长的铁链。╔网游之九转古神╗ 黑衣人眼疾手快的单手扣住链子的顶端,互相交汇了一个肃杀的眼神后,立即从四面八方训练有素的将‘铁帽子’用力执向了屋中央负手而立的宫宸戋。下一刻,但见飞在半空中的‘铁帽子’,四周倏然一下子冒出来一圈密密麻麻的锋利小刀。那小刀,甚至还在不停的加快速度旋转,眨眼间周遭便已银白色一圈,锋芒一片,令人止不住从心底里战粟c发寒。 好诡异c厉害的武器! 云止一惊,急忙侧身闪躲,她可不想无缘无故被牵扯到这一场厮杀中去。 宫宸戋将云止的举动与神色,丝毫不漏的尽收眼底。深邃如海c浩瀚如夜的长眸,如黑夜的古潭波澜不起。余光,淡淡瞥着四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的‘铁帽子’。那一股始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与从容,即便此刻再如何的不合时宜,也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拍手赞叹一声。 云止成功从数条铁链子下方闪躲到了一旁,回头看着这一幕,霎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呈天罗地网包围之势而去的‘铁帽子’,速度之快c力道之猛c杀气之重,直令后背紧贴着冰冷墙壁的云止都不由得冒出了一层薄汗。甚至,她从中找不出一线活路。看来,这个名叫‘宫宸戋’的男子,今日恐是在劫难逃了 铁帽子,越来越近,越来越快眨眼间,已迫至了他的周围。 可他,却还是岿然不动。 倾世无双的容颜,在一个个‘铁帽子’锋利小刀带起的银白色反光下,熠熠生辉。面上的每一条轮廓c唇角眼梢的每一寸弧线,都是至美的。胜雪的金丝绣边白衣c腰间的纯白色腰带,也都是雅致的。 云止再度心惊,同时,也被那样的美一瞬间微微晃了晃眼。直觉他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可为何遗憾,清淡如水的眸子忽然闪过了一丝若有还无的遗憾。但所有的遗憾,也注定只能成为遗憾了。 在一圈的‘铁帽子’将他严密包围住c即将要无情的割裂他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云止不自觉闭了闭眼,等着听那身躯被硬生生四分五裂的声音。 然,预期中的声音却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了连成一片的鹤唳风声。 火光电石间,不知突发了何事的云止,急急忙忙睁开眼睛。只见,前方原本飞射向男子的那些‘铁帽子’,竟全都奇迹般的原路返了回去。 并且,速度更快c力道更重c杀气更猛凌厉风声,骇人心颤。╔豪夺新夫很威猛╗ 云止丝毫想象不出就这一闭眼的瞬秒时间,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若不是他身上金丝绣边的衣摆还在脚边处轻微晃动,云止甚至察觉不出他动了。 黑衣人也完全不料这一幕,面色惧变,眸露惊悚,急欲四窜逃离。 可,即便是给所有的黑衣人安装上一百双乃至一千双一万双的翅膀,也决计快不过那折身返回的‘铁帽子’。 下一半瞬,屋内的所有黑衣人无一例外,皆被回返的‘铁帽子’硬生生拦腰斩断。身体,利落的一分为二狠狠撞击在墙壁上,再顺着雪白的墙壁笔直坠落下去,在壁面上留下一道道粗血痕迹。并且,体内的内脏,也都在落地的那一刻滑落了出来。 至于那些个‘铁帽子’,则生生钉在了墙壁上,近一半多没入坚实的壁面,鲜血淋漓。 一眼望去,这这俨然就成了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人间炼狱。 可是,那一个负手而立的男子,薄唇唇畔却依然悬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淡雅浅笑。即便是这样眨眼的瞬间夺取了数十人的性命c还是以这样残忍狠绝令人发指的方式,他也还是浅笑着。一举一动间,‘至雅尊贵c风姿绰约’八个字,如影随形。甚至,更加的入目三分,却也寒凛人三分。 ——这个男人,实在太狠了! 云止又一次心惊。这一次的心惊,远胜过之前任何一次,竟不自觉暗暗屏息。 这时,之前被横扫的那一击直接击飞出了屋子的那些黑衣人,也立即运用起了身上所带的‘铁帽子’。那一个个旋转似飞旋罗盘般的帽子,从敞开的房门外如利箭般飞射进来,由一条细长的铁链子游刃有余的控制着。落到哪里,哪里便是粉身碎骨的咔嚓一声。 云止急忙左右闪躲,这样狠辣凌绝的武器,是她此刻还无力抵抗的。屋外的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拼尽全力的杀无赦了,哪管她只是一个无辜出现在此的旁人。 不远处的宫宸戋,轻易反手一挥,那些迫近他的‘铁帽子’便一如之前原路返了回去。 可,也就是在这当下,云止的余光不经意蓦然瞥见了房门口处那一个卷缩成一团c浑身颤抖c显然吓傻了的七八岁小男孩。宫宸戋再一反手轻麾下的一掌,那隔空挡开的‘铁帽子’便直直向着小男孩飞掠了过去。也不知宫宸戋是没有留意到小男孩,还是留意到了却仍然无情无心的故作不见? 但云止,却无法眼睁睁的坐视一个纯真c无辜c可爱的小男孩就这样命丧黄泉 说时迟那时快,脚尖一勾地面上其中一条铁链子,左手一把接住,再以闪电般的速度用力执向那一只飞掠向小男孩的‘铁帽子’。╔枕边妖夫:傻女凶猛╗旋即,在铁链勾住‘铁帽子’的那一刹那,拼尽全力的迅疾往自己这边一扯,便在生死一线间险险的将‘铁帽子’扯离开了一分弧度,坠落在门槛上,木屑飞溅。 小男孩似乎被飞溅的木屑给伤到了,原本吓傻了的表情,突然一变,就不管不顾放声大哭了起来。 云止冷静的审视着眼下危机四伏c生死交替的局面。最终,被那一道力竭声嘶的凄厉哭声所扰,根本没时间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想一个小男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下一刻,再足尖勾起一条铁链子执向屋顶的房梁,用力一扯确定缠绕稳固后,一个借力便飞速跃起,在屋子的上空灵敏一空翻,就身形敏捷的跃向了房门口的小男孩。同时,也想趁着这一个机会,出了这一间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屋子。 然,云止想得太简单了! 当云止成功的跃到房门口时,外面的一切,简直令云止目瞪口呆。 原来,外面不是仅仅的几个黑衣人而已,而是密密麻麻连成一大片的黑衣人。略一估计,绝对上百。 下一瞬,那些黑衣人手中的‘铁帽子’齐齐飞射而出,如羽箭c如雨滴毫不留情向着房屋这边袭来。电闪雷鸣间,如何还能出去白白送死?于是,镇定如初的云止,眼疾手快一把抄起地上的小男孩,再一个折身,借用缠绕在房梁上的那一条铁链便三两下的翻身上了屋顶。好在宫宸戋已经先一步破屋而出,那偌大的洞口,恰令云止可以借跃。 当云止的双足踩踏在屋顶上时,下方的整一座屋子,都如地震般猛烈一震。 低头望去,后方那一面墙壁,无数只‘铁帽子’飞旋出来,再又收了回去。厚厚的墙壁,如马蜂窝轰倒在地。 一刹那,云止倒吸了一口气。若是刚才稍稍慢上一分,那墙壁,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了。而如此连番剧烈动作下来,右肩膀上的伤早已经不知裂开严重到了何种程度。 面色,越发苍白下去。 身上的白色衣袍,右边半侧几乎全都红了。手一按,还有鲜血从指缝间渗透滴落下来。 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薄唇的那一丝弧度浅淡依然,竟是在这样近乎绝境的场景下谈笑风生,“公子,扔了你手中那个孩子,才是明智之举。” “杀了你,或许,更是明智之举。”云止闻言,顿时,竟也是勾唇浅浅一笑,挑了挑眉。这一刻,她几乎已经可以完全肯定,宫宸戋之前是看到了小男孩的。只是,这个男人他怎么能冷心无情到这种程度?不仅见死不救,还将挡开的‘铁帽子’麾向小男孩 “不错,这确实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宫宸戋淡雅韵笑,“只是,公子你行吗?” “你” 一刹那,云止衣袖的手猛然收紧。 两个人,不合时宜的在白茫茫一片的屋顶上对峙了开来。 夹杂着飞雪的呼啸寒风,自两个人周身席卷而过。他白衣飘逸,她白衣渺渺。他黑眸如潭,不起波澜。她明眸怒视,隐现一层火光。 不得不说,云止的性子,一贯是近乎如水的淡定,像眼下这般喜形于色的生怒,着实少见。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让云止忍不住不气。 但究竟气什么,回头想想,又觉自己似乎突然有些孩子气c有些好笑了。 云止手中的小男孩,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一双水灵灵剔透的大眼睛,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闪烁过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阴鸷与杀气。 地面上连成一片的黑衣人,在全力一击不中后,再度发起攻击。 宫宸戋薄唇似冷非冷一勾,忽然,一个优雅跃身而起,似不想再与黑衣人纠缠下去,只简简单单的一招便轻而易举的挡开了所有的攻击。 半空中,他黑发如缎,衣袂飘摇,恍若临立天地间的神祇,令人难以直视。 黑压压一片的黑衣人随之纷纷飞跃了起来,严严实实的一圈包围住他。肃杀之气,在包围圈的上空无止境的向四周蔓延与盘旋开来。阴暗飞雪的天地间,沉闷一片。 突的,所有黑衣人孤注一掷的全力一搏。 还是那生死一线的险峻一刹,他慢条斯理c从容不迫而动,仿佛根本感觉不到危险,又仿佛根本不将这样险象环生的危险看在眼里。动作,无上优雅,合该是用来欣赏的。然,那干净利落的一掌之下,所有的黑衣人却全都身首异处c如断了线的风筝向着四面八方横飞了出去。 霎时,一道道的红色鲜血,如水流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又一道水线弧度。 他凌空立着,翩然不动,如仙如魔,任由那些碎裂的尸体如尘埃坠落地面。纷扬的白雪,萦绕他周身。 这个男人,残忍与优美并存,狠辣与雅致同在,那般的矛盾却又奇妙的融合为一体。云止一眼望去,心下,竟又是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震,许久许久也难以转开视线。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男人? 片刻,在所有的尸体彻底坠落地面之际,他翩然飞掠而回。 云止深深的屏息,硬生生迫使自己移开目光。然后,准备下屋顶离开此处。她发现,这么大的动静,这‘蕴馆’竟自始至终没有跑出来一个人,真的很不寻常。也不知那东方卜现在在哪里?又如何了? 这时,宫宸戋已悠然立在了云止面前。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云止怀中的小男孩,以诡异般的速度忽然一掌袭向了近距离的宫宸戋。 云止不料,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然,小男孩似乎看出了宫宸戋不会杀云止一般,在挥出了那一掌后,一个侧身旋转便来到了云止后方,一掌将云止推向宫宸戋。 宫宸戋反手轻轻一挥,没有让云止靠近,却也急刹般稳定住了云止晃动不稳的身体。 可,这时,已经再度近前来的小男孩,一掌狠绝的就将挡在中间的云止给击飞了出去。同时,又一掌击向宫宸戋,狠绝的欲直取性命。动作,快准狠,竟像是专业杀手。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了,一如之前墙壁撞塌c小厮穿着的男人飞入云止所在房间时一样。 然,再快,却还是快不过宫宸戋,他似乎早有所料。但,唯一未曾料到的是,云止在被小男孩击飞出去的那一刻,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东西稳固身体的那一下,手掌自宫宸戋的衣袍上划过,抓住的,却是他腰间的那一块玉佩。 玉佩脱落,云止便带着那一块玉佩飞掠了出去。 环绕‘蕴馆’一圈的,是一大片盛开正艳的梅林,云止就这样向着那一大片梅林坠落。 宫宸戋一掌直接毫不留情的取了小男孩的性命后,目光稍一环视,手掌凌空一吸,便将屋内房梁上缠绕装饰的那一条红丝绸给取了过来。旋即,向着云止所坠去的方向一把摊开。 那艳丽的红绸,顿时,便徐徐的展了开来,如一条红毯在半空中一划。 下一瞬,他足尖轻点红绸如踏平地,一路飞身向着云止追去。那梅林中有尸体c那枝头盛开的梅花沾染了血渍,他可不想脏了他的双足。 云止面朝上永无止境的坠落,抬眸望去,她可不认为这样一个狠绝的男人会好心的出手救她。手,不由得一把握紧了手中所拽的那一块玉佩。然,尽管如此,那踩踏着红绸一路飞身向着自己而来的男子c那如梦似幻的一幕,还是再一次令云止深深震撼了。一眼望去,那人,竟恍若仙人下凡。白色的衣摆与乌黑的墨发,直直的向后飞扬开去,翻涌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倾世无双的容颜,洁白的雪花与漫天而起的红色花瓣,肆意萦绕他周身,美到极致,竟是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题外话------ 后面,封亦修与林思画,貌似,也该出场了\(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重伤,再见到封亦修 云止面朝上永无止境的坠落,抬眸望去,她可不认为这样一个狠绝的男人会好心的出手救她。╔[重生]话狐╗手,不由得一把握紧了手中所拽的那一块玉佩。然,尽管如此,那踩踏着红绸一路飞身向着自己而来的男子c那如梦似幻的一幕,还是再一次令云止深深震撼了。一眼望去,那人,竟恍若仙人下凡。白色的衣摆与乌黑的墨发,直直的向后飞扬开去,翻涌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倾世无双的容颜,洁白的雪花与漫天而起的红色花瓣,肆意萦绕他周身,美到极致,竟是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宫宸戋深谙无垠的黑眸,目光亦是几不可查的微微一顿。下方那如断了线的风筝向着梅林坠去的‘男子’,锦袍染血。双手手臂柔若无骨的向着两侧平摊开来,白色的衣摆与丝绸般的墨发,直直的向上飘逸而起,竟似一朵花儿一般。虽然,用‘花’来形容一个男子非常不恰当,但用来形容‘他’,却又似乎再恰当不过。 四目相对! 时间,有那么一刹那,忽然静止。╔甜心不乖:冷少爱上我╗ 周遭纷纷乱乱的景物,也有那么一刹那,统统远离而去。 然后,他修长优美c节骨分明c白皙无暇的右手,缓缓的c缓缓的向前伸出,向着下方坠落的她伸出。远远望去,那一幕画面美得简直令人窒息c令日月失色c令天地黯然合该,一笔一划用心镌刻入卷中。 天空中,漫天纷飞的白雪,一时间似乎更大了。 寒风,瑟瑟呼啸。 但所有的一切,却丝毫难以破坏这如诗美靥c忘而惊叹的一幕。 无边无际的梅林,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已在她的身下。那火红色的一片,在她的身下奇迹般的融合成一幅绚丽夺目的背景图。╔极品天骄╗而她,恰是那一幅图案中,画龙点睛c最灵动生栩的一笔。 下一刻,纤细的身躯压过梅枝枝头。 片片火红色的花瓣,朵朵纯白无暇的雪花,便砰然向着四周绽放飞舞了开来。 之后,她的身躯没有半分停顿,继续不断的往下坠。地面,一瞬间已近在咫尺,让人忍不住就在心中暗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但好在,那一发千钧之际,紧追她而去的他,忽然加快了速度,身形瞬移就向着她靠近。 于是,心中刚刚捏起的那一把冷汗,不自觉就猛然松了下去。 然,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就在人止不住松气之时,他瞬移靠近的身体,却只是眼疾手快的一把巧妙带过了她手中紧握着的那一块玉佩而已。旋即,修长如竹的身躯在半空中一个潇洒如风的空翻,便翩翩然凌立在了红丝绸铺就的梅花枝头。╔恶魔总裁的秘密女人╗那轻点红丝绸的足尖,致使丝绸下方枝头的梅花花瓣与积压的白雪纷落而下。 而此时的她,身躯已重重落在了结实的地面上。 一刹那,云止倒吸一口气,骤然咬紧了牙关才勉强压制住喉间溢上来的那一声痛呼。刚才那一刻,她也差点以为他会伸手带她一把,但没想到他竟然只是 右肩膀的伤,又一度重创,云止甚至已经不敢去想那伤口如今到底如何了。 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横躺在厚厚白雪与艳红色花瓣铺就的地面上。冰冷森寒的气息,蚀入骨髓,半天也起不了身。仰头,一眼看到的,便是梅花枝头那一抹金丝绣边c衣袂飘飘的临立身影,以及那一张倾世无双的脸和那脸上仿佛面具一般永远不变c不会凋零的淡雅弧度。 宫宸戋伸手抚了抚飘落在衣袖上的那几片雪花,一边不紧不慢的将玉佩悬挂回腰间,一边低头俯视地上的云止,淡雅如风好整以暇关心道,“公子,你没事吧?”简简单单的一举一动间,旁人做来,或许是不值一顾。╔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但他,却偏生该死的好看,还赏心悦目,只觉天下人都该学他这般。 那微微关切的话语,那略带担忧的目光,那相信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面对这一些,心中都难免会心存上一丝感激。可此刻倒在地上依然起不了身的云止,却恨不得狂揍他一顿。记忆中,似乎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她没事,她好的很,“谢谢公子的关心,我很好。”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 “既如此,公子还是早些起身为好,地上凉,伤身。”他垂眸望着她,浓密如羽扇般的黑色长睫在长眸的眼睑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剪影,完美的掩过眸底那一丝一闪而过的c几不可查的笑意。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丝毫没有要下去扶一把的意思。 而即便不信,也不见得他会有那等好心。╔倾天下之魅世╗ 伺候过宫宸戋的人都知道,宫宸戋有洁癖,从不喜欢与人触碰。 “这般躺着,也别有一番滋味,在下还想好好的享受一番。或许,公子改日也可以试上一试。”云止似笑非笑,事实上,此刻的身体,已属强撑。 “是吗?”宫宸戋挑眉,淡雅清笑反问,“那在下可不打扰公子的雅兴了。” 话落,他一个冷漠的折身,便足尖轻点红绸直接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而事实上却是,他看出了她是一个倔强的人,不愿在人前露出羸弱的一面,所以适时的选择了离开。只是,今日的这一场‘遇’,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可,不管到底是什么,不可否认,他已经成功的让他产生了一丝少有的兴致。 深不见底的黑眸,眸光难辨。 · 雪花与花瓣,还在不停的飘落着。 片片瓣瓣,洒落在云止的身上c衣袍上c发丝上c脸上 云止仰头望天,那漫天飞雪的灰蒙蒙天空,仿佛随时有可能塌下来一般。而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便清楚的知道,没有人能为她挡风遮雨,也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依靠。即便天塌了,也只能由她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撑着。于是,她知道了,只有自己努力的学着坚强与强大,才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而此刻,亦是一样。 许久,终于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的云止,强自咬了咬牙,靠着自己的力量缓慢站起身来。 随后,一边喘着气,一边搀扶着梅树步出梅林。却不知,这一幕,早已无声无息落入了屋顶那一双深不见底c幽深如古潭的黑眸之中。 “来人,去给本相调查清楚他的底细。”天籁般的嗓音,屋顶上的男子望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身影开口。旋即,修长的身形一晃,转眼飞身离去。衣袂飘摇,潇洒如风,“给本相拆了此处。” 云止步出梅林,目光环视间,此处俨然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空庭院。 东方卜究竟去哪里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有听到。心中,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担心。同时,也为今日所遇到c所发生的一切微微皱了皱眉。究竟是一场意外?还是 冷静的思忖后,云止开始寻找起东方卜的身影。 可是,几乎走遍了整一座庭院,就是没有找到东方卜。大厅内,倒是看到了掌柜与数十名小厮的尸体。 云止看着,疲惫虚弱的身躯倚靠着木柱连连喘息片刻后,决定先回去再说。 夜幕慢慢降临下来的冷冷清清街道上。 云止孤身一人c满身是血的步履踉跄走着,环顾四周的目光,只觉四周朦胧而又晃动。 忽然,一辆马车飞速的向着这边驶来。车夫大声的喊“让开让开”,但云止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伸手抚了抚额,眼前越发不清晰起来。 车内,林思画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封亦修的怀中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林思画的诬陷 车内,林思画柔弱无骨的倚靠在封亦修的怀中。╔免费小说阅╗一袭红色锦衣,宽大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脚边。一头黑色秀发绾成华髻,用数根金簪相束。柔声开口道,“修哥哥,别再想那些事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那不过都是云浅止想要与人私奔的借口罢了,她只是想要趁机借用这一次的机会名正言顺的离开。当日,若不是她偷偷的跟人私逃,我也不会带着小兰她们去追,也不会出了将军府,更不会被西楚国的人抓住” 封亦修听着,没有说话。╔网游之七星剑皇╗后背,倚靠着车厢,轻闭上眼,低沉的面色情绪不辨。 那日在城楼上发生的一切c那一份‘休书’里面的一字一句,此刻还清晰盘旋在他的脑海之中。 南灵国自那一战后,兵败如山倒,南灵帝不得不被迫与西楚国签订了‘和平盟约’。╔代嫁:狂傲庶妃╗而他——封亦修,在那之后,自然随着南灵国的大军返回了南灵国阵营。只是,南灵帝却也就此罢黜了他的将军职位。最后,没有再行治罪,完全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至于本该生怒的东清国那边,始终没有一点动静。毕竟,那样一份‘休书’,已经彻底挽回了东清国的面子。 北异国那边,一贯的闭关严守c养精蓄锐,也没有任何动静。 一时间,天下反倒难得的太平。╔保险╗ “修哥哥,真的别再想了,云浅止走就让她走好了。反正,她留着也令人讨厌。” 林思画能清晰的感觉到封亦修此次回来后的那一丝不同与情绪内敛的沉默。她也实在没有想到,云浅止竟敢大胆的做出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来。不过,她走也确实有她走的好处,如此一来,封亦修也就不会知道她将云浅止卖入妓院之事了。╔千王之凰骗色录:傲世魔女斗邪君╗ 封亦修依然没有说话,让人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林思画看着,忽然觉有些闷c有些无趣,便掀开车帘往外看了出去。那一日,封亦修将她安全的救了回来后,问她为何会落入西楚国人的手中,她便编了那样一个借口。同时,也将那些‘事实’偷偷泄露了出去。╔重生之嫡女平安╗如此一来,封亦修杀云浅止,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事。东清国那边即便因此事怪罪,也是他们理亏。一举双得,何乐而不为? 封亦修对她的话,自然是信的。后来,在知道是她暗中散播那些‘事实’出去后,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城楼上当众‘休夫’一事与那一番狠狠的折辱下来,封亦修显然有些变了。他对她的话,似乎产生了怀疑。他对她,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纵容。夜晚,更是时常一个人负手而立站着窗边,不知究竟在想什么。甚至,她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怒是恨,还是 一个月后,乃是圣武大陆上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所有武林人士,皆会到场。 封亦修师出‘圣玄’一派。此次,收到了圣玄派掌门c也就是封亦修师父的亲笔书信,自然不会缺席。她知道后,趁机要求跟着一道前来,不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先回南灵国去。 封亦修考虑之下,没有拒绝。于是,也便有了今日,带着林思画出现在此处。 另外,听说此次的武林大会,还邀请了东清国的右相——宫宸戋。说起辈分来,宫宸戋也师出圣玄一门,但现如今圣玄派年近古稀的掌门天机子却还要恭恭敬敬的管宫宸戋唤一声‘师兄’。 忽然,骏马嘶鸣,马车毫无征兆的一个急速停了下来。下一刻,只听车夫怒喝声响起,“你怎么走路的,瞎眼了” 封亦修微微蹙了蹙眉,睁开眼睛。随后,掀开车帘,向着车前方望了出去 ------题外话------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再一次见面了,但云止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嘿嘿。后面的一切,只会越来越精彩,想象不到的精彩。相信风华不?信的,那就跟着风华一路走吧\(一)/~下一章,三人碰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她的杀意 云止独自一个人,步履虚浮,轻微踉跄走着。╔军宠——首长好生猛╗眼前,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薄纱,朦朦胧胧一片。只觉,四周的景物都好像晃动出影子来。耳畔,迷迷糊糊听到一道声音,可却又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很不真切。 忽的,一道骏马嘶鸣声,骤然自前方近在咫尺处拔地而起。紧接着,是一道怒喝声,尖锐的险些刺穿人耳膜。 云止不由得停下脚步,微微蹙了蹙眉。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那指尖深深扣入掌心的疼痛,稍稍带起一丝清明。目光,平静的环顾了一下后,不欲理会怒目而视的车夫,不紧不慢的退开了一步,让道给马车。 可,就在云止脚步后退之时,马车垂着的车帘突然被里面的人给掀了开来。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展现眼前。 云止本能的轻怔了一下,第一感觉是自己看错了。旋即,伸手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额角,轻轻的摇了摇头。可待再望去,确实是封亦修没错。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此处。距离上一次西决城城楼上一别,也已有一段时间了。╔顽劣逃婚新娘:豪门钻石妻╗她虽没有留到最后看他究竟是何种神色,但也完全可以想象。这几日,停留在眼下这一座城池内,对南灵国与西楚国之间的一切,或多或少也都听说了那么一点。那一战,‘齐文静’三个字,简直如野火燎原般短短数日便传扬了整个天下,几乎成为了全天下人酒足饭饱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当然,‘封亦修’与‘云浅止’这两个名字,也是一样。 封亦修亦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云止。尽管,她一身男装打扮,可他又岂会认错?顿时,当日在城楼上的滔天怒火,一下子狂涌上了锐利的瞳眸。撩着车帘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有生以来,他封亦修还从不曾受过那等羞辱。 马车内的林思画奇怪的看着周身突然隐现怒火的封亦修,然后,也将头探了出来。 六目相对,这一下子,可真是冤家路窄了! 原本满面怒容的车夫,这个时候早已没有了声音。跃下马车,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 云止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她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闲妻当道╗与封亦修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上一次离开时曾说过,就随着那一份‘休书’了断,不欲多纠缠。如今,也是一样 思及此,云止对封亦修一身的怒火与黑沉的面色故作不见,漠然的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迈步离去。 这时,一行蒙面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一圈严严实实包围住了云止c挡住了云止的去路。看那一身略微熟悉的打扮,想必,和今日下午‘蕴馆’内的那一行黑衣人是一道的。 “左使,今日和宫宸戋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一行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立即开口。 “将他带回去,交给右使。”男子的声音,自一行黑衣人的后方传来。下一刻,一行黑衣人如潮水般向两侧有序的分了开来,让出了一条道。只见,一个面带银质面具c身着月牙白长衫的男人,缓步向着这边走来。 云止稍一蹙眉,今日,可真是被那个可恶的宫宸戋给连累了。随即,镇定从容,淡言漠然道,“我不认识什么宫宸戋,让开。╔贴身小秘误睡腹黑总裁╗”眉宇眼梢,冷冽相带。虽是满身鲜血c面色惨白的虚弱模样,但却丝毫无损周身与生俱来的那一股凛然慑人之气。目光扫射处,强势的不容人靠近一分。甚至,还使得一圈黑衣人眸色戒备的轻微后退了一小半步。 “公子,我看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别不自量力的抵抗为好。”银质面具的男人显然也被前方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势给微震了一下。原本斜眸有些不屑一顾的目光,渐渐改为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云止。半响,才不缓不急的望着云止开口。同时,也忽然展开了手中那一把银质的精美折扇,轻扇了起来。 云止顿时暗暗屏息,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轻拂过来的那一阵寒风,带着一丝毒气。 银质面具的男人自上一刻开始,便一直不动声色的审视着云止。于是,自然将云止的神色变化与举动丝毫不漏的尽收了眼底。尽管,那些变化与举动非常的细微。忽的,如展开般将折扇倏然一收。面具掩藏下的眼眸中,闪烁起一丝若有还无的兴致。没想到,她竟能一下子察觉出他下的毒来。要知道,他此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他那天下无双的毒术,“公子,我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青楼将军╗”语气不变,声音不变,但却徒添了一丝凌厉之气。 “我的话,我也不想再说第二遍。”云止一字一顿,冷然对上那一张银质面具,双眸凌厉的眯起。一袭染血的白色衣袍,衣袂飘飘。那艳红的血色,非但没有彰显出她的弱态,反倒在无形中为那一张绝丽的容颜再徒添了一抹逼人的色彩。单单只是身形笔直的站着,也是震人的势态。但无人知道,她此刻的心中,其实正在暗忖着该如何脱身。 银质面具男人心下不受控制的再度轻微一震,竟隐隐从面前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当日宫宸戋独闯百花宫夕间挑了他们近半座百花宫的那一股迫人睥睨气场。真是,有趣有趣。良久,竟止不住缓缓一笑。可那笑,却又并非是笑。因为,丝毫未深入眼底,“那公子,就休怪我动粗了。”音落,一个侧头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得令,强压下心头那一丝惊忐,手一挥,示意其他黑衣人将被包围在中间的云止给抓起来。 后方,不知何时已经步下了马车的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265╗封亦修冷眼旁观,薄唇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淡笑漠寒,压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心中,倒想借着那一行黑衣人的手,先好好给云止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微解心头之怒再说。而林思画,正巴不得云止死呢。如果可以,她还想拍手称快一声。 云止如今的身体情况,哪里是一行黑衣人的对手。刚才那一刻,大多是在装势,想要逼退一行黑衣人。如今,面对那层出不穷的攻势,只能吃力应对。 林思画看着看着,眼见云止就要败了之际,眉飞色舞的俏丽眼梢,明显压制着一丝幸灾乐祸开口道,“云公子,若是你向我们道一个歉认一个错,再跪下来求求修,或许,我们可以救你。”‘云浅止’那三个字,如今,想必已是家喻户晓。而一旦扯出了那三字,就定然会扯出‘封亦修’这三个字来,于是,林思画自然聪明的不唤云止名字。 云止闻言,面色徒然一怒。 这时,黑衣人中的其中几人,已经齐齐一致的从后方一掌袭向云止的后背。 云止敏锐的察觉到迫近的危险,想要侧身闪躲。可奈何,前方的黑衣人也已逼近。一刹那,根本是退无可退c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而,也是在这时,一道身影倏然适时的从前方飞掠而来,飘摇的衣摆直觉给人一种‘古道仙丰’的感觉。 下一瞬,云止的身体已被来人一把带了起来。入眼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人。 天机子将救下的云止送到一旁,回身阻挡逼近的那一行黑衣人。 封亦修见天机子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旋即,立即一个跃身,便飞身上了前去。形势,转眼间逆转。 云止感激的向那个白发老人投去一眼,强撑到极致的身体,无力的扶着身后的墙壁滑落下去。这一刻,实在是再难以支撑。 林思画是见过天机子的,看见天机子出现,也是非常意外。片刻,忽的将目光落向了街道上c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云止。她绝不能让封亦修知道她将她卖入妓院之事,绝不能。 那满身的鲜血c那闭目喘息的虚弱样子林思画衣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几次三番后,趁着天机子与封亦修两个人对付那一行黑衣人之际,便毅然抬步向着云止走了过去。同时,缓缓取下了发髻间的一根金簪握在手中 云止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林思画,看到她取下金簪的动作,呼吸微微一喘。 一时间,任不远处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此处,也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声临近的脚步声。 云止咬牙,迫切的想要凝聚起一丝力气。这个林思画,着实可恶。上一次放过她,简直是便宜她了。同为女人,她竟想出那样恶毒的方法来对付云浅止。并且,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不放过 就在云止恼怒的望着林思画与暗暗凝聚力气这一片刻的时间,林思画已来到了云止跟前。 这一刻,没有人救得了云止。她就那样瘫软c无力的坐着,恍若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林思画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然后,止不住勾起红唇笑了,也慢慢放下了心中那一丝过度紧张c谨慎与小心翼翼。在云止的身侧,缓缓蹲下身来,“云浅止,你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死吗?”一句话,她说的很轻很轻,轻得只有云止与她自己两个人听到。而伴随着阴森森的话语与那阴鸷的目光和微微扭曲的脸,她手中的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猛然刺向了云止。不想耽误任何的时间,不想突生任何的变故,只想取了云止性命 ------题外话------ 下一章,嘿嘿,不容错过的精彩 ps:推荐好友小妖重生刚刚完结的出版文《—凤倾天下—》。刚刚完结,还是出版文,推荐给亲亲们去看\(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林思画重伤,宫宸戋狠绝 如此近的距离,林思画手中刺出的金簪,眨眼的瞬间便迫近了云止的左心口。╔重回末世前╗ 云止心下不可避免的猛然一紧,火光电石间,就在那间不容发之际,也不知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迅疾敏捷的飞快往右一侧。同时,坐在地上c平直向前伸的双腿,右脚一个快如闪电的倏然屈起,用膝盖抵住蹲在自己身前那因金簪刺出而俯过身来的林思画的胸下骨,左脚再借着右脚撑地与双手向后撑墙壁之力,毫不犹豫的一脚就将面前的林思画给踢飞了出去。 所有的动作,快c准c狠c利落,简直堪称完美,让人连个瞬秒的反应时间也没有。 而一切,还并未就此结束。 只见—— 就在云止一脚将林思画整个人踢出去之刹,一条宽约两丈的火红色缎绸突然从天而降,一辆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精美马车,就这样一路踩踏着红绸c从漫天飞雪的昏暗半空中以箭一般的速度如腾云驾雾般飞驰下来。下一瞬,好‘巧’不‘巧’的恰将被踢飞出去的林思画给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撞,直接撞得林思画如破布娃娃般一个硬生生的九十度大折转,重重飞撞向了街道前方白雪覆盖的地面。╔都市神才╗ 旋即,火红色的缎绸在平坦的地面上长长的铺就了开来。 马车,随之悠悠荡荡停下。就那样目空一切c不可一世的停在了道路中央火红色缎绸之上。 刀光剑影c打斗得难分难舍的天机子与封亦修,以及一行黑衣人,皆在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后方半空中瞬疾而来的那一道强大气场。电闪雷鸣间,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飞侧了个身c先选择闪躲开再说。而,当所有人都成功的避开c重新在地面上站稳脚步之际,才蓦然发现,原来竟是一辆马车,一辆四马并驾齐驱c四角悬挂着银色宫铃的奢华马车。 一刹那,整一条街上的空气,都不同寻常的安静了下来。 被骤然打断的打斗,没有再继续。 在场的所有人,皆心知肚明眼前这一辆马车内坐的究竟是什么人。当然,虚弱坐在地上c止不住一个劲连连喘息的云止与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久久起不了身的林思画要除外。╔菠萝网╗ 云止身躯无力的倚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微皱眉望向停在自己前方的那一辆奢华马车。那高大的车马,将街道对面的一行人都给严严实实的遮挡了下去。一时间,仿佛整一条安静的街道上,就只有自己与这一辆马车而已。 只是,这一辆马车,怎么会从半空中飞驰下来? 云止百思不得其解。 驾车的一左一右两名车夫,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忍不住向马车侧前方奄奄一息的林思画投去了一个怜悯的眼神。迅即,纷纷跃身下马,神色恭敬的撩起马车的车帘向两侧掀开,再取出踏板轻轻放在车旁,静候车内之人出来。 车内光景,随着车帘掀开而映入视野—— 但见,华丽贵气而又宽敞明亮的偌大车厢内,只正襟危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不过二十二三岁的样子,正闭目养神。╔副市霸爱一扑倒重生妻╗一袭胜雪白衣,金丝绣边,尊华清贵却又纤尘不染。 丰神俊美的绝世容颜,粗一眼看起来温文尔雅,似遗世独立的翩翩佳公子。但那如利剑般张扬的斜飞入鬓浓眉与英挺鼻梁,却为这儒雅徒添了十足的阳刚之气与慑人的强势。 无声覆着在眼帘之上c浓密漆黑如羽扇般的睫毛,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不紧不慢掀开。 幽暗璨邃的漆黑长眸,似无底的深洞c又似千年不化的古潭,锐利沉谙而又不可测,让人止不住暗暗惊叹。直觉,给人一种神秘的危险气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多时辰前云止刚刚遇到的——宫宸戋! “丞相!”两名车夫在车内之人不缓不急弯腰步出车厢之际,连忙低垂下头,万分恭敬的轻唤了一声。 坐在地上c因身体过度虚弱而不知不觉闭上了一双眼睛的云止,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缓缓的掀开纤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角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顺着衣袍一路往上望去 封亦修在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林思画被马车所撞。╔少将夫人带球跑╗于是,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绕过马车车头,“画儿”一边开口,一边飞快的蹲了下来。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地上满身是雪与血的林思画给抱入了怀中。眸底,不再是对着云止时的忿怒与冷彻,而是担忧与心疼,还有一丝害怕与紧张,“画儿,你怎么样?”手,亲亲拍打起林思画的脸,企图唤醒昏迷晕厥过去的林思画。 林思画在封亦修的再三紧张焦急轻唤下,气若游丝的半睁开眼睛。随即,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狂滚出眼眶,“修哥哥,杀了她,杀了她给我报仇。”这一刻,林思画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云止身上。若不是云止,她也不会被马车所撞。另外,只有杀了云止,她才能彻底的安心c才能‘将云浅止卖入妓院’这一事彻底的掩盖过去。封亦修是知道她一直欺负云浅止的,可是,他也只以为她不过是拿云浅止来出出气而已,因为,当着他的面,她自然每次都把握好了分寸。她不能c绝不能让封亦修知道她所做过的一切。 封亦修闻言,一边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林思画的体内,一边慢慢的抬头望向了雅步步下马车的宫宸戋。毫无疑问c不假思索的就将林思画口中的那一个‘她’,当成了‘他’。╔蛇王的小小赖皮妃╗ 天机子也随之快步走了过来,为林思画稍一把脉后,从衣袖下取出一瓷瓶c倒了一颗药丸,递给封亦修,“你且先喂她服下,暂稳定住她的心脉。” 封亦修连忙照办,“谢谢师傅。”话落,喂林思画服下药丸。 天机子点了点头,继而步向另一边的云止。为云止把了把脉后,也喂云止服了一颗药,再为云止点穴止血。 云止吞下药丸,闭上眼慢慢的喘息了一会。而这一会儿的时间,那两名车夫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宽大的干净座椅,宫宸戋淡雅浅笑着闲然落座下来。 天机子随即走过去,在宫宸戋的身侧微一躬身,守礼的唤道,“师兄”。他的年纪,比宫宸戋大了近三倍。可按着辈分,宫宸戋却是他师兄,“师兄,我迎接迟了。”此次,身旁只带了一名小童出山,只为亲自迎接宫宸戋的到来。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小童走开去买东西之时,他会意外的看到封亦修。而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竟会冷眼旁观站在一旁见死不救。 宫宸戋微一颔首,“不迟!”淡淡二字,却是瞄向了封亦修那处。对一旁的黑衣人,视而不见。 银质面具c被黑衣人称之为‘左使’的男子,在这时略一挥手,示意一行黑衣人全都退下。自己,则缓慢上前了一步,彬彬有礼的拱手道,“宫相,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不想左使竟有此等雅兴,前来请本相的‘朋友’前去做客。”他似乎这才看到了面具男子,淡淡言语却是令人直觉心下一凛。而那不轻不重的‘朋友’二字,更是令面具男子不可置信的猛然快速一抬头,旋即连忙陪笑道,“既然是宫相的朋友,那在下恐怕还不够这个资格相请。在下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立即一个转身就带着一行黑衣人迅速的飞身离去,竟是逃窜一般。 宫宸戋不追究c也只字不提‘蕴馆’刺杀之事,薄唇淡勾,恣意悠然的微微动了动坐着的身子,任由那一行黑衣人转瞬间撤离此处。 片刻,冷冷清清c寒风阵阵的街道上,便只剩下了七个人。云止c宫宸戋c天机子c封亦修c林思画,以及两名如哑巴一般安安静静躬身站在宫宸戋座椅之后的车夫。 “宫相,伤了我妻子” “妻子?”两个字,宫宸戋挑眉,不咸不淡重复,打断封亦修的怒目而视。 一旁,慢慢恢复了一丝力气的云止,双手扶着身后的墙壁站起身来。却听,宫宸戋已语气徒然一转紧接着道,“封大将军,你究竟将我东清国放在何处?” 一句话,他说得不重,却字字句句重重敲击人心底,令人心下止不住一颤。 封亦修面无表情的冷眼相对,没有说话。怀中,气息犹弱的林思画,让他绝不愿此事就此罢休。尽管,他或许该恭敬的唤那一个人一声‘师伯’。 “封大将军,我东清国公主和亲,你先是弃c辱c羞之,后又不顾她安危的放箭。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的称其他女人为‘妻子’,本相倒想问问,你究竟将我东清国置于何地?” 封亦修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眸色愠怒。他没想到,宫宸戋竟会跟他算起这一笔帐来。 宫宸戋说着,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往后微微一仰。冷瞅倨睨的目光,将周身浑然天成的那一股盛气凌人之势彰显无遗,“敢将我东清国公主卖入妓院,这个女人,别说本相如今是故意撞了她,就是本相杀了她c将她也卖入妓院c或者直接找个千百人在此处就地‘处理’了她,再将她剁碎了喂狗,你又能如何?”残忍至极的话语,从他薄削好看的唇角倾吐出来,却似诉说天气般淡然的语气。 街道上,白雪纷纷。夜幕,已渐渐笼罩了下来。 他好整以暇的坐着,他怀抱着虚弱不堪的林思画半蹲着。他高高在上的俯视他,那一股迫人的冷压,瞬间席卷下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止盛怒 那‘敢将我东清国公主卖入妓院’几个字,一刹那,让封亦修整个人不可置信的一怔,直觉是自己听错了。╔艺术╗可是,对上前方那一双沁冽的黑眸 将头紧紧埋首在封亦修胸膛上的林思画,虚弱的身躯,霎时猛然一僵。 略后方,已双手扶着身后的墙壁慢慢站起身来的云止,那正准备往前迈开的脚步,顿时微微一滞。她没有想到,宫宸戋竟察出了那些事。不过,他应该没有认出她来。 静!静!静! 一时间,笼罩着冷压的空气,不同寻常的死寂了下来,令人退避三舍。 昏暗的夜幕,无声无息愈发笼罩大地。╔[重生]话狐╗一眼望去,笔直c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寒风瑟瑟,幽暗阴冷一片。 无边萧萧的白雪,不知不觉已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天与地,就恍若呈现在了一面白网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在地上堆积了厚沉的一层,也为每一个人披上了一件白色雪衣。 当然,宫宸戋要除外。 只见,宫宸戋身后的那两名车夫,不知何时已为宫宸戋撑了一把大伞。 他一边冷瞅斜睨着前方因难以置信而瞬间呆怔住的封亦修,一边恣意闲然的端坐着。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轻微飞扬在脚边,乌黑如墨的长发如瀑布垂顺在身后。╔未来多子多福╗身量修长若竹如松的身躯,慵懒的倚靠着身后的椅背。完美毫无瑕疵的双手,一手轻端一盏白色氲气袅袅缭绕的热香茗手轻捻杯盖,正慢条斯理的品着。 就在所有人都被他倾吐出的话与散发出的压力震在原地之际,他却是这样一幅悠然,好不惬意样子。 这个男人,这个残忍狠绝c冷酷毒辣c却又容颜倾世无双的男人,简直,越发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他。似乎,全天下的字眼统统加在一起,也难找出一个与他相匹配的。 封亦修慢慢反应过来,侧望了一眼云止后,怀抱着林思画的双手,一寸寸缓缓松开。 林思画清晰的感觉着封亦修的举动,慌乱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心下,突然,竟奇迹般的一静。╔菠萝网╗暗暗迫使自己将僵直的身躯一点点放软下来,在封亦修低头望来那一刻,抢先一步无辜开口道,“修哥哥,你别听他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这样做。” 封亦修不语,只是低头,面无表情望着怀中面色苍白c虚弱不堪喘息的林思画。 林思画不闪不避的正对上封亦修的眼睛。 四目相对! 然后,她的眼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凝聚水汽,却故作倔强不愿淌落。 封亦修看着看着,时间,仿佛一刹那硬生生凝固,倏然回到了久远的往昔。那时,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哥哥一路为爱╗她是他发誓要一生呵护c宠爱之人,也是他发誓要迎娶为妻之人。可是,后来,一道皇命下来,他却不得不迎娶了东清国和亲的公主。那一新婚夜,他让千里迢迢前来和亲的东清国公主独守空房。那一新婚夜,他独自一个人站在书房窗边彻夜难眠,心中最担心的,莫过于她。因为在那一夜之前,伤心欲绝的她,曾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是在那一新婚夜,她竟拖着虚弱c病重的身体前来了将军府。 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她不惜甘愿为妾。为了能与他在一起,她情愿将身体交给他c不计较任何名分进入将军府。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她所流的每一滴眼泪,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夜截然不同的情形,可却是同一双无声凝泪却故作倔强的楚楚眼眸画面,一时间似乎不知不觉重合了起来。╔婚不由己:邪少狠难缠╗ 下一刻,封亦修蓦然回过神来。单手,轻柔的为林思画拭去眼眶中那一团晶莹的眼泪。 同时,也为自己刚才那一刻c甚至是之前所产生的那些怀疑,深感歉意。他如何能因为当日城楼上那一个人傲然转身的背影而怀疑怀中的她从中诬陷?如何能听了宫宸戋的一句话就怀疑她真的心底,暗暗道了一声歉意。旋即,双手扶着林思画站起身来。再一边一手搂着林思画的腰身,让虚弱无力的林思画可以倚靠在自己怀中。一边冷眼对上前方好整以暇品茶的宫宸戋,一字一顿严正义词道,“宫相,东清国公主不守妇道c与人私通。我杀她,乃是天经地义。” 最后四个字,封亦修猛然一眼侧望向了略后方冷眼旁观的云止。怒冷的眸色,似两道冰箭迸射而出。 旋即,再重新望向了宫宸戋,以宫宸戋先前步步紧逼之言语冷色回敬之。语气,俨然更胜一筹,“东清国竟送这样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前来和亲,丑事泄露后,还恬不知耻的反过来诬陷我不仁不义,我今日倒想问问,东清国究竟置我封亦修于何地?置南灵国于何地?还是说,这些本就是东清国在背后指使,为反咬我南灵国一口?陷我南灵国于不义?” 一字一句,冷冽的声音清晰回荡在空荡寂寥的街道上空。 “宫相,我封亦修今日,就是堂而皇之的称了我心爱之人为‘妻’,你又能如何?” 音落,对峙在半空中的目光,让人清晰听到了火光四射的声音。两个男人,一个扶着心爱之人肃色正然,一个端着茶盏势气逼人。 静!静!静!空气,又一次的死寂,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云止原本听了宫宸戋的话与看着眼前的阵势后,准备冷眼旁观,看那林思画会有什么下场。毕竟,宫宸戋的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识过了,绝不担心他会手下留情。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封亦修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红杏出墙?恬不知耻? ——这个男人,这个名叫‘封亦修’的男人,他怎么能可恶c无耻到这种程度? 那样一个善良的女子,那样一个跪在佛前诚心为他祈祷平安的女子,他竟在她死后还给她冠上这样的恶名 渐渐恢复了一丝力气的身体,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指尖,深深的扣入掌心亦毫无所觉。怒意,一丝一缕缠绕上一双潋滟清冽的瞳眸。云止抬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题外话------ ps:推荐三个好友的文。维丝的《邪帝宠后》。小妖重生的《—凤倾天下—》。古幸铃的《名门夫人——宠妻成瘾》。三个文,在留言区的置顶留言上有简介与链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联手逼封亦修杀林思画(二更) 云止抬步,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一时间,那双足踩踏雪地的沉稳沙沙声,成为了死寂空气中唯一的声响。╔265╗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顺着那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自然,也包括了心中正暗自窃喜的林思画。 林思画将脸靠在封亦修胸口,右手手臂自封亦修身后环着封亦修腰身。对缓步走近前来的云止,无声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苍白的唇角,明显勾起一丝胜利的弧度。她知道,此刻,就算云止亲口说出来,封亦修也不会信了。她也不用再为此事不安。 封亦修面无表情望着云止,低沉的面色c冷寒的眸子,丝毫不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感到羞愧。 宫宸戋稍一侧头,幽深无垠的漆黑长眸,让人窥不得眸中那一丝审视。 一旁,同两名车夫一般沉默的天机子,为眼下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担忧。一边是师兄,一边是自己徒弟 一步c两步c三步c四步她走得很慢c也很平稳。╔枕边妖夫:傻女凶猛╗那踩踏在雪地上的步履,明明每一步都是优雅的,可却又似蕴藏着无尽蓄势待发的力量。 直到,距离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三步之遥处,她才不紧不慢的停下了脚步。 一袭几乎已经近半被鲜血染红的衣袍,飞舞荡漾在白雪纷飞的昏暗半空中,划开一道又一道妖冶弧度。潋滟清眸,一如那严寒深冬不化的冰雪,毫无温度可言。 随之,低沉平缓的声音,响彻在空中,“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九个字,一字一顿,她说得很平静,波澜不起,一如那脚步声。但本就死寂的空气,却因着她这一语,再度一变。 林思画闻言,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一颤。一丝莫名忐忑,忽然萦绕上心间。可究竟忐忑什么,却又说不上来。于是,搂着封亦修腰身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起来。整个人,也止不住往封亦修怀中贴了贴,不复前一刻的挑衅气焰。 封亦修感觉到林思画整个人不可抑止的战粟,保护般揽紧了落在林思画腰间的那一只手,寒然对上云止那一双的逼迫眼睛,“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265╗” 话音刚落,沉寂的空气中,清晰听到了一道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而伴随着骨骼咯咯之声,她柳眉紧凝,明显冷冻下不止三分的声音缓慢响起,清洌回荡空中,“无耻之人,我见得多了。但是,如你这般无耻的,还是头一次见。封亦修,当日城楼上那一封‘休书’,如今想来,实在是太便宜你了。今日,我定要为了云浅止好好讨回这个公道。” 那一个女子,那一个黯然闭目c悄然逝去的女子,一直以来,都令云止感到非常的惋惜与心疼。 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已经随着那一份‘休书’彻底了断了。但此刻想来,当时实在是太过于‘仁慈’了。眼下,无论如何也实在无法咽下这一口气,也绝不愿咽下这一口气。 后一句话,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怪,但封亦修已没时间去深究。因为,安静似突然转为了旁观者的宫宸戋,在这个时候不咸不淡开了口,“今日,本相倒也想好好讨个说法。╔丞相的世族嫡妻╗”沁冽幽深的无垠黑眸,雅然不变的恣意姿态,却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令人不自觉暗暗收紧心底那一根名为‘紧张’的心弦。 这一刻,两袭白衣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慑人寒澈之气,几乎融为了一体。低到极致的气压,让人难以喘过气来。 林思画不受控制的再次浑身一颤,双手,不断搂紧了封亦修的腰身。在她心中,封亦修一直是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肆无忌惮,因为,她有他在。可如今,对上那样两双迫人冻澈的眼眸,林思画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同时,她也想不通,为何一夕之间云浅止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苍白的唇角,不由自主轻轻溢出一个字,“修” “别怕,有我在!” 封亦修安慰怀中不安的林思画,‘护’这一字,显露无疑。 而面对眼下这一阵势,始终镇定如初。毕竟,他封亦修什么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了眼下? 天机子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却也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更上一层楼的剑拔弩张气氛。╔总裁通缉爱╗于是,忽的开口,对着身前的宫宸戋轻声道,“师兄,亦修他毕竟是我徒弟,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看在我的面上,多多宽待。” “师父,这是南灵国与东清国之间的事,你别” “你不说本相倒险些要忘了,这封亦修,似乎还该客客气气的尊称本相一声‘师伯’。难道,晚辈见了长辈,这般傲慢无礼c反过来质疑长辈,便是圣玄派最近这几年来教出的新规矩吗?”封亦修自然不想看着天机子为自己向宫宸戋求情。但语出一半之际,却被宫宸戋那一道波澜无起伏的威严之声给打断。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带着一道似远绵长的回音。 两句话,衔接交错在一起。天机子微微一怔,急忙给封亦修使了个眼色,“亦修,过来。” 封亦修如何能听话的走过去?两名不发一言的车夫,暗暗为前方那两个人捏了一把冷汗。依他们的了解,身前端坐之人此次是真的怒了。一直以来,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此刻端坐之人说话。╔红楼之凡人贾环╗即便是东清国高高在上的皇帝,都还每每对端坐之人客气三分c礼遇三分。 “亦修,过来。” 天机子沉声再道,声音,明显加重了一分。 封亦修依然站着不动。片刻,只听前方那一道威严之音再次响起,“既然是师弟的徒弟,那本相也就不好太为难了。可是,本相却又从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如此,”微微一顿,“封亦修,只要你肯屈膝向本相认个错c再亲手杀了你身边这个女人以作赔礼,本相便也就不追究了。” 音落,林思画浑身一僵,急急忙忙抬头望向封亦修的眼睛,脱口道,“修哥哥” “宫相此主意倒是非常不错。东清国公主云浅止冰清玉洁c恪守妇道,乃是贤良淑惠的好女子,可却被诬陷这样的恶名,若不能洗雪其耻,那不是令天下人在背后吐骂东清国吗?”云止闻言,眸光流转间,沉怒的面色刹那间徒然一转,唇线一抿,微一侧身便望向了端坐的宫宸戋,适时的井然有序附和,“不但要洗血其耻,还要将罪魁祸首严正处决,方能以儆效尤,重振东清国威势。” “师兄”天机子担忧 “公子此言确实有理。若是放过此等恶人,恐天下人不是在背后骂东清国,便是看轻东清国,觉得东清国无能。本相,决不允许此等事存在。”宫宸戋瞥向云止,闲然回声。心中,再一度揣测起云止的身份。 “师兄” “宫相调查所知不错,东清国公主确实曾被面前女子,也就是林思画卖入妓院。但好在妓院老鸨心存一丝善念放之,并且,还好心顾了车马送东清国公主回东清国去。可不想,却在半路上又一次被林思画所害。此人,不但心恶,还迷惑封大将军c到处散播谣言。但想来,封大将军也是一时被‘蒙蔽’而已。” 说着,云止转而望向封亦修,薄唇的那一丝弧度,稍纵即逝,带着残忍的意味。 旋即,紧接着继续道,“只要封大将军亲手杀了林思画,再以此事向东清国呈送‘歉函’,那相信东清国定会宽宏大量,不会怪封大将军一时之过。”林思画确实可恶,但封亦修更可恶。要杀林思画简单,可却远远不及封亦修亲手杀她来得让她痛苦。依她对云浅止所做的一切,理应有此一报。 至于封亦修,别急,等处理了林思画再慢慢来。此次,她绝不会像上一次那么心慈手软。 “公子此言正是本相所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封大将军也只是被迷惑了而已。只要封大将军及时认错c改错,东清国定不会追究。不然” 微一停顿,双手合十轻轻一拍。 身后的两名车夫会意,立即有一名前往了马车,取了一份东西过来。 然后,在宫宸戋的示意下,扔到了封亦修的脚边,“封大将军,若是你不信,这些都是证据。即便是人证,丞相也有。”车夫说完,恭敬的退回到了宫宸戋身后。 云止看着,轻音素言却是巧妙的火上浇油,“人证物证俱在,封大将军,若是你不能大义灭亲,那实有包庇c纵容,甚至是一丘之貉的嫌疑” “封亦修,今日,若是你不能给本相一个满意的做法,可休怪本相无情。” 你一言我一句,无形中,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敢这样跟他宫宸戋说话的人,他封亦修还是第一个,“封大将军,东清国的百万大军,究竟会不会进宫南灵国,可就看你今日一个决定的事了。” 一边是百万大军兵临城下c烽火连天的战局。一边是青梅竹马长大c发誓要呵护的心爱之人 这一抉择,不得不说,确实艰难,还很残忍,残忍至极。如今的南灵国,刚刚败给了西楚国,绝对再承受不起任何战乱。封亦修知道,宫宸戋并不是在威胁,他完全有能力调动东清国所有的兵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封林坠崖,景夕还活着 自古忠孝两难全,这一刻,国家与私情的两难抉择,也不亚于此。╔嫡女贤妻╗ 封亦修冷漠c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脚下那一份所谓证据。既然先前选择了相信林思画,那么,此刻也是一样,并不因任何东西而动摇。前方那两个人,分明就是故意 “封大将军,干脆利落一些,本相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一直耗在此处。” 片刻的时间后,雅然端坐之人显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耐。但品茗的举止,却还是那般的慢条斯理c悠然自得。金丝绣边的宽大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白皙优美的骨腕。一举一动间,竟远胜过世间任何一道美丽风景。当然,前提是忽略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冷势。 云止站在原地未动,右肩膀的伤口已停止流血,力气正在慢慢回笼。虽然,依旧非常虚弱,可完全可以视若无事的撑着。闻宫宸戋之言,望着封亦修与林思画勾唇附和道,“丞相所言甚是。封大将军,作为一名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难道你往日里都是如此犹豫不决c优柔寡断的吗?若真如此,此次被贬,想来定是南灵国所有将士之福,也是南灵国之福” 她言语款款,苍白的眉宇眼梢毫不掩那一丝暗讽与嘲弄。听在与看在封亦修耳中眼里,怒意瞬间狂升。╔我当道士那些年╗ 林思画花容渐渐失色,心下,已然颤抖害怕的无以复加。那宫宸戋,分明就是拿东清国与南灵国之间的战事来逼迫封亦修杀她。在国家与她之间,他究竟会如何选择呢?上一次城楼上,她声泪俱下的苦苦哀求,他才肯下令退兵。而眼下的形势,远胜过当日情形一时间,林思画心底越发不确定起来。于是,双手一个劲拽紧了封亦修的衣袍,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迅即,快速仰起头,双眸似沉浸在一弯波澜起伏的水潭之中,柔弱得合该是让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与疼爱的,“修哥哥,你别听他的。修哥哥” 封亦修缓缓低头,怀中的人儿,让他如何能狠得下心伤她一分?更别说是亲手杀她了。可是,宫宸戋却卑鄙的拿两国战事来做要挟 林思画将封亦修的沉默悉数看在眼里,一刹那,遍体生寒,恍若坠入了无边的地狱。若是封亦修杀她若是封亦修真的动手杀她不,不能,决不能 林思画在心底拼命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必须要冷静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做? 求宫宸戋网开一面?求云浅止宽宏大量原谅自己c再为自己求情?思及此,林思画似在绝境之中看到了一线生机。于是,立即一个转头,就望向了宫宸戋与云浅止。 可是,那一眼,林思画险些倒退了一步,瞬间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独宠前妻:强嫁恶魔总裁╗ 宫宸戋是出了名的狠绝毒辣c冷酷无情,她虽从不曾见过,可却早已有所耳闻。而云浅止,就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让她止不住就想起了当日城楼上她睁开眼时从眸中迸射出来那一道如箭的锐利。 那她,究竟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林思画有些六神无主起来。甚至,她心中开始想能不能逃走。 封亦修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俊脸的面色,已黑沉如墨,丝毫不亚于当日西决城城楼之上。既不能引起两国战争,也无法杀怀中的心爱之人。半响,强行压制着心头情绪,努力维持着心平气和道,“宫相,你说画儿将云浅止卖入妓院,但如果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呢?如果我可以派人找出证据来证明”此刻,决不能揭破侧前方之人就是‘云浅止’这一重身份,不能来个当面对质。即便她自己亲口承认了,也断不能认 “你去找出证据?”宫宸戋挑了挑浓眉,缓慢反问了一句。 “对,我去找出证据。我会证明,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完】凤倾妆╗到时候,宫相” “可若本相说,本相所说的话,就是证据呢?本相所说的话,就是真相呢?”不紧不慢的语气打断封亦修,他深眸含笑,一种倨傲不可一世的笑,却也异样的惑眼与炫目。下一刻,一字一句,沉冷的气压骤然如泰山压顶般一下子漫天笼罩下来,“本相今日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它就是‘是’也‘是’,‘不是’也‘是’。封亦修,杀还是不杀,本相要的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话落,寒风呼啸飞雪的声音,清晰响彻人耳畔。 空气,恍若刹那间紧绷成了一条不能再紧绷的弦。只要轻轻一触,即断。 云止微微抿唇,无声笑了。这样肆意狂妄c仗势欺人的作法,倒真像是端坐之人一贯的作风。而这一刻,面对这样的局面,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感到残忍了吗?林思画又是否感觉如坠入了地狱?可是,他们对云浅止所做的一切,比之此,远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么,心中又是否有后悔那般对待云浅止? 林思画后悔,确实后悔了。她后悔当日不该将云浅止卖入妓院,而是该直接一刀杀了云浅止,然后埋了。如此一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该死的云浅止,竟趁机一道来逼封亦修杀她,若是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c碎尸万段,将当日对景夕那个贱丫头所做过的一切,如法炮制的在她身上做上一遍。╔异界变身之后╗ 不,一遍不够,要十遍百遍千遍 忽然,林思画眸中光芒一闪,“修哥哥,画儿画儿已有了你的骨肉” 伴随着话语,林思画将双手覆在了自己平坦的腹部。他们想要封亦修杀她,门都没有。抬眸,不闪不避对上封亦修诧异震惊住的双眼。 封亦修浑身一震,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林思画竟然 而这样简简单单的一言之下,封亦修的决断已定。只见,他先是将目光落向了林思画的脸c然后落向林思画的腹部。旋即,将身侧的林思画带到了自己身后,“宫相,就为了一个‘误会’,陷两国百姓与水火战乱之中,你就不怕天下人怨怒吗?” “看来,封大将军的决定是做好了。”不答反笑,天籁般的嗓音虽好听,可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弑杀冷绝,“封亦修,这般护着你身后这个女人,那想必,当日的一切,你也有份。今日,本相便先取了你们两个人的命来为东清国大军铺路。本相倒要让整个南灵国的人知道,欺辱我东清国和亲公主c不将我东清国放在眼里,该是什么下场。” 音落,手中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呼啸之声划破天际,寒颤人心。╔反扑——兽到擒来╗ 封亦修一惊,火光电石间,急忙带着林思画飞身后退。在险险的避开了茶盏后,毅然带着林思画便飞身离去。 宫宸戋一贯是言出必行之人,只要是他想杀的,还从来没有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先例。下一刻,足尖一点地面,便猫捉老鼠般掠追而去。白色几乎与飞雪融为一体的衣袍,绣边在那一条金丝在半空中波荡开一道道弧度。 天机子担心自己徒弟封亦修,想也不想的也立即准备紧追而去。 然,就在这时,衣袖却被什么东西扯住,侧头一望,是她,“老前辈,带我一道去,如何?” 这样飞掠如风c踏雪无痕的轻功,是目前的云止压根不会的。她不愿就此放过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即便心中清楚知道宫宸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另外,云止看着面前面容慈善的天机子,暗思若自己能够拜他为师既然来到了这一个世界,既然无法改变这一个事实,那么,融入其中,是最明智的作法。而她,不喜欢弱小。这俨然是一个比之她那一个世界更加严峻c强者生存的世界。 · 寒风呼啸的悬崖边。 当天机子带着云止到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便是封亦修与林思画被宫宸戋打落悬崖的情形。 天机子想要出手相救,可却显然已晚了一步。一把放开云止,便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崖边向下望去。可入眼的,除了纷纷攘攘的白雪与一眼望不到底的峭壁,再无其他。 万丈悬崖,断无生还的机会。他数年不出山,没想到一出来 宫宸戋抚了抚衣袖上的那几朵雪花,淡然转身离去。对他而言,杀几个人,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 奢华的马车,在这时飞快的赶到,停在了云止的身旁。两名车夫,一道跃身下马,拿出踏板放在车旁后,便躬身等着缓步走过来的宫宸戋上马车。 云止流血过多,身体虚弱至极。之前,只是一直在强撑罢了。如今,亲眼看着封亦修与林思画坠落悬崖,眼前一暗,撑到极致的身躯便无力的向着地上倒去。 宫宸戋走近马车,淡淡的看了一眼马车旁的云止后,回头望向还站在悬崖边的天机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吩咐。可,正要开口之际,一个人却倏然毫无征兆的落入了怀中。那一刹那,任是宫宸戋,也是反应不及。 两名车夫霎时瞪大了眼睛,后背冷汗直冒,谁人不知,东清国右相不喜人近身。曾今的先例,还历历在目。可眼下这个人,不但近身了,还抱了他一时间,两名车夫止不住面面相觑一眼,脚步开始微微往后移。 宫宸戋那一刻将注意力落到了天机子身上,真是始料不及,猝不及防 低头,面无表情望去 · 与此同时,万丈悬崖下。 “景夕,我现在放你下来,你先坐着别动,那里似乎有两个人,我过去看看。”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个裹着动物毛皮c面容非常丑陋不堪的男人。 但是,别看他面容丑陋,心地却非常的善良。 景夕在男人的搀扶下落座下来,她双眼无法视物,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并且,还没有了一双腿。 当日,是眼下的这个男人在乱葬岗将残留了一口气的她给带回了家。之后,男人看她身上带着一条丝帕,询问了村子里识字的人知道是什么字后,便将丝帕上的那两个字当成了她的名字,一直这么唤她。 男人以打猎为生,一直住在山中的木屋内。 此次,若不是景夕突然间生病了,也不会背着柔弱的景夕出山。一路赶回来,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想要绕近道返回山中木屋去 景夕将身子卷缩成一团,没有了男人在身边,对陌生的地方她感到无尽的害怕 ------题外话------ 景夕活着,有没有惊喜?嘿嘿。宫宸戋有洁癖,不喜人靠近,呜呜,我们的云止竟然晕倒给抱了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武林大会(二更) 夜幕笼罩大地,悬崖上,寒风瑟瑟,白雪纷飞。╔反扑——兽到擒来╗ 宫宸戋面无表情低头望向倒在自己身上c已然晕厥过去的云止。旋即,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其挥开。并且,还似有似无的轻轻皱了皱眉。而后,一边褪去身上的外衣随手一扔,一边步上马车,“走!” 一个字,干净利落,倒是令两名车夫片刻呆愣,没想到上马车之人今日竟如此宽宏,不计较碰了他的人。╔重生之特种兵夫人╗ 云止孤零零c气息薄弱倒在白雪覆盖的地上。苍白的面色,几乎与地上的白雪不相上下。大片被鲜血染红的妖冶衣袍,在一片纯白中耀眼如火。车帘落下的那一刻,宫宸戋的目光不经意掠过,几不可查的微微一顿,但也只是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而已。 · 圣玄山,圣玄派内。 经过整整半个月的静心调养与休息,云止的身体已渐渐开始恢复。╔【完】凤倾妆╗右肩膀上的伤,也好了近半。 这期间,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宫宸戋。不过,云止对此也不关心。环顾圣玄派上上下下c里里外外c早早晚晚,倒是隐隐给了云止有一种‘重阳宫’的感觉。 掌门天机子,潜心武学,时不时闭关练功,对教内众徒皆和蔼祥慈。 教内事物,一般都交给天机子的大徒弟打理。╔全球论战╗临近的武林大会,在圣玄山举行。各门各派,已陆陆续续有上山来。 这日,一大早,云止独自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漫步行走在圣玄山山上。听说,在圣玄山山顶上看日出,是最美丽的,别有一番意境。反正她闲来无事,倒也别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 圣玄派建在圣玄山半山腰上,从半山腰去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的山顶,绝非几步之遥。╔凤惊天╗ 云止边缓慢行走,边暗暗思量着该如何求得天机子收他为徒。同时,也有些担忧着已半个月没有消息的东方卜,不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诱人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飘散在清新的空气中,引得人食欲大动。 云止心中想着事情,整个人有些不在焉,不知不觉便顺着那一道香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待慢慢回过神来时,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衣衫破破烂烂头黑白参半蓬头乱发的男人围着一只正在烤的烤鸡馋涎欲滴。╔武魂弑天╗ 男人早已察觉到了云止,却不作理会。 云止早上还未吃东西,被此香气一诱,倒突觉有些饿了。转开视线,环顾起此刻所在。 这时,隐隐约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人耳内,“宫相,此次的武林大会,百花宫也会参加。我们宫主,此刻已在山脚下,不知,可否请宫相移驾,前去一见?” “本相没这个闲情,你还是请回吧。”这道声音,倒是不用猜也知是谁。 “宫相,上次‘蕴馆’一事,实乃右使与左使两个人自作主张,想为宫主讨回一个‘公道’,宫主自始至终并未下任何追杀令,还望右相莫要放在心上。”微微顿了一顿,“当年,若不是宫主将百花宫圣物送给宫相,相信宫相也救不了自己妹妹。此次,宫主重病,不过是想请宫相前去喝一杯而已,宫相真的需要如此绝情吗?” “嗤嗤,这小子尽惹桃花债。为何我就没有这等好命。” 哀怨的声音,清晰响彻在不远处。一时间,倒是将远方那两道声音给驱散了。云止侧头,只见黑白参半蓬头乱发的男人一边弓着脚坐在树枝枝头津津有味吃烤鸡,一边自言自语的哀叹。 云止不明各中缘由,也不想再继续‘偷听’下去,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身后传来声音,“你是圣玄派的人?老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难道是天机子那小子最近收的徒弟?” “前辈,你是?” 云止听话语,眉宇微微一动,转过身去,彬彬有礼的略一拱手。 ------题外话------ 云止的身体已基本上恢复了,拜师学武是一个即将面临的问题。上次西决城一计取胜,名动天下,可那名却留给了齐文静。但接下来,可就是云止自己以男装身份开始绽放光芒的时候了。东清国,且等武林大会后再去,届时,才是最精彩的。当然,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也是不容错过的精彩~下章,宫宸戋中春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送她玉簪,宫宸戋中春药 “前辈,你是?” 云止听话语,眉宇微微一动,转过身去,彬彬有礼的略一拱手。╔弃女攻略:将军在下,我在上╗ “什么前辈,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男人立即吹眉毛瞪眼,活像是云止说他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前”辈云止怔住,硬生生将后面一个字给咽了回去。听男人之前的那一句话,以及说话的语气,似乎与天机子很熟的样子。眸光,暗自流转间,坦言回道,“在下并非是圣玄宫的人,也非天机子老前辈的徒弟。在下在下倒是有心想拜天机子老前辈为师父。” “那小子,迂腐,冥固,整天只知道闭关,和他那个师父差不多。拜他,还不如拜我呢。”男人边说话,还不忘边吃手中的那一只鸡腿。语气神色,好一幅狂妄倨傲之态。 云止听着,心下不觉微思。这时,只见宫宸戋只身一人漫步向着这边走了过来。身后,那初升的朝阳,万千光芒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在他的周身,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树枝上的男人——童泊,在看到宫宸戋后,便再顾不得什么,拼命的一个劲狼吞虎咽起来。 宫宸戋早在远处之时便已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人到来,于是,此刻看到云止出现在此处,并无意外。足尖,轻轻一抬,地面上一块小石子便快如闪电的飞射向了坐在树枝枝头的童泊。╔[重生]话狐╗ 童泊反应灵敏的连忙一个侧身躲过,落坐在了另一树枝枝头上,“小戋子,你也不要这么小气嘛,吃都已经被我吃一半了,难不曾你还想要拿回去?”说着,故意将手中吃剩的那半只鸡腿向宫宸戋递了递,“再说,就算拿回去,你还会要吗?” “我是不会要,可我即便扔了,也不想给你。”宫宸戋淡言淡色,就要再次出手。 “小戋子,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一副惹人讨厌的老样子”童泊闻言,顿时,止不住又一次吹眉毛瞪眼。整个人,就如同孩子般气呼呼在树枝上叫嚷起来。旋即,再一张口,直接用力的将剩余的半只鸡腿给一口咬下后,就将油腻腻的骨头一把扔向了宫宸戋。 宫宸戋身形不动,衣袖轻轻一挥,隔空拂开。 但,下一刻,被拂开的骨头却迎面直线飞落向了不远处翩然立着的云止。 云止亦是反应敏捷,从容不迫的微一侧身,任由骨头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落向自己后方,半分未触到衣袍。同时,踩踏在地面上的双足,也未曾移动一分。 树枝上的童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见宫宸戋再要动手,急忙对着云止大声道,“小子,若是你今日能打败了他c或是能给老子我拖延一下时间,老子就破例收你为徒。╔嗜财医女,误入贼窝变贼婆╗到时候,可是与天机子同辈” 云止闻言,心中思量一瞬间已是千回百转。天机子唤宫宸戋为‘师兄’,而此刻树枝上的男人又说‘他那个师父’c说‘到时候与天机子同辈’那么,如无意外,眼下树枝上这个男人应该和宫宸戋与天机子的师父是同辈才是。换而言之,眼下这个男人也应该是圣玄派的人。而看男人刚才闪躲的那一举止,不难看出他武功之高,甚至丝毫不亚于宫宸戋“前辈此言当真?” 见男人爽然,云止便也不说什么拐弯抹角c虚言客套之类的废话,言简意赅。 “当真当真。”童泊边吃,边随口应道。 云止得到承诺,于是,侧身望向了衣袂飘飘的宫宸戋,浅言而笑,“宫相,不过只是一只鸡而已,何苦这般小气?” 宫宸戋不答,事实上,这并不是一只鸡的问题,也不是小气的问题,而是他在鸡上面多放了一些‘东西’,“不知,云公子想要怎么打败本相呢?”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个飞身而起,直掠向了树枝枝头的童泊。 童泊一惊,一口鸡肉便生生卡在了喉咙。旋即,急急忙忙飞掠而下,一晃身就躲在了云止身后。 同一时刻,宫宸戋也已一个迅疾如虹的折身,快速的返了回来。╔军宠——首长好生猛╗但,一掌挥出的手,却被云止一个巧妙的借力隔开。 云止身形疾快的一转,就严严实实挡在了童泊身前。继而,红唇微勾,便嫣然浅笑对上了前方的宫宸戋,“宫相,再怎么说前辈也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出手,总归是不好。” “嗯嗯”身后的童泊还被鸡肉卡着喉咙,面色一下子通红,口齿不清的连连附和。 “宫相,不如,我们比一场如何?若是你赢了,这一只鸡便让你拿回去。但,若是你输了,这鸡便送给前辈享用,如何?”在童泊附和的当下,在宫宸戋开口之前,云止适时的再次出声。随后,抿唇挑了挑眉,回以一抹若有还无的淡淡挑衅,不紧不慢衔语,“还是,宫相不敢?” 宫宸戋是什么人,岂会不知对方是在用激将法?不过,那耀眼明媚的灿烂晨光荡涤着她白皙凝脂的脸庞,笑意自她眉宇眼梢匀淡无声的不着意流淌而过,让他不知怎么的,竟忽起了一丝兴致,不想开口拒绝。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想比什么,手负到身后。 童泊再次附和,心中想着,等两个人比试之时,他正好有时间可以吃。 云止看着宫宸戋的面色,知道他没有拒绝后,莞尔一笑,“若论武,在下自然不是宫相的对手。不如,我们就比谁先取下对方发间的簪子,如何?”一丝异样的狡黠,自清潋的明眸之中一闪而过,却是不容人察觉。╔大风车╗ 男子的发髻,基本上都一致,仅用一根簪子一丝不苟c整整齐齐的束在头顶。 宫宸戋发间的那一根白玉簪,白皙剔透,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名贵之物。而相比之下,云止发间的簪子就显得有些寒碜了,寒碜至极。 宫宸戋没想到面前之人竟会要求比这个,这基本上与比武差不多。究竟是太不自量力?还是浓眉微扬,“本相今日倒是闲来无事,陪公子玩玩也无妨。本相,先让公子三招” 童泊艰辛万苦的终于吐出了卡在喉咙之物,正欣喜间,手中的半只鸡不翼而飞。 下一刻,但见那半只鸡,被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硬生生钉在了刚才所坐过的那一颗大树树干上。而做这一动作之人,不用想也知是谁。 云止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微一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谢过宫相了。”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未完全落下,她便已迅捷的将手伸向了他头顶那一根白玉簪。两个人身量的高度,不过只差了大半个头。这样的距离,若是他不动,她可以很轻而易举的将那一根白玉簪取下。 不过,宫宸戋又岂会不动? 只见,宫宸戋不缓不急的一个微侧身,那优雅如画的动作,却偏生避开了云止的手。╔韩娱之权世界攻略╗ 云止一击不中,另一只手紧接着再出。短短的一眨眼时间,三招已过。但,就在宫宸戋出手之际,云止的眼底反倒再次闪过了那一丝异样的狡黠光芒。 下一瞬,宫宸戋发间的白玉簪已鬼使神差的落在了她纤纤素手之中。 云止握着白玉簪顶部,用尖端指向宫宸戋的心口。四目相对,自信笑颜而语,“宫相,你输了。”一刹那,如一弯碧透泉水的美丽潋滟瞳眸因笑意而微微弯起,纤细浓眉睫毛,如羽翼般轻轻扇动,竟有着一股女子般的和婉。 刹那,宫宸戋的心神,竟无来由的微微一震。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太快,一旁的童泊,竟看得目瞪口呆c呆若木鸡起来。若是面前之人有着不亚于宫宸戋的武功,那么,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但,问题就在,她压根一点内力也没有。 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太不可思议了! “宫相,承让了。”云止随即将玉簪一收,再将手掌打开伸向宫宸戋,想将玉簪还给宫宸戋。 但,被人碰过的玉簪,宫宸戋如何还会再要?一头乌黑如绸似缎的长发,顿时,如瀑布倾泻而下,丝丝缕缕飘逸飞扬在半空之中。然,一眼望去,非但没有半分狼狈,反倒徒添了另一份如诗如画的美靥,令人难以移目。 “此簪,便送与公子了,如何?” 顷刻间,完美滴水不漏的掩去了眸中那一瞬的细微异样,宫宸戋笑而不接。 云止微微怔住,可就在这一怔的时间,宫宸戋已经头也不回的翩然离去。那一头散落下来的长发,发间在转身的那一刻,甚至还若有若无的轻拂过了云止的手背。而同时,云止也错过了宫宸戋幽深眸底那一丝再度划过的兴致。 低头,望向手掌心的那一根白玉簪。 送给她? 不知卖了,能赚多少钱,她本能的想。 童泊霎时欣喜不已,在宫宸戋稍稍走远之际,一把便直截了当的取过了云止手中那一根白玉簪,握手中掂量着嗤嗤笑道,“这簪子,我那厨艺了得的大徒弟薛媚儿可窥想好多年了,小子,没想到今日竟被你得到手了。如今,为师已决定收你为徒。这簪子,便送给为师当拜师礼吧。”说着,也不给云止说话的机会,便将玉簪收入了衣袖中。 下一刻,突然,童泊觉得有些腹痛难忍起来,整个人都忍不住蹲了下去。 云止奇怪,也有些担忧。微一凝眉后,也蹲下身来,担忧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童泊随着云止的靠近,自云止身后吹拂过来的那一阵清风中,隐隐约约似在淡淡的药味内闻到了一丝什么。于是,急忙将云止一把推开,自己也一个快速侧身转了过去。随后,眸中光芒一闪,一个起身转瞬间消失不见。而不久,又回到了云止身前,拍着手欣喜道,“没想到那小子也有今天。” 云止心下直觉一跳,忽起一丝不好的征兆,脱口问道,“前辈,你刚才去做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去摘了几片花瓣扔到那小子的床底下而已。哈哈,那小子在烤的鸡里多添了点东西,想来是准备拿去给我那师兄吃的。而你身上所敷的药中,又含着一味特殊的草药。如今,再配上我的花瓣,这三者加在一起,可是天底下最极致c无药可解的春药呀。不行了,我得马上去通知我那大徒弟媚儿过来,等生米做成了熟饭,再逼着那小子娶了媚儿,媚儿也就不会再与我这个师父生气了,我也就可以每天再吃到媚儿做的饭菜了。小子,你且在这里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一定教你武功。另外,你也要记得告诉我你刚才到底是怎么拿到那玉簪的” 话落,人影已无。 云止环顾四周,一时间,偌大的山峰上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综合脑海中的所有信息,刚才离开那一个男人应该是宫宸戋师父的师弟。而那一个男人的大徒弟是一个女人,那一个女人喜欢宫宸戋。另外,刚才离开那一个男人他想要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不得不说,此刻的云止,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心情,似乎突然间变得不错。放眼望去,旭日东升的晨景确实美极,令人赏心悦目c心旷神怡。而拜什么师父对她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她要的,无非就是尽快学一点武而已 ------题外话------ 怎么取到玉簪,这个,下一章解惑。汗滴滴的春药,还没解药嘿嘿\(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捉jian,景夕允婚 旭日东升,朝阳恰似一个金红色的圆球悬挂东边,璨色的光芒如一件金缕玉衣笼罩大地。╔缘嫁首长老公╗ 云止独自一个人,漫步行走在高耸入云c白雪未融的山峰之上。白色飘逸的衣袍与乌黑如缎的长发,随风飞扬而起。心中暗暗思量着,等学些武后,便前去东清国。届时,或许可以见一见云浅止的亲生父亲——云泽天。那一个男人,他恐怕已知道了西决城发生之事。 思及此,不觉抿唇浅浅一笑,也算是圆了云浅止一个心愿。 旋即,目光环顾四周,不知不觉被眼前银装素裹览众山小的美景所吸引。只是,缘身在此高山中,却云深不知身何处。 · 与此同时,另一边,厚厚大雪覆盖的深山木屋内。 景夕惧寒畏冷,整个人紧紧卷成一团,缩在木屋房间的简陋床榻之上。模模糊糊c昏昏沉沉间,隐隐约约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劈柴声。于是,掀开身上的被子,摸索着穿上衣服。再咬牙,双手一起用力,艰难的下地,坐到男人亲手为她做的木质轮椅上。继而,吃力的推动起身下那两个轮子往屋外而去,“阿柱哥,对不起,我起晚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早饭” “景夕别忙,早饭我已经做好了。” 阿柱听到声音,这才发现了身后的景夕。╔缘嫁首长老公╗于是,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头,过去帮一把手,将景夕推到了院子中。 景夕闻言,心中感到非常的抱歉,还萦绕着一丝黯然。自己的存在,就仿佛废物一般,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即便简简单单的早饭,自己也每每无法早早起身准备。 “景夕,一定饿了吧,我去将早饭端出来就可以吃了。” 阿柱不知景夕心中所想,将景夕推到院子中的木桌旁后,便转身去了厨房,将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一顿饭,两个人都吃得很安静很安静。景夕一粒饭一粒饭的慢慢嚼着,低垂着头。而阿柱,目光时不时望一眼对面的景夕。神色中,一丝欲言又止显而易见。但可惜,景夕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景夕” “怎么了,阿柱哥?”景夕闻声,疑惑抬头。 “没,没,没什么”阿柱结巴的立马否认,旋即,拼命的埋头扒起饭来。 景夕顿时不再开口。时间,缓慢的流逝。片刻,吃饱了的阿柱再去一旁劈柴,准备等景夕吃完后,就去洗碗。 景夕并没有什么胃口,在再次听到劈柴声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摸索着收拾起来。╔暧昧花都西门庆╗ 阿柱看到景夕的举动,快步上前去,“景夕,我来就好” “阿柱哥,还是让我来吧” 啪嗒 双方都争抢着要收拾c都不肯放手。 稍稍用力之下,也不知谁一个不小心,致使碗筷掉碎在了地上。 景夕听着声音,双手不觉黯然的垂落在了自己膝盖之上,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就像那一日在山崖下救那两个人的时候一样,她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反过来拖累面前之人。 阿柱将景夕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立即道,“景夕,都是我不好,是我笨手笨脚的。” “阿柱哥,不是的,是景夕笨手笨脚,是景夕没有用才对。”景夕连忙用力的摇头。同时,手本能的快速伸出去,想要打断身前之人的话语。 然,不曾想,伸出去的手好巧不巧恰触到了阿柱的唇角。 下一刻,待景夕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想收回之时,却被身前的阿柱毫无征兆的一把握住。╔风流小农民╗ 阿柱握着景夕冰冷如水的手,一刹那,不知怎么的,卡在喉咙整整一晚上的话竟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景夕,嫁给我好不好?”昨日,他又下山去给屋内昏迷不醒的那两个人抓药。回来的路上,恰碰到了小时候曾照顾过他的那一个阿婆。阿婆说,隔壁村的阿花不嫌弃他长得丑c也不嫌弃他年纪大,愿意嫁给他。就是成亲之后,需要他好好的帮衬帮衬她家。 那一刻,他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而,也是在那一刻,他蓦然想到了景夕。想到了那一个每次在他上山打猎时,总会点着一盏烛灯彻夜等他回来的景夕。想到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中,双手慢慢摸索着给他缝衣服的景夕。想到了会担心他c会一个劲追着问他到底有没有受伤的景夕。想到了会跟他说‘早一点回家’的景夕然后,像是突然被什么点醒了一般,他心中迫切的想要娶她,想要娶那一个名叫‘景夕’的女子为妻。 可是,他又怕景夕会不喜欢他,怕景夕会拒绝。所以,一晚上都辗转难眠。今日一大早,更是早早起来劈柴了。 景夕刹那间呆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阿柱竟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景夕,嫁给我好不好?” 阿柱见景夕半天没有反应,心底的勇气顿时去了大半,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再问了一遍。╔二嫁豪门——爱上失婚女╗ 景夕听着,整个人都止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多年的相处,阿柱对她的好,她点点滴滴铭记心头。同时,阿柱早已给了她一种异样安心的感觉。而她,也是喜欢与他在一起的。只是,她这样没用,只会拖累了阿柱,“我我” “景夕,我会照顾你的,我也会对你很好很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阿柱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使劲的挠了挠脑袋后,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开口。而这些话,就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心中最想做的。 “可是可是景夕是一个没用的废物,景夕没有用”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景夕的喉咙哽咽生疼,忍不住想哭。 “谁说的,景夕还为我缝衣服c为我做饭了呢。若是没有景夕,我现在恐怕已经没衣服穿了”其实,阿柱更想说,不管景夕有没有用,他都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对她好。 景夕闻言,忽然,忍不住抿唇,破涕为笑。没有点头答应,但也没有摇头拒绝。 而这看在阿柱眼里,当然便是答应了。于是,一下子高兴的猛然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的直接一把就将景夕给抱入了怀中,大笑着道,“景夕,我们下山吧,我们回村子中去,找村子里的人来给你做嫁衣,好不好?还有,大夫说,屋子内的那两个人,若是再不醒的话,就必须抬到山下去医治” 景夕不料,双手急忙搂住阿柱的颈脖。╔军少狼兄,三两只╗半响,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一丝名为‘幸福’的感觉,悄然滋生上了景夕的心间。然,可怕的厄运,也是从这一刻开始。 这样欢声笑语的一幕,没有人知道,它早已经悉数落入房门口那一个不知已站了多久之人的眼中。只见,她唇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 林思画虚弱的站在房门口,她醒了已有一段时间了。在看了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封亦修后,被屋外有些似曾相识的声音给吸引了出来。站定脚步望去,前方的那一个人,尽管一张脸布满了可怕的刀痕,可是,每一刀都让她觉得非常熟悉。因为,当日便是她亲口吩咐c亲眼看着人毁了她的脸的。再加上那一双被挖掉的眼睛与那一双断腿。 ——景夕,没想到你竟还活着! 林思画看着院子中的那一幕,扶在房门上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唇角残忍的弧度,不觉再加深一分:当日云浅止所做的一切,她发誓,她一定会让景夕不得好死。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 圣玄山山顶上,云止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远远看到了一间木屋。 “媚儿,快些快些,这么好的机会,等生米煮成熟饭,师父一定为你做主,非让那小子娶了你不可。对了,百花宫宫主可还一直窥视着那小子呢,绝不能让百花宫宫主给抢了个先” “师父,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两道声音自后方传来,当云止转过身望去之时,说话的两人已来到了身后。 童泊不用说,刚刚才见过。至于童泊身边那一个女子,但见她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袭深兰色织锦长裙。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用一条白色织锦细腰带给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一个飞仙髻,挽一支剔透的梅花红玉簪,坠下细细的金丝串珠流苏作点缀。眉如柳黛,点绛朱唇,肤如凝脂,容颜艳丽无比,透着一丝高贵。 “是是是,都是师父的不是,师父知道错了。好徒弟,好媚儿,那你现在先去看看那小子吧” “你”大有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薛媚儿跺了跺脚,便目不斜视的越过云止,快步向着远处的那一间木屋走去。衣袂飘飘间,胭脂水粉的香味萦绕人鼻尖,引得人忍不住闭目一嗅。 童泊看着薛媚儿的背影,一拍腿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云止道,“小子,等一会我们一起捉奸去。” 云止眉宇一突,眼下这都是什么师父呀?但神情举止以及口中,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道,“师父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只是,师父,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段,你先教我几招,如何?” “你小子,没想到还挺勤奋。不过,在我教你之前,你可得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拿到那玉簪的。” “这”云止微微一犹豫,但随即,还是莞尔浅笑,坦言以告。秘密,就在她的左手之中。只见,那衣袖掩藏下的手腕上,系着一个护腕一样的东西。可那又并非是什么护腕,而是暗藏着银丝的暗器。 做这东西,说实话,当时着实费了云止一些时间。但好在,曾有过经验,也并不太难。 童泊扣住云止的手腕,上上下下c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可还是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只问,“那小子有没有看出来?” “这恐怕,瞒不过精明的右相。”云止将手慢慢一收,任由白色的衣袖将那手腕掩盖下去。前面的几招,不过都是虚招,只为迷惑对方而已。 童泊嗤嗤赞道,也不再多研究,“你想要学什么?” “那师父想要教徒儿什么?”云止挑眉,不答反问。这圣玄派有什么精妙的武功,她可还并不太清楚。 童泊顿时揉了揉头,认真冥想,“你小子一点内力也没有,不过,身手反应倒是不错。我现在就先教你一套剑法,你先练会了再说。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只演示一遍。” “好!” 云止颔首,伴随着一个字的字音落下,童泊已一个转身立在了数丈之外。 · 整整一个时辰后,坐在树枝枝头上打着哈欠看云止练剑c险些昏睡过去的童泊,忽然一个惊呼坐起身来。火光电石间,迅疾的飞身而下,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就带着云止飞掠向远处的木屋,“哎呀,我险些忘了正事了,快去快去。” 云止连个反应与反抗的时间也没有,刚欲说话时,人已立在了木屋院子的门前。但见,放开了她手的童泊,毫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踹门而进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宫独处,林思画设计人强暴景夕 木门,在过重的一脚之下,直接轰然倒地,宣告寿终正寝。╔网王之中国魂╗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绑在木门上方的那一条白色丝绸崩然断裂。头顶,一‘大物’便直线坠落下来,准确无误的猛砸向站在门口c正准备捉奸的童泊。 但童泊,又岂是这般轻易就被人暗算到的人? 电闪雷鸣间,看也不看,利落的一拳就将坠落下来之物给狠狠打了出去。 云止站在院子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霎时,心中止不住为那一‘大物’倒吸了一口气。因为,那‘大物’不是什么别的东西,而正是童泊的徒弟——薛媚儿。 薛媚儿被童泊那一拳揍飞出去,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 童泊双手环胸,得意的眉开眼笑望去。然,下一瞬,面色俨然如翻书一般急速一变,“媚儿,怎么是你?”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跑上前去,又是伸手搀扶,又是将薛媚儿双手手腕反捆在身后的那一条白丝绸解开,再又是一个劲的道歉,“媚儿,我的好媚儿,好徒弟,师父真不是有意的,师父真不知是你” 薛媚儿不停的喘着粗气,一把用力的将童泊推开,半天也开不了口说话。 童泊踉跄了一下,站起身来,气的只想找宫宸戋算账。可是,空荡荡的屋子内,哪有宫宸戋的影子? 片刻,薛媚儿双手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稍一理凌乱的衣袍,便头也不回的迅速往屋外跑去。与院子中的云止擦身而过间,一如之前目不斜视。 “媚儿,你要去哪?”童泊看着,一溜烟紧追而去。 顿时,安静的小院内,屋里屋外,便只剩下云止一个人。╔红楼之凡人贾环╗清风过处,扬起衣袂飘飘,发丝飞扬。 云止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环视四周间,只觉眼下这地方,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安居静心之所。只见,整一座院子,全都用木头搭建而成。正中央,乃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并未设任何房门,三边卷着竹帘,轻飘着缕缕白色的丝绸,可一眼看到里面简素c淡雅的装设,也可一眼看到屋后c屋侧的景致。右侧,乃是一间房间,房门已被童泊踹坏。里面,同样素简雅致的摆设,倒是很合宫宸戋给人的感觉。 屋子的小院,周遭并未用任何东西围着。 中央偏左一侧,一棵大树拔地而起,那繁茂积雪的树枝几乎笼盖了半座木屋。 云止渐渐的一圈环顾下来,慢慢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眼见四下无人,便步到空旷一点的地方,心无旁骛,专心温习起了童泊之前教她的那一套剑法。 良久。 一道飘渺空灵c恍若天籁的琴声,似有若无的隐约传来,引人沉迷。 正专心致志一遍遍来回习练着剑法的云止,一时间,不由得微微一怔。而后,本能的停下一切的动作,轻微凝眉c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望去。 但见,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翩然端坐在木屋大厅之中,正对着自己。 乌黑如缎的长发,并未用任何玉簪束在头顶。显然,是用什么轻绑在了脑后。一尘不染的衣袍,蜿蜒拖延在光洁的地面上。修长优美的双手,微露一小节手腕,轻置于身前矮几之上的琴弦之上。 咋一眼望去的瞬间,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高雅气质,反倒使那倾世无双的容颜成了其次了。 云止再度一怔,宫宸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还有,童泊与薛媚儿呢?他身上所中的春药,又已经解开了吗? 一连串的疑惑,一一盘旋过云止脑海。╔弃女,暴力召唤师╗ 而,就在云止心底暗暗疑惑间,那微停顿下去的飘渺琴音再度缭绕而起。 大厅内的男子,似不曾看到云止。那低敛的浓睫,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指指尖,若行云流水般拨动开琴弦。如诗如画,不及以形容万分之一。 云止看着听着,不知不觉轻闭上了眼睛。随后,手中木枝,顺随心动。 昔有百花宫宫主,一战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今朝,那庭院外舞动的身影,翩若惊鸿,婉似游龙,矫如雷霆,敏赛疾风,白衣飘袂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厅内的宫宸戋,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抬起了头。十指指尖,徒的一收再一转,音律骤变。 云止轻闭着眼,手中招式与那瞬息万变的音律堪赛相较。一招一式,迅快c灵活c多变。鹤唳风声划破天际,不绝于耳。 铮——突的,十指急张,毫无征兆的用力一按琴弦,所有的声音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她,一个潇洒的收招,翩翩然立在院子之中。 四目相对! 厅内厅外,他黑眸深许,淡雅如初,俨然如泰山岿坐不动。 她衣袂飘摇,嫣然微笑浅淡得宜,缕缕青丝随风飞扬洒落在肩侧,漫天树叶如雪如雨洒落而下。身后,灿烂明媚的阳光与美丽隽永的风景,不过成了陪衬。 时间,忽有那么一刹那无声无息静止,风轻云淡。╔师兄个一个太无良╗但又在那么一刹那,加快速度的旋转。 她唇畔笑意不减,一边不紧不慢将手中的树枝插入身旁的地面,一边悠然迈步向着厅内踏来,略一拱手,“刚才,多谢宫相指点一二。” “本相只是闲来无事抚琴而已,何来‘指点’一说?” 宫宸戋将矮几上的古琴放置一旁,再取过侧边的托盘置于矮几之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云止练剑已久,早已经口干舌燥。走过去后,直接一拂衣袖,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了下来,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倒是一点不客气。余光,不经意瞥见古琴边的那一盘残局。 “云公子,对弈一盘,如何?”问,却又非问。因为,还未等到云止回答,他已经将棋盘取放在了横置于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张矮几之上。 云止没有拒绝,若论棋艺,她并不差到哪里。想当年,她的爷爷便是这个中高手。 “云公子可有想过参加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宫宸戋边问,修长的指尖边将棋盘上的黑子一一收入黑蛊之中。 “在下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云止也将白子收入自己手旁的那一白蛊之中。对于这一世界的武林大会,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她也早已听说了不少。四国之中,只要是有识之士,都会纷纷踊跃前来参加。胜出之人,可入朝为官,俨然与历史上的选取‘武状元’没什么两样。同时,这也是四国论剑比武的一个平台。而这,恐怕也是宫宸戋会亲自到来的主要原因之一。届时,相信各国也会有朝中官员相继前来。 “云公子认识倾城公主?” “认识,倾城公主乃是乃是在下的义妹。” 当日街道上的情形,此刻还历历在目。╔武魂弑天╗若她此时说不认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倾城公主已许久未有音讯,不知,云公子可知她现在在何处?既然是东清国的公主,这自然是需要回东清国去的。”几句话语之下,似是闲谈,却不知藏了几分试探。 “西决城事件之后,在下也再未见到过她。恐她,是想要独自一个人散散心。” 云止心下警惕,隐约竟觉对面之人开始怀疑起了自己。但面上神色,却又完美的未露分毫。一举一动间,从容不絮。另外,也压不住有些好奇,宫宸戋刚才抚琴助自己练剑,究竟为何?她可不认为他是忽起好心。而纵观他的神态与面容,她压根看不出他中了春药。还是,已经解了?或者,过两天这圣玄派就该有喜事了? 至于东清国,她自然是会去的。 下一刻,为了避免宫宸戋再问,云止抢先一步转开话题,“宫相,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一段时间,你贵为一国之相,朝事忙碌,没想到竟这般提早前来。” “本相,另有事需要处理。”宫宸戋淡言挑眉 · 时间,一晃又是十天,距离武林大会不过只剩五天了。各门各派的人,基本上都已到来。这其中,囊括了四国之人,还有一些武学世家的子弟。 而,相较于此处的热闹,朴实的小村庄可是安静多了。 那一日林思画醒来,意外的看到景夕后,竟故意稍稍改变了声音,如无事人一般上前与之交谈。反正多年不见,景夕又双眼无法视物,只要她变化一下声音,压根不担心会被景夕认出来。之后,知道景夕失了忆后,更是有恃无恐起来。一边帮着阿柱将重伤昏迷未醒的封亦修送下山,一边与景夕攀起姐妹c论起交情。╔天师在上:妖尊夫君别乱来╗ 山下的小村庄内,一座简陋的院子,景夕住一间房,林思画与封亦修住一间,阿柱便在柴房将就将就。 “景夕,这是我刚刚去小镇上买的红布,下午就找隔壁的李大娘过来给你做嫁衣,好不好?”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着急了,阿柱站在一旁忍不住挠了挠头,憨厚的傻笑。随即,握住景夕的手,就要景夕去摸他刚买回来的那一匹红布。 景夕吓的急忙抽回手,还用力的推开了阿柱。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底到底有多绝望。原来,当日在山崖下救了的那两个人中,那一个姓‘林’的女子竟是认识她的。 并且,那林夫人还告诉她,她曾经曾经竟是竟是最低贱的青楼女子。 于是,自那一刻开始,景夕觉得自己好脏好脏,根本配不上阿柱。可是,阿柱对她是那么的好,她说不出口,又不想离开,她是不是很自私? 阿柱楞住了,隐约中,他能感觉到景夕在讨厌他靠近。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林思画的惊呼声,“哎呀,粮食呢,粮食怎么都不见了?” 阿柱闻声,暂顾不得景夕的异样,一个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再顺着林思画所指的厨房望去,但见,原本还过冬食物满满的厨房,如今,竟空空如也。 · 圣玄山上。 几日的时间,云止白天练剑,晚上抓紧习练内力,竟觉时间过得飞快。 只是,那童泊看她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古怪?一开始,云止还并不怎么在意,但当一大早童泊围着自己一边不停的摸下颚边上上下下不停审视的时候,她实在不能再当做不知道c没看见了。 “为师倒是一直都知道,这官宦人家家里,总是会养一些小倌。可是,没想到小戋子那小子竟也好起这口。我的媚儿,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好女子他不要,偏偏就选了你”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云止凝眉,听得迷糊。 “小云子,来,告诉为师,这男人和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怎么”童泊好奇心起,双眼放光。 云止刹时忍不住全身发毛,单手提着手中的剑后退了一步。如何还能不懂童泊话中意思,只是“师父,我与宫相,这或许,宫相根本就没有中春药呢?” “不可能,那小子确确实实c千真万确是中了春药的,这一点为师万分肯定。” 童泊立即将头摇成拨浪鼓,旋即,眼中一亮,“你们没有?真的没有?那岂不是说,我的媚儿还有机会?”话落,自顾自的飞身离去。清风拂动的空气中,隐约还可以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十二天的时间,没想到那小子竟还一直憋着。不过,再憋下去,恐怕就要经脉尽断c武功尽废了。媚儿,媚儿,快来,为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云止站在原地,一片黄叶飘飘荡荡落在额头,不由低了低头,暗暗倒呼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十二日的时间,竟时不时和一个中了春药之人呆在一起。而那童泊,为了吃了薛媚儿做的饭菜,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时,蓦然望见宫宸戋向着这边走来,云止转身就走。 木屋厅内。 云止以为童泊与薛媚儿都在,但不想,两个人都不在。 云止环顾一周,就准备下山回半山腰的圣玄派中去。可转身之时,宫宸戋已踏着三阶的木质阶梯不紧不慢走了进来。四目相触,恰撞了个正着。 · 安静的村庄内,阿柱早早起来,准备了早饭后,站在景夕房门口往里面窥了窥,想要亲口对景夕说一声‘他要去山中打猎,晚上回来’,可又怕吵醒了景夕。 林思画亦起得挺早,站在院子中,眼底冷笑一闪而过,“阿柱,快去山上打猎吧,若不趁着今日天气好,多打些猎回来,恐怕这个冬日,景夕就要挨饿了。” 阿柱闻言,立即收回了依依不舍的目光,转身望向林思画道,“林姑娘,那请你照顾一下景夕,告诉她,我晚上就会回来的。到时候,给她猎一只狐,用狐皮给她做护手,她就不会一直手冷了。” 林思画面上笑着应着。然后,站在院子门口,看着阿柱一路消失在前方的山林之中。 当日,封亦修与宫宸戋在悬崖上一战,封亦修被宫宸戋重创。坠落悬崖时,封亦修又拼命护着怀中不会武功的林思画,以至于最后,林思画倒是没什么事,可封亦修却始终未曾醒来。 “林姑娘林姑娘” 就在阿柱走了近半个时辰后,院子墙头,出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男人。 林思画让男人进来,男人是村子内一个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她再三的打探过后,紧用一根金簪便办妥了一切的事。先是帮着男人偷走了厨房内的所有东西,引阿柱出去。再是 “去吧,人就在房间内。” “林姑娘,你说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一根金簪”男人讲明条件。 林思画厌恶的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那一根金簪藏在哪里的。等办完了所有的事,你就立即离开这里,永远不许回来。” “是是是。” 男人连忙点头哈腰,左顾右盼一下后,便向着景夕的房间走去,推门而进。 林思画站在院子中,冷冷一笑。耐心的等着一炷香后,去请那什么做嫁衣的李大娘c选良辰吉时的张大娘等等人一起过来。偷汉子,景夕,不知到时候你是会被拖去浸猪笼呢?还是骑木马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云浅止。届时,我倒想看看阿柱那个笨男人,还会不会要你? 一个瞎了眼的c没有腿的c还被毁了容的女人,被一村子的人唾骂着赶出去,那又会是怎样一幅画面?林思画期待着那一幕,红唇缓勾起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花千色,封亦修苏醒听到真相 朴实的村庄,村民们基本上一大早就起身在各自的院子中忙碌开来,袅袅白烟缭绕上空。╔变身王妃好喜人╗ 安静的房间内,男人轻手轻脚的进入后,便反手合上了房门。景夕的情况,当初林思画是有大致与他讲过的。可是,这一刻亲眼所见,还是令男人吓了一大跳。那样一张面目全非的脸,他实在想不通,阿柱到底喜欢她哪里?听说,还没有一双腿思及此,男人厌恶的抽了一口气。 景夕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察觉到房间内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 圣玄山山顶的木屋厅内。 云止转身准备离去,却不想,恰与漫步踏上阶梯走进来的宫宸戋撞了个正着。 沉稳的步履c如常的面色云止不动声色的一观,但实在看不出宫宸戋哪里有异。心中,严重怀疑——他真的中了春药?还忍了十二天? 童泊不是说,是世间最至极的春药吗? 那么,如果不是面前之人根本没有中,就是这个男人实在太极品了,竟如此能忍。 “云公子,帮本相一个忙,如何?”宫宸戋负手而立望向对面的云止,直言开口。沉谙如墨c深不见底的黑眸,如一千年幽萦的古潭。╔果蔬青恋╗言语淡淡,虽是求人,却又无半分低态。 云止闻言,倒是滋生一丝好奇,“不知,宫相想要在下帮什么忙?” 房间内,男人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了老半天后,终于咬了咬牙,毅然走上前去。先是直接扯了景夕身上的被子,再是俯过身快速撕扯起景夕身上的衣服。 景夕在这样一番动静之下,猛然惊醒了过来,本能的脱口唤,“阿柱?” 男人见景夕醒了,倒是一点也不慌乱。粗糙的大手,直接一把扣住景夕的双手手腕便用力压制在了景夕的头顶。那微微加重的喘息,一股恶臭自口中吐纳出来。 景夕顿时彻底的清醒过来,同时,也感觉到男人并非是阿柱。于是,恐惧的拼命挣扎,张口就要大声呼救。 然,男人似乎早有预料,先一步严严实实捂住了景夕的嘴。那熟练c迅疾,还有条不絮的动作,让人严重怀疑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景夕被束缚得动惮不得,身上的衣袍,一件接着一件的被褪去。 他身量修长如竹如松,峻拔而立屋檐之下。╔265╗清风徐徐,自他的身后拂来,再吹拂在她的身上。隐隐约约中,云止似闻到了一丝清新的好闻气息,却殊不知是来自拂过大地万物的风,还是来自他身。抬眸相望,明眸如皎,静等他后面的话语。 “本相想请云公子下山一趟,去百花宫宫主落脚的庭院中,为本相取一样‘东西’。” “依宫相与百花宫宫主的‘交情’,想必,只要宫相开口说一句,那百花宫宫主定然会亲手将宫相所需的东西送到宫相手中,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c多此一举?”当年,四国的武林人士齐心一致围攻魔宫,也就是现如今的百花宫。可胜利在即c就要将魔宫连根拔起之时,却突生了‘花千色’这个变故。那一战,那一个魔尊的女儿袭红衣的女子,挺身而出,战败群雄,护得全教上下安然,直至今日还为人津津乐道。 可是,就是那样一个女子,也终未逃开一个‘情’字。 天下曾传,东清国右相宫宸戋一笑,日月星辰失色,苍生尽误。而那一误,也误了‘花千色’。 为了一个宫宸戋,接手了魔宫的花千色,毅然将魔宫改为了‘百花宫’。并且,率领魔宫走上了正途,再不做恶事。但可惜,宫宸戋就是一个无情无心寡欲的男人。 而优秀c美艳如花千色,自然多的是仰慕之人。这其中,包括了百花宫的右使。 以至于,百花宫右使,每每对宫宸戋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晁氏水浒╗于是,也便有了‘氲馆’刺杀一事。而那,不过只是所有刺杀中的其中一次而已。 这一段时间,与童泊在一起,关于这些事情,云止或多或少也都知道了一些。抿唇莞尔一笑,清音素言似是玩笑,却又似认真。她忽然很好奇,像宫宸戋这样的男人,究竟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人呢? “但别人送上门来的东西,本相一贯都看不上眼。”他亦笑,淡雅如画,慢条斯理而言。 “可是,在下又为何要帮宫相这个忙呢?在下,一贯缺少‘助人为乐’这一种好品质。再说,宫相手下能人辈出,为何偏偏就选择在下?”云止笑着挑眉,微一耸肩,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去蹚什么浑水。 挣扎不得,动荡不得,呼喊不得 片刻间,身上的衣服已被男人褪尽。冰冷的寒气侵蚀肌肤,令人浑身战粟。 渐渐的,景夕绝望了c彻底绝望。脑海中,满满的全是阿柱阿柱,你在哪里?阿柱,快来救救景夕,救 那白皙光滑c并不如脸庞一般布满了丑陋刀痕的身躯落在男人眼中,令男人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欣喜。没想到,这么不堪入目的女人,竟有着这样一副好身子。讯即,扯下自己腰带堵住景夕的嘴巴后,便一手快速的抚摸了上去。 “本相手下能人虽多,可精通毒术c能破百花宫左使之毒的人,却一直不曾有。╔沈小安的重生日子╗”这也是他会选她的原因,“作为交换,本相愿亲手教云公子一套剑法,如何?” “宫相这几日助在下练剑,为的,就是今日?”等她练好了身手,再让她去为他办事?这一刻,云止终于知道宫宸戋这几日为何会这般‘好心’了。但不得不说,这‘好心’,让她有一种恨不得咬牙切齿的感觉。 宫宸戋神色淡雅依旧,薄唇微勾,没有否认。 绝望绝望再绝望一刹那,景夕想到了死,想到了咬舌自尽。 于是,毫不犹豫的,她用力咬上了自己的舌头。口中塞嘴的腰带,不知何时早已经散落在一旁。能呼救,却早已被漫天的绝望淹没。 “可惜,在下对宫相的剑法,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讨厌被人算计,非常讨厌。淡淡勾了勾唇后,云止越过宫宸戋,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去。 但,踏下阶梯之际,心下不知怎么的,竟忽然无来由一闷一沉。╔帝宫欢:第一毒后╗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可究竟是什么事,脑海中却又一片空白。若是景夕还活着 一瞬间,平白无故的想到景夕,云止的脚步顿住。心底,丝丝心疼。 牙齿,用力的咬上舌尖。疼痛,刹那间蔓延全身。 而,也是在这一刹那,各色各样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纷纷齐涌上了景夕的脑海。然后,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慢慢融汇完整,再串联成一条线 她不能死,她绝不能死,她要逃出去,逃出去找人来救她的小姐。 云止抚了抚额,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想到了景夕呢?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代替云浅止好好照顾她c保护她的。但可惜,她早已经死了。 这时,薛媚儿双手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衣袂飘飘,快步向着这边走来。 童泊上蹿下跳的紧跟其后,一双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薛媚儿手中的托盘。那样子,简直恨不得直接一把抢过去吃了。 同时,只见阳光灿烂明媚c万里无云的半空中,四人抬着一顶红纱曼舞的椅架,飞快向着这边掠来。朦朦胧胧中,隐约可看见一红衣女子端坐其中。 薛媚儿敏锐的察觉到声音,本能的回头望去。继而,柳眉深深蹙起。 童泊也不觉回了头,同样深深蹙眉,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道,“没想到百花宫宫主花千色竟然来了。她该不会是消息灵通,已经知道宫宸戋中春药了吧?若是用百花宫的圣水来强行压制宫宸戋体内的春药的话,是可以勉强拖延一些时间,但绝对伤身,弄不好,还会有丧命的危险,宫宸戋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房间内,原本已绝望想死的景夕,一刹那,就像是突然恢复了生机,再度死命的奋力挣扎了起来。一双不知何时被松开的手,用力推向男人,抓向男人的脸。一双残断的腿,也开始狠狠踢踹起来。 男人不料,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招架起来。最后,一狠心,直接整个人扑了上去。而,几乎是同一时刻,轻闭合的房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了开来,林思画的声音随即传到,“李大娘张大娘,景夕就在房”中 后一个字,硬生生卡住。 屋内的情形,一目了然映入房门口三个人的眼中。 景夕骤然听到林思画的声音,浑身剧烈一颤,猛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至于男人,则一边暗暗懊恼自己之前不该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一边面露惊慌c极快速整理起还未褪下c却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袍,“不,不是,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说我比阿柱有能耐c能让她快活” 话落,男人已一把用力推开房门口的李大娘与张大娘,飞快冲跑了出去,消失院外。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不知道不知道林思画,是你一定是你”景夕慌乱的扯过被子遮盖住自己裸露的身体,语不成句 然,抓奸在床,一切都是那么的铁证如山。 不一会儿的时间,院子内外,便聚满了村内的人。个个面色不善,压根不听景夕的解释。而林思画,则有意无意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另一间房间内,昏迷了近一月的封亦修,在屋外过度嘈杂的声音之下,浓睫轻轻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守妇道的贱女人,迷惑阿柱,不能等阿柱回来再受她摆布,应该趁着阿柱不在直接将她赶出村子去,不,不能这么便宜她,应该浸猪笼c骑木马一系列的七嘴八舌,也不知究竟哪一个人说得多些。 当封亦修艰难起身,亦步亦趋走到房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一片静谧了。 于是,在封亦修的手缓缓触到紧闭的房门c正准备开门之时,尤显得屋外传进来的那一道声音之清晰,“林姑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全做了,现在,大伙们已经把那个景夕给拉出去了,也不知是赶出村去还是浸猪笼,那我的金簪” “你急什么,还怕我会赖账不成。” “林姑娘,话不是这么说。这这大伙儿现在都在到处找我呢。我马上离开,不是对你也好吗?这样,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花钱让我来强暴景夕,再诬陷她偷汉子一事了。” 屋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屋内,封亦修扶着房门的手,一寸一寸收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是女疑男的花千色,林思画毛骨悚然 屋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小娘子驯夫记╗ 屋内,封亦修扶着房门的手,一寸一寸收紧。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晰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金簪在哪就是。不过,你给我好好的听清楚了,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以后,再不许回来。”不想再和男人继续无聊的纠缠下去,林思画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道出了金簪所在。 而,也就是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由里面缓缓开启。一张面无表情的阴沉黑脸,随之暴露在晨光之中。 院子中的林思画与男人,一刹那,不由自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一眼,男人吓得浑身一颤,脚步止不住微微后退。而林思画,则瞳眸瞬间睁大,整个人倏然僵直 封亦修迈步,一步一步踏出房间。高大挺拔的身形,长长阴影拖延在后方。 一时,天地仿佛静止。沉闷的空气中,只听得那一声缓接一声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似是踩踏在人心间上。 林思画从不曾见过眼下这样的封亦修,突然间,那陌生至极c情绪难辨的黑眸,以及面色与样子,竟让她也从心底里隐隐感觉害怕。╔皇后逆天斗苍穹╗渐渐的,脚下的步伐,一如身旁的男人开始止不住的想要后退。可双足,却又像是被钉子硬生生钉在了原地,沉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封,不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封,你醒了” 话语,结结巴巴,颠三倒四。林思画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努力迫使自己马上冷静下来。 男人看着现下这阵势,目光不停的左右环视一阵后,忽然一个转身便拼命往院子外跑去。下一刻,在前脚猛跨出门槛之际,后脚一个不慎被门槛一绊,就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可随即,压根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屁滚尿流而窜。 顷刻间,整一座小院子内,便只剩下了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 面对面而站,四目相对 圣玄山山顶上,半空中四名清一色的白衣婢女,单手抬着红纱曼舞的椅架翩然落地。旋即,前方那两名婢女半侧了个身,弯腰轻撩起垂落的红纱。 顿时,红纱之后的光景,便清晰览无余的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都市神才╗ 只见,慵懒闲适端坐在椅架上的人,半透明的红纱蒙面。白皙光洁的额堂,无暇如玉。眉毛,并不似一般女子细长蜿柔,而是好看的半浓斜飞,透着一股子利落飒爽英气。一双璀璨绚丽的星眸,美绝无双。一头乌黑的长发,并不插任何繁复的珠饰,而只是用一根简简单单的血红色簪子松松散散半垂带起。 一瞬间,若不是早早听说了百花宫宫主是一女子,云止险些要将那人当成了男子。而,不管是男是女,乍一眼望去的瞬间,那风姿俊逸独秀的椅架上之人,绝代风华都丝毫不逊于宫宸戋。 随后,随着椅架上之人漫然不絮的缓缓站起身,那修长峻廷的身量,更是让云止止不住再度一怔。 云浅止的身高,在这个世界的女子之中,当算是高挑的。以至于,她与宫宸戋并肩站在一起时,不过只比宫宸戋矮了近大半个头而已。可,此刻那前方之人,身量粗粗一估计,竟是与宫宸戋相差无几。自然,也比她高了近大半个头。这放在所有男子中都算顶高的身量,放在一女子中 “宫相,别来无恙!”那人的目光,自云止身上缓和掠过,落向云止后方的宫宸戋。╔爱你像场人间喜剧╗ “花宫主大驾光临,本相有失远迎,还望花宫主莫要见怪。”两句话,似乎不太衔接与对应,可却又似再恰当不过。站在阶梯之上屋檐之下的宫宸戋,目光自云止头顶越过,浅笑对上前方之人。幽深无垠的漆黑瞳眸,半分看不出欢迎诧异与否。 “宫相说笑了,本宫岂敢劳驾宫相亲自相迎。”那人挑了挑眉,好听的嗓音微偏中性。 宫宸戋似未听出那话中语气,只接着道,“花宫主,请!” 话落,先一步转身,进入了厅内。 花千色看着宫宸戋步入厅内的雅然背影,不缓不急迈开脚步。 一袭妖冶红衣,翩然于飞,竟与天际夺目耀眼的灿烂朝阳堪相媲美。不,或者,艳绝要远更胜一筹。 “想来,你便是那云公子了。当日之事,本宫已重重责罚过左使,还望云公子莫要放在心上。”就在云止以为花千色会直接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时,只见花千色毫无征兆的缓缓停了下来。╔石嘴山书院╗一句言语,敛眉浅笑的璀璨星眸,柔润的眸色尽显谦和与清平。而如此近的距离,让云止将花千色看得更加清晰。 ——好美的女子! 一刹那,透过那蒙面红纱,云止止不住暗暗一叹。 不过,那完美简直无懈可击的面部轮廓,若说‘好美的男子’,竟也是适合。 随即,云止泰然自若对上那一双轻敛影着自己身影的星眸,莞尔一笑,“既是当日之事,又何需再提。” “说的也是。”花千色轻轻的点了点头,继而,星眸轻略微弯,悠然越过云止便步向云止身后竹帘卷起c白纱轻垂c宽敞明亮的大厅。对一旁立着的童泊与薛媚儿两个人,似乎一直不曾看见。半透明红色面纱遮掩下的薄唇之畔,稍带过一丝不容人察觉的兴味与兴趣。一个能让宫宸戋感兴趣的人,他倒是也有些兴趣呢。 童泊霎时用力的一拍大腿,暗道了一声‘不妙’。之后,眼见薛媚儿正面容微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一个迅疾飞身端过了薛媚儿手中的其中一盘菜,再一溜烟飞跃上了树枝枝头,快速吃动起来。╔枕边妖夫:傻女凶猛╗ 薛媚儿刹那猛然抬头,狠狠向着上方的童泊瞪了瞪眼后,将手中快要冷却了的饭菜端向大厅。 云止未动,微一侧回头,向着那一袭妖冶红衣的背影望去一眼。这样的女子,可谓是绝代之姿了,但不想宫宸戋竟还是看不上眼。 这时,刚走近大厅内的薛媚儿折身走了出来,“师父,师兄说请你进来一起用饭。” “难道,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童泊闻言,边说,边立即仰头望天。但也丝毫未耽搁动作,一跃身就迅快的进入了厅内。 云止听着看着,转身准备离去,倒也是有些饿了。只是,才走出了一小段路,童泊忽然自身后追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盘香味四溢的菜,“小云子,来来来,让为师看看你最近内力修炼的如何。” 音落的一刹那,童泊将所端盘子换置右手的左手,已眼疾手快的一把把上了云止的脉搏。 从脉象上看,竟是有两股内力在相互扶持。不过,相生相助不错是不错,却可惜既能助亦可克。一时间,童泊很是惊讶,立马摆正了漫不经心的面色,望向云止道,“你修炼的,不是为师扔给你的那一本内功心法” “怎么会,我就是严格按照师父你给我那一本内功心法修炼的。”云止闻言,一刹那,也是微微一惊。 童泊摇了摇头,难得的认真起来,正色道,“为师给你的,绝不是你此刻修炼的这一套内功心法。如今,你修炼的内功心法,有两股内力同时滋起,可以事半功倍的协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内力。可是,到一定的时候,若不能将这两股内力巧妙的融汇成一股,便极有可能使得这两股内力在体内互相冲撞c抵制相克。从而,走火入魔” 云止微微凝眉,安静的听着。渐渐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正想问童泊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两股内力融汇成一股时,只听童泊紧接着道,“这一套内功心法,为师记得,是圣玄派一直以来的禁学之术。不过,当年,小戋子那小子倒是研究出了破解之法。可那小子,竟看不上这一套上乘的心法,研究出了还不屑练” 云止继续听着,慢慢的,彻底明白了过来。 她万分确定,自己修练的,就是童泊那日给自己的那一本内功心法。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宫宸戋早已经偷偷的换了一本,而童泊自己竟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看也不看的给了自己。 两股内力先是相助,再是相克。难怪自己之前学着,竟觉内力提升如此之快c还如此轻松。 “小云子,看来,一定是为师当日一时糊涂,拿错了。如今,你且让小戋子教教你如何破解。另外,再让小戋子教教你那一套叫什么来着的总之,就是再让那小子亲自教你一套剑法。如此一来,绝对能事半功倍再功倍。让你在最短以至更短的时间内,武功内力都再猛提一个层次。”突然间,童泊像是猛然想通想明白了什么,只当是自己当日糊涂拿错了。于是,快速一说,便丢开云止走向大树的树底下,准备开吃手中的美食。而转身之际,口中似还在自言自语一句,“小戋子那小子特地让为师来给你看看内力修炼的如何了,难道他早就已经知道为师拿错内功心法了?” 云止听着,气恼的蓦然咬紧了牙。宫宸戋他哪里是早知道,一切分明就是他算计的,只为设计她去为他盗取什么百花宫的圣水。到时候,以作交换的条件 天际的太阳,一寸一寸偏移弧度。 笔直而立的身形,拖延在地面上的影子渐渐缩小长度。空气,低沉的可怕,令人窒息。 院子中,林思画浑身上下忽起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身前的封亦修,一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却不说话。该死,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什么时候返回来不好,偏偏那个时候返回来。 “”封亦修望着对面的林思画,之前的那些话语,还应犹在耳 ------题外话------ 是女疑男的花千色,究竟是女?是男?亲们看出来了吗?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与景重逢,林思画遭难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许久许久,久到头顶的太阳明显再偏移了一道角度后,他终于缓慢的一字一句开口。╔捡个老婆回家养╗ 但是,回荡在空气中的声音,却不是打破空气丝丝缕缕凝结的死寂,而是如一块大石一下子闷沉的砸在了林思画已然紧绷到极致的心间 林思画顿时心下猛然一慌,这远比发火c震怒,更让她感觉害怕。 下一刻,什么也顾不得,林思画一个迈步上前便双手死死拽紧了封亦修的手腕,神色急切的仰头为自己辩解,“修,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封亦修望去低头,似是在等着林思画的解释,却又似是想要将林思画看得更清楚。 林思画在这样一双无温度c无感情c无情绪的眼睛直视之下,原本想好的说辞,竟忽然间硬生生卡在了喉咙,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并且,拽着封亦修手腕的手,不由自主一点点松开。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 封亦修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向后退去。旋即,一个转身便走。 林思画这一下子彻底慌了,可是,她半分没有后悔自己残忍到简直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而只是一个劲的在心底不断暗咒那个男人该死。╔沈小安的重生日子╗随即,在封亦修一脚迈出院子门口之际,一个箭步就冲身上前,双臂从封亦修身后死紧死紧的缠搂住了封亦修的腰身,双手十指交错紧扣在封亦修身前,“封,不是,真不是你所想在那样,你误会了,你先坐下来,我可以解释” 封亦修被迫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目光,瞭望向遥远的前方。 半响,就在身后的林思画忍不住暗自窃喜以为事情有转机之时,一双紧扣的手却蓦然被身前的封亦修给掰了开来。坚定c毅然c冷漠的掰了开来。同时,一句话,不缓不急c无起无伏的响起,却沉叹似有千钧万钧之重,“画儿,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竟这般恶毒。” 伴随着话语,封亦修迈步,携着满身痛心与失望,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一刹那,林思画浑身僵直,面色懵然一白。原本想要向前追的脚步,反倒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猛跌在地 村口,一行村民们尽管愤怒难当,可最后,却终还是不忍心将景夕浸猪笼c骑木马。于是,只是将身形单薄无依的景夕给赶了出去,勒令她以后再不许回来。 景夕狼狈的跌倒在白雪团团未彻底融化的地面上,遍体生寒,浑身颤抖。 她想要找她的阿柱,可却又不知阿柱究竟在哪里。╔抱错总裁误终身╗她甚至不知道阿柱是不是也和村民们一样误会了她更不知道刚才那一行村民中,阿柱是不是在里面,他是不是已经不要她了 孤身一人,双眼已无法视物,而一双腿又景夕忍不住想哭c忍不住想要绝望 可是,当绝望再一次铺天盖地的蔓延过全身的时候,却又被她死劲的咬牙强压了下去。她暗暗的告诉自己,她不能软弱,决不能软弱。无论如何,她也要想办法回到东清国去。只有回去了,找到了老爷,她的小姐才有希望c才有救 “小姐,你等着景夕,你一定要等着景夕,景夕很快就会找人来救你” 默默的c坚定的对自己说了一句后,景夕用力拭去脸上沾染的白雪,便双手撑地努力攀爬着往前爬。即便再艰难也好c再困苦也罢,她都绝不放弃,绝不! 冬日和煦阳光普照的圣玄山山顶上,木屋宽敞明亮的大厅内。 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宫宸戋与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面对面而坐,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那一张矮几上,摆置了一壶散发着缕缕白色氲香的热茶。 “宫相,本宫这月余来,身体略有些不适,不过是想请宫相前去喝一杯茶而已,宫相又何须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花千色望着对面的宫宸戋,面纱下的薄唇微掀,缓声淡言开口。╔雪中悍刀行╗同样优美修长的手,轻端面前的茶盏,再微撩一角红纱,轻轻一品。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股动人心魄的妖冶魅力。 “本相刚回到圣玄派,再加上武林大会在即,诸事缠身,实在腾不出这个时间。” 宫宸戋也轻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清闲无波的音声与话语,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感情。 屋外,云止回头向着厅内的那两个人望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向着宫宸戋望去。那个男人,步步算计,着实有些可恶,非常可恶。 “小云子,你可一定记得,快些向小戋子那小子问问破解之法,别耽搁了。”大树底下正吃得津津有味的童泊,不忘抬头提醒云止一句。而后,眼中亮闪起好奇兴奋的光芒,紧接着再道,“那破解之法,为师与师兄两个人当年都没有想出来,你若是知道后,可记得马上告诉为师,为师倒也想看看。” 云止闻言,面色愈发沉谙下来。良久,望着那宫宸戋,握拳应了一声“好”。 屋内的宫宸戋,似乎在这个时候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屋外那一道冷锐视线。于是,慢悠悠抬起头来。丰神俊美的脸上,薄唇含带一抹若有还无的优雅浅笑。那神情,似乎隐隐在说:本相拖着花千色,你快去快回! 花千色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时间,红色面纱下的薄唇亦是一勾,越发对屋外之人产生了兴趣。╔艺术╗ 云止看着,霎时恼怒不已。想来,今日花千色的突然到来,也定在宫宸戋的算计之中。衣袖下的手,不自觉越发收紧,强压制着想上前狠狠狂揍宫宸戋一顿的冲动,一个转身便快速离去。白色如雪的衣袍与乌黑如缎的长发,在转身的那一刻c在突如其来的寒风下,倏然飞扬而起,肆意飘摇在半空之中。 只是,那样如画的美丽,却殊不知究竟引了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目光,还是引了那一袭忽然漫不经心回过头来的妖冶红衣的目光。只听,那偏中性的好听嗓音伴随着屋外那一袭飘逸的白色衣袍缓慢响起,“宫相,百花宫的圣水,历来有解百毒的功效,即便宫相如今‘身体无碍’,留着以防万一也好。”‘好心’的话语,却似乎话中有话。那‘身体无碍’四个字,好像若有还无的微偏重了一分音。 话落,他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从衣袖下取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轻放置在了两人之间的矮几之上。 “多谢花宫主的好意,但本相,不需要。” 宫宸戋直接而又干脆的拒绝,好似,压根未听出对方语气的那一丝不同,甚至,一双幽深无垠的黑眸自始至终都未曾多看一眼面前世人求之而不得的珍贵宝贝。 “宫相,为何你对我总是这般疏离。”音声中,隐约含着一丝黯然哀怨。至于面色,隐藏在面纱之下,令人无从窥探。 宫宸戋闻言,面色不变,眸光淡漠的眸子亦无半分起伏波动。╔皇后逆天斗苍穹╗这世间,能真正引起他情绪变化的人,寥寥无几。 三天的时间,一晃即过。 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终于在圣玄派派观中,如火如荼的正式拉开序幕。 云止不爱凑热闹,可却抵不过童泊的死缠。最后,还是被童泊给拉了出来。热闹喧哗c人山人海c场面壮观中,云止与童泊两个人站在角落之处。 隐隐的,云止似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于是,不由得抬头望去。 只见,一圈各门各派分序包围的偌大广场之上,正在举行比武的擂台正对面,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正闲然品着茶,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可清晰的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尊华贵气,逸致优雅。而侧对面的高位上,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慵懒仰靠椅背而坐,双手同样轻端一盏茶慢品,气质无与伦比。 ‘人中龙凤’c‘天下无双’八个字用来形容这两个人,一时间,似乎再适合不过。 “小云子,为师看你与小戋子那小子的关系似乎不错,那你偷偷的为为师说说好话,让小戋子那小子多让媚儿做些好吃的饭菜给为师吃。这一次的事,都是为师自己自作主张了,媚儿一直生为师的气,都不理为师了。”童泊先前的主意倒是打的不错,想直接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再想方设法的逼着宫宸戋娶了痴恋他多年的薛媚儿。如此一来,薛媚儿自然对他这个师父心生感激,也就不会再与他这个师父计较之前生的那些个什么气了。而后,那饭菜之类的,也就自然而然手到擒来。可不想,事与愿违,偷鸡不成却蚀了把米 云止的目光被童泊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不语。她与宫宸戋的关系不错?她可是恨不得狂揍宫宸戋一顿。那日,为他去盗取什么百花宫圣水,险些九死一生。那样的算计,宫宸戋最好祈祷,不要有一天落在她手中。不然,她绝对要他好看。 “那日,百花宫宫主突然亲自来了,想来,她一定给了小戋子那小子什么百花宫圣水了。唉,以后小戋子可就惨了,有的受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不喜欢美色呢?非要冒着生命的危险用百花宫圣水来压制,若是一个不慎,可就”童泊边看前方的精彩打斗,边自言自语般的唠唠叨叨。 云止抿唇,谁知道宫宸戋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才不关心这些。 片刻,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的云止,望了一眼身旁正看得聚精会神c恨不得自己冲上台去的童泊后,便一个无声无息的转身,准备悄然离去。 可,也正是在这时,只见前方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三天的时间,林思画几乎找遍了整一座村庄,以及村庄周遭的所有小镇,可就是没有找到封亦修的身影。自那一日后,她便再没有见到过他。 行人三三两两c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林思画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远处,一家小赌坊的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给推打踢揍了出来,“没钱了还想来赌,你找死是不是?再给你三天的时间,若到时候还不出钱,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那话语,应该是男人欠了赌坊的钱,没钱还。 林思画自街上走过,对于这样的一幕,冷眼旁观,不屑一顾。 然,她丝毫不知道,在她刚刚走远之际,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c面目全非的男人,突然猛的抬起头,一眨不眨的望向了她。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林思画找来强暴景夕之人。而他,好赌贪色,两根价值不菲的金簪,早已经被他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望着林思画孤身一人的背影,地上的男人眼底渐渐闪烁起了光芒。 拐角处,忽然,一只手毫无征兆的从死胡同中伸了出来,直接一把就将林思画给拉入了无人的死胡同。 林思画心惊,本能的想要呼救时,已经被人用力的推倒在了地上。目光环视四周,两边是高墙,后面是死路,前面有男人挡着。后知后觉,林思画认出了男人。 “再给我一根金簪,否者,就休怪我将当日之事捅出去。”男人弯腰,拿着刀贴近林思画的脸威胁。 林思画害怕的不敢呼叫,而她,哪还有什么金簪。当日落下悬崖,身上除了发髻间的金簪,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片刻,努力维持镇定,怒脸喝声道,“你滚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不客气?我刚刚已经偷偷跟了你两条街了,你根本就是一个人。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男人有恃无恐,望着林思画那一张美艳的脸,忍不住贴近身体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止震怒,林思画遭辱 幽深无人的死胡同内,空气沉寂诡异得简直令人从心底里发慌 男人,原本只是想图些财而已。╔总裁臣服,前妻别改嫁╗可渐渐的,望着眼下近在咫尺这一张美艳的脸,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林思画面色微微发白,浑身僵硬。那男人不断靠近的身体,任她双手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开半分。紧贴脸庞的锋利刀刃,冰冷的寒意窜延过四肢百骸。 一时间,竟是从不曾有过的战粟与惊恐。 忽然,林思画眼中光芒一闪,“好,我可以给你簪子,但你必须先放开我。” 男人闻言,信以为真,慢慢直起身来。但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却始终未松动半分,只为防止林思画呼叫与逃跑。 林思画暗暗松了一口气,在身前男人止不住放光的双眼注视下,低垂着头冷静道,“剩下的簪子,我全都藏在了阿柱家里。若你想要,我可以带你回去取。”若男人带她回村子中去,那么,她到时候就可以想办法向村子内的那些村民们求救了。届时,即便男人亲口说出些什么,她也完全可以否认c随机应变。更甚者,只要男人带她走出了这一条死胡同,她就可以立即向街道上的行人求救。总之,先想办法离开此处再说。 然,男人并非是傻子。 只见,男人在听了林思画的话后,一双贼眼内的光芒一瞬间暴涨。╔一贱钟情,总裁太霸道╗ 迅即,直接一把扯下了自己腰间乌漆麻黑c已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腰带,快速将林思画的双手与双脚一圈圈捆绑了起来。而后,目光稍一环视,就将林思画牢牢绑在了胡同死角的一个卡口上。最后,再将林思画的嘴给严严实实堵住,这才放心的拍了拍手恶声恶气c居高临下横眉瞪眼道,“我马上回去找,但若是你骗我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话落,男人随意找了个被人丢弃的破破烂烂箩筐,从上到下罩住林思画的身体。继而,搬来所有被人丢弃在死胡同的杂物,将林思画给彻底遮挡起来。 “呜呜” 林思画顿时奋力的摇晃挣扎,可却只发得出轻微的声音。 男人看着,很是满意,迫不及待转身离去。美色与金簪,不得不说,还是金簪对男人更具诱惑力些。 · 大约,一个时辰后,双手双脚皆被牢牢捆绑住的林思画,终于千辛万苦的磨断了男人那一条脏不垃稀的腰带,用力推开身上所有的杂物站了起来。之后,用力的跺了跺脚,在心底狠狠的诅咒了几声后,拔腿就跑。 死胡同的出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六步c五步c四步c三步c二步 一步,就只差短短的一步,便可以成功跑出去了。于是,一刹那,欣喜松气的笑,倏然萦绕上了林思画的脸与眼。 可是,也正是这短短的一步,林思画被去而复返的男人恰堵在了胡同口。╔总裁,染指你是个意外╗那银白色泛着森冷寒光的锋利匕首,逼着林思画不得不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刹时,林思画呼吸猛然一窒,面色骤变,笑容顷刻间消失殆尽,“你” “你竟敢骗我。”男人眯着眼,呵声打断林思画的话。鼻青脸肿c惨不忍睹的脸,阴沉扭曲得可怕。 “不,不,我我没有骗你一定是你是你自己没有找仔细。对,就是你自己没有找仔细”林思画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努力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迅即,立即用力的摇头否认。下一瞬,惊惧在男人越来越阴冷与可怕的目光之下,忍不住虚张声势的板起脸c脱口恶狠狠威胁道,“我夫君,乃是南灵国声名显赫c统帅兵马的大将军。若是你今日敢对我怎么样,他日,我一定让我夫君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c碎尸万段。” 男人闻言,脑海中倏然拂过当日看到的那一个男人——封亦修。于是,逼近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林思画看着,忍不住暗自高兴,以为自己的话震慑住了男人。 然,事实上,万万不曾想到的是,也正是这一句话,骤然激起了男人的杀意。正所谓,恶向胆边生。 “你既然做得出找人强暴这种事,那么,我相信,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你也一定不会放过我。╔农门春色╗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再将你埋了。听说,你那个夫君,他已经离开小镇了。” 音落,男人握着匕首,再度逼近。 林思画听着,刹那间,双眼瞪大,花容失色。脚步,被迫着再次往后退。 而,在这一过程中,只见男人的眼底渐渐染起了炙热的火光,“既然反正要杀,那不如先陪老子好好的乐乐。” 龌龊至极的话语,猥亵的眼神,再配上那一张丑陋不堪c面目全非的脸林思画忍不住想吐。下一刹,再顾不得什么,张口就要大喊 可,还来不及喊出一个字,张开的嘴便已经被一只脏手一把捂住。 男人眼疾手快的捂住林思画的嘴后,直接拖着林思画就往死胡同的尽头走去。当日,没能成功的将景夕吃到手,让他一直觉得非常遗憾。今日,不妨就拿林思画来作补偿。到时候,再杀了她,一了百了 思及此,男人忍不住徒自轻笑起来,越发加快了脚步。同时,另一只脏手急不可待抚摸上林思画的腰身。 林思画挣扎,奋力的挣扎c死命的挣扎c拼尽一切的挣扎可是,她的那一点点小小力道,哪里抵不过男人?死胡同的出口,就在目光所及的前方。可却因着被拖后退的脚步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c越来越远就如同眼睁睁的看着希望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到底,谁能来救救她?封亦修,你现在在哪? 一时间,林思画终于体会到了何为‘绝望’。╔皇上,微臣有喜了╗眼眶中的眼泪,霎时,如断了线的风筝狂涌而出。 死胡同的尽头,男人直接一把将林思画推倒在地。迅即,整个人扑身而上,压在林思画的身上。撕扯下来的破碎衣服,随手往半空中一扔 · 热闹非凡的武林大会上。 云止原本准备转身离去,可不经意瞥见的前方那一幕,却令她蓦然定住了目光。 童泊顺着云止所望的那一方向看去,忍不住疑惑的小声问道,“那是东清国的六公主——东锦瑜,你认识她?”若不认识,怎么会这般死盯着看?还是说,看上那东锦瑜了? 云止没有说话,她望的,并不是东锦瑜,而是东锦瑜身后c那一个用铁链像狗一样被侍卫牵着的人。 只见,那人衣衫破破烂烂,骨瘦如柴。一头长发凌乱不堪,几乎遮挡住了整一张脸庞。而一双腿,竟是断的。那一眼望去就寒澈入骨的铁链子,正紧紧缠绕在她的颈脖之上 心疼! 一刹那,云止的心口,无来由的微微一疼,再无法移开视线。╔农女有田╗ 东锦瑜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着一袭宝蓝色的利落束身锦衣,手握一条精致的马鞭。一举一动间,自成一股飒爽风姿,不像一般养在深宫中的公主,倒明显透着一丝江湖儿女之气。回头,命身后的侍卫在下面等着自己后,便步伐轻快的走向了正席位上的宫宸戋。俏丽不可方物的脸庞,笑容满面,如遇春风。微微嘟起的艳色红唇与蜿蜒流转的柔软嗓音,竟好似撒娇,“宸哥哥,当日你怎么也不等等瑜儿。若是你亲自跟父皇说,父皇一定会答应瑜儿跟你出来的,那瑜儿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装扮成宫女逃宫了。” 宫宸戋侧头望去,淡淡的神色,没有什么起伏变化。与东锦瑜的欢喜,简直形成鲜明对比。余光,同样顺着对面云止的目光向着地上c侍卫手中牵着的那一个人望去。 东锦瑜早已经习惯了宫宸戋的冷淡,丝毫也不介意。随即,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宫宸戋的视线。于是,微微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旋而,止不住眉开眼笑道,“宸哥哥,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此刻的宫宸戋,自然不知地上之人是谁。不过,望着对面云止那细微变化c隐约透着一抹想知道的神色,倒是忽对地上之人起了一丝淡淡的好奇。而后,一边慢条斯理的端着茶盏继续品茗,一边黑眸饶有兴致的欣赏起对面云止的神色,不紧不慢启声问道,“是谁?” “是景夕,那个云浅止的丫鬟。” 东锦瑜听到宫宸戋主动问她,连忙笑着回道。尽管,他只是吐了淡然无波的两个字。 一刹那,云止蓦然睁大了眼睛。如今的内力,已经使得她完全可以清楚的听到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声音。 那一个人,是景夕?可若不是,自己为何第一眼看到她,就会有一种非常心疼的感觉?难道,是云浅止残留在这一具身体内的感情吗? 脚步,一时不由自主走了过去。将童泊疑惑的声音,抛在身后。 正席位上,面对着宫宸戋的东锦瑜,丝毫未留意到下方的情形,紧接着对宫宸戋道,“瑜儿来的路上,她竟然不长眼的撞上了瑜儿的马,致使马儿受惊,害得瑜儿险些坠下马。”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东锦瑜嘟嘴望着宫宸戋,似乎想等着宫宸戋出口安慰。 片刻,见宫宸戋始终无动于衷后,孥着嘴接下去道,“原本,瑜儿是想让侍卫直接将她杀了的,可是,瑜儿没有想到的是,她竟叫瑜儿公主。后来,瑜儿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当年那个景夕。”朝中大臣的女儿,因宫中宴会或其他一些什么事而偶尔进进宫,也是很平常之事。当年,都是年纪差不多的一群女孩子,难得的聚在一起玩耍欢闹,本该是最纯真无邪的岁月,可是,因为一点,让东锦瑜至今还深深的怨恨着云浅止。那就是,云浅止比她美丽! 想起这些,东锦瑜就来气。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也不顾时间地点与场合的不对c不适宜,“当年,瑜儿不想再见到那云浅止,于是,再三的恳求父皇,父皇才勉强答应了让云浅止前去南灵国和亲。可是,瑜儿没有想到,她竟敢当众休夫。五年不见,瑜儿倒是很想再见见她呢。只是,不知道瑜儿今日这样对待她最在意的丫鬟,她若是在,有没有这个胆量如当日休夫那样站出来与瑜儿一较呢?” 傲慢的挑眉,那是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 下方,云止已慢慢蹲下身来。手,缓缓的c缓缓的伸出,小心翼翼的抚摸向凌乱黑发掩盖下的那一张脸。 景夕明显的剧烈颤抖了一下,同时,整个人都本能的往后缩了缩。那一日,她乃是不小心撞上那骏马的。后来,听到侍卫与骏马上之人的对话,知道是东清国的六公主东锦瑜后,立即欣喜的开口相唤,以为终于苦尽甘来了。可是,如何能想得到,东锦瑜竟一直深深的讨厌c憎恨着她家小姐。当年,那样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孔,让人丝毫也没有看出来。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云止心疼不已,这一刻,她分不清究竟是云浅止残留在身体内的感情,还是自己的感情。可是,不管是谁的感情,她都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自己眼下这个人,决不允许。 猛的,云止一把扯过侍卫手中的铁链,硬生生震断,再轻轻的从景夕颈脖上取下,丢在一旁。 “你是谁?本公主的人,你竟也敢动?”上方的东锦瑜,听到声音回头。迅即,狠瞪向背对自己蹲在地上的云止,俏丽的容颜紧皱成一团,颐指气使的居高临下呵斥。 云止不语,还握在手中的那半段铁链,倏然毫不留情的猛然用力往后一掷。 下一刻,被铁链准确无误砸到膝盖的东锦瑜,膝盖一曲,便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正席位上跌落了下来。 而,同一时刻,云止已经打横抱起了地上的景夕,一句柔软至极的安抚话语,用着只有景夕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浑身紧绷轻颤的景夕耳畔柔声低喃,“景夕,是我,不怕了,以后再也不怕了。”而与这样的轻柔温和截然相反的是,她足下快如闪电的一点地面,两块碎小石子便如脱弦的利箭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飞射向了东锦瑜,果决利落的致使跌坠下来的东锦瑜双膝同时跪在了地上。刹那间,厚厚的尘土,自她的膝盖向四周飞扬开来。闷沉的着地声,更是清晰传遍了在场每一个角落c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蓦的,天地静止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宫对峙 蓦的,天地静止了! 擂台上,正如火如余进行着的比试,突兀的停了下来。╔沈小安的重生日子╗ 周遭一圈,密密麻麻c黑压压一片数不尽的眼睛,不约而同c齐刷刷向着这边望来。 云止此生以来,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恼怒过。难道,高高在上c显赫尊贵的公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c不把人当人看了吗?那么,她错了,她云止的人,即便是天皇老子也不能伤害。这一口怒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行侍卫,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竟是连反应都不及。 空气,静!静!静!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硬生生定格。淡弱的阳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 只见,诺大的广场上,一圈人山人海的武林人士包围中,擂台与正席位下方的那一块空地上,原本尊贵c不可一世的公主,双膝一同跪在地上,正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猛然抬头相望。 而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身形笔直立在下跪之人的前方。怀中,打横抱着一个瘦弱不堪的人。周身,冷c慑c寒c压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时间,亦在这一刻,硬生生静止。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暗暗屏住了呼吸。 景夕被云止平稳的抱在怀中,刚才的那一句话,以及那一道轻柔的声音与那一股再熟悉不过的气息,都是那般的亲切。╔爱你像场人间喜剧╗是小姐,是她的小姐。 可是,这一切可能吗?还是,是她在做梦? 垂在一旁c冰冷无温度的手,一时间,不由自主缓缓抬起,试探性抚摸上抱着自己之人的脸。 云止任由景夕抚摸着。在一眼看到景夕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她有多瘦弱。可是,当真正抱在怀中,那瘦得不成样子c几乎毫无重量可言的身躯,还是让她的心止不住再度一疼。同时,那一日小兰所说的话,伴随着疼痛又一次清晰的拂过了脑海。傻瓜,怀中之人真是一个傻瓜,傻到无药可救,傻到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用尽一切的去保护一个人。 “景夕,没事了,以后有我在,我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片刻,云止低头,轻声的柔语却坚定如誓言。 景夕听着,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开来。尽管,双眼无法视物。可是,这一刻,她已然百分百的肯定,眼下的这一个人,就是她的小姐无疑,“小姐” 一刹那,千言万语齐涌上喉间。可最后,却卡痛喉咙c只融汇成了这样两个泣不成声的字。 下一刻,景夕的双手,紧紧环抱上了云止的颈脖,仿佛害怕云止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心中,没时间去想她的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时间去想她的小姐周身为何会有那样一股陌生至极的强势气压。╔重回末世前╗只要只要她的小姐平安无恙,就好就好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再承受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的痛苦,也不要她的小姐受哪怕是一点点的伤。 “小姐,景夕好想你。景夕想回东清国去找老爷,找老爷来救小姐” 趴在云止颈边,多日未饮食c过度虚弱的身体,脆弱得仿佛一尊易碎的陶瓷。一句喃喃的低语,更是轻若游丝,一如吐出那‘小姐’二字时一样。而音落,已然坚持到极限的身体,再无力负荷,便忽的一软,昏迷在了云止肩上。 云止的眼眶,突然,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酸。即便已经这样了,怀中之人想的,竟依然全都是她。景夕迅即,快速的用力闭了闭眼,才勉强将那一丝涩意压制下去。双手,越发紧的环抱住了怀中昏厥的消瘦人儿。双眸,猛然一眼望向对面的东锦瑜。 东锦瑜片刻的呆怔,久久无法反应。以至于,一直愣愣的屈膝跪在地上。 但这一刻,对面那一道恍若利箭般冷厉的目光,却骤然如一盆冰冷的雪水一下子从头浇到了尾,硬生生冻得人恢复神智。而,也是在这一刻,东锦瑜终于看清了前方之人的样子。 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隐隐约约c朦朦胧胧,竟与当年的云浅止重合在了一起。 同时,着地的双膝那痛入骨髓般的疼痛,也倏然蔓延过了四肢百骸。霎时,衣袖下的双手一把握紧,一边艰难起身,一边咬牙切齿的恨声下令,“来人,给我杀了他。╔杀手老婆,不准跑╗” 侍卫们听到命令,这才一一回过神来。随后,个个抽出利剑,就一起向着云止逼近。 云止并不将这些侍卫看在眼里,在一行侍卫齐齐一致挥出利剑c银白色冷光在半空中晃闪的那一刹那,抱着怀中的景夕一个迅疾如风的跃身而起,再一个凌厉的横扫千军,就直接c干脆c果决的将一行侍卫全踢飞了出去。继而,一个利落的空翻身,便翩然c冷漠的落在了东锦瑜身前三步之遥处。 东锦瑜刹那间心下一惊,不受控制踉跄后退的脚步,险些一个不稳跌倒,“你” “东锦瑜,今日,除非你跪下来向景夕磕头认错,否者,我要你活着来,横着回去。”森冷凌厉的目光,淬寒冰冻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开口,一字一顿打断东锦瑜的话。周身,携带着的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周遭一圈的武林人士,皆目不转睛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上前,谁也没有出声。 正席位上,宫宸戋手端茶盏,垂眸相望,同样不动。一双深不可测的漆黑长眸,令人无从窥探其中的光芒。 侧对面的花千色,亦静静望着下方那一幕。红色面纱下薄削好看的唇角,若有还无的轻微一勾,倒是起了一丝难得的兴趣。不论是那护c还是那气势,都让他喜欢。 东锦瑜闻言,徒然生怒,怒上眉梢c怒火滔天c怒要她向一个卑贱的丫鬟下跪,怎么可能?而面前的那一个人,又到底是不是云浅止呢?若是不是,那他怎么会这样护着景夕?可若是是渐渐的,清晰感觉到空气中那一股越来越寒冽的迫人之气,火光电石间,来不及多想什么,东锦瑜一个咬牙跃身而起,便动作迅疾c逃也般的c聪明的躲到了正席位上端着的宫宸戋的身后,“宸哥哥,救我。╔前妻,你不乖╗” 云止看着,也一个跃身,就抱着昏迷的景夕立在了宫宸戋的身前,“让开。”两个字,生硬得恍若冰雹砸下。 “云公子,她毕竟是东清国堂堂的六公主,不知,可否看在本相的面子上,此事,到此为止?”宫宸戋不动,薄唇微勾一抹浅浅的优雅微笑,淡然无波的神态似是在与人闲话家常,可事实上,却已是明确的透露出了庇护之态。 · 与此同时,幽深的死胡同内,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嘶哑,交织成一片。的气息,不断的飘散在空气中。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与女人的尖叫,一切终于宣告结束。之后,压抑的抽泣声与穿衣声,成为了死胡同内唯一的声响。 凌乱破碎的衣袍与里衣c以及腰带,零零散散掉落了一地。 “其实,你比那的姑娘漂亮多了,身体也比她们好看,老子还真有些舍不得杀你。但你也别怪老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心肠太狠太毒辣了,老子只能先下手为强,才能免得有一天真落在你手中。”享受c舒服完了的男人,大摇大摆的称起‘老子’来。只是,衣袍才刚刚穿上,角落处那一具布满了斑斑点点痕迹的裸露身躯,让他忍不住又想 顿时,衣袍快速一扯,直接一把拉扯起了地上的林思画,就将林思画按在了墙壁上,张口亲吻上去。╔菠萝网╗ 难闻的恶臭,以及男人的抚摸c侵占令林思画如坠地狱。脑海中,满满的全都是封亦修。他在哪?他到底在哪?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为什么? 交织的声音,再次响起。隐隐约约c断断续续传播开去。 男人深深沉迷在林思画的娇躯上,不可自拔,竟没有如刚开始那般捂住林思画的嘴。 胡同口,恰巧经过c从村庄内一路追着男人出来的阿柱,听到声音,本能的停下了脚步。旋即,迈步向着胡同内走去。 男人丝毫未觉,只管一个劲的疯狂占有林思画。想着杀了之后,可就没得享受了。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此言,诚不欺矣。 下一刹,步入死胡同c认出了男人与林思画的阿柱,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就狠狠向着男人的后背揍去。 那日,阿柱上山打猎。傍晚时分,满载而归的回到村庄。原本,高高兴兴。可是,却意外听到了听到了他与景夕在山中一起朝夕相处了多年,他绝对相信景夕。于是,立马就与村庄内的村民们大吵了起来,只想知道景夕的去向。可,任他如何的找,就是找不到。后来,又去找了村民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但同样没找到。 然,不曾想,今日满心失望的回家,却意外看到了村民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鬼鬼祟祟从自己家跑出来。 顿时,自然是紧追不舍。可一路追到眼下这一座小镇c眼看就要追到之际,男人却突然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了。于是,便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盲目的乱找。 此刻,见男人如此强暴一个女子,一刹那便让他想起了景夕。 于是,那一棍子下去,毫不留情。的空气中,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一道呼啸风声。 男人猝不及防,一声痛呼后,整个人便向着地上倒去。旋即,快速仰头,对上的便是阿柱那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一瞬间,男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阿柱捕杀猎物时的凶猛。曾经,他甚至还躲在一旁,亲眼看到阿柱如何单枪匹马的一个人猎杀了一头大熊。 霎时,一失禁,便控制不住的尿了出来。 可下一刻,压根顾不得疼痛,飞快屈膝跪好,就双手扯着阿柱的裤腿拼命磕头求饶起来。 “阿柱,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说话间,一手忽然用力的指向浑身c顺着墙壁无力滑倒在地的林思画,“是她给我簪子,让我这么做的。我也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所以,所以我要给景夕报仇,对,我就是在给景夕报仇” 这一刻,男人被阿柱的杀气彻底惊吓住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 空气,除了静,还是静。 一圈密密麻麻数不尽的武林人士,见宫宸戋亲自开口,皆无一例外的以为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失望。虽然,他们都还不清楚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事。随后,目光接二连三的收了回来。 然,也是在这时,只听那一道冷漠c冰寒至极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清晰盘旋上空,“好,看在宫相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退一步。今日,只要东锦瑜拴着铁链c绕着擂台爬三圈,再跪下来向我的景夕磕头认错,此事,我就不再追究,到此为止。” 音落,本就死寂的全场,越发一寂。 所有人,皆猛然抬头c目不转睛望向那一袭笔直站在正席位上的白衣。 同样,宫宸戋原本漫不经心的黑眸,也是倏然微微一变。四目相对,身前面无表情的‘男子’,白衣如雪,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威慑人心的气势,尤其是那一双潋滟如皎的寒冽明眸,自有一股惊人的犀利。他知道,他不是在玩笑只是,他卖他的这一分薄面,可真是,“云公子” “宫相,在下已卖了你这个面子,不知,你是否也可以礼尚往来,卖在下一个面子?直接让六公主按着在下的话来做,如此,我们也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一字一句,她明明素言缓语c只望着他一个人说,可那一种说不出的惊人势气,却刹那间震压了全场。白色的衣袍忽然肆意飞扬而起,背影的轮廓笔直如竹,难以言喻的魄力。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震慑在了空气中那一股如泰山压顶般骤然沉压下来的强大气场之下,不知不觉深深屏住了呼吸 ------题外话------ 对林思画,风华还是善良了嘿嘿,最后出现阿柱这个变故(但偶又邪恶的让阿柱晚了那么一会儿出现,林思画哪能那么容易死,自然是要留给偶们的云止的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宫一战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皆目不转睛望着前方那一抹白色的笔直背影,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豪夺新夫很威猛╗ 可,相对于所有人的严肃正色c以及不自觉的暗暗屏息,正席位上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宫宸戋,却依然静坐着,稳如泰山。并且,一双修长毫无瑕疵c堪称完美的手,还稳稳的闲端着那一杯未品尽的茶盏。墨黑色的深不见底长眸,荡涤着丝丝缕缕若有还无的波粼,幽暗如海c沉邃如夜。前一瞬微微变化的眸色,此刻早已恢复如常,不露分毫。 四目相对,对峙的场面,徒然在整个场地展了开来! 周遭的空气,不知不觉一丝一缕凝结。就连那前一刻肆意呼啸的寒风,都仿佛突然绕了道。 许久,许久,久到所有人瞪酸了双眼c差不多快要窒息之时,终于,正席位上的男子不缓不急的动了动。但是,却也只是悠然的略展了展端茶盏的手臂而已。宽大的纯白色衣袖,柔顺如上好的丝绸垂在身侧。薄凉的唇角,始终恰到好处悬挂着的那一丝微笑,优雅如初,纹丝不变,“如果,本相说,本相就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呢?如果本相再说,本相如今要的,是云公子屈膝向公主道歉呢?” 他言,淡然无波的神色,亘古不变的语调,却在音落的一刹那,令众人微吸了一口凉气,愈发凝神屏息起来。 “如此,那就只能各凭本事了。╔甜心不乖:冷少爱上我╗”她闻言,轻抿的唇线倏然展露一缕嫣然弧度,回以一抹浅淡得宜的莞笑。但,各中犀利冷冽,却是令人再度倒吸了一口气。 一刹那,周遭已然凝结的空气,彻底紧绷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侧对面,一双星眸注视着这边的那一袭妖冶红衣,面纱下薄唇的弧度无声无息加深,“可查出了他的身份?” “还还没有。”身后,如在场所有人一样不暗暗屏住呼吸c目不转睛望着正席位上那一幕的白衣婢女,突然听到身前之人的问话,急急忙忙收回视线c躬下了身。 “几天的时间,却连一个人的身份都查不出来。本宫养你们这些人,何用?” 语调平缓,俨然如述说天气般闲淡的口吻,却一瞬间令身后婢女面色刷的一白,后背倏然惊吓出了一身冷汗。旋即,想也不想的连忙屈膝,整个人都低头跪了下去,“宫主” “退下!” “是!”婢女匆匆忙忙退下,暗自庆幸自己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不远处,孩童心性的童泊,兴奋c檫掌欲试的盯着前方那一幕。╔代娶,官少的隐婚新娘╗几乎是在云止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便直接一个迫不及待的飞身上了前去,“小云子,来来来,让为师为你抱着她。你们两个人,各凭本事c各凭本事”擂台上的那些个比试,哪里比得上宫宸戋亲自出手来得精彩。同时,童泊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云止的武功究竟练得怎么样了。 说着,眼疾手快就从云止的怀中抱过了昏迷瘦弱的景夕,一句话,在贴近云止的时候开口,退离云止的时候结束,“小云子,小戋子他用百花宫圣水强行压制着体内的春药,内力最多只能用三成。你可千万别给为师丢脸,一定要帮为师好好教训教训他”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童泊反手一掌便毫无征兆的袭向了躲在宫宸戋身后c因宫宸戋的袒护出面而正暗自高兴的东锦瑜。然后,一把拽过东锦瑜就推向了云止。 云止自然不可能出手相扶,唇角微微一勾,便反手一聚内力c欲将东锦瑜打开。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岿然端坐着的宫宸戋也动了。那看似缓慢又不失优雅的动作,合该是用来欣赏的,可却恰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的隔空推开了东锦瑜。 但是,他的动作快,云止的动作也不慢。并且,对付东锦瑜的那一招,不过是虚招。 似乎,她早就料到了宫宸戋会出手相救一般,另一只手早已暗暗做足了准备,适时的抓住宫宸戋救东锦瑜那一眨眼时间,就快如闪电的袭向了宫宸戋,毫不留情。╔弃女,暴力召唤师╗空气中,甚至还可以听到一道瑟瑟风声。 宫玥戈一动不动,近距离的凝望向对面那一张过分白犀c美丽的容颜,如海如潭的无垠黑眸,深谙如暗夜的星空,仿佛一点也未感觉到危险。 云止望着,脑海中不由得就回荡起了宫宸戋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霎时,手中内力徒然再增添三分。这个男人,先是算计她为他去盗什么百花宫的圣水,后又袒护东锦瑜,着实可恶的很。 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止不住蓦然停住了呼吸,不自觉深深提了一口气。那样凌厉的一掌 而他,就在那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c在她的掌即将要落在他心口的那一发千钧之际,脚尖轻点地面,就潇洒如风的翩然向后飞掠了开去。 云止刹那亦是足尖一点地面,身形一晃,迅疾如虹的紧追而去。 浩瀚无边c广阔无垠的半空中,一个退个进。两个人,始终保持着她平直伸出的c那一臂的距离。 也不知,究竟是两个人的轻功不相上下c奇虎相当,还是可是,一观金丝绣边男子那优雅含笑c从容不迫的神态,他俨然是完全可以再提升速度的。乌黑如缎的长发,丝丝缕缕从他的身后飞扬至身前。丰神俊美的倾世容颜,不容人直视。╔替姐嫁夫:绝世豪门宠╗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甚至有一下无一下的拂过了她的身体。而她同样乌黑如缎的长发与白色的衣袍,平直向后飞舞开去,翻涌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 千丝万缕的阳光,似千丝万缕的璨色金线,洒落包围在他们的周身。 猛然抬头望去,上方那一幅动态画面,尽管寒流盘绕,却依旧美得令人窒息c让人望而惊叹,再无法移开视线! 然,云止却是眉宇深蹙,怒不可歇,宫宸戋他分明就是在耍她。下一瞬,一丝清魅潋滟的笑,如流动的光芒自她轻抿的唇畔稍纵即逝。她眼角微弯,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放缓下速度,似是体力不支。 他,依然保持着与她同等的速度,自然也微微慢了下来。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却不可思议的清晰映出了她的身影。 “宫宸戋,师父刚才可是说,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呢。如此,那我可就”忽然,她蜿蜒一笑开了口。而伴随着话语,她的速度顷刻间讯增一倍不止。同时,另一只手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掌击出。刹即,再在宫宸戋从容不迫c眼疾手快侧身闪躲的那一转瞬,一收手一个迅猛的横扫千军,将剩下的话语,衔接而上,“不客气了。” 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快c准c狠c利落c果决,完美的一气呵成,让人忍不住拍手称快。 宫宸戋的目光,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滞。╔副市霸爱一扑倒重生妻╗这一刻,已越发怀疑起了面前之人的身份。而她,永远不会知道,刚才的那一笑究竟是何等的美靥。万千星辉,亦不及万分之一。 蓦的,底下仰头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半空中那两道不分上下的白色身影,须臾间已交错在了一起,再难以看清。 可是,虽无法看清,却又依稀可辨那矫捷轻妙的身姿 一时间,众人止不住瞪眼c定目。 一道道不绝于耳的凌厉风声,如渔网般漫天散落下来的无穷气势 花千色慵懒靠椅背坐着,悠悠然品着茶,倒是不曾想到半空中那人竟有这等身手。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忽的,风静云止,半空中的那两个人,刷然分了开来,当庭对立。 只是,究竟谁赢了? 底下的众人,在终于喘过了一口气之际,全都忍不住盘旋起了这样一个疑问。 而,也就是在这时,只见那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身形不稳的轻微一晃。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c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翩然坠落了下来。 不过,虽是坠落,却又无半分狼狈之态。转瞬,已雅然落坐在了原位。 东锦瑜心惊,在她心中,宫宸戋一直是天下无敌的。她从不曾想过,宫宸戋有一天竟也会输。顿时,飞快的凑上前去,担忧的目光上下巡视宫宸戋,“宸哥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 宫宸戋淡色吐出三个字,慢条斯理端起之前放下的那一盏茶抿了一口。 只是,他没事,她却有事。只听,那衣袂飘飘落在擂台上之人,冷冽的对着这边开口。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一如之前清晰回荡半空之中,震慑每一个人心底,“东锦瑜,今日,到底是遵我的话道歉,还是死,你自己选。” 阳光下,擂台上顶天立地笔直站着之人,明眸锐利如箭c面色冷凝含冰。一袭素雅白衣,不闪耀c不夺目,可却是一种气势,一种震人心魄的气势,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东锦瑜本能的猛然回头望去,那一眼,浑身一颤,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微微后退了一步。继而,快速的侧转回头望向宫宸戋。可是,宫宸戋却已淡漠的再没有任何表示。那神情,似乎在说:我已经输了 一刹那,东锦瑜的脚步,难以抑制的再度一退。连宫宸戋都不是此刻擂台上那一个人的对手,那她目光,快速的环视起四周。可是,那些个侍卫不过都是些没用的废物。一圈人山人海的武林人士,没有一个是认识的。而侧对面那一袭妖冶的红衣 花千色似乎感觉到了东锦瑜的目光,适时的侧头望去。可不紧不慢倾吐出的款款言语,却是令东锦瑜的面色明显微微发白起来,“云兄,当日左使之过虽已是过去之事,可本宫一直深感‘歉意’。不如此次,就让本宫亲自来为你做个见证。今日,公主若是不愿当众道歉,那便是不给我百花宫面子”百花宫的势力之大,一直以来,都令整个武林忌惮,令四国不敢小觑。他慵懒的坐着,平静无波的说着,一如前不久诉说天气般的闲然口吻,但周身,亦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势。即便隔着一定的距离,众人依然可清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 “道歉,一定要道歉” 童泊好玩,也适时的附和。并且,快速在怀中掏了掏,似乎是想找药物弄醒昏迷的景夕。 东锦瑜霎时浑身上下明显的剧烈一颤,一圈下来,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可是,毕竟是一国公主,养尊处优,与生俱来便有一股不可一世之气。忽的,双手紧握成拳,猛然上前了一步,虚张声势呵道,“姓云的,你说景夕是你的人,那么,你一定就是云浅止了。今日,若你敢再对我不敬,我一定让我父皇灭你九族c将你父亲千刀万剐” “是吗?” 她负手而立挑眉,不紧不慢的反问,两个字,毫无温度可言。 顿时,周遭的空气,如凝冰一般一丝一缕的冻结了下来,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今日,她云止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便已是想好了一切的可能。 刹时,一阵寒风席卷而来,吹杨起的白色衣袍肆意飞舞。那一股胆战心惊的骇人气势,彰显无遗 ------题外话------ 宫竟然败了,嘿嘿,有些不可思议,貌似有猫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逼她下跪 和煦的阳光c偌大的擂台c衣袂飘摇的白衣男子一切,恰组合成一幅撼动人心的美丽画卷。╔大风车╗可是,看在东锦瑜眼里,却远比魑魅魍魉的鬼怪还要骇人。 “宸哥哥”无计可施之下,东锦瑜只得回头,求助般的望向刚刚败下阵来的宫宸戋。 宫宸戋闻声,放下手中的茶盏,再微抬头对上前方东锦瑜慌乱害怕c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眼睛。╔御王有术,狂妃欺上门╗但,薄唇微掀吐出的淡淡言语,却并不是庇护,也不是宽慰,而是撇清一般的明确表示了自已已无能为力,“公主,本相已经输了。按照胜负原则,公主应该”微微一顿,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可相信,任谁都听得出那一丝弦外之意。下一刻,只听他不咸不淡的补充着道,“本相一贯讲求愿赌服输,不过,公主毕竟是公主,无需为了维护本相的面子委屈了自己。╔石嘴山书院╗” “宸哥哥” 东锦瑜霎时心下一动,没有想到宫宸戋为了她,竟不惜置自己的面子于不顾。 然,侧对面的花千色听到这一句话,却是星眸微眯一下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婚不由己:邪少狠难缠╗他当然不相信,堂堂的右相宫宸戋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那他此刻的这一番话,究竟是为何?难道,是以退为进,想要让东锦瑜下跪认错?只是,可能吗?而所有的一切,又到底是为什么?另外,眼下站在擂台上的那一个人,真是东锦瑜口中所说的‘云浅止’? 宫宸戋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东锦瑜一眼。╔爱你像场人间喜剧╗半敛下的浓密长睫,在眼帘处投射下一层隐隐约约的月牙形阴影,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长眸无声无息掩盖,令人无从窥探。 空气,不知不觉,又是不同寻常的一静。已不知,究竟是今日的第几次寂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不由自主来回徘徊在擂台上那一袭白衣与正席位前方那一袭蓝衣之上,有看好戏的c有幸灾乐祸的c有担忧的什么都有,但独独没有站出来上前的。╔代嫁:狂傲庶妃╗ 东锦瑜从不曾遇到过现下这样的情况,有生以来,从来都是别人对她卑躬c屈膝c下跪 忽然,一道轻快的声音,在这样的死寂中,如平地一道惊雷,骤然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小云子快过来,她醒了。那个什么东清国的公主也快过来,可以敬茶磕头认错了” “景夕!” 云止闻言,心中一喜,一个足尖点地便飞掠上了正席位。 童泊将景夕安置在正席位的副座上,宫宸戋的隔壁。一抬头,便满面笑容的望向了前方的东锦瑜,带着孩童般的玩性,“公主,你还楞什么?” “你”东锦瑜顿时怒目望去,一双美眸几乎喷出火来。 这时,渐渐清醒过来的景夕,双手不安颤抖的握紧了云止的手,本能的开口唤道,“小姐” 那一声‘小姐’,虽一如之前轻不可闻,却依然清晰落入了隔壁之人耳内。只见他,几不可查的微微斜眸望了一眼。重新端起茶盏的手,柔软的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摩挲起温烫的杯身。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等着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堂堂东清国公主屈膝c下跪c认错。 天际的太阳,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隐蔽入了厚厚的云层。也不知,是昭示是风雪即将来临,还是一同震惧在了那一袭明明柔声出言安慰c却周身不断散发着波涛骇浪般低压的白衣之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夜下再遇 惊堂木一拍—— 霎时,人声鼎沸c喧喧嚷嚷的酒楼内,便突兀的安静了下来。╔吾妻万岁:邪王戏狂后╗ 一楼大堂c用木质搭建的半圆形台上,一名慈眉善目c能言会道的说书老先生,在目光缓缓的环顾了一圈后,便开始滔滔不绝c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起来。将底下一圈聚精会神聆听的众人,一一带回到了三日前。 “说起这一届的武林大会,以及武林大会上的盛景第一日,东清国权倾朝野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相,竟然惨败东清国最得皇宠的六公主,被迫当众下跪听说,那一个威慑全场的风华绝代少年,好像就是当日西决城城楼上大胆休夫的倾城公主——云浅止” 那一个‘止’字,音声刚一落下,酒楼二楼的其中一间雅间内,面色不知不觉已阴翳到可怕c五指死死握紧了手中筷子的那一个蓝衣女子,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双手一把用力的掀了桌子。 刹时,碗筷饭菜,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小丫头,校草老公霸道爱╗ 尖锐的怒喝声,紧接着响着,“来人,快来人,马上启程,我要立即回东清国去,我一定要让父皇杀了姓‘云’的一家,灭了她九族c将她千刀万剐” 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躬身回禀道,“公主,右相刚刚吩咐了,今日暂在客栈休息,明日启程。” “不要,我要马上启程,马上”东锦瑜发怒,俏丽的眉宇眼梢紧皱在一起,一脚狠狠踢踹开挡在面前的侍卫后,便健步如飞跑向了隔壁的雅间。 然后,直接推门而进,“宸哥哥,我们马上启程,我要马上回去” 隔壁的安静清幽雅间内,一袭亘古不变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宫宸戋,正独自一个人在安安静静的慢慢用着餐。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与人太过靠近,更不喜欢与人一道饮食。此刻,见东锦瑜突然闯进来,平静无波的神色下并无丝毫意外,只不紧不慢放下了手中筷子。而后,轻缓的拂了拂衣袖上莫须有的褶皱站起身来,漫步踱到窗边,负手而立。 东锦瑜看着宫宸戋的举动,再看着宫宸戋沉默不语的背影,微微怔了一怔,怒气渐渐消退下一半,“宸哥哥?” “公主是想要立即回去,向皇上告状吗?”宫宸戋站在窗边,窗外丝丝缕缕倾斜进来的明媚阳光,在他的周身无声无息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光芒,如覆了一件透明的金缕玉衣,熠熠生辉。╔少将夫人带球跑╗长长的阴影,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淡然无波的话语与语气,让人无从窥探他说话时的神色。 “当然,我一定要亲口告诉父皇,让父皇杀了她,再灭了她满门” 东锦瑜立即用力的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当日所受的一切屈辱,她发誓,终有一日,她一定要那一个人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还回来。 宫宸戋听着,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一双幽深漆黑的长眸,只静静望向人来人往的窗外,却不知究竟在望什么。白色挺拔的背影,笼罩着一股若有还无的沉然。 “宸哥哥,你怎么了?” 东锦瑜看着看着,心中,不知怎么的,忽起一丝说不出的忐忑。╔妖孽小庶女╗ 宫宸戋没有立即回答,隔了好一会儿后,薄唇微启,淡声言道,“如今的东清国朝堂,分成两派,东贤王那一派若是让他们知道本相保护公主不力,让公主” 话语,点到即止,宫宸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薄唇,一丝轻曼弧度,稍纵即逝。 身后的东锦瑜,顿时贝齿轻咬起红唇来,柳眉蹙在一起。她当然知道,如今的东清国朝堂,分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派。只是,自己向父皇告状,真会对前方之人不利吗? 半响,有些不安的道,“可是,宸哥哥,就算我不说,父皇他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那么,就要请公主好好的配合本相了。回去之后,公主且绝口不提这一件事。即便有人问,也矢口否认。并且,绝不找云家麻烦,让人怀疑,如何?” 话落,他不缓不急的转过身来。一双幽深难测的黑眸,波澜不起,眸底深处端的始终是无情无心的冷漠。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冷漠,即便是这样的无情无心,却依然令天下无数女人沦陷其中,不可自拔。╔贴身小秘误睡腹黑总裁╗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了东锦瑜。尽管,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好,瑜儿一切都听宸哥哥的,瑜儿瑜儿一定忍下这一口气” 东锦瑜闻言,双手交握在身前不断的搅动,许久的艰难抉择。最后,终是毅然点了点头。当日,窗边之人为了她,不惜置自己的面子于不顾。那今日,她为了他,忍下这一口气又何妨?即便,事实上,她恨不得将那一个人千刀万剐。 宫宸戋听着,薄唇轻微一勾,抬步便走,连半句感谢也没有,“启程,回东清国。” 三言两语c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成功的让东锦瑜哑巴吃黄连,硬吞下了这一口气。甚至,还止不住的心动。宫宸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云止? 云浅止? 他缓步踏下阶梯,一楼的说书老先生还在吐沫横飞的滔滔说着。╔杀手老婆,不准跑╗ 于是,薄唇不觉便轻轻咀嚼起了那几个字。幽深的黑眸中,浮起一丝似有还无的浅笑,却又顷刻间烟消云散。不急,很快就会再会的。倒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另一边,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快的行驶着。 那一日武林大会之后,云止便带着景夕消失在了人前。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要一个堂堂的公主屈膝下跪认错,会导致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可是,只要让所有人相信,她并不是云浅止,只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与大学士云泽天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便不会连累到云泽天。至于她,天大地大,还怕会没有地方可去吗? 马车内。 “小姐,我们这是这是要回东清国吗?” 景夕双手紧紧的抓着云止的手,即便到了此刻,依然害怕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云止轻轻的点了点头,任由景夕握着自己。随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景夕看不见,心下抑制不住的微微一疼,可面上却又未露什么,浅笑着出声道,“是,我们回去。”等这一件事过去之后,她便离开。到时候,景夕是要留在东清国,还是跟着她走,都由景夕自己决定。 景夕闻言,欣喜的笑了,“小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见到老爷了,你一直那么想念老爷” “嗯,回去了,就可以见到了。”只是,五年的分别,再回去,她早已不是那一个人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云止忽然几不可查的轻轻一叹。 傍晚时分。 马车在一间破庙的门口停了下来。车夫下车,先行进破庙打点。 云止小心翼翼的抱着景夕下来,一边环顾四周步入破庙,一边柔声开口道,“景夕,我们需马上回东清国去。所以,后面的一路都会比较赶些。今夜,就先在破庙将就。” 景夕点头,“小姐,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顾景夕的,我们可以继续赶路,景夕没事。” “赶了这么久的路,再说,我也累了,自然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云止打断景夕的话,暗自想着,怎么才能让景夕再重新站起来走路。而脸上的伤痕 景夕不再说话,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瘦弱的身体,虚弱的难以想象。 夜深,白雪悄无声息的降临大地。云止难以入睡,起身轻手轻脚步出破庙。可是,又不敢走太远,担心景夕醒来找不到自己会感到不安。随后,目光稍一环视,便飞身上了一旁的那一棵大树。 夜幕下,漫天白雪纷飞,那翩然立在树枝枝头的白衣,衣袂飘飘,自成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悠远的官道上,马车内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掀帘望向前方那一袭白衣,淡声开口吩咐,“今夜,便在前方的破庙夜宿。”倒是想,好好的会上一会。云止?云浅止? 片刻,马车在破庙门外停了下来。婢女,躬身请车内之人下来,“宫主,到了。” 花千色颔首,缓缓步下马车。一袭妖冶的红衣,随风飘逸c上下翻涌的衣摆如艳红的鲜血在雪白色的天地间舞动,耀眼夺目,璨色更甚夏日天际的繁星。然后,他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抬头望去 树枝上的云止,早已经注意到了马车,低头相望。 四目相对,自武林大会上一别,已是三日。今日的夜下相遇,究竟是缘分?还是人为? ------题外话------ 都开始怀疑云止的身份了,嘿嘿,后面就看云止如何打消所有人的怀疑吧。这章宫宸戋貌似很明显在护着云止呢,目的,不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沐浴被撞 深冬的夜,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少将夫人带球跑╗天地间,浑然一色,好似披上了一件纯白色外衣。于是,尤显得地上负手而立那一袭红衣之妖冶耀目。 大树的树枝枝头,同样负手而立的云止,静静的低头,敛目望去。 白色的衣袍,几乎与周遭肆意萦绕的一尘不染白雪融为一体。纤细笔直的身形,飘摇的衣摆,仿佛随时有可能凌风归去。墨色的长发,衬托着白皙的脸庞如凝脂剔透君子如玉c美人如花。八个字,前四个用来形容男子,后四个用来形容女子。可是,此时此刻,全都用在那一袭白衣之上,却也是再适合不过。花千色半仰起头,专注的望着。璀璨绚丽的深不可测星眸中,一刹那,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却不容人抓住。 身后的百花宫婢女,不知何时,早已经躬身c悄然退了下去。 一时间,此地c此景c此夜,便只剩下两个人一上一下衣袂飘扬的默默无言遥遥对视。╔都市鉴宝师╗ 良久,云止足尖轻轻一点,便伴随着足下枝头砰然向四周飞溅开来的白雪落下地去。衣袂飘飘间,发丝愈发的轻舞飞扬。平缓悠然向两侧平张开来以维持身体平衡的双臂,宽大的衣袖流动着如诗如画的光泽。身后,那广阔无垠的浩瀚夜空c如精灵般萦绕飞旋的白雪,似突然整个融合成了一幅无边无际的背景图。 那一路飞掠而下的美丽,那一瞬如梦似幻的震撼,难以用世间任何言语来形容。 花千色眸色明显一滞。随后,半透明红色面纱掩盖下的薄唇唇畔,便倏然划过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微小弧度,主动上前一步打招呼道,“云公子,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 “花宫主,好久不见。” 云止抿唇,落落大方的回以一抹浅淡得宜的笑,不亲和亦不疏离。一举一动间,若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小丫头,校草老公霸道爱╗ 花千色眸底光芒一闪,如何能感觉不出前方之人的清淡与无心。于是,先一步‘坦言’陈诉道,“武林大会结束,宫相也要返回东清国皇城了。本宫” 微微一顿,星眸浮现一丝不假掩瑜的不舍,将前一瞬的细微异样完美掩盖。 旋即,话题徒然一转道,“只是没想到,半路上竟遇到了云公子。不知,云公子是否也是要去东清国?”此一问先出,届时以同路为由,邀请结伴而行,倒也不会让人感觉突兀了。 云止没有否认,眸光暗自流转间,从容自若对上花千色的星眸,“景夕乃是我义妹云浅止的丫鬟。我义妹,一直将景夕当成亲妹妹对待。此次,我便是想将景夕送回东清国去。” 此一言,倒是可以完美的对上当日东锦瑜在武林大会上c众目睽睽之下所说的那一番话。 当日,东锦瑜说‘姓云的,你说景夕是你的人,那么,你一定就是云浅止了’。╔千王之凰骗色录:傲世魔女斗邪君╗如今,她道云浅止是她义妹,那‘我的景夕’四个字,倒也没什么不当。 “倾城公主是云公子的义妹?”花千色略显诧异,也不知,信了,还是不信? 云止颔首,唇畔噙着的微笑优雅不变,面容在雪光的映衬下熠熠无暇,“当日,与义妹意外相识。因为容貌有些相似,便一见如故,结拜为了兄妹。”言外之意——相似之故,也就不怪五年不见的东锦瑜会乍一眼认错了。 “没想到,竟是如此,本宫还差一点误以为”话语顿住,一双魄丽星眸,带过一丝难辨的光芒。 云止抿唇浅浅一笑,并不去探究,任由对面只隔了三步之遥的花千色不动声色打量。眉宇眼梢,端的是自若从容的泰然。片刻,指尖轻轻的拂了拂飘落在衣袖上的白雪,“夜深了,花宫主今夜若是也要在破庙休息,在下还望花宫主能声音轻些,莫要吵扰了我的景夕。╔豪夺新夫很威猛╗” 花千色闻言,星眸微弯,眸底含着一丝略笑轻一点头。 云止随之微笑转身步向破庙,倒是没有想到,花千色竟对宫宸戋如此‘一往情深’。 花千色站在原地,目光,静静的望着前方那一抹漫步进入破庙的白色背影,伸手缓缓褪下了脸上的那一层红色面纱。然后,捻着面色的修长指尖轻轻一松,便任由寒风将其席卷走。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红色剔透的玉簪简简单单束着。绝美的五官,面部的每一条轮廓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一眼望去,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让人的呼吸,不由得蓦然一滞。 · 纷纷扰扰的白雪,永无止境的下着。╔弃女,暴力召唤师╗仿佛,不将整一个世界彻彻底底的装点成纯白色,便誓不罢休。层层山峦c连绵山林c茫茫天地第二日一大早,一夜未眠的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破庙门口,望向外面银装素裹的白色世界,惊叹之下,也不免微微皱眉。没成想,仅仅一夜,竟积聚了如此厚的一层雪。马车,恐是无法赶路了。 “小姐,外面下雪了吗?”景夕身体虚弱,迷迷糊糊醒来。坐起身,对着空气轻声问道。 云止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犹记得,景夕是喜欢雪的。只是,眼下如此美丽的风景,她却再难以看见。思及此,云止的脑海中不由得就拂过了林思画的身影。于是,衣袖下的手猛然一把握紧。但紧接着,却又缓缓松了开来,怒气也是一散。因为,林思画已经死了“嗯,下雪了。景夕,我去外面取些水回来,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若是有事,就立即大声的叫我。” 景夕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心中,感觉如废物一般的自己拖累了云止。另外,对于林思画,云止没有提,她便也没有主动说起林思画还活着之事。 云止运轻功一路踏雪而去,并不走太远,只是前往了破庙后方的那一个溪水潭。 潭内,花千色正在沐浴,双目轻闭,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潭边。也不知他究竟在潭中放了什么,只见,白雪茫茫冰寒入骨的冬日,他身处的潭内c潭水不但不结冰,还冒着如温泉般的白色袅袅氲气。 近看,还可清楚的看见他未带面纱的薄唇唇畔,衔着一缕玩味的冷笑,也不知宫宸戋此刻如何了。 这时,一道风声,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不同寻常处,令花千色微一皱眉。旋即,眼疾手快的一把扯过散落在一旁的红衣。再回头,望见的便是不远处那一袭一路踏雪飞掠着向这边而来的白衣。只是,该死的,他明明在四周布了阵法,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官道上,两辆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着。厚厚的雪层,令马车车轮每转动一圈都倍显困难。 前方的那一辆马车车内,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闭目养憩。丰神俊美的容颜,在茶水散发出的袅袅白气之下,显得飘渺而又虚无。 忽然,只见闭目之人倏的睁开了眼睛,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眯,“停车。” 车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立即将马车停了下来。再急忙跃身下马,疑惑的躬身站在一旁。下一刻,只听车内之人再道,“去看看刚刚走过的一路上,都有些什么。” 车夫急忙前去查看。只见,被车轮压过的雪地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青草’覆盖着。于是,连忙取了一些回身复命。 宽敞明亮c极尽奢侈的车厢内,宫宸戋望着车夫取回来的那些青色如草一般的植物,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片刻,体内被引发出来c再难以压制的春药,使得气血翻涌间,便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倒是没想到,着了那花千色的道了 这时,后面那一辆马车内的东锦瑜,已经疑惑的下了马车,快步走上前来。惊呼声,随之响起,“宸哥哥,你你怎么吐血了你” ------题外话------ 关于花与宫的关系,怎么说呢,很复杂,不是友不是敌,但又可算敌,这个只能在后面一步步揭开了。文中,可看到花算计了宫,唇角是玩味的冷笑嘿嘿~ ps:关于简介片段,封亦修和亲那一段,是因为后面还会发生一些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东清国,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春药发作 严寒深冬的初晨,官道上,寒风萧萧。╔天才相师╗放眼望去,前方白茫茫一片,天地连成一线。后方两道车轮滚动过的痕迹,幽远延伸,望不到尽头。 宫宸戋坐在车厢内,抬眸淡望了一眼车外的东锦瑜后,便闭上了双眸。 东锦瑜见宫宸戋吐血,俏丽的眉宇眼梢,满是担忧,还有不安。旋即,直接一把用力推开站在一旁呆愣住的车夫,便快速爬上了马车。然后,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绣着‘瑜’字的蓝色锦帕,边递向宫宸戋,边再度紧张问道,“宸哥哥,你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吐血呢?宸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吓瑜儿” 宫宸戋正襟危坐,双目轻闭,没有说话,亦没有动。似乎,压根未听到前方东锦瑜的话。 东锦瑜看着,忍不住再靠近了一分。而后,坐在车厢的一侧c宫宸戋的旁边,就想要用手中的蓝色锦帕为宫宸戋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红色鲜血。 而,也就是在这时,闭目之人长睫刷的一下掀了开来。 眸底,厌恶的凌厉寒光,冷冽如锋芒的利箭,刹那间冻得东锦瑜的手硬生生僵硬在了半空中。╔名门夫人——宠妻成瘾╗ “宸宸哥哥”一刹那,东锦瑜整个人都吓了一大跳。指尖,抑制不住的大幅度一颤,那一条蓝色丝帕便翩翩然飘落了下去。一角,好巧不巧的恰触到了宫宸戋蜿蜒拖延在脚边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色衣袍。 顿时,车厢内的空气,徒然冻结了下来。 “滚出去。”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瞬,三个字,一字一顿,字字如冰雹砸落下来。 音落,东锦瑜不但是手,就连浑身上下都难以抑制的剧烈一颤。一直以来,都是知道宫宸戋有严重洁癖的,知道宫宸戋不喜欢人靠近。所以,每一次,她都不敢离他太近。可是,眼下,不过只是丝帕的小小一角不小心触到了他的衣袍而已,他真的有必要如此厌恶c甚至是深恶痛绝吗?再说,她只是因为担心他呀。一时间,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委屈,红唇明显嘟了下来,面色也是倏然垮落,忍不住脱口道,“宸哥哥,为什么你总是要拒瑜儿于千里之外?武林大会上,你明明为瑜儿出头c保护瑜儿的” “同样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婚后霸宠:天价小妻╗”他面无表情的打断东锦瑜。 一句话,说的很平缓很平缓,波澜不起,可四周却徒然陷入了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压之中。 马车外,寒风中,毕恭毕敬立着的车夫与侍卫们,一时,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同时,脚步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微微后退了一小半步。每一个人,都不自觉暗暗屏起了呼吸。 “”东锦瑜再度一颤,心底,徒的冒起一丝毛骨惊悚的骇然感 · 破庙后方的溪潭内,袅袅升起的白色氲气,随风向四周飘渺缭绕开来,将潭水内的人若隐若现的遮掩。 云止足尖轻点雪地,一路运轻功踏雪飞掠而去。心中,只想取了水快些回去,不放心柔弱的景夕一个人呆在破庙内。直视前方的目光,将前方的情景尽收眼底,不觉有些微微的奇怪。细眉,若有还无的轻轻蹙了蹙。转眼,便已翩然落在了溪潭边。飞扬起的白色衣袍,随之轻悠悠垂落在脚边。 低头看去,一眼对上的,便是那一双被氲气熏染的魄丽星眸。╔军宠——首长好生猛╗ 四目相对!云止诧异,急急忙忙转开视线,“对对不起在下在下不知花宫主在此” 花千色前一瞬眼疾手快扯过的红色衣袍,严严实实挡在身前。氲气缭绕中,不过只露出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与两侧坚实的肩膀而已。此刻,见云止的举动,原本皱起的眉慢慢舒展开来。心下,不知怎么的,竟忽起一丝捉弄之意。修长的身躯,放松的慵懒往后一靠 · 两辆奢华的马车,一动不动停在官道中央。 车夫与一行带刀侍卫,战战兢兢严守在前一辆马车的左右两侧,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步。 东锦瑜担忧的在一旁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侧头望一眼白色车帘紧垂c毫无声息的马车。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忽然,只听后方的官道上,骤然传来了一道骏马嘶鸣声。紧接着,只见一名身着深兰色织锦长裙c容貌艳丽的年轻女子,潇洒的跃身下马,快步走了上来。 不是童泊的大徒弟薛媚儿,还能是谁。╔副市霸爱一扑倒重生妻╗ 东锦瑜一直都不喜欢薛媚儿,此刻见到,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你来干什么?” “师兄在哪里?”东锦瑜显而易见难看c不欢迎的脸色,薛媚儿视作不见。目光,在询问间快速环视了一圈。继而,也不等东锦瑜回答,便目不斜视的越过东锦瑜走近了前方那一辆马车,“让开,我找师兄。” “薛姑娘,丞相大人有令,任何人也不许打扰。”两侧的侍卫,立即伸手阻拦,一脸严肃的开口。 薛媚儿听着看着,微皱了皱细长的柳眉。片刻,对着面前紧垂的车帘就是略大声开口道,“师兄,我带了‘三叶草’前来,我有话要与你当面说。” 音落,空茫茫白色的天地间,一片安静。寒风盘旋的空气中,甚至还可以清晰听到风席卷下枝头枯叶的声音。而,就在所有人都一致的以为车厢内之人不会做任何回应时,只听车厢内不紧不慢的传出了三个不咸不淡的字,“都退下。” 一声命令,显而易见是对着所有侍卫与车夫们吩咐的。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身份显赫的六公主——东锦瑜。╔替姐嫁夫:绝世豪门宠╗ 东锦瑜闻言,虽心有不甘,但却丝毫不敢违背宫宸戋的话。一双眼,在狠狠瞪了瞪薛媚儿的背影后,慢吞吞走开。须臾间,官道上,便只剩下了车厢内的宫宸戋与马车外的薛媚儿两个人。 薛媚儿在众人离开后,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马车前未动。深兰色的织锦长裙,轻微飞扬在风中。 半响,见眼前低垂着的车帘丝毫没有撩起的意思,握着锦盒的双手,不由自主一寸寸收紧起来。之后,再等了好一会儿,终于一字一句对着车帘开口道,“师兄,师父意外听到百花宫宫主让人找‘芨芨草’。那‘芨芨草’,极易引发你体内用百花宫圣水强行压制的春药,我有些担心。恰好师父手中有‘三叶草’,我便快马加鞭送来给你。” “放着吧。” 车厢内的人,闭目而言,神色淡漠。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顺垂而下。 薛媚儿同所有人一样,早已经习惯了宫宸戋的冷淡。可是,他也无需这般冷漠,连最起码的见一面都不愿吧?下一刻,一口气微微上来,干脆的一把将手中的锦盒放在马车车棱上后,一个侧身便走。可是,就在与马车擦身而过之际,脚步,终还是忍不住的微微一顿,面视前方道,“师兄,当日师父对你下春药之事,真与我无关,我事先绝不知情。你若是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你不必担心我会纠缠着你。” 这一点最起码的尊严,她薛媚儿还是有的。 马车内的人,没有说话。死一般的安静中,丝毫难窥探车内之人此刻的神情。 薛媚儿站着,衣袖下的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紧握成拳。最后,深深的闭了闭眼,毅然迈步,策马绝尘而去。 车厢内的宫宸戋,在马蹄声渐行渐远之际,不缓不急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深谙的黑眸,波澜不起,恍若千年不化的古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来人,将‘三叶草’煎了。” 不远处,躲在一旁,偷听到这一切的东锦瑜,悄悄转身离去。原来,宫宸戋刚才会吐血,是因为引发了体内强行压制的春药。而她,竟一直都不知道他中了春药。若是,若是她能够成为他的人,那么,她就可以请父皇下旨,名正言顺的嫁给他c而不用再担心他会如之前那般当众拒绝了。 思及此,东锦瑜的心中,止不住的一动。 同时,脑海中,倏然便拂过了前不久马车内之人对自己的冷漠。 于是,心下,渐渐的愈发坚定起这个有些冒险的主意来。她不要,再也不要看到马车内之人对她的冷漠了。而此次,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三年,在三年前马车内之人出现在东清国皇城的时候,她便已经暗暗的喜欢上了他。可是,他却对她她等了三年,整整三年,可三年后的今天却依然不能,不能错过这一次的机会 慢慢的,彻底下定了决心的东锦瑜,斜眸瞥了一眼官道上那些被车轮压过的c被白雪掩盖得若隐若现的‘芨芨草’。眸中,光芒暗闪 · 大约,半个时辰后,侍卫端着熬好的‘三叶草’走近马车,在马车外恭敬的禀告道,“丞相,三叶草已经熬好。” 东锦瑜独自一个坐在一旁,用木枝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着熬好药后c残留的那一堆腥红炭火。目光,克制不住的想回头望一望那一辆马车。无人看到的心中,有些异样的紧张,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忐忑。忐忑会被宫宸戋发现自己偷偷在药里面加了一些芨芨草,紧张待会宫宸戋若真的春药发作难以压制c真的要她,在这样的野外c冰雪天里 这一刻,一分一秒的时间对东锦瑜而言,都异样的漫长。 但好在,片刻,侍卫端着空碗返了回来。 东锦瑜再继续的等。 车夫与侍卫们没有车内之人的吩咐,也耐心的静候在一旁,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怀疑车内之人是不是睡着了之时,只听,车内传出来那一道一成不变的声音,“东锦瑜留下,其他人全都退到一里外的地方,没有本相的命令,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许回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试探女身(二更) 不一会儿的时间,整一条官道上,就只剩下宫宸戋与东锦瑜两个人。╔保险╗ 沁心的寒风,肆意呼啸着雪地里的枯叶。单调的白茫茫一片中,尤显得东锦瑜面色变化之丰富多彩。 东锦瑜万分紧张的站起身来,再龟速般的走近安静的马车。心跳,在这一过程中,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加快。一双轻交握在身前的手,不断来回搅动着手指。同时,黑发遮掩下的耳后,已经不知不觉浮现出了一层淡淡的可疑红晕。几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炷香那么漫长。待,终于在马车外站定脚步之时,再开口的声音,因做贼心虚与心底某种隐隐的渴望和期盼而明显变得结结巴巴起来,羞羞答答c娇娇柔柔更似蚊子在嗡鸣,“宸宸哥哥,你叫叫瑜儿单独单独留下,有什什么事吗?” “你上来。” 三个字,语气平缓若上善流水,与之前的‘滚出去’形成鲜明对比。╔101次求婚:黑帝的天价恋人╗ 东锦瑜闻言,心下蓦然一动。心跳,便控制不住的再加快了一分。连手心,都止不住冒起汗来。良久良久,在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慢慢的步上马车,再慢慢的掀开车帘往里望去。 那一眼,只见车内正襟危坐之人正望着自己。薄唇的唇畔,噙着一抹雅致如画的温柔浅笑。 一刹那,东锦瑜整个人都醉了,情不自禁的醉倒在那一抹绝无仅有的温柔之下,再难以自拔。记忆中,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对她这样笑,“宸哥哥” “靠近些。”薄唇微掀,唇角的笑容依旧,清润的嗓音恍若高山流水般的天籁。╔将血╗ 东锦瑜耳后顿时通红,面色绯然,羞涩的一点一点极其缓慢移近脚步。一双不知何时改为搅动蓝色衣袍的手,一时间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好。如果早知道,她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的。不过,如今这样也好“宸哥哥,瑜儿瑜儿”缓缓的低垂下头,尽显女儿家的矜持,倒是让人有些难以与偷偷往煎的药中放‘芨芨草’那一抹神情联系在一起。 而也正是因为此,东锦瑜丝毫没有看到,那一双幽深黑眸内瞬间席卷起的阴翳,哪还有半分温柔可言。 · 在冰天雪地里亦冒着袅袅氲气的溪潭内,慵慵懒懒倚靠在潭边之人,那在蕴雾缭绕下的容颜,美得简直有些不真实。只是,愈发显得棱角分明的轮廓,此时此刻怎么看怎么像男子。半浓斜飞的好看眉毛,更是为这一张脸徒添了一抹放荡不羁c桀骜不驯。╔风流小农民╗一双璀璨绚丽的星眸,天下无双。 “本宫‘冰清玉洁’,今日,却被云公子‘看了身子’,云公子” 云止背对溪潭而站,那后方传来的低缓轻诉嗓音,让她忍不住往前微微移了移脚步。天地为证,她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只看到了那一双星眸c那一张未带面纱的脸c那裸露的光洁结实肩膀c那而已而已。 再说,她也是女子,这应该没什么吧? 可是,想虽这般想,云止却还是止不住在空气安静下去的那一刻,再往前微移了移脚步。 花千色将云止的举动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唇角压制不住倾泻出来的那一缕笑,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弃女攻略:将军在下,我在上╗不过,并不担心会被背对自己站在岸边之人发现。随后,星眸半弯,用着不变的语调再低缓道,“云公子” “花宫主,在下真什么也没有看到。”为避免身后水潭中人再说出些什么,云止急忙半道打断他。 并且,发誓般的紧接着道,“花宫主,今日之事,你放心,在下绝不会泄露出去,也绝不会让宫相知道,你大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去追求宫相” “可是,本宫的身子已经被云公子看了,本宫此生注定只能成为云公子的人” 云止闻言,额上隐隐有一条黑线拂过。她总不能昨夜才谎骗了身份,此刻就自己揭穿自己吧?而几句话下来,反倒令云止从一开始的意外c诧异中彻底平静了过来。╔重生之嫡女平安╗ 刚刚那样的话,若是一般女子说还行,可此刻潭内之人是谁? 思及此,云止反倒忽然落落大方的转回了身去。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低头相望,眸色难掩欣喜道,“花宫主此言当真?” “本宫的话,自然当真。宫相,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冰人c无心之人。本宫今日,索性弃之。只是,不知云公子可愿娶本宫?”说话间,他微笑着挑眉,一双熠熠魄丽的星眸,似有粼粼波光在轻柔淌漾,辩不清几真几假。 咋一眼望去,美丽的水光山色c银装素裹的白雪不过成了陪衬。万千风景,亦在他那轻微一笑下,黯然失色。 云止的眸光,一时间,不由得微微晃了一晃。心中,怎么越来越觉得,潭中之人是一个男子?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百花宫宫主是一个女子。 一小片刻,同样挑眉,“若在下娶,花宫主可愿拿百花宫当嫁妆?” 既然潭水中人要玩,那她便不妨陪他好好的‘玩上一玩’。而这一切,在云止看来,不过只是一个玩笑。而玩笑,往往是不需要当真的,转身便可随风而去。 “这是当然,嫁夫随夫,以后本宫嫁了云公子,本宫的一切便都是云公子的。” 四目相对,他仰起的眸光柔情似水,她低敛的眸色潋滟生辉。只是,同样的深不见底,让人难以望进眸底深处去,也就让人难辨谁真谁假。 随即,他将浸在水中的手抬起,一连串的水渍自手忖串落,“拉本宫一把,可好?” “花宫主未着衣,这恐怕,有些不妥。”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婉言推拒。虽同为‘女人’,但她可没有兴趣去看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可本宫,迟早会是云公子的人。还是说,云公子也如那世间负心薄情的男子,说过的话c应下的承诺,会不算数?”花千色抬在半空中的手不动,望着云止的星眸,竟显一丝之前没有的认真。半响,再用着一成不变的语调,“云公子,你会吗?” 刹那,云止只觉玩笑似乎有些开得过头了,一个转过身,“花宫主,女子名节是大。即便在下他日娶花宫主。可眼下毕竟还没有成亲,人言可畏,在下也是为花宫主着想”明明潭中之人待人亲和有礼,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如此,可是,不知为什么,云止总觉得他与宫宸戋一样叵测。或许,远离他,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就是云止想着远离之时,一道惊呼声却骤然响彻在耳边。紧接着,腰间被一只手一把缠绕住,一道过重的力道直接带着她便往后倒去。 下一刻,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狂涌包围而来。 本能的惊骇之下,云止快速的抬眸。对上的,便是上方那一抹紧追着自己沉落下来的红色身影。透明的清水相隔,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两侧那浩瀚无边的蓝天白云。 潭水的深度,不过只一个人的高度罢了。花千色在将猝不及防的云止成功带入水中后,便紧追着沉入潭底的云止而去。今日,倒想看看她究竟是男,是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雄性的花 溪潭内,袅袅蕴绕的氲气已渐渐散去。╔丞相的世族嫡妻╗残留一丝余温的潭水,尤显清澈。 猝不及防骤然落入水中的云止,纤细的身躯快速往下沉去。白色飘渺的衣袍与乌黑胜缎的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后背,不一会儿便抵触到了潭底凹凸不平的沙石。 霎时,眉宇轻皱的眸底凌厉一现,长睫刷的一下掀开。 只见,正上方c面朝自己紧追而下的那一袭红衣,离自己越来越近c越来越近。 水波荡漾中,那一抹俨然如鲜血般夺目的红色,恍如一条凌动的红绫肆意飘荡沉浮在水中。在水晶剔透的潭水映衬下,更显魄魅妖冶。波光粼粼的潭面,致使反射在水中的斑斑驳驳阳光跳跃的洒落在他的周身,如若无数光线焦距在他的身上。一双浸沉在清澈潭水中的星眸,璀璨若黑色的琉璃墨石。两侧,无边无际笼罩下来的天空勾勒成一幅浩瀚的蓝图。 一刹那,一切竟美得有些不可思议c难以想象! 四目相对! 这一次,终于换成了他在上,她在下。周遭的一切,都沉寂在一片静谧之中。╔异界变身之后╗ 许久,又或者不过只一眨眼的片刻,花千色身形停驻在云止的正上方。薄削好看的唇角,轻勾起一缕似有若无的浅笑,好整以暇凝视起自己下方平躺在潭底的人儿。继而,缓缓的c缓缓的向其伸出手去。无形的水波,轻悠悠荡漾开他手忖的衣袖,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节骨分明的五指,每一根都仿佛用玉精心雕琢而成。 云止看着,片刻的沉默。 随后,同上方之人一样,缓缓的c缓缓的伸出手去。 白色的衣袍,顺着她抬起的手臂一寸一寸慢慢往下滑,露出整一只白皙凝脂的手臂。 一相比较,她娇小的手五指更显纤细,透着女子的秀气与优美。而他,节骨更显修长,显露男子的沉稳与蓄力。 由上往下,一眼望去,只见清澈几近透明的潭水中,一向下一向上的两只手,指尖一点一点的靠近。清澈的水面,使得她面朝上的绝美容颜一览无余,却丝毫难以窥见他面朝下的容色。然后,只见那两只手在指尖交触的那一刹那,闪电雷鸣般的便徒然紧紧交握在了一起。粼粼波光,将这一幕破碎成鱼鳞般密密麻麻的一片,再不断的往四周荡漾开去。却殊不知,究竟是她握住了他,还是他一把扣紧了她。╔军少狼兄,三两只╗ 一时间,一切仿佛在这一刻硬生生停止。 天地间的所有光线,全都齐齐一致的猛然积聚在了那两只紧紧交握的手上。 云止霎时几不可查的轻微一怔,浸在水中的长睫,微乎其微的一颤。但是,那如羽扇般的睫毛在水中划动开来的细微波澜,就如滴入大海中的一滴水,让人丝毫难以察觉。 花千色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后,那手掌心传来的柔软,让他薄唇的勾起不觉隐隐加深了一分。 旋即,握着云止手掌的手,轻重适宜的往上一带。另一只手便快速的在潭水中一划,揽向了云止不盈一握的腰身。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手在她腰间擦身而过欲托住她后腰之际,指尖‘一不小心’竟挑落了她腰间的腰带。 刹时,只见那一条白色的腰带,松松垮垮c沉沉浮浮往潭底落去。 可是,也是在这时,云止的长睫倏然一敛,眸光迅疾一闪。仿佛,早就已经未卜先知的料到了这一切般,未被花千色握住的那一只手,立即快速的一把向后撑向潭底的沙石。╔农门春色╗同时,右脚同样撑地,巧妙的运用内力与轻功,左脚便快如闪电的踢拽出异常凌厉的一脚。继而,趁着花千色闪躲微微松开手上力道之际,被握住的那一只手灵敏的极速一转,刹那间挣脱出来反一把牢牢扣住花千色的手腕,用力的往自己这边一带,再一个借力翻身而起。 所有的一切,都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发生,也都在一瞬间完成,快的好像不过是人的一种错觉。 但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两个人,早已粉末倒置,变成了她在上,他在下。想要试探她,岂是这么简单之事?云止居高临下的垂眸望去,红唇不自觉便轻轻扬了起来。这样的水潭,她自己想要上去,何其简单,何须伸手让他来扶?刚才将她带入水中那一刹发生的一切,她可不认为是什么意外。如今,既然对方这么有兴致,那她倒也不妨试试他究竟是女?是男?女,是全天下人传的,而男,是她越来越觉得的。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因水中不方便开口,谁也没有出声。 眸光的交流,一时,在两个人之间无声无息的展了开来,“云公子,本宫好心扶你,你这是何意?” “在下刚刚似乎看到了一条水蛇在花宫主的头顶游过,在下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救花宫主而已。”她睁眼说瞎话,红唇唇畔的那一抹笑半分不减,明眸皎皎如月。╔绝色狂后:唯我独尊╗ “如此看来,那本宫,似乎还应该要好好的‘感谢’c‘感谢’云公子你了。” 那样眼神,花千色竟似乎不可思议的一眼看懂了。于是,眸光闪动间,薄唇一勾,一边迅疾如虹的再次出其不意出手,一边眸色似在说,“云公子,不好。那一条水蛇好像又回来了。”今天,他还真不信他花千色试探不出一个人的性别来。 云止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的侧身闪躲。眉宇眼梢,一丝狡黠的流光一闪而过。 · 与此同时,仅一座山峰相隔的另一边。 白雪冉冉覆盖的山林中,竟隐隐约约传出了阿柱的声音,“林林姑娘,你已经已经把他打得只剩半条命了,还是还是放过他吧。” “不,我c定c要c杀c了c他!” 一字一顿,从声音中,能清晰感觉到说话之人的那一丝咬牙切齿与滔天恨意。 “不,不,求求你,林姑娘,放了我吧。╔265╗林姑娘,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该死。林姑娘,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吧。阿柱,阿柱,看在我们同村的份上,你放我放我一条生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c重新做人。”男人的声音,虚弱又喘息。 “林姑娘” “好吧,阿柱,今日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便放了他。” 距离,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瞬间拉近。只见,白雪茫茫的林子中,林思画双手握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木棍上满是鲜血,怵目惊心。对面地上的不远处,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c满身是血的男人。侧旁,站着面露不忍的阿柱。 林思画见一旁的阿柱神色越来越不忍,几次三番为男人求情c甚至想要上前来阻拦,于是,顺势便退了一步。 但同时,却也出言支使阿柱走开,“阿柱,你马上去把遗落在林子外的那一个包裹捡回来,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后,我们就一起走。” 阿柱不疑有他,对着林思画点了点头,道‘去去就回’。 那一日,在死弄堂内发生的事,男人亲口说出了真相,指认了林思画。可是,林思画是什么人? 巧舌如簧c伪装无辜c羸弱如柳c泪盈眼眶c楚楚可怜最后,一直生活在大山之中以打猎为生c心思单纯c不知人心险恶的阿柱,毫无意外的被林思画给欺骗,信了林思画的话,将男人的指认当成了诬陷。 男人屁滚尿流c连滚带爬的飞快逃走。可林思画如何能忍得下这样的凌辱与强暴?不杀了男人,她誓不罢休。 而阿柱,在那之后,意外的知道了景夕在武林大会上出现过。于是,急急忙忙马不停蹄寻了过去。可等他到达的时候,哪里还有景夕的影子?后来,满心失望的原路返回,可却在半道上,再遇到了林思画。当时的她,狼狈不堪c孤身一人。 林思画说,她看到了景夕,但除非阿柱帮她抓到男人c抱了仇,否则,她绝不相告。 一路的紧追不舍,一路如猎物般的捕捉,也就有了眼下这一幕。 林思画看着阿柱渐渐远去的背影,握着手中木棍的手,慢慢收紧。眼底c面上,全都是扭曲的杀意。 男人浑身是伤,满身是血,呼吸薄弱。原本,听见林思画愿意放一马,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抬头之际,却蓦然望见了对面那一双杀机四溢的眼睛,望见了对面之人握紧木棍的举动。 一刹那,男人瞳眸中布满了惊骇。一双手,本能的撑雪地一寸寸往后爬去 阿柱在林子外找到了之前遗落的那一个包裹,转身返回。但没走出几步,只见林思画已经向着自己走来。 “阿柱,我们走吧。”不给阿柱任何询问的机会,林思画面无表情越过阿柱便快步往前走去。足下,踩踏在雪地里的每一个脚印,都血红色一片。而一观她健步如飞的身影,可以万分肯定,那些鲜血绝不是她的。 阿柱看着,心下一骇,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山林。随即,连忙紧追上前去。这一刻,他已不想再与林思画呆在一起,他只想快些知道景夕的下落,然后找到景夕,“林姑娘,你说过的,只要你报了仇,你就立即告诉我景夕去了哪里,林姑娘” “你急什么?”见阿柱如此迫不及待的追问景夕的下落,林思画面上刚刚消弱下去的愤恨,便又顷刻间笼罩了回来。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咬牙,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掌。她会沦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全都是云浅止与景夕那两个贱人害得。她发誓,终有一天,她会让她们两个人不得好死。 半响,眼见前方有一座破庙,便不耐烦的支使阿柱道,“我饿了,你去找些食物来,我在破庙等你。” · 潭水中,说时迟那时快,云止一只手忽然一把牢牢的勾住花千色的衣袍,再另一只手一掌击向花千色的胸膛,便一个借力直接破水而出,硬生生撕裂了花千色身上穿着的那一件红色衣袍,翩然凌立在了潭边。旋即,迅速的回首,男人? ------题外话------ 雄性的花,男性的花千色。花千色想要试探,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嘿嘿。平安夜,祝所有的亲亲们平安夜快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再度相见 蓝天白云的广阔天空下,银装素裹的茫茫天地间。╔三嫁弃心前妻╗只见,紧随着云止破水而出立在潭中之人,一头浸湿的乌黑长发粘结一起紧贴在他颈脖与肩膀的肌肤之上。一连串的清透水渍,顺着他绝美不容人直视的面容滑下,汇聚于下颚处串连成线不断滴落。偶有一缕两缕,划过再没有任何遮挡的颈脖上那明显凸起的喉结,悄无声息融入溪潭之中。裸露在空气中的两侧肩膀,白皙坚实而又蕴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蕴力。透明的水面,还可清清楚楚看到水下方的情形 男人! 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一刹那,云止诧异c错愕c震惊可最后,却终归为波澜不起的平静。 而,就在云止情绪波动的那一短暂时间内,没有人知道,潭中之人深不见底的星眸,有一丝杀气一闪而过。╔豪门有毒,卯上恶劣上司╗ 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他们两个人之间,仿佛总是她在上,他在下。无形的低压,不知不觉向着辽阔的四周波荡开来。对峙的场面,无声无息蔓延 · 林思画在阿柱转身去寻找食物后,便快步向着破庙的那一个方向走去。 简陋的破庙内,景夕独自一个人坐在火堆旁,一边小心翼翼摸索着往里面添加柴火,一边耐心的等待着云止回来。心中,隐隐有一丝想念阿柱,不知道阿柱现在在哪里?可好? 昨夜,花千色并未踏入破庙休息。╔代娶,官少的隐婚新娘╗一行百花宫的婢女们,自然也都没有踏入破庙一步。 一大早,花千色如往常一样,要沐浴净身。所有的百花宫婢女,便纷纷前去准备。之后,留下一部分人,每隔一段距离,分别留守在了潭水四周所布的阵法之外,静等里面之人沐浴好后出来。不久,眼见一袭白衣的云止,一路运轻功踏雪飞掠而来。可,实在太快的速度,当她们反应过来想阻拦之时,却早已经慢了一步。想追上去,但却又难入阵法一步。最后,唯有焦急不安c心惊胆战的全都聚集在一起来回踱步。 换而言之,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百花宫的婢女没有一个再留守在破庙外面。 林思画在雪地中走了好一会儿,浑身乏力c泛寒。走近破庙后,直接一脚踹开破破烂烂的木门,就走了进去。 景夕刚一开始听到脚步声,误以为是云止回来了。╔都市鉴宝师╗于是,连忙欣喜的侧头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可下一刻,那一道过重c粗鲁的踹门声,又让她立即意识到不对。同时,沁心的寒风,通过敞开的庙门肆意呼啸进庙内。将破庙内燃烧着的那一火堆的火光,平直往后吹拂开去,散落下一片星星点点的碎小星火。 一时间,景夕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轻轻颤了颤。却徒然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惊惧。 林思画一脚迈入破庙,一眼往前望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c在这时,再见到景夕。看那裹得厚厚的棉袄,看那焕然一新的穿妆,那看 看来,过得似乎很不错,云浅止那一个贱人对她还真好。 迅即,目光飞快的环顾起破庙四周。╔枕边妖夫:傻女凶猛╗在并没有见到云浅止的身影后,心底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如今的云浅止,已经今非昔比了,她并不愚蠢,自然知道若是此刻碰到面,自己绝讨不到任何好处。 渐渐的,林思画勾唇,无声的笑了起来。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让她有先见之明的支开了阿柱。 景夕双眼无法视物,无法知道此刻出现在破庙内的,究竟是什么人。又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安静中,那一股浓郁c令人忍不住作呕的血腥味,便显得越发清晰。 顿时,景夕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小声问道,“公公子,你受伤了吗?” 林思画不语,红唇一勾,残忍的欣赏起景夕那惶恐不安的神色c欣赏起景夕身体那一丝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总裁私宠缠绵妻╗原本亲手杀了那个玷污了她的男人都不足以解开的低沉闷烦阴鸷心情,在这一刻,竟奇迹般的渐渐好转了起来。而她也当然清楚的知道,既然景夕在此,那云浅止定不会走太远。如果她要杀景夕,速度就必须快。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公子?你没事吧?” 景夕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觉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心底,越发忐忑。 而回答她的,是空气中那一道突然响起的c轻若无声的临近脚步声。林思画不发一言向着双臂环膝卷缩的景夕走去。刚刚才杀了一个人,衣摆与双足上还布满了未干透的鲜血,身体的血液里也还残留着一丝嗜血的冲动。眸底,未彻底褪尽的杀意,在行步间,亦如野火燎原般成倍串烧而起。将男人凌辱与强暴的蚀骨仇恨,全都加倍的归结在此刻眸底映衬出来的那一个人身上。若不是她c若不是云浅止那一个贱人,她林思画何至于沦落至此?何至于? 景夕无法视物,但耳力却也因此要比一般人好些。那一道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清清楚楚的听到。越来越惊骇间,蓦然想起云止离去时所说的话,张口就大声喊道,“小”姐 可是,景夕快,林思画也快。 几乎是在景夕刚喊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林思画便一把捂住了景夕的嘴。 破庙后方的潭水边,对峙的场面使得空气慢慢陷入了死一般不同寻常的沉寂。于是,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那一道踹门声与那一声单调的惊呼字音,还是隐隐约约的传入了听力异常敏锐的云止耳中。 云止顿时心下一惊,直觉破庙内的景夕有危险,再顾不得潭水中的花千色,也顾不得自己还浑身湿透滴着水渍,就足尖一点,迅疾如风的飞身返回破庙。心中,有些懊恼与说不出的自责,自己不该出来这么久,也不该与花千色在此耽搁时间。 思及此,本就已经快到极致的速度,竟瞬间再提升了一倍不止。 花千色的内力,显然要远胜过云止。自然,也听到了破庙方向传来的声音。回头,望着那一抹刹那间消失不见的白色身影,浓睫微敛间,手掌一拍水面便一个跃身而起。迅即,一掌吸过不远处那一套干净折叠着的红衣 阵法之外的百花宫婢女们,一刹那,只觉半空中有一阵旋风一晃而过。可待抬头,上方却又什么也没有。而紧接着本能的快速回头间,只见那一袭妖冶的红衣漫步自林子中走出来。可虽是漫步,速度却又极快。 “宫主!” 一行婢女,为自己失职让人闯入而急忙战战兢兢下跪。 花千色目不斜视,掠过婢女也向着破庙的方向而去。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只见破庙前方的那一条官道上,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马车车檐的四只角上,分别悬挂着一只刻有‘宫’字的精致小宫铃。而那一辆马车,显然不是之前官道上乘坐的那一辆。后方,也并未跟着另一辆马车 ------题外话------ 圣诞节,祝所有的亲亲们圣诞节快乐!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怒极反笑 三面墙壁面破门的简陋破庙内,燃烧的火堆不知何时已被呼啸进庙内的寒风吹灭。╔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空气,阴冷得令人从心底里战粟。 林思画在景夕开口呼救之际,三步并作两步的迅疾上前。火光电石间,从身后,左手一把眼疾手快的用力捂住了景夕的嘴,右手手臂直接一横便紧紧勒住了景夕的颈脖。 顷刻间,就将羸弱的景夕制缚得动荡不得,亦无法再发出任何呼救。 继而,胜利般的姿态,冷笑瞅向手中挣扎的景夕。俏丽美艳的容颜扭曲成一片,哪还有半分美感可言? 景夕完全不料,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刹那间,布满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疤痕的脸,面色遽然一变。同时,一双原本不安c轻轻颤抖环绕着双膝的手,本能的连忙去掰身后之人那一只紧紧勒住她颈脖的手。╔重回末世前╗喉间,发出微弱的c语调不清的字眼,“你你是谁?你你想干什么?” “怎么,才短短的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识了?” 一句话,几乎是贴着景夕耳畔吐出。但那故意放柔的嗓音,却更像是毒蛇的吐舌与吐息。 “你你是”一听声音,景夕岂还有不知是谁的道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林思画。一刹那,浑身上下因难以置信与错愕而明显一僵。一双奋力掰着林思画那一只手的手,动作也随之一滞。 “怎么,不挣扎了?”清晰的感觉到景夕不自然的猛然僵硬,林思画忍不住勾唇。愈发低下的头,再贴近了景夕耳畔一分。一头黑色的长发,悉数垂落在景夕的肩膀之上。而即,再开口的声音,语声更柔,语音越发拖长。一双美眸,半眯成线,“老实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像当年那样拼命挣扎c以及跪下来一个劲向我磕头求饶的样子。╔缘嫁首长老公╗”话落,捂着景夕嘴巴的那一只手,微微松开一小分,似乎,是想要立即听到景夕的求饶。 “你休想!” 景夕闻言,死死的咬牙。三个字,掷地有声,充斥了满腔的恨意。 当年,身后之人将她卖入了妓院,再几次三番将逃走的她捉回来,残忍的将她赏赐给妓院内的所有护卫与打手。命妓院内的所有护卫与打手,挨个凌辱她,再逼她接客。最后,更是一刀一刀毁了她的脸c挖了她的眼睛与砍了她的一双腿。那一段时间,她简直生不如死c痛不欲生。可是,为了她的小姐,她不能死,绝不能死,一定要活着。所以,即便到了任何时候,也作垂死挣扎c不顾一切的挣扎。再之前,在将军府内,身后之人时不时用她家小姐来作威胁,她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的跪下来磕头求她c拼命的求个劲的求,要她做什么她也愿意。但现如今,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顽劣逃婚新娘:豪门钻石妻╗她的小姐,已完全可以保护自己。反倒是废物一般的她,一度成为了拖累c没用的累赘。 “林思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但要我再求你,休想。” 一字一顿,景夕忽然不再做任何挣扎。这一刻,她甚至更希望自己能够一死解脱,不想拖累了云止。 林思画听着c看着,面色霎时如残风扫落叶般阴沉了下来。但,片刻,手上的力道却不紧反松。当然,并不是良心发现突然不想杀景夕了,而是这样杀,没有意思c非常没有意思。她想要看到的,并不是景夕的视死如归,而是景夕如狗一般c甚至是连狗都不如的卑躬屈膝c摇尾乞怜c苦苦哀求,就如当年一样然后,她再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一点一点的将她捏死在不断求饶c无限恐惧与满脸惊悚之中。 想到此,眼底的那一丝残忍,便不觉更深c更重了一分。 而,越来越重的残忍,渐渐盖过了‘云浅止随时会回来c需马上离去’的那一丝冷静与理智。╔农女有田╗ “不求我,是吗?”反问,微笑着轻轻反问。可吐纳出的呼吸,却远比呼啸进庙内的寒风还要阴毒三分,令人毛骨悚然。细长的柳眉,往上挑起,“如果我告诉你,云浅止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是因为被我抓了呢?” 音落,林思画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景夕不由自主一颤,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景夕的弱点在哪里。 “云浅止那一个该死的贱人,现在就在我的手中。若不是她出卖了你c亲口告诉了我你在哪里,我又怎么可能会冰天雪地的找到这里来?”紧紧的贴着景夕耳畔,林思画柔声说着。而与这样的‘柔和’不相符的是,她扭曲成一片的脸,阴翳c残忍得可怕。 “不,小姐不在你手中” 景夕因林思画前一句话而起的那一丝本能般的颤抖,在林思画的后一句话下,竟慢慢平复了下来。╔农家乐小老板╗开口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林思画一怔,迅即,火怒的一把挑起景夕的下颚。那过重的力道,直接致使景夕的下颚深度变形。实在不明白这样一张面目全非c丑陋不堪的脸,为何还会有男人为了她不惜一切。嫉妒,疯狂的嫉妒。从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嫉妒起一个卑贱的丫头,一个自己当年随意玩弄于手掌之中的玩物,“当日,我真该晚一点再叫那些村民过来。还有,我也不该只设计那些愚蠢没用的村民捉奸,而是该让阿柱那个笨蛋亲眼看到” “你原来,真的是你一切真的是你在背后算计的” 一刹那,景夕震惊。不知何时垂落下去的双手,猛然再度扣上了林思画那一只勒着她颈脖的手。 那一日,她只是怀疑,怀疑一切有可能是林思画在背后搞鬼。可是,没想到,这一刻,林思画竟自己亲口承认了。 而,伴随着景夕的动作,林思画勒着景夕颈脖的那一只手也猛然施力。致使景夕的面色,因呼吸困难而渐渐通红起来,“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找那个男人来强暴我的” 破庙外,第一时间飞速赶回来的云止,听到破庙内传出来的声音,脚步猛的定在了原地。 “对,就是我。但只可惜,你知道也没有用。”景夕的重新挣扎,这让林思画反倒笑容加深。而,对于外面无声无息出现的那一抹人影,丝毫也没有察觉到,“那些愚蠢的村民,全都是些废物。如果是我,就该直接将你拉去浸猪笼。或者,更直接的杀了。若不是因为你,封亦修也不会弃我而去” “你c活c该。” 景夕恼怒,但心中,也隐隐一喜。因为,从林思画刚才的那一句话中,她知道了阿柱那天不在。那群驱赶她的冷漠村民之中,没有阿柱。 林思画闻言,眸底杀意徒的冒出来,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说,林思画,你活该。你那样对待我家小姐,你注定是会有报应的。”以前惧怕林思画,是因为她家小姐在她的手中。可如今,不怕了。以后,也再不会怕了。 “你”林思画顿时怒不可歇,杀意的双眼几乎冒出火来。但,望着景夕那一张视死如归c毫不畏惧的脸,最后,却又是怒极反笑,愈发挑起景夕的下颚,“报应?好,我们就来看看谁先有报应。今日,我就杀了你,将你弃尸荒野。至于你口中那个口口声声的小姐,你看我到时候怎么对付她。”微微一顿,“你说,是将她也毁了容c砍了脚好呢?还是将她也丢入妓院?哦,差一点忘了,我似乎已经将她丢入过妓院了。不如,我们这一次来玩一点新鲜的,将她手与脚同时砍断,再浸泡入瓮中,将她做成人棍” “你” “不错不错,这主意,的确非常的不错。” 景夕恼怒,而,就在景夕开口之际,破庙外也传来了一道声音,一道不缓不急的声音。 云止衣袖下一寸寸收紧的手,倏然,松了开来。同样的怒极反笑,甚至,还轻轻拍手优雅鼓起掌来。一字一句,明眸如皎,浅笑如画。身后,茫茫无边的银装素裹景致,无形中似忽然群山曼妙隽秀而开,衬托得那一举一动都美的震人心魄,“这样的好主意,若林夫人不说,在下可还真想不出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杀林思画(二更) 一刹那,破庙门外毫无征兆响起c徒然传来的平缓声音,恍若平地一声惊雷。 林思画震惊的倏然侧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袭白衣的‘男子’,悠然立在破庙门口。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c看了多久c又听了多久。沁心的寒风,肆意吹扬起她雪白的湿透衣袍。点点滴滴的水渍,顺着衣袍的边缘与长发的发尾滴落下来。眉目含笑,端的是上善若水的优雅。 “林夫人刚才的主意,确实非常的不错。在下,真的是佩服万分。” 轻抿的唇角,拖延开一道嫣然弧线。她,孤身一人立在破庙门口,双手合十轻拍,‘确确实实’是在赞赏。 只是,这一切看在林思画眼里,却远比锋利的刀剑c漫漫无际的白雪还要来得冷寒刺骨c胆战心惊。同时,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个多严重的错误。火光电石间,勒着景夕颈脖的手倏然收紧,就想要利用手中的景夕来做威胁。 可是,她快,云止的速度更快,快得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只听,几乎是在林思画动作的同一瞬间,安静的空气中,骤然响起了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 下一刻,林思画抑制不住的猛然发出一声痛呼。勒着景夕颈脖的手臂,因疼痛而本能的极速撤回。一眼望去,只见那一只手臂已呈诡异的角度垂落,显然是断了。 她出手,快速c准确c狠辣,没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但唇角,却依然浅笑着。 为何不笑?云止抿唇,再次看到林思画,看到她还奇迹般的好好活着,不是一件值得高兴之事吗?正好可以弥补了当日没能亲手杀她与封亦修的那一丝遗憾,“林夫人,你的主意如此之好,在下还真不忍心弃用。只是,不知你是否能告知一下,用来泡人棍c让砍了手脚的人棍依然还可以健健康康活着的草药药方?” “你” 林思画闻言,面色刹那一白。瞬即,暂顾不得硬生生断手的疼痛,另一只手就要再去勒景夕。 云止站着c看着,微抿的唇角,始终噙着那一丝亘古不变的浅笑。似乎,是要见死不救c冷眼旁观。可是,就在林思画的手即将要触到景夕的那一刹那,林思画的膝盖猛然往地上一屈,便整个人直直的跪了下去。空气中,还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膝盖着地的沉闷声。兼并着,一声骨骼脆裂声。 没有人知道,站在门口之人究竟是何时动的,又是如何动的。若不是地面前方那一道流线般挥洒开的水渍,甚至很难让人知道她动了。 林思画霎时用力的咬紧牙,可却依然难以压制住喉间的痛呼。她后悔,万分后悔不该浪费时间,应该直接杀了景夕就走的。这样的错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犯。 只是,怎么可能还会有机会?佛曰,宽宏大量。佛曰,仁慈。佛曰可是,江湖上更讲求,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再加上,今日,亲眼见到了景夕危险,若是她晚一步回来,景夕或许已经 林思画此人,阴狠毒辣,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害人无数 一步一步,云止向着破庙内走去。笑依旧,但杀机也顺随而起。今日,断不能留林思画。 林思画快速的抬头,那一眼,心下抑制不住的一骇,面色再度一变。那渐渐临近的脚步声,更像是踩踏在她的心上。心底战粟间,忽然,就在云止走近景夕的那一刻,一个起身便拔腿一瘸一拐的往外跑。 云止并不追,只是站在景夕面前。手,心疼的抚摸上景夕颈脖间的那一道勒痕,“为什么不挣扎?” 景夕感觉到云止的轻柔触碰,急忙微垂下了头,不想被云止看到受伤的颈脖。对于云止的问话,心底黯然,无法回答。她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用了,一点用处也没有,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其实,心细如云止,如何会看不出景夕心中所想?而,正是因为看出来了,所以,生不了气,只是更加的心疼,心疼至极,“傻瓜,对我而言,你永远不是什么累赘,而是我最好c也是最重要的妹妹,知道吗?”从武林大会上再次相见的那一眼起,云止便将面前的人儿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个需要她保护的好妹妹。而她,也愿意c心甘情愿的用尽她的一切去保护她周全,不想再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知道吗?”一句话,说得柔润依然,可却又透着一丝强势的命令。 “小姐”景夕喉咙忽然止不住的哽咽,她只是只是 “不哭,以后,牢牢记着这一点,我绝不允许你再轻视自己的生命。”一声轻若无音的叹息,云止缓缓伸手,将面前的景夕紧紧搂入了怀中。而,伴随着如此柔软的话语与神情,另一只手却是快如闪电的狠绝出招。一颗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小石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直击向了已跑至门外的林思画。 破庙外,看见宫铃马车停下脚步的花千色,指尖同样执出一颗石子。他倒想好好试试,车内之人,到底有没有碰女人。若是没碰,用内力强行压制那春药,那他就断不能使用内力。一旦使用,便会筋脉寸断而死。可若是碰了,那么,他的内力如今应该已经全无,杀他便易如反掌。 两道呼啸的破空芝声,交错在一起,凌厉之气不绝耳语。 刹那间,只见跌跌撞撞拼命往外跑的林思画,整个人都被硬生生击飞了起来。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扑向前方那一辆悬挂着宫铃的马车。 破庙内,安抚好景夕,让景夕好好呆着别动的云止,随之漫步走了出来。 花千色红衣如血,负手而立,好整以暇望着那一抹身影飞向马车。薄削好看的唇角,似有若无的缓慢勾起,携的是淡漠冷笑 林思画被两块石子同时毫不留情的击中,五脏六腑,刹那间皆损。一口鲜血,便压制不住的吐了出来,如雨点般自半空中洒落。眼看着就要撞到前方的马车,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撞上去而根本无能为力。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盯向了前方那一辆奢华至极的安静马车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与宫独处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盯向了前方那一辆奢华至极的安静马车 马车,在众人的视线下,依旧一动不动停驻在原地。就连马车前方那四匹雪白色c并驾齐驱的千里良驹,也是一样。无形中,仿佛在昭示着车内之人究竟是何等的稳若泰山c气定神闲。 驾车的两名车夫,同样如此。岿然c笔直端坐在马车车棱的左右两边,手握马鞭,面不改色。 周遭的空气,随之不同寻常的一静。甚至,还可以清晰听到半空中林思画直直飞落向马车的那一道呼啸鹤立之声,以及衣袂划破空气的飒飒声响。 转瞬间,距离越来越近。速度,始终有增无减 而,眼看着林思画就要猛然撞上马车之时。只见,两名手握马鞭的车夫终于动了。 可是,花千色早有所准备。衣袖下的手,在车夫动作的前一瞬间,先发制人,指尖倏然飞射出了两块碎小石子。 车夫猝不及防,亦反应不及。在扬起马鞭毫不留情挥向林思画的那一刹那,纷纷落地。迅即,快速抬头,但见上空中向着马车飞落而来的林思画,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像是突然被什么给硬生生定住了一般。整一具身躯,瞬间静止在了半空之中c马车斜前方不过一手掌的距离。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惯性继续上前,随即凌乱的铺盖在后脑之上,再丝丝缕缕的散落下来。朱红色的衣袍,垂直往下。 霎时,风止,云静,空气停滞。 银装素裹的茫茫天地间,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林思画被云止与花千色之前的石子同时击中,已吐出了一口血。此刻,被定在半空中,只觉浑身痛彻非常。 僵持的场面,不觉,无限制的向辽阔空旷的四周展了开来。两名车夫,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毕恭毕敬的垂首站在一侧。破庙后方,急急忙忙一同赶上来的那一行百花宫婢女们,面面相觑一眼后,皆齐齐一致的停在了花千色后方的不远处。花千色悠然自若的负手而立,未带红色面纱的俊脸,面部堪称完美的线条轮廓,绝美简直令与天同齐的璀璨晨光也不禁黯然失色。 云止一袭白衣,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冷冽之气 下一刻,气氛,渐渐诡异的凝结了下来。低沉的气压,自每一个人的头顶密不透风笼罩而下。 许久c许久,久到半空中被定住的林思画差不多快要疼痛窒息而死之时,只听,安静似无人的马车车厢内,终于不咸不淡的传出了一道平缓醇厚的声音,“这就是花宫主送本相的‘见面礼’吗?” 微微一顿,周遭凝结的空气皆明显的随之愈发一窒,直令在场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深度凝神c屏息起来,“只是,花宫主不觉得这一份‘见面礼’,也太寒酸了一点吗?”平静无波的语音,淡然无绪。不缓不急的话语,闲然如‘老朋友’之间叙旧。而,伴随着这样的语音与话语,静止在半空中的林思画被一道劲道十足的力道毫无怜香惜玉的徒然一挥,整个人便如货物一般一个折身,直线飞落向了不远处的花千色。 “确实是有些寒酸了。可是,本宫不过是借花献佛,云公子可喜欢的很。” 一袭红衣,妖冶若血一般的颜色闪耀夺目。话落,不屑一顾的反手一挥掌,半空中的林思画便又一个折身。 “如此好的‘礼物’,两位却不喜欢,可真是暴殄天物c有些欠缺眼光呢。”只身一人立在破庙大门正前方的云止,唇角微勾起一缕浅淡的笑。话落,同样的反手一挥。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并不是如马车内之人与花千色一般将林思画当成一件‘东西’挥丢出去,而是令迎面而来的林思画骤然坠落在了自己前方。 继而,低头,居高临下c面无表情的垂眸望去。她不找她,没想到她竟自己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 林思画整个人重重的怦然落地,身躯,直接深陷入了厚厚的雪层之中。刹那,冰冷的寒意交缠着痛楚蔓延过四肢百骸,渗透入骨髓血液。喉间,一口的鲜血便又抑制不住的猛然涌了上来。随即,愤怒的咬牙c快速抬头,扭曲的恨意在一双怨恨瞪大的眼眸中不断滋生c缠绕。使得一眼望去,本该是让人心疼的场景,可却又让人生不起一丝怜惜之意。 云止看着看着,不由越发笑了。只是,那笑,非但没有半分深入眼底,还在瞳眸的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 奢华的马车,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依旧一动不动停在原地,仿佛被钉子生生定住了一般。四匹雪白色没有一丝杂毛的良驹,同样屹然不动。四角悬挂着精致宫铃的车厢,不知不觉,再一次陷入了静谧之中。若不是刚刚,里面真的有人出声,险些要让人误以为那不过是一辆空车。 花千色亦未动,一双星眸似笑非笑望着前方那一辆马车。薄唇勾起的那一道弧度,意味难明。从刚才那一稍稍的试探之下,他几乎已经可以百分百的断定,此刻车内之人,选择了用内力强压春药。只是,如此情形之下,若再三的动用内力,下场只会有一个,那就是 林思画倒在雪地上,五脏六腑已伤。可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一时,每一个人,皆暗自打着各自的思量。丝丝缕缕凝结又徒然被破碎了的气氛,逐渐返回原点,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片刻! 林思画慢慢的低垂下头,也不知是因为体力渐渐不支,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一双撑在雪地上的手,五指一寸一寸握紧手掌心的那一团白雪。良久,忽的再度抬起头来。只是,再抬起的脸上与眼中,已再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与怨恨。有的,只是想要改过自新面容下的楚楚可怜,“云浅止,你你放过我我以后以后再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一字一句,她说得诚诚恳恳,就差指天发誓了。让人一眼望去,看不出c也从中找不出一丝谎言与虚假的迹象。也不知,地上之人究竟是真心想要改过,还是要让人为她的完美伪装拍手称赞一声。 “是吗?” 云止闻言,长睫半敛,不紧不慢的淡淡反问。神色中,似有丝‘动容’。 “是,我一定说到做到。”说话间,没有人知道,林思画撑着雪地的那一只右手,已慢慢摸向了腰间那一把匕首。 那一首锋利的匕首,原本,是半路上买来要对付那一个最该万死的男人的。可是,在爬山越岭终于好不容易抓到了那一个男人之际,她却嫌一刀杀了那一个男人实在太便宜他了。所以,要一棍一棍将那个男人活生生打死。但没想到,此时此刻,这一把暗藏着的匕首竟可以用来在关键时刻救命。 思及此,林思画已经悄悄握住了腰间匕首的右手,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收紧,携带着杀气。 云止听着,唇角一勾,挑了挑眉,“可是,相对于相信你的话,我更相信死人。”出口的话语与声音,明明一成不变,可却刹那间令沉寂的空气直降了三分不止。 比起‘想方设法折磨林思画,令林思画生不如死’,云止还是更喜欢一刀直接将其杀了。 因为,在林思画身上,根本不值得浪费任何时间。但,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却反倒林思画先一步动了手。锋利的匕首在空气中寒光一现,便狠绝直刺向云止。 同一时刻,另一侧的花千色,亦是一动。 负于身后c暗自凝聚内力的右手,忽然毫无征兆一掌袭向前方那一辆马车。 下一刻,但见掌风过处,空气中骤然席卷起了一阵强大的漩风。白雪落叶,刹那狂涌而起,看得人胆战心惊。 霎即,奢华的马车,应声而四分五裂。四角的宫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四方。立在马车旁的两名车夫,更是立即便被掌风给击飞了出去。 同时,四匹并驾齐驱的良驹,发出震天的嘶鸣c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而,一袭金丝绣边的胜雪白衣,就在这样四裂的木块与纱帘c声音之下,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莲,从容不迫的一跃而起。 咋一眼望去,翩然凌立在半空中之人,初升的灿烂朝阳洒落下的金色晨光自他的身后直射而来。衣袂飘飘间,恍若屹立在天地间c傲然于世的神祇,不容人直视。当然,前提是要忽略了他面无表情的神色c以及幽深黑眸内那一丝毫无温度的沁寒。 这边! 云止嗤笑c眸光不屑。 迅即,反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扣住林思画的手腕便果决利落的狠狠一折。 顿时,林思画吃痛,握着匕首的手掌控制不住的一松,那一把锋利的匕首便直线坠落了下去。可,尽管如此,林思画的反应也不慢。在匕首落地声响起的一瞬间,另一只手一把用力掰开云止扣着她手腕的手,便不管不顾的急忙转身飞快逃窜。 那极度逃命之下,竟将浑身上下的疼痛与膝盖处的伤痛,都抛置了脑后。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 “看来,本宫是白白为宫相‘担心’了。” 花千色站在原地,悠然不动。仿佛,刚才狠辣出手的人并不是他。微仰头,望着半空中终于现了身的宫宸戋,勾唇浅笑着挑眉。只是,这话语与这笑究竟有几分真,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敢这般算计本相之人,花宫主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两句话,似风马牛不相及。 “宫相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宫只是一心为宫相‘着想’。若是宫相做了东清国驸马,那权势,可就更上一层楼了。” “是吗?”身形,轻然凌立在半空之中。衣袂飘扬,黑眸如许,淡淡反问。即便是怒,他的唇边也依然含笑。并且,那笑,永远是优雅的,仿佛一层无形的面具戴在脸上。只是,这样的笑容之下,却直觉给人一种忍不住想逃的冲动。他宫宸戋,向来没有什么宽宏大量c仁善的美德。此次算计之仇,真是该死。 “当然。” 花千色同样笑,而他的笑,始终含着一丝似真非真的漫不经心。 ——今日,如此好的机会,断不能轻易的放过宫宸戋。虽没有胜宫宸戋的把握,可是,只要引宫宸戋多动内力,那么,必然会使得宫宸戋经脉尽断。 想到此,薄唇的笑便不觉更深了一分。但随之出手的力道,却恰恰相反。 杀气,顷刻间在空气中波荡开来。相对于外界‘百花宫宫主花千色钟情于东清国右相宫宸戋’的传言,此刻的画面着实有些让人迷糊,望而惊叹。 云止岂容林思画逃脱?说时迟那时快,足尖轻巧的一点地面上的匕首首柄,致使匕首向上弹飞了起来的那一刹,一把眼疾手快的握住,就要反手飞射向林思画疯狂逃窜的后背。 可,也是在这时,侧面不知何时动起手来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一道对掌相抵的内力,徒然如利箭斜射向自己。 火光电石间,云止暂顾不得林思画,急忙一个快如闪电的跃身闪躲。而,如此几次三番之后,竟被林思画渐渐跑远了去,眼看着就要进入前方的层层大山了。 霎时,云止眯眼。眸光流转间,反身一转便一掌击向了宫宸戋,相助花千色。 继而,借力一个空翻,便从花千色与宫宸戋的头顶飞掠了过去,疾风般的瞬间避开了两个人的交手范围。而后,手中匕首以闪电般的速度猛然飞射向那一抹在雪地里跌跌撞撞c踉踉跄跄的人影。下一瞬,但见那一抹人影,应着空气中那一道异常凌厉的破空之声而倒。 后方。 花千色眸光一闪,适时的抓住宫宸戋挡开云止那突如其来的一掌的绝佳时机,运足内力的一掌便准确无误的直直落在了宫宸戋身上。 狠绝c强劲的力道,顷刻间,竟是不可思议的将伯仲之间的宫宸戋都给击飞了出去。 云止有了宫宸戋上一次的教训,明知自己刚才那一出手林思画必死无疑,可还是想要亲眼确认一下。林思画这个祸害,她断不能让她再有任何活着的机会。景夕今日面临的危险,便已是一个最好的警醒。以此为例,决不允许再有下一次。 天气,几日晴朗。山地,皆几近干爽。悄无声息中,致使一夜突如其来的过大风雪在陡峭山峰面上堆积起的厚厚雪层,在重力的作用下,渐渐往下滑。 突然,面对破庙那一面的整片山峰,那积雪的白雪,毫无征兆如火山爆发的岩浆滚滚塌落下来。 走近倒在地上的林思画c正要试探林思画生死的云止,一刹那,本能的抬头。那漫天沉压下来的大雪,如波涛壮阔的奔涌白浪,美丽c震撼却又致命的危险。立即往回跑,可即便是再快的速度又怎敌得过铺天盖地c千钧坠落之势的雪层?可不往回跑,难道要呆在原地等死? 闪电雷鸣间,蓦然,云止余光不经意瞥见了山峰的底下有一个山洞。 于是,不容多想,一个侧身便先闪躲了进去。下一刻,似乎感觉还有一个人同自己一样闪了进来。 瞬即,整个地面都恍若地震一般猛然一震。洞口,瞬间被坠落的雪层严严实实堵住。洞内唯一的一点光线,刹那间化为虚无。伸手,不见五指。可却能清晰听到一声压抑的咳嗽声 “宫宸戋?” 云止顿时微微蹙了蹙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难以置信唤了一声。他不是正在与花千色对决吗?怎么会也进来了? 当然,此刻的云止还不知,就因自己刚才那一突然插手,致使原本胜利在即c要杀花千色报算计之仇的宫宸戋,竟被花千色给打伤了。体内,强行压制的春药,在几番运力c再加上此刻的受伤之下 ------题外话------ 山洞中,独处。自那一次武林大会分别后,去东清国皇城的道路上终于再会了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两人独处 暗无光线的山洞内,回应云止那一声轻唤的,是几声连续而起的压抑咳嗽。 云止听着,几不可查的微微凝了凝眉。从中,明显感觉到宫宸戋是受伤了。并且,还伤得不轻。只是,花千色怎么会选择突然动手?刚刚,花千色一直没有带面纱,是一时粗心大意忘记了?还是动手前的征兆c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性别?花千色明明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可却对外界广泛传‘他是一个女人’与传‘他钟情宫宸戋’而置之不理,更甚者一切很有可能是他在背后有意为之。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心中,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云止冷漠的收回视线,伸手用力拍了拍严严实实堵住洞口的积雪。 几步之遥的不远处,宫宸戋后背抵着僵硬冰冷的洞壁,一手捂着闷痛的左胸口。都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受过伤了。当初,真该直接彻底铲除了百花宫,以绝后患。 云止在用手拍了拍积雪后,忍不住又用脚踹了踹。眉宇,渐渐的越发皱起。如今,被困在此处,这究竟该怎么出去?景夕一个人在外面,她有些不放心。 外面。 雪崩,是任何人也没有想到的突发意外。 花千色在一切静止下来后,负手望向前方堆积如山的大雪。浓眉,若有还无半蹙。 破庙内,在那一地震般的剧烈震荡下,险些跌倒的景夕,心底忽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随后,双手扶着破庙墙壁步一步异常艰难的摸索着往外走。继而,扶着简陋的庙门站在破庙门口,神色不安的对着破庙外寒风萧萧的空气唤道,“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花千色听到后方传来的那一道声音,淡淡的回头望去。 薄唇,因那一而再再而三的‘小姐’二字而轻微弯起。旋即,眸光示意一行百花宫婢女上前去照顾。 官道上,一辆奢华马车,在这个时候悠悠荡荡驶来。车内,软榻上,东锦瑜面色潮红而躺,眉宇眼梢明显残留着一丝欢爱过后的媚态。 “公主,这是右相马车上悬挂的宫铃。” 忽然,马车前方开路的一行侍卫中,有一人示意马车停下。在雪地里捡了一只散落的宫铃折身返回,就恭敬的对着马车内的东锦瑜禀报。 东锦瑜看到熟悉的宫铃,面色倏然一变,就掀开车帘步履虚乏走了出来。 首先入眼的,是正前方倒在地面上那四匹奄奄一息的白马。然后,只见白马的四周,布满了碎裂的木块与缕缕裂断的丝绸。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负手站在一座偌大的雪山前,好像是百花宫的宫主,但又不太像。顺着那一个方向望去,可看见面朝这边的那一大片陡峭山峰光秃秃一片。显然,这一座雪山是雪崩造成的。破庙的门口,还站着景夕与一行百花宫婢女。另一边,立着两名担忧c神色焦急的车夫。 “怎么回事?” 一刹那,东锦瑜怒目瞪向那两名受伤的车夫。 两名车夫相视一眼后,一道快步走上前去。继而,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禀告给东锦瑜。 东锦瑜听着,立即下了马车。潮红一片的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忍不住对着前方的雪山大声喊了喊,“宸哥哥,你没事吧?宸哥哥,你听得到瑜儿的声音吗?” 沁心的寒风,一阵阵自周身呼啸而过。可除了带起瑟瑟萧萧的回音,再无其他。 花千色侧头,淡漠的瞥了一眼走上前来的东锦瑜。锐利的星眸,一眼看出什么。只是,宫宸戋还能与自己打成平手,就决不可能碰了女人。那东锦瑜再看她担忧的神色眸光闪动间,倒忽然将被困的两人先置于了一旁,似笑非笑对着东锦瑜随口道,“六公主,这一路回东清国,怎么不与宫相同行?” 音落,东锦瑜俏丽美艳的脸庞猛然发烫,又是明显一红。继而,恼羞成怒瞪眼看回去,喝声道,“要你管!”就在不久之前,那一个人,将她叫上了马车。之后之后可等她醒来,侍卫却在车外禀告,说那一个人已经先行一步走了。想来,那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不知该怎么再面对她。又或者,是他知道了她在药中做了手脚。可是,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那一个人没有生气。能成为那一个人的人,是她此生最渴望之事。相信,等回了东清国,她马上就能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了。 从东锦瑜的神色变化中,花千色更加肯定了什么。看来,宫宸戋是准备开始好好利用东锦瑜这一颗棋子了。 思及此,薄唇一勾。眸底的光芒,叵测难辩。但面上神色,却又未露分毫,闲闲淡淡的话语一如之前似随口一说,“本宫只是很好奇,宫相身中春药未解,怎么就舍了宫主这娇滴滴的美人c自己独自一个人急着上路呢?” “你乱说什么,宸哥哥他明明”明明已经解了春药后半句话,东锦瑜自然说不出口,脸红着急忙转开头,“来人,立即找各城各郡的官员c人马前来,必须马上搬开这一座雪山救宸哥哥出来。” 花千色勾唇,无声而笑。意味深远,“公主确实要快些才好,本宫担心宫相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洞内。 云止拿出身上带着的c昨夜刚刚使用过的那一只火折。下一刻,一道微小的光线便在洞内亮了起来。 放眼望去,只见安静的山洞内,一圈都是坚实的石壁。而自己的旁边,堵住洞口的白雪还在慢慢的c无声无息的渗入进来。至于宫宸戋,则见他靠着洞壁而立。略微的狼狈,非但没损他的形象,反而越发衬托出了那一丝与生俱来的至尊至雅气质。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略偏红的缘故,一眼看去,只觉宫宸戋丰神俊美的脸有些微红。而那红,倒是在无形中驱散了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宫相,你没事吧?” 待看清了洞内一切的云止,忽然神色‘关心’的问道。 可是,到底是不是‘关心’,而这‘关心’又到底有几分真,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来这一个世界的时间,虽并不算太久。可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关于宫宸戋的一切却还是听说了不少。奸臣佞相c独揽朝纲c结党营私c陷害忠良c滥用酷吏这样的‘祸害’,能少一个,真是天下之幸,更是东清国之福。 “本相很好,多谢云公子‘关心’” 宫宸戋闻声,不紧不慢抬眸望去。唇畔若有还无的浅笑,一贯的优雅如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相强吻 “本相很好,多谢云公子‘关心’” 宫宸戋闻声,不紧不慢抬眸望去。唇畔若有还无的浅笑,一贯的优雅如画。 下一刻,四目相对,封闭的山洞内一时沉谧,静得几乎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人的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 云止几不可查的轻微一怔,隐约中,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宫宸戋,似乎有些‘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眉宇,细微一皱后,随之侧开视线,重新环顾起四周。 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作风! 再加上,花千色如今想杀宫宸戋,根本把握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出手相救。 思及此,云止心中,止不住有些埋怨起宫宸戋也一道躲了进来。脚步,不徐不疾沿着洞壁一圈仔仔细细审视下去。 宫宸戋在云止转开视线之后,无声无息敛下浓睫,轻瞌上了双眸,暗自运起功来。刚才,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他便可以杀了花千色 时间,在过度的安静中,缓慢流逝。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云止一边继续沿着洞壁而行,一边一手抬着火折手抚摸上冰冷僵硬的洞壁。暗道:若是此山洞,也能如西决城那一条密道一样,可从另一个方向通往外界就好了。 这般想着,注意力渐渐不集中,心神自然而然便有些分散了开来。 山洞,乃是一个封闭式的洞穴。最后,几乎是可以预测的‘砰’的一声,云止整个人撞了上去 一刹那,云止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骤然一断,倏然回过神来,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那一眼,蓦然对上了上方那一双不知何时睁开的c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那黑眸,在暗淡c轻弱的光线下,俨然如两潭千年不化的古潭 一时间,云止再度一怔,竟片刻无法反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与这一双黑眸对视,但是,如此近的距离 宫宸戋一贯不喜欢人靠近。可是,这一刻,那微微仰起c近在咫尺的潋滟明眸,恍若两弯清水,干净纯澈更胜天山上的雪莲花,不染一丝杂质与尘埃眸光,一时懵然一顿,竟是没有伸手推开撞入怀中之人。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 山洞空间内的气息,无形中,徒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起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眨眼的转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云止,急急忙忙一把用力的推开宫宸戋。同时,自己也迅疾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刚才,真是见鬼了。心跳,一丝能明显感觉到的轻微徐乱,却只当成是动作太猛之故 宫宸戋猝不及防,被云止那一推竟身形不稳的晃了一晃。随即,头一侧,一口鲜血便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云止望着,平静无波的神色下,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关心。而心中,则隐隐猜测,宫宸戋此刻吐血,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不小心一撞c骤然打断了他运功导致的? 宫宸戋吐出血后,微一喘息,面无表情回头望去。黑眸中,隐着一丝罕有的怒意。 对面之人,先是害得他被花千色所伤,再是在他运功的最关键时刻打断他c害得他气血一乱体内,自清晨时分被花千色算计而引发出来的c之后一直强行压制的春药,如今气血翻涌间,一口腥甜便又倏然涌上了喉间。 云止对天发誓,刚才那真是意外。她绝对c绝对不是有意的。随即,真心歉意,赔笑着开口道,“宫相,你继续”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慢慢收紧。可鲜有的那一丝怒意,在那样一张嫣然c诚心的笑颜之下,却是忽然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不知怎么的,怒气徒的一散,黑眸眸底似有一丝纵容之柔一闪而过,重新无声无息敛下了长睫。只是,那柔,实在太过轻微c也消逝的太快,谁也没有留意到。或许,就连宫宸戋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察觉。 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若论武功,她此时此刻还绝不是宫宸戋的对手。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半响,在再三的环顾了四周后,云止想不坐以待毙都不行了。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洞穴,唯一的出入口,已经被坍塌的积雪给堵死。若外面的花千色不出手相救,那她与宫宸戋两个人恐怕就要葬身此处了。只是,破庙中的景夕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对景夕所说的那一番话,字字句句出于真心,她是真的将她当成了妹妹看待。武林大会上第一眼相见,她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随后,云止在远离宫宸戋的对面,席地落座了下来。 安安静静,不想打扰对面的宫宸戋。 时间,流逝。 忽然,一根‘树枝’自头顶悄无声息垂下。‘枝头’好巧不巧,恰触到云止额头。 云止感觉到那轻微的‘触碰’,一边忍不住为身处困境微微叹息,一边漫不经心的仰头望去。迅即,双眸一睁,呼吸一窒,心跳一滞。那哪里是什么‘树枝’,根本就是一条吐着红色剪刀形舌头的黑蛇。闪电雷鸣间,根本来不及多想c亦没时间多想,本能的c反射性的,云止快如闪电击出一掌,便直接果决的将垂挂下来的那一条毒蛇给直线向前打飞了出去。 而正对面的前方,立着闭目运功c聚精会神调息的宫宸戋。 宫宸戋敏锐察觉到空气中那一道迎面而来的凌厉风声,睁开眼的同时,身形迅疾如风往侧边一闪。 匪夷所思的速度c处变不惊的从容c优雅不失的神态云止看着,忍不住想拍手赞叹一声。不过,那对面之人紧接着吐出的鲜血,却又让云止止不住想逃。 “宫相,在下在下真非有意实在是意外意外你没事吧?” 说话间,云止双手撑着身后的石壁站起身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呀,她发誓,她真没有想过要故意整宫宸戋,真的。而这些,也真是意外。对此造成的后果,她也深感歉意。 但是,这‘意外’,也实在是太一而再再而三了,委实让人难以相信。宫宸戋在对面之人急急忙忙解释的话语之下,不缓不急取出衣袖下的那一方白色丝帕,再慢条斯理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红色鲜血。而后,指尖轻微一松,便任由染了血的丝帕翩翩然飘落下去。抬头,不紧不慢c目无表情向着对面望去。 下一瞬,整一个山洞内的空气,都在宫宸戋的沉默中陷入了诡异的静谧。 而,如此静谧之下,就在人不由自主想要屏息之时,只见,对面的宫宸戋缓慢迈开了步伐。 火折的光芒,淡无声息洒落。光线,微弱的有些可怜。既照不透上方的洞顶,也照不透四周的边缘。 云止神色紧张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近的宫宸戋,昏暗的光线下,无法从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中辨出一丝情绪。而唯一可以看出来的,就只是他的俊脸比之前明显更红了一点而已。 暗道,这该不会是气的吧? 这般想着,心底便愈发紧张起来,双手不自觉一点点握紧。宫宸戋的残忍与毒辣,她可是铭记于心 体内强性的春药,在如此几次三番之下,再难以压制。随着徐乱c不断翻涌的气血,蔓延过四肢百骸,侵蚀人理智。对于对面之人,宫宸戋自那一次街道上之后,便已经开始暗暗怀疑起了她的身份。自然,也就派人暗中前去做了调查。之后,对她在南灵国发生的一切,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封亦修从未曾碰过她那蓦然撞入怀中的纤细身躯那一缕若有还无的清新幽香尤其是那一双干净清澈的明眸 一瞬间,一向波澜不起的心底,竟隐约泛起一丝从未曾有过的c清水漪澜般的漪潋。 须臾间,几步的距离,宫宸戋已立在了云止面前。云止在宫宸戋走近的这一过程中c这一短暂时间内,曾想象过很多种可能,比方说宫宸戋会恼怒的想杀了她,比方说宫宸戋会毫不留情的一掌击出,比方说宫宸戋会 可是,所有的可能之中,云止万万没有想到,宫宸戋会不发一言的c毫无征兆的伸手抚摸上她的脸。 而,就在宫宸戋的指尖触到云止脸庞肌肤的下一瞬,心底一直暗暗提着戒备的云止,迅快的袭出一掌,便急忙想要闪身退远。可是,云止的速度快,宫宸戋的速度更快。手掌,眼看着就要击到宫宸戋的身躯,但最后,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宫宸戋一把眼疾手快的给牢牢扣住。同时,侧身闪躲的身躯,腰间亦被一只手先一步一把揽住。恼怒抬起的头,唇畔一软 霎时,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瞪大了双眼。 那固定在地面上的火折,不知何时,早已经熄灭。山洞内,黑暗一片。 一时间,云止只觉紧紧搂着自己之人,身体滚烫如火。胸膛坚硬,宽厚有力。交触在一起的唇畔,并不似他周身带给人的那一种冰冷感觉 刹那,从未曾被人这般轻薄过的云止,恼怒不已 ------题外话------ 宫宸戋所中的春药,有亲亲提出来,那风华便在此说明一下。最一开始宫宸戋中春药,是用了百花宫的圣水来压制(这一点前文已明确说了)。既然用药物压制,那宫宸戋自己就不需要再压制着了,这样的情况下,是冒着一定危险的,可身体暂时却又是完全无碍的。后来,遭花千色算计,药物压制的春药被引发出来,如此,宫宸戋需要自己再行压制。可是,引发出来的时间是清晨,此时此刻被困山洞中也还是早上,不到半天的时间,压制绝非不可能之事。之于后面,关于春药这个刻不容缓的问题,已在解决之中了,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相用强 此般情况之下,纵是淡静自律c修身养性c冷情寡欲如宫宸戋,也不免微微丧失理智 一时,宫宸戋只觉被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之人,柔软c纤细得有些不可思议。唇畔的芬芳与甜美,更是如罂粟吸引着人不可自拔的沉醉其中。而,如此近的距离,他越发清晰的闻到了那一丝自怀中之人身体内散发出来的干净清香气息。说不上讨厌,相反,竟隐隐有着一丝从未曾有过的淡淡喜欢。 “宫宸戋,你是不是疯了?你快放开我放开” 恼怒不已的云止,早已经在宫宸戋强吻上她的后一刻,便飞快的侧开了头。 只是,被牢牢束缚住的手腕与腰身,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最后,无计可施之下,气得止不住出声怒斥。 心中,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向有洁癖的宫宸戋,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来而,就在云止暗暗疑惑c连连皱眉之时,一只无暇如玉的手于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抚摸上了云止的脸。 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指腹的柔软光滑恍若上等的鹅卵石。炙热的手掌心,似刚刚从滚烫的水中浸泡出来 一刹那,火光电石间,云止眸光倏然一亮,猛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会是宫宸戋体内用百花宫‘圣水’强行压制的直未解的春药突然发作了?可是,她从始至终一身男装,作男子打扮,是一个‘男人’不过,宫宸戋似乎一早便已经开始怀疑c并且试探她的身份了如今,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手,一寸一寸轻柔抚摸过怀中被困之人的脸庞,仿佛抚摸一件异常名贵的珍品。 那一丝冰凉c细腻的触觉,如炎炎夏日里一阵舒爽的清风,令人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来缓解身体内迫切需要宣泄的燥热。 下一刻,宫宸戋在云止不断摇头闪躲c苦思冥想之际,忽然,顺遂心动,再度低垂下了头。而抚摸云止脸庞的那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改为了挑起云止的下颚。 霸道至极的吻,印落唇畔,一如他给人的感觉强势c冷硬,不容人抗拒! 云止完全不料,长睫,‘刷’的一下煽动。同时,头反射性的就急忙往后一退。可是,她的身后,乃是坚实的洞壁。于是,后脑毫无意外的一阵猛然生疼。一声压抑的闷哼,便抑制不住自唇畔溢了出来。 而,伴随着那一声在死一般的静寂中异常清晰的闷哼,宫宸戋第三次向着云止低垂下了头。 下一瞬,那落在云止唇畔的吻,如狂风扫落叶般直接攻城略地的撬开了云止微掀的唇角,便长驱直入。 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太快了,快得竟让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与反抗。一刹,云止的呼吸微微一窒,心跳明显的轻乱半拍,难以置信的骤然睁大了双眸。然,过分的黑暗中,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她也丝毫看不清宫宸戋此时此刻的面容,更别提他的神色了。 ——这个男人,他怎么能如此可恶?如此的可恶? 一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可恶’二字,云止还真想不出其他字眼用来形容宫宸戋c也没心思去想。 随即,眸光一冷,毫不犹豫的c干脆利落的就狠狠咬了下去。就算是她害得他春药发作,可他怎么能怎么能恼怒间,在宫宸戋吃痛微退离开时,右脚立即屈起,迅疾的往上一抬,膝盖便毫不留情的狠狠向着宫宸戋的胯下而去。 宫宸戋猝不及防,禁锢着云止的手,一下子便松开了来,后退了一步。 “宫相,请自重!” 五个字,面无表情吐出。声音不重,可一字一顿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气势。 宫宸戋闻言,薄唇于黑暗中,轻若无声的微微一勾。指腹,不徐不疾拭去唇畔溢出的那一缕鲜血。一举一动间,前一刻的举止丝毫无损他与生俱来的那一丝优雅。他当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究竟在干什么。刚才的一切感觉,他也都非常清楚。如今,被困在此处,要出去绝非一时片刻之事。可是,体内的春药,却绝不容再耽搁。他可从没有想过要为此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之前会选择强行压制完全是因为有绝对的把握。但是到如今,再加上他竟并讨厌碰触眼前的她 “以后,好好的跟着本相,本相不会亏待你的。” 一句话,怎么听都怎么像施舍。可事实上,却是宫宸戋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 云止听着,眉宇顷刻间紧蹙了起来,可唇角却止不住的嗤笑出声。随即,用力的拭了拭被亲吻过的唇畔,像是想磨灭痕迹。再伸手拂了拂因对面之人禁锢而带起的衣袍褶皱,一字一句毫无温度与感情可言,“宫相,你的‘好意’,恐在下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你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可此处,本相找不出其他人。”对方的拒绝,令宫宸戋不怒反笑。 可云止却恰恰相反,衣袖下的双手,霎时紧握成拳。暗黑中,真恨不得上前去狂揍对面之人一顿。只是,这似乎有些不现实。因为,并不是对面之人的对手。那究竟,该如何是好?外面的花千色,即便第一时间出手相救,可堆积如山的积雪,也绝非一时片刻能铲开之事。 渐渐的,山洞内的空气,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而,这样的安静中,云止清晰感觉到对面不远处的宫宸戋,呼吸明显加重了一分。 该死,怎么会让她碰到这样的事?一刹那,纵是一贯淡定从容c泰然自若如云止,竟也忍不住开始有些焦急起来。眉宇,一皱再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冰室初遇(二更) 安静c漆黑的山洞内,两个人面对面而站,却看不见对方面色。 片刻,宫宸戋迈步,缓慢向着云止走近。而云止一听声音,立即如惊弓之鸟急忙避之不及的侧身闪开。 不知不觉,封闭的空间内,俨然上演起了一出‘猫做老鼠’的游戏。他进,她退。他停,她也停。维持镇定的眸色中,不掩那一丝警惕与戒备。 忽然,望尘莫及的速度,宫宸戋巧妙的一把重新扣住了云止手腕。 云止顿时面色一变,可心底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处变不惊。迅即,足下一个运力,便直接一脚快如闪电踢拽了过去。 宫宸戋早有所料,不缓不急一道抬起的脚,恰完美的将云止的脚给挡了回去。继而,手微一推云止肩膀,便将控制不住后退的云止牢牢困在了自己与洞壁之间。 “到不想,宫相竟是这等卑劣无耻之人。”云止动荡不得之下,突的,不再挣扎,冷脸以对。 “本相可从来没有说过,本相是什么‘正人君子’。”宫宸戋薄唇略微勾起,噙着一丝亘古不变的浅笑。同时,一手将云止的双手压制在云止头顶,一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庞。须臾,再顺着云止脸庞一路往下,绕到云止的身后,慢慢摩挲起云止的脊背。轻缓不徐的声音中,似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错。 云止讨厌这样被困c无力还手的局面。束缚住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紧握成拳。 之后,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过分的静谧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人的呼吸声,以及腰带散落于地的声音。 云止深深皱眉,微咬唇角,止不住的暗恼。难道,今日真要被宫宸戋给给可恶的眸底,一丝冷翳冰裂的杀气,倏然一闪而过。 宫宸戋顺着云止腰间解开的腰带,一寸一寸抚摸上云止光滑柔软的腰身。 严寒的深冬,那随之微微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霎时窜过一阵冰寒战粟。一时间,任宫宸戋的手掌再如何炽热滚烫,云止也还是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忽的,也不知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云止眸光一闪,双手手腕极快速的一转,在挣脱出来的同时,运足十成内力的一掌便直击向了宫宸戋的左心口,毫不留情。 宫宸戋反应迅疾,在生死一线间,一个镇定的侧身,便成功c轻巧的闪躲了开去。 下一刻,落空的一掌便直直击打在了正对面的石壁之上。本以为,顶多不过落下来一些石块。可不想,刹那间,对面的整一面石壁都轰然坍塌了下来。原来,对面并不是一面死壁,而是一道石门。瞬即,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拾地上的那一条腰带,云止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光线暗淡的石门之后。 宫宸戋看着那一抹逃窜c消失不见的身影,缓缓弯腰,拾起了地上那一条白色腰带。 云止有些慌不择路,心中,只想快点远离后面那一个仿佛有猛兽存在的山洞。半响,在确定宫宸戋没有追上来后,忍不住停下脚步,后背无力的倚靠着石壁喘了一口气。 之后,目光环视起四周。 入眼的,是一间陌生c方方正正的密室。密室的左右两侧,乃是两道透明的冰墙,寒冷蚀骨的白气,自冰墙的四周无声无息散发出来。后方,乃是进来的那一道冰门。前方,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无形中,仿佛在吸引着人往前走。 云止收回视线,略微的思忖了一下后,回头望了望来路,便继续往前走去。 看得出来,这里的这一切,都是人为精心打造的。 越往前走,温度便越低。 云止双手不由得搓了搓被冻的手臂,仿佛漫步在一片透明的冰雕世界之中。 忽然,一道轻微的声音,自地面上传来。脚下,似乎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云止本能的低头望去,原是一面手掌般大小c长方形的金牌。 而凑近了仔细看,可清楚的看见金牌上刻着三个字:东清国! 云止不觉微微一楞,蹲下身捡了起来。待翻看金牌的反面时,只见金牌反面刻着两个字:z王! 这两个字,云止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在哪里听说过。随后,脑海中,努力的试着回想了一下。最后,在云浅止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丝什么:z王,乃是东清国现今皇帝的亲皇叔。当年,与如今已逝的东清国先帝一道征战沙场,一同打下了现今的东清国。不过,之后,一夕间人间蒸发了。有人说,是先帝害怕他会篡位,暗中派人杀了他。也有人说,他是带着心爱之人退隐c过闲云野鹤的逍遥日子去了。还有人说,他自己冰封了自己。可究竟冰封在哪里,又为何冰封,没有人知道。后来,久而久之,便当成了空穴来风的无稽之谈 只是,他的令牌,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半响,云止收回飘远的思绪,疑惑的继续往前,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幸运的找到出去之路。 冰雕折射的白色光芒,每一道都炫亮夺目。尽管是一个封闭c与世隔绝的世界,可却隐隐让人如沐浴在空旷的外界之地一般。良久良久,就在云止差不多快要走累之时,忽然,前方一间透明的冰室吸引了云止的视线。 只见,那一间冰室内,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负手而立。 他是谁? 云止疑惑,脚步,不知不觉便停了下来。 后方,顺着云止的足迹一路而来的宫宸戋,将周遭的一切丝毫不漏尽收眼底。渐渐的,缓缓蹙起了浓眉。关于z王的一切,他了解的要远比云止来得多。当年,z王冰封了自己。怕人找到他,他一夕间消声灭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将自己冰封在了哪里。而,虽是冰封,却绝对未死。 如今,按眼下的这一切看来,竟是很有可能误打误撞进入了z王冰封自己的洞穴。 下一刻,宫宸戋心底忽起一丝担忧,飞快往前而去。只是,那一丝担忧,连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为那一个人担忧?可是,那一丝从未曾有过的担忧虽然轻微,却又是那么真真实实的存在 ------题外话------ 下一章,会解决掉宫的春药问题,可到底如何解决暂且保密嘿嘿! ps:推荐风华好友维丝的玄幻文《邪帝宠后》 血夜绝杀中,母亲为救她,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寻得叔父保护却惨遭背弃,兄长倾尽生命c妄动禁术只为保她一命。 她身份成谜,来历莫测,被失忆,被抛弃,被收养,被金口御赐为后,至此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是深不可测的邪帝,翻手云覆手雨,天下为尊,却命犯孤星,可偏偏她宠爱之心世所罕见。 谡云王朝,血族密地,青纥大陆,异界大陆。她锋芒毕露,名扬天下,扶摇直上九万里光华之路。 她有璇玑谱,里面藏着古武秘法! 她纵横捭阖,异世天下任我颠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初到东清 前方,封闭的冰室内,那一个负手而立之人一袭玄衣,一动也不动,好似一樽尘封已久的冰雕。修长的背影,挺拔恍若屹立在高山之巅的松柏。 云止抿唇,若有似无的凝了凝眉。心中,不知怎么的,直觉那是一个活人。 渐渐的,空气,丝丝缕缕凝结了下来,令人不自觉微微屏息。而,就在这样死一般的安静中,忽的,只听一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迅快向着这边而来。 本能的蓦然回头间,入眼的,乃是那一袭金丝绣边c丰神俊美的白衣男子。 衣袂飘飘间,但见他背后剔透晶莹c宽广的冰雕世界与折射的炫白光线,完美的形成了一圈如梦似幻的白色光晕。而他,恍若乘着光晕而来。 一刹那,云止心神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震。那一幕,美得简直有些不真实。 宫宸戋在云止的不远处停下脚步,淡然无波的目光自云止身上一掠而过后,沉眉望向前方那一间密室。白色的衣摆,随之垂落脚边趋于平静。薄唇,第一次敛去了那一丝一贯携带的浅笑。 云止瞬即回过神来,心中,可还清清楚楚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于是,脚步立即退离开宫宸戋数步。 宫宸戋余光将云止的举动收入眼底,片刻,目不斜视将手中握着的腰带往云止方向一递,不咸不淡开口道,“跟本相走,先暂且离开此处再说。” 云止也觉得此处诡异非常,可对于宫宸戋的话,却是沉默以对。双眸,冷静的望着宫宸戋递过来的那一条自己的白色腰带。在再三的审视了一下他会不会有其他举动后,快速上前一把取回,又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简直避如蛇蝎。 宫宸戋也不在意,将手一收后,冷漠的转身便走。 云止望着宫宸戋渐行渐远的笔直背影,飞快的将拿到手的腰带束了回去,理了理身上略微凌乱的衣袍。之后,侧头望了一眼那一间封闭的冰室,再稍稍一思忖,终是审时度势的跟上了宫宸戋的脚步。不过,心中一直暗自警惕,时刻与前方的宫宸戋保持一定的距离。 安静中,谁也没有留意到,落在后方的那一间冰室,冰室内负手而立之人无声无息转了过来。睁开的双眼,血红色一片,带着一抹嗜血的红光。 宫宸戋一时片刻也不知究竟该怎么走出去,但是,却很清楚的知道,此处绝不宜多呆。当年,z王之所以会毅然冰封自己,是因为入了魔,丧失了人性。为了避免再滥杀无辜c涂炭生灵,所以另外,还听说,z王当年魔性大发,失去理智之下,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与才满四岁的亲生儿子。 “进了这里,你们以为,你们还出的去吗?”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凭空响起。 顿时,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凝眉停了下来。可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圈望过去,空荡荡的四周除了栩栩如生的精美冰雕与晶莹剔透的冰墙外,什么也没有。 “二十年来,进入这里的人,还从没有一个出去过。好新鲜的血,留下来吧” 就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目光四下寻找出声之人时,出声之人再度开了口。无波无澜c无情无绪的声音,就恍若是没有生命的机械一般。而,伴随着那话语,四周静止的冰雕徒然转动了起来。顷刻间,便快如闪电的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困在了其中。并且,在困住之际,冰雕一层正一层逆c再一层正一层逆如此依次循环的飞速转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c越来越快 放眼一望,眼前,徒的一阵眩晕。 那一圈圈快如风转动的冰雕,须臾间,俨然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流光。 宫宸戋稍稍蹙眉,这一刻,他几乎已经可以完全肯定,说话之人便是z王。看来,还是惊动了他。只是,想要留他宫宸戋,也还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下一刻,薄唇微勾起一丝轻蔑不屑的笑,就直接开口对着一旁的云止吩咐道 云止对阵法,略有些了解。当日,在圣玄山上,心血来潮的童泊曾粗略的教了教她。于是,此刻对宫宸戋所说的方位与要领,能一听便懂。 只是,若是她没有理解错,宫宸戋他这哪里是破阵出去,根本就是要自取灭亡。 然,深思后,止不住微微蹙眉蓦然侧头望去的一刹那,身侧之人那平静无波的眸光,却让云止一瞬间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信了他。 迅即,严格按着宫宸戋所说的话,身形快如闪电一晃便消失在了旋转的冰雕之中。 不过,虽是信了,可为以防万一,云止还是暗暗打了自己的小算盘。届时,她会选择先一步远离c绝不会愚蠢的遵从宫宸戋的话,再返回被困的中心去 “这么好的血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们死了?” 就在云止动作间,那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又一次自四面八方响起,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瞬刻,只见一袭不知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玄色身影,一眨眼便进入了被篡改的阵中。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寒风迎面。 云止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已一个迅捷的飞身出了阵。待,站定脚步c忍不住暗暗松气之时,只见宫宸戋悠然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面朝着前方转动的阵法。 一时间,云止难以置信的一怔,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不过,幸好她没有返回去,不然,恐怕她此刻就要与那一个传说中的z王一道被困了。该死的宫宸戋,自己不声不响的提早出来了,竟还要她返回去。随后,目光落向前方的阵法。而那最终形成的阵法,并非如云止想象的那样。显然,宫宸戋出来之时,还做了手脚。 “z王,若是你冰封不住自己,那本相,很愿意助一臂之力。”淡漠的话语,自面无表情的唇畔吐出。 云止微斜眸望了一眼,说不出什么感觉。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止竟隐隐觉得宫宸戋对此刻阵中之人有些不善,也不知以前是不是结了什么怨。不过,z王二十年前冰封的自己,冰封之前,宫宸戋应该才三四岁吧,实在想不出这样年龄差别的两个人会有什么恩怨,除非是上一代的。 “可是,本王更想要喝你的血。” 声音,穿透旋转的冰雕。浑厚的内力,引得人一阵胸闷难受。 宫宸戋闻言,薄唇,再度不屑的轻微一勾。同时,余光将云止那一丝难受神色收入眼底。淡淡开口c听不出情绪道,“你先走,回到刚才那一个山洞中去。相信,再有片刻花千色便会带你出去。” “那宫相,你呢?” 云止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宫宸戋竟会要自己先走。 “怎么,云‘公子’想要与本相一道?”原本的冷色,奇迹般的,竟被云止的一声轻柔询问给打破。宫宸戋这才自再次见面以来,第一次正视上云止。薄唇的唇畔,随之拂过了那一抹熟悉的优雅笑容。 云止望去,遂又急忙转开视线,淡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先行一步了。宫相自己,多加小心。”本该怨恨对面之人之前的轻薄与无礼,可是,那一句‘你先走’,却徒然令那一丝怨恨变得有些无力起来。一丝异样,说不清道不明,云止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相信,宫宸戋既然如此说了,就一定有他的办法。 冰雕的世界,一切皆透明一片。 边边棱棱的冰凌,将人的身影无限的折射开去。 忽然,被困在冰雕旋转阵中之人,血红色的双眸猛然定在了一处,整个人都懵然一滞。而那一处,正折射了云止渐渐远去的身影。或许,更准确的说,是折射出了云止头顶束发的那一根黑木簪。片刻,唇角不由自主溢出两个无声的字:卜儿! 那一根玉簪,乃是当初东方卜送给云止的。 古朴的簪子,云止倒是一眼便喜欢上了,一直带着。只是,自‘蕴馆’之后,便再没有东方卜的消息。 十日后,东清国皇城城楼下。 云止跃身下马,仰头望向前方那历经了岁月腐蚀的宏伟城楼。 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与亲切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终于,回来了——云浅止,若是你在天上能够看到,那么,此时,是否能得到一些欣慰? 这时,后方一辆极速驶来的c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马车,也倏然在城楼下停了下来。 安静中,甚至还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宫铃的清脆响声。侧头望去,只见,车夫恭恭敬敬撩起的车帘之后,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缓步踏了出来。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四个字‘雅致尊贵’,就恍若是从山水墨画中漫步走出来的。 随刻,只见城门敞开的城内,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员,潮涌着跑出来。凌乱的队伍c跌跌撞撞的身形,焦急的神色,哪还有半分官员之态,“宫相,下官们迎接来迟” ------题外话------ 东清国终于到了,崭新的一切即将开始。不得不说风华文文的重点其实在东清国,东清国才是一切精彩的正式开始么么。另,东方卜这个人,不知道亲们可还记得?如今十日后,春药自然已经没事了,可到底怎么没事的风华还是需要暂且保密,以后揭晓,很重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皇帝召见 “宫相,下官们迎接来迟。” 顷刻间,一行跑近跟前的散乱官员整齐有序排列了开来。神色敬畏,躬身一礼。 放眼望去,浩浩荡荡的阵势c肃容以待的氛围,险些要让人以为是迎接一国之帝。云止静静的站在一侧,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衣袂飘飘的宫宸戋。 但见他,悠然自若c安然无恙。顿时,心底不知为何,竟隐隐松了一口气。 那一日,她虽先行一步离开。可‘你先走’那三个字,却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停下了脚步,想着回头。但最后,终是 宫宸戋侧望了一眼云止后,薄唇微勾一抹如有还无的浅笑,便头也不回直接进城而去。 修长挺拔的背影,乌黑的长发如一匹上等的丝绸柔顺覆在背上。明媚灿烂的阳光,荡涤着他飘逸扬动的衣摆上那一缕璨色耀眼的金丝,熠熠光芒似整个人都披了一层淡淡的流金。两侧,潮涌紧跟的官员,一时若层层杉树曼妙而开,渺小得皆成了陪衬。 云止看着看着,目光片刻无法移动,直到身后传来景夕不确定的声音才蓦然回神。 太傅府门前。 云止负手而立,面色沉凝,一眨不眨望着上方那一块熟悉又陌生的牌匾。 一时间,关于云泽天的一切,一一在脑海中流转播放而过。渐渐的,不知怎么的,竟忽起一丝‘近乡情怯’之感。着实不知待会儿,究竟该怎么来面对那一个——父亲! 这时,府门,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打开。一名两鬓白发的佝偻老人,抬头往外面望来。 云止听着声音,微仰的目光不觉一点点往下望去。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此刻开门c正难以置信望着自己激动开来之人,应该就是从小看着云浅止长大c在太傅府做了二十多年管家的——李伯! 李伯再三的用力揉了揉已经混沌了的双眼,害怕是自己一时老眼昏花看错了。片刻,喜悦的笑容倏然爬上整一张布满了沟壑皱纹的老脸,便快步跑了出来,“小姐,是小姐你回来了?快,快跟老奴进府,别在外面呆着。老爷他老爷他都不知道有多想念小姐你” 说话间,也不顾得什么,直接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腕便要带云止进府。 而,相对于李伯如此激动c难以自制的欢喜神情,云止面上却是波澜不起的温和色。伸手,将李伯的手缓慢掰开,回以一抹浅淡得宜的微笑,不亲近也不疏离,礼貌道,“景夕还在车上,我去将她抱下来,我们一起进去。” 李伯霎时一怔,五年不见,陌生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 马车内。 景夕早已经掀开车帘,向着前方‘望’来。神色中,也满是难以抑制的欣喜,还有一丝紧张。 李伯顺着云止转身的背影望去,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景夕的存在。当年,景夕五岁便进了太傅府,被安排伺候才年仅六岁的小姐云浅止。两个孩子,几乎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如同他的孩子一般。尤其是景夕,他一直将她当成了亲闺女疼爱。可如今,心,立即一疼,“景夕” “李伯。” 景夕闻声,哽咽着回了一声,浑身颤抖就要下马车。 云止急忙上前,双手适时的扶住。最后,打横抱起行动不便的景夕,在李伯的带领下进府而去。 一路上,府内入眼的一切景物,都隐隐与当年相重合,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半路上偶尔遇到c行礼的那些个下人们,却都已非熟悉的那些。 “小姐,你且在厅内稍坐一会儿,老奴这就去书房请老爷前来。” 话落,人已快步离去。云止望着,随之收回视线,将景夕轻轻安置在了椅子之上。目光,平静的环视起四周。 片刻,一道飞快的脚步声自身后由远及近的传来。蓦然回首间,只见一名两鬓已染上缕缕白发的中年男子,猛然停下了脚步,怔站在厅门外的屋檐之下。 四目相对! 忽然之间,心底的那一抹感情翻涌而起,徒然有些不受云止控制起来。 “浅儿,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云泽天难以置信的望了好半天后,突的,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就双手一把紧紧握住了云止的肩膀。那专注凝视的神色,似乎想要将五年的时间,一夕间统统补回来。无限自责悔恨道,“都是父亲不好,若是父亲当年能够求得皇上收回成命,浅儿也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父云太傅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女儿云浅止,而是云止。我与你女儿,乃是结拜兄妹,她她目前还不想回来,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外面‘散散心’,我只是代替她将景夕给送回来而已。” 一个字,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但好在反应及时,又硬生生给改了过来。 云止抿唇,浅笑着望着面前的云泽天。一静然一激动间,两个人的神色天壤之别,形成鲜明的对比。 音落,云泽天整个人都明显一恁。瞬即,眸中布满了伤痛与黯然。同时,扣着云止肩膀的一双手,无力的一点点松了开来,“浅儿,你是不愿认为父吗?”一句轻问,沉得仿佛有千钧之重,令人徒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云太傅”云止看着听着,心下,蓦然一动容。可是最后,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冷漠道,“云太傅,你真的误会了,我确实不是你的女儿云浅止。”武林大会上一事,若是自己此刻与云泽天相认,那么,说不定就会给云府带来灭顶之灾。而她此来,就是为了确保那一件事不会拖累到云泽天。 “浅儿”云止所说的话,云泽天自然一个字也不信。 而,也就是在这时,家丁领着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而来,邹然打断了云泽天才吐出两个字的话。 “云大人,皇上有旨,请你立即带着你的女儿——云浅止,进宫面圣。”尖锐高昂的声音,刺得人有些耳膜生疼,可说话之人却毫无所觉。傲慢的神态,透着一股子不将人看在眼里的颐指气使之色,“云大人,皇上可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你女儿已经回来了。你若是不将她带去面圣,那便是抗旨,便是窝藏之罪。”微微一顿,望着云泽天,再不紧不慢衔接着道,“这罪,可是够诛九族的。” 说完,小太监转身便走。对于一旁的云止,自始至终也不曾侧目看一眼。因为,从未曾见过云浅止,所以并不知此刻站在他面前之人,便是他口中口口声声所说的‘云浅止’。 云止望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几不可查的微微拧了拧眉。就单单从小太监刚才的神色中,她便足以看出云泽天在朝堂与皇帝面前的不得宠与失势。皇帝,因该是将她当成了云浅止。只是,她才刚刚进城而已,皇帝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而如今,东锦瑜还落后在路上未回来,不可能是她在皇帝面前告的状,那皇帝召见她又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云泽天今日不能带着‘云浅止’进宫去,那后果 ------题外话------ 元旦,祝所有的亲亲们元旦(新年)快乐哈哈! 云止刚到东清国,皇帝便召见。哈哈,不见就是云泽天窝藏与抗旨,这罪名很严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世子玄裔 云泽天望着小太监渐渐消失不见的傲慢背影,一时,也是琢磨不透皇帝怎么会突然召见他与他的女儿。不过,从小太监刚才说话的口吻与神色中,云泽天隐约意识到了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心底,冷静的稍一思忖,再联系自己暗中与一干官员正在筹划的c准备齐心协力孤注一掷弹劾右相宫宸戋一事,便倏然敛去了前一刻所有的神情,转过身背对着云止道,“你既然说,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么,便请你马上离开东清国。”如此一来,他才能无后顾之忧,才能确保事败之后不会拖累自己唯一的女儿。 “可是,若云太傅不能带着在下前去面圣,恐怕” 云止微微沉默了一下后,道出自己心中的担忧,并不知云泽天与一干官员在背后正谋划之事。 “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你并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一直都不曾回来过,我又如何能带着女儿前去面圣。”毫无感情可言的声音,话语一字一句吐出。却不知,衣袖下的手已经握紧到了何种程度。 云止望着云泽天的背影。那背影冷漠如许,可她,却偏偏从这样一份冷漠中读懂了一种珍贵的感情——父爱。云泽天他,不想她跟着他一道进宫去,想必是此趟进宫会有危险。但是,越是如此,她就越无法放心。思量之下,平静开口道,“皇帝显然是误将在下当成了云太傅的女儿。既然在下与云太傅的女儿如此相像,不如,就让在下先暂时充作云太傅的女儿,跟着云太傅进宫一趟。先过了眼下这一关,云太傅觉得如何?” “你不是我的女儿,这欺君之罪,我看还是免了。” 云泽天并不回头,话落,便抬步向着府门方向走去,“李伯,立即派人送送云公子出城,不得有误。” 李伯不知何时站在外面,听到声音,望向厅内的云止。却见她,神色沉凝望着云泽天的背影。明明是与当年一模一样的容貌,可眉宇眼梢却再找不到一丝当年的痕迹。 宫门口。 云泽天下了马车后,便向着侍卫把守的敞开宫门走去。 这时,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车轮声与马匹嘶鸣声。本能的回头间,只见驾车的车夫竟是府内的下人。 下一刻,掀开的车帘后,但见一名一袭白衣c白色面纱蒙面的女子,缓步踏了出来。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绾成一个大方不失端庄的流云髻,再用一根简简单单的银色丝带系起c作流苏点缀。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之上。一眼望去,如月华倾泻于地。双手,轻握置于身前。臂上,挽迤丈许来长的烟罗白轻绡。不盈一握的芊细腰肢,用一条同色的锦带系住,悬挂一块精致的羊脂白玉。 一举一动间,若上善流水,优雅如画。 一刹那,云泽天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一声轻唤,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浅儿!” 云止向着云泽天的方向不徐不疾走过去,面纱下的唇角在这一过程中,始终微抿一抹浅笑。随后,对着云泽天稍一欠身c略作一礼,“父亲,我们一起进去吧。” “浅儿”云泽天片刻无法动荡,又一声轻唤后,便怔色着再没有了声音。 “父亲,是我。我们一起进去,莫要让皇上久等了。”云止浅笑颔首。随继,望着前方高耸朱红的宫门微微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那么 “云太傅,别磨磨蹭蹭了,还想让皇上等不成?”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小太监尖锐的嗓音。 顿时,云止与云泽天一道回头望去。只见,在太傅府先行一步离去的小太监,如今竟落在了后方。说话间,似乎将什么东西快速藏到了衣袖下。 小太监斜眸撇了一眼云止与云泽天后,便越过两人向着宫内走去。 云泽天看着,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可是,要开口让云止马上离开的话,显然已晚了一步。最后,只能带着云止一道进宫而去。心底,忧心忡忡,有些忐忑不安。 宏伟c气派的皇宫,处处透着金碧辉煌c富丽堂皇。同时,也流动着权威的象征。难怪古往今来,不管是男是女,都争先恐后想要进入这里。 云止随着云泽天的脚步,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一路走去。 除去云浅止的记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这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目光,将所及的景物尽收眼底。 半响,在一座悬挂着‘泰和殿’三个龙飞凤舞字迹牌匾的庄严殿门前,小太监停下了脚步,让云泽天与云止两个人在外面候着,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进去。片刻,慢悠悠返回来,敷衍道,“你们且在此处等着,皇上与右相有‘要事’要商谈。” “是吗?是在商谈‘要事’吗?”云泽天普一听到‘右相’二字,面色,刹那间便冷沉下来一分。‘要事’二字,声音更是明显加重。 小太监哼了一声,不作理会,转身下阶梯离去。 云止看着,再望着云泽天的容色,心下不由得微微疑惑,“父亲,你” 时间,在等待中缓慢的流逝。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只见,阶梯之下的宽道上,忽然驶来了一辆简素的马车。紧接着,只见马车上下来一名面容和善c黑色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与一名披着月牙白披风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由人小心翼翼搀扶着,一眼望去,似乎身体有些虚弱与不好。 云止顿时低头,向着阶梯下方的那几人望去。隐约中,竟觉那一个年轻男子有些熟悉。 “八贤王!”就在云止审视下方出现之人时,身旁的云泽天已步下阶梯。边出声相唤c边缓步向着来人迎了过去。而,也是在这时,云止才知道了几个人的身份。原来,之所以觉得那一个年轻男子有些熟悉,只因为他曾是云浅止的——未婚夫。当年,云浅止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可不想,就在云浅止刚刚及笄之际,却突然被封为‘公主’,前往了南灵国和亲。 正所谓,圣旨如山,谁也无法相抗。 那一段定了整整十年亲的婚约,就这样硬生生被拆,宣告结束,无疾而终。 “云太傅,没想到你也来了!”八贤王看到云泽天,也有些意外。目光,随之落向站在原地不动的云止,“那就是浅儿吗?” 云泽天点了点头,望向八贤王身侧的裔世子,“八贤王,世子身体不适,今日怎么” “皇上忽然传召,要本王带着裔儿前来面圣。” “下官在不久前,也是突然收到皇上的传召,要下官立即带着浅儿前来。” 音落,云泽天与八贤王两个人,不由得微微凝眉c面面相觑了一眼。皆不知这其中,究竟卖得什么药。要知道,裔世子从小身体羸弱,几乎从不出府,更别提进宫了。此次,皇帝突然同时传召,难道皇帝是想可是,宣旨太监的态度与语气,却又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不知不觉,反倒越发让人心生警惕起来 就在云泽天与八贤王对话期间,一侧的楚玄裔已经抬头,向着殿外屋檐下的那一袭白衣望去。 四目相对,这是自五年前那一日后,楚玄裔首次再见到‘云浅止’。只一眼,那一个笔直而立之人c那淡然无波的神色c那从容自若的泰然让他丝毫难以与当年那一个柔弱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云止亦望着楚玄裔,一身病容掩不住他卓尔不凡的气质。即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丰姿韵秀的感觉,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 这时,小太监那尖锐高昂的嗓音毫无征兆响起,直穿云霄,“皇上有旨,宣八贤王c裔世子c云太傅c倾城公主” ------题外话------ 哈哈,未婚夫,云浅止以前的未婚夫~此处,不过才寥寥几笔诉说而已,不知亲亲们喜欢这个人不? 下一章,且让宫看看偶们女装的云止,嘿嘿就是不知能不能秒杀到他~ 云止,如果风华说,她的存在,便是传奇! 不知会不会太狂妄了? 可是,事实上却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一段传奇就要真正拉开序幕了哈哈~风华貌似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与迫不及待了,亲亲们,跟着风华一起来吧。明日,下午更新,会是万更~么么,谢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你们的支持一直是风华努力的动力,元旦,再祝所有的亲亲们节日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入v通知(风华的话,亲亲们请看) 看到标题,相信亲亲们知道文文要入v了。 从开文至今,风华感谢亲亲们一路来的陪伴,正是因为有了你们,风华才有今日。 而从今往后的日子,风华希望亲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风华,对风华抱十二分的信心,相信风华绝不会让亲亲们失望的。 今日的更新,原本是要放在下午的,结果今天是元旦最后一天放假,风华被事情给拖住了,没办法上网。请了朋友帮风华留言,结果她忘了。对此,风华非常抱歉。今日的更新需放在晚上九点了,一万字以上。而这样的事,风华尽量以后都不会再犯。 从今往后,每日的更新,都会在一万字以上,每天的更新时间皆放在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 另,保证数量的同时,风华会首先保证质量,风华会对每一位亲亲负责。 当然,以上的保证,全都只是风华口头上说的而已。事实上如何,需要看风华今后的实际表现。 所有的亲亲们,从这一刻开始,我们都不再养文了,好不好?一路跟着风华走。为风华抱足信心,你们的信心一直以来是风华加倍努力的动力。追文有时候虽然辛苦,但是,每日的追文,对文中有什么疑惑c意见或是错误,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留言提出来c指出来,与风华交流。一直以来,亲亲们的每一个留言风华都是必回复c也认真回复的。 最后,风华还想说,在这个严寒的冬日,风华真的非常需要亲亲们的支持,这一路希望亲亲们陪着风华一起走下去。若是还有月票的亲亲,不知能否为风华留一点,订阅七章之后便可以投票。届时,亲亲们可以看纵观风华的表现与文文的情况再决定是否投给风华,风华绝对会努力的,绝不会让亲亲们失望! 亲亲们且看风华的实际表现! 晚上九点,风华入v的第一个章节,一万字以上,希望亲亲们来支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相心动(宫相,你儿子真可爱) 尖锐高昂的嗓音落下 阶梯之上的云泽天便对八贤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八贤王一道踏上了阶梯。 楚玄裔在一旁的小厮小心翼翼搀扶下,稍落后两阶台阶。乌黑如墨的长发,有一缕两缕于轻风中飘散于肩侧。月牙白的披风,在天际洒落下来的温润阳光下柔和如月色。无形中,衬得肌肤越发白皙,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迈开的步伐,每一步都是缓慢的,看似步履艰辛,可却又无上从容与淡定。 一眼望去,他,一步步走来,衣袂飘飘间,自成一道令人只一眼就再难移目的美丽风景! 云止站在殿外的殿檐之下,居高临下的静静俯视着。一双眸色平静的眼中,神色始终如一的淡然如水,不起一丝波澜。在云泽天与八贤王一道步上了阶梯后,直接毫无留恋的收回视线,便默默的紧跟着云泽天与八贤王一道进入了殿门敞开的殿中。丝毫不知,就在转身之时,落在后方原本低敛着眸c专心走路的楚玄裔,无声无息掀睫望了过来。一双深眸,同样的不起波澜,隐约含着一丝若有还无的打量与审视。 泰和殿内,摆设暖炉,暖气笼身! 云止一边同云泽天与八贤王一道躬身行礼,一边双眸不动声色环视起四周。 但见,宽敞明亮的偌大宫殿内,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目光所及处,除了精美的花瓶c价值连城的古玩玉器等摆设外,便是一圈整整齐齐悬挂在墙壁上c题有‘圣远之’三个字的书画。 圣远之,西楚国人,乃是‘圣武大陆’上近百年来一代著名的书画家c诗词家c天文家。 据说,他淡泊名利c乃是一位得道的世外高人。据说,他的字画,千金难求,世间罕存。据说,他的诗词,旷古硕今,无人能及。据说,他能夜观天象,深知天文地理c能辨过去未来。总之,久而久之c泛而传之,那一个人渐渐的几乎成了神一般的存在,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更没有人知道他如今是否还活着。 没想到,被传贪图享受c沉迷女色c不理朝政c昏庸的皇帝,竟还是一个喜好‘圣远之’书画之人。 云止一圈堪堪环视下来后,恰行礼完毕。于是,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缓缓直起身。同时,也收回了微微飘远的思绪。在云泽天与八贤王的身后,安静的站定脚步。 楚玄裔略落后两步进入殿内,在八贤王c云泽天以及云止三个人行完礼后,同样对着前方端坐之人躬身一礼。虚弱染病的身体,隐隐带着一丝虚浮。开口间,止不住的轻微咳嗽,“参见皇上!” “都免礼,坐吧!” 书桌前,原本低垂着头c似认真看奏折的皇帝,在这时身躯慵懒的往后一仰c散漫靠在雕龙的椅背之上。 云止微侧头,抬眸望去,这才自进殿以来第一次看清了当今东清国皇帝的样子。他俊美的容貌,几乎还是与五年前云浅止记忆中的样子一样,并没什么多大的变化。只是,眉宇间已再没有了五年前的那一种意气风发,隐约渗着一丝靡烂的糜态。近四十的年纪,看上去顶多不过三十刚刚出头的样子,很是年轻。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本该彰显无上霸气与尊贵,可他却偏生穿出放浪形骸之态。领口处,略稍敞开,可让人一眼看清里面的明黄色里衣c甚至是光洁的颈脖。 “皇上,不知你突然派人传召我们,所谓何事?” 八贤王没有就坐,对着书桌前的皇帝再恭敬的一拱手后,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云泽天见八贤王不坐,自然也不坐。于是,一行四个人,便分成两行站列着。云止与楚玄裔,并排站在后方。 此刻的楚玄裔,已没有小厮在一旁搀扶。孤身一人的单薄c捂唇掩咳的举态c苍白虚弱的面容让人着实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下一刻就跌倒或是晕厥。 似乎隐隐察觉到了云止的视线,楚玄裔慢慢的侧头望去,虚弱的礼貌一笑。 云止看着,长睫缓慢向下一敛,头轻微一垂,算是回以一浅笑。神态间,彰显落落大方,同样的礼貌。旋即,待收回注意力时,只听前方的皇帝对着自己开口道,“倾城公主,来,上前一步,让朕好好的看看!” 话音刚落,云泽天与八贤王的面色,都忽然有些紧了起来。 云止几不可查的微一凝眉后,面纱下的唇畔,抿起一抹熟悉的浅淡得宜之笑,不徐不疾c从容不迫从侧旁越过身前的云泽天,缓步走上前去。白色衣袍宽大的衣摆,蜿蜒倾泻于身后的地面上。再度躬身一礼,轻声道,“见过皇上。”一言一行间,言行得体,皆是大家闺秀之范。 “无需多礼,来,再近前一步,五年不见,让朕好好的仔细看看。” 东申泽手肘支着身下座椅的雕龙把手,耸着一肩,一副懒洋洋的松散样子笑着示意云止靠近。 云止闻言,步履,再缓慢的上前了一步。长睫微敛双目,任由前方的东申泽审视而面不改色。只是,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竟觉得东申泽望着自己的目光,闪动着一抹男人对女人的 殿内的空气,一时,不由得倏然一静。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银针掉落于地的声音与人的呼吸声。 云泽天与八贤王两个人,于下方暗暗交汇了一眼。心中,一刹那,皆止不住有些莫名的担心起来。皇帝,近年来越发的靡糜,整天只知享乐与女色,哪还有当年励精图治的发奋。如今,若是看上了思及此,目光,随之落向前方笔直而立的那一袭白衣。隐约中,都觉五年后归来之人,与以前相比太不一样了。尤其是云泽天,这一种感觉更为清晰。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 “倾城公主这五年来,在南灵国过得一直不好?”安静之中,半响过后,东申泽望着面前的云止开口,依旧是那一幅松散的神色,辨不清话中意味。 云止第一次见皇帝,而云浅止的记忆中对皇帝东申泽的印象也不多。再加上,整整五年不见,云止丝毫把握不准皇帝此刻的心思。长睫,在前方之人话音刚落后明显颤了一颤c确定前方之人看见了之后,便再无了声息,似不好c似不好说c似一般c又似总之,究竟是什么,就任由前方之人自己去理解好了,以沉默应万变。 “西决城一事,右相刚刚还与朕提了,你做的不错,我东清国的人岂是任由人欺负的。” 片刻后,东申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并没有丝毫不悦。甚至,声音听上去c神色看上去,都显然心情不错。 云止听着看着,完全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为自己说话。心底,微一思量后,斟酌着话语轻声应道,“皇上说的是。我在南灵国所受的任何苦,我都可以忍耐,可是,南灵国这般不将我东清国放在眼里c藐视我东清国,着实不能忍。”字字句句,虽轻,却又透着一丝坚毅之气。而字字句句,皆圆滑c捡朝冠冕堂皇了说。 “好好好,不愧是我东清国的公主,没给我东清国丢脸。” 东申泽顿时放声一笑,随即,忽的站起身来,“朕要赏c朕一定要赏只是,赏什么好呢?” 说着,东申泽在御座前一手扶着案桌来回踱步起来。而云止这才看到,东申泽龙袍的绣龙腰带,只是松松垮垮悬着的。一眼看去,哪有半分皇帝的样子,俨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云泽天与八贤王再次相视了一眼,都不由得暗暗屏了一口气,就怕皇帝等一下会借机说出 楚玄裔站着未动,神色平静如初。下一刻,突的,只见东申泽将目光落向了八贤王身后的楚玄裔,笑道,“裔世子,你至今也还未大婚c未娶一个侧室。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八贤王要你娶亲,你似乎曾说,一生情系倾城公主。此生,除了倾城公主外,绝不他娶。”微微一顿,“朕说得,可有错?” “皇皇上”咳咳咳“皇上说得没错” 说话间,楚玄裔因抑制不住的咳嗽而低垂下头去,让人丝毫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云止微微一愣,楚玄裔曾说过这话?可是,刚才在殿外的第一眼相见c那一眼对视,她并未在楚玄裔的神色中看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波动,更别提什么感情了。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楚玄裔一点也不喜欢云浅止,对云浅止从未曾放情。那么,他又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此刻又为何还要承认? 心下,止不住有些疑惑间,云止沉默并不言语,仿佛事不关己,不过在听着别人的事。 “既如此,那如今,倾城公主已经回来了,而多年来封亦修一直冷落她c从未曾碰过她,还是清白之身,朕就将她赐婚给你。当年,是朕拆散了你们,如今,就当成是补偿好了。”东申泽笑着说道,话如圣旨。只是,无人看见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与话语截然相反的光芒。这一道光芒,自看到云止的那一刻起,便隐隐存在,并不是云止的错觉。 云泽天与八贤王闻言,意外之下,立即一道谢恩,生怕东申泽会反悔。 云止并不想嫁给楚玄裔,对楚玄裔也没有一丝感情。可是,当下的情况,需要顾虑的东西很多,并不允许她出言抗旨。另外,令她越发觉得奇怪的一点是,若是要赐婚c皇帝这样和颜悦色的话,那前来宣旨的小太监为何是那样一种神态?这其中云止直觉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同一时刻,‘泰和殿’侧殿门出去的殿外,一路通往后宫的阔敞宽道上。 小太监亦步亦趋跟在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男子身后。神态中,满是卑躬屈膝之色,哪还有半分之前对待云泽天与云止时的傲慢,“右相,您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贵妃娘娘可挂念您了。奴才这就带您去‘凤绫宫’,相信贵妃娘娘待会见到丞相,一定会高兴坏了。” “不急。小鹿子,本相问你,你刚才进来对皇帝禀告了些什么?” 宫宸戋漫步走着,淡然无波的话语,似漫不经心的随意一问。宽大的衣袖,在迎面的轻风中翻涌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白衣上的绣边金丝,在千丝万缕的阳光下熠熠璀璨c夺目耀眼。随着不断上下翻涌的弧线,似有一道金色的流光在来回流璇。 只是,最后,徒然不知是灿烂明媚的阳光映照了他,还是他衬托了阳光。 小鹿子不敢隐瞒,压低声音恭敬回道,“右相,皇上召见了云太傅与她的女儿,还有八贤王与裔世子。” 徒然听到那一个人,宫宸戋的脚步,微乎其微的一顿。瞬即,继续往前走去,淡然的神色中看不出一丝异样,问道,“皇帝突然召见他们,所谓何事?” “是为了云太傅暗中联系那一干朝中的老臣子c想进谏参丞相一事。” 小鹿子说着,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环顾了一下四周,再紧接着越发小声说道,“昨夜,皇上夜宿在宜妃娘娘的寝宫。一早起身时,竟不经意亲耳听到了宜妃娘娘吩咐她宫内的小太监出宫时所说的那一番话。从而,知道了宜妃娘娘的父亲宋大人与云太傅c以及一干朝中老臣之间暗中秘密联合c想要进谏与清君侧之事。” 微微一顿,小鹿子再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愈发的放轻一分,“那些大臣当中,当初,有近一半都是支持三皇子垣的。皇上知道之后,担心他们会心存反义,就直接召来了宋大人,想要审问一番。结果,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在殿内起了冲突。奴才闻声进去时,只听宋大人口出不逊,竟当面冲撞皇上,指着皇上的脸骂皇上昏庸c有愧先帝c迟早败了东清国的江山。还说,若是垣皇子继位” 这时,只见拐角处一行佩刀的巡逻侍卫向着这边迎面走来,小鹿子急忙敛色c闭上了嘴。 片刻,在看着侍卫走远之后,小鹿子再衔接着轻声道,“最后,皇上一怒之下,就将宋大人打入了天牢c将宜妃娘娘打入了冷宫,让奴才立即前去召云太傅前来。并且,明知道云太傅的女儿自西决城一事后便消失不见了c没有回来,还明令要求云太傅带上他的女儿。若不带,就直接以抗旨之罪论处。” 又一顿,“丞相,看皇上今日的样子,似乎是准备要彻底铲除朝中的那一干老臣子了。” 一番话,小鹿子说得好生辛苦。待说完之时,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恢复从容的扫视了一圈。 宫宸戋听着,神色依旧淡然无波。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又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那八贤王与裔世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 小鹿子摇了摇头,心底也是有些纳闷,很是不解,“皇上在知道云太傅带着女儿前来后,便派人前去宣了八贤王与裔世子。” “回去吧,‘凤绫宫’本相下次再去。”宫宸戋听着,淡淡的挥了挥手。 小鹿子察言观色,知道宫宸戋这是要他回去殿内看着。只是,犹豫着道,“丞相,你真的不去看一看贵妃娘娘吗?贵妃娘娘真的非常挂念你,为你担心” “倒不知,一趟出去回来,小鹿子的话变多了。”音声,不咸不淡c不轻不缓。 但一刹那,小鹿子却是心下猛然一凛,浑身抑制不住的一个轻微颤抖,险些在四周走过的宫女c太监c侍卫们的众目睽睽之下跪下去,“丞相,奴才奴才” 宫宸戋听着,迈步便走。任由小鹿子在一旁心惊胆战c战粟害怕,却不作理会。 翻涌的白色衣袍,流动的绣边金丝,飘逸的乌黑长发,无形中,带走了周遭前一瞬冷凝下来的低压。 小鹿子怔怔的站在原地,屏息望着前方那一袭渐行渐远的白衣背影,久久无法动荡。半响,忍不住深深的一喘息,伸手连连抚了抚因紧张惊惧而心跳絮乱的心口。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一个小太监而已,一心只忠于皇帝。然,无人知道,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宫宸戋安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片刻,待神色再次恢复如常,小鹿子转身往回走去。 一路上,对碰到的宫女太监们,颐指气使的怒声呵斥,“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吗?” “鹿公公恕罪c鹿公公恕罪”宫女太监们顿时惊慌,急急忙忙c战战兢兢的屈膝跪了下来。而事实上,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错了,也不敢出言反驳,都纷纷将头深深的低垂下去。 一时,小鹿子便在这样的跪拜中,不可一世的扬长而去。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小鹿子的身份俨然要更胜一筹。即便是朝中官员,多数还得看他脸色。 刚刚,在那一个人的面前那样卑躬屈膝的弯下了身。此刻,自然要挺起身c仰起头。而欺压宫女太监们,更能彰显自己的身份。 安静c暖润的泰和殿内。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积聚在楚玄裔一个人的身上,都等着楚玄裔的回答。 楚玄裔抬头,神色平静的望向前方回过头来的云止。片刻,单膝下跪,在众人的目光下领旨谢恩,“多谢皇上赐婚,臣一定会好好对待倾城公主!” “如此便好,都下去吧,朕有些累了。记住,这几日就去云府提亲。” 听到楚玄裔的领旨后,东申泽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几个人退下。目光,在一行人躬身行礼c转身离去时,止不住落向那一袭白衣的纤细背影,久久无法移开。直到,听到小鹿子轻声的询问,才悻悻收回视线,有些恼怒小鹿子打断了他,可却并未责怪。 小鹿子观色,连忙躬身下去,笑着问道,“皇上,你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清水白莲,铅华弗御。仪静体闲,芳泽无加。朕之前,怎么就白白的放过了这样的美人,将她送出去和亲呢。”东申泽不理会娥言献媚的小鹿子,一手支着下颚自言自语。笑意微勾的双眸,闪动着一抹势在必得的。不急,很快他就会让她出现在他的龙榻上,到时候 小鹿子回来时已晚了一步,并不知之前殿内都发生了什么。见四个人都安然无恙的离去,心底很是诧异,但面上却又未露分毫。此刻,再一听东申泽的话语,心中顿时明白东申泽是贪图美色c想要那云浅止了。于是,自然而然的便将一切都归结为了东申泽想要云浅止,所以放过了云泽天。只是,心底想着宫宸戋离去时问的那一句话,试探性开口问道,“皇上,你想要那倾城公主,直接让云太傅送入宫中便是,何必还请上八贤王与裔世子” “你懂什么。” 东申泽斜瞥了一眼小鹿子,话落,起身就往殿外走去。 小鹿子急忙跟上,心中想着这一件事到底该怎么向那一个人汇报才好。皇帝今日的举止,似乎有些怪c有些说不出的反常。他跟在皇上身边已经好多年了,一时,竟也是猜不透。 云止与云泽天c八贤王等人一道离去。隐隐约约中,敏锐的察觉到后方那一道落在自己后背上的炙热目光。一时间,眉宇,止不住的轻轻皱了皱。心底,也不知究竟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谨慎了,还是疑心太重了,总觉一切仿佛笼罩着一层不为人知的阴谋。先是小太监宣旨的态度c皇帝怎么会知道她回来之事?再是突如其来的赐婚c皇帝的眼神c尤其是此刻落在自己后背上的那一道目光都说东申泽近年来越发的贪恋c沉迷女色,若他刚才直接勒令自己褪下面纱c或是巧取豪夺的留下自己,自己或许还不会觉得太奇怪,而她,来之前便想到了这一切,自然有的是应对之策c也有的是离去之法。可是,偏偏一切出乎人的意料。在那样的眼神之下,一切出乎人之意料那么,只能表示不同寻常! 心底,暗暗思量间,不知不觉已随着前方几人步下了长长的阶梯。 “云太傅,小儿身体不支,本王就先行一步了。改日,等准备妥当,定立即前往太傅府提亲。” 下了阶梯之后,八贤王侧身对着云泽天拱了拱手,再笑着望了一眼云止,透着一丝长辈的慈爱。之后,示意小厮扶楚玄裔上了马车后,便一道步了上去,离去。 楚玄裔的身体,似乎比云止想象的还要来得不好。不过在殿内站了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此刻已虚弱的站不稳身体。 云泽天同云止一起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随后,目光望向云止,望向自己整整五年不见的女儿。眸底,满是爱怜与心疼,还闪动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激动,“浅儿,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西决城一事,早已经传遍天下。云泽天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着她回来,“如今回来,你便安心的嫁给裔世子吧。这么多年来,裔世子一直未娶妻,也未纳妾,这个孩子是真心喜欢你的。”如此一来,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父亲,裔世子他” 云止唤出那‘父亲’二字,事到如今,已容不得她再否认身份。否则,同样会对云泽天不利。另外,她此刻虽承认了身份,但也完全可以利用另一重身份来否定与云府的关系。到时候,定圆满的缓过去东锦瑜之事。只是,这出嫁,却是万万不成的。 “浅儿”云泽天普一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父亲’二字,眼眶,刹那间不受控制的徒然一酸。五年,他等这一声‘父亲’已经等了整整五年了。下一刻,急忙侧了侧头,快速的掩去眸中一刹那而起的那一丝波动,不想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失态。片刻,转回身来,伸手拍了拍云止的肩膀,稳沉道,“浅儿,此次回来,你变了很多。走,跟父亲回家去。以后,有父亲在,即便是拼了父亲这一条老命,父亲也决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一分。” 坚定的话语,坚定的神色云止一眼望去,心下,不由自主的一动。 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长长的宫道,两个人,并排走着。不缓不急的速度,一路上,基本上都说云泽天在询问云止近年来的情况,云止一一作答。偶尔,也关心询问一下云泽天的身体情况。从小,她便跟着爷爷长大,从未曾享受过父爱。而爷爷乃是东南亚黑手党的当家,能陪她的时间少的可怜。 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危险,时刻存在c潜伏在身边,一个不小心便很容易丧命。 在爷爷的精心培养与多方面的保护之下,她努力的学着成长c学着快速的强大,想要等长大之后反保护渐渐年迈了的爷爷。可以说,一直以来的生命中,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的世界里,也只存在过一种感情,那就是对爷爷的亲情。但是,终是 这世间,有一种悲,叫——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世间,有一种痛,叫——子欲养而亲不在! 没想到,此刻身旁的云泽天遭遇了第一种,而她,恰经历了第二种。 那一种痛,曾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让云止颓废c甚至完全几乎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而,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一度沉浸在悲痛之中c才年仅十几岁的她,被爷爷身边的人出卖,再被人夺了爷爷传给她的位置c被人丢入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黑牢。在那里面,她终于明白何为真正的地狱。也是在那里面,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爷爷已经不在了。最后,究竟是懦弱的无声无息死去,再尸体被人如垃圾一般丢弃,还是活着走出去,让那些出卖她爷爷c害死她爷爷的偿命? 在那一片坍塌下来的天空之下,没有人可以成为她的依靠c也没有人能再为她挡风遮雨,她只能依靠自己。 “浅儿,在想什么?”不知不觉,已经与云泽天一道走出了皇宫。宫门口,直到传来云泽天疑惑的询问声,云止才蓦然回过神来。 怔怔的云泽天两鬓滋生的白发 一时之间,越发不想让云泽天知道云浅止已死之事。 “浅儿,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们上马车,一起回家吧。”云泽天再度疑惑说道。 云止点了点头,前一刻不知怎么陷入回忆而带起的那一丝异样,顷刻间已完美的掩去,看不出分毫。平静道,“父亲,没想什么。只是五年后回来,不免有些感慨。我们,回家吧。”一个‘家’字,牵动起万千情绪。只是,太傅府会是她以后的家吗? 云泽天闻言,不再多问。片刻,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而,同一条道路上,行驶在前方的那一辆马车内,只听,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出来。 “裔儿,当年为父要你娶亲,可你硬是不肯。以至于,这么多年来王府一直未有子嗣。如今,浅儿回来了,虽说曾和亲过南灵国,可毕竟还是清白之身,你娶她,为父也不反对。不如,趁着此次皇上赐婚,便将这一桩婚事给尽快办了吧。” 南灵国与东清国相隔千里之遥,国力相当,整整五年的时间,几乎没什么来往。以至于,谁也不知道和亲公主在南灵国的情况,更没有人会关心这些。 可是,自从出了西决城一事后,东清国便立即派人前去了南灵国作了调查。 所有的事情,在那之后,都变得不再是秘密。就连和亲公主还是清白之身,也一夕间人尽皆知,“裔儿,为父在说话,你听到吗?” 半天得不到楚玄裔回答,八贤王微拧了拧眉,再问了一句。 楚玄裔闻言,一连串压抑的咳嗽,身体一时间似乎愈发显得虚弱,“孩儿,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反正,此生已不可能娶心爱之人,那么,娶谁都是一样。当年,他以那样的借口摆脱自己父亲八贤王的再三逼婚,一晃已有整整五年的时间。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娶亲,可不想那一个和亲之人竟回来了。如今,圣旨已下,断不能抗旨。再加上,现今的皇帝阴晴难测,对朝中老一代的臣子很是不满。上一次经过书房时,还不经意听到了自己父亲在书房与家将说起皇帝有心削减他兵权之事。若是他刚才抗旨,难保皇帝不会因此事借题发挥迁怒八贤王府。虽然,他常年卧病呆在府内,鲜少出府,可并不代表他不了解当下的情况与当今的局势。 “你呀,为父都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了。以后,好好待浅儿。浅儿也是为父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娴静c聪慧c善良,为父一直以来也很是喜欢。”八贤王听到楚玄裔的回答,算是松了一口气。明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他有时候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就比方说此刻,本该高兴才是,可他的神色却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淡。 楚玄裔没有再说话,随之轻闭上双眸。衣袖下的手,轻轻抚摸上那一条多年来始终寸步不离带在身上的丝帕,抚摸上丝帕上绣着的那一个‘宁’字。 八贤王见楚玄裔闭目休憩,便也不再出声,不想打扰了他。而心中,其实隐隐的,也觉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可是,皇帝究竟会打什么主意呢?他手中,如今唯一握着的,便是兵权而已。 晚间,太傅府内。 用过晚饭之后,云泽天看着云止进入自己的府院,转身离去。 书房,几名朝中官员已经等候在哪里。只是,独独不见宋大人。宋府的小厮不久之前传来话,说是宫内的宜妃娘娘突然染了‘恶疾’,皇上很是担心与忧心,便让宋大人留在宫内照顾宜妃了。另外,因为是‘恶疾’,还会传染。所以,宜妃宫已经被禁,任何人也不许出入,除非太医确诊里面的人‘恶疾’好了。 浅苑内! 云止前往景夕的房间,看望因长途跋涉而身体虚弱c早早睡下的景夕。 景夕的房间,就在云浅止房间的隔壁,好贴身照顾云浅止。而如今,倒是方便了云止照顾景夕。 坐在床边,云止借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的打量起沉睡的景夕。那面容上的疤痕,她想,不知能不能找药物为景夕除去。另外,双足,不知能本能要木头做成假肢。看得出来,越是照顾景夕,景夕便会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心灵上的那一种侵蚀,其实更胜过。或许,让景夕能够尽快恢复自食其力,才是最好的。只是,那一双眼睛,恐怕是 想到此,云止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抚摸上景夕的双眼,带着一丝止不住的怜惜与心疼。 日子,一时间便在这样的平静中,悄无声息的快速流逝。 云止每日会询问一下云泽天关于朝中之事,名为关心云泽天,实际上却是想从中知道东锦瑜回来没有,好提前做应对之策。而,剩下的时间,自然便是努力的研究为景夕准备的‘假肢’了。其实,这些东西,云止以前也从不曾碰触过,所以,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外门汉。只想着如何可以让景夕用上c如何能让景夕用得方便,再如何减少这其中带来的痛楚。 这日下午。 太傅府的后园之中,盛开的梅花林外。 “小姐,茶水有些冰了,景夕去为你换一壶,你且等景夕一下。” 景夕伸手摸了摸木几上的茶壶后,一边开口,一边提着茶壶就站起身来,生怕云止会阻止一般。 下一刻,听到云止轻轻的应了一声‘好’,不由得浅笑出声,“小姐,太傅府都没有什么变化,景夕即便什么也看不见,也没有什么困难。你别为景夕担心,景夕去去就回。”说着,拄着拐杖,景夕一步一步极其缓慢c极其小心翼翼的迈步离去。 云止放下手中翻看着的书籍,回头,浅笑着望去。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景夕便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只会越来越好。而,如今在景夕脸上看到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笑容。那笑,令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起来,仿佛前景一片美好,无需做任何担心。 楚玄裔在小厮的带领下前来,远远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那端在坐在梅花林外c躺椅之上的女子,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正沐浴着西落的晚霞余光。笑颜的脸庞,流动着诗意的光泽。膝上,置了一本打开的书籍。一切,美得恍若画境。目光,一刹那,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顿。 “裔世子,小姐就在那边,小的先行退下了。”小厮停下脚步后,躬身一礼,便又退下。 云止听到声音,这才注意到了楚玄裔的到来。心下,稍稍一诧异后,浅笑不变对上楚玄裔走近的脚步,再示意楚玄裔坐,开口问道,“不知裔世子今日突然前来,可是有事?” “云姑娘难道不请我喝一杯茶吗?”不知怎么的,一时间,楚玄裔竟脱口这样一句话。 云止一怔,倒是不料楚玄裔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距离上一次皇宫相见,已过去有七八日了。而那一次相见,面前之人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一种表面上淡淡c实际上却是无情无心的漠然,“景夕刚刚前去换茶了,若是裔世子想喝,恐怕需要稍微等等。” 楚玄裔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前一刻的脱口完美掩盖过去,“云姑娘,今夜,乃是东清国皇城一年一度花灯节开始的第一天。你离开了整整五年,想必,定是想念。今日,我想请云姑娘一道前去赏玩,可好?” 他问c他邀请,神色c声音之中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云止并不想去凑什么热闹,刚想拒绝,却见云泽天从廊道的尽头走来。 最后,在云泽天的话语之下,无法推脱的云止,便带上面纱,与楚玄裔一道出了府门。 街道上,虽还未入夜,可是,已挂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小摊小贩c遍布整一条街。行人,络绎不绝。 楚玄裔身体虚弱,不适长时间走路。尽管,今日的气色看上去明显比那一日好了很多。片刻,直接带着云止前往了城西的‘西清湖’。 但见,湖内,飘荡了各色大小不一c装饰不同的画舫,美轮美奂。 “云姑娘,实在是抱歉,我身体忽然有些不适,恐怕不能再陪你逛花灯了。那边,有一艘画舫,不知,你是要随我一道上去,还是我让小厮陪着你,你再继续逛逛?”一句话,楚玄裔微微喘息c分了好几次来说。面色中,已流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苍白之态。 云止想了想,微笑说道,“我也有些累了,倒想上画舫坐一坐。” 不一会儿后,云止与楚玄裔两个人便落座在了画舫之中。别看画舫小,可却一应俱齐。画舫上的婢女们,在两人上来之后,立即前去准备晚饭。 一桌子的丰盛菜肴,可楚玄裔却只动了动筷子,什么也没吃,随后歉意的起身,坐到了一旁靠边的船廊上。 云止慢条斯理的吃着,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楚玄裔。总觉今日的楚玄裔有些奇怪,她不认为楚玄裔会是那一种特地来邀请她逛花灯之人。 这时,敏锐的察觉到楚玄裔的情绪中,闪过了一丝轻微c却明显的波动。 云止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微微一顿。目光,顺着楚玄裔所望的那一个方向望去。但见,不知不觉已经暗沉下来的天地间,不远处水波粼粼的湖面上,飘浮着一艘精美的画舫。那画舫上,看晃动的人影不难辨出其中的热闹。只是,不知楚玄裔究竟在望着那上面的什么人?或许,今日特地前往太傅府邀她出来,不过是一个借口。 事实上,正如云止所料,楚玄裔邀请她,确实是一个借口。八贤王担心楚玄裔的身体,不允许楚玄裔出府。于是,楚玄裔便以邀请云止看花灯为由 云止渐渐的看出端倪,倒说不上什么生气,放下筷子起身,往画舫的船尾走去。 楚玄裔专注的望着不远处那一艘画舫,丝毫没有留意到云止的举动。一手,情不自禁的再度抚摸上衣袖下带着的那一条丝帕。神色中,慢慢的,闪过一丝自嘲的嗤笑。可笑,可笑他堂堂的八贤王世子,但想要见她一面,却是如此的困难。 笑着笑着,最后,唯留黯然与叹息。 而,这般笑间,一连串的咳嗽便压制不住的又泛了起来。 瞬即,捂唇的手,一缕赤红的鲜血便顺着指缝渗出,衬得脸上的面色越发苍白。 云止独自一个人,在船尾负手而立c静站了一会儿后,缓步踱回到船舱。见楚玄裔仍然维持着那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便依旧不想打扰他,只对一旁的婢女稍稍留了一句话后,直接运轻功飞身上了岸。与其在此百无聊赖的消磨时间,还不如回府看看景夕。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行人已比肩接踵。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云止不想去拥挤,便选了一条空荡荡的街道绕道回去。一相比较,尤显得暗淡无人的街道上之冷清。 一路走着走着,云止不觉开始环视起两侧的建筑与景物来。陌生的城池c陌生的世界,却忽生一股熟悉的亲切感。如今,自己占了云浅止的身份留在太傅府内,或许,对云浅止而言,也是另一种安慰吧。相信,善良如她,定不想看到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云泽天c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与绝望。 一个从未曾见过面的女子,可是,却因重生在了她的身体内与继承了她的记忆而显得无比亲切起来。 忽然,就在这时,只听身后的街道上,隐约传来了一道‘踏踏踏’的震地马蹄声。待云止第一时间快速的回神c回头望去之时,那迅疾如飞的马车已驶近了云止跟前。 火光电石间,云止急忙侧身闪躲。面上的那一面纱,因着这一动作,倏然飘落下去。 马车,自云止的身前险险的擦身而过。扬起的车帘,车内c车外之人的目光,就这样不经意的蓦然对视上。明眸皎皎c潋滟如水。黑眸深谙,如潭似墨。 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自那一日城楼外一别后,竟会以这样的情况再相遇。 那飘逸飞扬在半空之中的面纱,那闪躲间霎然扬起的黑发与衣摆,那微微惊诧的神色刹那间,只听车内之人开口,沉稳的嗓音似一道优美的旋律,尽管,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停车!” 云止惊险的避开马车c待站稳脚步时,忍不住一手捂着胸口喘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反应灵敏。不然,肯定就要被那横冲直撞的马车给撞了。下一刻,只见前方停下的那一辆马车内,缓步踏下来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浩瀚无边的夜空下,衣袂飘飘间,不论是何时何地,他都优雅如画。 四目相对! 白色的衣袍,在风中肆意的飘荡。 无人幽深的街道,自他的身后无限延伸开去,亦从她的身后无限延伸。 一刹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停止。世间的万事万物,亦在这一刻统统远去。宫宸戋静静的望着对面一袭女装c白衣蹁跹之人,对于皇帝东申泽那一日赐婚之事,自然是早已经知道了的。只是,成亲,那是决不可能。倒不想,东申泽竟还来这一招。 飞扬在半空中的白色面纱,在风力的带动下,悠悠荡荡向着云止落回。 但,就在云止伸手之际,一阵风突然自身后拂来,立即将轻飘飘的面纱直接吹拂向了对面的宫宸戋。 本以为,宫宸戋就算不隔空拂开,也会侧身避开,但不想,他竟伸手给接了起来。柔顺的丝绸,顿时贴拂在他的手背之上,一角,依然轻微晃动飞扬在空中。 宫宸戋低头望去,刚才那一刻的举止,几乎是未曾多想的,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白色的面纱,干净如许,隐约飘散着一丝若有还无的清香,一如那一日在山洞中自那一个人身上闻到的一样。 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衣袍,束腰的白色腰带将纤细优美的身形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未施粉黛的绝色容颜,在月光下似覆了一层透明的薄纱。绾成发髻的长发,一缕两缕在风中飘逸。男装独秀,女装倾城。 刹时,宫宸戋一贯波澜不起的眸中,竟也倏然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云止微微轻蹙了蹙眉,对面的那一个人,他不是有洁癖吗?那干嘛那样握着她带过的面纱不放?当日,城楼外,看到他没事,她确实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宫内,知道他为她说话或许,那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站在街道之上。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 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不知不觉在宁静的夜空下流转开来。宫宸戋静静的望着对面之人,渐渐的,幽深的眸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闪过一丝轻微的波动。 这时,只见宫宸戋刚刚下来的那一辆马车内,爬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一眼望去,顶多不过两岁的样子。头顶,带着一顶米黄色的小帽子,遮住头顶以及小小的额头。婴儿肥的胖嘟嘟小脸,可爱非常。樱桃般的小嘴一片水润,含着吃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皎皎月光之下恍若剔透的琉璃。眉毛与鼻梁,与宫宸戋有着两分相似。 但见他,跌跌撞撞跑上前后,没有握着糕点的那一只小手,一把拽住了宫宸戋的衣摆。 宫宸戋没有挥开,缓缓的低头望去。眸色中,流过一丝云止从不曾见过的柔和。那一丝柔和,虽然很是细微c细微至极,可云止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而云止从来不知道,原来冷酷c残忍c狠绝如宫宸戋,竟也会有这样一面。于是,话语,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宫相,你儿子真可爱!” 一句话,将前一刻的氛围尽数打散。 小小的人儿,奇怪的望着从不曾见过的云止。口中因含着未咀嚼完的吃食而无法开口。 宫宸戋闻言,重新抬起头来。却见云止面上悬挂着一抹浅淡得宜的微笑走近自己。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刚才脱口的那一句话中含着的那一丝有些相识般的随意口吻,她在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后,言谈得体道,“见过宫相。”稍一微顿,“刚才,只是宫相的儿子实在太可爱了,我一时情不自禁便说出了唐突之语,还望宫相莫要见怪。”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的心中止不住有些纳闷,既然宫宸戋已经有孩子了,那定然是身边有女人。而既然有女人,那中了春药何不直接找自己的女人?或者,直接派人将那个女人接到身边,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不过,一切也都只能在心底疑惑而已。如今,她身着女装,身份是云浅止,云泽天的女儿。而云泽天的女儿与宫宸戋,是从不曾见过面的,“宫相,请你将面纱还给我。” 宫宸戋望着云止,黑眸深谙,淡然无波的目光似乎想要从云止的面上看出一丝什么。 云止凝眉,见宫宸戋半天不动之下,心下微微一横,直接伸手便想要取回宫宸戋手中的面纱,然后回去。 可是,宫宸戋却并不放手。这时,只听身后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道徐徐的车轮声。紧接着,一袭月牙白披风的虚弱男子,从马车内下来,“宫相,请放开我的未婚妻。”从楚玄裔的方向与角度看去,竟觉是宫宸戋缠着云止的手不放。一句话,声音虽轻,却也透着一股强势。 宫宸戋闻声,尤其是那‘未婚妻’三个字,薄唇不觉淡勾一分。 街道上的气氛,一夕间,骤然转变 ------题外话------ 这么美好的时刻,云止竟然这么不合时宜的说‘宫相,你儿子真可爱’哈哈,不过,不能怪云止说出这话,主要是有些相像了,再加上宫宸戋的神色嘿嘿。 下一章,解惑皇帝如此做的动机与目的,解惑小人儿的真实身份。此刻,宫宸戋与楚玄裔算不算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哈哈,当然不算,一个才微微动心,一个根本不喜欢云止。下一章内容较多,依旧是万更,同时也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转折过后,离云止迈入朝堂的时间便可以进入倒计时了一(n_n)一~谢谢亲亲们的支持,风华会努力的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主动邀请(一更) 街道上的氛围,一夕间,骤然转变。 云止拽着面纱的手,一下子松了开来,本能的快速回头c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但见,如水月光笼罩下的暗夜中c漫漫悠长向后无限延伸开去的无人街道上,那一个站在马车前c面色略染着丝丝苍白的虚弱男人,尽管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可却依旧给人一种单薄至极的感觉。脚边轻微扬动的衣摆,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一阵风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整个人吹走。然,也正是因为此,越发彰显了他神色中的那一抹坚毅,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气势。 旁边,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在云止转身的那一眨眼过程中,已经在宫宸戋的示意下c由车夫抱入了马车。 速度之快,使得对面的楚玄裔并没有任何机会看见小人儿的容貌,只单单望见了那一个被车夫送入马车c带着帽子的小小脑袋而已。 望向云止,声音不变再次开口道,“云姑娘,过来。” 云止听着,脚步,略一犹豫后,便向着楚玄裔的方向走去。今夜,她毕竟是与他一起出来的。 宫宸戋握着手中的那一条白色面纱,那上面,似乎还清晰的残存着一丝她触碰过后留下的温度。再看着她的举动,薄唇似有似无微勾间,将握着面纱的手负到身后。漠色的黑眸,淡扫向对面的楚玄裔,言语罄然,“不想,裔世子今夜竟有此等雅兴” “再大的雅兴,又怎比得上宫相深夜还去皇宫接小皇子出来。” 楚玄裔淡言相回,说话间,捂唇一声轻微的压抑咳嗽。目光,始终望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云止。见她安然无恙,心底不由得暗暗放下心来。宫宸戋此人,位高权重,深不可测,结党营私,陷害忠良,铲除异己,手段残忍狠绝,这也是他刚刚普一眼看到她与宫宸戋在一起时,会如此紧张c担忧的原因。至于,刚才的那一个小孩子,虽未看到半分容貌,但绝对是九皇子——东炎绪,无疑。 “这么小的孩子,总是比较喜欢玩与热闹。今夜,花灯节,本相也该抽时间好好的陪一陪才是。” 语声略带柔和,不徐不疾,倒是丝毫不掩那一丝宠爱之意。而,话虽对着楚玄裔说,目光却是直直望向了背对自己c头也不回走向楚玄裔的云止。淡漠深谙的眸子,不含一丝温度。那‘未婚妻’三个字,从一个男人的口中吐出来,无端让他有些说不出的微恼。她毫不犹豫的转身c走向那一个男人,更是让他不知不觉间,一丝微妙的情绪,已被人悄然牵动起。 街道上的气氛,须臾间,几度变化。看似轻松,实则然也。 风过,吹不散凝沉。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话,脚步稍一停顿。那个孩子,不是宫宸戋的儿子,而是九皇子? 心中,顿时止不住有些诧异间,云止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圣玄山上初遇童泊时的情形。 那一日,圣玄山的山顶上,她隐隐约约c断断续续听到宫宸戋与那一个邀请他前去见花千色的百花宫人之间的对话。那一个人似乎说到了‘妹妹’二字。如此,倒也能解释的通孩子为何会与宫宸戋相似c而宫宸戋又为何会对这个孩子如此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宫相的雅兴了。也希望,九皇子能够玩得开心一点。” 楚玄裔再回以一句淡言。继而,望向已站在自己跟前的云止,“云姑娘,夜深了,我送你回去。”画舫之上,当对面的那一艘画舫渐渐远去时,他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可婢女却说,她已经先走一步了。一番思量之下,人,毕竟是他亲自接出来的,于情于理,他都该上门道歉一声。可不想,竟会在路上碰到。不过,如此也好,正好可以亲自送她回去,弥补了忽略c怠慢之歉。 云止点了点头,如此,倒也可以省去了独自一个人回去时云泽天的询问。 只是,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空气中,似乎突然间越发笼罩下了一层微凝的低压。那低压,在刚才楚玄裔邹然唤出‘未婚妻’三个字的时候,她似乎在宫宸戋的周遭感觉到过。 霎时,云止再迈开的脚步,不由自主微停顿下来,疑惑的回头c向着对面的宫宸戋望去。 却听,负手而立的他不紧不慢开口,温润好听的嗓音辩不清其中意味,“云姑娘,本相也正要回府,恰好顺路,让本相送你一程,可好?” 他言,薄唇的唇畔噙着那一抹熟悉的优雅笑容,似随口那么一说。 云止闻言,神色中,闪过一丝掩不住的明显诧异。其实,她心中很清楚的明白,宫宸戋是断定了她身份的。皇帝东申泽那一日所说的话,一直令她感到非常的不安,可却又理不出任何的头绪。她并不认为是自己多心c或是多疑了。既然,皇帝如今与宫宸戋走得比较最近,那不知,能不能从他身上探听出一点什么。 思及此,面对宫宸戋的主动‘邀请’,云止忽然有些心动起来。唇角,轻微一抿。 楚玄裔不觉蹙眉,不知道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直接拒绝道,“宫相,我的未婚妻,我自然会亲自护送,无需劳烦宫相。” “未婚妻?”又是这三个字,浓眉半皱,“本相怎么不知道?” “这是宫相回城那日,皇上亲自赐的婚。若宫相不信,不妨亲自前去问问皇上。”楚玄裔绝对不信宫宸戋会不知道这一件事,此刻,见宫宸戋故作不知,再略一联系他刚才‘缠’着云止不放与现下主动想送云止回府心中,自然而然便怀疑起他是不是只是,传言宫宸戋从不近女色,怎么突然 “皇上亲自赐婚,那可有下圣旨?” “皇上金口一开,便是圣旨。难道,宫相还以为我会假传圣旨不成?” “都说口说无凭,即便是皇帝,也还有一时戏言c心血来潮之时。若没有白纸黑字c绣龙皇卷为证,本相不妨好心提醒裔世子一句,以后这样的话,还是莫说为好。”一字一句,他淡言冷色。音声,清晰回荡在半空之中,再自人的头顶沉压下来,直觉令人不敢大声喘息。 “你咳咳咳”楚玄裔顿时微怒,一连串的咳嗽止不住而起。 “裔世子若是身体不适,可以提早回府。”宫宸戋看着听着,不带温度的薄唇,似笑非笑着缓缓勾起,再不咸不淡的‘好心建议’一句。 只是,这‘好心’之中,云止却只听出了那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楚玄裔顿时再度咳嗽起来,过度虚弱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后退一步,有些无力依靠上身后的马车车棱。 片刻,再微一喘息后,面无表情c不输气势道,“宫相的‘好意’,本世子心领了。等本世子送未婚妻回府,自然会回去好好的休息。届时大婚,还请宫相百忙之中能够前来喝一杯喜酒。” “这酒,恐怕是摆不成”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空气丝丝缕缕凝结,几乎可以听到寒冰冷冻的声音。 云止静静的站在一侧,抿了抿唇。只觉,不过才短短的几日不见,这宫宸戋怎么就突然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说出刚才那一番话,究竟什么意思?若不是清楚的知道他的冷酷与无心,险些要让人误以为 两个男人,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堂堂右相,一个是声名显赫的八贤王世子,同样的身份尊贵。 对峙的场面,冷凝的气息,一时间,无声无息向着街道空荡荡的四周波荡了开来。让街道上的人,都忍不住暗暗屏住了呼吸。唯一的例外,便当属车内正吃得津津有味的东玄绪与离楚玄裔不远的云止了。云止看着眼下这阵势,心中,已是在前一刻便决定了跟宫宸戋走的。那一丝皇帝带来的c始终缠绕着她的不安,她一定要尽快的想办法弄清楚。 下一刻,侧了个身,便对着楚玄裔平静开口道,“楚公子”你身体不适,不如你先回去吧! “右相,二皇子有请。” 就在云止对着楚玄裔开口之际,无人的街道上,一人快速的策马而来。 ‘踏踏踏’阵地有声响彻在暗夜星空下的马蹄声刚一停下,一句话便已紧接着飞快响起,直接打断了云止才刚刚开口的话。 于是,那平平静静的三个字中,谁也不知道云止的决定。 宫宸戋淡漠的侧头,望向不合时宜出现c跃身下马立在自己身前c对着自己躬身行礼的小厮,“你且回去告诉你们二皇子,本相不喜欢那些个歌舞c美姬,让他自己玩的开心些。”语调,平缓淡然。神色,淡然无波。倒是让人挑不出一丝傲慢不屑之态。 “丞相,二皇子说了,此次的歌姬有所不同。相信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小厮见宫宸戋拒绝,连忙再次说道。并且,话落,还低头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本来,今夜,二皇子还想让二皇子妃与那歌姬比演一场的。可不想,二皇子妃宁死不愿。二皇子一气之下,当众打了二皇子妃。之后,就在刚刚不久前,二皇子妃不小心跌入了湖中,如今正被人送回府去,又一次扫了二皇子的雅兴。二皇子为此,很不高兴。若是您现在不去c拂了二皇子的面子,恐二皇子会不悦” 几句话下,楚玄裔的面色,已几度变化。尽管轻微,却不容人忽视,云止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 楚玄裔不觉再一次咳嗽出声,整个人都无力的依靠在了车棱之上。眸色中,一夕间,一连串看不清c辩不明的东西依次流转而过。片刻,似忽然做下了什么决定。目光,倏的望向对面的云止,歉意道,“云姑娘,我突然身体很是不适,想马上回府去,就不送你了。此处,离太傅府已经不远,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要当心些。宫相此人,不简单,你且离他远些。” 话落,也不等云止回答,便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下一刻,马车一个掉头,绝尘而去。云止望着,如何能不知那不过是楚玄裔的借口而已。但是,无所谓,她一点也不在意。或许这样更好。 “回去告诉二皇子,本相今夜有更重要的‘客人’,没空。” 宫宸戋也望着那一辆离去的马车,拒绝的话语干脆而又直接,毫无转圜的余地,也不容人再多言。 小厮听着,踌躇c犹豫了一下后,对着宫宸戋行了一礼,便跃身上马,如来时一般飞速离去。也带走了街道上残留的那一丝凝结。 不一会儿后,夜空下的街道上,再度恢复了如初的安静。 前一刻,仿佛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一切,似又回到了原点。面对面而站,夜幕笼罩,衣袍在风中飞舞荡漾。 云止随之浅浅一笑,缓步向着宫宸戋走过去。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再掩饰的必要,落落大方不失彬彬有礼开口道,“宫相既然开口想送我回府,那么,相信宫相一定不会让我一个人跟着马车走路吧?” “可本相明明记得,云姑娘好像不愿意。”话落,薄唇似牵过一丝轻微的笑意,直接转身便返回了马车。 云止看着,知道宫宸戋这是没有拒绝。于是,在不远处那两名车夫诧异c目瞪口呆的神色下,悠然上了马车,掀帘而进。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还有一更,晚上的更新会在一万字左右。么么,以后风华会每天都万更,谢谢亲亲们的支持一(n_n)一~此章字数少c也没有多少内容,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哈哈,下一章非常重要,风华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云府遭难(重要转折)二更 车厢内的奢华,一眼望去,简直令云止瞠目结舌! 四盏精美漂亮的小宫灯,分别悬挂在车厢内的四只角上,下坠飘逸着红色的细长流苏,将宽敞的车厢照得如同白昼。白色的丝绸铺坐,一看便是最上等c名贵的雪丝。正面,设有一软榻,此刻正端坐着那一袭先一步上车的金丝绣边白衣。软榻的正中央,横置了一小案桌。桌面上,摆了几道各色的糕点。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正趴在上面把玩着盘中食物,将软榻与案桌弄得微微有些凌乱。不过,那端坐之人并不在意,倒很是宠爱。两侧,并没有设任何横坐,显然,端坐之人从不邀人一起共乘。 云止一圈环顾下来后,最终,选择了在小小人儿这边就坐。而事实上,也就只有这一个位置能选而已。 正玩捏糕点玩得不易热乎的小小人儿——东玄绪,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坐在自己身边的云止给吸引了过去。下一刻,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一把丢开手中捏着的糕点,便一个转身扑入了云止怀中,一点也不认生。 云止意外,眼疾手快的急忙伸手抱住,深怕有个闪失。从小到大,还不曾接触过这么小的孩子。 东轩绪身着一袭米黄色的小棉袄,软软糯糯的胖嘟嘟小身子如棉花一般柔软。在云止怀中来回的动了动后,一双小脚踩踏着云止的双腿便在云止面前站起身来。还粘着不少糕点碎屑的小手,迫不及待就去摸云止的脸。水灵灵的黑白分明大眼睛中,在四周的小宫灯照耀下,闪动着好奇与琉璃般的纯净光芒。 云止双手小心翼翼的扶着东玄绪的小身子。 那力道,轻了怕扶不牢,重了怕伤到他。一时间,竟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宸戋看着隔了一张小案桌的对面c那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看着那一个人如临大敌般的紧张c以及紧绷,薄唇不觉便缓缓微勾了起来。黑眸,好整以暇打量—— 如此近的距离c如此明亮的光线,比之之前在外面的街道上看得更加清晰。 那侧脸的优美轮廓c那紧抿的红唇c那纤密如羽扇般掀开的长睫c那长睫下皎皎如水c潋滟生辉的眸子 一刹那,不知怎么的,就让宫宸戋忽然想起了初遇时的情形。当时,她的从容不迫与镇定c还有处变不惊的反应,竟是让他也不曾怀疑她的性别。若不是后来恰遇到封亦修,再顺藤摸瓜查下去 思绪,一时无端飘远。 片刻,宫宸戋伸手,从一旁取出了一套茶具,再直接用内力烧开水后,斟了两杯。 云止越看面前的东玄绪,便越觉得他与宫宸戋相似。而那眉宇眼梢间,她找不出一丝东申泽的影子。不过,这妹妹的儿子长得像舅舅,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的事。所以,才首次见面的云止,并未多疑。 东玄绪‘咯咯咯’的开心笑着。白皙婴儿肥的小脸蛋上,似开出了一朵灿烂的小花。还时不时兴奋的用小腿蹬一蹬云止的腿,脆生脆响唤道,“抱抱” 云止急忙给抱住,有些手足无措。小小的身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很是好闻。 宫宸戋轻端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茶。金丝绣边的衣袖,与脚侧柔顺的垂落下去,在光线下同样熠熠生辉。和一旁的那一袭银丝绣边白衣,无形中,倒是互相衬托c相形意彰。心中,没想到东玄绪竟会对云止如此亲近。宫内照顾东玄绪的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东玄绪从小就很是认生,非常不喜欢与人靠近。这一点,隐约中与他很像。 云止察觉到宫宸戋的视线,侧头望去。 同时,余光,不经意瞥见软榻的里侧,丢了一张小小的银质面具。 宫宸戋顺着云止的视线望了一眼,复又平静无波的收回目光。慢慢的抿了一口茶后,最先开了口。话语,与之前对楚玄裔说的那些倒是没多大的差别。只是这语气,没有那般冷硬。仔细听,似乎还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语重心长,“以后,离八贤王府最好远些。”微微一顿,再语音无起伏,不紧不慢接着道,“皇帝当日所说的那些话,听听便算。他日,八贤王府若前来提亲,切忌,不要答应。” 云止听着,心下不觉一动,望去的同时顺势问道,“为何?” “怎么,你喜欢楚玄裔?”声音还是原来的声音,神色也还是原来的神色,可却无端让人心下一凛。 云止怔了一下,眸光流转间,唇角掩着一丝若有还无的笑,淡淡道,“裔世子待我情深一片,一个女子一生之中能得这样一个男子真心相待,岂能负之?” 宫宸戋闻言,薄唇扯过一抹淡若无声的嗤笑,“倒不知,那真心究竟为谁。” 云止听着这话语,觉得宫宸戋似乎是知道其中内情的。不过,她对楚玄裔到底喜欢什么人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直接将岔开的话题又重新给转了回来,淡然道,“宫相此刻说‘皇帝当日说的话,听听便算’,那岂不是要我将皇帝的话当成耳边风?要我抗旨?如此,可是杀头c灭门之罪。”话落,云止望着对面的宫宸戋,不愿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 宫宸戋岂会听不出对面之人言外之音下的那一丝试探之意?抬眸望去,音声依旧道,“本相不会害你。”六个简简单单的字,深邃的眸底似有一丝异样的沁柔一闪而过,可却不太容人抓住,“回去之后,最好好好的劝劝云泽天,从今往后闭门谢客,不要再与什么人来往c也别再‘自作聪明’的做些什么事。皇帝虽沉迷享乐,可却并不昏庸,也不是傻子。” 一字一句,他望着她而言。她亦望着他,四目相对。 从那样一双深不见底的无垠黑眸中,云止不知为何,竟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暖意。 然,待要看得更清楚些时,却只看到了对方那一丝明显不愿再多说的神色。于是,稍一犹豫,终是没有再问。 东玄绪在云止的怀中一个劲的不断动荡,水润的小嘴微流一丝透明的口水。云止随之低头望去,如此可爱漂亮的孩子,倒也是说不出的喜欢。伸手,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的丝帕,万分轻柔的为小人儿拭了拭唇角。那过分柔软的触觉,带起心底一缕从未有过的柔情。半响,眼底止不住闪过一丝真心的笑意。侧头望向宫宸戋,脱口而出一声打趣,“没想到宫相竟也会喜欢孩子。”若非亲眼所见,还真让人难以想象,“相信,等宫相他日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音声落下,只见对面端着茶盏品茗的宫宸戋,神色竟是明显愣了一下。 云止看着,唇角的笑意不由隐隐加深一分。暗道,宫宸戋该不会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这里的男子,二十岁弱冠。一般在十五六岁时便开始纳小妾,十七八岁为父者,实属正常。看宫宸戋如今的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便说那东申泽,在这个年纪时,都早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不觉微微静了下来。空气中,只听得东玄绪那无忧无虑的开心笑声。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路无言。片刻,马车平平稳稳的停了下来。车外,随即传来车夫恭敬的禀告声,“丞相,‘太傅府’已经到了。” 云止听着,将怀中的东玄绪轻轻放下,对宫宸戋道了一声‘告辞’后,就掀帘走了出去。 东玄绪见云止离去,小脸蛋上立即一急。于是,手脚并用c不管不顾的爬下软榻,就要去追。可最后,却被宫宸戋一把扣住小小的肩膀给阻拦了下来。低沉的面色中,根本不似在与一个小孩子说话,同时,还含着一丝之前没有的厉色,“刚才,谁让你下车的?面具,又是谁让你摘掉的?” 东玄绪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小手指着落下的车帘,急急道,“姐姐漂亮走” 宫宸戋看着,直接一提东玄绪的小肩膀,便将东玄绪给重新带回了软榻。之后,取过一旁的那一张银质小面具给东玄绪戴上。 东玄绪不依,小手就去摘脸上的面具,“舅舅舅不戴” “不许摘。”黑眸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凌厉之色。面容,冷沉的有些可怕。直直的望着东玄绪,直到他害怕的缩到一旁去,才道了一声,“呆着,别动。” 东玄绪闻言,小小的身子再往角落里缩了缩。吓白了的小脸,掩藏在面具之后。 宫宸戋看着,眸色渐渐回柔,可声音依旧低沉,命令的口吻,“以后,不许再摘下面具了。”话落,也不管东玄绪听懂了没有,宫宸戋起身,掀帘而出。 车内车外,俨然两个温度。 云止步出马车后,在那迎面的寒风下,忍不住轻微一颤抖,快步向着紧闭的府门走去。 “等一下。”就在云止准备敲响府门之时,身后,传来那一道已经慢慢熟悉了的声音。回头间,只见那步下马车的宫宸戋,缓步向着自己走来。 夜幕下,那衣袂飘飘行来的身影,即便是扬起的衣袍都是优美的。 几步的距离,却恍若过了很久。待,一步之遥处,对面之人停下脚步,云止不觉微微后退了一小半步,只觉这距离似乎有些过于靠近了。 “记住本相刚刚说的那些话,本相不会害你。”临近的距离,他重复之前的话。 云止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第一次说出那话的时候,她便已鬼使神差的信了他。 “这个,你且拿着。以后,若是有事,可以直接随时来找本相。” 话落,宫宸戋从衣袖下取出一只小小宫铃。那宫铃,在寂静的夜空下响动起一道清脆的响声,如乐曲动听。 “宫相,这”云止犹豫,隐约中连串的事情下来,并不是迟钝之人,如何能感觉不到宫宸戋对自己的那一丝不同。而他此刻这样的话c这样的举动,是不是表示他可是,可能吗? “拿着!” 见云止不动,以为她是拒绝,宫宸戋声音微微冷下来一分。 云止顿时抿唇一笑,送别人东西还如此霸道者,恐也就只有面前之人了。响刻,缓缓的将手伸出去。 下一刹,那一只小小的宫铃,便落在了云止的手掌心之中。秀气的手掌c纤纤手指,衬得手心的宫铃愈发小巧精美起来。借着月光,还可看见宫铃上刻着一个‘宫’字。 宫宸戋放下宫铃后,转身就走,没有回头。空气中,留下‘回府’两个命令的字眼。 云止站在府门口,一直看着马车消失不见才返回府内。本以为,自己独自一个人回来,云泽天一定会询问原因,但没想到,云泽天与一干官员还在书房密谈。 云止在书房的院子中站了一小会儿后,转身悄无声息走开。心中,微起忧心。 宫府,马车缓缓停下后,宫宸戋抱着沉睡过去的东玄绪下车。轻柔的动作,并不似之前的厉色。 小小的银质面具,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光芒。伴随着府门合上,两名驾车的车夫已经砰然倒地,再无生息。一直以来,只要是见过东玄绪脸的人,都没有能够活下来的。今日,出了云止这个意外。 那一刻,突然的下马车,鬼使神差的赠送宫铃,此刻回想起来,就连宫宸戋自己都有些无法解释。 借着这一次的机会c借着皇帝的手,一劳永逸的除去朝中作对的那一干老臣c再加上一个八贤王,本该是再好不过之事,百利而无一害。却不想,就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竟意外的有些软下心来。 蕴馆的初遇,街道上的再遇,圣玄山上的对弈,武林大会上的故败,山洞内的强吻,冰室内她的那一声‘那宫相,你呢?’,再到今日的偶遇,那飘落的面纱,那唇畔的嫣然浅笑不曾想,不知不觉,那一个人竟让自己已经有些莫名的在意起来。若追溯原因,一如送宫铃那一刻一样,无法解释。 奢华的府邸,每一砖一瓦都透着贵气。 明亮的灯盏,一路照亮道路,令整一座府邸黑夜如同白昼。 府内的下人,个个未曾休息。在见到宫宸戋的那一刻,纷纷躬身行礼,神色敬畏。 “传令下去,本相偶染风寒,从今日开始,闭门不见客。九皇子呆在府中,陪着本相,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许打扰。”微微一顿,“若是太傅府的云姑娘前来,便直接领她来见本相。”看皇帝如今的样子,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可他却也有他的事要办。东玄绪的这一张脸,他日,终将成为祸端。不过,若是那一个人信自己c按照自己的话去做c不与八贤王府结上关系,短期内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太傅府内。 云止回院落之时,景夕已经睡下了。 云止照例前去景夕的房间看了看景夕后,轻手轻脚退出,合上房门。 衣袖下的那一只宫铃,在这一过程中,发出轻微的悦耳声响。云止回房,站在窗边拿出宫铃,借着倾泻的月光上下一番打量。蕴馆内的初遇,街道上的再遇,圣玄上的那一段日子,山洞内的那一个吻,冰室内的让自己先走宫宸戋,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听说他陷害忠良c滥杀无辜,刚开始,他留给自己的残忍印象,此刻已渐渐远去。 良久,云止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将宫铃一收,想着明天要如何对云泽天说。 第二日。 云止早早起身,可云泽天却已经去上早朝了。 云止用过早饭,耐心等着云泽天回来。可不想,几番等待之下,等来的并不是云泽天,而是八贤王府的聘礼。 八贤王亲自登门拜访,对于昨夜楚玄裔丢下她一个人之事,深感歉意。一袭锦衣,不减当年驰骋沙场的风采,“浅儿,昨夜之事,是裔儿不对,本王已经责骂过他了。如今,你没事便好。” 云止起身相迎,微笑着礼貌道,“八贤王莫要怪裔世子,是我自己要先走的。八贤王,快请坐。”说着,吩咐小厮沏茶。 八贤王落座,示意自己带来的那一行下人们将聘礼一一摆好。 云止抬头望去,竟有十多口箱子之多。只是,他前来下聘,她却想悔了这一门婚约,“八贤王,这婚事” “八贤王,你来了。”云止刚一开口之际,云泽天的声音忽然从厅外传来。紧接着,只见身着官服的云泽天笑容满面的走进来。目光,望过一排整整齐齐摆列的聘礼。 “云太傅,你回来了。”八贤王见到云泽天,笑着站起身来。 “八贤王快坐c快坐。”云泽天急忙请八贤王坐下,自己也在一旁落坐了下来。 “这聘礼,不能寒碜了。本王好生准备了一番,以至于稍稍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云太傅莫要见怪。”八贤王端茶盏说道。 “八贤王哪里的话,太客气了。”云泽天笑更深一分。 一时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令一旁的云止几番想插话,竟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 “云太傅,昨夜,听裔儿说,路上碰到了宫宸戋。那宫宸戋似乎对浅儿”忽然,八贤王提起昨夜之事,目光望了一下云止后,复又望回云泽天。 云泽天昨夜送走那一干官员时,云止已经睡了,便没有打扰。所以,一直不知昨夜之事。此刻听闻,快速的望向云止,深担心云止有没有怎么样,“浅儿,昨夜碰到宫宸戋了?” 云止点头,知道这其中存在着一些误会,解释道,“父亲,八贤王,宫相他并没有对我怎么样。相反,在我回皇城的路上,曾与宫相相遇,是他救了我。”当日在冰室,确实是宫宸戋救了她,她此言也不算说谎。 “他救了你?”云泽天反问,有些怀疑,不信。 云止点头,趁机一口作气说道,“父亲,女儿对裔世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女儿并不想嫁给他。另外,当日皇帝赐婚之事,女儿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今,既然没有下圣旨,不如就当没有这事。八贤王,真的非常抱歉。” 此言一出,云泽天与八贤王皆片刻无法反应。望着云止,只觉是自己听错了。 云止面不改色对视,平静的神色中,也彰显了她的坚定之心。 “你”云泽天顿时站起身来,面上有些愠怒。 “云太傅别急,什么事我们都慢慢说。”八贤王急忙规劝,也站起身来。 云泽天忍怒,喘了一口气后,慢慢平定下呼吸,“既如此,那你当日为何不说?裔世子真心待你,你” “当日之事,事出突然,女儿并没有料到。再加上,皇上如今冷落父亲,对父亲一直有些不满,女儿担心若是女儿抗旨,会连累了父亲,所以便没说。”云止对上两个人的目光,冷静的说道。 云泽天听着,怒气渐渐去了一半。只是,这圣旨赐婚岂容随意反悔?再加上,与八贤王已相交多年,楚玄裔他也一直很是喜欢,尽管身体有些病弱。一时,无法真的强求自己的女儿答应,徒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八贤王。 八贤王面色不变,只道,“这一件事,浅儿还是再好好的想一想,聘礼就先放着,若是浅儿到时候真的不愿,那本王也不会强求,只能怪裔儿没有这个福气。抗旨之罪,本王会一律当起。”话落,抬步便走。毕竟这样的当面被拒,能隐忍不怒已是很好的气度与修养。 云止想让八贤王将聘礼带回去,可是,一转眼,八贤王府的人全都已经走光了。望着面前的这十几口大箱子,隐约竟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云泽天看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再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儿,半响,止不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落座下来。本是一件好事,不想最后竟闹得如此收场。随后,唤云止在身边落座,思量过后眉宇凝沉道,“浅儿,如今,宫宸戋已独揽朝政。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朝堂恐怕为父联合了一帮忠于东清国的老臣,想要孤注一掷的扳倒宫宸戋。可若是万一事败,将你托付给八贤王,为父也可以放心,可你怎么” “父亲,你”云止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已隐隐察觉出了一丝端倪,此刻听云泽天亲口说出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父亲,或许皇帝他要的,并不是你们的忠心。为了这样的一个皇帝,值得吗?” “浅儿,不许说这样的话。为臣子者,自当万事以国为先c效忠皇上c直言劝谏。”云泽天听云止之言,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比之之前听到云止拒婚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就在云泽天口口声声说要‘效忠皇上’的当日下午,他口中的皇帝却派人一圈包围了府邸。 与此同时,一干涉及的官员,全都被抓下狱,无一逃脱。就连堂堂的八贤王府,也因到太傅府下聘c与太傅府结亲而被牵连,全府被禁。 酒楼内。 正与景夕一道吃着点心的云止,不经意侧头望见街道上那一行被押解前行的人,面色倏然一变。略一打听之下,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她因早上忽然听景夕说起这‘祥鹤楼’的点心不错而带景夕出来,才逃过了。 若是直接下去劫人,要救一个云泽天并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么多的府内家丁c婢女。 云止眉宇深皱起来。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景夕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云止摇头,并不想景夕担心。眼下的耽误之急,是如何救出云泽天,以及府内的所有人。 东申泽早就想收回八贤王手中的兵权,可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此次,经过宋大人之后,便想到了利用结亲一事将不相干的八贤王也给牵扯进来,可谓是一石二鸟。 一时间,朝堂局势骤变,风雨来袭。朝中的老臣子,几乎全都无幸免。那些人中,有些是支持前三皇子垣的。东申泽宁杀一百,也不愿错漏一个。 云止安顿好景夕后,立即去了一趟八贤王府。可是,八贤王却表示无能为力。 衣袖下的宫铃,在这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令云止几番犹豫之下,终是前往了宫府。然,宫府却是闭门谢客。 云止送上宫铃,希望能见宫宸戋一面。如今,恐怕也只有宫宸戋,才有这个能力改变眼下这局面了。 府内,大厅。 一袭华丽宫装的女子,十指纤纤,轻端金樽一盏,柔声细语,“回绝了,就说,哥哥谁也不见。” 小厮犹豫,小声道,“娘娘,丞相昨夜吩咐了,若是太傅府的云姑娘前来,直接带她前去见他。”再加上府外之人手中有宫铃,小厮着实不敢怠慢。 “有什么事,本宫当着。回绝了,若她敢擅闯,杀!”即便是说着这样冷酷的话语,依旧是柔声细语。 府门外。 云止一等再等。鹅毛般的大雪,不知不觉飘飞下来。 许久许久,云止握着被送回来的宫铃,听着小厮冷漠的回绝,再看着面前快速紧闭上的府门,深深的闭了闭眼后,毅然将宫铃一丢,转身便走。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清楚的知道,一切只能依靠自己。可笑,可笑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他。即便昨夜的那些话再怎么好听,也不过是假的。 雪,一时间越下越大。 白色的身影,渐渐的,融入风雪之中 ------题外话------ 这一章是一个转折,下一章,新的开启。风华今天晚上继续努力一下,明天下午五点争取能够更新一万五。貌似风华上一章的题外话说错了,是两章合起来一万字左右,汗滴滴嘿嘿,风华弥补一定弥补,今天晚上拼了,明天若没有一万五,亲亲们群殴风华吧哈哈。简介上说云止与宫是对手,不是仇人哦。下一章,会是比较轻松的存在,偶的云止要换回男装正式开始步入朝堂c彻底走上强大了嘿嘿(貌似有可能会遭到宫宸戋的压迫,但不在压迫中灭亡,就在压迫中奋起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科武(一更) 幽暗的天牢内,即便是再轻的脚步声,亦带起一道道阴森回音。 云止换回一身白衣男装,在牢头带领下,穿过悠长的牢道,一路向着云泽天的牢房而去。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有话就快点说完。若被人发现,对你我都不好。”牢头打开云泽天所在牢房的牢门,再唠叨的对云止重复了一遍话语后,就掂量着衣袖下的那一定大银子c欣喜的快步离去。 云止弯腰,进入比牢道更加阴暗c森冷的牢房之中。 坐在简陋木板床上徒自出神c并没有入睡的云泽天,见到云止前来,先是诧异,后立即站起身。神色中,有些紧张c还有些担忧,小声道,“浅儿,你怎么来了?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当时,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的女儿不在,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父亲遇难,做女儿的,怎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云止望着面前眉宇间染着丝丝憔悴的云泽天,再余光将牢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这么严寒冰冷的深冬,却只有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与一条灰旧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被子 “浅儿,为父没事,你别为为父担心。你快带着景夕,你们两个人一块离开这里。” 云泽天闻言,急忙开口。心中,不想让云止牵扯到这一件事上来,也不希望云止为自己涉险。可以说,发生今日之事,谁也不曾料到。 “父亲,我救你出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云止自然不可能丢下云泽天自己转身离去。明显压低的声音,越显那一份坚定。 云泽天摇了摇头,“怎么救?再说,为父若是走了,那些被为父拖累了的朝中官员c以及他们的家眷,又该怎么办?”微微一停,难掩憔悴的面容中,带过一丝明显的叹息之色。旋即,再重新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云止,“为父是绝不会走的,不然,为父终其一生,都将自责与难安。浅儿,你且走吧,听为父的话。” 云止顿时微微拧了拧眉,她没有想到,云泽天竟会在这个时候固执起来。 片刻,冷静的规劝道,“父亲,我先救你出去。其他的人,我们等出去后,可以再另想办法。皇帝一下子动了这么多的朝中官员,兹事体大c牵连甚重,绝不可能立即杀之。” “浅儿,为父知道你是担心为父。但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如何救得了那些人?” 云泽天只当云止的话是安慰c是劝服自己离开的说辞。心中,心意已决,断没有改变的可能。下一刻,一个绝然的转身,背对云止沉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浅儿,为父是宁死也不会走的。你马上离开,为父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话语有多绝情c背影有多冷酷,衣袖下的手便握得有多紧。云泽天意在逼云止尽快离开这一个是非c危险之地。若云止有个什么意外,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父亲,你这是” 云止听到那一句‘君臣’之语,真想脱口一声‘愚忠’,可最后却又急忙压下。 这时,牢头快步前来,站在牢房外的昏暗廊道上小声催促道,“公子,快走吧,都已经一炷香的时间了。”声音中,透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上面可是明令的交代过,云泽天必须严加看守,任何人也不许探视。若万一真的被发现,恐后果会很严重。 “牢头大哥,请再等一等。在下,还有几句话想与云太傅说。” 云止转身回头望去,浅笑温和以对。随即,步出牢房,再从衣袖下取出了一定银子送上,微压低声音道,“牢头大哥,还望你再稍微的宽限宽限。另外,在下与云太傅也算相识一场,还想劳烦老头大哥平日里能关照关照云太傅,为云太傅多置一些被子。”要救云泽天出去,就必须一次性成功。否则,一旦打草惊蛇,让人提高了戒备,恐后面难再有好的机会。而这,需要做足周全的准备,也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在这一段时间内,云止不想云泽天在这里受什么苦。 牢头看到银子,两眼放光,自然什么都好说,“好好好,没问题,我明天便给云太傅添置些被子。不过,你一现在定要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云止点头,看着牢头渐渐走远后,再快步返回牢房中,对着云泽天的背影直接道,“父亲,女儿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且在此等一等。另外,只有出去了,才能想办法救其他的人。”微微一顿,紧接着道,“父亲,女儿现在无法肯定的说,到时候一定能救得了那些人。可是,女儿想说的是,若是父亲如此坐以待毙,那么,那些人必死无疑。父亲总不愿因自己之故,连累那些无辜之人都一道丧生吧?” 话语,说得有些重。云止说完,转身便离去,留云泽天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云泽天一恁,迅即,快速的回头望去。可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已转眼间消失在了悠长昏暗的牢道尽头。五年不见,就恍若脱胎换骨c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云泽天忽然忍不住自问,可是,怎么会不是呢? 夜半,就在云止离去不久,紧闭的牢门再度开启。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天牢内,直奔云泽天的牢房。 牢头立即吓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幸好那一个人走得早。不然,他可就完蛋了。卑躬屈膝的迎上前去,“张大人,不知道您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去将云泽天带出来,本官奉皇上的命令,今夜要好好的提审一番。” “是是是。”牢头连忙点头,带着两名小牢卒去向云泽天的牢房,不一会儿便将云泽天给带了出来。 被称为‘张大人’的——张其玉,在看到云泽天的那一刻,示意人将云泽天绑到刑架上。之后,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自己,不紧不慢绕着云泽天走了一圈,笑道,“云泽天,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张其玉,你这个卑鄙的小人c宫宸戋的走狗”云泽天被绑却面不改色,冷眼对上面前的张其玉。 张其玉闻言,不怒反笑。半百的脸上,微带皱纹,可气色却很是不错。片刻,甚至还坦然应承道,“是,本官是卑鄙小人,本官是右相的走狗。可是,本官跟着右相,官运亨通c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而你呢,大忠臣c大君子,可最后还不是阶下囚一个?” “哼,皇上如今,只是被你们这些奸佞小人给蒙蔽了而已” “好好,本官现在不跟你争,就算你有理,你说的对。云泽天,本官今日前来,就是要代皇上问你一句,你女儿云浅止如今在哪?” “我女儿?这一件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女儿c与其他人都无关。” “云泽天,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跟本官装不懂?”面色倏然一变,语气也是倏然一转,“皇上如今亲自过问你女儿的下落,还迫不及待的要本官深夜前来审问,这其中” “” “云泽天,你不说是吗?” “” “云泽天,本官就知道你嘴硬。所以,一早就让人先将你给绑好了。不急,还有半夜,本官耗得起这个时间我们还可以慢慢算算旧账。” 云止出了牢房后,直接回客栈。不想,正遇几行官兵兵分几路搜查。 夜空下的无人官道上,但见一行又一行的官兵,如打家劫舍的劫匪般,用力的敲响每家每户的房门c再肆意的进去搜查。 皇宫内,歌舞升平,美酒佳肴,热闹非凡,一派靡靡之态。 皇帝东申泽,一袭明黄色的松散丝衣,衣带宽松系着。敞开的领口处,露出近半个白皙的肩膀。左右,各拥一个美人,喝着美人送到唇边的美酒,好不恣意舒服。不过,这样的舒服之中,东申泽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笑意。因为,他要的那一个人,今日竟没被送入宫来。 “皇上,来,我们一起喝。”美人投怀送抱,身躯柔软无骨,音声酥麻蛊人。 东申泽张嘴,面色沉沉喝着。渐渐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美酒如此无味c美人如此无趣起来。男人,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就越心痒难耐,“来人,快来人,去问问张其玉问的怎么样了,怎么去了那么半天?” 五日后,皇城为期七天的花灯节,终于宣告结束。 城中,很多表演c杂耍的班子们,纷纷整理各自的行囊,准备着第二日一大早出城离去。 而云止,已经在这短短五天的时间里,打探清楚了天牢的一切情况c以及内外守卫。时机,已基本上成熟。夜半,直接孤身一人潜入了天牢。 昏暗的牢房内,接连几天受刑的云泽天,意识不清c半昏半迷躺在木板床上。 云止熟门熟路的找到云泽天所在的牢房,用一根银针轻轻松松开锁,悄无声息进入。可,原本不错的心情,却在看清牢房内的一切时,明显的沉了一下。这几日,她一心只顾着打探天牢的守卫,打探天牢的情况,倒是没想到云泽天会遭刑。按理来说,皇帝东申泽只是想要除去朝中的一干老臣子而已,怎么还会对人动刑?旋即,顾不得想太多,快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坐下来,轻唤起云泽天,“父亲,父亲你醒醒!” 云泽天迷迷糊糊睁开眼,视线朦朦胧胧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浅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你没事吧?你且再支撑一下,女儿这就带你出去。父亲,来,女儿扶你起来。什么事,我们都等出去以后再说。”此般情况之下,云止虽非常担忧,可却来不及细问,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双手,一道扶着木板床上的云泽天起来。之后,目光,在谨慎的环顾了四周c确定没有惊醒任何看守的狱卒与其他牢房内的人后,便带着云泽天往另一间牢房走去。 那一间牢房内,关押着一些秋后还来不及问斩的犯人。 云止早已经在他们每一个人的饭菜中,偷偷下了一些蒙汗药。此刻,并不担心他们会突醒过来。 扶着云泽天小心翼翼的弯腰走进去,低声道,“父亲,你看到角落上的那一个人了吗?那一个人已经病重,恐时日不多了。你且换上他的衣服,明日一大早,自会有人报你已经‘死’了,将你送出去掩埋。届时,女儿会提早在外面接应你。” 云泽天闻言,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虚弱的身体,在云止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云止担心云泽天会依旧固执的不愿离去,于是,在云泽天咳嗽之际,再道,“父亲,女儿答应你,女儿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营救那些落难的人。但是,今夜,你必须听女儿的。” 云泽天侧头望向云止c望向自己的女儿。虚弱的呼吸下,渐渐的,带上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没想到,他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竟还有一个女儿对他始终不离不弃,想方设法的想救他。半响,终是点了点头,“好,浅儿,为父听你的,为父离去。” 云止听着,担忧的心,一下子放下来,抿唇一笑,“那父亲,你且快些,女儿在外面看着。”说着,慢慢松开云泽天,转身步出牢房,背对而站。 良久,在听到身后传来云泽天一声带咳嗽的‘好了’之后,转身步回牢房,对云泽天嘱咐了几句,便扶着那一个病重的犯人前往了云泽天之前被关的牢房。 待,一切弄好,已是月上中梢之时。云止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宫府。宽敞的大厅内,断断续续传出来一道童稚委屈的声音,“不好不好看难受舅舅,不好看,不要难受” “没想到,竟如此逼真。哥哥,这一次劳你亲自出去,一路上辛苦了。” 女子好听的嗓音,一如那一夜拒客时一样,柔声细音。让人,忍不住便想窥一窥说话之人究竟是何种容貌。 “无妨,绪儿这一张脸,若一直留着,他日,终将成为祸端。”男子沉润c同样好听的嗓音,响彻在月光笼罩的夜幕下,如一缕拂面的清风,波动开湖面层层粼粼的波澜。一眼望去,只见,那此刻说话c悠然端坐在厅中正位上之人,一袭白衣,胜雪三分。修长无暇的双手,一手轻端茶盏,一手捻着杯盖慢条斯理摩挲杯沿。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赏心悦目。 “哥哥说的是,如今,总算是放心了。” 宫伊颜红唇微抿,浅浅一笑,语声柔然。十指纤纤,亦是轻端一樽茶盏。 同样的放眼望去,但见,一袭淡紫色束腰c华丽宫装,将她那玲珑有致c婀娜多姿的身躯衬托出来的同时,也将那一份浑然天成的贵气彰显无遗。宽大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脚边,绣着栩栩如生的淡梅。一头乌黑亮丽c柔顺如缎的秀发,轻挽成髻,斜插一根紫月玉簪。脑后,突起的髻间,略下方带着一朵精美的珠花。半手臂长的淡紫色线条流苏,垂坠下来,伴随着人的动荡而轻微晃动。眉如柳黛,点将朱唇,肤如凝脂,容貌无双。 ‘倾国倾城’四个字,合该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小小的东玄绪,嘟着一张小嘴站在两个人的面前。一双粉嫩嫩的小手,不停的来回去摸几乎覆盖了自己整张小脸c‘烧伤’后留下的‘疤痕’。 小嘴中,喃喃嘀咕道,“难受舅舅难受母妃难受” 宫伊颜看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唤东玄绪走近。脸上,突然间多出来这样一张覆盖的‘疤痕’,别说是小孩子会难受,就是大人也一时半会儿受不了,柔声低头问道,“绪儿乖,告诉母妃,脸上这些是怎么来的?”说话间,一双手把握住东玄绪的小手,不让东玄绪再乱摸。当日,武林大会,宫宸戋会亲自前去,真正的目的正是在此。随着东玄绪一天天的长大,他的容貌,越来越像宫宸戋。带面具并非是长久之计,唯有此,才能令人彻底放心。而,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再怎么仔细看,也恍若真的一样,看不出一丝异样。 “烧着火火烧”东玄绪闻言,小脑袋转向一旁的宫宸戋,吱吱的小声开口。 宫伊颜听着,很是满意。指腹,轻轻的摸了摸那小脸上的疤痕。下一刻,语声更柔,面色在烛光之下亦越发柔和了一分,“绪儿乖,等绪儿长大了,就可以摘掉这一张面具了。” “母妃,难受” 东玄绪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烁着一丝水汽。 宫宸戋一旁看着,慢慢的品着茶。片刻,唤来家丁,随意问道,“最近,城中可有发生什么事?”这几日,他为了东玄绪这一张脸,并未多关心外面之事c也未出府与上朝。 家丁望了一眼宫伊颜,将云泽天c以及一行官员入狱之事,事无巨细的禀告给宫宸戋。 “可有人来找过本相?”宫宸戋听着,淡漠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那些人,原本就是他要除的。如今,东申泽给代劳了,正好。只是,立即就想起了那一个人。但,随意般问出口的口吻,却又依旧如常。 “有”家丁心下一战粟,又望了望宫伊颜,“有张大人c二皇子还有,还有太傅府的云姑娘。” 当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落下,家丁只觉自己的周身,倏然刮过一阵寒风。小心翼翼的半抬眸望去,那一眼,吓得砰然跪倒在地。 “下去吧。哥哥,你别怪他,是我让他不要禀告的。” 宫伊颜看着面前这一幕,还抚在东玄绪脸庞上的手,忽然,长长的指尖不自觉一个使力收紧。 不过,好在东玄绪面上覆面的疤痕很厚c也很广。以至于,并没有丝毫伤到东玄绪,也并没有让东玄绪感觉到一丝疼痛。眸色中,一瞬闪过的细微光芒,映照在东玄绪仰起的那一双水灵灵大眼睛中,异常清晰。可随之,却又无迹可寻,恍若是人的错觉。 家丁,在宫伊颜的话语之下,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宫宸戋后,飞快起身退离。 宫宸戋侧头望向宫伊颜,深谙的黑眸,情绪不辨,“本相倒不知道,这宫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一句话,他说的很淡然,没有半分波动。可,也正是因为此,反倒越发让人从心底里滋生一丝毛骨悚然之感。无形的低压,刹那间笼罩下来。 东玄绪霎时吓得直往宫伊颜的怀中缩,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哥哥,难道,绪儿还比不上一个她吗?颜儿只是不想她前来打扰了哥哥,难道,这也有错吗?”宫伊颜一字一顿开口,美丽的容颜,在照耀的烛光下微微收紧c沉凝。一双美眸,不闪不避的回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宫宸戋看着,起身,拂袖而去。 宫伊颜望着那一抹头也不回消失在夜幕下的身影,衣袖下的手,渐渐的,不自觉一寸寸收紧起来。一直以来,除了三年前那一次外,他从不曾对她生气过。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女人那‘女人’二字,一瞬间,令宫伊颜紧握成拳的手,指尖深深扣入掌心。 第二日一大早,黎明时分,朝阳还未升起,天地间静悄悄c安宁宁一片。骤然,死气沉沉的天牢内传出来一声大喊‘死人啦’! 天牢内死人,俨然已成再稀松平常不过之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狱卒们,听到声音赶到。在用脚踢了踢地面上一动不动c衣衫褴褛c黑发凌乱遮住脸庞的人后,便一起将地上之人抬了出去,口中直说“大清早抬死人,晦气”。 云止早已经在城外的乱葬岗等候,在狱卒们丢下‘尸体’后,立即带着云泽天离去。 那些恰好从皇城出来,三三两两c成群结队出城的戏班子们,一时间,成为了最好的掩护。景夕,也早已经接出城来。最后,毫无留恋,绝尘而去。 宫宸戋第二日亲自过问云泽天一事,可却已然晚了一步,人去楼空。 临近皇城的那一座城池内,云止买下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子,安顿下云泽天与景夕后,便取抓药。 俗话说的好,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与其一路奔波避开追捕,还不如在临近皇城的地方好好安顿下来。再说,云泽天身上的伤,需要好好静养,不宜颠簸。另外,云泽天放心不下那些被牵连的官员c以及府内的那些下人们,如何愿意离去?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平静’中,快速流逝。 年关,不知不觉,已悄然临近。不过,在年关到来之前,朝廷会先举办一场‘科武’。 所谓的科武,相当于云止从小生活的那一个世界c历史上的选取‘文武状元’。只是,在这里,‘文武状元’并不是两样分开的,而是合二为一。各国之中,会趁着这个时候选取一名文武全才的有识之士,授予一定的官职。不久前在圣玄山上举行的那一场武林大会,也于此息息相关。历来的规矩,只要是在武林大会上脱颖而出的人,便可以直接进入前三甲的比试。甚至,还可以直接予以官职。只是,这样的官职,会相对小一些。 各国,选出各自最终的人之后,还会昭告天下。 以此,来向全天下的人昭示本国注入了新的才能c新的力量。在新的一年里,国力一定会更加强大。 另外,年关过后,各国选出来的人才,会积聚其中的一国,再互相作比试。各国,同时也会上呈万两黄金与珠宝。胜出者,最终,可为自己的国家赢得所有的钱财c胜利品,还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光。据说,历代以来,胜出之人的官职往往会被提升三级。 云止来此,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早上出府,只见热闹非凡的街道上c行人们乐此不疲的谈论着这些事。每一个人,都想进皇城一睹盛况。 晚间,用过晚饭后,云止想开口让云泽天早些休息。可,一眼望见云泽天眉宇间的那丝黯沉,话语便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了。她当然知道,云泽天是在为那些还身处牢狱的官员们担心。而这几天来,她也想过这些。只是,云泽天逃走一事,已经令皇城的天牢守卫如铁桶一般,别说是人,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她亦是没有办法。 “浅儿,如果如果为父想让你参加这一届的‘科武’,你”踱步到空荡荡的院子中,云泽天对着月色犹豫了半天后,慢慢开口。 云止很是诧异,明显的恁了一下,倒是从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云泽天随之转过身来,月光下,那一个站在屋檐下的人,一袭白色男装,风度翩翩。尽管,她回来才不过短短的月余时间而已,可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她的冷静c她的从容c还有救他这一事上的聪慧一切的一切,让他一时间忍不住就想 “父亲,你是想要我入朝,然后,营救那些身处困境的官员?” “不仅如此,为父还想你辅助皇上,让皇上做一个得道的明君。”无端的,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竟觉得她可以办到。 “可是,女儿没兴趣为一个昏君效忠。” 想到东申泽,云止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此次之事,那印象便更差了。 随即,望着云泽天那欲言又止的神情c那忧心忡忡的神色。云止再三的认真思量过后,唇角忽然轻微一勾,却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父亲,我答应你,我去参加这一届的‘科武’。”皎皎明眸,在月光下,闪过一道潋滟光芒。这一刻,究竟为何会答应,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十日后,皇城。 ‘科武’已进入了最后的三甲决胜负,考官皆准时出场。 云止进入场中,看着那一行端坐的官员,再看着那三名留到最后的人。唇角微抿,直接上前。 “你是谁?要看就站在外面,不知道这里不许进来吗?”侍卫们最先发现云止,立即有两名走上前去阻拦,勒令云止退出去。 “如果,在下也是来参加本次‘科武’的呢?” “那你来晚了,这一届的‘科武’,如今已到最后的时刻,恕不再” “如果,在下在武林大会上胜出了呢?若是在下没有记错,按照历来定下的规矩,在下可是可以直接进入这最后的前三甲比试的。这似乎,来的正是时候。” “那你有凭证吗?” 武林大会上胜出之人,各国都会留下推荐信。凭此信,方可信。 云止提前走了,当然没有。再说,她也不算是参加了武林大会。只是,眸光流转间,忽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道,“如果在下说,在下当日,胜了右相呢?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右相当面对质。” 声音不重,却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一行考官,神色立即紧张起来,半分不敢懈慢。并且,连忙派人前去请示了右相——宫宸戋。 当宫宸戋亲自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那一个多日不见之人,白衣依旧,翩然而立。眉宇眼梢,依旧是当日武林大会上的风采。皎皎明眸,顾盼生辉。只是,她今日前来参加这‘科武’?她是为了那些依然被困着c与他作对的官员?她是准备与他对立? 好,很好 薄唇微勾,他不徐不疾走向主考官的位置。在那一片跪拜之中,翩然落座,“既然是胜了本相之人,那今日,就由本相亲自来监考” ------题外话------ 呜呜,我的天,离一万五竟相差了一半呜呜。晚上十点半补上一更,杯具了,群殴偶吧哈哈。相似宫宸戋的东玄绪,嘿嘿,是不是宫宸戋儿子这个问题哈哈,风华要保密。但风华可以非常坚定c以及肯定的说,男主绝对是身心干净的哈哈(貌似已经泄密了)嘿嘿。下一章,轻松的内容,惨遭宫宸戋压迫,但还是要相信偶们的云止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相仁慈(对手戏)一更 教场之上,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宫宸戋,修长无暇的双手闲端一杯茶盏,悠然品着! 原本监考的一行考官,无一人敢再坐,纷纷小心谨慎自品茶之人的身后向左右两侧c整齐有序排列开来。无形中,也从另一个方面昭示了那一个品茶之人身份之高贵c显赫。 教场之中,擂台之上,一袭银丝绣边白衣的‘男子’——云止,身量笔直,负手而立。 拂面的轻风,有一下无一下的扬动起‘他’那衣袍飞舞荡漾在其身后。俊美的脸庞,微抿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浅淡得宜的微笑。 一眼望去,君子如玉,温文尔雅,诚以此例也。 一时间,四周纷纷前来围观c欲一睹盛况的百姓,目光止不住徘徊在那两袭白衣之上。 “丞相,时辰已不早了,是否可以开始?”良久,一行考官当中,终有一人躬身出列,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沉默品茶之人。 “恩,开始吧。”薄唇,轻淡淡吐出几个淡然无波的字。 宫宸戋修长的身躯,慵懒往椅背上一靠。半抬眸,好整以暇望向下方教场擂台上那一个人。几日不见,她倒是过得不错。原本,几番寻找无果之下,正想利用那些仍旧被禁着的官员们将云泽天引出来,但没想到,她倒是自己先出来了。 不过,她出现的目的,令他很是不喜。 音落,入围的三甲之中,立即有一人跃身上教场,双手抱拳一拱手道,“阁下,请!” 云止也拱了拱手,彬彬有礼,“兄台,请”最后一个字,音声将将落c却未落尽之时,只听,空气中赫然划过了一道鹤立风声。 但见,跃身上教场的那一个男子,已眼疾手快c趁其不备的一掌袭出。 云止红唇浅笑依然,从容不迫。几乎是在对方的手掌即将要落在自己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才不紧不慢的侧身闪躲。但,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又快若闪电。同时,也毫不客气的迅疾如风出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对方一掌落空c还来不及收回的那一只手手腕。继而,一个用力往下一折,再身形一跃而起脚横扫而去。 刹时,只见男人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线横飞了出去,重重的砰然落地。 下一刻,扬起冰雪早已经融化了的地面灰尘无数。 倏的,风止云静,天地无声。 一圈密密麻麻c黑压压一片观看的人,个个瞠目结舌c目瞪口呆。 连日来的比赛,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得到,最终进入了前三甲的人,就这样败了。刚才,顶多不过两招而已。 云止唇畔的笑容,在这一过程中,还是依然如初,周身与生俱来一股尔雅之色。随之,在众人难以置信c久久无法回神的呆滞目光下,翩翩然飘落下地来。白色的鞋靴,足尖点地轻若无声。白色的衣袍,在身后翻动起一道接一道的优美弧度,再轻轻然垂落在脚边。抬眸,平静如水的目光自教场之上端坐之人面色一掠而过,再浅笑望向那一个狼狈落在地上的男人,又一拱手,“兄台,承让了!” “我输了,我输的心服口服。阁下,希望我们明日还能在‘文试’上一决胜负。” 男人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虽输,却也不输那股‘愿赌服输’的胸襟。随后,转身便走。 科武,一共分为‘武试’与‘文试’两场。武试上进入了前三甲的人,在进行最后的比试后,考官们会分别给出一个成绩。之后,同样还是这三个人,进入‘文试’。文试上,考官们会根据每一个人的文采等等因数,再给出另一个成绩。最后的最后,两者成绩总和最高者,便是最终的胜出者。 云止望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微飘远的思绪快速收回,复又重新望向教场之上端坐之人c以及那一行考官。 监考的一行考官们,看着刚才那一场简短c却精彩绝伦的比试,都忍不住想拍手称快。一时间,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同时望向了端坐之人,齐齐请示道,“宫相,那云公子赢了。” “本相看得到。” 宫宸戋淡言一声,情绪不辨,示意另外两个人比。 大约,两柱香时间后。偌大的教场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另一个胜出之人,抉最终胜负。 云止莞尔浅笑,在众人兴奋c目不转睛的双眼直视下,重新踏上擂台。方方正正c木质搭建的擂台,无形中衬得那不缓不急的平稳脚步,似漫步在田园山林般闲适,可也如山林间的脚步声隐着不可窥探的蕴力。 空气,一时再度一静。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自主顺着那一袭白衣而转。 教场之上,端坐着的宫宸戋,亦望着下方那一个人。同时,还唤来了小厮,小声的吩咐了一句。 小厮得令,连忙转身下去。而此时,云止已步了擂台。平静的目光,在台上之人不动声色打量自己之时,也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他。 刚才,台上之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那一场比赛,她都尽收眼底。 “阁下,开始吧。”片刻的互相打量,伴随着话语,台上站着的男人抱拳的双手没有落下便直接虎虎生风的一掌直击向云止c先一步下手。之前,云止的第一场比试,男人也站在下面尽收眼底,丝毫不敢小觑。并拢的粗糙五指间,不知何时早已经暗藏了两根细长的银针。淡弱的淬蓝光芒,令人无从察觉。 云止同样先侧身闪躲。并不急于进攻。看得出来,此刻面前之人,武功要远比刚才那人好多了。 忽然,男人眼中光芒一闪,凌厉狠绝c运足了十成内力的一掌,便抓住时机c毫不留情的落向云止,想以此来遮掩自己另一只手上的小动作。 下一瞬,细长的银针在半空中一划,就趁着云止闪躲之刹从云止身后直逼云止。 云止对男人的这些举动,如何会察觉不到?眸光闪动间,倒是忽然不再闪躲,也不打落那后背迫近的银针。一把迅快扣住男人击出的手掌,再一脚迅疾的横扫向男人的双腿,便直接轻而易举的将男人整个人都控制了在自己的手中。继而,手中运内力将男人往自己这边一带。既然,他要来玩阴的,那她也就不必对他太客气了。她会亲自告诉他,什么叫‘自食其果’。 一切,云止把握得分毫无差,也镇定自若,意在用男人自己来为她挡开那银针。 然,就是这样的分毫不差之下,微小的一点意外,还是发生了。只见,就在云止控制着男人c将男人带到自己身后c准备用男人的身体挡向那即将要没入她后背的银针之瞬,一滴自教场之上的监考官那一个方向而来的透明水滴c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临近了跟前。 霎时,男人c银针c水滴三者,几乎在同一时间恰交撞在了一起。 可若这三者一定要拆出来c分个先后,那便是透明的水滴准确无误的击掉了飞射向云止后背的银针c再与银针一道刹那间没入了男人的体内。 下一刻,云止手中的男人,一如之前那一个人一样,直线横飞了出去,再落地平直往前一路滑开。 顿时,‘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来了一个生灵活现的现场演绎。四周,比肩接踵观看的百姓们,霎时急急忙忙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中间让出的小道上,灰尘的地面上,一时间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男人,一溜烟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c笔直的划痕。 一时,空气中,天地间,只听得那衣袍磨砂地面的‘嘶嘶嘶’声音。 密密麻麻的一圈百姓们,目光,直追那那一个男人而去。最后,听得‘砰’一声撞墙声,皆忍不住一闭眼,不忍再多看见。 这下手,委实狠了一些!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齐齐一致收回,落向擂台上之人。 云止着实有些冤枉。虽然,她下手也不轻。可是,男人会如此横飞出去,实非出自她之手。 下一刻,云止止不住微微蹙眉,猛然转身回头望向教场之上c监考官那一个方向,直觉端坐之人在暗中作怪。 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辩不清那一个端坐之人c那一道自自己身后而来逼近自己的凌厉力道,究竟是针对男人,还是针对她? 宫宸戋继续悠悠然品着茶,仿佛,刚才根本不曾动荡过。 而,除了云止,在场所有人中,也没有人察觉到他动了。淡淡挥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带下去。” 三个简简单单的字,指的,当然是此刻已经看不见影子c狠狠撞了墙的那一个男人。出手伤人是没有错c用暗器也没有错c手段卑鄙狠毒一些更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他选错了人c用错了对象。这结果,简直是便宜他了。而刚才那一刻,宫宸戋出手,也是分毫不差。即便云止站着一动不动,那水滴打落银针后折开的角度,也正好是准确无误击向男人的。 话落,宫宸戋抬起手中的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 一行监考官,看着紧接着沉默不语之人,相视一眼后纷纷躬身请示,“宫相,如今” “不急。”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杯盖,慢条斯理的摩挲光滑的杯沿。薄唇吐出的,依旧是淡然的字眼。周身,沐浴着天际洒落下来的阳光。 而,就是这样不咸不淡c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要在场的所有人都继续等着。 一行监考官们,不知端坐之人想干什么。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再度悄悄的相视一眼后,重新退回去站好。 周遭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云止稍稍皱眉,一时间也想不出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如今,明明是她赢了,他为何不宣布结果?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过前方那一个端坐之人。一段时间不见,他还是和当初一样。或许,她应该感谢他。正是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些松懈了的她,终于再次明白了万事只能依靠自己。也正是因为他,才让她最终做出了今日这一个决定。这东清国的朝堂,管它昏暗与否,她云止是进定了。权势c地位这些人人争夺的东西,与其用到的时候没有,倒不如紧紧握在手中,用与不用届时由自己高兴。或许,哪天就需要了。那种救助无门c看人脸色的教训,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有。 宫宸戋亦再次打量起下方之人。尽管,已经打量过很多次,可却似乎永远百看不厌。 云泽天的突然消失,他当然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后为之。而云泽天走了,皇城之中已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与回头,他不断的派人追捕,可找不找得到云泽天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他更想找的,其实是她。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可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那一种恍若‘失去’c怅然若失的感觉,陌生之极,从未有过,可却渐渐如蚕丝一般一丝一缕逐渐牵动人心神,不由人控制。 四目相对! 他望着她,她亦冷静的望着他。 云止忍不住再度蹙了蹙眉,暗忖,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 而,就在云止蹙眉之时,宫宸戋已收回了视线。深不见底的黑眸,波澜不起的平淡。 片刻,只见黑压压一片c全都如木头人一般呆立着不动的人群中,一人突然一跃上了教场,站在擂台之上,对着教场之上端坐之人躬身行礼,“右相!” “恩,来得正好。比试,再加一场。”不紧不慢抬眸望去,对来人,无任何意外。 一行监考官们闻言,心下不免踌躇,犹豫着开口道,“宫相,这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矩。来人,还不知他的身份。再说,如今比试已经结束了” “本相的话,就是规矩。怎么,各位对本相的话,有意见?”黑眸扫视过处,威严自成。 教场上的氛围,一夕间,因着说话之人的面色而倏然转变。在场的每一个人,皆忍不住暗暗屏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质疑。 一行监考官,顿时,不觉纷纷往后退了一小步,哪敢有什么意见,“遵宫相旨意。” 云止收回视线,凝眉望向此刻出现的男人。从出现男人一些细小的动作以及眼神中,几乎可以断定,此刻出现之人,是宫宸戋的人无疑。不想,他竟派自己的人上场。只是,目的何在? 听到端坐之人的话语后,出现的男人侧了一个身,对着云止礼貌的拱了拱手,示意云止先请。 云止审视,随之舒然一笑。那神色,不是藐视c也不是不屑,而是坦然自若的自信。不管宫宸戋他安排多少人上场,都无所谓,“请!” “公子先请!”男人不似之前那几个人一样,急于出手。 云止见此,再度拱了拱手。既然对方如此‘谦让’,那她也无需客气。左手一掌,凌空扫向男人。 男人不慌不急,轻松的侧身闪过。同时,也出一掌,击向云止的肩膀。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招式,却在半途手掌一个疾风劲力的瞬转,眨眼间便到了云止身前。 众人看着,心下立即惊出一层冷汗。如此快的速度,恐任何人也闪躲不急。 可却见,那一袭白衣足下一侧,身形便光影般一旋,身子横侧半尺,堪堪躲过了男人的那一掌。并且,还化被动为主动,手掌顺着男人的手臂横扫向男人的颈脖。速度看似缓慢c招式看似轻妙,却隐隐带起一道雷霆之风。 男人不敢小觑,足下轻点地面急速后退。再一个空翻身,手掌凌空吸过擂台两侧摆放着的c其中一行兵器架上的一柄兵器,反手执向后方紧追而来之人。 顷刻! 擂台之上,方正之间。 一白一灰两抹身影,难分难舍交缠在了一起。 一道道凌厉的风声,不绝耳语,几乎成为了整个场地上唯一的声响。 但在这样的精彩之中,在所有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之时,教场之上端坐之人却依然悠然的品着茶。 那一份淡然c那一份闲适,那一份尊华无双,那一份绝代之姿,似集天地之精华,一眼望去,尽管他始终一动不动的坐着,可也还是让人忍不住想拍手赞叹一声。 不远处的那一间酒楼内。 一袭淡紫衣华丽宫装的美貌女子,扶着窗棱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指尖,深深的扣入木屑之中亦毫无所觉。 前一段日子以来,一切不过只是听人说而已,一切不过只是由人转诉而已。她以为,他只是对那一个人有一点点不一样而已。可是,即便是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她也还是想杀了那一个人。如今,亲眼所见,宫宸戋,冷漠无情无心如你,竟也会出手救人?竟也会为了一句话,丢下一切亲自前来?竟也会也会对着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竟也会 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去。 柔声细语,在阳光照射不进的安静雅间内,轻幽幽回荡,“回宫。” 长长的衣摆,伴随着话语与脚步,蜿蜒拖延在身后。每一寸,都是华丽的,美到不可思议。只是,失去的阳光的照射,再美,也还是染上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阴暗。 忽然!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云止一脚将男人给踹下了擂台。 下一刻,云止一拂衣袖,淡笑望向对面的宫宸戋。看他还想怎么样,是不是还想拍新的人上场。 一行监考官们,也忍不住一声喝彩。旋即,一同望向宫宸戋,请示道,“宫相,还是云公子赢了。那这” “各位觉得,下手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会是我东清国的栋梁之才?”宫宸戋淡淡开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雅笑流转望向擂台上之人。 众人一愣,这一场比试下来,‘心狠手辣’四个字,委实从没有感觉到。 却听,宫宸戋不紧不慢的衔接着道,“比试有规定,比武点到即止,可云公子却下手如此狠绝,直接断了对方一条左腿” 微微一顿,而这一顿之际,只听空气中徒然响起一道骨骼折断声。 霎时,众人本能的快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一个落在地上的男人,毫不犹豫的一把折断了自己的右腿。而,那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在骨骼折断声响起的那一刻,接下去道,“这样的人,即便他的武功再高c再有能耐,进入了我东清国的朝堂,他日,恐怕也只会是我东清国的祸害。”言下之意,就是不允许进入东清国,直接赶出去。 众人不约而同噤声,这不是明摆着 云止嘴角止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着实让人佩服,不得不佩服,“右相,你说错了。” 众人再次噤声,没有想到,这世间,竟还有人敢这样当面说右相‘错’。 “哦?云公子觉得,本相哪里错了?” “他断的,明明是右腿,可右相却说是左腿。”这不是‘错’,又是什么?而,无人知道,云止衣袖下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该死的宫宸戋,竟跟她来这一手。 众人一怔,这说的倒也是。但却听男人急急忙忙开口,“右相没错,是我错,我断错了。” 伴随着话语,又一声骨骼折断声,清晰传便全场。下一刻,急急忙忙的声音,又一度响起,“右相仁慈,云公子断了在下两只腿,可右相却只说了一只,右相仁慈” 话声落下,教场之上的那一行监考官们,不觉伸手摸了摸自己额上莫须有的汗渍,再纷纷躬身齐道,“右相仁慈。”随即,再纷纷将目光转向云止,居高临下的一齐道,“云公子,右相仁慈,还不快跪下谢恩。”之前,敢众目睽睽之下说打败了右相,这右相能不整他吗?一行监考官们心下如此想! 在场的所有百姓,在前方一行监考官们凌厉c威胁的扫视下,相继纷纷下跪,齐呼,“右相仁慈!” 云止看着面前这浩浩荡荡的阵势,说一点都不傻眼,那绝对是假的。前方的那一个男人,他绝对有‘指鹿为马’的本事。 “云公子,还不快谢谢右相!”一行监考官们再言,透着严重威胁。 云止不语,一圈缓缓的扫视过去。以前,对于宫宸戋的一切,都只是听说而已。可现下,似乎有些亲身体会了。片刻,在众人的跪拜之下c在上方那一行监考官的瞪眼之下,忽的不怒反笑。迈步,不徐不疾一步一步踏下擂台的阶梯,再一步一步向着教场之上的主考官位置走去。 一行监考官,不知对方想干什么,想出言呵斥其退下,可话到嘴边,脚步却先后退了一步。 云止走过去,在主考官位置的前方站定脚步。中间,只隔着一张案桌与对面端坐之人近距离对视,那凝结的眼神似无声在说,“宫宸戋,算你狠!” “真要与本相为敌?”他黑眸深谙如潭,波澜不起,对上她的明眸。 “宫宸戋,我告诉你,你的气焰权势,也就是此刻而已。终有一日,看我怎么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你确定,你真的要与本相为敌?” “宫宸戋,我们走着瞧。你以为你这样卑鄙的将我赶出去,我就没办法了吗?” “” “我云止想做的事,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 四目相对,目光交触,眼神交流,但这交流,绝对是牛头不对马嘴! 半响,直到那交流的目光闪现火光,云止再上前了一步。双手手臂,撑着宫宸戋面前的那一张案桌,居高临下俯视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多谢右相仁慈。不过,希望右相下次出门的时候,将衣服穿好。这样衣衫不整,可是会影响我东清国形象的。” 说着,双手向前伸,在宫宸戋微呆愣住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目光下,亲切的为宫宸戋理了理整整齐齐的衣领,一句话,俯过身,几乎是靠着宫宸戋耳畔说,“宫宸戋,我们走着瞧!” 音落,转身离去。而经过云止一番真理的衣领,此刻凌乱微敞。 众人不由自主抬头,之前倒是一直没有留意到堂堂的宫相衣衫不整。此刻一见,确实挺不整的。 宫宸戋一贯波澜不起的脸上,微微变了一变,薄削好看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轻微颤了一下。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微失仪态。不过,不得不说,这样是微失仪态,依旧美的让人赏心悦目。 云止看着,唇角若有还无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下,扬长而去。一切,这才刚刚开始 ------题外话------ 这一场小小的对手戏,才只是一个开胃菜,后面等云止步入朝堂,与宫宸戋的对手戏会逐渐展开嘿嘿。此章,宫宸戋够卑鄙,云止被压了。下一章,嘿嘿,反过来,看云止如何压宫宸戋哈哈。 昨天晚上,本来是还有一更的。可是,风华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连日来的大学,电线线路出现了问题,这片地区都断电。请了朋友为风华留言,结果她给忘了,直到快十一点钟才想起来,留言为风华请假就晚了一点,亲亲们久等了,风华道歉。今日乃是星期天,风华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所以,词章是补上昨天的章节。后面还有两章更新。下一章,暂定在六点,风华努力么么,昨天抱歉了,抱一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欺压回来(二更) “来人,跟着她!”望着那一抹转身离去的白色背影,宫宸戋唤来小厮,低声吩咐。 云止一路头也不回的离去,并不回临近的那一座城池,而是直接在皇城内的一家客栈留宿了下来。对于身后尾随的那一名小厮,故作不见。 小厮探听清楚了云止的住所后,立即转身回去禀告。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即便是青天白日,皇帝东申泽依旧左拥右抱c寻欢作乐。 贵妃娘娘——宫伊颜,带着面上用白纱一圈圈严严实实包裹住c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东玄绪前去请安。 东申泽普一眼看到这个样子的东玄绪,险些吓了一大跳。一口酒,差一点就噎住,“怎么回事?”九个儿女之中,东玄绪是最小的一个。虽然,往日里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c有时候也经常忽略,可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人生的儿子,疼爱自然还是有的。 宫伊颜没有回答,目光冷冷的扫视一圈,示意殿内所有的女人统统下去。 顿时,殿内的一行女人,纷纷围拢向东申泽,拽着东申泽的衣袍拖长拖柔了尾音撒娇道,“皇上” “咳咳咳——”东申泽不觉捂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挥手让所有的女人退去。一相比较起来,这里的所有姿色都成了不堪入目的庸脂俗粉,都远不及宫伊颜十分之一c百分之几一。 一行女人顿时委屈得嘟嘴,满脸依依不舍的退了下去。心中,对突然出现的宫伊颜恨得牙痒痒的。 东玄绪对东申泽并不熟悉,一双软绵绵的小手紧紧扯着宫伊颜淡紫色的宫装衣摆,不敢走过去。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微微转动。 东申泽望着这个样子的儿子,渐渐的,倒也起一丝身为人父的柔情。 宫伊颜面无表情c冷眼望向衣衫不整的东申泽,片刻,一字一句开口道,“绪儿在哥哥的府邸玩火,不小心烧到了自己的脸。哥哥已经处罚过那些没看好孩子的下人了。如今,绪儿整一张脸都受伤了,还希望皇上能找天下最好的神医,来为绪儿医治。” “这事,让宫相去办不就好了。”东申泽想也不想直接回道。 宫伊颜的面色,霎时,再冷下来一分,“绪儿毕竟是皇上的儿子,难道,皇上真这样一点都不关心吗?” “朕不是这个意思,好好好,朕这就派人昭告天下,一定找到那神医,医治好我们绪儿的脸。”东申泽知道宫伊颜误会了,连忙站起身来走近。而,如此近的距离,发现宫伊颜更加好看。某处,忍不住便蠢蠢欲动起来,语声也越发放柔了一分,“颜儿,这三年来,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朕。” “若不是哥哥有事出去了,我也不会来找你。”宫伊颜退开一步,与东申泽保持一定的距离。 东申泽自然不会放过眼下这么好的机会,立即靠近了一步,用鼻子再三的嗅了嗅从宫伊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香味,随口问道,“宫相平日里最喜欢绪儿,绪儿脸受伤这么大的事宫相不管不顾,究竟干什么去了?” 宫伊颜厌恶东申泽的靠近,可绝美的脸上除了一贯的冰冷外,却并不表露其他。 对于东申泽的问话,淡淡回道,“中午之时,‘科武’比赛场上,有监考官派人前来禀告,说有一个人,众目睽睽之下当众说当日在武林大会上胜了哥哥,想要参加这一届的‘科武’。于是,哥哥便亲自前去了。” “胜了右相?” 几个字,让东申泽立即就想到了云浅止。 据说,当日武林大会上的那一个人,就是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 宫伊颜没有再接话,直接带着脚边的东玄绪便转身离去。似乎,这一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呆。 东申泽急忙追上前去。三年前,宫宸戋才刚刚前来东清国。那个时候,先帝很是看重宫宸戋。于是,他自然也想方设法的有意拉拢之。 一次意外,让他在宫府邂逅了宫宸戋的妹妹——宫伊颜。 当时,他还不是东清国的皇帝,而只是五皇子泽。那时,他正与自己的哥哥三皇子垣,争夺皇位。 为了赢得先帝与先后的欢心,为了能够最终坐上那一个独一无二的位置,他一边暗中拉拢朝中的官员为自己所用,一边明面刻意掩藏自己,奋发图强。心中,想娶宫宸戋的妹妹宫伊颜,但在对方不愿意之下,也不好强求,只得作罢。免得到时候一不小心将事情捅到先帝先后那里,可就得不偿失了。可万万不想,一日酒后,神志迷糊不清之下,竟趁着宫宸戋不在府内,直接闯入了宫伊颜的房间,强要了宫伊颜。 之后,登基为帝,一道圣旨就将宫伊颜召入了后宫。那时,宫伊颜已有了身孕,便是如今七月早产的东玄绪。 本以为,将心中心心念念的佳人霸入了自己后宫,便可以为所欲为了。然,她竟宁死不从。甚至,还以死威胁他永远不许踏入她寝宫一步。以至于,三年来,他踏入她寝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未再碰过她。 而,既然佳人没法碰,那儿子自然也就渐渐越来越不关心c不在意了。 今日,宫伊颜主动来找,东申泽再一次看到了那一张当初曾令自己怦然心动的脸,哪里还肯放过,一路紧随而去。另外,对于宫伊颜所说的c今日在‘科武’上出现的那一个人,也留了一分心。想着到时候问问宫宸戋,到底是不是他正在找的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若‘是’,那当然是要霸为己有的。 宫伊颜对于身后跟着来的东申泽,冷眼一瞥。当初,不想东申泽见东玄绪,只是因为东玄绪的这一张脸,怕东申泽心生怀疑。如今,这一张脸已经被掩藏,也是时候该为东玄绪谋划c争夺权位的时候了。至于今日出现在‘科武’场上的那一个人,若是东申泽要,相信宫宸戋他会明白什么叫‘顾全大局’c‘以大局为重’。 宫府内。 宫宸戋知道云止的下落后,只是淡淡的挥手让小厮退下。如今,那些仍旧被禁c被压的官员,东申泽还没有能力一次性全动之,可他却不能错过这一次的机会。除去那些人,刻不容缓。另外,东申泽想要收回的八贤王手中的兵权,他也很想要。 客栈,房间内。 窗边,云止看着跟随自己而来的小厮离开后,也转身出了房间。 科武的武试,一共用了十多日的时间来选取前三甲。但文试,往往却只要一天便好。毕竟,只是前三甲那三个人做最后的比试。 第二日,阳光明媚c冰棱融化的中午,文试殿堂的考场之上。 昨日的那前三甲,只出现了其中的两个。那一个使用银针暗器之人,如今还昏迷在暂住的客栈,伤得很重,不容乐观。自己硬生生折断了自己双腿的那一个人,也没有出现。派人去找,可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又究竟是什么身份。至于,原本最被看好的——云止,已经被当场取消了参加的资格。 监考官们鉴于昨日宫宸戋的突然出现,今日比试开始之前,特意前去宫府请示了一下后,才敢开始。 宫府,书房内。在监考官派来的人离开后,府内的家丁突然匆匆忙忙的送了一份书函进去,“丞相,这是刚才有人用飞镖钉在府门上的。” 坐在书桌前正看着文涵的宫宸戋,淡淡的撇了一眼,“打开,念。” 小厮领命,立即打开,一字一句念了起来。可,念到一半之际,胸口突然毫无征兆的一闷,便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而,反观那端坐之人,黑眸之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阴翳。 下一刻,宫宸戋站起身来,绕过书桌,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一张信函。上面的内容,令他拿着纸张的手一寸寸明显收紧。瞬间,纸张化为纸屑,飞落了下去。 宫宸戋一边从衣袖下取出一条丝帕擦了擦握过纸张的手,一边抬步往外面走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初升的灿烂朝阳下,金光熠熠c庄严辉煌的皇宫,太监尖锐的‘上朝’二字,响彻云霄,划破天际。 文武百官分成整整齐齐的两列,一道入殿。 行走的过程中,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止不住的有些诧异。这几年来,尤其是最近的这一段时间,皇帝根本已经很少上朝。即便上朝,也是慢吞吞来晚的。像今日这般准时,都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过了。不过,虽然心下诧异,面上却都是肃静的神色。经历了前不久的那一场风雨,每个人都越发的小心谨慎,深怕一个不小心遭殃。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肃严的朝殿内,文武百官齐齐一致屈膝下跪。 东申泽一袭绣龙的明黄色龙袍,落座在金色的龙椅之上。还没来得及唤一行文武百官起身,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对着一旁的小太监吩咐道,“宣云止!” ------题外话------ 哈哈,为何会宣云止这个问题,下一章解惑了。宫相被书函引出去一日,等一会儿晚一步前来上朝,偶们的云止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嘿嘿! ps:今日这个局面形成的原因,下一章解惑。下一章,晚上十点半左右,三更。么么~下一章字数会多一些嘻嘻。另外,该是云止证明自己是男人的时候了哈哈。古有过三关斩六将,明日,且看云止过三关六卡证明她是男人哈(这个证明,是明日哦嘿嘿),晚上风华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欺压回来(二)三更 小太监得令,面朝着殿门的方向大声高昂,“皇上有令,宣云止觐见!” 音声,如吹响的唢呐,一遍遍回荡在朝阳初升的天地间,带起一股厚沉的庄严感。令人,不自觉心下一肃。 音落,只见朝殿外的平坦c空旷广场之上,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男子’步履从容而来。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横插一根黑木簪。灿烂明媚的阳光,如千万道金丝积聚在‘他’周身,恍若穿着一件熠熠生辉的金缕玉衣。一身耀眼夺目的光芒,绚烂的令人险些睁不开眼睛! 文武百官,一时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去。顿时,目光齐刷刷的一怔,竟片刻无法反应。 九阶阶梯之上c端坐在黄金龙椅之中的东申泽,更是刹那间瞪大了双眼,身躯不自觉一点点往前倾,死死的盯着那一抹一步步向着朝殿走来的身影,再无法移动c亦无法侧目。 “微臣云止,参见皇上。” 下一刻,一声平缓有礼c从容自若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 朝殿中的众人,这才蓦然回神。不过,前一刻的震撼,依旧久久难平复。她的步入,恍若携着一身璀璨光芒。 东申泽一眨不眨的俯视着下方之人,她还是和记忆中的那一个样子差不多。不过,一袭男装的她,看上去更加精神与光彩夺目。宫相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没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她给引来了。真应了那一句话,得来全不费工夫。 云止拱手行礼后,仰头,不闪不避对上上方那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东申泽看着看着,心魂不知已被勾走几魄。暗道,不愧为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那美靥,竟比宫伊颜还要更甚一分。 云止望着东申泽,无人看到的眼底,压制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东申泽渐渐的忍不住站起身来,步下阶梯。一手环着腰,一手手忖抵着环腰的手腕c指尖摩挲着下颚绕着云止一圈踱步起来。 文武百官不由面面相觑的看着,一时弄不清所以然来。 云止一动不动,任由东申泽打量。并且,在东申泽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双眼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 肃静的朝堂c偌大的宫殿,良久,静寂无声。东申泽慢慢的越发势在必得起来,那一双露骨的眼睛,简直恨不得此刻立即就将云止扑倒c扒光c压在自己身下。 “皇上,在下可不是什么云太傅的女儿云浅止,而是云止,货真价实的男人。” 挨近的距离,在东申泽停下脚步之际,云止忽然微一侧头,用着只有自己与东申泽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东申泽的耳边低语。薄唇的那一丝弧线,一闪而过,不容人抓住。 东申泽自然不信,目光再度将云止上下打量了个遍。仿佛,云止身上根本不曾穿衣。 云止依然不闪不避的回视。落落大方之态,俨如无半分女子该有的羞态c闪躲。从容不迫的仪色,更是有别于柔弱的云浅止。泰然自若的稳沉,隐透着一股大将之风。无形中,早已经与云浅止对比了开来,与东申泽印象中的那一个女子区分了开来,还与那一日进宫的那一个大家闺秀女子分别开来。 东申泽再看着看着,渐渐的,竟有一丝不确定起来。 不过,无妨。到底是云浅止,还是男人云止,只要一脱衣服检查,不就一目了然了? 云止将东申泽眸底的神色尽收眼底,也将他眸底那一丝轻微的不确定敏锐抓住。旋即,红唇不自觉微扬间,再度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着东申泽开口,“皇上,如今这世上,只有在下一个人知道云浅止的下落。若是你也想要知道,那么” 话语,故意在此打住。云止浅笑收回视线,直视前方那一张空龙椅。 东申泽摸着自己的下颚,眉宇轻皱。怎么从第一眼的确定,到此刻的越看越不确定起来?这过去,对云浅止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但此刻的人,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究竟是五年的时间彻底变了,还是她真的不是云浅止? 文武百官不知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忍不住互相相视,复又将目光重新投注在两个人身上。 东申泽慢慢陷入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有些懊恼今日宫宸戋怎么就没有来上朝。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东申泽想着宫宸戋的时候,只听,空旷的殿外,徒然响起了一声高昂的通报,“右相到!” 音落,众人本能的回头,望去。但见,那一个缓步向着朝殿走来的男子,一袭白衣金丝绣边,万千光芒积聚一身,即便已看过很多次,可依然让人撼动。 宫宸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悠然步入朝堂。一眼看到云止,一贯平静的神色竟也是细微一恁。 东申泽见到宫宸戋到来,心中一喜,也无需他多礼。随即,自己快步走近了一步,小声问道,“右相,你不是说,她就是云浅止吗?那朕今日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不像?” “臣有这么说吗?” 宫宸戋淡淡反问,说话间,目光却是落向了那一个缓慢转过身来之人。 云止望着此刻出现的宫宸戋,对于他的晚到,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还分毫不差。稍一拱手,彬彬有礼c温文尔雅道,“右相,别来无恙!” 东申泽不理会这些,连连皱眉道,“明明就是你派人来对朕说的,说她就是云浅止。” 今日,黎明时分,朝阳还未升起,距离早朝至少还有半个时辰之前,宫府突然派人进宫,说是奉了右相宫宸戋之命,有要事需要亲自马上禀告皇帝。 来人,手握宫府的令牌,守门的侍卫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便领人进入了皇宫。 东申泽一大早被人吵醒,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不过,却在听了对方之言后,喜上眉梢。来人,低着头道,“皇上,奴才奉丞相的命令前来。昨日,在教场上出现的那一个人,确实很有可能就是云太傅的女儿云浅止。不过,丞相后面派人跟踪,却不幸跟丢了。昨日,丞相本想将她踢出‘科武’后,便送来给皇上您的。可如今,恐那人一大早便会离去。如此一来,以后若想再找,便难了。不如,皇上您且立即下一旨圣旨,严厉呵责丞相昨日所为c并稍作惩罚,再下诏封那人为官。相信,他既然前来参加这‘科武’,便是想进入朝堂的。且不管他的目的,将她引来便可。到时候,人还不是皇上您的?” 于是乎,一大清早,一旨圣旨召下,皇榜贴与皇城的四大城门口。 云止唇畔的笑意渐渐的,不觉加深。不将宫宸戋引开,她还真不好取‘宫府’的令牌。不将宫宸戋引开,害他迟到,她又如何能令东申泽如此不确定c以及怀疑起来。只是,宫宸戋他回城,难道没有看到那贴与城门口的皇榜吗?只手遮天c权倾朝野的堂堂右相,竟被这般当众呵责,她真觉得他应该好好的看上一看。 宫宸戋片刻的沉默,再联系整一件事,如何还能不知着了对面之人的道。没想到,她竟摆了他这样一道。好好好,不怒反笑,薄唇轻勾起来,带出一抹贯有的笑容,“皇上,本相也只是怀疑而已。或许,她真的不是。” 东申泽闻此一言,面色倏的低沉了下来。回头望向云止,想着到底要不要扒光了检查一下。 云止如何会看不出东申泽的心思,浅笑望去。那神情似乎再说,“你可以试试,但以后,绝对别想再知道云浅止的下落”。 殿内的空气,不知不觉,沉静下来。 文武百官一下子看看这个,又一下子看看那个。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止会走今日这一步险棋,也是打探清楚了的。并且,巧妙的抓住c把握住了东申泽想要找到云浅止的心。利用这一点,她完全有把握暂时稳定住东申泽。至于后面麽,她自然会亲自来证明,她真的不是云浅止c而是云止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东申泽犹豫起来,对于越是得不到的女人,便越想得到。此刻,对云浅止便是如此,早已经心痒难耐。而面前的这个人,既然他敢这样前来,敢说这样的话,若是自己真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要验明正身,失了他的面子,待检查出来他又是一个男人,恐他真不会告诉自己云浅止的下落了。不如,且先留着,留在身边,慢慢的来。 思及此,东申泽忽然不着急起来,竟觉另一番兴趣,抬步,步上阶梯,落座。 下方,云止嫣然浅笑望着宫宸戋,刚才那一步险棋,她知道,她赢了。宫宸戋,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步吧。 “有事早朝,无事退朝。”小太监察言观色,在东申泽重新落座后,立即开口对着文武百官道。 “皇上,在下有事要禀告。皇上,你粘贴的皇榜上说,要对宫相昨日所为稍做惩罚,那如今”云止拱手,话虽对着上方的东申泽说,但目光却是望向了宫宸戋,“皇上,君无戏言。再说,都已经张贴皇榜了,若皇上不稍稍的惩罚一下宫相,委实有损皇上的威严” ------题外话------ 哈哈,欺压回来分成两章,上一张貌似没有表现出来,这一张貌似很明显了哈哈,敢那样压偶们的云止,就是要好好的压回来。嘿嘿 已经七个v章节了,貌似可以投月票了,可是,鉴于风华昨天的第一更没有达到承诺的字数(风华失信了)c又没有二更(呜呜昨天停电了,没有料到),风华也不好意思来求亲亲们了投了呜呜,可是呢,可是呢,风华一定会努力的。风华明日第一更一定会达到一万二的字数,只多不少,若是风华做到了,亲亲们届时在给风华月票,若是做不到就不给偶,这样好不好?下一章,且看云止过三关六卡,证明自己是男人(一关为宫宸戋,一关为皇帝,一关六卡为宫内内侍)么么,准备着月票呀哈哈,看风华明日表现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鸳鸯浴?验明正身(一)一更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皇帝东申泽,更是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连咳数声,面色微微涨红。 可一反观那当事人,却依旧是泰然不变的淡然。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幽然无绪。 云止唇角轻抿,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人’之语。 殿内的气氛,倏然陷入了不同寻常的诡异。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目光,齐齐一致集中在那两袭白衣之间。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疯了,想知道‘他’又会如何反过来处罚‘他’。 云止望着上方的东申泽,作礼一拱的双手,已放了下去,“皇上,你还想知道那云浅止的下落吗?” 她没有出声,可眼神c面色,却早已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的写了她想要说的话。东申泽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c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如何会看不懂?良久,嘴角一勾,眸底闪过一丝趣味的光芒。倒是没有想到,竟是个有趣之人,“那你想要朕如何处罚右相呢?” 此言一出,百官更是哗然。严重怀疑是自己耳朵不好,听错了。 云止不理会四周百官的面色,转身,嫣然望向望着自己的宫宸戋,“右相,那你自己觉得呢?” 宫宸戋回以一抹若有还无的浅笑,淡然的神态似在听着别人的事,而己无关。不答反问,语调平缓无波,“那云公子觉得,该如此‘处罚’本相呢?” “右相真想征询在下的意见?”清音素言,她唇角的那一丝笑意隐约加深。 “”宫宸戋不语,深邃的目光在那一抹美靥清浅的笑容之下,几不可查的微微晃了一晃。面前之人,总是能给他带来料想不到的意外。 云止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后,在宫宸戋的沉默之下转回身去,重新面朝东申泽。 随后,双手合十又一拱手,言语款款c透着‘宽宏大量’之态,道,“皇上,既然如此,那在下可就说了。不过,昨日,右相既然‘宽宏大量’的没有太过‘为难’在下,那在下今日也不想太‘为难’了宫相。不如,就请宫相呆会儿下朝c出宫门时,亲自扶在下上马,再当面向在下道歉c说一声‘对不起’!” 文武百官闻言,只觉说话之人真的是疯了! 这,怎么可能? 云止仰头,笑然对上东申泽一眨不眨望着自己的双眼,依旧不理会四周文武百官的目光。 紧接着而起的款款言语,更是准确的握住各种关键要素,“皇上,皇榜告示,您可一定要言出必行,千万不能折损了自己威严。” 东申泽听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往下方之人身上一转。那简直恨不得立即就下去拔光了下方之人身上所穿衣服的神色,昭然若揭。若是到时候证明了,‘他’就是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那似乎,一切就更加有趣了。这样的女人,他还从没有碰到过呢。渐渐的,眸底的兴致,越发浓厚。 “宫相,此事,你怎么看?”半响的对视,或许,更准确说是半响的打量,东申泽将问题丢给宫宸戋。 宫宸戋幽深无垠的黑眸,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敛。东申泽看她的眼神,无端的,令他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舒服。淡漠回道,“既然皇上皇榜已贴,已昭告了天下,那自然是不能食言。本相,愿意亲自‘扶’云公子上马。”他望着她笔直纤细的背影,那一个‘扶’字,语音明显要比其他字来得重一些。 东申泽点了点头,自己作为皇帝的面子,自然还是要的。随即,用眼神示意宫宸戋走上前。 宫宸戋看着,面无表情的迈步,越过前方的云止便踏上了九阶的阶梯,在东申泽的身前不紧不慢站定脚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挺拔的身躯恰阻隔住了云止与东申泽之间的‘对视’。 东申泽视线被挡,这才抬起头来。旋即,示意面前的宫宸戋再靠近自己一些。然后,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着宫宸戋悄悄道,“右相,待会儿你扶她上马,记得一定要好好的试探试探她。若她是女子,就直接送回宫来。若不是,那那且对他稍微好些,再想办法帮朕向他打探打探,朕一定要得到云浅止。” 最后一字落下,宫宸戋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冷色,可面上却又未露分毫。 云止,以及一行文武百官,皆一道抬起头望向了上方那两个行为过度‘亲密’c在说悄悄之人。 慢慢的,云止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拂过了第一次见东申泽时的样子。那时,小太监说,东申泽与右相宫宸戋两个人正在谈论‘要事’。后来,等他们一行几个人进去的时候,殿内却不见宫宸戋的身影。而东申泽衣衫微敞,腰带松松垮垮 看着看着,一时间,竟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这两个人,行为也实在太‘亲密’了。 宫宸戋在东申泽说完之后,不紧不慢的转回身来。那一眼,恰将下方云止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可是,那样奇怪的神色,一时还真有些看不懂。 东申泽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想知道云止的性别。说完后,便示意下朝,先一步起身离去。 文武百官连忙躬身相送,三呼‘万岁’。待抬头时,见两袭白衣一上一下仍旧对视着,于是,识趣的都静静退了下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才初出茅庐c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上朝的第一天,竟给了堂堂的右相宫宸戋这样一个下马威。 看来,以后这东清国的朝堂,可要热闹了。 只是,不知此人究竟能活多久?这样得罪了右相,恐前途堪忧c性命堪忧 顷刻间,诺大的c金碧辉煌的c庄严的朝殿,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朝阳初升的灿烂阳光,自她身后敞开的殿门斜射进来,好似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个金色的光晕c为她披上了一件璀璨耀眼的金缕玉衣。余光,再折射在殿内的雕龙金柱与上方的那一把龙椅之上,熠熠生辉,更是衬托得他仿佛万千光芒包围。 空气,不觉一静。 “昨日中午的那一封信函,是你送来的?” 长时间的安静之中,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还是他先一步缓缓开了口。 云止岂会愚蠢的不打自招?于是,故作不知,神色坦然而又疑惑的反问道,“宫相,你说的是什么信函?” 宫宸戋不语,面无表情审视着下方之人。锐利如炬的黑眸,仿佛想透过她的那一双眼睛看到她眸底深处去。昨日,那一封信函上言 云止不闪不避的迎上宫宸戋的双眸,淡然的神色看不出一丝一样。 九皇子东玄绪与宫宸戋长得如此之像,她那一夜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直觉就将东玄绪当成了宫宸戋的儿子。后来,知道了东玄绪的身份c知道了宫宸戋是东玄绪的亲舅舅后,因为‘舅生相’这一个原因而没有太过的多疑。可是,就在那不久,东玄绪却在戒备森严c下人侍卫成群的宫府内‘烧’伤了脸,毁了整一张容。 于是,前后一联系,将这一切加在一起,忽然之间,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再说,宫府是什么地方?东玄绪又是什么身份?身边会没有人照顾?会让那么小的孩子碰到火? 除此之外,最最重要c也是破绽最大的一点是,东玄绪浑身上下,哪都没有伤,可偏偏整一张小脸却无一处再完好。那这一场火,会不会也太离奇了一点? 以此怀疑,隽成书信,引宫宸戋离开皇城。没想到,竟毫不费力的就成功了。 古曾有吕不韦送上怀孕的赵姬给异人,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秦国的皇位。那如今,宫宸戋会不会也同样来了这样一出?东玄绪或许真有可能是 上方锐利的眸光,渐渐越来越厉。四周的空气,丝丝缕缕凝结下来。 云止心下突如其来的思量,在这样凌厉的目光下,自然无法再继续。心神,瞬间回到当下。浅浅一笑,完美的滴水不漏,“宫相,在下真不知你在说什么。如今,早朝已散,那我们,是否可以出宫了?在下,可还等着宫相您亲自扶在下上马,再当面向在下道歉呢。” 宫宸戋在那样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之下,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并且,非但没有看出来,相反,那样一双潋滟的明眸,无声无息中反倒越发吸引着他 “宫相,可是在下脸上脏了?宫相如此看着在下,可是会令在下‘受宠若惊’的。”故意曲解对方那凌厉的眼神,云止话落,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初升的朝阳,洒落天地间的阳光,已越来越明媚,越来越灿烂。 宫宸戋站在殿内的龙椅之前,阶梯之上,一眼望去,那殿外阳光下渐行渐远之人,周身光芒覆着,竟仿佛随时有可能会消失不见。 那一丝飘渺之感,一时间,令让人忍不住想出手挽留。 忽然回首间,才蓦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她的一言一行举一动,竟都已牵动起他的心神。 许久许久,久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渐渐一点点消失在阳光之中,宫宸戋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头,淡淡的望了一眼那一张天下至尊的龙椅。 宫门口处。 文武百官三三两两c交头接耳谈论着今日朝殿上发生之事,步履缓慢。 当落后的云止步履微快步出宫门之时,他们也才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宫门而已。听到声音本能的回头,见到是自己,便纷纷停驻下了脚步,如看待一件稀世珍品一般不断上下打量。 云止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后方幽深漫长的宫道,望了一眼那一个宫道尽头不徐不疾向着宫门这边走来之人。下一刻,面不改色的‘假传圣旨’,就对着前方一行打量着自己的文武百官道,“右相有令,待会儿有事要亲自吩咐你们,且让你们在此等候。” 文武百官闻言,不知真假。可宁当真对待,也决不能当假无视。 于是乎,当落在最后方的宫宸戋缓步步出宫门之时,文武百官齐聚在宫门外,俨然如上早朝一般一个不缺。 “宫相。”一行文武百官见到宫宸戋,立即纷纷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声音整齐。 “不必多礼。”四个字,音声是一贯的淡漠无波。 文武百官再一行礼谢恩,然后,分成左右两列c整整齐齐的有序站立,听后训示。 宫宸戋锐利的黑眸淡扫一眼,还没有开口问,便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并不生气。薄唇上的那一缕浅笑,始终如初的优雅如画,一如那漫步而来之态,合该是用来欣赏的,“云公子,既然你真要本相‘扶’,那本相也不好抗旨,请吧。” 云止昨日被宫宸戋赶出了‘科武’,这口气,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咽下。再说,她也正想好好的利用此次的机会,在文武百官面前先稍微的立一立威。于是,悠然自若的回以一笑,当下便牵过了侍卫手中c自己来时所骑的那一匹马,步到略前方空旷的地方,再将缰绳一丢,望向宫宸戋,“有劳宫相了。”手,在话落的那一刻,笑着往前伸出。 文武百官在一旁看着,谁人不知,右相宫宸戋从不喜人近身,也从不碰人?眼下这 可是,就在所有的文武百官全都以为绝不可能之际,他们眼中的右相,竟缓缓走上了前去。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轻微扬动在脚边。然后,在那一个人的面前一步之遥处,不缓不急站定脚步,再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握住了那一只半抬在半空中的手。 一刹那,文武百官难以置信。双眼,个个瞪得如铜陵般大。 阳光下,交握在一起的手,肌肤亲密接触。属于对方的体温,便一瞬间清晰传入了神经。 她的手温热c细腻c白皙c光洁c凝脂好似刚刚从温泉中浸泡出来。纤纤手指,怎么看,都是女子之手。 他的手,冰凉如水,修长c无暇c优美c如玉c节骨分明c有力不似上一次在山洞内时那般炙热与滚烫,竟好像是刚刚从沁凉的冰水中拿出来一样,一如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一丝冷漠。 寒意,刹那间自他的手传递给了她! 云止完全没有料到,一时,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了一下。严重怀疑,宫宸戋的身体是不是没有温度的。不过,即便再怎么寒冷c即便如严冬的冰块一般,她也不愿放开,不愿放过眼下这一个这么好的难得机会。试问,能让堂堂的东清国右相宫宸戋亲自扶上马的人,这东清国能有几个?天下又能有几个?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手上的力道,轻微一愣,她竟然握紧他? 那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与柔软,一丝说不出的异样感觉,倏然窜延过人的心间。 下一瞬,鬼使神差的,宫宸戋顺遂心动把握牢了云止的手。黑眸,近距离的凝望向云止的那一双眼睛。 云止怔住,待反应过来想抽出自己的手时,已然晚了一步。宫宸戋他想干什么?一边快速的用眼神示意宫宸戋马上放手,一边侧头望了望那一行文武百官,这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呢。 “宫相,有劳了!” 将文武百官呆愣的表情尽收眼底,云止快速的随机应变。 “云公子,请吧!”宫宸戋淡笑,倒始终是泰然自若的很,仿佛一点也不觉自己行为有何不妥。 云止不再说什么,在宫宸戋的一扶之下,一个潇洒的跃身上马。之后,再用力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在对方抓牢不放之下,忽的狠狠一使力,居高临下彬彬有礼道,“‘多谢’宫相了。” 宫宸戋的手,徒然落了一个空。那柔软与温暖,骤失而去,竟隐隐不舍,“云公子客气了。” 目光交触,她低头俯视,他微仰头。一行文武百官目不转睛相看。惊叹之余,也不免诧异不已。不知道那一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宫宸戋竟如此的纵容‘他’。若换成其他人,恐不知已死了多少次了。同朝为官多年,宫宸戋的手段,他们可是深有体会。 阳光,从遥远的天际照射下来。将人身影,平直往斜的方向长长拖延开来。 宫宸戋随之拾起那一条垂落下去的缰绳,递上前去。云止低头相望,那一只此刻轻轻握着缰绳的手,刚刚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回到客栈,已是中午时分。云止跃身下马,浅笑的面容彰显了不错的心情。 “不过才短短的月余不见,没想到‘云公子’竟入朝当了官,还让堂堂的右相宫宸戋亲自‘道歉’,这可真是可喜可贺呀。”一道有些熟悉的好听声音,在云止一脚迈入客栈门槛之际,忽的从客栈一楼大厅饭桌那边传来。不是那一日在破庙外分别的花千色,还能是谁? 云止看到花千色,并无太多的意外,迈步走过去,如久别的朋友道,“你来了。” “当初,我们可是约好了在皇城相见。如今,本宫处理完了宫内的事务,自然要遵从约定前来。”那一日,坍塌下来堆积在洞口的雪山被铲开后,她安然无恙的从洞内出来,可却不见宫宸戋。 后来,他们在破庙门口分别。 当时,约定好了等他处理完‘百花宫’的事务,便前来东清国的皇城找她。 “花宫主到来的时间,要比在下原本料想的时间稍微早了那么一点。看来,‘百花宫’并没出什么大事。”云止在花千色的对面落座,取过桌面上的一只干净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余光,瞥见花千色面前的茶盏茶水已饮尽,便也主动为花千色斟了一杯,浅笑颜然道,“花宫主,这客栈内的茶水,勉强饮之。等哪一日有空,在下定亲自为花宫主泡一壶好茶。” “云公子此言,本宫今日可记住了。本宫,等着云公子的‘好茶’。” 花千色边说边端起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一袭血红色的红衣,一举一动间浑然天成一股妖冶之气。绝美的容颜,更是令人望而惊叹。 但见,今日的他,一袭男装示人,并未待什么红色面纱。 一头乌黑长发,一如初见那一日c只用一根简简单单的血红色玉簪松松散散束在脑后。普之一眼,只觉天下男子都似乎该如他这般。 妖孽!云止看着看着,脑海中,便不自觉浮现出了这样两个字。 “本宫也还是第一次前来这东清国的皇城,原本,还想请云公子带本宫好好的逛上一逛。可如今,云公子恐怕是要公务繁身c抽不出时间了。”声音中,似乎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的意味。他静静的望着她,中间隔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璀璨的星眸,清清楚楚的映着她的样子。 云止闻言,抿唇浅笑。眸光流转间,出口的话语似将花千色的那一丝打趣当了真,“任何事,哪比得上花宫主来得重要。不如,在下请花宫主一道前去‘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泡温泉,如何?”东夷城,与东清国的皇城相隔三座城池,距离东清国皇城不过百里的距离,快马加鞭倒也来回方便。 花千色有些意外,带笑的星眸,将对面之人上下一番打量。片刻,似也将云止的话当了真,语出惊人简直更胜一筹,“鸳鸯浴吗?” 云止正品着茶,一听之下,一口茶水呛住,险些咳嗽出来。 半响,待终于好不容易平复下那一丝微微绪乱的呼吸之时,却是皎皎眸光意味深远的点了点头。顺着花千色的话应道,“对,就是‘鸳鸯浴’。只是,不知花宫主有没有这个兴趣?” “既然是云公子亲自邀请,那本宫,任何时候都奉陪到底。”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打什么主意。 安静的客栈,显然,都被花千色给包下来了。说话的这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一个人。就连掌柜与店小二,也不见身影。进来之时,云止也未在外面看到任何‘百花宫’的人。 “本宫此次,乃是孤身一人前来。云公子,在你的地方,你可一定要‘好生’照顾本宫呀!” 将云止环视的目光收入眼底,花千色话语说得‘暧昧’。不过,都已经邀请洗‘鸳鸯浴’了,这一点暧昧,倒也算不得什么。 “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花宫主的,花宫主尽管放心。” 云止笑,心下,早已经有一番打量。如今,花千色的突然到来,更是让她原本的计划几乎万无一失了。 下午之时,皇帝东申泽迫不及待的遣人前去询问宫宸戋试探的结果。可是,却并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心痒难耐之下,直接便召了云止进宫。 云止对皇宫,还算有些了解。当年,未前往南灵国和亲之前,也偶尔进宫。 御花园中,百花凋零,与春夏秋一相比,更显萧条与荒芜。横穿御花园的那一条廊道尽头,可一眼看见一大片盛开正艳的梅花。点点红梅,艳丽无双。 皇帝东申泽,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厚衣,正与几名美人玩着蒙眼捉人的游戏。 云止缓步走过去,余光,不经意瞥见御花园的假山后面,躲着一抹小小的米黄色身影。那身影,探头探脑,又似乎小心翼翼。 云止一愣之下,暂顾不得见东申泽,便向着假山后的小人儿走去。 东玄绪躲着假山后面,带着一顶可爱的米黄色小帽子的小脑袋,时不时的向着东申泽的方向望去。小手中,握着几朵残败了的红梅。 “九皇子,你在看什么?”云止从身后轻轻拍了拍东玄绪的小肩膀。 东玄绪吓了一跳,手中的梅花一个拿不稳便落了下去。回头,见是有些熟悉的云止,便一下子扑入了云止弯低腰的怀中,“漂亮姐姐” 云止望着东玄绪脸上包裹着的层层白色,明知道那有可能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尤其是在看到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躲在这里的时候,柔声问道,“九皇子,你在看什么?” “摘摘梅花,梅花漂亮,给给母妃母妃喜欢”东玄绪小手摸着脑袋,认真回道。 “其他人呢?照顾你的那些人?”宫内的宫女太监应该很多才是,再加上宫宸戋的身份,相信没有一个人敢怠慢东玄绪。那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在此? “母妃不让不让和其他人一起。母妃将绪儿关屋子绪儿偷偷跑出来”许是渐渐熟了,东玄绪的话语也说得稍微通顺起来。 宫伊颜担心宫女太监们发现东玄绪脸上的异样,便不让宫女太监们太靠近东玄绪,也不允许宫女太监们和东玄绪单独在一起。 一如当初,东玄绪脸上带着银质面具时一样。 因为,虽然东玄绪脸上那疤痕完美无缺,可毕竟才刚刚伤,怎么也不可能如此快的结疤。于是,竟是将东玄绪一个人关在了殿内。 而东玄绪,却偷偷跑了出来,也不知他这么小的人儿,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云止听着,片刻间,已然明白了过来。看来,应该是宫伊颜将东玄绪一个人单独放在了屋内。东玄绪想摘梅花给宫伊颜,就自己偷偷的跑出,“那一个人,是你的父皇。九皇子为什么要躲在这里?若是想摘梅花,可以让你父皇给你摘。” “父皇?”东玄绪重复了一边这两个字,显得很是陌生。 这时,那一边乐此不疲玩着游戏的一行人,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小鹿子走过来,让两人过去。 云止牵着东玄绪的小手,一道缓步向着廊道尽头走去。东申泽早已经悄悄吩咐过几个一道玩的女人。于是,在女人的小声提醒下,一个转身,便双手一把准确无误的环抱住了云止的腰身,直往云止脸上亲去,道,“美人,朕可抓住你了。来,快让朕亲一个。” “皇上,请自重。”云止皱了皱眉,一把扣住东申泽环着自己腰身的手,便眼疾手快的直接将东申泽给用力推离了开去,半分也未让东申泽亲到。而,无人看到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丝淡笑。依她的身手,岂会躲不开东申泽那一抱?只是,要钓鱼,总该放一些适当的鱼儿。 东申泽一刹那只觉一阵清香拂过,那环抱住的腰身,纤细柔软,哪里像男子? 下一刻,取下遮眼的面纱,故作惊讶道,“原来是云卿家,朕一时没有察觉到。”说着,对着一行女人与小鹿子指责,“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朕,是云卿家来了?” “皇上恕罪!” 一行人以及小鹿子,显然都是事先串通好了的,连忙弯腰请罪。 “下去吧,下去吧。”东申泽无意责罚,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再转回头,这才发现了云止脚步似糯米团子的小小人儿。那一张脸,几乎就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灵大眼睛。 东玄绪望见东申泽,小小的身躯一点点往云止身后挪。刚才,他就是看到他前来,才会连忙跑去躲起来。 云止任由东玄绪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脚,对着对面望着东玄绪的东申泽问道,“皇上,不知你突然急急忙忙的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东申泽‘嗯’了一下,收回望着东玄绪的目光,“你说什么?” 云止没有想到,一向沉迷女色c只知享乐的东申泽,竟也会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发呆。刚才那一刻的神色,她看得清清楚楚。或许,东申泽还不是那么的无药可救,“皇上,微臣问,不知你突然急急忙忙的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哦,这个,是这样,刚刚右相派人送了一些雪参进宫。用雪参拿来泡浴,能年年益寿,朕便想着请云卿家一起。云卿家不会抗旨吧?”后一句话,东申泽直直的望着云止。神色中,早已不复刚才望着东玄绪的神情。既然宫宸戋试探不出‘他’的性别来,那就他自己来。刚才拥抱住时的那一丝清香,此刻似乎还清晰的萦绕鼻尖。与宫伊颜身上的香味完全不同。不过,宫伊颜身上的香味,也很是好闻。每每害得他某一处蠢蠢欲动,却又看得到c吃不到。 云止闻言,心下,竟是一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顺势道,“皇上,‘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内,有着东清国鲜有的好温泉。若是用温泉来泡雪参,相信一定会效果更好。” 东申泽听着,脑海中忍不住便勾画着面前之人褪下衣服丝不苟与自己一道沐浴时的情形于是乎,想也不曾多想的,欣然点头答应。并且,恨不得立即就起身前去,“朕马上就吩咐人,明日一早,不,一个时辰后就出发。快马加鞭,相信夜幕时分便可以到别院了。” 现对于东申泽的迫不及待,云止脸上神色却并未有多大变化,“好,一切听皇上的。” 脚边的东玄绪,在云止与东申泽对话的这一过程中,从云止的身后慢慢的探出小脑袋来c偷偷的打量起面前的东申泽。想靠近,却又怕靠近。 东申泽低头望去,最一开始,并非是他要忽略这个儿子。相反,为了赢得宫伊颜的欢心,他简直将东玄绪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是,渐渐的,宫伊颜却霸占着孩子,不想再被他接触。于是,久而久之,对这个儿子一淡再淡,两年的时间来,到最后几乎都不怎么见面。望着那被白纱蒙住的脸,东申泽甚至一点也想不起来那白纱之后,究竟是怎样一张脸孔。 望着四下无人的空荡荡梅林,望着有些冷清下来的气氛。 忽然,东申泽心中一动,走上前去,蹲下身来,轻轻的握住东玄绪拽着云止衣摆的小手,便将东玄绪带到了自己的跟前。 东玄绪望着东申泽,很是陌生,可却并不排斥。仰头,疑惑的望向云止,复又慢慢低下头c微仰望着顿在自己跟前的东申泽。 云止看着默默无语c恍若陌生人一般的‘父子’,也是一时无言。 东玄绪想着刚才云止在假山那里说的话,半响,小声的开口道,“想想要梅花”一只小手,指向侧边那盛开的梅林。 “父皇给你摘。你要哪一朵,来,父皇带你去。” 东申泽见东玄绪主动跟他说话,很是高兴。一双手臂,直接一把将东玄绪给高高抱了起来,就往梅林而去。 云止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存在的那一个怀疑,在这个时候再度窜上来。那一张脸,真的与宫宸戋像了。宫宸戋的举动,隐隐也已经表露了一些什么。 欢快的笑声,渐渐从梅林之中传出来。隐约,云止似乎听到了一声软软喁喁的‘父皇’。 傍晚时分,冬日的夜幕已提早笼罩下来。天地间,昏暗一片。一行队伍,在经过长时间的赶路后,终于浩浩荡荡的在‘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停了下来。一路上,云止策马在御驾边,对御驾内搂着美人c喝着美酒c时不时掀帘望出来的东申泽故作不见。 皇家别院有别于皇宫的宏伟,占地面积不过只皇宫的一座宫殿大小。但是,奢华气派,却丝毫不逊皇宫。 东申泽在马车停下c步下马车后,一边快步往别院内走,一边立即让人前去准备,迫不及待就要泡温泉,要云止陪同一起泡。 宫宸戋紧随在一侧,一个不动声色的眼神示意。 得到命令的侍卫,立即躬身上前,禀告道,“皇上,温泉出现了一点问题,恐无法泡浴。” 东申泽一听,自然一下子便不高心了,皱眉问道,“出了什么问题?朕今日前来,便是要与云卿家一道泡温泉的,你如今说不能泡,可是要朕白来一趟?” “皇上,这真的是温泉出了一些问题。”侍卫低头回禀,重复同一句话。 云止听着,唇畔弧线一勾,稍纵即逝。旋即,抢在东申泽再次开口训斥之前,适时的插话进去,平静道,“皇上,何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动怒。既然温泉出了一点问题,那直接将温泉的水引入殿内房间的池子便可。” 东申泽觉得此主意甚好,怒气一下子便去了,直接吩咐,“立即将泉水引入池子,朕要沐浴。” 话落,也不再管侍卫,就当先一步往里走去。 云止紧跟其后。 侍卫连忙望向宫宸戋,请示道,“丞相?” “按着皇上的吩咐去办。”一句话,在夜幕下尤显低沉。面色,在夜幕下有些看不清楚。 宫宸戋望着那一抹跟随东申泽进入厅内的白色身影,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下午接到消息之时,皇帝东申泽都已经准备好了。她竟也是欣然点头答应,该死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三人浴?验明正身(二)二更 宽敞明亮的安静房间内,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花千色,一手支着头,身躯慵懒侧躺在靠窗的竹塌上,好整以暇望着那一个坐在桌边不停倒弄着各色草药之人。 忽然,有侍卫前来敲门,站在门外开口道,“云大人,皇上请你马上过去。” 云止闻言,正在摆弄着草药的双手微微一顿。侧头,望向侧躺在竹塌上的花千色,示意花千色来回答。 花千色收到云止的眼神,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房门外的侍卫道,“知道了,马上就来。”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再寻常不过的回答,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那声音,俨然就是云止的声音。若不是亲眼所见,真要以为是云止在说话。 屋外的侍卫应了一声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云止自己听着,也很是满意。没想到,花千色竟学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惟妙惟肖。 花千色纳闷了,“云公子,你说,来到这里后,便会告诉本宫原因,那这原因?”中午之时,在客栈再见,她邀请他一道前来这‘皇家别院’共浴,他点头欣然应之。不过,她后面却还有一个附加的要求,那就是,他必须学着她的声音说话。 他问她为何,她却说,到了‘皇家别院’后才能相告。 云止放下手中的草药,起身,向着竹塌上的花千色走去。之后,在塌沿落座,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花千色一手支着头,浅笑不语望着面前眉宇轻皱之人。妖冶的红衣衣摆,落在宽大的竹塌上,恍若为竹塌披上了一匹上好的血红色丝绸。 云止低头望着花千色的眼睛,用着花千色的声音开口,“这个” 花千色微恁,面色一瞬间的正色稍纵即逝。不得不说,这样亲耳听到别人说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还真是说不出的怪。 “花宫主,在下想请你帮一个忙,可好?” “这要看是什么忙了。云公子可以先说上一说,本宫再慢慢的考虑考虑。” “这个忙,如今,也就只有花宫主可以帮在下了,在下还希望花宫主莫要拒绝。”云止望着花千色,一句话说得很是诚心。 花千色沉默不语,定要等着云止先将一切都说明了后再说。 “在下想请花宫主沐浴不假,不过,在下没有事先告诉花宫主,沐浴之时,还会有其他人在场。而沐浴之时,在下还想请花宫主帮在下一个忙。” “其他人?”花千色重复一遍,用眼神问出后半句话,“什么人?” “右相宫宸戋。”这么好的一出戏,当然是为宫宸戋准备的。至于东申泽那一关,若宫宸戋这一关都过了,其他还会难吗?因对东申泽,完全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 “在下希望,到时候花宫主可以” 一连串的话,云止打断花千色,直接不缓不急c有条不许的陈述出来。 花千色听着听着,绝美的脸上,面色一夕间几度变化,红橙黄绿青蓝紫更是依次晃过。最后,一手支着头,恢复成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如果,本宫不同意呢?” “在下在花宫主的身上,下了一点点的小毒,在下真的很需要花宫主帮助。”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平静无波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害的微笑。可花千色的面色,却又是明显一变,一手暗暗的运了运功。 半响,面无表情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毒?”为什么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 “花宫主可还记得,在下中午从皇宫出来回客栈c通知花宫主前来‘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时,亲自为花宫主沏的那一杯茶吗?” “那茶,明明没毒。”若有毒,他怎么可能会喝? “那茶,确实没毒。那花宫主可还记得,在下亲自为花宫主准备的那一匹马?” “那马怎么了?”花千色不想面前之人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牵扯到那一匹马上,微微疑惑,不解的问道。 “在下在那马匹上,微涂了一些无色无味的草药。花宫主一路骑着它,自然不可能没有吸入体内。另外,花宫主刚才进屋时,在下在弄的那些个草药,这三者融合在一切,便成了毒了。”三者,皆没有毒,所以,让人根本无从察觉,亦防不胜防。可是,一旦加在一起 “看来,云公子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就等着本宫往里跳了。”知道了一切后的花千色,不怒反笑。 云止略歉意道,“花宫主,在下真非有意,实乃迫不得已。此次,真需要花宫主助一臂之力。他日,若花宫主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赴汤蹈火c在所不辞。” 四目相对,他似笑非笑,“那云公子觉得,本宫现在,还有其他路可选吗?” 室内的偌大浴池,侍卫们急急忙忙用温泉之水灌满。之后,应云止的要求,在东申泽的命令之下,找来了一块厚实的木板挡在中间,将整个浴池一分为二。 可是,待终于弄好一切时,东申泽却在自己的房间内惨遭刺客夜袭,腰部挨了一剑。 层层严守之中,几名刺客竟来去自如。在伤了东申泽后,立即消失在了漫漫夜幕之下,前后加起来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随行的一行队伍之中,幸好带着一名御医。 一番仔仔细细的检查之后,确定并未伤中要害,只需好好在床上修养一阵便可。不过,严禁碰水,免得到时候伤口化脓。 云止前去看望。 原本,她还想假扮刺客刺杀一下东申泽。 但没有想到,竟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也不知,那刺客都是些什么人。 房间内,东申泽躺在床上,怒容满面的呵斥侍卫,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拖出去砍了。但念在若砍了这些人,就更没有人保护之下,终网开一面。 “云卿家,今夜,你便留下来保护朕。”东申泽见到云止,趁机要求。 云止站在床前,躬身一礼,道,“保护皇上,乃是每一个臣子份内之事。臣自然也肝脑涂地c在所不辞。” 说话间,只见宫宸戋慢悠悠到来。相信,东申泽遇刺的时候,宫宸戋一定不在身边。否者,怎么可能会让一些小刺客得手? “右相,今夜,你也留下来,同云卿家一起保护朕。” 东申泽看到宫宸戋,顿时,一颗心总算是彻底放下来了。宫宸戋的武功,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宫宸戋瞥了一眼云止,对着东申泽应了一声‘是’。之后,吩咐御医好生照顾,不得有误。便挥了挥手,示意跪了一屋子的侍卫全都下去。 片刻后,草药味弥漫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四人。东申泽c云止c宫宸戋c御医。 东申泽在服下了宫女煎的药后,昏昏沉沉入睡过去。 御医也随之退出房间。 云止在御医退下后,望了一眼宫宸戋。抬步,向着不远处的桌子走去,落坐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对着宫宸戋问道,“宫相,可要喝茶?” 宫宸戋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宫宸戋的背影,一时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离开也好。她早已经打探清楚,他一向有洁癖,每夜都会沐浴。如今,‘皇家庭院’内的温泉,如此之好,相信他定然不会错过。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 云止也起身离去,返回自己的房间,吩咐侍卫在房门口好生保护里面的皇帝。 房间内,花千色研究着那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可若真要说奇怪呢,却又全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药草,“你确定用这些东西,能对付宫宸戋?” “花宫主不是已经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吗?”云止挑眉,浅浅一笑。 在那一个世界中,她对药物,自然也是有所熟知与深触的。只是,到了这一个世界后,这里的药理与她以往所触的有些不同,以至于让她一开始还无法完全的融汇运用起来。可是,等后面,在她多看c多接触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医书后,慢慢的c从最基本的着手c已然渐渐的将两个世界的药理融合在了一起。她还不信,凭她两个世界的学识,还对付不了这里的人。 花千色话语一下子被堵住,将手中的草药随手往桌上一扔。 云止将所有的草药都收好,对付花千色用了三种草药融合。而对付宫宸戋,她可是花了更多心思。任宫宸戋再怎么厉害,终究不是神,也总还是会有着道的时候。她始终坚信,这世上永远没有对付不了的‘敌人’,只有不够强大的自己。 “花宫主,你准备好了吗?如果好了,我们便走吧。” 云止带上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边打开房门,边开口对着身后的花千色问。明亮的月光洒落,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夜晚。 浴间内。 宫宸戋命人仔细的再三清理了后,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缓步步入池子之中。 云止与花千色悄无声息的到来,在未惊动外面守卫的侍卫情况下,便悄然进入了室内。之后,云止让花千色且稍等片刻,自己缓步向着浴池的方向走去。 宫宸戋敏锐的察觉到声音,平静无波的睁开眼望去。但见,那一袭白衣,悠然站在池沿,居高临下望着自己。 “宫相,这冬夜寒冷,在下也想好好的沐浴一番。相信,你不会如此霸道,一个人独占这么大的浴池吧?”微微一顿,衔接着道,“反正你我都是男人,也无需太过避讳。”说着,目光环视一圈,找到了之前自己让东申泽派侍卫找的木板。再一个运力,便直直的将木板横插在了浴池中间,干脆果决的将整个浴池一分为二。 宫宸戋的面色,在这一过程中,微微一变,想起身,却微感无力。 云止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暗笑,他此刻若还动的了,那就有鬼了。来的一路上,她已经更换了七八种草药来作铺垫,再加上之前在皇帝的房间,再加上自己碰过草药的身上带着的无色无味之药气。为了对付他,她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宫宸戋感觉有异,一瞬间的面色微变后,恢复如常。他倒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云止在宫宸戋的目光之下,移来一面屏风,至于浴池中央的厚木板之上,将两边的视线若隐若现的阻挡开,便褪下身上的外衣,步入了池子之中。白色的里衣,严严实实的遮住颈脖以下的所有肌肤。在温热的泉水蔓延过全身之际,唤花千色进来。 宫宸戋蹙眉,身躯依靠在池壁之上。 花千色从另一边进入,并不经过宫宸戋那边。也是只褪去外衣便步入了池中。 宫宸戋朦朦胧胧的看着,眸色阴翳一闪。可暗自运力的手掌,却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像是中毒,但又不太像。 屏风挡住的隔壁,云止将手掌心握着的两种草药无声无息一同放入了池水之中。这草药,能稍稍迷糊人的视线,可却不会影响人的神智。 花千色看着,身躯也是慵懒的往后一靠。 云止在作完一切后,闭目休憩了一下。半响,嘴角微微一勾,用着花千色的声音忽然开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眼神示意花千色起身换衣,自己也站起身来宫宸戋不是一直怀疑她是女人吗?那花千色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然,就在云止一脚上岸之际,手腕却猝不及防的被花千色一把给用力拽了回去。 刹那间,溅起水花无数,“本宫,委实还真不好意思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云公子,既然同为男人,你说没什么关系,那为何不自己亲自来?” 云止不料,喝了一大口池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春光泄(明日开始,上午更新) 白色氲气袅袅缭绕的安静c明亮室内。 木板与屏风阻挡的一边,宫宸戋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色阴沉得可怕。 另一边,云止始料不及,完全没有想到花千色竟会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临时变卦。待吞了一大口泉水,好不容易站稳脚步时,一眼对上的,便是那一双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深邃星眸。 于是,面色止不住一沉,用嘴型无声道,“花宫主,别忘了你身上中了在下下的毒。” 花千色修长的身躯,后背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池壁之上。在云止掀唇c无声说了那一句话后,忽然,浓密的长睫一敛,长臂一伸,就一把揽住了云止纤细的腰身,将云止整个人带入了自己怀中。继而,俯身,在云止耳边用着只有云止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亲昵开口,“云公子不说,本宫还差一点忘了。不过,云公子或许不知道,百花宫的左使,乃是天下第一用毒高手,本宫不信这世间还有什么毒能难得倒他。” 云止重重的撞入花千色怀中,闻言,眸色一怒,倏的抬起头来,脱口一字,“你”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低头望去,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并不松开。薄削好看的嘴角,依旧悬挂着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只是,那笑意,却又半分未深入眼底,“敢这样算计本宫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这要怪,就只能怪花宫主自己没用,被人算计。” 云止被花千色这般出尔反尔c临时变卦一弄,心情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冷眸相对。 花千色闻言,一如之前在房间内时一样,不怒反笑。另一只手,亲密的抚摸上云止那满是水渍的脸,道,“云公子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此刻,要怪,也只能怪云公子自己棋差一招c算漏了,与本宫生什么气?”无声说话间的神色,竟是一副温柔的宠溺之态。垂首的星眸,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云止听着,顿时,有些语噎。 “云公子,既然都是‘男人’,那么,别不好意思,也无需太过避讳,自己在宫宸戋面前换一换衣服便是。如此,就可以直接了当的去了宫宸戋的怀疑,哪需要这般麻烦?” 花千色浅笑着,在云止一时说不出话来之际,又将话题给转了回来。而这一次的笑,丝丝缕缕萦绕星眸。绝美的面容,唇畔在光线下染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趣味之色。 云止不是男人,当然不可能在宫宸戋的面前换衣服。否者,又岂会这么费尽心机?下一刻,手一把打掉花千色抚摸在自己脸庞上的手,“放开。” “不放。” 花千色挑了挑浓眉,两个字,一如云止用上了嘴型。 云止看懂了花千色无声吐出的字眼,面色,不觉再度一恼。旋即,垂浸在泉水之中的左手,一把准确无误的便扣上了花千色揽着自己腰身的手。再一个运力c巧妙的一转,迫使花千色不得不松开来。而后,自己冷静的快速退开一步,望着花千色无声张嘴,“看来,花宫主是不肯帮在下这个忙了。” “非也。本宫只是觉得,这个忙实在太过简单了,云公子不需要人帮!” “既如此,那在下也不便强求。”云止微微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中,对此时此刻这样的结果,虽万分不甘心,可却也无法。旋即,一个转身便上岸去。心中,暗暗思忖着,看来也只能等以后再另想办法了。 下一刻,刚刚一脚踏上池子阶梯的云止,手腕又一次被身后的花千色给扣住。 云止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心中,早已经提着戒心。这一次,几乎是在花千色的手触到她手腕的那一刻,一个眼疾手快的反手一转,便轻而易举的将手腕从花千色的手中给挣脱了出来。回头,居高临下c面无表情的俯身望去,用冷然的眼神无声示意花千色解释自己刚才的所为。 花千色不紧不慢张嘴,用嘴型无声道,“要本宫帮忙,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云止以为自己看错了,轻微拧了拧眉。不知道花千色如此反反复复的转来转去,究竟想干什么? 花千色示意云止再走下来,星眸之中,闪动着一丝诱惑的光芒,“要本宫帮这个忙,可以。不过,你先下来,本宫不喜欢这样抬头与人说话。” 云止想了想,片刻,重新步入池子中。在花千色的示意下,缓步靠近他。 花千色在云止慢吞吞走近后,倚靠在池壁上的身躯微向前倾,浸在水中的手便再一次与水中揽住了云止的腰身。迅即,在云止立即反抗之际,贴着云止的耳畔低声问道,“告诉本宫,你究竟是‘男’?还是‘女’?若你是‘女’,那本宫今夜,愿意勉为其难的答应你所求。” “在下,当然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后两个字,徒然消失在花千色的突袭之中。但见,云止那白色的里衣,已然敞开。 原来,刚才那一问,不过是花千色想要稍稍的吸引开云止的注意力罢了。目光,停驻在水面上c云止那用白色绷带一圈圈严严实实束缚住的胸部,笑道,“云‘公子’,不想,你竟还有这等‘癖好’?” 云止惊觉上当,连忙后退,再同时飞快蹲下身来。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用神色怒瞪道,“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看云公子如今的年纪,也已到了‘弱冠之年’吧?可云公子似乎一点喉结也没有。”花千色薄唇轻言而笑。 “有些男子,这喉结本就不凸出。” 云止说着,再往下蹲了蹲。双手,与水中快速整理起敞开的里衣。 花千色在这个时候忽然无声无息靠近,匪夷所思的速度,令人不得不心生佩服,“真的是如此吗?”微微一顿,眨眼间将云止逼在了把浴池一分为二的那一块木板之上,“若你真是男子,那本宫还真不信了,本宫也想好好的来验明正身一下。只是,不知道到时候,对面那一个人会不会也知道了呢?” 一句话,他贴着她的耳畔开口。声音,依旧用着只有她一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开口。 一面木板相隔,云止似乎能清晰感觉到那边之人的凌厉目光。下一刻,抬头,凝眉望向面前近在咫尺处c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花千色。若是自己再否认,恐到时候须臾间,心中思量,已是千回百转。 慢慢的,云止浸在水中的双手,手掌一寸寸紧握成拳。 再一片刻,终于,在花千色的目光下,云止轻轻点头,“在下,确实是女子!” 花千色得到云止明明确确的回答,眼底的笑意,一时间明显加深了一分。随即,越发靠近云止,对着云止耳畔有些邪恶的吹气道,“云公子,你的话,可信度实在不高。如今,即便承认了,本宫也还是有些难以相信c有些担心这不过只是你的敷衍而已。” 微微一停,嘴角一勾,“唯一的办法,还是让本宫亲自检查一遍的好。” 话落,撑着木板c将云止牢牢困在自己与木板之间的双手,便快若闪电的垂落,向着云止水中的下身探去。 云止一惊,火光电石间,身躯本能的快速往后一仰。于是,那置于木板上方的屏风,便毫无意外的砰然向着后方倒了下去,水花四溅。 花千色在屏风倒落的那一刻,不紧不慢收回了探向云止下身的手。 云止灵敏的闪躲开几步c暗暗松了一口气之时,几乎是本能的快速回头,向着对面的宫宸戋望去。那一眼,浑身上下抑制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却听,花千色用着她的声音平静开口,“花宫主,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悠然转身c悠然迈开脚步c悠然出了浴池c悠然褪去身上湿透了的里衣c悠然更换起云止带来的那一套干净白色。 总之,一切的举止,都是悠然的。悠然到,上善若水般的美好。 云止站在原地c池子中,怔怔的望着池岸上春光乍泄的一幕。半响,直到花千色不缓不急将褪下的衣服丢在一旁,露出光洁c结实c美好的裸露身躯时,才懵然回神。于是,急急忙忙闭上眼c侧开头,非礼勿视。 花千色在云止侧开头之际,薄唇微勾转过身来。依然用着云止的声音,提醒道,“花宫主,你还不走吗?” “本宫当然要走。”云止反应不慢,用着花千色的声音立即回了一声。然后,低垂着缓步走上岸去,取过花千色的妖冶红衣,到另一边直接披上c快速穿戴起来。 待一切弄好,只听,花千色用着她的声音对宫宸戋道了一句,“宫相,先走一步了。” 云止一袭红衣站在花千色的身侧,微凝眉望向池子中无法动弹的宫宸戋。四目相对,那太过犀利c冰寒的黑眸,让她半分把握不准宫宸戋此刻的视线,是否朦朦胧胧的模糊不清。可是,按理来说,她已经那般小心了,用了近乎十种草药来混合,他不可能逃过她的算计才是。 ------题外话------ 今日只更新这么多,明日开始上午更新,字数会过万。风华以后都将更新时间调整过来。本来此章要结束验明正身的,可字数太少只能留待下一章。下一章除了结束验明正身,还会融入新的内容。宫无力中毒,可没这么容易被骗,一切还未完全展开嘿嘿!ps:宫确实是非常强大的,可一直以来似乎还没有很好的表现出来,尤其是这两章似乎还有些弱了,不急,下一章开始,我们来见识见识真正的强大奸佞右相。今日更新太少,抱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腹中有喜(一更) 一小片刻的对视,云止与花千色一道转身离去。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并未惊动外面的守卫。 屋外,无人的昏暗拐角处。云止停下脚步,后背倚靠着冰冷的墙壁。红衣里面,并未更换的湿透里衣,令人在深冬的寒夜一阵压制不知的轻轻颤抖。侧头,对着一旁的花千色小声问道,“花宫主,你说,宫宸戋他刚才有着了我的道吗?我怎么看他的眼睛,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你说呢?”花千色一笑,不答反问。后背,同样倚靠着身后的冰冷墙壁。 “这是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反过来问我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告知了花千色性别。或许,是因为花千色刚才的出手相助。云止此刻,不再用‘在下’那两个生疏的字眼,而是用了有些亲近的‘我’。 花千色依然不答,侧头,回望向望着自己的云止。 四目相对! 突然,花千色一个侧身,将云止困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 淡如水的月光,自屋檐外倾斜洒落下来。高大的身躯,那投射在墙壁上的阴影,几乎将云止整个人给笼罩住。 云止微微一怔,抬起的头,后脑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不知花千色此刻,演的是哪一出? 花千色低头,额头亲昵触上云止的额头,如此近的审视起云止。 气氛,一时间,徒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安静中,云止甚至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花千色那倾吐在自己脸上的柔柔呼吸。 许久,又或者不过片刻。忽然,花千色毫无征兆的开口,眸底闪着某种魅惑的光芒,“云止,本宫喜欢你。” 一句话,他突如其来,说得轻若拂丝。刹那间,如一阵微风倏然拂进了云止的耳内。令云止掀开的长睫,不由自主的轻微一下煽动。 花千色看着,下一瞬,一如开口,毫无征兆的亲吻上了云止的唇。 那过分轻柔的触觉,简直如棉花一般。一瞬间,令花千色的心,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动。而令云止,则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倏然就拂过了那一日在山洞内宫宸戋的那一个亲吻。 下一瞬,云止快速反应过来,双手一把推向花千色的胸口,便将花千色给用力推了开来。 旋即,再连忙伸手,用衣袖抚了抚自己被亲的唇角,面色有些愠怒的瞪向花千色道,“花宫主,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云止,你觉得本宫此刻,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花千色在云止那一推之下,脚步,微微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双眸,却依旧直直的望着云止。神色中,是罕见的认真。一字一句开口,“云止,你说,本宫好好的‘百花宫’不呆,偏偏要一个人跑来这危险丛生的东清国皇城,是为了什么?你说,本宫刚才那般牺牲自己帮你,是为了什么?你说,本宫‘情不自禁’的亲你,又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追问,音声如向上的斜线加重,简直步步紧逼! 云止再怔,眸光流转间,辨不出情绪波动的面容,红唇顺着花千色的话‘疑惑’问道,“为了什么?” 花千色顿时有些‘气节’,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敲了敲云止的脑袋,懊恼的低骂一声,“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话落,一个转身,便越过云止先行一步离去。 落在后方之人,确确实实是一个榆木脑袋。宫宸戋对她的不同,恐任何人都看出来了。 刚才,宫宸戋若没有着道,阴翳的黑眸中如何会染着一丝愤怒?还有从刚才那一小小试探中,宫宸戋对她的不同,他似乎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这么多年来,他几乎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可依然没能令宫宸戋动心。 几乎快认为,宫宸戋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心无情之人。可不想,就在这时,他竟也会突然动起心来。 只是,若宫宸戋动心的女子,为他动心呢?那情形,相信,一定非常的精彩——薄唇的唇畔,隐隐一丝若有还无的弧线,稍纵即逝。 会以‘女子’之身份去接近宫宸戋,只为想办法让宫宸戋动心。 而,之所以要想方设法的让宫宸戋动心,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为了想为那一个人c那一个沉睡此生都不会再醒来之人讨回一个公道,想让宫宸戋也尝一尝那一个人曾经所经历过的痛苦。 想杀宫宸戋,也是为此。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一个人! 云止望着花千色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再用手轻轻拭了拭被亲的唇角。眉宇,稍稍皱起。 刚才的那一番话,她当然不相信。所以,才会故意装糊涂。只是,花千色他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心中,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白色氲气袅袅散开c缭绕的明亮室内,一切,安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就在这样的安静中,屋外响起了几声短暂的兵刃交接声与几声侍卫的闷呼声。然后,一切再度平静了下去。一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转眼,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负手站在了池岸上。冷凝的面色,居高临下俯视池中之人。 “宫宸戋,没想到你也会有着道的时候。今夜,本宫看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伴随着冷漠的肃杀话语,妖冶红衣男人忽然快若闪电的出手。毫不犹豫直击向池中之人命门的一掌,狠绝c凌厉c毒辣的欲直取池中之人性命。 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c生死一线之际,一道白光迅疾而来。 火光电石间,堪堪为池中之人挡开了红衣男子的夺命一掌。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翩然落地,“花宫主,在下没有想到,你打的,竟是这个目的。” “云止,本宫今夜,一定要杀了宫宸戋。你给本宫让开,否则,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花千色似乎始料不及,在被迫收回手的时候,身形微微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旋即,待快速的站稳脚步,立即冷色着脸开口。周身,弥漫着令人心惊的杀气。 “在下此生,最是讨厌被人算计与利用。今夜,只要有在下在,你休想得逞。” 云止说着,一把将手负到身后。银丝绣边的白色宽大衣袖,在半空中一划,带起一道破空风声。面色,同样的冷凝。无形中,也彰显了那一丝坚定的维护之心。 “今夜,如此好的机会,本宫绝不会放过。看来,你是决定要与本宫为敌了。” 花千色听着云止的话,面色,再寒下来一分。一字一句,毫无温度可言。紧接着道,“既如此,那就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 话落,身形迅快一晃,便再度袭向池中之人。 云止看着,亦是身形一晃,反应敏捷的挡在池中之人面前,绝不允许花千色伤其一分。 片刻,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在室内难分难舍的缠斗了起来。激烈程度,令室内的摆设c座椅,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凌厉风声,不绝与耳。 半响,忽然,只见池子的方向,池中池水整个猛然向上迸射而起。 那一个站在池中c后背倚靠着池壁c始终未曾开口说话的之人,随着迸射的池水一跃起身。然后,在人还来不及看清之际,一件金丝绣边的白衣已经覆身,严严实实的遮掩住了那完美c伟岸的身躯。 下一刻,迸射而出的池水,骤然回落,溅起水花无数。 云止与花千色,因着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不觉停下了打斗,分开而立。 一眼望去,但见,池水上方的半空之中,那一个人面无表情凌立。白衣胜雪c黑发如墨,深眸如潭。 一刹那,云止心下止不住的一骇。仿佛,看到了地狱深处的魑魅魍魉。而他一眼望过来的目光,更似一道凌厉的冰箭凌射而出。 花千色看着,也是微微一惊。但绝美的面上,却又未露分毫。 室内的空气,霎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冷冻。安静中,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人的呼吸声c听到池岸上池水流回池中中的声音c听到屋外寒风呼啸的声音。 “宫宸戋,没想到你竟冲开了本宫下的毒。好,那今夜,你我就做一个了断。” 安静中,还是花千色先一步开了口。话落,一如之前,身形一晃便向着宫宸戋而去。并且,毫不留情的击出狠绝的一掌。 “找死!”薄唇,缓慢吐出两个字,冷然如冰雹砸落下来。 下一瞬,一道浑厚c铺天盖地的内力在室内席卷而过。整一间屋子,便骤然向着四面八方四分五裂了开来。 云止不料,也猝不及防c反应不及。刹时,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直接被那一道浑厚的内力给直线击飞了开去。然后,重重的落倒在墙壁砖瓦碎落的地面之上。随即,身躯一侧,一口倏然涌上喉间的鲜血,便压制不住的倾吐了出来。一缕刺眼的红色,残留唇畔。面色,明显发白。 花千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在那一道内力之下,胸口被一块瓦块击中,一阵气血翻涌的难受c落地。 巡逻的侍卫与守在别院其他地方的侍卫们,听到声音,第一时间赶过来。旋即,用手中锋利的利刀,一圈将花千色给严严实实包围了起来。 “杀!”薄唇,依旧缓慢的倾吐。森阴嗜血,恍若从地狱最深处传来。 侍卫们得令,手中利刀立即毫不犹豫的向前,就要取了花千色的性命。那一圈在月光下折射开的银白光芒,徒令人胆战心惊的战粟。 云止看着,心下,猛然一紧。想也不想的一个起身,就上前去相助。 花千色岂会将这些侍卫看这眼里?指尖,不紧不慢的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再一个跃身横扫千军,便直接干脆果决的重伤了一圈侍卫。令一圈侍卫,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兵器,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凌立在半空之中c金丝绣边之人,在这个时候,忽然向着飞掠而来。 云止看着,连忙回头对着花千色使了一个‘你快走’的眼神。然后,足尖点地,身形一晃便迎上了宫宸戋,企图拖延一点时间。急急忙忙道,“宫相,请你看在花宫主是在下朋友的面子上c看在在下刚才救了你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次。” “滚开!”声音冷硬如冰。他望着她,神色漠然阴沉得令人可怕。 云止自然不可能让开,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宫宸戋杀花千色。于是,双臂一张,便与半空中阻挡在了宫宸戋面前,好言相语道,“宫相,在下发誓,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请你今夜,网开一面。” “本相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每一个字眼,都仿佛历经了风雪洗礼。 “宫相,你又何必如此”云止闻言,心底忍不住轻轻一颤的同时,还欲再劝。可,话到一半之际,身体却被身前的宫宸戋一掌反手拂开。 那从身侧一掠而过的身形,白色的衣袍边缘甚至拂过了云止的手背。 云止不料,坠落下去的身躯在接近地面的那一刻,急忙一个空翻,才险险的站稳,没至于狼狈倒地。 花千色早已趁着云止飞身挡住宫宸戋的那一眨眼时间,彻底消失不见。 漫漫夜幕下,天地,好似连成一线。 地面上,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侍卫,慢慢艰难的爬起身来,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 “搜,即便是给本相挖地三尺,也必须将他给本相搜出来。谁若是取了他的首级,本相重重有赏。不然,明天天亮之前若是找不到,便无需跟着回皇城了。”半空中之人,折身转回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下方那一行侍卫。一字一句,带出一股骇人的低压。 “是!”侍卫们心中皆一颤,连忙领命,飞快转身前去搜查。 顷刻间,变成了废墟c平地一般的院子内,便只剩下了地面上的云止与半空中的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抬头看着半空中的宫宸戋,看着宫宸戋慢慢落下地来,看着宫宸戋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近脚步,一时不由自主的便一点点往后退去。心底,忽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此刻的宫宸戋,实在是太可怕了。 宫宸戋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深不见底的黑眸,亦看不出半分情绪。 云止继续小心谨慎的往后退。突然,脚下一个不小心被碎瓦块一绊,险些跌倒,“宫相” 宫宸戋不语,迈开的脚步,每一步都在空气中带起一道回音。而那回音,每一声都害得人忐忑不安与寒颤。 忽然,云止脚步一停,冷静的开口道,“右相,此事,你不能怪在下,在下也是被花宫主给算计利用了。花宫主白日到达皇城,知道在下要与皇上前来这‘皇家别院’泡温泉后,便要一道前来。后来,皇上发生意外,他邀在下一道前来泡一泡,在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是,在下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对宫相下毒。那毒,无色无味,可以令人短时间内无法动弹c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在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之时,已经第一时间赶来相救右相了。”一番言语,完美的滴水不漏。 宫宸戋亦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云止,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云止不闪不避,直对上前方那一双过分凌厉c似兵刃刀剑逼视自己的黑眸。那黑眸中,她似乎看到了有东西在一点点的慢慢沉淀。可究竟是什么,她没有时间去深度的探究。衣袖下的手,同样紧握成拳。为了克制自己想转身逃走的冲动c也为了让自己的言语看起来更有可信度一些。 月光,无声无息的洒落下来。 将他的身影,整个笼罩在她的身上。再将她的身影,长长的往后拖延开去。 四下,静寂无声。许久许久,久道云止在宫宸戋的那一道目光下,差不多快要窒息而亡时,忽然,宫宸戋竟倒退了一步。旋即,拂袖而去。 空气中的那一股低压,因着他的离开而渐渐烟消云散。 云止看着宫宸戋的背影,右手连忙捂住胸口,忍不住深深喘息了一下。刚才,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回到房间,快速的反手合上房门。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懒懒散散躺在窗边竹塌上。见自己回来,心情不错的笑着开口问了一句,“本宫的演技,如何?” “委实让在下佩服。”云止恭维一句,关心道,“花宫主,你身上的伤,如何?” “云儿这是在关心本宫吗?”花千色一手支着头,语出亲密。那‘云儿’二字,唤得自然而然。星眸,因笑意而半弯成星月之状。 “花宫主是因我才受伤的,我关心,也是应当。” 云止走过去,想要看看花千色的伤势。但,才迈开了一步,身后骤然响起‘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 云止知道,这是侍卫来搜查了。没想到,宫宸戋竟会发如此大的火。眸光流转间,让花千色上屋檐躲着,自己转身去开门。 侍卫们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后,快速离去,去往其他地方。 云止再合上房门,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长久之策。相信,那宫宸戋定会想到花千色留在她这里,“花宫主,你身上的伤若真无碍,那么,便随我前去皇帝的房间吧。”如今看来,也就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了。 花千色没拒绝,起身之时,微喘息了一下。显然,他不过是在强撑,伤得不轻。 皇帝的房间。 云止推门而近,一股浓郁的药味,便扑面而来。 宫宸戋几乎是在云止步入房间的后一刻,也抬步走了进来。冷冽的目光,淡淡的环视一圈。 “右相,刚才受惊了,喝一杯茶吧。”云止见宫宸戋到来,神色平静不起异样。亲自为宫宸戋倒了一杯茶,推到自己座位的对面。 宫宸戋走过去坐下,却并不喝云止倒的茶,“来人,送壶酒来。” 门外的侍卫们领命,不一会儿后便送来了烫酒的器具与一壶散发着浓郁醇香的酒。再躬身退了下去。 一夜无眠,云止简直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待,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洒落斜射进屋内时,受伤的身体终于有些抵抗不住的趴在了桌面上。完全陷入沉睡前,心中还忍不住的在想,宫宸戋都已经喝了三壶酒了 官道上。 一辆马车以缓慢的速度行驶着。 车内的女子,面色有些蜡黄,失去了往日里光鲜亮丽的色彩。 “公主,属下刚刚听到消息,说皇上带着宫相前往了‘东夷城’的‘皇家别院’泡温泉。” “是吗?那我们马上赶去。此处,离别院不远,半个时辰内一定要赶到。”车内,立即传出来一道气若游丝的虚弱声音,俨然是迟迟未回东清国的东锦瑜。 那一日,与宫宸戋分开。宫宸戋先行一步回了东清国,她落后在后面。 本来,也顶多不过晚几日到达皇城而已。但没想到,半路上,却意外得了风寒。正所谓,本来如山倒。于是,回程的时间便一拖再脱。 如今,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才刚刚快到‘东夷城’而已。 侍卫得令,吩咐车夫加快速度。转动的马车,那凹凸不平的地面带起的震动,令车内的东锦瑜一阵恶心难受,忍不住想吐。 别院,皇帝的房间内。 宫宸戋不知何时已离去,床上的东申泽睁开眼醒了过来。 东申泽侧头,一眼便看见了那一个趴在桌面上的人。一刹那,心下竟不由自主的一动。她,在这里守了他整整一夜吗? 想到此,东申泽掀开身上的被子,爬起身来。 腰部的伤口,在这一过程中,传来一阵疼痛。可那疼痛,却丝毫压制不住东申泽心底驱使的色心。 东申泽轻手轻脚的靠近云止,在上下一番近距离的审视后,偷笑着将手伸向云止,想要亲自验明正身一下。若是女子,那等他到时候身上的伤好了 云止几乎是在东申泽双足踏地的那一刻,便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装作未醒。 东申泽止不住高兴的扬起了唇,身上的疼痛,仿佛在这一刻忽然一点也再感觉不到。然,就是东申泽的手触到云止衣袍的那一刻,云止忽然抬起头来。那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知怎么的,‘一不小心’勾到了桌面上宫宸戋喝剩余的那半壶酒。 霎时,酒水洒落了云止一身。 东申泽一惊,急忙收回手,故作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下一刻,再一观云止,嘴角一勾道,“云卿家,你衣服湿了,朕马上派人去你房间取一套干净的来。你且去那屏风后更换一下。”伸手,指了指房间内c不远处的那一面屏风。 云止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略一拱手道,“那微臣,先多谢皇上了。” “不必客气,去吧去吧。”东申泽打着自己的主意,在心里偷笑。 云止的房间内。 花千色昨夜与云止一道前往东申泽的房间,却在远远的看到宫宸戋之际,急忙离去。此刻,正舒服在躺在云止房间的床榻上。有太监前来取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屏风之后。 白色的衣袍褪下,悬挂在屏风之上,遮挡住人的视野。 东申泽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到之际,微微懊恼,连忙偷偷的派太监前去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 太监得令,走向屏风。一来二去之后,回答东申泽的,都是明明确确的‘男人’二字。东申泽不信,最后,决定自己亲自一探,直接往屏风后走去。 一番换衣,竟用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 等云止嫣然浅笑步出房门之际,只见东申泽黑沉着一张脸c坐在外面的竹椅之上。 云止走过去,拱手行了一礼。可,正准备开口之际,只听,身后徒然传来了一道带着欣喜的有些熟悉声音,“父皇。” 东申泽抬头望去,乃是几月不见的东锦瑜。 东锦瑜面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像是刚刚得了一场大病。奔跑过来的脚步,略带虚浮,“父皇。” 东申泽应了一声,可能是刚刚知道了云止是‘男人’这个事实,让他心底不高心,神色与声音都显得淡淡的,没什么感情。 东锦瑜只望着东申泽,没有多看一眼旁边的云止。走近东申泽后,忽然一捂唇,一副恶心想吐的样子。 东申泽看着,皱了皱眉。但东锦瑜心下却是欢喜,目光开始找寻起宫宸戋的身影。想要东申泽做主,将自己赐婚给他。 ------题外话------ 今日在调整更新的时间,所以,更新还是有些晚了。等今日调整过后,明日开始,一般都是在上午十点更新了,不会超过十二点。么么!下午五六点,还会补上一章,这两章更新太少,风华一定努力。宫宸戋发火了哈哈,东锦瑜看出来没有,怀孕了?宫宸戋强势阴险腹黑狠辣等等,一步步彰显之中。云止证明了自己男子之身后,朝堂生涯,正式开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他主动索吻(二更) 云止将东锦瑜的神色与动作,尽收眼底。心下,一时忍不住大胆一猜:她,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看东锦瑜眉宇眼梢隐隐透着的那一丝欣喜,再联系那一日武林大会上东锦瑜对宫宸戋说话的语气,以及那一日自己步出山洞时看到的c东锦瑜为宫宸戋担忧的神色,那腹中的这个孩子?另外,宫宸戋那一日明明春药发作了,可后来再相见,他却已无碍。 思及此,云止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再一次拂过了宫宸戋的那一个吻。 于是,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皱了皱。并且,还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拭了拭自己的唇角,徒觉有些说不出的厌恶起来。 东锦瑜没有看云止一眼,在找不到宫宸戋的身影之际,对着东申泽问道,“父皇,右相呢?” “自己问侍卫去。”东申泽收回望着东锦瑜的目光,淡淡说道。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之人怎么就是个‘男子’呢?想不明白这世间,怎么就会有人长得如此之像? 东锦瑜后知后觉发现东申泽心情不佳,上前一步拽住东申泽的衣袖轻轻晃道,“父皇,你怎么了?” “疼疼疼别晃”东申泽被东锦瑜这突如其来的一晃,稍稍牵动了腰部的伤口,立即止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拼命说道。 “父皇,你到底怎么了?”东锦瑜急忙放手,有些担心起来。 “无碍,就是昨夜,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刺客。”东申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声音依然淡淡。心中懊恼,恐要一段时间不能碰女人了,这可怎么办? “刺客?父皇,那你这是受伤了?那些侍卫,到底是怎么保护你的?” 东锦瑜一惊一乍,连忙蹲下身来,想要看清楚东申泽低垂着头的脸,想要看看东申泽究竟伤在了哪里。 东申泽此刻满脑子都是‘男人’与‘女人’这四个字。对东锦瑜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觉有些厌烦起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朕没事,你要找右相,自己去找。” “父皇”东锦瑜还鲜少看到东申泽对她如此冷淡的样子,委屈的轻唤了一声。 “朕现在,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你别打扰朕,给朕下去。”若是搁到往日里,看到东锦瑜这个样子,东申泽早已经好言安抚了。可今日,心情就是两个字:不好。于是,对于东锦瑜的委屈,视若无睹,不予理会。 东锦瑜看着东申泽,明显一愣。这一下子,可真的是有些委屈了。旋即,站起身来。 下一刻,东锦瑜眼前一阵眩晕。整个人,便直直向着地上倒去。 安静的房间内,御医一番诊断:喜脉。 云止奉东申泽之命,前来看望昏迷的东锦瑜c了解东锦瑜的情况。在听到御医的回话时,因早已经猜测到,便没有丝毫的意外。 御医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公主乃千金之躯,还未出嫁,那如今 东锦瑜在御医向云止禀告的时候,已经慢慢的睁开眼醒了过来。听到御医的话,也没有丝毫的意外。因为,她早已经知道了。锦被下的双手,不自觉抚摸上自己依然平坦的腹部。想要将这一个消息,亲口告知那一个人,想要那一个人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云止望了一眼沉浸在自己美好世界里不可自拔的东锦瑜,转身离去。 御医连忙跟着走了出去。屋外,欲言又止的望着云止。神色中,似乎想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是不知道如何向皇帝禀告吗?”云止一眼看穿御医的忐忑所在,淡笑着将话挑明了说。之后,在御医的点头之下,应了一声,“此事,本官会向皇上禀告,你且下去吧。” 屋内的东锦瑜,在云止与御医离开不久后,爬起身来,唤侍卫带自己去宫宸戋的房间。 宫宸戋并不在自己的屋内,而是一大早自东申泽的房间出来后,忽然‘心血来潮’,就带着一行侍卫直接上山打猎去了。 高山之巅,云雾深处,寒风萧萧。厚厚积雪,覆盖难融。 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面无表情苍茫俯瞰大地。沁心的寒风,肆意吹扬起他的衣袍与墨发。仰头望去,高高在上让人忍不住望而惊叹的同时,也让人不免感觉一股说不出的萧条c寂寥感。茫茫天地间,孤身一人。 夜幕时分,亦不见任何人回来。 东锦瑜担忧不已,止不住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时不时侧头,往屋外望去。 东申泽还在纠结着云止是‘男子’一事,宣了从皇宫中带出来的那几名美人,在设有暖炉的房间内伺候自己。 云止亲自煎了药,端回房间给花千色。看着花千色那略染苍白的面容,微感歉意。不过,好在这一件事,终于圆满的过去了。以后,再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 花千色喝了药,将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凝沉,尽收眼底,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六公主东锦瑜,怀孕了而已。”云止端过空了的药碗,转身放在桌面上。自己随之坐下,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随口回道。东锦瑜乃是东申泽平日里最疼爱的一个女儿。东锦瑜母妃那一娘家的势力,在东清国的朝堂中不容小觑。若宫宸戋到时候真的娶了东锦瑜这个公主,那么,他的权势无疑将会越发扩大。到时候,若他想要对付那一行此刻被禁的朝中老臣子,恐没有人能够再阻拦。而皇帝东申泽,届时,恐怕只会冷眼旁观c甚至推波助澜一把。可她,为了云泽天,却万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白白枉死。 花千色闻言,用丝帕擦拭着唇角的手,微微一顿。侧头,望向云止,玩味道,“怎么,你吃醋了?” 一刹那,正喝着茶的云止,一个不慎被茶水呛住。连咳了好几声后,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身后之人,他说话怎么每每都如此的语出惊人?回头,望去,“花宫主,你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吗?” “这似乎,该由云儿你来评价才是。” 花千色微微耸了耸肩,深不见底的星眸之中,含着一丝意味深远的别样笑意。 与此同时,别院灯笼高挂的大门口! 一名自称是‘东夷城’县官c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突然到来,想要当面面见皇帝东申泽。 侍卫将其拦住,要求其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然后,让其在大门口耐心等候,一人快速进了门内,似乎是前去禀告。然,事实上却是,那一名侍卫已立即从别院的后门离去。 高山之巅! 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竟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了整整一天。 侍卫马不停蹄的上山后,快速跃身下马,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急忙上前去。然后,单膝下跪,将手中的物件双手抬起一呈,禀告道,“丞相,东夷城的”将情况,有条不许的一一陈诉。 宫宸戋听着,薄唇冷冷的一勾。 别院大门口。 ‘东夷城’的县官左等右等,渐渐的,觉得事情不对,就欲擅闯进府院。 侍卫阻拦,不惜拔刀相向。‘东夷城’县官这才彻底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名侍卫,还有刚才的那两名侍卫,都是宫宸戋的人。 “本官要见皇上本官有要事要亲自面见皇上皇上” ‘东夷城’县官焦急之下,忽然,不管不顾的就对着别院大喊起来,“你这个宫宸戋的走狗,你这个可恶的奴才,你凭什么不让本官进去面见皇上?你快让开。本官命令你,你快让开,让开” “余大人,你这是要进去,是吗?” 忽然,就在‘东夷城’县官大吵大闹时,身后,悠悠然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但见,一袭金色绣边白衣c丰神俊美的男子,优雅的跃身下马。白色的衣袍,在夜空下划过一道优美弧度。幽暗的黑眸,正浅笑向着这边望来。 侍卫见到宫宸戋,立马将手中的利刀一收,恭敬的屈膝相迎,“右相。” ‘东夷城’县官看到宫宸戋,先是吓的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又故作气势的迈步上前,“宫宸戋,你凭什么不许本官进去面见皇上?你是心虚,害怕了吗?如今,本官手中,握有你的大量罪证,只要本官将那些罪证当面呈给皇上过目,本官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是吗?”他开口,淡淡反问。唇角悬挂着的那一抹笑容,始终如一的优雅。 夜幕下,一眼望去,般般入画。淡然的神态中,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又好似根本不放在眼里。寒风,吹扬起他的衣袍,在风中来回飘摇。黑暗的夜幕,在他的身后形成一幅辽阔的黑色背景图。 下一刻,他迈步,向着别院内走去,“既然余大人这么想进这别院,那么,便将他带进来吧。” 一句话,悠悠荡荡被风吹扬开去。一时间,也不知究竟是他说话太柔了,还是夜风太冷了,徒然令人心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东夷城’县官反抗。可到了这一刻,一切哪还容得了他? 云止的房间内,云止喝完了手中的那一杯茶后,起身,准备端着药碗亲自去清洗。因为,这是她以她自己受伤的名义煎的药,断不能让人发现了药的不对,从而知道花千色在她这里。 花千色慵懒的躺在竹塌之上,身上,覆盖了一条厚厚的锦被。在云止出去后,坐起身,徒自调息起来。 云止端着空了药碗前去后院的厨房,在经过无人的廊道时,隐约瞥见明亮的大厅内,有一抹身影在不断的来来回回踱步。没想到,东锦瑜竟还在耐心的等着宫宸戋。只是,不知那宫宸戋怎么就突然‘心血来潮’的前去山中打猎了呢?并且,还这么晚都没回来? 心中,微微疑惑间,云止已走过廊道。厨房,就在前方不远处。 别院的后门,在漆黑的夜幕下缓缓开启。两名侍卫,一同抬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座椅走出去。 云止好巧不巧的恰看到这一幕,心下止不住又是一疑惑。稍一皱眉后,身形快速一晃,便无声无息上了房顶,向着后门外的宽敞空地望去。 漆黑的夜幕下,但见,那一片茫茫空地上,两行侍卫手执火把而立。 那一袭一日不见的金丝绣边白衣,悠然端坐在宽大的座椅之上。从后方的角度看去,可看见他手中正端着一盏茶在品。 目光,顺着那人的方向一路往前望去! 只见,火光闪动中c忽明忽暗下,有一个人被两名侍卫押着c被迫屈膝而跪。 宫宸戋他这是在惩罚人?云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后,在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下,不想去多事c插手。于是,一个跃身,便如上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下了屋顶。 后门外。 宫宸戋闲然而坐,手端一盏茶,慢条斯理的品着。 “宫宸戋,你凭什么这么对本宫?宫宸戋,你快让他们放开本官,本官要马上见皇帝!” “这一辈子,余大人你,恐怕是再没有这个机会了。”微微一顿,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杯盖,慢慢摩挲了一下杯沿。而后,再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茶,淡然的衔接道,“余大人,本相再最后问你一句,本相要的东西,你究竟是‘交’,还是‘不交’?” “宫宸戋,此生,你休想拿到。即便是死,本官也绝不会交给你。” “好好,不过,本相今夜有的是时间,并不想这么简单的就杀了你。本相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若是你还是不想说出来,那么,余大人府上的人,本相便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杀十个。”话落,但听一行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只见侍卫押解着一行二三十个人向着这边走来。 ‘东夷城’县官听到声音,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那些,无一例外全都是他的亲人。顿时,原本愤怒的脸,明显一变化,“宫宸戋,你” “开始吧!”薄唇,再淡淡的吐出三个字后,他便不再言语。 回到灯火通明的安静房间,花千色还在调息。云止反手合上房门,没有打扰。心中,想着刚刚在屋顶上看到的那一幕。 “这神色,又是怎么了?”花千色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并且,还落坐在了云止的对面。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为云止也倒了一杯。 云止没有回答,只关心问道,“你身上的伤,如今,好一点了吗?” “无妨,再多休息几日便可。”花千色不甚在意的开口,仿佛,那么重的伤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 云止放下心来,这时,只听紧闭的窗户那里,传来三声有节奏的轻敲。在花千色回以指尖轻敲桌面两下后,一张摺叠着的小纸条自窗户的缝隙塞了进来。 云止疑惑的望向花千色,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给他传消息,传的又是什么消息? 仿佛一眼看懂了云止脸上的神色,花千色淡然的瞥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后,用着一成不变的声音浅笑着道,“本宫受伤了,云儿该不会如此狠心的要本宫这个伤者起身去拿吧?” 云止闻言,起身走过去,将那一张纸条给取了过来,递给花千色。至于外面的人,早已经消失不见。 花千色接过后打开,星眸略一瞥后,丢给云止道,“没想到,这个‘东夷城’的县官,竟如此之愚蠢与不自量力,还想跟宫宸戋作对。” 云止听着,将花千色丢过来的纸张慢慢打开,里面的内容 下一刻,云止落座下来。早就见识过了宫宸戋的狠毒与冷酷,可是,那‘一炷香杀十个人’几个字,还是令云止有些难以置信。那些,全都是无辜的人,其中,还有老人与孩子。那个男人,他怎么下得去手? “怎么,想去救那些人?”花千色望着云止,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 “没想到,这别院之中,竟还有花宫主的眼线!” 云止不答反问。心中,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断定,刚才传信那一个人,就是别院内之人。 花千色没否认,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后,淡笑道,“本宫,自然要在‘关注’之人身边安排一些小小的眼线。谁又知宫宸戋在‘百花宫’内安排了多少只眼睛?”这样以微小的身份慢慢打入对方,从来是令人防不胜防的。花千色为了在宫宸戋身边安插眼线,着实费了一番不小的功夫。 云止没有再说话。对那些无辜的人,虽心有不忍,可此时此刻的她,却根本无能为力。 花千色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露尽收眼底,星眸流转间,一个起身,在云止的身侧落座下来,靠近云止道,“你真以为东锦瑜腹中的孩子,是宫宸戋的?” “难道不是吗?”云止反问。这几乎,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 “那一日,你与宫宸戋一道被困在山洞中。那时,宫宸戋身上的春药还未解。可是,那个时候,东锦瑜却已非处子之身了。那你说,那个孩子,会是谁的?” 在云止闻言后,呆愣住的神色下,花千色薄唇微勾,忽然再度靠近了云止一分。 旋即,一手亲昵的揽上云止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身,紧接着眨眼道,“宫宸戋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可能碰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想来,他定是让其他人碰了,再让东锦瑜误以为是他。如此一来,东锦瑜便会对他死心塌地。东锦瑜母妃那一边的势力,他也可以借机拉拢。” “你肯定?”云止望向花千色的眼睛,说话的同时,一把扣住花千色的手将其拿开。 花千色在云止松开手的那一刻,反手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将其五指相扣。牢牢的力道,竟是令云止片刻挣脱不出来,“是,本宫非常肯定。” 云止不觉微吸了一口气,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他,实在太可怕了! “另外,本宫还知道,你此刻心中最担心的,莫过于那些被禁的东清国老臣子。那些人,此刻虽然仍然安全,没有性命之忧,但相信用不了多久” 微微一顿,“若是本宫现在告诉你一个解决之法,你要如何答谢本宫呢?” “花宫主并非朝堂之人,难不成,想要用‘百花宫’的势力将所有人都安全的劫出去吗?”除此之外,云止实在想不出花千色会有什么办法。被握住的手,一挣再挣。眉宇,不觉轻微皱起。 “那些,都是些迂腐之人。若这样将他们劫出去,恐他们宁愿自尽以表自己的忠贞与清白。再说,如此做,太过大费周章,本宫可不认为他们值得本宫拿‘百花宫’来牺牲。” 花千色笑着挑眉,另一只手,突然毫无征兆的抚摸上云止的脸,气氛尽显难言的暧昧,“云儿,本宫的办法,一定非常的管用。只是,本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难道,在我的身上,有什么是花宫主你想要的吗?” 云止不喜欢此刻的亲近,眉宇再一皱。但却很想听听花千色口中所说的办法。 “当然!”花千色看出了云止眼底的那一丝不喜,可却并不放开云止。将云止困在自己与方桌之间,璀璨的星眸似有支离星点的光芒在闪动。 “那么,比方说呢?”云止对上花千色的眼睛,淡问。 “你!”一个字,他深深的望着她。眸底,一如昨夜突然亲吻她时所带着的认真。 可云止的面色,却因着这一个字而明显冷沉下来,“我是人,不是‘东西’。若花宫主真的要‘我’,那么,花宫主的主意,还是自己一个人收藏着吧,我没有兴趣再知道。说来说去,我也不过是一个自私之人,花宫主认为那些人不值得你牺牲一个‘百花宫’,我同样认为那些人不值得我这样牺牲。”话落,云止将手从花千色的手中坚定的抽出来,再拿开花千色抚摸自己脸的手,站起身,抚了抚身上有些褶皱起的衣袍。 一举一动间,淡然如水的神态,仿佛之前的‘暧昧’,一点也不算什么。 “那一个吻,如何?若是本宫告诉云儿你,而云儿你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c并且用了这个方法,那么,主动亲本宫一下,怎么样?”花千色见云止态度坚决,不由后退了一步。同时,身躯坐直来,刚才的戏谑玩笑之态,顷刻间已不复痕迹。 云止沉默,心下仔细一思量后,侧头望去,平静的道,“花宫主,请说。” 花千色知道,云止这是答应了。于是,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开口说道,“你可知,宫宸戋今夜为何会亲自处理这一件事?” 云止不语,等着花千色接下去说完。 “那个姓‘余’的手中,握着一份宫宸戋的证据。至于那一份证据,为何会落在他的手中,这本宫可就不清楚了。总之,那一份证据很重要,虽不至于将宫宸戋置之死地,可绝对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若是你能够从姓余的手中得到那一份证据,那么,你说这一切,还不简单吗?” 话落,云止依然没有说话。目光,望着花千色,似乎在思考他话语的可信度。 片刻,忽的抬步,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恐迟了,那姓‘余’的承受不住宫宸戋的威胁,将东西交给宫宸戋。届时,可就一切都晚了。 后院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侍卫们拖出其中的十个人,久等端坐之人一声令下。 宫宸戋望向‘东夷城’县官,懒得再开口。旋即,直接一个眼神示意,便让侍卫动手。面色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这样的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东夷城县官看着,一边拼命的挣扎,想要去救自己的家人。一边愤怒难当,恶言咒骂。 侍卫们手中抬起的利刀,就在这样的辱骂之下,毫不留情落下。而,也是在这时,一道声音骤然传来,气势恢宏,“住手!” 来人,不是云止,还能是谁! 云止看着还未染血的地面,暗暗松了一口气。 侍卫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目光纷纷转向端坐之人。却见,敞开的后门内,紧接着还走出来一个人——东锦瑜! 云止随即走近宫宸戋,在众目睽睽之下,似忘记了昨夜之事,笑着示意侍卫们都退远一些。之后,再靠近宫宸戋一分,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用着只有宫宸戋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而自信的开口道,“右相,六公主可就在你的后面呢。”这可是她来之时,故意前去大厅引来的,“如今,六公主已有了身孕,若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恐右相你的如意算盘不但要落空,还会引来一片仇敌。同时,也会令你的声名扫地。不如,我们作一个交易,你将这些人,都交给在下,如何?”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东锦瑜反告宫强暴(一更) 冬夜,寒风瑟瑟。舒嬲鴀澑漆黑的夜空下,轻微晃动的火光映照着人的脸。 云止站在宫宸戋的身前半步之遥处,浅笑望着端坐的宫宸戋。心中自信,宫宸戋一定会答应。毕竟,宫宸戋如今想利用东锦瑜来拉拢东锦瑜母妃那一边目前还不属于他的势力,若事情一旦揭破,他将会得不偿失。再加上,如果这一件事传出去,那他的声名,恐要彻底毁于一旦了。到时候,皇帝东申泽,相信也会雷霆大怒。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望向出现在面前之人,丰神俊美的容颜,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眸中情绪。 东锦瑜站在敞开的门口处,前方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背影,让她这一个多月来日思夜想。刚刚,在大厅之中耐心又焦急的等着他回来,那一种迫不及待又欣喜c羞涩c忐忑的繁复心情,此刻还清晰缠绕心中。她想要将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之事,亲口告诉他。想要手,不由自主便轻轻覆上了自己的腹部。脚,情不自禁的向前迈出。一步一步,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宸哥哥!” 一行侍卫,一动不动c身形笔直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云止微抬头,将走近跟前的东锦瑜面上神色收入眼底。看得出,东锦瑜是真的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宫宸戋。 不过,这个男人,残忍c狠绝c不择手段得令人简直从心底里战粟与害怕。 ——如果是她,就会选择尽可能的远离他。 宫宸戋对于东锦瑜的轻唤,没有做任何回应。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抬起。修长如玉的指尖,杯盖轻掀,慢条斯理的品茗起来。 “宸哥哥” 东锦瑜见宫宸戋一如既往的冷漠,不由再唤了一声。 云止见宫宸戋沉默不言,以为他是在考虑这一笔‘交易’。于是,也不出声,耐心的等着。心中的那一丝信心,在这一等待的过程中,有增无减。试问,事到如今,纵观利益c名声得失,宫宸戋有何理由不答应呢? 夜风,无止境吹拂的空气,渐渐的,陷入了令人屏息的过分安静之中。 东锦瑜这才自一大早来到别院后,第一次正眼看向云止c看向此刻如此近站在宫宸戋面前之人。之前,在东申泽那里,根本目不斜视。后来,在房间,听到御医的声音醒来,徒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也没有抬头看过。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却没那个功夫与心情去理会。 下一刻,待看清楚后,怒意徒然窜上眉梢,脱口道,“云浅止,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声音本就较重,再加上空气安静的缘故,便越发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在夜空下,尤显得回音连绵。 一行侍卫们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被点了穴c又仿佛木头人。 宫宸戋捻着杯盖的手,在那三个字之下,几不可查的轻微一顿。浓密长睫半敛下的深不见底黑眸,幽暗如古潭。 东锦瑜见到云止,可谓是,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那一日,若不是因为她,她的宸哥哥又怎么会被困在山洞中?那一日,若不是因为有一个花千色在,她早已经命人杀了她。那一日,若不是她,她又何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脸面扫地?慢慢的,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滔天的怒意,顷刻间席卷上憔悴蜡黄的脸庞,将前一刻的所有心情悉数覆盖,“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一行侍卫望向宫宸戋。见宫宸戋没有任何的指示,便未做任何反应。 东锦瑜看着无视自己命令的侍卫,不觉越发恼怒。旋即,一个快步上前,便伸手用力推向站在宫宸戋面前c离宫宸戋如此近的云止。 云止稍一侧身,轻松避开东锦瑜,不想与东锦瑜在此刻无谓纠缠。 东锦瑜在这一动作之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徒觉一阵头晕眼花。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间,见宫宸戋漠然的坐着c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便眸光忽的一闪,整个人向着宫宸戋倒去。 投怀送抱,对方还是一个美艳俏丽的女子,相信,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拒绝。 然,宫宸戋却是毫无怜香惜玉c也毫不留情的一掌隔空推了开来。 东锦瑜没有料到c也反应不及,霎时,脚步不受控制的踉跄往后退,一个不稳重重跌倒在地。 宫宸戋没有看狼狈趴在地上的东锦瑜一眼,冷漠的眉宇,厌恶的轻皱了一皱。继而,放下手中的那一盏茶,不紧不慢的望向回头看了一眼东锦瑜的云止。神色中,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漠态。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响彻在漆黑的夜幕之下,找不出半丝温度,“如果,本相不同意呢?” 云止闻言,一时,也是不料。不过,唇角随之轻扬,“宫相,你可考虑清楚了?” “这世间,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威胁本相。”答非所问,他望着她,幽深的黑眸中侵染着冬夜的寒意,“你可知,威胁本相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声音划落,沁心的寒风似顺应着他的话语,徒然自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云止衣袖下的手,顿时,无声一紧。可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没有丝毫变化。宫宸戋他,到底考虑清楚了吗?要知道,事情若是一旦公开,那造成的严重后果 东锦瑜跌倒在地,疼痛刹那间自划破的手掌心窜过身体,猛的抬头,“宸哥哥” 一声轻唤,顿时,忍不住脱口而出。音声,柔弱如柳。面容,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然,被唤之人,却见他始终无动于衷。别说引来他的一丝柔情了,就连半分侧目也无。东锦瑜望着c望着心下,忽觉说不出的委屈与伤痛起来。他竟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对她?他可知可知她已经“宸哥哥,你可知,瑜儿如今已有了你的骨肉!你的孩子!”话语,一时再也忍不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吐出。 话落,东锦瑜万分紧张的望着宫宸戋。当然,眸底也掩不住那一丝欣喜。整个人,微微喘息。 宫宸戋听着,这才侧头,不徐不疾的垂眸望去。只是,深谙无底的黑眸,依然无情c无心,比之风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半响,一字一顿,俨然如诉说天气一般的咸淡口吻,不带一丝起伏,“本相从不曾碰过你,公主千金之躯,还是慎言为好。” “你” 一刹那,东锦瑜难以置信的猛然瞪大了眼睛。 云止不觉微微一怔,宫宸戋他这是否认?难道,他准备自己坦诚一切?还是说,他想要将这一整件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可是,东锦瑜已经认定了他,他推得了吗? 夜幕下的空气,霎时,死一般沉寂了下来。 东锦瑜渐渐抑制不住的颤抖开来,此时此刻这样的结果,不得不说,是她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宸哥哥” “来人,将公主送回别院去。”不欲再理会东锦瑜,宫宸戋冷漠的吩咐一旁的侍卫。同时,视线收回,不想再多看一眼。 音落,东锦瑜立即被侍卫给扶了起来,几乎是押着往别院内走去。可是,她不甘心,如何能甘心?若是宫宸戋真的不承认她腹中的孩子,那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宸哥哥宸哥哥,瑜儿知道错了,瑜儿那一日不该那样算计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宸哥哥,瑜儿真的有了你的孩子”声音,渐渐远去。 云止望着,复再看向无动于衷的宫宸戋,“宫相的手段,真让在下好生‘佩服’。” “是吗?可为什么本相认为,本相的手段,云公子似乎还从未曾领教过?”一句话,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却徒令周遭的空气瞬变。下一刻,宫宸戋面无表情望着云止,缓缓起身。修长高挺的身躯,阴影在晃动的火光下无限拖延开去 东锦瑜被侍卫押着往里走,一路上,不断回头向着那一袭端坐的白衣望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宫宸戋他怎么能如此无情?腹中的这个孩子若真无法得到他的承认,那她如何还有出路? 后院的大门,慢慢的c慢慢的合上。 直到,里里外外彻底隔绝了开来,东锦瑜依然不曾看到宫宸戋回头。 渐渐的,东锦瑜心中终于彻底明白,冷漠如宫宸戋,他是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的了。于是,衣袖下的手,不自觉一寸寸紧握成拳。 忽然,一把用力推开侍卫,快步便向着东申泽的房间走去。 东申泽正在和美人寻欢作乐,被东锦瑜突然打扰,脸色自然沉怒下来,斜靠在床榻上,示意跪在床上的美人继续喂他喝酒,“什么事?” 东锦瑜见到这样一幕,早已见怪不怪。上前两步,徒的屈膝下跪。 东申泽看到东锦瑜这个样子,呆愣了一下后,微微正了正面色,“到底什么事?” “父皇,那一日,右相春药发作,他他强暴了瑜儿。可是,可是如今,瑜儿有了他的骨肉,他却不肯承认。父皇,请你一定要为瑜儿做主”声泪俱下的控诉,东锦瑜将头深深的埋下去。既然那一个人如此无情,那么,就不要怪她。她已经是他的人了,此生,她一定要嫁给他 ------题外话------ 其实,风华一直想将更新时间彻底的固定下来,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可有时候貌似我总是有那么多意外,真的非常抱歉!晚上九点或九点半左右,继续二更,加上此更的字数会在一万字以上,么么!(其实,偶们的宫,是完全不忍心伤云的嘿嘿,上一次是意外哈哈~下一章,看宫强势,应对东锦瑜的诬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伤云止(一更) 随着宫宸戋的缓慢起身,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压迫感,如一张网笼罩下来。舒嬲鴀澑 云止若有若无的凝了凝眉,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暗忍着那一股止不住想后退的冲动。微仰头,唇角紧抿,不闪不避与宫宸戋对视。却见,宫宸戋冷漠的望着自己c残忍狠毒的对一行侍卫下令,“割了姓‘余’的舌头,斩了他的手脚,给本相剁碎了喂狗。其他人,杀,一个不留。” 音声,清晰落进在场每一个人耳内。刹那间,俨然如一阵阴森的寒风窜遍人全身。 霎时,本就过分安静的空气,突的沉入了更深层次的死寂。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去c不再一个劲咒骂的的东夷城县官,难以置信的浑身一僵。而那一行二三十个被束缚住手脚c用布条紧紧塞着嘴c被侍卫押着的人,则个个惊恐得睁大了双眼。 云止一时间亦是不受控制的轻轻一颤,宫宸戋他 侍卫们听着命令,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就高高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利刀,冷血到麻木。 云止看着,火光电石间,那一声怒喝的‘住手’,已脱口而出。放眼望去,但见那一行瑟瑟发抖的人中,可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与少不更事的孩子。宫宸戋他怎能狠绝c残忍到如此程度? “云公子还是先顾一顾自己的吧!”对于云止的阻拦,那一道冷然如冰的声音,再度响起。 云止顿时本能的倏然回头,那一眼,同样冷凝下来c毫无温度可言的双眸,在晃动的火光下似一道锋利的冰箭迸射而出。同时,衣袖下的双手,已然彻底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扣入掌心,“宫宸戋,你就不怕有报应吗?”伴随着话语,一掌快若闪电击出,毫不留情。 旋即,在宫宸戋出手相挡之际,一个借力,便迅疾如风飞掠向那一行侍卫。 侍卫手中的利刀,齐齐一致落下。银白色的锋芒刀身,在火光与暗淡月光的双重映照下,反射出串连成片的银白色寒光。 云止直接在半空中一个凌厉的横扫千军,浑身杀气一现! 下一刻,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在那利刀噼里啪啦落地与侍卫们七零八落倒地中,也忽然一个跃身而起,肃冷的杀气,直逼那半空中之人。 云止立即转身对上宫宸戋,明知不是他的对手,却也要试上一试。 东夷城县官在刚才那一生死一线中,早已吓白了脸。直到片刻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迅即,跪在地上的双膝艰难的就向着自己的那一行家人靠近c向着自己的那两个孩子靠近。 侍卫们纷纷爬起身来,重新握回掉落的利刀,并没有再下杀手,等着宫宸戋下一个命令。 半空之中,云止出手,招招不留情。宫宸戋亦是。而,直到这一刻,云止才后知后觉的隐隐意识到什么。武林大会上,宫宸戋他在让着她?不然,依目前的情况,武林大会上她早已经败了。可是,为什么?宫宸戋他明明维护着东锦瑜,为什么要她? 突然,宫宸戋毫不留情的一掌,便直直落在了云止的左肩膀之上。 刹时,云止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翩然坠落了下去。抬眸间,又忽觉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宫宸戋怎么可能会让着她? 宫宸戋随之将手一把负到身后,凌立在半空中c居高临下的俯视。 坠落的身躯,眨眼睛临近地面。云止急忙收回视线,与半空中一个敏捷的空翻,便不失狼狈的平稳立在了地面上。但紧接着,一口鲜血,却抑制不住的猛然吐了出来。昨夜之伤根本还未好,再加上刚才那一掌 一行侍卫,看着面前的云止,不觉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利刀,神色戒备相对。 “那些,都是谁告诉你的?花千色,如今在哪?” 上方之人,在这时不紧不慢开口。字字句句,自头顶带着无限低压沉落下来。 云止闻言,一把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鲜血,抬头相望。虽屈居下方,却并不显弱势,“是谁告诉在下的,这个右相不需要知道。至于花宫主,若右相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去找。”微微一顿,再紧接着衔接而上的话语,一字一顿,面无表情俨然似那么一回事般,“右相,今夜,在下可把丑话说前面了,若你不愿将这些人交给在下,那么,明日一早,那些事实,便会传遍天下。即便你此刻立即杀了在下,也根本无济于事。在下今夜既然敢独自一个人前来,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四目相对,她同样将手负到身后。面容,在光线下似凝了一层寒冰。 “是吗?”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口吻,“那本相,还真想好好试上一试。” “右相,你确定要冒这个‘险’吗?” 云止不觉勾唇,略染苍白的唇角,带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嗤笑。神色中,不露分毫。 而,回答云止的,乃是六个干脆果决的字,“来人,一个不留!”话语,冷酷而又肃杀。而这‘一个不留’之中,自然也包括了云止。话落,宫宸戋再不看地上受伤的云止一眼,一个转身,便飞掠回了别院。 夜幕下,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半空中划落一道沁寒到人骨子里的残忍。 云止先是心下一紧,后又止不住微微一怔。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去。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背影c感觉着空气中那一股令人无法喘息的低压淡去,渐渐的,心下猛然一松。他是轻蔑的以为她受伤了,再无反抗之力麽? 然,对付这样一行侍卫,她却依然是绰绰有余。 半个时辰后,漆黑的夜空下,云止带着一行人飞速离去。进别院见皇帝东申泽,那绝对已是不可能之事了。再说,她想要姓‘余’的手中那一份东西,而不是想要将那一份东西呈给东申泽。 东夷城县官,在刚才为了救自己亲生儿子,被侍卫所伤,伤的不轻。,每走一步,便落下一个血脚印。 云止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喘息声,看着地上那一连串的鲜血,眉宇不由紧紧一皱。再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迟早要被后面那些侍卫给追上。 片刻的冷静思量,目光快速的环视一圈,毅然带着一行人往山中而去。 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后,让一行人进去躲着。自己原路返回,确定没有再留下任何足迹的同时,将那一行侍卫给引开。 灯火通明的别院内,东申泽的房间。 听着跪在地上的东锦瑜那声泪俱下的控诉,空气,不觉一点点安静下来。 几名跪在床榻之上c伺候着东申泽的美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一眼。复又纷纷望向面色低沉下来的东申泽,不知他会怎么做? “来人,让宫宸戋马上去大厅等候朕!” 火光微弱的山洞内,一行人躲在里面,一圈围着那一个倚靠在洞壁上c奄奄一息之人。 云止在成功的引开了追捕的侍卫后,采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回来。让一行人稍稍让开,想为奄奄一息之人看看身上流血不止的伤口。 “别别费力了本官本官已经已经不行了” 奄奄一息之人,也就是东夷城的县官,在云止蹲下身来c伸手想解开他身上衣袍之际,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腕。 云止任由他握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同时,另一只手把上他的脉搏。 “这位公子,本官姓‘余,还不知不知你贵姓?”东夷城县官望着面前第一次见面之人,喘息着开口。倚靠着洞壁的身体,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 云止收回把脉的手,确如他所言,已经“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止’字。” “你就是就是那云止?”东夷城县官闻言,眸光一亮,忽的有些激动起来。随即,一连串的咳嗽,紧接着而起,“本官听说听说过你。” “哦?在下与余大人素未谋面,也刚刚才来东清国,余大人听说过在下?” “东夷城离皇城并不算不算太远。关于皇城内与朝堂上发生的事,本官也也略有所了解。能如此不畏宫宸戋威势强权之人,这朝堂已屈指可数了。刚才,更是亲眼所见”说着说着,东夷城县官握着云止的手,不自觉收紧起来。 云止听着,长睫一敛,回道,“余大人不也如此吗?”微微一停,再重新望向面前喘息之人,认真道,“余大人能不顾自身安危,亲自前来面见皇上,揭发宫宸戋恶行,委实让在下好生佩服。余大人,你且一定要挺住,给在下一点时间。在下在此向你保证,在下一定会尽快想办法带你去见皇上。到时候,你便可以亲自将证据呈交给皇上了。”那‘证据’二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音声隐隐要突高了一分。 东夷城县官被那‘证据’二字一提醒,侧头望了望漆黑无人的洞外后,对着云止恳求道,“云公子,本官本官有一事相求。” “余大人尽管说,只要是在下办得到的,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在所不辞。”云止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小光芒,当然清楚面前之人接下来会说什么。 果不出云止所料,东夷城县官要说的,就是那一份证据,“不日前,本官的一位好友,在临死之前将一份证据交交给了本官。那里面,有一些关于宫宸戋这些年来陷害忠良c贪赃枉法的证证据。并且,并且当年先皇的去世,也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只要将那一份东西交给皇上,相信相信” “余大人,你慢慢说,不急。” 云止看着面前面色越发苍白c有些喘不过气来之人,连忙开口。只是,不知他此刻口中所说的,先皇去世与宫宸戋有关这一事,是不是真? 一圈,神色担忧c严严实实包围着云止与东夷城县官之人中,其中有一人,眸光忽的一闪,只是,淹没在人群之中没有人察觉。但见他,担忧的面孔之下,更多的是想要知道那一份证据究竟藏在哪里。 东夷城县官慢慢的喘息了一会儿,鲜血,不知不觉已经在地上流淌开来。待,好不容易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之际,眸光却已浮现一丝迷离,“本官本官原本是想要进皇城去面圣的。可是,刚准备动身之际,却听说皇上来到了别院,于是,立即赶过来。可不想不想” “余大人,别急,慢慢说,慢慢说。”云止握住东夷城县官的手,不顾自己受伤的身体,将真气源源不断输给他,断不能让他在没有说清楚一切之际离去。 “那证据,如此重要,本官自然不可能愚蠢的直接带在身上。本官将它将它藏在了”有了云止的真气输入,东夷城县官的面色,微微好转了一些。说话间,也稍微少了那一丝喘息。 而,也就在这时,先前眸光闪动的那一个人,忍不住靠近了一分,想要听清楚后面的话。然,一个不小心,却是轻微一绊,险些向前扑去。弄得一圈的人,都不由晃了一晃。 云止抬头望去,本没有太过在意,然,余光掠过的一瞬间,却是敏锐的抓住了什么,明眸一眯。之前,在别院的后门外,宫宸戋突然离去,这让她感觉有些意外。当时,她只当是宫宸戋轻蔑自己。后来,带着一行人逃出来,似乎过于轻松了,可也并没有多疑心。逼近,要应对一行侍卫,并非是太难之事。可如今,此人的神色难道,一切都是宫宸戋的算计?他知道威逼东夷城县官没有用,于是,就 “藏在了” “余大人,你且先休息一下,不急,我们可以等一下慢慢说。” 那三个字之下,已经暗暗怀疑c以至于一直暗暗留心刚才那一个人的云止,再度敏锐的在那一个人的神色中,抓住了之前的那一丝光芒。于是,急忙开口,硬生生打断东夷城县官之话。心中暗恼:好你个宫宸戋,竟这般算计。不过,看东锦瑜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看你到时候如何应对? 别院的大厅内,火光明亮,气氛凝沉。 东申泽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裹身,没有了屋内的暖炉与美人暖身,只觉寒冷非常。 东锦瑜站在东申泽的身旁,双眼,止不住偷瞄那一个端坐在右手下方第一张座椅上c慢条斯理品着茶的宫宸戋。从他的神色中,她除了看到一如既往的冷漠外,再无其他。 宫宸戋品着茶,并不先开口询问东申泽让他到来,究竟所谓何事。当年,没想到竟被那一个给先皇煎药的小太监给逃脱了。以至于,弄出如今这些事来。不过,无妨。至于那一个人,伤‘他’的那一下,并未留情,但也不过只用了三成内力而已。从今往后,‘他’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可似乎,以前,也从不曾有过什么关系。 “右相,对于瑜儿所说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说c要解释的?”东申泽见宫宸戋沉默,半天不语,只得先一步开口。面容,在光线之中有些说不出的低沉。隐约中,倒是显露一丝久违了的帝王之气。 “六公主说了什么?”不紧不慢反问,纯然不带一丝语气。 “瑜儿说,右相你中了春药,春药发作之下,强行要了她。”东申泽沉着脸,慢慢的重复一遍。旋即,再紧接着道,“右相,瑜儿乃是朕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连孩子都已经有了,你说该怎么办?” 宫宸戋听着,再慢慢的c悠然的品了一口茶。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向着前方兴师问罪的东申泽与红着脸低垂下头去的东锦瑜。深谙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淡淡嗤笑,轻勾起的薄唇,携着残忍 ------题外话------ 晚上九点半左右,还有一更!伤云止宫不忍心的,嘿嘿,没有用全力。不过,还是伤了,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宫惩东锦瑜(二更) 宫宸戋听着,再悠然的品了一口茶。舒嬲鴀澑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前方兴师问罪的东申泽与红着脸低垂下头去的东锦瑜。深谙的黑眸中,划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淡冷嗤笑,轻勾起的薄唇携着丝缕残忍。一字一句问,“皇上问本相该怎么办?” “你说呢?”东申泽沉着脸,宫宸戋这不是废话麽? 东锦瑜不觉越发低垂下头去,通红的脸再添一抹绯色,徒然没听出那平静音声之下的寒意。 宫宸戋笑,但那笑,却又丝毫未深入眼底。望着前方两个人,指尖捻着杯盖c杯盖摩挲着杯沿。神态中,似在认真的好好考虑。然,事实上却是,“皇上,这一句话,该由本相来问才是。”态度,徒然间一个逆转,成了反客为主的凌厉。 “右相这话,什么意思?”东申泽不觉立即紧皱起了眉。 “六公主当年,请旨赐婚,欲嫁入宫府,可却被本相当众拒之。这些年来,本相对六公主并无他意,可六公主却总是纠缠不休。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不知,是不小心怀了谁的野种,还是本就故意为之,来嫁祸本相,欲本相娶她。皇上,你说,本相该怎么办?”一句话,他薄唇轻启,说得不咸不淡。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似凝结了一层薄冰,波澜不兴。 顷刻间,厅内的氛围,倏自逆转。 东申泽呆怔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还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 而东锦瑜,则面上一白,红晕刹那尽腿。猛然瞪大的双眼,似震惊c似难以置信c似 “皇上,若本相真的碰了公主c公主怀的真是本相的孩子,那本相定然负责。可事实上,本相压根就没有碰过她。这样的诬陷” “宫宸戋,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东锦瑜越听面色越白,骤然出声打断宫宸戋的话。快速上前,一手直指向宫宸戋。 宫宸戋神色淡漠,始终没有一丝一毫变化。相对于东锦瑜的样子,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无形中,更显冷酷。 东申泽看着这一幕,渐渐的沉默下来。现在,两个人,都各有各的说辞。东锦瑜对宫宸戋到底怎么样,他一直是知道的。当初,也曾想将东锦瑜赐婚给宫宸戋,可是,宫宸戋却直截了当的拒绝。那东锦瑜会不会真的只为了达到嫁给宫宸戋的目的? 想到此,东申泽眉宇一皱再皱c面无表情望向东锦瑜浑身颤抖的背影。 东锦瑜望着宫宸戋,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无情。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可以无情到如此程度。慢慢的,抑制不住的水汽,蔓延过眼眶。 东申泽一时有些左右为难起来。在两方完全不同的说辞之下,着实不知该如何决断。 片刻,东锦瑜忽然用力的一抹眼泪,转身就对着首位上的东申泽跪了下来。低头,抽泣哽咽着道,“父皇,宫宸戋他诬陷女儿。这一件事,你一定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这一件事,本相也想皇上铁面无私的公正决断。否则,一旦传出去,恐天下人耻笑。” 声音,一成不变。面色,亦是一成不变。东锦瑜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听着身后传来的话语,感觉着那说话的语气,一时间,忍不住用力咬紧了自己的唇。一丝从不曾有过的恨意,徒然如蔓藤在眼眶中滋生而起。旋即,就膝盖跪着上前,双手一把紧紧拽住了东申泽的衣袍。落泪抬起的面容,将那一丝楚楚可怜与无辜悲痛哀求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父皇” 东申泽看到这个样子的东锦瑜,自然是心疼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还真辨不清两个人说的话,到底谁才是真的? “父皇,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女儿,是他是他在诬陷” 看到东申泽面上的那一丝犹豫,东锦瑜心下立即一慌。双手,便不自觉的用力摇晃起了东申泽的手臂。 东申泽腰部有伤,在这一摇晃之下,伤口的疼痛顿时蔓延开来,止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继而,一把拂开了东锦瑜的双手。 东锦瑜不料,整个人一个不稳,便狼狈的趴倒在地。 “皇上,若你真的无法决断,那不如,等公主将孩子生出来,滴血验亲。”一切,都在宫宸戋的意料之中。话语,适时吐出。 东申泽闻言,认真的想了想。似乎,不失为一个公正的好办法。到时候,就可以一清二楚的知道两个人中,究竟是谁在说谎了。不过,这滴血验亲的方法,古往今来虽一直都有流传,却鲜少有人试过,不知可不可行? 趴在地上的东锦瑜闻言,怔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第一直觉便是,宫宸戋他心软了? 然,不紧不慢响起c回荡在明亮厅内的后一句话,却又再度将东锦瑜打入了地狱,还毫不留情。只听,宫宸戋道,“皇上,为了以表公正,还是将公主送入皇陵的好。若是公主到时候故意弄掉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却反过来诬陷是本相派人暗中所为,这可就不太好了。皇陵,每三年开启一次。下一次开启的时间,恰好是五日之后。若将公主送入了那里,恐除了公主自己外,任何人也别想伤害她与她腹中的孩子一分。如此一来,若公主有事,便是自己心虚。若公主安然无恙,那三年后,皇陵开启,自可验证今日谁真谁假。” 皇陵,每三年开启一次,这是东清国百年来定下的死规矩,谁也不能更改。而,每当这个时候,东清国现任的皇帝就必须带同文武百官前去皇陵祭奠东清国历代的皇帝。可是,自打东申泽登基以来,却一直未曾去过。今年皇陵开启的时间将近,东申泽也丝毫没有要去的意思,便也就没有人做任何准备。 东锦瑜听着,刹那间,面如白纸,浑身如坠冰窖。猛的回头,只觉那端坐之人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与恐怖。皇陵,他竟然想将她关到皇陵中去。那里面,可都是一些死人。并且,三年才启一次。 下一刻,东锦瑜急忙爬起身来,再度拽上东申泽的衣袍,焦急道,“父皇,不,女儿不去,女儿不去那” 东申泽望着脚边苦苦哀求的东锦瑜,脑海中忽然想起的,却是前几天做的梦。半响后,对着东锦瑜道,“这些日子以来,父皇不知怎么回事,倒是已经好几次梦到先帝了,梦到先帝当年病重c卧病在床时的情形。瑜儿,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你代父皇前去皇陵守守陵,如何?”微一作停,好言安慰道,“也就只是短短的三年而已,也不枉父皇这些年来一直这么疼你。等你出来,父皇一定给你做主。” 东锦瑜闻言,拽着东申泽衣袍的手,砰然松开,整个人无力的往地上一坐,手落在地面上。 宫宸戋瞥了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品起茶来,根本无动于衷。当日,她竟敢算计于他,他便就将计就计,从而利用东锦瑜这一颗棋子来拉拢那一派中的那几个人。可没想到,此事,竟然被人给知道了。他从不是一个受人威胁之人。而东锦瑜,这样的下场已经是便宜她了。 东锦瑜不甘心,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甘心?跌坐的地上,寒意窜延过全身。突然,快速的爬起来,就冲过去指着宫宸戋骂道,“宫宸戋,你个魔鬼,你怎么能” “来人,将公主送下去。准备一下,马上就出发去皇陵,免得错过了皇陵开启的时间。”漠然的吩咐侍卫,对于东锦瑜的辱骂,不予理会。 音落,立即有两名侍卫走了进来,在向着东申泽行了一礼后,就押着东锦瑜下去。 东锦瑜拼命的挣扎,再一次恳求起东申泽来。可是,脚步被带着不断后退,那厅内的两个人,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父皇,女儿不想去,不想去皇陵宸哥哥,瑜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瑜儿好不好?宸哥哥 宸哥哥” 声音,渐渐远去 火光轻微晃动的山洞内。 在云止那一声话语之后,停下说话c慢慢一喘息的东夷城县官,心跳片刻间愈发薄弱。呼吸,也明显弱了下去。 云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忽的,靠近一分,“余大人,你说什么?”话落,将耳朵稍稍凑近东夷城县官,似乎不想他说得太大声c不想他说话太累。 东夷城县官轻闭上双眼,弥留之际,苍白如纸的唇角轻轻掀了掀。可到底说了什么,却只有云止一个人知道了。 当云止在东夷城县官去世c与山洞内一行人分别,独自回到别院的时候,东锦瑜已经不在了。回到房间,虚弱的身体有些坚持不住的依靠在身后闭合回去的房门上。入眼的,乃是光线昏暗之中,那一袭慵懒依靠着竹塌上看书的妖冶红衣。 他似乎,在等着她回来。 “云儿,怎么了?”花千色站起身走近,待看清楚云止此刻的样子时,星眸之中染上一丝担忧。 云止一路回来,都不过是在强撑。宫宸戋那一掌,毫不留情。她后来又不顾自己的身体输真气给东夷城县官,身体早已超出了负荷。渐渐的,眼前有些眩晕起来。 花千色一把扶住云止,旋即,打横抱起云止,便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东清左相(一)一更 未点燃烛火的房间,昏昏暗暗一片。舒嬲鴀澑唯一的光线,便是透过门窗缝隙洒落进来的那一缕淡色月光。 花千色将云止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自己随之在床沿落座。手,快速的覆上云止的手腕,感觉着那手掌心下传来的虚弱与絮乱脉搏,肯定问道,“是宫宸戋伤的你?” 云止后背倚靠着身后的床棱,闭上眼慢慢的呼吸了一会,没有回答,权当是默认。 “你怎么就那么笨,怎么会和他直接对上?若他不受威胁,你不会直接回来,以后再另行想办法?”即便是在这样光线不明的昏暗中,花千色也将云止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依她如今的武功,哪里是宫宸戋的对手?一时,脱口说责的话语,也不知是真觉云止笨,还是微恼她竟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境c害自己受了伤。 “当时没想那么多,宫宸戋他下了杀令,可那一行人中,有老人还有小孩再说,都已经威胁了,就算我想掉头就走,也要走得了才行。”云止浅浅一笑,语出轻松。对自己身上的伤并不怎么在意,只要好好修养几天,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花千色,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与担心了。 “那你不会大声的叫本宫?让本宫去帮你?”望着云止,花千色微沉的脸色没有缓和。 “你可别忘了,宫宸戋现在可还在到处找你呢。你若出去,那不是自己白白送死麽?”云止挑眉,依然轻松的语气说着。而,身上的伤,忽然间,似乎不那么疼了。 “为了云儿,别说是出去送死,即便是刀山c火海c炼狱,本宫也甘之若素。” 一句话,似情之所至,脱口而出。目光,依然望着云止。魄丽的星眸,徒陷认真之中。同时,面上的沉色,终缓和下去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别样的柔情,毫不掩饰。 云止不自觉微微一怔,昏暗之中,只觉花千色望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异样深邃 四目相对,房间内封闭的气氛,不知不觉间,似乎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不一样起来。靠近的距离,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谁也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几乎,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半响,直到云止忽然抑制不住的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骤然打破了空气中这一股静谧的氛围。 云止一手捂着胸口,微一喘息后,对着花千色道,“花宫主,时辰不早了,你且先休息吧。我想自己运功调息一下。”说着,坐直身来。 “还是让本宫来帮你吧,看你伤成这样。” 花千色伸手扶云止一把,带过一丝若有还无叹息的声音,说不出的柔润。 云止摇头拒绝,“不用了,谢过花宫主的好意。花宫主身上的伤,也还未”但,刚说到一半的话,却被花千色给打断,“无妨!” 两个字,平平静静,可在昏暗之中,却似一阵轻柔的暖风悠然拂过。 云止再度一怔,片刻的抿唇沉默后,没有再拒绝。微微侧了侧身,盘膝而坐。双手置于膝上,慢慢的轻闭上了眼睛。 清晨,朝阳初升,和煦的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进屋内。 床榻上,沉睡中的云止,在阳光无声无息拂上紧闭眼帘的时候,长睫,几不可查的轻微颤了一颤。 不一会儿,一双平静无波c波澜不起的眼睛,在璨色的光线中缓缓睁了开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方那白色的纱幔。一时间,怔怔的望着,竟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迷茫。直到,一小片刻后,关于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终一一盘旋回脑海之中。 云止闭了闭眼,如今,已经知道了东夷城县官所说的那一份东西在哪里。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拿到手。而宫宸戋,相信此时此刻,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半响,云止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想要起身下床。 而,也是在这时,云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坐在床沿c后背倚靠着床棱c闭目休憩的花千色。 难道,他就这样坐了整整一夜麽?一刹那,云止不可避免的呆楞了一下。面前的男子,阳光静静的洒落在他那一张绝美的容颜上,如覆了一层淡金色的流光。原本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的身体,此刻又隐隐缠绕上了一丝苍白。只是,他如此对自己,究竟是为何?她不认为他所说的那一句‘本宫喜欢你’是真的。 一眨不眨的望着,云止片刻没有动荡,也没有出声。 花千色闭着眼,虚弱的身体是真的在沉睡,并未察觉到云止的醒来。眉宇,若有若无的轻皱,也不知睡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 良久,云止缓缓的收回视线,再轻手轻脚起身,不想打扰了花千色。 之后,取了一件自己的c干净的白色衣袍回来。弯腰,给花千色轻轻的覆盖上。冬日,尤其是这清晨,异常的寒冷。 另一边,东申泽早已将东锦瑜那一件事抛之了脑后。尽管,腰上的伤口还未痊愈,可依然与宫宸戋昨儿个半夜刚刚派人送来的那一行几个美人在房间内玩得不亦乐乎c通宵达旦。对于启程返回东清国皇城一事,迟迟没有作任何回应。 云止前来拜见,却连东申泽的面都没有见到。 离去之时,意外听得从皇宫带出来c此刻却被冷落了的那一行美人在谈论着东锦瑜一事。 没想到,东申泽竟送东锦瑜去皇陵守陵去了。只是,送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前去守陵,亏东申泽想得出来,也亏东申泽狠得下这个心。而,从中,亦不难看出,东锦瑜与宫宸戋两个人中,东申泽更注重宫宸戋。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着实值得人好好的深思一番。不知,若有一天,当东申泽知道了自己父皇之死与宫宸戋有关的时候,又会如何? 云止的房间内。 花千色悠悠睁开眼醒来,并没有看到云止的身影。 站起身间,覆在身上的白色衣袍顺着身躯滑落下去。最后,如一团白云,层叠在地面之上。 花千色低头望去,再弯腰轻轻拾起。脑海中,甚至能清晰的勾画出那一个人给他盖上衣袍时的样子。薄唇,不觉便缓缓轻勾起来,带出一丝浅笑。 云止从东申泽的院落出来后,命婢女准备了一些早饭,亲自端回房间。 花千色没有出去,避免被人发现行踪。见云止回来,百无聊赖的耸了耸肩,兴致缺缺问道,“吃什么?” “花宫主自己过来看,不就知道了麽?”云止将几盘早点一一摆上桌面,再摆好碗筷,示意花千色可以过来吃了。而,摆的碗筷,自然只有一副。若让人准备两副,难免会令人生疑。 “本宫不想动,云儿端过来,如何?”花千色慵懒的倚靠在竹榻上,一副散散漫漫的样子。 云止看着,脑海中闪过早上的那一幅画面,于是,将饭菜碗筷一收,一起端到了竹榻那边,放在竹榻上,“花宫主,你且慢慢吃。” 说着,云止转身迈步,似乎是准备离去。 “陪我!”花千色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成功的阻止云止离去。 云止本能的转回头来,但见,面前的花千色,一手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腕,一手撑着竹塌c耸着肩膀c头倚靠在上面。神态中,竟恍若个恳求大人留下来的孩子。一时间,不由得一笑。挑了挑眉后,好整以暇揶揄着道,“那花宫主,要不要我喂你?” “如果云儿愿意的话,那本宫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花千色抬着头,眨了眨眼睛,同样对着云止一挑眉。可是,神色中,仔细看,却又似认真,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面上,已稍稍淡去了早上沉睡时那一丝毫无防备之下的虚弱。一头乌黑如缎似绸的长发,发间拖延在竹榻的榻面之上。一袭火红色的衣袍,衣摆摇曳,妖冶无双。 云止一时几不可查的晃了晃眼,面前的男子,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孽嘛! “怎么,云儿不愿?”见云止半天不说话,花千色面上的神色,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渐渐暗淡了下去。拽着云止手腕的那一只手,也似松非松的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滑。 “花宫主,早饭凉了,快趁热吃吧。”云止适时的将手抽回,平静的面色不吃花千色这一套。 花千色手徒然落了一个空,寒气,倏然席卷上温暖的手掌心。待,收回的那一刻,神色已刹那间恢复如初,笑着微抱怨道,“云儿对本宫,总是如此的冷漠,令本宫好生失望与伤心。” “”云止不语,转身往屋内正中央的桌子那边走去。心中暗忖,既然东申泽不急着回皇城,那么,她就先想办法去拿到东夷城县官口中所说的那一份‘东西’再说。到时候,才可以与宫宸戋谈判。从而设法救出那些如今被罢黜了职位c分别禁囚在各自府内的朝中老臣子,为他们洗去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花千色见云止转身,面色的神色一正,将饭菜重新端回桌面,“云儿,本宫不饿,还是你吃吧。” 云止思绪一断,望着自己面前的饭菜,再顺着那一双收回的手慢慢往上望去。那俯视着自己之人的双眼,分明明明白白的在说:云儿都还没有吃,本宫岂能先吃?岂能让云儿挨饿? “吃吧,等会儿本宫自己派人去准备,不会被人发现。”花千色一拂衣摆,在云止的对面落座。 云止缓缓的敛下长睫,这个花千色,他对她的好,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可是,她却也能隐隐的感觉到这一丝好中的那一丝不同寻常。 她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何? 难道,在她的身上,有什么会是他想要得到的麽?如果是,那到底又会是什么呢? 心中,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这样的一份‘好’,非但让云止抗拒接受,还暗暗提着一丝戒备,“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吃了,花宫主等一会儿再让人准备吧。正好,等一会儿我要去找宫宸戋,相信宫宸戋不在,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花千色听着,没有说话,只静静的c浅笑着望着云止。 宫宸戋掌控着一切,自然已经知道了如今只有云止一个人知道那一份所谓的‘证据’在哪里。其实,那一份证据即便真的送到了东申泽的面前,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总是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他,不喜欢这样的麻烦。 “右相,昨夜你派人送来的那些个美人,确实个个都不错。” 别院,后花园的凉亭之中,面色疲倦不堪的东申泽,打着哈欠对对面的宫宸戋开口。而目光,则一直流转在前方那一行在梅花林中玩闹的美人身上。片刻,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试问,玩了整整一宿,后又被一行美人邀请着出来说是赏梅,如何能不倦乏。 宫宸戋收回思绪,慢慢的品了一口茶后,道,“只要皇上喜欢就好。” 昨夜,出了东锦瑜一事,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关系,自然或多或少是会有一些转变的。宫宸戋当然要适时的缓和一下。而女人,之于东申泽,是最好的一记诱惑。直到这一刻,东锦瑜一事,算是彻底过去了,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影响。尽管,在此之前,东锦瑜一直是东申泽最疼爱的女儿。 “喜欢,朕当然喜欢。以后,像这样美貌c‘善解人意’的美人,右相可要多送一些进宫才是。” 东申泽如何能不喜欢,腰上未痊愈的伤口,都已经浑然不在意。片刻,余光忽然不经意瞥见廊道的尽头,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缓步向着这边走来。 那纤细笔直的身形c那衣袂飘飘的飘逸c那黑发飞扬的 他怎么就是个‘男’人呢?东申泽看着看着,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宫宸戋顺着东申泽的目光回头望去,深谙的黑眸中,波澜不兴。对于云止的突然到来,似乎没有一丝意外。 云止一路行来,将梅花林中的那一行人影与欢声笑语尽收眼底。心中,不得不赞:这宫宸戋还真是有办法,三言两语,便轻松的使得东申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了皇陵。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不知是从哪里一下子变出了这样一行婀娜多姿c千娇百媚的美人。 片刻! 云止穿过悠长的廊道,步向了花园荒芜一片之中的那一座凉亭。 随后,云止步入亭子内,对着心情明显闷闷不乐的东申泽拱手一礼,再浅笑着问安道,“微臣,参见皇上。” “无需多礼。”东申泽移开视线,不看云止,因为越看只会越不爽。同时,心中,恨不得立刻就找到云浅止。被云止吸引起的那一丝兴趣,悉数转到了云浅止身上。 “多谢皇上!”云止直起身来,随后,似这才看到了宫宸戋,唤了一声道,“右相!” 宫宸戋品着茶,对出现的云止视而不见。面前的石桌上,摆置了一旁未下完的棋局。也不知之前是他自己在与自己下,还是在与东申泽两个人下。 云止也不在意,望向东申泽当面问道,“皇上,我们什么时候返回皇城?” “才刚刚出来而已,云卿家急什么?再说,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朕还想等身体彻底康复了之后,在周遭好好的玩上一玩。”东申泽此刻,还不想回去。 云止早已经料到了这一种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眸光暗自流转间,薄唇轻微一勾,趁机说道,“皇上,你若一直不回去,那朝中大事” “朝中大事,自有右相会替朕处理,云卿家无需多虑。”东申泽直接想也不想回道,在此之前,朝中大事也基本上都已经由宫宸戋在处理了,东申泽已很少过问。偶尔上朝,也只是摆摆样子而已。如果可以,他只想永远呆在后宫之中,哪也不去。 云止闻言,侧望了一眼不语c垂眸注视着桌面棋盘的宫宸戋。神色,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忽然挺直腰身,对着面前的的东申泽拱手正色道 ------题外话------ 下午四点,也就是四个小时候,二更。后面,将会是比较轻松与温馨的内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东清左相(二)二更 “皇上,微臣入朝为官,便是想要为我东清国出一份力。舒嬲鴀澑如今,皇上既然决定暂不回皇城,将所有的朝政都交给右相一个人处理,那微臣,斗胆想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效力的机会,让微臣也能为皇上分担分担。”一字一顿,她面容严肃而又认真,说得铿锵有力,俨然一副想为国尽忠尽力之态。 音落,宫宸戋端着茶盏的手,微乎其微一顿。侧头,不徐不疾瞥了一眼身形笔直而立的云止。 云止目不斜视,正对前方的东申泽,等着东申泽的应予。自那一日入朝到现在,才不过短短的几天而已,东申泽还根本未给她安排任何官职。而她,当然不能如此一味的等下去。相应的官员,负责相应的事情。言语之中,实则在拐弯抹角的想要东申泽为自己定下一个官职来。只有有了明确的官职,才能有相应的权力。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官职,也绝对好过没有。到时候,还怕不能往上晋升吗? 东申泽打了一个哈欠,没想到云止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当初,本以为她就是云浅止,所以才会用计将她引进宫来,根本没想到真给她什么官职。后来,只一心想证明她到底是不是云浅止,好纳入自己的后宫,也根本没有想过官职这个问题。如今,知道面前之人不是‘女’子,他大有一肚子被欺骗了的感觉,不找她算账都已经是好的了,她竟还敢拐弯抹角的来当面索要官职? 空气,一时不觉静了下来,甚至可清晰听到不远处那梅林中传出的嬉笑玩闹声。 云止面不改色,一眨不眨对上东申泽那一副疲惫c打哈欠的样子,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打量自己的目光。席卷进亭内来的风,扬起衣袂飘摇。 良久,哈欠声再度响起,“右相,你说,给他安排一个什么官职好?” “这个,本相倒还没有想过。”宫宸戋不紧不慢的回声,目光,同样打量着云止。平淡如水之中,幽深的黑眸曾隐隐有过的那一丝细小波动,早已烟消云散c无迹可寻。 “如今,罢黜了那么多老臣子,朝中应该空出了很多职位才是。右相,不如你此刻就‘好好的’想一想?” ‘好好的’三个字,语音,明显停顿了一下与加重了一分。东申泽望着面前的云止,一时间,笑得有些意味不明。她害得自己生了一天的闷气,他也不能让她这么好过。 宫宸戋听着,片刻的沉默后,不缓不急对着东申泽回道,“既然云公子这么忠心东清国,忠心皇上,那么,定然不希望皇上你一开始就给她太高的官职,以免得朝中之人与东清国百姓背后说皇上你偏心。如此,那便从最底层做起吧,也当是磨练磨练。” “右相此言有理,”东申泽附和,复望向云止,“云卿家,你觉得呢?” “皇上,只有无用之人,占了高位,却力所不能及,才会引来众人悠悠之口。可是,微臣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微臣可以在此向皇上保证,微臣绝不会让皇上c朝中官员c以及东清国的百姓失望。只要让所有人看到了微臣的能力,那么,所有人只会一齐夸皇上知人善用c夸皇上英明,岂还会在背后说皇上偏心?”云止知道自己的官职一定不会太高,但无论如何,也要努力争取一下。 “这个,似乎,也有些道理,”东申泽凝眉,再望向宫宸戋,“右相,你觉得呢?” “皇上,云公子到底有没有能力,就目前而言,谁也不知道。虽云公子自信满满,可也不排除有太过自信乃至自大之疑。若皇上冒得起这个险,那本相没有异议。” “朕,似乎还真冒不起这个险。”东申泽‘认真的’想了想后,望着云止道。 “皇上,若是你不相信,微臣愿意接受你的考验。”云止狠狠的瞪了一眼宫宸戋,对着东申泽一副任君考验的泰然之态。 “这个,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东申泽右手手忖抵着石桌,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摩挲起自己的下颚。 片刻,又一次侧头望向了对面的宫宸戋,对着悠然品着茶的宫宸戋问道,“右相,你觉得呢?” “皇上,你可记得‘纸上谈兵’这个典故?”数百年前,曾有一个人,在纸上谈兵,用兵如神,几乎战胜了当时的天下英雄豪杰,世人皆惊叹之。然,当那一个人有机会真正上战场的时候,却是败得一败涂地,最后还丢了自己的性命,“皇上,考验也正是如此。即便此刻再如何考验,即便云公子表现的再如何出色,届时,恐也”言语到此为此,不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已经很明显。 东申泽顿时有些‘苦思冥想’起来。沉思皱眉的样子,俨然一副大受教育之态。 又有片刻,转回头望向云止,眸底强忍着笑道,“云卿家,右相此言,甚是有理,朕深为赞同。若你真的有这个能力,那即便在哪里,都能发挥出来。到时候,朕再酌情看看。” 云止恼怒不已,但面上却恰恰相反,领旨般的一笑。心中,到了此时此刻,如何还能不知东申泽与宫宸戋两个人在联合玩弄自己? 东申泽见云止不语,便紧接着对宫宸戋道,“右相,那觉得说,该给云卿家安排什么官职好呢?” 宫宸戋黏着杯盖的手,不觉停顿在那里,似乎认真的思考。随之,再侧头望了一眼云止,浅浅勾起的薄唇优雅一如初见。尽管笑着,却是无情无心的淡然,“上一次云太傅越狱,乃是司狱看管不牢之故。如今,那司狱已被罢黜,位置正空着” 云止闻言,嘴角,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司狱?他竟然要她去做牢头? 东申泽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位置非常之不错,“云卿家” “皇上,”在东申泽开口之际,知道东申泽会说什么的云止,急忙先一步打断他。一字一顿道,“微臣知道云太傅的女儿云浅止云姑娘如今在哪里,也与云浅止云姑娘交情甚好。此次前来东清国,也全是为了云姑娘。微臣曾向云姑娘保证,若是此生不能有所成就,就绝不回去见她,也永不再见。” “云浅止她”一说起‘云浅止’三个字,疲惫的东申泽便突然来了力气,血丝萦绕的双眸也闪现光芒。 云止看着,眼角不由轻微一弯,唇角弧线稍纵即逝。拱手道,“皇上,云姑娘她微臣若没有成就,实在没有脸回去见她,也没脸再与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还望皇上以后,也莫要再提,更莫要再问她的行踪。否则,微臣也就只有只有一死,才能免得留在这世上既愧对她,又出卖她的行踪。” “你”东申泽顿怒,可气恼之下,最后,却又是无可奈何。她根本就是在威胁他麽! 半响,东申泽败下阵来,望向对面的宫宸戋咬牙切齿的道,“右相,换一个。”而心中,同样的咬牙切齿。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面前之人乖乖的交出云浅止,那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来。 宫宸戋神色没什么变化,淡淡道,“那便,司马吧。” “饲马?”一字之差,读音相同,云止误以为是‘饲马’,以为宫宸戋这要她去养马去。于是,重复了一遍之际,脑海中首先划过的,便是‘弼马温’三个字。 顿时,衣袖下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该死的宫宸戋,“不行,微臣不同意。” 音落,东申泽与宫宸戋一道望向了面色不对的云止。司马,已经是不小的职位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满足?如此贪心?“那不知,云公子想要什么官职呢?” 这一次,宫宸戋正对上了云止开口。薄唇,依然浅噙着那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 云止半侧了个身,也正对上面前的宫宸戋。若不是有他在场,若不是他一直在一旁从中作梗,一切怎么会弄得如此麻烦?最后,还给了她一个‘饲马’的职位,“在下想了想,任何职位,都没有在皇上身边来的能更好效忠皇上” “难道,云公子是想要代替了小鹿子,贴身效忠皇上?” 宫宸戋不紧不慢的打断云止的话,认真的神色,不像是在说笑,可却徒令对面的东申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嗽几声后,道,“若是云爱卿喜欢,朕倒也是乐意。” 云止面色一变,这两个人,倒是配合的不错,先是‘司狱’,再是‘饲马’,又是‘太监’,“右相,能换一个吗?”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绝对是皮笑肉不笑的。 这时,只听得前方的梅林内,忽然传出来一声惊呼声,似乎是有人不小心跌倒了。 东申泽立即侧头望去,耳畔,徒然就回荡起了昨夜那一道道不尽相同的媚呼声。于是,回头再看了一眼僵持的宫宸戋与云止后,起身便离开,“右相,这一件事,你看着办吧。” 阳光,倾泻入亭内。将人的身影与石桌石凳的身影一道拖延开去。须臾间,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四目相对,不同于昨夜的冷场。而关于昨夜的一切,此刻,只有两个人之下,似乎可以拿出来好好的说上一说了。 云止在东申泽走远后,直接在东申泽刚才的位置上落座下来。浅笑望向对面的宫宸戋,开门见山道,“右相,那些朝中的老臣子,对你已造不成任何威胁。与其这样一直禁囚着,不如罢黜了,将所有人贬出东清国皇城?” 这是一笔交易,她知道,他自然也知道。 东西在她手中,那些被禁囚之人的命运,在他手中。交换,很是公平。 然,宫宸戋却是冷冷一声嗤笑。见云止如此直截了当,便也不拐弯抹角,“放虎归山的道理,本相懂得。这些人之中,任何一个,本相都不会放过。” “右相,得饶人处且饶人。双手沾太多鲜血,总是会有做恶梦的一天。”云止挑眉一笑。 这时,只见一名侍卫快步而来,在亭子外屈膝一跪后,进入亭中又是一跪,双手将手中的信函恭敬呈给宫宸戋,“丞相!” 宫宸戋放下手中的茶盏,取过信函打开。 里面,白纸黑字,只一行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左相病危,时日无多! 宫宸戋望着上面的内容,薄唇稍一轻勾后,那纸张便倏然在他的手掌心化为了纸屑。风一过,如点点白雪飞旋出亭子,洒落在花园之中的地面上。 云止不动声色的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知那信函中究竟说了什么。 下一刻,宫宸戋直接起身离去,空气中,留下他一句冷漠无绪的话,“司马,云公子要与不要,自己看着办。” 云止看着宫宸戋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由越发好奇起信函的内容。眉宇,轻微皱了一皱。 “回皇城。” 宫宸戋离开凉亭后,直接出庭院离去。即便是死,也决不让那一个人死得那么轻松。跃身上马,衣袂飘飘间,转眼绝尘而去 ------题外话------ 晚上,十点,三更,风华一定准时。字数在五千字以上,么么~向着准时进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为宫脱衣(一)三更 为宫脱衣(一)三更 别院内,知道宫宸戋离去的云止,立即抓住时间,独自一个人前去取了东夷城县官所说的那一份‘证据’,再另匿了地方藏好。舒嬲鴀澑 对于里面的内容,在拿到手后的第一时间,已大致浏览了一遍。 若这些证据全为真,那么,当年的先帝根本就是宫宸戋一手害死的。只是,宫宸戋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年,先帝明明非常宠信于他c也很重用他。 当云止办好一切的事,回到别院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听说,东申泽疲惫,已早早睡下了。而宫宸戋,还未回来。整一座别院,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安静。 云止返回自己的房间,一路上,止不住疑惑还未回来的宫宸戋到底干什么去了?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函,竟可以引得宫宸戋丢下一切立即赶去? 片刻,人,已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c站在了紧闭了房门口。 云止顿时慢慢的回过神来,收回飘远的思绪。在推开门的那一刻,见一袭红衣的花千色,正一个人站在敞开的窗边。一手恰放走了一只雪白色的鸽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张还未敞开的纸条。 花千色听到声音,回过头去。一边打开手中的飞鸽传书,一边问道,“云儿,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云止一拂衣摆,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并没有告诉花千色自己去取了与藏了‘证据’之事。 花千色见云止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多问。目光,自手中的纸条上掠过。 下一刻,一丝淡淡的嗤声,忽然从那一张薄削好看的唇角吐出,“看来,左相危已。”似笑非笑的六个字,怎么听都好似看好戏之态。 “左相?”云止一怔,疑惑花千色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人来。 花千色走过去,在云止的对面落座。见云止神色有些不解,便直接再将手中的那一张纸条向着云止一递。 云止接过,打开。没想到宫宸戋竟是返回皇城去了。只是,若是她听说得没错的话,宫宸戋与这个深居简出的东清国左相,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 东清国历朝历代以来,都设有‘左相’与‘右相’两个平起平坐的高位。 如今东清国的左相,乃是两朝元老。与当年的先帝c以及z王,曾一同打江山。后来,先帝登基为了皇帝,z王一夕间消失不见。左相位高权重,却渐渐退出朝堂,深居简出,不理会朝政起来。这些年,更是鲜少露面。虽依旧占据着左相这个位置,可权利却已慢慢被架空。而他自己,似乎也一直不曾在意过。 有人说,左相这是明哲保身之计,怕功高震主c位高权重引来杀生之祸。也有人说,他是得了不治之症,需要精心调养。还有人说 总之,众说纷纭。而这些年来,真正见过左相真容的人,已屈指可数。 云止将纸张慢慢一收,脑海中,顷刻间已划过众多信息。可是,一相综合,却始终得不出任由有效的信息c得不出宫宸戋会急着回去见左相的原因。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说是有人要求见她。 云止诧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她。而,等云止出去的时候,那一个求见的人早已经离去,只留下了一封信函。 云止打开,里面的字迹,毫无疑问,是云泽天的笔迹。 云泽天说,左相病危,要她立即启程返回皇城,在左相临死之前前去见一见左相。之于原因,并没有写。 云止正反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看,确定了信函的真伪后,虽不知原因,却也准备去上一趟。听刚才花千色的语气,宫宸戋是去者不善。 花千色知道云止的决定后,要与云止一道前去,美其名曰‘保护’! 云止听得那两个字,侧头望了一眼花千色。这个男人,一如宫宸戋,怎么也看不懂。思量之后,没有拒绝,连夜启程返回皇城。 皇城城外,靠荒郊的那一个方向c那一座灯火通明别院内。 大门口,宫宸戋面无表情的跃身下马,竟是孤身一人前来。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寒风中狂肆的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带起飒飒风声。 肃静c宽敞的大厅内,坐着一名白发苍苍c年约七十岁左右的男子。 “本相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望向厅外那漆黑的夜幕c望向夜幕下那一个携着黑暗一步一步向着大厅走来的人,坐在厅内的年迈男子咳嗽着开口,并没有什么意外。布满了一条条皱纹的脸,在光线下,尤显得没有血丝的苍白与病态的虚弱。每一声的呼吸,都急促不一。可,尽管如此,却依旧稳稳当当的端坐着,不失那一股经岁月融入骨血内的威严。 “你有意传出病重的消息,不就是想引本相前来麽?”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夜幕下。再经过夜风的洗礼,一个逆转席卷进火光明亮的厅内。 薛灏琛闻言,止不住连续咳嗽了好几声。但见,此刻站在厅外之人,他负手而立,修长笔直的身形,月光将他的身影长长拖延进厅内,竟好似一大片乌云漫天笼罩下来,“好好好,明知这是一个陷阱,却还有胆量孤身一个人前来,好胆识。”说着,咳嗽声又是一连串的响起。一口腥甜,便抑制不住的涌上了喉间。半响,平复着呼吸继续道,“本相已时日无多,若非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会害得东清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本相也不会在临死之前,想着除去你。”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八个字,尽显狂妄与不屑。 薛灏琛再一止不住的咳嗽,此刻能如此稳如泰山坐在这里,不过只是用药物在强撑,“好好好,今日,你我二人,且看看谁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说话间,薛灏琛将桌面上的一个锦盒打开。让里面的东西,可以呈见光线。 “本相知道,这一样东西,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你今日之所以会前来,也无非是为此。如今,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就来将它拿走。” 宫宸戋向着锦盒内的东西撇去一眼,淡漠的眸色,丝毫不看在眼里。而,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早已经紧握成拳。 只听,薛灏琛再道,“不过,在此之前,本相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年先帝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就是本相杀的他。”先帝二字,让那金丝绣边衣袖的手,再紧了一分。一字一顿,他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似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冷瞅,“当年,真不该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你你”薛灏琛被这一句话一气,徒然有些喘不过起来,咳嗽串联成连绵不绝的一片。 宫宸戋再度迈步,一步一步向着厅内走去。周身,携带着一股冷摄寒压之气。也不知,是因为沐浴了夜色的缘故,还是自身身体内散发出来的。 薛灏琛抬头望去,这些年来,他与他,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而已。当年,先帝很是喜欢这个人,也很是提拔于他,而他,也是非常的看好他,相信东清国有他在,一定能够越发的国富民强。然,万万没有想到,他乃是一个祸端,“先帝,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 “你刚才不是说,本相的存在,会害得东清国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吗?那么,本相如今就告诉你,本相的到来,便是为毁了这东清国。本相要让那一个人好好的看看,他沾满鲜血打下的江山,是如何一点一点败在他亲身儿子手中的。” “这便是你当年力荐皇子泽为皇帝的原因?” “当然,难道,这世间还有比东申泽更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吗?”依然是一字一顿,宫宸戋说得缓慢至极,低头,俯视居高临下的俯视面前之人。薄唇轻勾起的那一丝笑,已不再是一贯的优雅,而是冷摄。 薛灏琛震惊,他一直以为,宫宸戋只是贪图权势而已。 这时,只见一名侍卫,神色匆匆的向着这边快步而来。在亭子外屈膝一跪后,进入亭中又是一跪。继而,双手将手中的信函恭敬呈给宫宸戋,“丞相!” 宫宸戋放下手中的茶盏,取过信函打开。 里面,白纸黑字,只一行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左相病危,时日无多! 宫宸戋望着上面的内容,薄唇冷稍一轻勾后,那纸张便倏然在他的手掌心化为了纸屑。风一过,如点点白雪飞旋出亭子,洒落在花园之中的地面上。 云止不动声色的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知那信函中,究竟说了什么。 下一刻,宫宸戋直接起身离去,空气中,留下他一句冷漠无绪的话,“司马,云公子要与不要,自己看着办。” 云止看着宫宸戋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不由越发好奇起那一封信函的内容。眉宇,轻微皱了一皱。 “回皇城。” 宫宸戋离开凉亭后,直接出别院离去。即便是死,也决不让那一个人死得那么轻松。跃身上马,衣袂飘飘间,转眼绝尘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二章 夜幕下,云止一把眼疾手快的反扣住花千色的手腕,微眯眼向着花千色的身后望去。舒豦穬剧 只见,那昏昏暗暗c光线不明的地面上,遍布了一片黑压压的毒蛇。那毒蛇,无声无息的栖息在那里。若非不经意的一眼敏锐发现其中异样,即便是凑近了仔仔细细看,也很难看出来。 花千色顺着云止的目光,回头望去。那毒蛇,几乎与地面完美的融为了一体,极难让人察觉。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止与花千色终于穿过了机关重重的院子。而,在前往大厅的时候,余光猛然瞥见一个人身形不稳的走在廊道之上。 花千色星眸微眯,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一个人就是左相薛灏琛。 云止从不曾见过这东清国的左相——薛灏琛,在听了花千色的话后,才知那人身份。于是,与花千色相视了一眼,立即一道尾随着那一抹人影而去。 大厅内的激战,波动开来的浑厚内力,是薛灏琛病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薛灏琛趁机离开大厅。整一座府院中,早已事先做了安排。那些婢女小厮们,也已经先一步遣散,不想那些人白白枉死。一路上,步履艰辛,几乎每走一步,便要扶着廊道上的木栏稍作休息。喘息声,不知不觉间,逐渐的加重。 府院西侧的偏院,祠堂内。 薛灏琛几乎是在一脚踏入的那一刻,便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云止与花千色翩然在院子中落下来,抬头,一道望向那一个倚靠在祠堂门口连连喘息之人。 “两位既然来了,何不上前来一见。”安静中,就在云止与花千色停下不久,薛灏琛喘息不止的声音,便忽然响了起来。虽咳嗽不断,却丝毫无损那一股气势。 “本宫就不必见了,”花千色淡笑着回以一声,复望向云止,“本宫在外面等你。” 云止看着花千色头也不回步出院子的背影,微微凝眉沉默了一下后,向着祠堂门口的薛灏琛走去。旋即,再彬彬有礼的一拱手,“在下云止,见过左相。” “云止?”薛灏琛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可脑海中,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云止看着,神色中,稍一犹豫,便坦然承认道,“在下,实是云太傅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父亲让我今夜前来,见一见左相。” “云太傅?”薛灏琛再度重复字眼,叹道,“倒是好些年没见了。” 说着,一直低垂着喘息的头,这才缓缓抬起来。双手,一起撑着身后的祠堂木门,才勉强稳定住自己虚弱的身体。目光,开始打量起面前出现的云止。平静中,暗藏着锐利。随即,问道,“你刚才说,是你父亲让你今夜前来见本相,那么,所谓何事?” “这个,我也不知。父亲信函上,只是让我今夜前来见见左相而已。” 云止在薛灏琛的脸上,看到了几乎与自己之前不尽相同的疑惑与不解。于是,眉宇不觉轻微皱了一皱。不知这里面,究竟暗藏了什么玄机?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薛灏琛忽然眼尖的望见了云止头顶束发的那一根黑木簪。 那黑木簪,薛灏琛如何能不熟悉?即便相隔了整整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再见过,可也能一眼便准确无误的认出来。因为,那一根玉簪,以及上面的每一条纹饰,全都是当年z王亲手雕刻的。 当年,他,还有先帝cz王,一同征战沙场,打下了东清国如今的大好江山,可谓是:情如兄弟。 “将你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给本相看看。”凝眸注视间,薛灏琛的脑海中,已盘旋过众多当年的画面,话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云止微微一怔,没有动作。片刻,这才缓缓的将簪子给取了下来。 顿时,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便如瀑布倾泻而下,再柔顺的覆着在笔直的后背面上,贴着后背那如雪的白色衣袍。 薛灏琛接过簪子,仔细的打量。渐渐的,指尖抑制不住轻颤起来。 云止将薛灏琛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但却是没有开口说话。这一根簪子,乃是当初遇到东方卜后,东方卜送给她的。她有些喜欢,便一直带着。 “你说,你说云太傅的女儿,那么,你怎么会有这根簪子?”话语,透着犀利。 云止并未隐瞒,将当日之事,一一陈诉了一遍。期间,一直不动声色的留意着薛灏琛的神色。看得出来,他与这一根簪子的感情,似乎很深厚。不然,不会有这样激动的神色。 薛灏琛听着听着,后背,不知不觉全都倚靠在了身后的木门上。最后,深深的闭上了眼。 云止看着,微微关心道,“左相,你怎么样?要不要稍微坐一下?在下去找下人过来?”薛灏琛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不好。 薛灏琛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且为本相描述描述那一个人的容貌。” 云止点头,将东方卜的容貌,一一描述给薛灏琛听。而,在说道一半之际,却忽然被猛然睁开眼睛的薛灏琛给硬生生打断,“你说,他身着靛青色长袍,长发散落c仅绑在身后?年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薛灏琛的脑海中,倏然划过一抹熟悉又陌生了的身影——三皇子垣。 云止再点了点头,东方卜的容貌,可以说非常的清俊,那样的散发,更是一种还说不出的感觉。 薛灏琛顿时许久没有再出声。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而后,再度望向面前的云止,复杂的神色,也不知究竟是叹气还是松气,“或许,本相已经知道云太傅让你前来的原因了。” 说着,薛灏琛示意云止搀扶他一把,将他扶到前方c祠堂正中央的地面上c那园圃跪下。 常年从不间断燃着烛火与冥香的祠堂,明亮一片。 一眼望去,云止除了看到一行姓‘薛’的牌位外,还看到了先帝的牌位与一个无字牌位。而看那端放在先帝身旁的位置,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那一个无字牌位所祭奠的主人,身份应该非常之高贵。 “皇上,你看到了么?这一根簪子,它如今又回来了。” 望着前方的牌位,薛灏琛的神色再度激动,手掌紧握簪子,“是三皇子垣他还没有死,如今又回来了。” 云止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三皇子垣’四个字。据说,当年那一件事之后,他便被先帝给囚禁,再未在人前露面过。后来,东申泽即位,欲要除之,以绝后患。三皇子垣便连夜带着当时唯一的一个儿子逃了出去。可最后,还是被逼无路,带着儿子一同落了波涛汹涌的海中。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此刻薛灏琛所说的‘又回来了’,再一看东方卜的年纪,难道,东方卜便是当年同三皇子垣一道落海的c三皇子垣的儿子? 思及此,再看那被薛灏琛握在手中的簪子,云止衣袖下的手,不觉紧握成拳,那是一种被算计的愤怒。 薛灏琛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望着前方先帝的牌位,神色中,似乎在做着某种异常艰难的决定。许久许久,只见他,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样子,再一望去,竟好似一下子苍老了数岁。抬头,示意云止走近。 云止在薛灏琛的身侧蹲下身来,等着薛灏琛开口,并不说话。 薛灏琛望着云止,沉默了片刻c又似重新打量了片刻后,终于再次开口,“当年,z王魔性发作,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子后,便一夕间消失不见了。这一根簪子,乃是z王当年亲手所做c送给他妻子的。原本,是要随着z王他妻子一同入葬的,可三皇子垣却因为与z王感情深厚,想要留下簪子作个纪念。而三皇子落海之时,带着的,便是这一根簪子。据你刚才所言,那么,那东方卜便是当年三皇子垣的那一个儿子。” “左相未见到本人,还是莫要如此肯定为好。”云止闻言,淡淡说道。 薛灏琛虚弱一笑,下一刻,一边抑制不住的连连咳嗽,一边也不知怎么的弄了一番手中簪子,便从簪子之中奇迹般的抽出来一张卷着的c细小的纸张,“此簪子,里面另有玄机。其他人,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 说着,将纸张缓缓的展了开来。 里面的内容,几乎与薛灏琛所料想的一样。 薛灏琛示意云止起身,去将先帝牌位后面的那一个盒子取过来,再示意云止打开。但见,那里面,安安静静放着一面半手掌大小c长方形,用金子造的金牌。 “既然他让你前来,便是相信与你。这令牌,你便带走,拿去给他吧。”说完,薛灏琛的叹了一口气,“如今的皇帝,沉迷享乐,一切朝政都已被宫宸戋把持。即便今夜除了宫宸戋,可难保他日不会出现第二个c第三个,乃至更多个宫宸戋。不如” 云止被如此算计,心下愤怒并不拿金牌的同时,也不免微惊,看薛灏琛此刻如此自信的样子,难道宫宸戋他? ------题外话------ 十点左右,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三章 所有的事情,到今时今日这一刻,似乎可以拿一条线来串联一下 东方卜乃是三皇子垣的亲生儿子,他想要夺位。舒豦穬剧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想要为自己的父亲夺回皇位。 出了‘西决城’后的初遇,他送她簪子。再设计‘氲馆’中,她与宫宸戋相遇。如今,又暗中透过云泽天让她前来见左相薛灏琛,通过她来拿左相薛灏琛手中的这一面令牌。 只是,若是东方卜他想要眼前这一面令牌,自己前来取不是更好么?何必如此麻烦? 若他是不想暴露自己行踪的话,那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了她?另外,即便是选中了她,又为何要设计她与宫宸戋相遇?这其中?而现下,云泽天究竟是已经站在了他那一边,主动为他办事?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中,受了他的威胁? “云姑娘,你拿着这一面令牌,马上离开这里。”咳咳“出去的方法是” “云儿,我们走吧,宫宸戋来了。”就是薛灏琛开口之际,花千色的声音突然从敞开的门外传来。 下一刻,只见花千色快步步入了祠堂。不过,话虽说得有些急,神色却泰然自若的很。对于左相薛灏琛,并不多看一眼。 云止闻言,快速的回过头去望向薛灏琛,“左相,那你” “走吧,不用管我,马上离开这里。”薛灏琛听到‘宫宸戋’三个字,说话不觉加快了一分速度,再将地面上的锦盒一合,递给云止。 云止看着,衣袖下的手微微紧了一紧后,接过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只听一道冷寒刺骨的声音骤然传来,“你们,走得了吗?” 话语,伴随着深夜沁心的寒风,猛然席卷进祠堂。刹那间,吹得祠堂内燃烧的烛火疯狂舞动,照得人身影在壁面与地面上如魑魅魍魉婆娑。 一惊之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本能的连忙抬头望去望去。 但见,空荡荡的门外,漆黑暗淡的夜空下,一人薄唇微勾,衣袂飘飘负手而立,像是凭空而降。 花千色听着声音,不缓不急的回头望去。神色,波澜不变。看来,还是迟了那么一小步。随即,淡笑着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开口道,“右相,真巧。” “确实是巧,不想你二人竟还与左相有交情。”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本宫与左相,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今夜,听说左相身体不适,自然要前来看望看望。如今,既然已经看完了,就便不打扰右相与左相‘叙旧’。” 说话间,花千色示意身后的云止拿着东西起身,准备想办法离去。 云止再望了一眼屈膝跪在园圃上的薛灏琛后,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继而,望向外面的宫宸戋。 宫宸戋的目光,自云止的面上掠过。随之,落在云止手中所拿的那一个锦盒上。黑眸中,冷彻入骨的清冷寒意一划而过。 僵持的场面,不知不觉,展了开来。 花千色思量着究竟该如何离去?与宫宸戋正对正的硬碰,自然是不行的。 云止也暗暗的思忖着离去之法,看宫宸戋周身携带着的那一股寒气,远离才是明智之举,万全之策。 这时,只听薛灏琛开口道,“你们,从祠堂的侧门走。”整一间祠堂,除了眼前这一敞开的正门外,右侧还有一面紧闭的侧门。 云止与花千色,顿时一道侧头望去。 屋外的宫宸戋,在这时不紧不慢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着祠堂内走来。 云止与花千色看着,相视一眼,一起向着侧门行去。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那一道踏入祠堂的脚步声。 祠堂内的气息,因着那一个人的踏入而丝丝缕缕凝结起来,令人大气无法喘一下。而云止,在这一过程中,敏锐的捕捉到宫宸戋望着薛灏琛的黑眸中,浮过一丝冷冽杀气。 花千色一把迅疾的打开紧闭的侧门,再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就要带云止出去。 “想走,也要看本相到底答不答应。”宫宸戋没有侧头,毫不留情的凌厉一掌,几乎是在花千色扣住云止手腕的那一刻,倏然袭出,准确无误的落向花千色的命门。 火光电石间间,云止几乎是放射性的一把将花千色推开,自己也飞快后退了一步。 而花千色,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松开了云止,将云止往后一推c避免她受到波及的同时,再迅疾如风一退,险险的躲过。 两个人,在一刹那的瞬间,几乎做了一模一样的举动。 下一刻,夜空下肆意呼啸的寒风,自两面敞开的木门席卷进来。一下子,便吹熄了祠堂内所有的烛火。翻涌起人的衣袍,飒飒作响。 “右相,他们只是本相的两个‘朋友’,前来看望看望本相而已。” 薛灏琛看着这一幕,平静的开口。说话间,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如影随形的紧跟,咳咳咳“你我之间有什么,都不关他们两个人的事,你且让他们离开。” “可本相,却有的是‘账’要与他们算。既然聚一起了,那就不需要再麻烦分个算了。” 宫宸戋负手而立,俯视地面上跪在园圃之上的薛灏琛。淡然无波的话语,明明如月光下的湖面温和的波荡开一层波澜,可却又令人十足提起了心。 云止目光从花千色身上拂过,见他无事,不觉微微放下心来。 花千色皱了皱眉,看来,宫宸戋今夜是绝不会轻易罢休的了,对着云止道,“你且先走。” “要走,就一起走。”云止闻言,微一怔之下,出口的话语一字一顿,异常坚定。自然不可能丢下花千色一个人,自己先逃。 “云”儿“公子,你这是担心本宫,要与本宫同生共死吗?” 亲昵的称呼,虽才唤了不过短短的两三天,可却似乎已成为了习惯种自然而然。在一个字脱口之际,才蓦然反应过来,于是,急忙临时改口。如今的宫宸戋,还不知云止是女子,而他,也还不想让他知道。话,虽对着云止说,可星眸,却是似笑非笑的落向了宫宸戋。 宫宸戋面无表情,淡淡一声嗤笑,“没想到两位的‘感情’,倒是不错。” 云止没有说什么,微微凝眉,暗思着安全离去之策。同时,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那一个锦盒。想着等出去后,立即回去先见一见云泽天,弄清楚具体的情况。 僵持的场面,不觉,再度展了开来。 烛火熄灭了的祠堂,一切,都陷在昏昏暗暗之中,看不清晰。唯一缕淡淡的月光,无声无息洒在门边。 薛灏琛捂着胸口,不间断的咳嗽声,在吹拂进来的寒风下,越演越烈。一缕鲜血,不觉从唇角溢出来,如水滴滴落在地面之上。 “薛灏琛,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宫宸戋听着那咳嗽声,于黑暗中轻勾起的薄唇,带着残忍的意味。 薛灏琛在宫宸戋的话下,慢慢俯下身去,似乎是体力渐渐不支。而,另一只手,却是在这一举动的掩护下,无声无息摸索向了双膝之下的那一个园圃。 骤然,只见宫宸戋足下所踩踏的那一块地面,毫无征兆的猛往下沉。 旋即,只见锋利的利箭,自洞口下方射上来。刹那间,破空之声,响彻云霄。速度之快,令人战粟。 宫宸戋冷哼一声,似乎早有所料,又似乎压根不放在眼里。不徐不疾的动作,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夺命的利箭。刹即,足下一横,匪夷所思的速度硬生生折断了其中的一只利箭。半截,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留情的反射向了近距离的薛灏琛。 霎时,只见跪在园圃之上的薛灏琛,如破布娃娃,一下子被没入身体的半截利箭给带飞了出去,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 一时间,整一间祠堂,都仿佛地震一般的狠狠震动了一下。 薛灏琛随之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躯,贴着墙壁一路滑落到地面,在墙壁上落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知道本相刚刚在那箭上涂了什么麽?”回应着那一声落地的沉闷声,那一道无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如阴风回旋在祠堂之内,“薛灏琛,除非到明日一早鲜血流尽,否则,你绝不会死。有了先帝的例子,本相可不想你死得如此轻松。”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竟是让人有些难以反应。 云止在宫宸戋话落下去的那一刻,蓦然回过神来。而从刚才的那一句话中,云止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一丝情绪外露的恨意。 可,来不及细想,那一道冷冽的目光已落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薛灏琛无力的倒在地上,安静中,能清晰感觉到鲜血源源不断流出自己的身体。半响,手,毅然抚摸向了墙壁上的某一处。 下一瞬,两扇敞开的木门,徒然合上。 顷刻间,整一间祠堂竟是诡异的消失不见了。月光下,那处一片平地。 地底下,云止悠悠醒来,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脑海中,只记得当时木门一下子合上了,然后,整一间封闭的祠堂竟好像在不断的往下坠落。再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云止一边努力的回忆着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 随后,目光冷静的打量起自己此刻所在。只见,四面墙壁的封闭石室,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不知道花千色如今在哪里?而宫宸戋与薛灏琛 记忆之中,还从未见过宫宸戋情绪外露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宫宸戋他恨薛灏琛。 片刻,云止双手撑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再捡起不远处的那一个锦盒,确定金牌还在里面后,重新合上,寻找起出去之法。 另一间密室内。 花千色同样寻找着出去之法,对着墙壁边奄奄一息的薛灏琛,冷眼一瞥,“没想到,左相竟为宫宸戋准备了这样一出。”薛灏琛的机关设置,俨然更胜从前。这一点,从刚刚进府门的时候,便已经可以感觉到。看来,薛灏琛为了杀宫宸戋,真是费心准备了一番。 “不不用找了,出了这一间密室,也出不去这这地下。本相本相设下这一切,就是为了杀一个宫宸戋,岂会岂会留下任何出路?”薛灏琛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笑道。一切,都乃精心准备,就等着一个宫宸戋到来。而云止的到来,出乎了意料,他想要她马上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 一边,是让云止拿着那令牌,助三皇子垣一臂之力,取东申泽而代之。 一边,是杀了宫宸戋,以绝后患。 这两条路,一相比较之下,薛灏琛在那一刻,终还是选择了第二条。 若是第一条,那么,有宫宸戋在,两方争夺,必定会搅得东清国难以太平c血流成河。而只有宫宸戋死了,对三皇子垣来说,也会少了一个最大的阻力。 如此一来,便也顾不得会搭上两个无辜的人,“此处,来是本相为自己与宫宸戋准备的葬身之所。杀了宫宸戋,本相才有脸去见先皇” 花千色闻言,星眸冷然眯了起来。密室内的空气,倏然冷凝。 云止好不容易找到了机关,打开了石室的石门。而,步出石室间,一眼望到的,竟然是宫宸戋!但见他,显然受伤了。肩膀处,白色的衣袍染着红色的鲜血 ------题外话------ 昨天发生了一些意外之事。没有二更。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二更。貌似风华已经欠了很多更新了,但风华一定会补回来的。距离上一张的标题,因为字数的原因,隔了如此多章,再杯具不过的事情,貌似是。下一章,可以预见的独处了,宫为何会受伤下一章解释~偶们云止也有很温柔的时候哈哈,偶为你看看伤口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四章 (二更) 宫宸戋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自然望了过去。舒豦穬剧四目相对,但见,那一个从石门后走进来之人,在壁面上的烛火映照下,宛若玉人。看到自己时,眸光中闪过诧异,显然有些意外。手中拿着先前的那一个锦盒,锦盒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云止眸中的诧异,不过稍纵即逝,疑惑宫宸戋怎么受伤了? 一时,两个人,相对无言。半响,云止往前迈开脚步,冷静的环顾密室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之路。同时,略‘关心’对着宫宸戋问道,“右相,你受伤了?” 宫宸戋不语,目光,冷冷淡淡自自己的右肩膀上掠过,仿佛在看着别人的伤一般。 云止见宫宸戋不语,便也不再言语。之后,如在之前那一间密室一般,开始仔仔细细面墙壁一面墙壁的找寻起来,不愿放过哪怕是任何一处。 宫宸戋轻微的喘息了一下,随即,在墙角那一张石床上落座下来。 忽然,也不知云止按到了壁面哪里,只见,前方的那一壁面上,缓缓向上升起来一道长方形的石门。 云止心中微微一喜,回头望向宫宸戋。可却见他闭目坐在石床上,丝毫没有要起身一起离去之意,“右相,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一起先离开这里,如何?”这一道石门出去,也不知前方会遇到什么c又会面临什么。对于这样的未知,多拉一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相信,宫宸戋是聪明人,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再下杀手。再说,从刚才的再次相见开始,她未在他身上发现丝毫的杀气。 “本相,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云公子要出去,可以自己先走。” 石床上的人,闭目而言。薄唇轻启间吐出的言语,淡然一如初见那一刻,无波无绪。 云止闻言,稍稍凝眉。微眯的双眼,想要从对面那一人的面上看出些什么。可是,良久,终是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另一间石室内。薛灏琛的身体,因着鲜血的不断涌出而越发虚弱。整个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无力的依靠着壁面。 “告诉本宫,这一间密室,到底怎么出去?” 安静中,将整一间密室都上上下下找了个遍的花千色,回到薛灏琛面前,冷色问道。 “花宫主,出去,只会死得更快而已。整一座地下密室,本相花费了众多心血,布下了无数机关,你不必再白费力气了。”薛灏琛喘息着开口,一手紧紧的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一眼望去,只见那赤红色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那指缝间渗透出来,染红衣袍,汇聚地上。 花千色不觉嗤笑一声,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宫宸戋出手,还真不留情。这样的伤口,按着薛灏琛的身体,即便是有再好的草药c再及时的医治,也是无用。下一刻,面色一肃然,“本宫不管这外面有多少机关,总之,本宫要马上出去。”微微一顿,随之俯下身来,一字一句冷若飞雪,“若那一个人有任何意外,本宫将你剁碎了喂鱼。” 薛灏琛一恁,本能的抬起头来。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低头俯视,一双星眸,冷冽胜霜。 “你,喜欢那云太傅的女儿云姑娘?”对视中,薛灏琛忽然如此问道。 “这与你有关吗?”花千色薄唇一勾,冷漠以回。这个问题,事实上,还从未真正去认真想过。 “若你真的喜欢那云姑娘,那么,本相可以让你找到她,可以让你在死之前再见她一面,与她死在一起。”薛灏琛咳嗽着开口。脑海中,在花千色那一句话下,似乎突然回想起什么,带过一丝掩饰不住的黯然。 “本宫喜不喜欢她,不关你的事。薛灏琛,马上给本宫打开这一间石室。”花千色直起身来,冷然开口。 薛灏琛又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缕缕红色的鲜血,顿时,便从惨白的唇角溢了出来。原本就已经因流血过多而开始有些涣散的瞳眸,在这一刻,在那一丝黯然过后,更是急剧迷离起来,“花宫主,若是真的喜欢,还是及早说出来为好。莫要到最后,悔之晚矣。” “薛灏琛,本宫刚才已经说了,这不关你的事。莫要让本宫说第二”遍 “当年,先帝便是如此。”迷离,如蔓藤缠绕c吞噬那瞳眸中仅剩的清明。薛灏琛似未听到花千色的警告,叹息话语更似自言自语。 花千色皱了皱眉,眯眼望着前方气息渐渐薄弱下去的薛灏琛。 “当年的先帝,年少气盛,自视甚高。明明深爱着那一个女子,却最后,直到很多年后意外相遇,直到相遇后知道那一个女子已嫁作他人妇,才开始懵然后悔。以帝王之势,不顾兄弟之情暗下杀手c夺人妻c害人子。可最终,那一个女子宁愿死在自己夫君剑下以表清白,也不愿回到先帝身边。令先帝此生,都空留一生遗憾。”薛灏琛深深的闭了闭眼,那一个女子,这么多年来,其实,也一直在他的心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宁愿死当年,他其实是可以阻拦的。可是,那一个女子执意要随着自己的夫君离去。那一走,恐再无相见之期。若先帝留得住她,那他便也可以每日再见她。 而,那一句‘悔之晚矣’,虽说得是先帝,可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薛灏琛曾很多次想,若是当年先帝放开那女子时,他可以及时的说出自己的感情,那是不是后面的一切,都将会不一样? 悔之晚矣,如何能不晚? 从那之后,权势c地位,不过成了过眼云烟。 他开始放权c开始过起深居简出的日子,愿守着安宁的一角,单独平平静静的思念她。 花千色眉宇一皱再皱,确定薛灏琛此刻的神智,已经模糊不清了。而对于他所说的一切,从未曾听说过。东清国的先帝,从来都是个执政爱百姓的好皇帝,可谓是东清国史上难得的帝王。与薛灏琛此刻所言之人,真的是同一个人?那先帝他夺的,又究竟是谁的妻?能与先帝称得上兄弟之人,屈指可数。若那女子当年真是死在她自己夫君的手中,而听说z王当年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与儿子,从此发疯消失不见。z王成亲之时,年纪已大,世间竟几乎没有人见过他那一个神秘的妻子,只知道z王爱他那妻子如命,不惜为了他妻子放下权势c去过闲云野鹤的山林日子。不然,又何至于在杀了自己妻子后彻底发疯? 那么,这两者当中? 另一间密室内。 云止确定宫宸戋确实没有要离去之意后,终是决定自己先走。 宫宸戋在云止离去的脚步声中,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映衬着那一抹只用丝帕束着一头长发的白色身影。这世间,难道真有人可以长得如此像女子麽?祠堂门口的一眼望去,她披散着长发。那样子那一夜别院之事,总处处透着古怪。 下一刻,手掌一拂,身下的石床便硬生生碎裂下来一角。 然后,手掌指尖再微微一松,那碎裂下来的一角石块,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在石床之上。 云止之前将束缚的黑木簪取下来,给了薛灏琛看。后来,还来不及收回,宫宸戋便来了。再后来,在刚才醒来的那一间石室内,不喜披散着长发,便用身上所带的那一条白色丝帕给捆绑在了身后。离去的脚步,没有停留,隐约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却又似错觉。 薛灏琛的机关布阵,绝非浪得虚名。整一个地下密室,不知布满了多少致命的机关。 云止一路往前,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可是,还未穿过石门打开的这一间密室,或者更准确的说,才走到了石门打开这一间密室的中央,密密麻麻的‘利箭’便倏然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每一根,都带着异常凌厉之风声。 云止一惊,却镇定并不慌乱。身形迅疾的一闪,再眼疾手快的一掌劈落最先临近的那一行利箭。 利箭,在云止的手掌力道上,一分为二。细小的红色鲜血,顿时如水洒落而出。 云止看着,这才发现。原来这些从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并非是箭矢,而是一条条的毒蛇。 转眼间,整一间密室的地面上,都已经遍布了一层数之不尽的毒蛇。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无限的蔓延开来。那些被硬生生斩断分为二的毒蛇,半截半截还在动着。 云止理智的急忙后退,再不后退,恐这一条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而,那些地面上的毒蛇,明锐的辨别声音,几乎上全部向着云止紧追而去。 云止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毒蛇攀爬过自己的鞋子,忽然,一个空翻,身形化为闪电般急速飞掠向刚才走出来的c宫宸戋所在的那一间石室的敞开石门。 几乎是在云止半个身形掠过石门的那一瞬,石室内,赫然响起一道凌厉风声。 那风声,向着石门的机关而去。在云止身形完全进去石室的那一刹,石室的石门恰好险险的擦着云止的身体重落下去。将一半身体游进来的那一排毒蛇,硬生生压成了肉饼。随即,一块碎石,坠落在地面之上。 云止翩然落下地去,喘息自是难免。心中,一时只留‘劫后余生’这一种感觉。 宫宸戋依旧坐在石床上,对于这一切,似乎早在意料之中。 云止抚了抚胸口,快速的平复下呼吸。这一刻,如何还能不知,宫宸戋是故意的。他明知道那有危险,却故意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让她亲自来经历一番,然后 片刻,云止已平稳下呼吸,不紧不慢的抬头望去。一双明眸,不带半分情绪。 宫宸戋亦望着云止,薄唇微勾,稳若泰山。一袭金丝绣边的衣袍,柔顺沿着石床垂落下来。 “右相,你白天的话,在下已经考虑过了,‘司马’这个职位,在下很喜欢。”到了此刻,云止自然已经知道宫宸戋所说的是‘司马’,而非‘饲马’,“既如此,你我同朝为官,在下自不能丢下右相一个人独自先走。”说着,目光落向宫宸戋受伤的右肩膀,“右相,身上有伤,不如,还是先处理处理伤口吧,依目前之情况,带伤之身恐难出去。” “倒不想,云司马竟还想着本相。只是,本相肩膀受伤,自己一人实难处理。”以受伤之身开口,要对面之人在这样的险境与自己同进同退,自然屈于了弱方。但是,若是让对方先历经一下危险,再反过来求自己同进同退,情况便又不一样了。这地下密室,他已经大致走过了三间,每一间的危险,都不容小觑。看来,薛灏琛还真是费尽心思了,也不知为这一天究竟准备了多久。 云止闻言,暗暗的咬了咬牙,却是且笑着开口,“右相实难处理,在下自然愿意效劳。只是,右相这样坐着不动,可是还要在下为右相宽衣?”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比较晚。一般时间若变化的话,风华会在留言区先说明。另:明天的更新,风华会给亲亲们一个惊喜(貌似风华的信誉度已经比较低了,信誉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风华后面努力的挽回与弥补。前面欠下的字数,从明天开始,正式开始补,么么~很多人猜测宫的身世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五章 安静的密室内,上下c左右c前后,六面石壁严严实实封闭。舒豦穬剧壁面上的烛火,照亮每一个角落。 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微怔了一下后,站起身来。可却并不是动手宽衣,而是悠然立着。那神态,无声中,似乎就在印证着云止刚才所说之言。 这一下子,明显换成了云止微怔,宫宸戋他该不会是真的要她为他 “本相堂堂的丞相,云司马觉得,这一种事,需要本相亲自动手?”宫宸戋望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云止,轻微勾唇浅笑的神态,却又隐约透着一丝命令之气。 “若在下没有记错,右相似乎不喜欢有人近身。怎么,这种事还要人伺候?” 云止挑了挑眉,并不动作。笑话,她怎么可能去为他宫宸戋宽衣?而,回答云止这一句话的,乃是一句不咸不淡之语,俨然有让人咬牙切齿的冲动。 只听,对面的宫宸戋语气无波c神色依旧道,“本相,不嫌弃你近身。” “你”云止眸色不觉一怒,眉宇在光线下几乎皱成川形。衣袖下的手,同样收紧,心底暗骂了一声,千万个不可能。 一时,两个人,便这样耗着。 封闭的密室内,时间,以缓慢如漏斗中的流沙,一点点流逝。 渐渐的,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与焦急,如藤条不断向上缠绕而起,占据花千色的整一颗心。 花千色的眉宇,不由,一皱再皱。听薛灏琛刚才的语气,出了这一间密室的其他地方,到处布满了机关。不知道那一个人她如今可有受伤?那些原本用来对付宫宸戋的机关,若用在了她身上 薛灏琛倚靠在墙壁上,沉重的双眼无声无息合上,已然彻底陷入了迷离的状态,神智混沌不清。 花千色看着,再仔仔细细在密室内找寻了一番后,终是再度走近薛灏琛。旋即,一个使力,便直接将薛灏琛给一把拉了起来。而后,将薛灏琛置于石床之上,自己再盘膝坐在其身后。若非为了尽快找到那一个人,若非避免晚了那一个人会有危险,他才不会冒险救他。 僵持的场面,在有限的封闭空间内无限蔓延开来。一时间,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宫宸戋右肩膀上的伤,乃是在另一间密室内被暗器所伤。虽宫宸戋已经在第一时间及时的运功逼毒,可那毒素实在窜延的太快,早在受伤的那一瞬间便深入了血液。想要彻彻底底的逼出,根本是不太可能。而从伤口逼出的毒血,或多或少还着一些在伤口之上,除不干净。刚才那一刻,便有些强撑。此刻,再这样一番僵持下来,止不住轻微的咳嗽了一声。 云止看着,这才敏锐的发觉宫宸戋右肩膀上染红衣袍的鲜血,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暗黑。 毒!一刹那,云止如何能不知,宫宸戋这显然是中毒了。而依薛灏琛费尽心机准备下这一切,和想杀宫宸戋的程度,那么,薛灏琛所用之毒,绝对会是最毒c最致命的。 如此一来,若是宫宸戋真有一个意外,凭她自己一个人想要出去,恐非常困难。 之前在那一间密室内所经历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再加上,宫宸戋都受伤,也已经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的表示了这一点。 思及此,云止自然不愿看着宫宸戋有事。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候,不愿看着宫宸戋有事。 眸光流转间,终是后退了一步。红唇微勾,浅笑亲和着道,“右相,既然你‘不嫌弃’,”三个字,音声明显加重一分,“那之下乐意之至。在下对右相,一直存着敬仰之情,绝不愿看着右相有事。”言下之意,她对他如此之‘好’,希望他不要忘恩负义c过河拆桥。 不过,即便他忘恩负义c过河拆桥,她也绝不是好欺之人。 当然,后一句话,并没有表达出来。话落,云止向着宫宸戋走近。安静中,即便是再轻的脚步,也都能清晰听到那一声声回音。 宫宸戋不语,深谙的黑眸,看着云止慢慢走近。 云止有生以来还从未给人宽衣过,尤其是男人。在站定脚步后伸出的手,几次难以落下。 宫宸戋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云止的神色,略高半个头的身量,可以一眼看到身前之人那低头间露出来的c颈脖间的白色里衣衣领。不过,冬日毕竟衣服穿得较多,严严实实遮挡住了颈脖,让人难往下再窥一分。 云止感觉到上方的视线,眉宇轻微一皱后,毫无征兆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 宫宸戋似乎一早就料到了云止会有此举动,几乎是在云止抬头的同一时刻,倏然侧开了视线,目不斜视的平视向前方的石壁。 云止疑是自己的错觉,微皱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 半步的距离,面前男子身量笔直如竹,白色的腰带束腰,更是将一副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云止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一条腰带,仿佛有着仇恨。良久,在宫宸戋止不住再度轻咳间,毅然往前伸出,一把就干脆利落的将那腰带给扯了下来。动作,略显粗鲁。 白色的衣袍,因着腰带的扯落而松散开来。里面,不过只着了一件夏日的单薄里衣。 云止随之面不改色的将宫宸戋的整一件外衣全部褪下,示意宫宸戋可以坐了。继而,再上前一步,面色认真扯开宫宸戋的白色里衣,露出那受伤的右侧肩膀。 白皙结实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与那暗红凝固的鲜血形成鲜明对比。 云止不由暗吸了一口气。这伤,绝对要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严重。下一刻,双手,在自己的衣袖与腰间稍稍一摸,取出来几瓶随身携带的伤药c以及缓解控制毒性的普通解药。 宫宸戋斜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命令道,“没有用的,帮本相将这一处的肉,全部剜掉。” 后四个字,刹那间,让云止拿着瓷瓶的手,不由自主的轻微一颤。而,反光说话之人,面色平静无波,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云止抬起头来,“右相你确定?” 宫宸戋不语,这一问题,似乎不需要再行回答。 云止看着,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向宫宸戋,手掌心向上打开。 “什么?”宫宸戋看着,疑惑了一下。 “小刀呀!” 云止投去一个‘笨’的眼神,这还用得着说吗? 宫宸戋再度不语,因为没有。他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着这种东西。 云止看着伤口四周泛着暗黑的鲜血与肤肉,在反光宫宸戋的面色。心下思量这可如何是好?若没有了一个宫宸戋,她还真没有把握出去。 片刻,只听宫宸戋再次命令,“帮本相将伤口四周的毒血,全部吸干净。” “什么?”云止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再一观宫宸戋,却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气有些不打一出来,“右相,恕难从命。” “此处的机关,相信云司马也已经见识过了。若没有了本相,你也只能留在这里陪葬。是一道出去,还是一道留下,你可以自己选。”侧头,宫宸戋望向云止。一双黑眸,波澜不起。 云止恼怒,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整一个地下密室,乃是薛灏琛亲手所设。自然清楚的知道,哪有有机关,哪里没有,而又如何避开致命的机关。带着花千色,一路寻找起云止的身影。 花千色面色有些苍白,为了救薛灏琛c为了让薛灏琛多活一会儿,险些送了自己半条命。而这所有的一切,只为尽快找到那一个人的身影,确定那一个人的安全与否。 薛灏琛看出花千色的担忧,一边扶着石壁前行,一边开口道,“花宫主,这里所有的密室,几近一半布了机关,一半没有。只要留在没有机关的密室,那便是安全的。”只是,出不去而已,只能慢慢的等死。 “快点,不需要你废话。”花千色没什么好气,冷声催促。 云止无法,只能先暂时确保宫宸戋的安全。只想快些找到花千色,然后一起出去。最后,咬了咬牙,毅然俯下身来,吸允上宫宸戋受伤的伤口,将那一处残留的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 “前面这一间,已经是最后一间安全的密室了。若是云姑娘不在里面,恐”薛灏琛说话间,将石门的机关指给花千色,让花千色来开。因为,他并没有这个力气。 石门,在安静中,毫无征兆的缓缓开启。 云止唇覆在宫宸戋的肩膀上,听到声音,一口毒血吸出来,抬头望去,恰对上花千色的那一双眼睛。 花千色看着前方那一幕,同样在强撑的身体,喉间不知怎么的,倏然涌上来一口猩甜。刹那间,一个转身,背过去,扶着身侧的石壁抑制不住吐了出来,吐在墙角边。随即,不甚在意的拭去唇畔残留的那一缕鲜血,浅笑着回头望去,玩笑的口吻道,“不想,云儿竟是与右相在一起,还害得本宫好生担心。” ------题外话------ 貌似,风华总是食言,信誉度为负~晚上十点半左右,二更,二更字数过万,看云止聪慧~(从今天开始会多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六章 (二更) 玩笑的口吻,悠然漫不经心的神态,将前一刻那一瞬的细微异样,完美掩盖,令人难以察觉。舒豦穬剧 云止听着,下一刻,敏锐的发现花千色脸上那一丝不同寻常的苍白。于是,眸中不觉划过一丝担心。继而,侧头将吸允出来的那一口毒血倾数吐在地上,再抬头问道,“花宫主,你怎么了?” 不尽相同的关切话语,就在不久之前,也曾响起过,还不止一次,对象是此刻落座在石床上之人。 不过,虽同为关心,仔细听,语气却又隐隐不同。宫宸戋听着,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一手手背轻抵薄唇咳嗽了一声。而后,不徐不疾回头,向着此刻出现在那两个人望去。 薛灏琛见宫宸戋受伤c中毒,无力依靠在墙壁上的身体,脸上忍不住带过一丝虚弱的笑。 花千色迈步,在云止关切的目光中,缓步步入空荡荡除一张石床外c便再无其他任何东西的石室。对于云止的询问,只淡笑着c用一贯不甚在意的语气回道,“无妨,不过是之前被右相所伤,还未彻底痊愈而已。”他不惜送掉自己半条命c冒险救薛灏琛,就为了尽快找到她c确定她的安全。但没想到,她却不顾自己性命正在为别的男人吸毒。坦言以说,不过成了一场笑话。而这样的笑话,绝对不是他花千色要的。 云止听着,不觉轻微的抿了抿唇。那一夜,花千色伤得重。可后来,却还不惜为她运功疗伤。 吸允出来c吐在地面上的那一滩暗红色鲜血,在安静中,弥漫开丝丝缕缕的淡淡血腥味,再无声无息遍布整一间密室的每一个角落。无形中,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云止闻着,不由收回视线,低头望了一眼宫宸戋的伤口,后又抬头望了一眼花千色,复再低垂下头去。 宫宸戋能清晰的感觉到那柔软温暖的唇,落在自己的肌肤之上。那吸允的细微酥麻感,竟是将那一股彻骨的疼痛都给掩盖了过去。 面前之人,真是男子?一时间,宫宸戋心下越发怀疑起来。 花千色在密室内徒步转了一圈后,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石床正对面的那一面墙壁之上,百无聊赖欣赏起眼下这一幕来。一双深不见底的星眸,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然,无人知道的心中,却只觉对面那一幕说不出的碍眼。 薛灏琛在隔壁的那一间石室内休息,坚定绝出不去的密室,一切都不过是白搭。 云止将那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允出来。那唇畔下的血肉,连她都忍不住颤抖,可宫宸戋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自始至终,都未见他动过一下,更别说喊疼了。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诡异的安静中,悄无声息流逝。地面上的鲜血,逐渐汇聚增多。 半响,云止终于松了一口气,用衣袖拭了拭唇畔留下的鲜血。然后,取过一旁宫宸戋的那一件外衣,‘吱’的一下便撕下来一条手掌宽度的布条,为宫宸戋包扎起来。 宫宸戋身上的温度,简直冷若寒冰,一如那一日他扶她上马时,她握住的那一只手。 “既然已经好了,那么,便想想怎么出去吧。想必,右相也不想再呆在这里。”十指纤纤,才刚刚打上了那一条包扎布条的结口,花千色的声音便徒然响了起来,似乎有些不耐。 宫宸戋不语,伸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敞开的白色里衣。然后,取过撕破那一件外衣不紧不慢披上。冰冷毫无温度可言的身体,直到这一刻甚至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那软唇残留在上面的温度。那温度,让手上披衣的动作几不可查的轻微一顿。 云止直接后退开一步,还真不习惯与宫宸戋如此靠近。 花千色看着,随之迈步,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对面的那一间密室。而后,在对面密室的石桌旁落座,望向此刻已坐在石床上的薛灏琛。 薛灏琛的身体,虚弱至极,呼吸有一下无一下。 云止也随即走了过去,将那一个存放着金牌的盒子,往石桌上一放,望向薛灏琛。 薛灏琛听着声音,好半天才艰难的抬起头来。布满了皱纹的老脸,在烛光的映照下,纯然如白纸,找不出哪怕是一丝血色,“云姑娘,将你也拉下来,实在是抱歉。” “若是左相真的觉得抱歉,那不妨告诉我们出去之法,如何?”云止浅笑着回道。 薛灏琛止不住一连串剧烈咳嗽,带出一缕鲜血,轻微摇了摇头,“本相设下这一切,就是为了对付宫宸戋。这祠堂,乃是最后一招必杀计。本相又岂会留有出路c让宫宸戋有机会可以出去?” 云止顿时抿唇,皱了皱眉。 隔壁密室内的宫宸戋,将那对话一字不漏听在耳内。修长如玉的双手,指尖将腰带缓慢系上。 “本宫就不相信,真的没有办法出去。薛灏琛,到了这一刻,别逼本宫出手。不然,本宫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沉默的花千色,在这时也开了口。一字一顿,凝着一层逼人的寒冰。 薛灏琛继续不断的咳嗽着,死,对他来说,其实更是一种解脱。那一个女子,那一个香消玉殒多年的女子,没有人知道,他对她的情,丝毫不会亚于任何一个人,“花宫主,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你应该知道,就算再怎么逼问本相,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咳咳咳 花千色面容冷沉下来一分,不过,想想也知道,薛灏琛绝不会留下任何出路。 云止蹙眉,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一分,自然不愿就这样被困死在这里。就算是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都还有找到出去之路的时候,就不信出不了这样一个密室。 “既然左相不愿说,那也不勉强。但想要困在我们,恐左相还是异想天开了。” 就在几个人安静下来之际,一道脚步声不缓不急传来。紧接着,那一道淡然无波的声音,在空气中响彻而起。 薛灏琛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止不住虚弱的嗤笑一声,“宫宸戋,本相就不信,你出得去这里。”话语,自信满满。 “信与不信,怕左相是没有这个命再见到了。” 伴随着话语,一块石子忽然飞射向身后那一道石门的机关。同时,另几块石子带着凌厉风声落向石门开启的那一间密室,也就是云止之前遇蛇的那一间密室。 片刻,只见密密麻麻c黑压压一片的毒蛇,争先恐后的向着这边游来。 云止与花千色一眼望去,旋即,快速开启此间密室的石门,再带着石桌上的那一个锦盒便闪身而出。 宫宸戋迈步,向着石床上的薛灏琛走去。那悠然不徐的步伐,似乎根本未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危险。又或者,根本未将那样的危险看这眼里,“薛灏琛,你想死c想要死后再见那一个人,可本相却绝不让你死得那么便宜。即便是死后,本相也让你再无脸孔见那一个人一面。” 薛灏琛闻言,猛然抬起头来。面色一变,话语脱口问出,“你究竟是谁?” “自诩正人君子,事实上却比小人还不如。薛灏琛,本相的身份,你c还c不c配c知c道。”后六个字,一字一顿。一双黑眸,几乎浸在千年不化的冰雪之中。 闪身出了此间密室的云止与花千色,快速回头间,将密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是云止今夜,第二次看到宫宸戋情绪外漏。尽管,他神态中,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可她就是感觉出了那一股散发的恨意。一个能让宫宸戋恨的人,云止很好奇薛灏琛究竟做过什么。因为,依宫宸戋残忍毒辣的性子,若只是一般之事的话,他直接眼也不眨一下的杀了,岂会如此? 如潮水般涌进来密室来的毒蛇,顷刻间,向着密室四面八方游转开来,半数向着石床那边而去。 薛灏琛望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宫宸戋,周遭的一切,渐渐的,似乎统统远去。片刻,双眸因某种难以置信而不断的睁大,“你是你是” 而,伴随着薛灏琛的难以置信,宫宸戋身形一晃,便一个转身掠过敞开的石门,离去。 地面上的毒蛇,从四面八方向着石床包围而去。再一条一条,攀爬着上石床敞开的石门,便在这样的画面下,猛然落下。 刹那间,将两间密室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云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后背微出一身冷汗。留在脑海中的最后画面,乃是所有的毒蛇,包围向薛灏琛宫宸戋,实在是太狠了。 花千色可不管薛灏琛死活,冷眉对着宫宸戋道,“右相,你这个时候杀了薛灏琛,这要我们如何出去?” “就算本相不杀他,花宫主能从他口中得到出去之法?”宫宸戋淡色回以一声。而他,会直接杀了薛灏琛,自然已有出去之法。 花千色当然知道,从薛灏琛口中,得不到任何东西。可是,宫宸戋就这样杀了薛灏琛,着实有些 云止伸手揉了揉额角,事情,转眼间竟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后面凝眉沉思间,忽的,眸光一亮,“我有办法怎么出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名动天下少年郎(一)万更 封闭c安静c明亮的三人石室内,宫宸戋刚欲开口说‘出去之法’,可俨然被云止抢先了一步。舒豦穬剧听着她那一句欣喜的‘我有办法怎么出去了’,他倒想好好听听,她究竟有何方法? 花千色闻言,立即将目光从宫宸戋身上收回来,再快速落向云止,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云止眉宇间前一刻萦绕而起的那一丝凝沉,顷刻间,已不复存在。红唇唇畔,因着想到了‘出去之法’而浅浅弯勾,望着前方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两个人,自信开口道,“我们,是从上方一路落下来的,落在了眼下这个地下密室之中。那么,我们各自落下的那一间密室上方,那石壁定然是存在着机关c可以移动的。在我们落下的那一刻打开,再在我们落下之后合上。而我们落下来的一路,乃是直线坠落,中途未遇到任何阻拦,那也就说明,石壁能开启的上方,定是空的。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想办法打破了那可移动的石壁,自然可以顺着下来之路上去。” 花千色听着,笑着挑了挑眉,不假言辞的直言赞道,“倒不想,还是云公子聪明。” 宫宸戋薄唇若有还无微勾,没有说话。黑眸,因说话之人想到这一点,同样闪过一抹不尽相同的赞赏。 云止随之将目光落在一袭红衣的花千色一个人身上,紧接着道,“我坠落的那一间密室,”也就是薛灏琛此刻所处c葬身的那一间密室,“如今已无法回去。不知,花宫主坠落在了哪一间密室?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去,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花千色点了点头,柔和笑道,“跟本宫来。” 说着,花千色先一步在前面带路,沿着之前与薛灏琛一道走的路,原路返回。 云止紧跟在花千色身后,平静如水的目光,不动声色留意着两侧的一切。衣袖下的手,指尖一寸一寸握紧那一个存放着金牌的锦盒。脑海中,清晰划过‘东方卜’三个字。 宫宸戋走在最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无声无息注视着前方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 脑海中,此刻还清晰的回荡着薛灏琛的那一声‘云姑娘’。再综合自己亲眼所见,渐渐的,如古潭般的眸底溯回那一丝曾有过的轻柔。薄唇,似笑非笑轻勾。倒不想,自己竟是被她给算计了。之前的矛盾c之前的恼怒c之前说不出的复杂,一时间,似乎成了笑话。 片刻后。 花千色带着云止与宫宸戋,回到了他与薛灏琛坠落的那一间密室。 那一间密室,与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密室不尽相同。只一张冰冷的石床与一张简简单单的石桌c两条石凳而已。放眼望去,空荡荡一片的四周,唯地上那一滩未完全干竭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本宫与那薛灏琛,便是落在了这一间密室内。如今,只要打破了上方的石壁,相信就可以出去。” 花千色说着,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抬头往上方望去。星眸半眯,就是不知道那上方的石壁,究竟有多厚c又有多坚硬。若按着未受伤之前,倒是一切不在话下。可如今的情况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抬起头来。 云止之前,也受了些伤,并未痊愈。再加上,她习武不久,如今的内力还并不高。 下一刻,云止与花千色的目光,齐齐一致落向了沉默不语的宫宸戋。而心中,自然都非常清楚的知道,宫宸戋此刻中了毒,不宜动用内力。可是,现今,也就只有他才可以 “都退开。” 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宫宸戋不咸不淡开口。 云止与花千色不觉相视一眼,旋即,一起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出了这一间密室。 宫宸戋在两个人退出之后,黑眸再一审视。继而,衣袖下的手一运功,提了七成内力的一掌便隔空击向上方。 顿时,足下所踏的整一个地面,都恍若地震一般轻微震动了一下。退到密室外面的云止与花千色,一时间,自然也止不住的一下晃动。 而后,快速的返回密室。却见,密室上方的石壁完好无损。 “退开。”宫宸戋再道,同时,一个跃身而起,运足了十成内力的一掌,便以雷霆之势直击而出。 一刹那,整一个地面,再一次震动,异常剧烈。云止幸亏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身侧的那一面石壁,才勉强稳住身体c没有跌倒。而,再一反观石室内c那上方的石壁,除了落下来几块碎小c不痛不痒的石子外,依然是完好无缺,竟似打枪不入般结实。 顿时,云止稍稍拧了拧眉。原本松开的面色,再度低沉下来。 宫宸戋如此几次三番的运力,体内最后残留的那一丝细微毒素,便顺着血液快速蔓延过了全身。 下一刻,一边伸手捂了捂因气血不断翻涌而难受不已的胸口,一边淡淡开口道,“上方的石壁内,定镶嵌了折角逆向的玄铁。上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开,可下方想要打开,却难比登天。”也难怪薛灏琛会那般自信说,绝无出去之路了。而其他的密室,相信也是如此,不会有什么不同。 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花千色一拂衣袖,在石桌旁的石凳上落座。眉宇轻微皱起,星眸凝沉如海。 宫宸戋也随之在花千色的对面落座,一袭金丝绣边的胜雪白衣,衬得脸上的面色越发苍白c毫无血色。浓密的长睫,在安静中缓缓敛下。衣袖下的手,暗暗运功调息起来。 云止看着两个落座c沉默不言的男人,心下,略染焦急。她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 一时,安静的密室内,便只听得那一道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一袭白衣的‘少年’,眉宇凝着沉思。 镶嵌在壁面上的烛台c烛台上的烛火,始终安安静静的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洒落密室的每一个角落。生死面前,一切的恩怨,似乎都可以奇迹般的先暂放一放。 渐渐的,花千色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响起了薛灏琛之前所说的那四个字——悔之晚矣。 在打开那一间石室石门的那一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期盼能够见到她的身影。因为,听薛灏琛的话,那已经是最后一间安全密室了。若她不在里面,那她很有可能而,那一刻,也没有人知道,他毅然用力按下石门开关的手,手心,早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然,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带着那样一颗迫切之心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却是 那一瞬的情绪波动,来得太过突然,来不及细想,他完美掩去。 可,此刻安静下来,在知道无路出去之际,再一回想,难道难道他对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可若真的不可能,他的脑海中,又为何挥之不去那‘悔之晚矣’四个字? 思及此,目光无焦距落在某一处的花千色,忽的转回头,望向了那一个依然在踱步之人。 云止的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沉思。并未留意到花千色的细微异样。心中,不断的自问,眼下这样的情况,究竟该如何出去?明知打开上方的石壁,便有出路,可却怎么也无法打开。薛灏琛设下这一切,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就为了置宫宸戋于死地。任何出路,相信他都不可能留下。那么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在安静中回荡,恍若一道难以落幕的旋律,也昭示着那怎么也难以想出的对策。 花千色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踱步之人,脑海中,清晰的拂过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旁的宫宸戋,不知何时,也已经悄无声息的睁开了双眼。将对面花千色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一时,金丝绣边衣袖覆盖下的手,修长手指微微曲起的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敲击起膝盖。对于此刻正踱步着之人的性别,事到如今,已然是肯定之中的万分肯定了。而同时,黑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杀气。花千色看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喜欢。一如那一日朝殿之上,东申泽死死盯着她看时一样。或者,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千色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波荡的那一丝杀气,倏然侧头,向着杀气的根源望去。 四目相对,渐渐的,石室内的空气中,似乎隐约可以听到寒冰一丝一缕凝结的声音。气氛,在悄然无觉中c在两个人男人的对视中,几度变化。 云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苦思冥想,丝毫未留意到密室内的气息变化。 良久,花千色忽的勾起薄唇,毫无征兆的缓缓一笑,意味深远。锐利暗藏的星眸,似乎已经从宫宸戋的那一丝杀气中辨别出了什么,“云公子” “我有办法了。”就在花千色开口之际,云止眸光蓦然一亮,也徒然开了口。 旋即,云止停下脚步,转回身,浅笑着望向此刻落座的那两个男人,“我想,我们可以找到密室边缘的那一圈石壁。那石壁,相信太过自信的薛灏琛,定不会做太多手脚。到时候,我们可以打破那石壁,再直接顺着那石壁一路上去。如此一来,同样可以到达着密室的上方。” 微微一顿,嫣然浅笑的眉宇间倏然萦绕而起的那一抹自信,不由越发加深一分。 紧接着道,“薛灏琛他命人在地下挖了这样一块大场地,再让人建造起这样一间庞大密室,那么,密室四周外面的泥层,定然是坚固的,不然,他造不起来。如此,我们也不用担心打破了石壁后,泥层会轰塌倒进来。” 这一个方法,虽比较费事,可眼下,纵观局面,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宫宸戋与花千色听着,稍一思量,皆点了点头。 而花千色之前,刚刚开口,才唤出了一个名字的话语,自然暂时先就此打住。 “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寻找吧。多呆在此处一刻,便多一分未知的危险。”云止说着,有些迫不及待往石室外走。真不知这两个男人是太过镇定了,还是太不将生死看在眼里了,竟始终一点也不急。 花千色与宫宸戋随即站起身来,一前一后,先继步出密室。 整一间地下密室,一半石室布置了致命的机关,一半石室没有。而,没有布置机关的石室,处于整一间地下密室的正中间。布置了机关的石室,则数圈呈包围之势在外。 一行三个人,在安全的石室内,大致重新绕了整整一圈后,立即发现了这一点。 并且,深知阵法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两个人,还敏锐的发现了另一点,那就是,“此整一个地下密室中,薛灏琛还布置了阵法。若想穿过布了机关的密室去找一圈边缘石壁,相信,不出两三间密室,定然陷入迷阵之中,再无法走出来。” 云止对这个世界的阵法,还处在略懂阶段c略知皮毛而已。 此刻,听了宫宸戋与花千色两个人的话,知道眼下的耽误之极,是先破了阵。并且,破阵之后,还需穿过布置了机关的石室才能找到边缘石壁。 “此阵法,需要两个人一同齐心协力,同时破阵才行。相信,薛灏琛当初在布下阵法的时候,定没有想到除了一个宫宸戋落下来外,还会有其他人。”如此一来,倒也是在未料到的情况下,留下了一条出路,也就是云止刚刚在石室内所说的那一个‘出去之法’。花千色说着,目光随即转向身侧的云止,“云公子,你我一道,如何?”破阵,需要先进入布了机关的密室。三个人,自然要分成两队。 云止听着,对花千色点了点头。与其跟宫宸戋一道,她自然更喜欢与花千色一道。 然,头才刚刚点下c还未抬起,宫宸戋的声音便突兀的响了起来,“不行,云司马必须与本相一道。”淡然无波的声音,不徐不疾的话语,理所当然的神色,十足透着的命令之气。 “凭什么?” 花千色闻言,顿时望向宫宸戋,挑了挑眉,自然不肯退让。 旋即,语气一转,笑道,“再说,右相不妨自己亲自问一问云公子,问问云公子在本宫与右相之间,她更喜欢与谁一起?” 一语双关,两个人之间的选择,花千色将问题丢给云止。 “不需要她选,她必须与本相一道。”一字一顿,命令的语气更甚一分。宫宸戋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云止绝不会选他。可是,他却不想看着她与花千色在一起。 “凭什么?”话语,似乎又转回了原点。话落,花千色面上的笑意,已不复存在。 宫宸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突然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轻抵着薄唇微咳嗽了一声。丰神俊美的容颜,在壁面上的烛火洒落的光芒下,越发苍白,不掩那一丝虚弱。 云止看着,眉宇似有似无蹙了蹙。看来,宫宸戋的身体情况,要比想象中来得严重。 随即,只见宫宸戋淡漠的侧开头,面无表情望向前方的石壁,漠然开口道,“本相受了伤,那毒素早已经在第一时间渗入了体内。云司马虽帮本相吸出了残留在伤口上的毒素,可深入体内的毒却无法吸出。刚才,本相几番运功,那毒素便”微微一顿,再语气一成不变衔接着道,“本相一个人,恐无力应对密室内的机关。所以,云司马必须与本相一道。”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详细解释,原本在宫宸戋那一声命令般的语气下都平静无波的神色,稍微怔了一下。 自接触以来,宫宸戋从不是一个会解释之人,更不是一个会示弱之人。而此刻,却一时间,云止只觉有些说不出的‘怪’。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宫宸戋,怀疑是不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宫宸戋负手而立,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石壁某一处,并不看云止。这一刻的心情,陌生得让自己竟也觉得有些微妙c难以言喻的奇怪。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霸道c不可理喻了c不想让她觉得于是,解释c甚至不惜示弱的话语,脱口而出。 宫宸戋几不可查的拧了拧眉,可出口的话语,哪还有收回的可能? 花千色同样上下打量着宫宸戋,那微微呆愣的神色,掩饰不住星眸中闪过的那一丝难以置信。 心中,严重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就算这是宫宸戋想要让云止与他一道的原因,可依他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种会说出来之人,尤其还示弱。 密室内的气氛,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诡异安静之中。 宫宸戋再度轻微的咳嗽了一声,随即,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向着身后的方向走去。 云止看着宫宸戋渐渐走远的背影,微微思忖了一下后,连忙侧头对花千色道,“不如,我还是与他一道。”宫宸戋都已经明确的示弱了,或许,他的身体真的非常不容乐观。而,如此一来,若是宫宸戋真有个意外,需要两个人同时才能破的阵法,依她这个并不怎么懂阵法的人与花千色两个人,自然无法出去。 如此,她自然需要与宫宸戋一道,相互照应。 说着,云止望着花千色的目光,拂过一丝担忧,“花宫主,你的身体,应该无碍吧?” 花千色淡淡的笑了一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无碍。”有碍又如何?她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胸口那一阵气血翻涌的难受,硬生生压制下去,不露分毫。 云止点了点头。但在转身迈步之际,却不放心的回头嘱咐一句道,“小心!” 轻轻润润c含着无限关切的两个字,刹那间,如始料未及前方之人会忽然转头一般,以至于,在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倏然若一阵和煦的暖风直接拂入了人最柔软的那一处心房。 花千色原本淡然的神色,神色中凝结的那一层若有还无的薄冰,顷刻间,砰然碎裂,了无痕迹。 “你自己也小心些,莫要让本宫为你担心,去吧。”下一刻,花千色浅笑着上前一步,靠近云止。而后,在云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动作亲昵的抚了抚云止的长发。 云止在花千色的手落在自己发上之时,反射性的急忙侧开,不习惯这样的过分亲密。 花千色随之收回手,星眸中的那一丝温柔有增无减,毫不掩饰,“去吧,小心些。”话落,目光一直静静的望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渐渐离去c消失在拐角,才一个转身,前往截然相反的方向。 外围,包围着中间未设机关的密室,并非只有一圈。 云止快速跟上宫宸戋的脚步,目光,小心翼翼留意着四周,提高警惕注视四周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宫宸戋很快的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先一步走了进去。锐利如炬的黑眸,眨眼间一圈环视下来,将密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掌控心中。 继而,对着后面缓步跟上来的云止道,“你先别进来。” 云止一怔,脚步停在原地。而即,笑道,“怎么,右相不需要本司马在一旁‘保护’了吗?” “退出去。”回答云止那一声揶揄玩笑的,乃是三个淡然无起伏的字眼,依然是命令的口吻,仿佛已成为一种发号施令的习惯。 云止顿时不再多言,安安静静的退出了石门。 下一刻,但见宫宸戋踏入的那一间密室,成群结队的黑色小蝙蝠,凭空冒出来。 “将石门合上。”伴随着黑色小蝙蝠的骤然出现,宫宸戋的声音再度响起。平稳的音声中,依然是那一种命令的口吻,可清楚的判断出他的镇定自若,以及处变不惊。 云止看着这样一幕,心下一忧,如何能合上石门?相反,只想进去与宫宸戋一同应对。 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就要迈步踏进来的云止后,身形快若闪电迅疾一晃的同时,指尖准确无误的隔空按下自己所处密室的机关。在云止踏入的前一刻,毅然合上了沉重的石门。 云止看着徒然落下的石门,心下不免一惊。在伸手用力拍了拍石门后,急忙再去开启。 而,这一合一开的眨眼时间,封闭的密室内,浑厚的内力俨然如巨石落入水中一般,一圈席卷波荡开来。 石门,缓缓的c缓缓的向上开启,发出一声异常沉重的声音。渐渐的,密室内那一袭绣边的金丝,便落入了眸中。一点一点寸一寸,当整个人都完全落入视野中时,只见,那一个身形笔直而立之人,翩翩然立在一片黑压压c密密麻麻铺地的黑色蝙蝠之中,如山水墨画中不染尘埃的一笔。 云止不觉猛然松下来一口气,面色一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出了一层细小薄汗。 宫宸戋随之转身,向着隔壁的另一间密室走去。所有的密室,全都串连在一起,一间接着一间。可是,只要多走两三间,便会不知不觉的迷失其中。所有,破阵是唯一的办法。而阵法,处处相生相克。熟知阵法之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阵法中的任何一处细微变化,敏锐的感觉到哪一处被动了。 走过一间又一间层出不穷c好似永无止境的密室,历经一次又一次险像丛生的危险。 云止始终只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宫宸戋身后。所有的危险,全都由前方的宫宸戋一个人直接挡去。 渐渐的,云止不由轻微皱了皱眉。不是说这样不好,相反,好到不行。只是,宫宸戋不是说他自己中毒c身体不行麽?那眼下这?一路走来,好像根本不关她什么事一样。 那峻拔c笔直c修长的背影,那在前方挡去一切危险c未她开出一条安然之路的 云止看着看着,一刹那,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竟徒然回想起了那一夜前方之人送她宫铃时的情形。只是,同样的错误,她永远不会再犯。 与此同时另一边,花千色也穿过一间接一间的密室。 兵分两路,看似毫无联系,可又通过阵法中的那一丝微妙变化息息相关连在一起。 花千色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和宫宸戋合作。此生,只想杀了宫宸戋而已,只想为那一个沉睡在冰棺中永远无法醒来之人报仇。 思及此,花千色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宫宸戋看云止的眼神 不知已经走过了多少间密室c也不知究竟已经历经了多少危险,始终走在前方的宫宸戋,忽然,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左胸口。几番不顾身体的运力之下,那翻涌的气血不断在体内波荡。惺甜,又一次涌上喉间,却又硬生生压制下去。与其说是不想看到身后之人与花千色在一起,还不如说是想要让身后之人站在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之处。如此,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右相,不如,我们先停下暂时休息一会,如何?” 云止走在后面,丝毫看不见宫宸戋的神色。见前方的宫宸戋慢下脚步,于是开口。 “不必,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宫宸戋头也不回的说。话落,开启另一间密室的石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云止跟在后面,在一脚踏入之际,一眼看到的,竟是几只漂亮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那些小蝴蝶,翩然飞舞在石室的半空之中。 宫宸戋黑眸微微一眯,没想到,薛灏琛竟找到了这一种‘彩蝶’。 云止从未曾见过这个样子的蝴蝶,可是,却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之‘物’,定然非常之危险c不可小觑。冷静环视四周的余光,眼见其中的一只小蝶翩翩然飞舞向了宫宸戋,似乎是想要停在宫宸戋的肩膀之上,于是,急忙开口,“右相,小心。” 宫宸戋另一只手倏然隔空一拂,那临近的小蝶便直线坠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的小蝶,看着这一幕,立即纷纷煽动着黄色的羽翼,就向着宫宸戋飞舞而去,好像是想要为地上死去的那一只小蝶报仇。 宫宸戋衣袖一拂,干脆c果决c利落的将所有的小蝶一次性除去。 云止看着这一幕,直觉眼下这一间密室不同寻常,危险更甚。因为,一相比较刚才走过来的那些密室,这一间密室实在是太容易通过了。容易到,让人止不住提高警惕。 仿佛为了验证云止的揣测般,细小的虫卵不断自地上死去的那些小蝶体内爬出来。 然后,虫茧一封为二裂开,里面露出来一条短短的‘黄丝线’。随即,只见那‘黄丝线’慢慢变化,张开稀薄的黄色斑点羽翼,俨然化为体型更小的黄色斑点小蝶。 须臾间,成群结队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飞舞而起,几乎遍布了整一间密室。 “你过来。”就在黄色斑点小蝴蝶不断萦绕飞舞之际,宫宸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沉稳依旧。 云止凝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周身,明显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内力,拒绝黄色斑点小蝴蝶的靠近。而后,在宫宸戋的身侧一步之遥处停下,等着宫宸戋后面的话语。 “将手臂划开,这些蝴蝶,怕血。”一字一顿,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音声无起伏。 “那右相为何不划自己的手臂?”云止挑眉。可话虽如此说,却还是依言运内力于指尖,毫不犹豫的一下划开了自己衣袖滑落的白皙手臂。 顿时,鲜红色的鲜血,便透过伤口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 宫宸戋看着,好看的浓眉,似有似无的轻轻皱了皱。没要她化这么深c也没要她划这么重。 云止感觉到宫宸戋周身微变的气息,疑惑的抬头望去。要划开她手臂c说这些蝴蝶怕血的人,是他。如今,她按着他的话来做,可他却又似乎有些不高心。于是,在云止的印象中,深不可测c阴狠毒辣的宫宸戋,又立马落下了另一个印象——喜怒无常c琢磨不透。 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平坦的石块地面上。于空气中,散发出新鲜的血腥味。 半空中成群结队飞舞萦绕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闻到鲜血的气息,就仿佛吸毒的人闻到了罂粟的味道,立即潮涌而来,全部停在地面上争先吸允。 一小片刻后,但见,所有的黄色斑点小蝴蝶,全都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宫宸戋垂眸,面无表情注视着那些黄色斑点小蝴蝶,渐渐的,冷然如冰的黑眸,眸畔隐约划过一丝心情不错的笑意。这时,只听对面的石壁上,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石门开启声。紧接着,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神态悠然出现在石门之后,安然无恙。 阵法,已破。 云止听着声音,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不觉暗暗松下来一口气。 花千色一眼看到前方石室内的一切,看到地上死去的那些黄色斑点小蝴蝶,神色,徒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云止看着花千色变化的神色,心中,一时更加奇怪。于是,再度低头望了望地面上那一片黄色斑点小蝴蝶。可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吧。”宫宸戋淡然依旧的声音响起,先行一步走在前面。 花千色步入石室,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与衣袍同色的丝帕递给云止,示意云止包扎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云止接过,就着心中的那一丝疑惑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蝴蝶?”这一间密室,实在太容易通过了,反倒引得云止对地面上的这些黄色斑点小蝴蝶好奇不已。 花千色的神色,那一丝古怪依然。望着云止,不答反问一句,“你不知?” 面前之人,据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明明深知医术。而医术,往往是与毒术密不可分的。因为,毒物有时候也会是药物。那么,她岂有不知这些黄色斑点小蝴蝶为何物的道理? 废话!她若是知道的话,又怎么还会问她?心中,知道这蝴蝶定是毒物,可医书上却未曾见过。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先走c离开这里再说。”花千色见云止是真的不知道,于是,面色倏然一转,不回答的同时,也将话题给转了开去。那一丝显而易见的逃避,也不知究竟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告诉云止。而后,示意云止往前走,一起跟上前方宫宸戋的脚步。 阵法一破,所有密室内的机关一除,这地下,俨然不过成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石室。 一行三个人,很快便找到了边缘的石壁。果不出云止所料,边缘的石壁并未如上方的石壁一样做了手脚。合三个人残存之力,一下子便击破了坚实的石壁。 石壁外,乃是石块与泥土的混合泥层。坚实,虽远不及石壁,但也丝毫不用担心会坍塌下来。 几个人,潇洒的跃身而起,立即便上了石室的上方。但见,那空旷的上方,那一间一同坠落下来的祠堂,还完好无损的安安静静置在那里c恍若置于一片宽敞的石面平地之上。只是,所有的牌位,七零八落掉了一地。冥香火烛,更是断在一旁。 云止抬头,向上望去。此刻,几人俨如身处在了‘井底’之中。 只要打开了那封闭‘井口’的封盖,自然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上去。下一刻,估量着高度与封盖的坚实程度,此时体力堪算最好的云止,一个足尖点地c跃身而起,便先行前去探查一番。 宫宸戋在云止上去探查之际,迈步,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祠堂c地面上的那些牌位走去。旋即,在走到写着先帝字号的那一块牌位前时,单脚便直接一脚踩踏了下去,直接将那一块牌位硬生生一断为二。空气中,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木板断裂之声。 当一行三个人,终于好不容易上了地面之时,已是清晨的黎明时分。 如一轮红色圆球的朝阳,自遥远的东方c地平线处缓缓升起。金灿灿的阳光,如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c普照大地。将地面上的一切景物,于地上拖延开一道长长的影子。 “右相,皇上如今,可还在别院之中。本司马不放心皇上的安危,就先行一步返回了。” 云止在双足普一站稳脚步之际,便立即侧身对着宫宸戋拱了拱手,急欲离去。实则,担心宫宸戋脱离了危险,会反过来再找她与花千色算账。为保安全起见,还是尽快远离为妙。 话落,也不等宫宸戋说话,便与花千色相视一眼,足尖轻点地面,一起飞身迅速离去。 宫宸戋转身,望向半空中飞离的那一抹白色身影。苍白的薄唇唇畔,隐约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不急,以后有的时间,来日方长。 半空中,飞身离去的云止,不知怎么的,忽然回过头去。 花千色看着,也回头望了一眼。可除了看到一抹绣边金丝的白色,再无其他。问道,“看什么?” “没什么。”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出刚才那一刻的具体感觉。就好像,恍惚感觉到一双猎人的眼睛。而她,就是那一只猎人眼中的猎物。浑身,压制不知打了个寒颤。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快马加鞭赶路的云止,带着手中的那一个锦盒,独自一个人回到了临近皇城的那一座城池,回到了当初她进皇城之前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居住的那一座院落。 花千色并未一道。 云止在府门前跃身下马,并未敲门,再直接跃身而起就进入了府内。 府院内,院子之中,到处散发着一缕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味。一眼望去,只见一袭身着靛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对云止进入的这个方向坐在院中石桌旁。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并不如一般男子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而是用一条与衣袍同色的丝带简简单单绑在了脑后。 云止翩然落下地去,扬起飞舞在身后的白色衣袍与乌黑长发,飘逸垂落下去。 端坐c自斟自饮c似乎一直在耐心等着云止回来的男子——东方卜,一刹那,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声音,不缓不急转过身望去。 那一眼,四目相对,风轻云淡,一如初见。 云止看着前方之人,原本一直为他存在的那一丝担忧,早已经在昨夜知道被利用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丝毫不逊于宫宸戋,竟是一路都算计着她。 “云公子,好久不见!” 声音一如云止记忆中一样。就连脸上的笑,也一如云止所记忆。 云止勾唇,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意,丝毫未深入眼底。而后,迈步,向着前方开口之人走去,“东方公子,好久不见。”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姓‘东方’,名‘卜’。而他,初遇之时,也是如此向她介绍自己的,坦然的神色此刻还历历在目。可却原来,他姓‘东’,东清国的国姓,名‘方卜’。 “云公子辛苦了,我为云公子沏了一杯茶,就等着云公子回来品,坐。”说着,东方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云止坐。 云止一拂衣袖,在东方卜的对面落座一下来。 之后,将手中的锦盒往桌面上一放,开门见山问道,“我父亲,还有景夕呢?” “你别担心,我只是请他们前去‘做客’了而已。”说话间,东方卜的目光,落向桌面上的那一个锦盒。 云止勾唇,淡淡一笑,任由东方卜看,并不担心他会伸手抢夺。当然,也暗暗的做了防备,若他真的动手,依着锦盒放置的这个位置,她可以第一时间拿在手中。 旋即,开口,再度直接问道,“我可以问问,你为何会找上我麽?” 她几乎是在出西决城不久,就遇到了他。那个时候,她乃是一袭男装。除非,在她普一出西决城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她。 云止话落,望着对面的东方卜,等着他的回答。 东方卜听着,缓缓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动作,优雅如画,竟是丝毫不亚于宫宸戋。浑身上下,浑然天成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题外话------ 加上昨天晚上码的字数,唉,风华貌似总是高估自己的速度。晚上还有二更,十点半左右,章节名分为两章,今天一定完结了本卷。明天开启第二卷,新的开始(以后,尽量一章字数多些,不分成短短的几章,么么)后一张,用名动天下来结束本卷么么!东方卜的目的,非常重要,这个男人以后会一直出现了嘻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名动天下少年郎(二)本卷 完 东升的冬阳,缓缓悬挂上浩瀚无边的天际。舒蝤鴵裻千丝万缕的阳光,无声洒落进安静的小院落,恍为院子中c石桌旁面对面而坐的两个人披上了一件璨色的金缕玉衣,熠熠生辉。 一袭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手轻端一盏茶,侧脸的清俊轮廓,线条如刀削般俊美。 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少年’,一动不动望着对面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白皙的脸庞c绝美令人惊叹的容颜,仿佛是从山水墨画之中漫步走出来的。 画面,不觉这一刻硬生生定格。风过,扬起两人各自的乌黑长发,轻舞飞扬。 半响,只见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不紧不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抬头,浅笑着望向他对面一直望着他的那一个白衣‘少年’。 “云公子,你可知,圣远之这个人?” 长久的安静之中,东方卜的声音,忽的平然似闲聊一般缓缓响起。 云止闻言,几不可查的微微怔了一下。完全不料东方卜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而这一个问题,让云止一刹那不自觉回想起了初见皇帝东申泽时的场景。东申泽的书房之中,便到处悬挂了圣远之的书画。看得出来,东申泽非常喜爱圣远之的笔迹,甚至非常崇拜圣远之这一个人。眉宇,在轻微一皱后,对于东方卜的问题沉默以对,等着东方卜接下来的话语。 “圣远之,西楚国人,乃是‘圣武大陆’上近百年来一代著名的书画家c诗词家c天文家。” 东方卜浅浅一笑,语气不变,依然是缓缓闲聊般的语态。而所说的这些话,基本上家喻户晓。云止不知东方卜究竟意欲何为,依然不语。 “他的字画,千金难求。他的诗词,旷古硕今。而重要的是” 微微一顿,东方卜望着对面沉默不语的云止,似乎在确定云止是否有在认真的听,“他能夜观天象,深知天文地理,能辨过去未来。” “这些,不过只是传说而已。”传说,几乎将那一个人传的神乎其神。 东方卜笑着摇了摇头,否决云止的话,“不,这不是传说,都是真的。只要你亲眼见到了他,你就会知道,他远比传说中更加的”一时,似乎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那一个人为好。而世间任何的言语,都只会贬低了那一个人,根本配不上他。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何要见他?”云止神色淡漠。 “那如果,我说,他乃是我的师父呢?”东方卜笑着,可那笑容中,云止只看到两个字——面具。 云止抿唇,不觉也莞尔一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东方卜的笑容不过是一张带在脸上的面具?只是,在那个时候,谁又会想到,一切并不是什么萍水相逢,而是对方精心设计?在她刚刚进入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向她设下了局。 “即便他真的是你的师父,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问我,我为何会找上你吗?”东方卜说着,一双幽深的双眸,倒映出云止的身影。 云止再度抿唇,等着东方卜后面的话。不知道东方卜他找上自己,究竟与圣远之是他师父有什么关系?那一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人,这几十年来,几乎没有人再见到过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而他若是真还活着,那么,年岁一定已在一百二十以上。毕竟,百年前成名,当时那一个人也有弱冠之年了。 “师父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知,你来至何处。而这,便是我会千里迢迢找上你的原因。” 一句平静依旧的话,却刹那间如平地一声惊雷c波涛一阵骇浪,在云止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云止的长睫,霎时,压制不住的猛然一颤。倏的盯着东方卜,话语脱口而出,“你” “师父纵观天象,看出星象转移,天生异象。他,早已算出了你的到来。”于是,他才会前往。 云止听着,心潮,止不住有些波动起来,真恨不得立刻前去见一见东方卜口中所说的‘圣远之’。那个人,他既然算出了她的到来,那是否有办法能让她回去? 然,思及到此,云止原本激动不已的心,却恍若被一盆冬夜的冷水,从头浇到尾。 那一个世界,那一个她从小到大成长的世界,已再无任何东西值得她去留恋与回忆。唯一的亲人爷爷,也早已经在很多年前去世。而这,也是云止在来到这一个陌生世界后,极少回想起那一个世界c以及从未花心思去想要回去那一个世界的原因。 “师父说,你乃是我命定的妻子。于是,我就想看看,我未来的妻子,她是否有资格与我站在一起。”这就是他会找上她的原因。 话落,东方卜伸手,手掌覆上了云止放在桌面上那一只手的手背。 紧接着道,“你能为我拿来这一面令牌,我很高兴。这一面令牌,乃是当年先帝亲手送给左相薛灏琛的。无论何时何地,它都能直接号令各城各郡县的府衙,非常之重要。” “请公子自重,我可不是你什么未来的妻子。”云止回过神来,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面色冷凝。 东方卜随之收回自己的手,温柔一笑。那神色,竟仿佛在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妻子’,“师父的卦象,从未失算过,我知道你暂时还无法接受,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从今往后,我会留在东清国皇城。在皇帝与右相宫宸戋之间,你做的很好。” 云止皱眉,只觉与东方卜牛头不对马嘴,根本说不通。 东方卜随之取过桌面上的那一个锦盒,打开。里面的金牌,让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加深一分。 云止没有伸手夺回,任由东方卜拿去。目光,稍一环视安安静静c毫无声息的院落,再次问道,“我父亲,还有景夕呢?” “我已经说了,我请了他们前去‘做客’。” “在哪里?我想要马上见到他们。”云止明显的皱起眉宇,东方卜这分明就是要挟。 东方卜随之将金牌放回锦盒,再合上锦盒的盖子,一字一顿c面色严肃对着云止道,“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此刻在哪里。你只要知道,他们如今非常的安全,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你要做的,便是接下来,好好的协助我。”圣远之的卦象上还说,对面之人,能协助一统乱世。他要进入东清国的朝堂,扳倒宫宸戋这一块最大的绊脚石,也需要她的齐心协力。 “你”云止的面色,顿时一变,勃然而怒。 可东方卜却缓缓一笑,“如今,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后,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四目相对,天际的阳光洒落下来。画面,再一次定格。她怒目望着他,眸光似利箭射出。他浅笑望着她,心中是谋划天下的志在必得。没有人知道,他的背后,究竟存在着多大的势力。也没有人知道,他韬光养晦了多久。更没有人知道,他已是利箭在弦,踌躇满志。 半响,云止忽的一笑,就因为圣远之卦象上算出了她是他东方卜命定的妻子,他就赖上她了?还考验她是否有资格与他站在一起?更是理所当然的要她做这c做那,与他齐心协力?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此生,她最讨厌被人这样算计,还外加威胁。她的命运,从来不是存在在卦象之上,而是由她自己决定。 下一刻,云止缓缓站起身来,勾唇且笑道,“东方卜,希望,他日,你不会为你今日的决定后悔。” “我东方卜做事,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二字。”东方卜也随即起身,与云止依然的面对面。周身,浑然天成的那一股气势,早已不复当日街头摆卦的简素,也再找不到一丝当日的影子,“云儿,希望后面的这一条路,你我能够携手并肩。”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一丝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一直以来,他都未将她当成一般的柔弱闺阁女子看待。 目光相对,谁也不退一步。 风,席卷而来。周遭的一切,似乎突然统统远离而去。 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速流逝。在‘司马’这一不高不低的职位上,云止混的如鱼得水。 年关,转眼已至。皇帝东申泽,趁机下令免朝三日。文武百官,全都放下朝中政务,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 云止在皇城之中,已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府院,乃是皇帝东申泽亲自所赐。不算大,却也不小,刚刚符合她如今的职位与身份。只是,回到府院中,每每面对的,确是东方卜。 院子的凉亭之中,东方卜沏了一杯茶,仿佛料准了云止回来的时间。茶水,不热不冷,刚刚好。 云止缓步走过去,一拂衣摆,在东方卜的对面落座。十指纤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后,道,“年关已至,你总该让我见一见我的父亲,与景夕了吧?” “有时候,相见不如思念,何必去体会一番那‘见后离别’的愁绪?”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回答,让不让我见他们就好。”云止淡然无波的面色,微微冷下来一分。暗中不是没有调查过。可是,就是怎么也查不出东方卜究竟将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安置在了哪里? “如今,还不是时候。以后,终会再见的。”东方卜见云止如此直接的再追问,便也直接了当的回了。 话落,见对面的云止,面色明显有些低沉下来,便倏的转开话题,神色带着一丝宠溺道,“年关已至,你那一个世界是如何过年关的?你说出来,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人按着你喜欢的样子,准备准备。” 云止如有还无的淡笑一声,只敛睫抿了一口杯中茶,没有说话。 每年年关的第一日,夜晚,热闹非凡的皇城之中,都会循例到处绽放烟火。 不过,这里的烟火简单至极,才刚刚从炮竹演变而来而已,自然是不能与云止那一个世界相比的。 晚饭之后,云止不想看到东方卜,便出了府院。独自一个人,漫步行走在喧闹c人山人海丝毫不亚于前不久那一场灯会的繁华街道上。 只是,热闹仿佛是别人的,云止看着,即便身处其中,也无法真正的融入进去。 拐角处c最大的那一家酒楼c二楼灯火通明的雅间上,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窗边。低头间,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眸光忽的凝聚在了某一处上。 宫伊颜喂东玄绪吃了一些东西,余光敏锐察觉宫宸戋的神色,于是,示意东玄绪去到宫宸戋的身边。 东玄绪听话得立即迈开了一双小小的短腿,跌跌撞撞的跑向传遍的宫宸戋。然后,一双软软绵绵的小手,一把拽住了宫宸戋的白色衣摆,仰头,软软糯糯唤道,“舅舅舅” 宫宸戋收回视线,低头望去。 街道上,行步间的云止,隐约察觉到头顶的那一道视线,于是,不由的停下脚步,顺着视线而来的那一个方向抬头望去。可是,入眼的,乃是一间酒楼的敞开窗户。那里,什么也没有,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样的节日,云止孤身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孤独感,不知怎么的,忽然席卷而来。 半响,云止望着拥挤的人潮,轻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反正,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还不如早早回府,好好休息休息。 “怎么,才几日不见,云儿一看到本宫就想走吗?” 突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音声中,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哀怨’。 云止顿时猛然回头望去。但见,月光下,灯火阑珊处,比肩接踵的拥挤人海中,那一袭妖冶红衣翩然而立,翻涌飞舞的衣袍肆意张狂。 那一日,从皇城出去后,两个人分别,并未如上一次约定再见。 花千色望着对面的云止,身上的伤早已痊愈。片刻,漫步走过去。也不知是周身太过耀眼了,还是因为什么,人群非但不拥挤他,还如潮水般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而他,就在这样让出的小道上,一步一步走向她。负于身后的双手,拿着一根剔透的红玉簪。 “花宫主事物繁忙,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笑容,不知不觉萦绕上云止的脸庞。看到花千色的那一丝开心,真切实意。 “朝廷都有免朝三日的假期,本宫自然也该给自己一些时间轻松轻松。”花千色在云止的面前三步之遥处,缓缓站定脚步。一双星眸,璀璨如日月星辰。 酒楼,二楼的雅间内,重新转回头望向窗外的宫宸戋,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样面对面而站的一幕。一刹那,竟是说不出碍眼。 宫伊颜起身,慢步走过去,却又并不靠宫宸戋太近。因为,清楚的知道,宫宸戋不喜欢人靠近,包括她。 东玄绪一个人在雅间内玩耍,小小的身影,不知疲倦的跑来跑去。脸上烧伤留下的‘疤痕’,如今已成习惯,只偶尔还忍不住用小手摸上一摸。 “哥哥,今夜,你答应好好陪一陪绪儿的,我们一起下去逛逛,好吗?” 宫伊颜余光撇着街道上的那一幕,对着面色有些不好的宫宸戋开口。她怎么也想不到,街道上的那一个人,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影响到他的情绪。问东申泽,东申泽却说,‘她’是一个男子,他轻言所见。 “本相不是已经在陪他了麽?要下去,你可以自己带他下去。” 淡淡的话语,不带半分情绪,可却又似有丝不耐。他一贯不喜欢那种拥挤的场面,也不喜欢与人去拥挤。听宫伊颜说这样的话,自然不喜。 宫伊颜衣袖下拿着丝帕的手,指尖不觉一紧,在帕面上留下条条褶皱。 街道上,花千色将手往前一伸,再一展。那一根横至于手掌心的红玉簪,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月光下,“你上一次的那一根黑木簪,不是已经没有了麽。这一根红玉簪送给你,当作是本宫送你的年关礼物。百花宫的人若见到这一根玉簪,便如见到本宫亲临,你也可以用这一根玉簪号令百花宫之人。” 话落,云止猛然震惊了一下。花千色他这是 “若你不要,那本宫就毁了它。”见云止不动不语,花千色以退为进,作势就要毁了手中玉簪。 “如此好的簪子,毁了多可惜。若花宫主他日想要拿回去,我一定双手原物奉还。”云止一把给拦住,笑着挑了挑眉。 花千色顺势将玉簪放入云止手中。 酒楼内,看着这一幕的宫宸戋,负于身后的手不觉收紧了一分。 之后,花千色邀云止一道去酒楼吃晚饭。只道,自己急着赶来,已经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 云止听着,也不知花千色话中真假,道,“那我请客,如何?” 花千色勾唇一笑,“荣幸之至!” 年关过后,各国在年关前的‘科武’中选举出来的人,一年一度的会面,立即被提上了行程。这一年,乃是在‘西楚国’进行。 各国,为这一次的会面,皆准备了万两黄金c以及数箱珠宝。无形中,也是一种攀比,谁也不愿让人小看了去。 东清国,宫宸戋带着那一日‘科武’上选举出来的人,亲自前往。随行的,还有一行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司马——云止。 西楚国,临四国交界的西明城内,各国积聚。 壮观的场面,远胜数月前的那一场武林大会。各国人马,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落座。 宫宸戋自然坐在东清国的首位,云止落座在宫宸戋的下方。一眼望去,正对面的,乃是那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齐文静。但见他,一袭不变的蓝色长衫。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簪子一丝不苟束在头顶。宽大的衣袖,随风轻微晃动在身侧。一如初见时,沉稳有度c温文尔雅。 齐文静也看到了云止,神色显然楞了一下。那一日西决城后,一个转身,便再无她的身影。 宫宸戋余光不经意的一眼,恰留意到这一幕。端着茶盏的手,轻不可见的微微一顿。比试,随即已经拉开。最终的胜出者,不仅可以为自己的国家赢得各国此次所准备的所以胜利品,还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光。另外,历代以来的胜出之人,官职往往会被提升三级,留朝中重用。于是,每一个人,自然拼尽权利。 齐文静乃是西楚国七皇子之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西楚国朝中之人,只能算是七皇子的幕僚。西决城一事后,七皇子想要趁机为齐文静谋得一官半职,好为自己稳固权势。此处的会面,齐文静便是代表西楚国出面。俨然,西楚国已经面临的夺嫡,齐文静是要参与其中了。 时间,缓慢流逝。 当代表东清国出面的那一个人落下阵来,宣示着西楚国胜之时,宫宸戋忽的侧头望向了云止,“云司马,你且上场,如何?莫要给我东清国丢脸。” “可是,本司马并非是此届东清国‘科武’胜出之人。”云止侧头回道。 “本相说你‘是’,你便是。去吧,打败了齐文静,否者,东清国可不需要这样没用的司马。”云止不知,宫宸戋会有这样的决定,只因她刚才多看了一眼齐文静。 一场四国会面,最终在最终,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少年技压全场。众目之下,‘他’翩然立在擂台之中。风过处,衣袂飘飘,发丝飞舞。一举一动间,上善若水的优雅与贵气。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魄的风华绝代。仿佛,这一场会面,不过是为‘他’量身准备的一夕间,名动,而天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三年后第一章 从名不见经传的一届平民到名动天下的东清国左相,从最开始无权无势只能依靠小小的威胁皇帝来步入朝殿到位高权重能与东清国右相宫宸戋分庭抗礼,这一条路,云止走了整整三年。舒蝤鴵裻这三年中的点点滴滴c风风雨雨,不仅是一个强大的过程,更是一个历练的过程。 高山之巅,负手而立。白衣翩跹,风姿绰约。俯瞰大地,绝代而风华。 “左相,早朝时间已到,是否回城?”侍卫策马上山,一跃下地后躬身而跪。高昂的声音,响彻云霄。 站在悬崖边之人,闻声转过来。但见‘他’,身量修长,笔直如竹。一袭银丝绣边的如雪白衣,飘逸渺渺,如梦似幻。昳丽容颜,华色精妙,美靥如画。红唇唇畔,始终绽蔓着那一抹亘古不变的浅淡得宜之笑,如甲光向日轻灵而开。初升的灿烂明媚朝阳,璀璨的晨光更是无形中为‘他’周身镀了一层熠熠的金色光芒。 侍卫抬头,呼吸,徒然一窒。 整个人,霎时,痴痴愣愣的呆跪在原地,久久无法动荡。 虽然,跟在左相身边,时日已久。可是,还是每每被一瞬间的直视,轻易夺去心魄。 “回吧。”云止看着屈膝下跪的侍卫,浅浅一笑。随即,越过地上的侍卫便走向了不远处的那一匹白马。 今日一大早,花千色突然收到‘百花宫’传来的紧急消息,知道‘百花宫’出了事。于是,立即要赶回去。可正准备出‘左相府’时,却又忽的回头,硬要她亲自送行不可。如今,官道上那一袭妖冶红衣,已渐渐远去。旭日东升,也该是早朝之时了。 侍卫片刻没有反应,依然怔怔的跪在原地。 后方,已然漫步走到白马边的那一袭如雪白衣,一个利落的跃身上马。 顿时,骏马嘶鸣声,响彻而起。侍卫听着后方的声音,本能的快速回头望去。但见,那一扬马鞭,箭一般下山而去的白色身影,背影的轮廓如风潇洒,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优美弧度,竟是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现今的东清国朝堂,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左右两派。 一派,以权势地位牢牢不可动摇的右相宫宸戋为首。一派,以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左相云止为首。 近几个月来,一向沉迷女色c贪图享乐的皇帝——东申泽,竟一改往日里的颓废糜烂,每每准时上朝。文武百官,似隐隐看到了皇帝未登基之前奋发图强c志在朝野的那一个影子。然,多年来贴身伺候皇帝东申泽c如东申泽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的小太监——小鹿子,却清楚的知道,皇帝这近月来,是比起后宫那些已经吃腻了c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人来,对看左相与右相两个人在朝堂上相互争斗c针锋相对更感兴趣。 朝殿外,空旷c平坦c阳光洒落的场地上。 文武百官个个身着官服,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奕奕,容光焕发,陆陆续续前来。 一眼望去,还未进入朝殿,甚至才刚刚走在广场上而已,便已分成了左右两边。中间,仿佛时时刻刻划分着一条无形的线。 “李大人,听说右相昨日得了风寒,不知今日身体可有好些?” “张大人,你听谁说的?莫要无中生有的造谣。右相的身体,健康的很。倒是左相,身形瘦弱,可要好好的补上一补,莫要哪一天突然倒下了。” “王大人放心,左相为国为民,有老天庇佑着,绝不会” 一路走向朝殿的途中,两派的人马,因不痛不痒的三言两语,便又见怪不怪的争吵了起来。 忽的,太监高昂尖锐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彻而起,如夏夜骤然一声惊雷,“右相到!”音声未完全落,文武百官便已刹那间嘘声。下一刻,属于右派的官员,立即挺直了腰杆。那颐高气使的神色,将左派一干人全都狠狠比压了下去。再快速迎上那行步走来之人,躬身一礼。 左派之人,见到右相宫宸戋,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哪还有人敢出言出声? 这时,只听太监那高昂尖锐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的响起,如一道流星倏然划破天际,“左相到。” 顿时,左派之人,原本微弯下去的腰,倏然直挺挺起来。再将对面的右派官员,全都狠狠一瞪。继而,如潮水一般,齐齐一致迎上那行步走来之人,躬身一礼,“左相!”两个字,齐声洪亮,要的就是一种浩大的气势,誓要将右派比压下去。 云止浅笑点了点头,示意全都免礼。 抬头间,对上的,便是前方回身之人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垠黑眸。 宫宸戋向着云止望去,三年的时间,自指缝间一晃而过,如岁月穿梭c指尖细沙。明明什么也没留住,可偏偏一笔一划印刻上她的一言一行颦一笑。 “右相!”云止上前两步,彬彬有礼的一拱手,唇畔嫣然而笑。 “左相!”宫宸戋也略一拱手,薄唇同样浅笑。相对于两派人马的水火不容,为首两人倒是‘和’的很。 灿烂的晨光,如千万条金线洒落下来。绣边的金丝,在半空中飞扬,贵气无双,无与伦比。绣边的银丝,在半空中飘逸,温文尔雅c君子如玉。 四周的文武百官,一时,无一人再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画面,在这一刻不觉微微定住,恍若镌刻入画。黑压压一片中,独独那两抹衣袂飘飘的白,栩栩如生,光彩夺目,耀眼得简直将天际的那一轮朝阳都给硬生生比了下去。 “右相,请!” “左相,请!” 互一拱手,两人同时迈开脚步,并肩而行。 两派的人马,立时按着官职身份,整齐有序的分成两列紧跟在两人身后。 浩浩荡荡的队列,一时,一起默默走向前方殿门已经敞开的殿堂。熠熠金光,自殿堂之中折射出来。 入殿后不久,一声‘皇帝驾到’徒然响起。只见,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的东申泽,步履沉稳踏上了銮殿,在龙椅之上款款落座。俯视下方,那一片跪拜之中,唯为首的两袭白衣只略微躬身。 “免礼!”两个字,音声平稳有力。 “谢皇上!” 文武百官齐声,再纷纷站起身来。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小太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皇上,臣有本启奏。”左侧,一官员立即躬身出列。再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禀告道,“右相府中,有家丁驾马车上街,仗着右相权势在城中为非作歹,请皇上务必严惩。” “不就是家丁驾马车上街麽,这么小的事,有什么好提的?”东申泽显得有些不耐烦。 “皇上,话可不是这么说。那一名家丁,根本就是仗势欺人。若是他撞伤了城中百姓,该如何?若是撞伤了孩子,又该如何?甚者,左相经常独自一个人徒步上街,若是一不小心撞伤了左相,再当如何?左相,乃是我东清国的顶梁柱。若是左相有个什么伤痛,将对我东清国造成极大的损失。右相,一向挤压左相。或许,不排除右相有意想要伤害左相。所以,为了保证左相的安全,为了排除右相伤害左相的嫌疑,请皇上务必严惩右相府中的那一名家丁。”躬身的官员,神色严肃。一字一句,说得吐沫横飞。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时间,不约而同的侧头望去。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 这时,右侧之中,也出来一名官员。但见他,上前一步,与左派的官员并肩而站。再躬身禀告道,“皇上,臣也有本要奏。” “说。”东申泽将目光落向右侧走出来的官员。 “皇上,昨日清晨时分,左相府中的小厮上街买菜,与右相府中的小厮发生争执。左相府的小厮,就是宁愿买了那一片所有的鸡放生,也不愿让一只给右相府的小厮。” 东申泽正喝着茶,一口茶水不小心噎住,险些吐出来,“爱卿,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上,相比较而言,为东清国出谋出力更多年的右相,更是我东清国的顶梁柱。右相想吃鸡,左相府的小厮却故意作对,不让右相府的小厮买。右相因想吃鸡时,却吃不到鸡,便很有可能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极有可能会影响处理朝政。如此一来,将会对我东清国造成更大的损失。左相,一向处处与右相作对。或许,不排除是左相暗中有意吩咐,故意针对右相,从影响右相心情这一细微处来慢性毒害右相。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同样或是类似的事,也为了排除左相心胸狭窄有害人之嫌,请皇上务必严惩左相府中的那一名小厮。”右派的官员,更是神色严肃。一字一句,说得更是得理,仿佛就是这么一回事。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时间,再度不约而同的侧头望去。嘴角的那一抹抽搐,短暂一瞬实难恢复。 上方的东申泽,顿时,一口茶水毫无形象的喷出来,笑声不断。半响,咳嗽数声,努力维持一本正经,望向下方的那两袭白衣道,“两位爱卿,此事,你们怎么看?” 云止只想说,这些官员,也太有才了。这样的小事,也能被他们扯到国事c谋害上来。 宫宸戋不觉也轻微咳嗽一声,在东申泽神色‘认真’的询问下,侧身望向云止道,“本相又岂会谋害左相?为了洗刷本相的嫌疑,也为了避免左相哪一天在街上被马车不小心撞到,本相回去之后,定严惩那一名家丁。再将那一名家丁送到左相府中,任由左相处理。” 云止也望向宫宸戋,在宫宸戋话音刚落后,衔接上道,“本相竟从来不知,右相喜欢吃鸡。若一旦吃不到,就会心情不好。为了洗刷本相的嫌疑,本相下朝回去之后,定让家丁马上买一百只鸡送到右相府中。右相以后,可以一天一只,慢慢的吃。剩下的,也可备不时之需。” 四目相对,他薄唇的嘴角,再度轻微一抽搐。而她,红唇微勾,唇畔划过一抹嫣然笑意。 上方的东申泽,一边品茶,一边点了点头,一副很是满意的样子道,“难得两位爱卿如此明理,以后,可要好好的齐心协力,为我东清国出力。” “皇上说的是,本相以后,定与右相好好的‘齐心协力’。” “皇上说的是,本相以后,定与左相好好的‘齐心协力’。” 异口同声,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的转回身,动作一致的对着上方的东申泽拱了拱手。 左右两派的那两名官员,也紧接着躬身一礼。然后,相看两相厌的互瞪一眼,一拂衣袖,转身回到各自位置。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在众人皆归回了各自的位置后,见所有人都没有什么要再禀告的,便上前一步,再次高昂出声。 这时,只听朝殿外,快步跑来一名侍卫。 那侍卫,进入殿中后,对着龙椅上之人就屈膝而跪,“皇上,周副将求见。” 东申泽正准备起身离去,闻言,又重新坐好。稍稍打了一个哈欠后,有些困乏的开口道,“宣。” 音落,侍卫退出朝殿。旋即,只听朝殿外,骤然响起太监直冲云霄的高昂声音。那声音,如唢呐一层一层穿透层层紧闭的宫门,“皇上有旨,宣周副将进觐。” 片刻,一名身形魁梧c身穿盔甲c年约四十余岁c面上带伤的中年男人,虎步生风飞快进入殿中。 “莫将,参见皇上!”进殿来之人,在殿正中央屈膝下跪。出口的声音,洪亮有力,一如整个人的身形外貌带给人的感觉。 东申泽没有开口让人起来,皱眉问道,“你不是镇守边关吗?怎么突然回朝了?” “皇上,一个月之前,你下令让赵将军带兵前去镇压‘东丽山’上出现的那一帮匪徒。莫将,跟随着赵将军一道前往。可是,那一帮匪徒,实在厉害。所带的这一点点兵马,根本不够。甚至最后,还被还被那些个匪徒反包围了起来。莫将孤身一人,冲出重围,想要到临近的城池调兵相救,可临近的城池县官根本不信莫将的身份,也无任何将领敢在无皇命的情况下带兵前往。所以,莫将只能只身进皇城,还望皇上能够再多派一些兵马。”中年男人低垂着头,掷地有声的一字一句回道。 东申泽还真不知道这一件事,每天除了上上朝,朝政基本上全留给左右二相处理了。 云止听着,眉宇,轻微拧了一拧。这一件事,她是知道的,乃是宫宸戋所处理。当初,有官员将这一件事禀告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详说。于是,便只当成了是一些聚众的普通匪徒而已,没太在意,只派了一名将军带着一行兵马前去镇压。 如今,那一行匪徒,竟反过来包围了朝中将领,这其中 宫宸戋眉宇几不可查的一沉,对上东申泽那疑惑的眼神,拱手道,“皇上,这件事,是本相大意了。不过,连一帮匪徒都解决不了的将领,我东清国不养这样的废物。本相再另派人前往。”此言一出,言下之意,便是要取了面前周副将的性命,以及那被困的赵将军之性命。 周副将对于要杀他,无话可说。不过,那赵将军“皇上,此事,都是莫将的疏忽,不关赵将军之事。” 云止听着,倒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魁梧的男人。继而,上前一步,对着东申泽拱手道,“皇上,这一件事,恐不同寻常。若只是普通的聚众匪徒,一般反抗都不敢,又岂会反过来围困?皇上,本相愿亲自前往一趟,前去看个究竟。” “左相,这种小事,何需劳烦到你?” 宫宸戋开口,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显而易见,并不想云止前往。 云止再对着东申泽一拱手,“皇上,冬日刚过。春耕,乃是一年最重要之时节。去年,我国收成非常不好,不少地方闹了灾荒。朝廷,尽管已经第一时间派了官员前去开仓赈灾,可还是有许多百姓饿死街头。本相前往镇压了匪徒之后,可以趁机巡视巡视我国的农耕,以及水利,尽量避免再发生去年之事。” 东申泽想了想,点头道,“那左相便去吧。” “皇上” “谢皇上!” 宫宸戋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云止给打断。 云止紧接着道,“皇上,本相即刻前往‘东丽山’。不过,本相对‘东丽山’的情况,还不甚了解,希望皇上能将周副将交给本相处理。” “随你,你要就自己带走。”东申泽再打了个哈欠。 “谢皇上。”云止又一躬身,唇畔笑意一划。这一件事,便如此决定了下来。 回到‘左相府’之时,毫无意外在花园的凉亭之中看到了东方卜。但见他,照例为她沏了一杯茶,独自一个人耐心的等着她回来。几乎,三年如一日。 云止走过去,刚一坐下,便听得东方卜开口道,“你要前往‘东丽山’?” “倒不想,东方大学士‘卧病在床’都消息如此灵通。”似褒似贬,红唇的唇角,勾过一丝隐约的淡笑。云止端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品了一口。但不得不说,东方卜此人所泡之茶,相当之好,是她此生喝过最好喝的茶。并且,每每茶温都恰到好处,不热不冷。不过,此话,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东方卜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略染风寒,已经有好几天未上朝了。不过,对于朝中之事,却也是了如指掌,“那一行匪徒,你且小心些。” “多谢东方大学士的关心。”淡言以回,这便是两个人三年来的相处模式。 东方卜想要云止为他办事,可云止,又岂是任由人威胁之人?三年的时间,云止一步步走上左相这个位置。而东方卜,也做到了东清国大学士这一位置。明面上,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官僚而已。而私底下,似乎有所不同,又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东方卜浅笑一声,对于云止的冷淡已司空见惯,“或许,等你回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是吗?”云止笑着反问,并不在意,也没什么兴趣。这一次会主动要求出去,除了口中在朝殿上所说的镇压那一帮匪徒与巡查农耕和水利外,她还有自己另外的目的。 东方卜没有再说话,品茶的薄唇微微一勾。再有半个月,便是皇陵三年一度开启的时间了。 云止的离去,朝堂上c左侧首位的那一个位置便空了出来。宫宸戋不经意侧头望去,复又收回来。总感觉,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皇帝东申泽,也时不时望向那一个空了的位置。 殿堂上,没有了云止在场,左派的官员明显安静了不少。无形中,衬得右派官员极其嚣张。 散朝后,东申泽留下宫宸戋。所谈之事,莫过于要宫宸戋再送一些美人进宫。宫内,已经存在的那些女人,新鲜劲一过,便再提不起什么兴趣了。记得上一次,宫宸戋派人送了一行十名美人进宫,东申泽一晌贪欢,连续三日不曾上朝c未踏出寝宫一步。结果,被左相云止这一次,当云止要主动出去,东申泽自然立即就首肯了。甚至,还有些巴不得。 云止带着受伤的周副将,马不停蹄的前往‘东丽山’。时间,在路途中,快速的流逝。离三年一度的皇陵开启之日,越来越近。 没有人知道,身为大学士的东方卜,究竟是如何在私底下说服皇帝东申泽的。 皇帝东申泽,竟破天荒的决定,今年前往皇陵拜祭。随行的一行人中,除了文武百官外,还有东申泽所有的子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最小的皇子——九皇子,东玄绪。 三年的时间,东申泽的后宫中,佳丽三千,可却一直未曾有任何一个人再为他诞下一个子嗣。 ------题外话------ 额,风华准备努力更新的,但字数貌似抱歉呜呜,晚上十点半左右补上一更,风华今天的更新目标是一万五,还差九千呢,风华已经开始努力了,绝不懈怠么么。晚上,滴血验亲,对东玄绪的身份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不是宫的儿子,哈哈。皇帝东申泽估计要暴怒了~哈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章 东丽山,位于‘东丽城’与‘东华城’之间的那一条官道上,临近‘东丽城’。舒蝤鴵裻 自从半年前开始,东丽山上,便时常有匪徒出没。刚一开始,那些匪徒,还只是偶尔下山拦截拦截过路的商客与行人而已。可后来,也就是近段时间来,那一行匪徒的胆子越来越大,竟时不时跑到‘东丽城’城外的一些小村庄c小城镇打家劫舍。 村镇内的百姓们,苦不堪言,纷纷进程到县衙告状。 ‘东丽城’的县衙内,到来的云止,端坐案前,凝眉听着县官事无巨细的禀告。 “如今,可有赵将军一行人的消息?情况如何?”在下方那一名县官口干舌燥说完之际,云止缓慢开口问道。 县官立即摇了摇头,“禀左相,赵将军一行人自从深入险境c想要釜底抽薪的端了东丽山匪徒的那一个老巢却不幸反被围困后,下官便再没有赵将军一行人的消息。曾经,下官也有派人暗暗的潜入过,可潜入的人始终未带回来任何消息,也不知是否”话语,越说越轻。直到最后,一点声音也无。 云止明白县官后面未说完之话语的意思,只是,那东丽山上的,到底是怎样一行匪徒?怎么敢这么做? “左相,你日夜兼程c马不停蹄前来,定周途劳顿。此刻,天色已晚,不如,且先在下官的府邸休息?下官这就让人前去安排?” 半响,县官见上方端坐之人一直沉默不语,于是,小声询问道。 云止闻言,抬头看了看外面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你了。”连续几日赶路,身体,确实有些疲惫与不堪。 东丽城内,酉时刚过,东南西北四座城池的城门便严严实实合上。百姓们,皆有些人心惶惶。 云止,暂且在东丽城县官的府邸宿了下来。至于那一名一道前来的周参将,则早已经带着云止的令牌,前去临近的城池调兵,并未与云止一道进入‘东丽城’内。 东丽城县官,热情款待云止。一桌子的饭菜,佳肴美味,怎‘丰盛’二字足以形容? 灯火通明的宽敞明亮大厅内,云止端坐首位,东丽城县官小心翼翼的落座在云止的左手下方,“左相,下官还准备了一些节目,不知您喜不喜欢?”说着,东丽城县官拍了拍手。 下一刻,但见大厅大门正对出去的外面,那一片空地上,一行妖娆多姿的美人,鱼贯而上。 云止对此,早已经习惯到自然。一边慢条斯理的继续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致欣赏起外面的余兴节目。只是,目光不动声色一圈环视下来,依照东丽城县官每年的俸禄,他何来如此多的钱?古玩字画c丰盛佳肴c歌姬美人c婢女小厮成群这可都与他的身份,格格不入。 “左相,那些,全都是身家清白的干净女子,若是您有看上” 东丽城县官见云止看得专注c目不转睛,以为云止喜欢,于是,趁机意有所指的说道。 “确实都是些长得不错的女子,不过,比起皇城的那些女子来,还是欠缺了那么一分”云止闻言,兴致缺缺的摇了摇头。而后,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明确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然,这神色与言语,看在听在东丽城县官的眼里耳中,却只是看不上外面的那几个女人而已。 饭后,云止谢绝了东丽城县官准备的其他余兴节目,独自一个人回房间准备沐浴休息。心中,已然怀疑东丽城县官贪污受贿。不然,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实在有些解释不过去。不过,这一件事,不急,等处理了东丽山上那一帮匪徒后再慢慢调查不迟。 一行小厮们,将热水提进屋内,灌入屏风后的浴桶之中。 “下去吧。”差不多之际,云止挥了挥手,示意一行小厮们可以下去了,顺便带上房门。 房门,缓缓合上,发出‘吱呀’一声声响。云止看着,转身进入屏风后,再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袍悬挂在屏风之上,踏入浴桶之内。 安静之中,云止缓缓闭上了有些困乏的双眼。 白色袅绕的湿氲雾气,无声无息自浴桶中散发出来,再飘散弥漫整一间屋子。 时间,一时慢慢流逝。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忽然,只听一道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敲响,女子轻柔的询问声响起,“左相,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下去吧。” 云止裸露的后背倚靠着身后的浴桶边缘,淡淡开口,没有睁眼。 音落,外面敲门的女子非但没有转身离去,反而徒自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再反手合上房门。 云止眉宇轻微皱了皱,侧头望去。一面半透明的白色屏风相隔,可朦朦胧胧c隐隐约约看见此刻出现在房间内的女子,身姿曼妙,妖娆多姿。 “左相,奴婢奉大人之命,前来伺候左相。”女子边说,边走向屏风。 云止此刻,如何还能不知,女子是县官特地为她准备的?只是,她并没有要,对方却自作主张。神色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旋即,云止站起身来,手一拂屏风上悬挂着的白色衣袍。 下一瞬,但见那宽大的白色衣袍,在半空中翩然展开,再严严实实覆在了那一具出水的身躯之上。 “左相。”女子才刚走到屏风旁,屏风后的人便已经走了出来。那一眼,女子呼吸不自觉猛然一窒,双眸抑制不住骤然睁大,整个人呆站在原地再无法动弹。原本,还只当是父亲骗她,但没想到,亲眼所见之人,要远比父亲所描述的,更加惊为天人。 “出去。”云止停下脚步,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出声开口。 女子低垂下头,心中一下而起的那一股小鹿乱撞,使得她丝毫也没听出那话语中的严厉。 云止蹙眉,“本相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一字一顿,一股低沉的冷压,倏然笼罩下来。顷刻间,袅绕在屋内的湿氲雾气,都仿佛丝丝缕缕的凝结了下来。 女子这才回神,再抬头时,那一眼,吓得浑身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去。 云止在女子神色惊吓离开c关上房门后,转身上床休息,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中。闭眸间,暗暗思量着东丽山那一帮匪徒之事。 与此同时,同一夜空下,前往皇陵途中的一座灯火通明驿站内。 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房间的书案前。垂眸,静静审视着案几上那一幅关于东丽山的地形图。 那一行东丽山的匪徒,宫宸戋自然也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是,路途遥远,相隔太甚,他自然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而亲自前去查看一番。 不过,如今,既然那一个人亲自去了,他倒也有心思多了解一分。 节骨分明的手指,指尖,在东丽山的附近慢慢划过。将上面的地形地势c以及周遭的河流山脉,尽收眼底。 “丞相,九皇子突然身体不适,面色苍白,还不断的呕吐”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道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侍卫的声音焦急的响起。 宫宸戋眉宇一皱,随即,抬步便向着房门走去,打开,“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侍卫低头,急忙回道,“九皇子刚刚吃晚饭时,身体还好好的。可是,就在婢女要哄九皇子入睡时,九皇子却突然一下子呕吐了起来” 宫宸戋听着,迈步便向着九皇子东玄绪的房间走去。那里,婢女们早已吓白了脸。 东玄绪今年,已有五岁。半人高的身躯,略微显畔。此刻,正倒在床榻上不断的翻滚。一双紧闭的眼睛中,有明显的水汽渗透出来,很是难受疼痛的样子。 宫宸戋走过去,暂时顾不得处置一干照顾不利的婢女们,为东玄绪把了把脉。 东玄绪看到宫宸戋,强忍的眼泪立即滚了出来,“舅舅舅绪儿疼,绪儿好疼,绪儿是不是要死了?” “莫要胡说,有舅舅在,绪儿会好好的。”宫宸戋把完脉后,放下心来。伸手,抚了抚东玄绪的小脑袋,不过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 而,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宫宸戋望着面前的东玄绪,又似乎在透过东玄绪的身体,望着另一个人。 婢女与侍卫们,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一下。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惊吓出了一层冷汗,浑身轻颤。 “来人,将所有人都带下去,本相以后一个都不想再见到。”平静无波的话语,淡然无绪的神色,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肃杀一片。 顿时,婢女与侍卫们的求饶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第二日,朝阳初升,阳光明媚。春日的气息随轻风拂面,令人不觉闭目c心旷神怡。 东丽城的县官,早早的侯在院子外。昨夜,听女儿的话,房间内之人似乎是有些不悦了,深怕一个不小心给得罪就不好了。 云止早已忘了昨夜之事,在东丽城县官战战兢兢的神色中用过早饭后,让东丽城县官找两个熟悉地形的人,带她前去城外一趟。 关于东丽城的地形,云止已经看过地图。不过,再怎么看地图,也还是需要实地考察一番。另外,周参将前往临近的城池调兵遣将,也至少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这夜。 东丽城县官依旧热情款待云止。 第一夜出现在云止房间内过的那一个女子,亲自登场献上一舞。 云止淡淡的看着c欣赏着。就算在再美c再妖娆多姿的女子,同为女子的她又岂会动心? 东丽城县官一杯接着一杯的敬云止酒,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够爬上左相的床榻,即便只是个小妾,也绝对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酒中,早已偷偷的放了无色无味的春药。 旭日初升,灿烂的金色阳光洒落大地。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向着皇陵进发。 皇陵外,空旷的场地上,皇帝东申泽步下龙撵,率领着满朝文武百官而立,静静等着前方紧闭的皇陵开启。 天际的朝阳,一寸一寸偏移弧度。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每个人都正色以待。 东申泽脑海中不觉回荡起往昔,这么多年来,还从不曾来祭拜过。 许久许久,紧闭的皇陵大门终于缓缓开启。只见,开启的大门后,一袭宝蓝色锦衣的女子,双眼蒙着布条,怀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慢步走出来。 众人的目光,霎时,不觉一聚。有吃惊c有诧异c有难以置信 “父皇,当夜,你曾说过,你会为女儿做主。如今,女儿要求当众滴血验亲,还女儿一个清白。” 一袭宝蓝色锦衣c怀抱两岁孩子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东申泽狠心送入皇陵守陵,让其守陵守了整整三年的女儿——东锦瑜。 东锦瑜步出皇陵,在东申泽面前单膝下跪。一字一顿,传遍全场。 顿时,本就安静的场面,越发一静。宫宸戋淡淡的勾了勾唇,薄唇划过一丝冷笑,仿佛事不关己。 东申泽看到三年不见c憔悴瘦弱了整整一圈的女儿,自然有些心疼。当夜,他确实如此说过。侧头,望向宫宸戋道,“右相,此事” “既然公主要滴血验亲,那便验,本相问心无愧。”淡漠以对。 东申泽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宫宸戋与东锦瑜两个人身上来回一转。最后,直接下令道,“来人,准备碗与匕首。” 小太监,很快便将这两样东西给送了上来。 东锦瑜抱着怀中的孩子站起身。这时,那孩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东锦瑜听着,神色有些不忍。旋即,侧身对向宫宸戋的方向,缓慢开口道,“宸哥哥,他真是你的亲生儿子。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承认吗?” “公主,请你说话注意。这样的罪名,本相可承担不起。” 宫宸戋神色波澜不起,始终冷淡以对。没想到,东锦瑜的命还挺大,这样都被她活下来了。 东锦瑜神色委屈,却故作倔强的咬了咬唇。旋即,将孩子往旁边一递,道,“来人,且将他抱到一旁去,取了他的血。我我不忍看自己的孩子受伤。” 太监望向东申泽,等东申泽指示。 东申泽点了点头,让太监将孩子抱开,再取一滴血过来。 而,就在孩子抱开之际,几名黑衣人突然凭空出现,谁也不对付,就只想将孩子抢走而已。 这一变故,谁也不曾料到。片刻,很快的平息过去,黑衣人悉数逃走。而那一个抱着孩子的太监,死在一旁。 东申泽命人将太监抬下去,再继续之前被打断之事。 很快的,半碗清水中滴着一滴红色鲜血的瓷碗,被送了上来,就等着宫宸戋滴血验亲。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取了一滴指尖的鲜血滴入碗中。 碗中的血,丝毫不溶。 东申泽看着,证据面前,自是东锦瑜在说谎。孩子,与宫宸戋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 东锦瑜在这个时候发狂一般的打破太监手中端着的碗,大喊,“不,不是真的,不,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说着说着,忽的,再度转向宫宸戋,身形不稳晃动着伸手指向宫宸戋,“是你,一定是你。刚才的那些黑衣人,一定是你的人,你抢走了我的孩子,你用了一个假的孩子来替代,所以,血自然不溶。对,就是如此” 说话间,东锦瑜忽然跪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扯住东申泽的衣摆,泪流无助道,“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女儿为你在此守了整整三年陵,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 哭泣声,缠绕着话语,让听者,无一不心下动容。 东申泽自然更加动容,道,“来人,将孩子抱过来” “不,没用的,没用的。父皇,女儿如今双眼无法视物,即便孩子放在女儿面前,也没有用。父皇,父皇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父皇,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女儿的血自然与父皇你的相容。儿子乃是女儿亲生,也与女儿相容。可是,女儿如今乃是有病之身。所以,父皇,你与女儿的孩子滴血验亲,好不好?好不好?只要你们的血相容,那女儿就相信,孩子刚才没有被掉包”东锦瑜跪在东申泽面前,痛哭着开口。 东申泽望了一眼宫宸戋,让人再取一滴血过来。 片刻,东申泽取过太监送上来的银针,挑了一滴自己的指尖血,滴入碗中。 众目睽睽之下,那鲜血,并不相容。然,听到这个结果的东锦瑜,却是止不住笑出声来,“父皇,如果女儿现在告诉你,这血,不是女儿孩子的,而是你的儿子东玄绪的呢?” 东玄绪自那夜身体不适后,便一直留在后方休息。皇陵临近,所有人都在场,却唯独少了一个东玄绪。 音落,全场哗然。却见,那一个跪在地上之人,慢慢的取下了蒙眼的布条,缓缓站起身来 ------题外话------ 今天两章加起来过万了,可貌似还是更新少了,明天会努力更新更多的哈哈。貌似宫被算计了,东锦瑜能做到这一切,有人在帮她,下一章揭晓,么么~不急,很快会让云与宫再相见的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章 东清国的皇陵,乃是东清国历朝历代以来c安葬皇帝的衣冠冢。舒蝤鴵裻距离东清国的国都皇城,远有百里之遥,占地面积极大。皇陵外,乃是一大片平坦的空地,可同时容纳数以千计的人宽松而立。 春阳当头,无声无息映照着此刻皇陵外那一片密密麻麻之人c映照着那冻结的诡异气息。 东锦瑜又哭又笑,形同癫狂,缓缓站起身来。旋即,手一扬,便用力甩开了取下的那一条蒙眼布条。 当布条,在半空中悠悠荡荡飘落,那脸上的哭已不在,只剩下抑制不住出声的嗤笑。抬头,东锦瑜望向对面面色明显冷沉下来一分的宫宸戋。当年的爱意,此刻,早已全数化为了彻骨滔天的恨。既然,他如此无情无情,那就不要怪她。 衣袖下的双手,一寸寸紧握成拳。 然,长长指尖深深扣入掌心肌肤带起的,却并非是疼痛,而是报复的快意。 她望着他,望着当年难以自拔深爱c痴爱的男人。衣袍在风中飘摇,眸光诉语——宫宸戋,你万万想不到,再次相见,我会送你这样一份意想不到的‘见面礼’吧? 东申泽眉宇皱成川形,面色,同样冷沉下来,呵斥道,“瑜儿,你乱说什么?” “父皇,女儿到底是不是乱说,你不妨让人将东玄绪带上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再重新滴血验亲一次!” 一字一句,毅然有力。音声,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内。而话,虽对着东申泽说,可目光却始终留在宫宸戋的面上。如今的东锦瑜,心中只有恨,只想报复,还有什么可怕的? 文武百官,以及周遭一圈的侍卫太监们,震惊得无以复加。不觉面面相觑,个个嘘了声。 东申泽顿时猛然望向宫宸戋,随即,再又快速的转头望向太监手中还端着的那一个碗c望向碗中那两滴丝毫不容的鲜血。当年,他喝醉酒,‘强暴’了宫伊颜。不久之后,就传出了宫伊颜有喜的消息。后来,他下圣旨,强行接宫伊颜进宫,宫伊颜怀胎七月便生下了东玄绪。 龙袍下的手,慢慢收紧,徒然呵声,“来人,马上将九皇子带上来。” 侍卫们不敢违令,来不及行礼就急忙转身下去。不一会儿后,便将九皇子东玄绪给带了上来。 东玄绪毕竟还只是个年仅五岁c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之前,在后方的马车内,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抓住,强行划破手指c取了血,已经吓得哭了,害怕至极。此刻,再看着面前这一阵势,看着东申泽那阴沉可怕的脸,一下子便惊恐得直往宫宸戋跑去。身形,踉跄不稳,跌跌撞撞。 宫宸戋看着这个样子的东玄绪,再看着东玄绪通红的手掌,幽暗的黑眸阴翳一现。 “舅舅舅舅绪儿怕怕”转眼间跑至宫宸戋跟前的东玄绪,一双小手一把便紧紧拽住了宫宸戋的衣袍。手指上,此刻还源源不断流出c几乎沾染了半只小手掌的艳红色鲜血,一时间,便全数沾在了宫宸戋的白色衣袍上。一眼望去,触目惊心。显然,那些划破东玄绪手指取血的人,并未顾虑到东玄绪是个孩子,下手一点也未留情。 东申泽看着这一幕,面上的阴沉更深一分,手掌愈发收紧。 东玄绪感觉到目光,抬头一眼望去。顿时,小小的身躯害怕得止不住往宫宸戋身后躲了躲。再开口的声音,音声明显弱下去一分,颤抖多一分,“舅舅舅绪儿怕绪儿怕” “绪儿乖,有舅舅在,舅舅看谁敢伤你。” 一句话,他薄唇轻启。黑眸,一圈缓缓扫视过去。最后,落在东锦瑜身上。 刹那间,整一个场地的氛围,倏然一肃。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压,越来越低。天际打落下来的阳光,都顷刻间变成冷的。文武百官及侍卫们的后背,止不住冷汗直冒。 “宫宸戋,你不要用气势压人。东玄绪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你心里最清楚。” 东锦瑜的心下,霎时,也是猛然一凛。可脚步,却是不退反进,狠狠的回视向宫宸戋。恨,是世界最可怕的一样东西。它的可怕在于,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一个人的理智,也可以彻底磨灭一个人的所有‘弱’,让弱者变得无惧无畏的强。 而如今的东锦瑜,恨入骨髓,便处在这其中。 为了报复宫宸戋,她可以不惜一切。文武百官c皇帝在场,她等这一日,等了整整三年。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一时,也不觉收紧了一分。他当然知道,今日的局面,绝非是一个东锦瑜能做到的。她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暗暗帮着她。那一个人 “父皇,宫宸戋他不承认也没用。只要当众滴血验亲,一切便会真相大白。” 东锦瑜随即再一次的屈膝下跪,一字一顿对着前方的东申泽开口,更是对着在场所有的满朝文武百官开口。神色,毅然而坚定,孤注一掷,仿佛不得到结果誓不罢休。 东申泽心底,已有怀疑,自然非要得一个真像不可。面色阴沉望向宫宸戋,“右相” “皇上,本相为东清国尽忠尽力已有多年,一心为我东清国办事。当年,更是全心全力辅佐皇上你登上如今的皇位。现在,你若只凭公主胡言乱语,便怀疑本相,本相也无话可说,但” “此言,并非是公主胡言乱语。” 就在宫宸戋冷漠开口c语声骤然一转之际,一道声音,徒然自后方传来。 一刹那,众人,本能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望去。入眼的,乃是一袭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正向着这边走来。不是别人,正是三年间一跃荣升为大学士的——东方卜。 东方卜走近跟前后,在东申泽的前方对着东申泽一拱手,“皇上,此并非公主胡言乱语。” 东申泽望向面前出现的东方卜,听着他显然站在东锦瑜这边的话,面无表情冷声问道,“那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皇上问微臣前,不妨先问问公主,她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 东锦瑜抬头,不等东申泽问,便接着东方卜的话回铿锵有力回道,“父皇,女儿今日,之所以不惜冒险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只是因为,左相云止手中,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东玄绪确实是右相宫宸戋的亲生儿子。右相宫宸戋,他当年用药酒设计了父皇,再将早已经怀了孕的宫伊颜送入宫中。目的,就为了等有一天扶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 音声落,全场再次哗然。 东申泽的脚步,不自觉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东方卜这时再拱手,衔接着道,“皇上,公主此言,字字属实。” “左相,云止,云止在哪里?出来”东申泽顿时目光环视,快速的寻找起云止的身影来。可云止,早已经前往了东丽山,并不在这里。 东方卜薄唇隐隐一勾,不易察觉。旋即,侧眸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宫宸戋。 继而,又一拱手,回东申泽的话,道,“皇上,左相不在。不过,你若是想要找左相当面问,可快马加鞭宣左相立即前来。” “你们说,云止手中有证据,那证据呢?” 这一刻,哪还顾什么‘左相’c‘爱卿’等称呼,东申泽直呼其名,面色阴沉得可怕。 东申泽面不改色道,“皇上,这些年来,左相暗中收集了不少证据,已经足可以证明九皇子并非是皇上你的亲生儿子。然,就在左相准备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知道之际,右相却察觉到了此事。于是,右相不惜亲自出马,毁了左相手中所有的证据。左相无法,最后,只能暗中联合皇陵中的六公主,设下今日之计。还望皇上能够秉公明断,莫要再被右相蒙蔽。” “父皇,事情便是如此。”东锦瑜随之附和应声。 后方,整整齐齐排列的文武百官,属于左派的人马,一时不觉暗暗交汇一眼。之前,竟是一点也不知此事。不过,既然是左相揭发与设计的,那自然顿时,只见半边的官员,齐刷刷屈膝下跪,音声齐响洪亮,“皇上,左相之言绝不会有假。为我东清国皇室的血统纯正,也为求一个真像,请务必当众滴血验亲。” 东申泽猛然回头望去,那一眼,脚下步伐竟轻微一踉跄。 “舅舅舅舅绪儿怕” 东玄绪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由害怕得再度扯了扯宫宸戋的衣摆,小声开口。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此刻,早已紧握成拳。那一声又一声的‘左相’,那一句又一句的‘左相言’,使得握紧的手,节骨处隐隐发出一道道清脆的骨骼‘咯咯’作响声,令人退避三舍。 “皇上,为我东清国皇室的血统纯正,也为求证左相之言,请皇上今日务必当众滴血验亲。” 左派的人马,见皇帝东申泽半天不说话,于是,再次异口同声的开口。那响亮c有力致的声音,仿佛事先有过演戏,直穿云霄,在上空一遍遍不停的盘旋。 “皇上,莫要听信左派谗言。左相他,根本就是故意陷害右相,请皇上明鉴。” 右派之人,在这样的齐声之下,皆纷纷快速反应了过来。旋即,同样的齐刷刷一致下跪,声音更加洪亮。要知道,若是宫宸戋倒台,他们个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上,右派之人,纯属一派胡言。左相光明磊落,行得正站得直,岂会去诬陷右相?” “皇上,左派之人,才纯属一派胡言。右相多年来为国c为朝c为民,鞠躬尽瘁,更是不知为我东清国立下了多少功劳。左相他,就是有意诬陷” “皇上,右相” “皇上,左相” “好了!”骤然一声怒喝,出自沉默的皇帝之口。 放眼望去,但见,黑压压一片俯跪c此起彼伏争论不休中,俨然就像个喧闹的‘菜场’。其中的每一个人,哪还有半分文武百官c朝中大臣的样子? 东申泽怒眸狠狠一瞪,怒容冷冷一扫,帝王之气,在这一刻,彰显无遗。 这时,在文武百官争吵的这一过程中,始终冷眼旁观的东方卜,适时的再度开口。字字句句,条理清晰,冷静的剖析。 “皇上,你可还记得,九皇子从小便带着面具?不让人看真容?” “皇上,左相当年,曾有一次亲眼见到了九皇子的面容。那面容,据左相当时所言,与右相极其相似。可那之后不久,九皇子却突然在右相府烧伤了脸。试问,堂堂的右相府,婢女c小厮c侍卫成群,岂会让九皇子单独一个人玩火?还伤得如此之重?” “皇上,事实早已摆在眼前,切不可再被右相蒙蔽。” 话落,深一拱手。为了这一天,为了能够一举扳倒宫宸戋,东方卜可谓是准备已久。 跪在地上的东锦瑜,也紧接着开口,“父皇,宫宸戋他狼子野心。说不定他此刻早已经在暗暗谋划着如何杀了父皇你,好扶自己的儿子登基。父皇,你可一定不能再被他给蒙蔽,让他的奸计得逞。” 左派之人,亦齐刷刷紧随开口,“请皇上明断!” 东申泽放眼望去 宫宸戋岿然不动立着。目光,一一掠过东方卜c东锦瑜c东申泽c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跪拜之人薄唇,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慢慢划过。 ——看来,为了对付他这一日,有人可真是筹谋已久了。 “舅舅舅舅绪儿怕”东玄绪小手扯着宫宸戋的衣摆,整个人颤抖起来。 “来人,重新准备匕首与碗,朕要当众滴血验亲。”良久良久,东申泽深深的闭了闭眼。话语,缓慢自嘴角吐出来,异常坚定。 另一边,‘东丽城’内。 东丽城县官在云止饮的酒中下了一些春药,目的,就为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成功的爬上云止的床榻。 然,云止又岂是这般轻易被人算计之人?再说,若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便可以算计了她,那她也不可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先前,便已经怀疑东丽城县官贪污受贿。 可她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东丽山上那一帮匪徒,暂没有这个时间调查此事。 如今,东丽城县官既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还抓了个现成,一‘怒’之下,直接先打入牢中。旋即,快速掌控了东丽城的所有权力。 雷厉风行之手段,果决强硬之行事作风,令人惊叹。 清晨时分,用过早饭的云止,一如前几日,找了两个人带她出城前往东丽山走一趟。 据她这几日从那些受害的村民镇民口中所了解,东丽山上的,并非是一般的匪徒。有些,甚至是江湖人士,身手不凡。不过,来到的这几日,山中的匪徒无一人下山,始终没机会亲眼见识一番。 “左相,周参将已经回来,在府衙内等候。” 出城途中,忽然有一名侍卫快马加鞭c策马追来,前来禀告。 云止表示自己知道了,示意侍卫回去让周参将先休息休息,她中午时分再回去。 此刻,时间尚早。步上临近的山峰,可一眼看到下方的小村庄白烟袅袅,应是刚起来准备做早饭。 “你们,都是东丽城的人。县官他,平日里待百姓好吗?”先前一直没问,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惊了东丽城的那一名县官,致使合作不愉快。可如今,已经将那一名县官打入牢中c东丽城也已经全在她的手中,自然可以直言问上一问。 身后,两名陪同在侧的人,相视一眼回道,“县官待百姓很好。” 云止听着,回头望去一眼。刚开始,还以为是两人怕东丽城县官的权势,所以说假。可略一审视下来,两人却并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过,她也并没有漏过两人眼中一刹那的那一丝闪躲。 一时间,云止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这时,只见前方的半空中,一人肩上扛着一女子,飞掠而来。 “楚少扬,你已经追了老子整整一夜了,你确定还要追下去吗?”肩上扛着女子之人,一边继续运轻功飞快的往前,一边挑衅般的回头开口。 “你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贼,我今日若不杀了你,就不姓‘楚’。” 后方,一袭紫衣的年轻男子,紧追不舍。看那略让鲜红的衣袍与苍白的面色,不难猜测身上定受了伤。 “那就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若是你再追不上,老子可要找个山洞,好好开始享用这个女人了。”说着,肩上看着女子之人,飞一般自云止前方掠过。 一袭紫衣的年轻男子,紧接着一晃而过。对于下方山峰上的云止,略侧眸一望。 云止目光随着半空中那两抹身影一路望去,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徒然多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香味。那香味中,仔细辩是春药。 片刻,云止看着看着,反正一时闲来无事,便准备助那紫衣年轻男子一把。‘采花贼’三个字,确实人人得而诛之,“你们且在此处等着本相,本相去去就回。” 话落,足尖一点,一个跃身,便翩然紧追前方那两道已经渐渐远去的身影而去。 肩上扛着女子的采花贼,轻功极好。一边不断的暗暗往身后的空气中洒下春药,一边时不时回头向身后的楚少扬挑衅,引楚少扬开口,从而令楚少扬呼吸进自己所下的春药。 楚少扬紧追前方的采花贼,受伤的身体略显吃力,并未察觉到空气中的那一丝不同。 云止转眼间追上,整整三年的时间,除了一心坐到‘左相’这个位置外,她并没有荒废自己的武功。相反,三年的时间,已然让她的武功远胜过当初。 采花贼见多了一个人追,并且对方轻功速度甚至在自己之上,于是,立马加快了速度。 楚少扬侧头望去,转瞬间并肩的那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银丝绣边的衣袍,在半空中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侧脸的轮廓他一直以为他二哥已经是这世间最俊美的男子了,但没想到,眼前之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前掠过所侧眸望的那一眼,并未看清楚。 “楚公子,既然身上有伤,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休息。一个小小的采花贼,本”相“在下为你捉来,如何?”说着,速度徒然一个加快,便越过了楚少扬。 楚少扬看着,非但不停下休息,反而也倏然加快了速度,仿佛不甘示弱。 一眼望去,只见,转眼间远去的半空中,一道肩抗人的身影飞速在前逃窜,两道身影紧追在后。朝阳洒落,衣袂飘飘间,白衣如雪,紫衣飘逸,竟自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采花贼回头,眼见着自己就要被追上,于是,一咬牙,将肩上掳来的女子便用力往后丢去。 “楚公子,这姑娘就交给你了,采花贼交给在下。”伴随着话语,云止一个侧身,躲过前方迎面而来的那一个女子。再在半空中一个空翻身,身形一晃,便翩然挡在了采花贼的前方,阻断了采花贼的去路。 风过处,扬起那白色衣袍轻舞飞扬。 楚飞扬一把堪堪抱住女子,再抬头望去间,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幕。有生以来,他还从未曾见过,比此刻前方更加优雅入画的男人。 ------题外话------ 貌似,这就是差别待遇哈哈,同一时刻,宫与云差别好大呀,云还有闲情逸致帮着捉一下采花贼c顺便再遇个美男哈哈~~~晚上十点半左右,还有一更,每天的更新不过万怎么够哈哈,风华继续加倍的努力更新,亲亲们也继续支持风华呀,养文的亲亲们都不要再养了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章 楚飞扬双手一把堪堪抱住迎面而来的那一个女子,再抬头望去间,入眼的,便是这样一幕。舒蝤鴵裻有生以来,他还从未见过比此刻前方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但见他,白衣如雪,银丝绣边,负手凌立在半空之中c清风暖日的蓝天白云之下。身量修长高挑,笔直如竹。腰间,束一条与白衣一致的白色云纹腰带,配一块半手掌大的圆形羊脂白玉。一双皎皎潋滟的明眸,清澈如琉璃剔透,却又深不见底。眉目如画,唇畔含着一抹若有还无的优雅之笑。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雕工简洁的白玉簪简简单单束起。 一刹那,楚飞扬的呼吸,不觉微微一窒。浑身,抑制不住猛然一震! 在楚飞扬目不转睛c直直打量着云止的同时,云止又何尝没有打量楚飞扬?不动声色的眸光,掠过前方被自己阻断了去路的那一个采花贼。只见,后方面色略染着一丝苍白的那一袭紫衣年轻男子,衣袂飘飘。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尊贵之气。容颜,峻秀非凡,大约二十一二的年纪,显然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的样子。 采花贼去路一下子被挡,心下,不免一惊的同时,身形疾停,却并不慌乱。 贼眉鼠眼的双目,暗自转动间,忽的,趁云止与楚飞扬两个人互相打量之际,快速洒出身上所有的春药。 春日的阵阵清风,从云止身后拂来。那自采花贼手中猛然洒落出来的春药,顷刻间,便悉数迎面飞拂向了后方怀抱着昏迷女子的楚飞扬。 待云止察觉过来,想要出声提醒之时,已然晚了一步。 楚飞扬顿时止不住咳嗽了几声。而粉末状c带着一丝隐约香味的春药,也因此越发吸入口鼻。 云止看着,几不可查的稍稍皱了皱眉。迅即,凌空一掌直击向采花贼。再在采花贼反应敏捷的侧身闪躲之际,一个迅疾如风的上前,就快如闪电的点了采花贼身上的穴道。 霎时,采花贼便如一重物一般,‘砰’然向着地面直线坠落了下去。 所有一切,恍若行云流水,皆在转眼间发生,眨眼睛完成。完美得让人忍不住拍手一赞。 楚飞扬望着这一幕,心下,止不住暗暗惊叹的同时,身躯也随之坠落下地去。而后,将怀中依然昏迷着未醒的那一女子往一旁的地上轻轻一放,便目光飞快的环视起四周。继而,什么也顾不得,身形一晃便疾速掠向前方不远处c山峰岩壁岸下那一条平静澄澈的大河域。 云止看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追采花贼追出了这么远。 “公子,大侠,饶命,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真的,我发誓,饶了我吧” 采花贼整个人重重的落倒在坚实的地面上,怎么也动惮不得之下,忽的,一改之前的那一丝镇定,快速向半空中的云止求饶起来。 云止敛睫,垂眸望去。这样的男人,杀了他都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公子,千万千万不能心软放了他。此采花贼,已经已经祸害不少良家女子。今日,若不能一劳永逸的除之,他日定祸患无穷。”疾掠向前方河域的楚飞扬,听到身后传来的求饶声,于是,脚步急忙一个停下,回头。旋即,不放心的又飞快返了回来,站在采花贼的旁边。抬头,对半空中的云止道,“公子,如今采花贼是你抓住的,那便由你处置。不过,你可千万不能手软。” 云止翩然落下地去,眉宇一挑,浅笑着问道,“那不知,楚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 “这这自然是直接杀了。”楚飞扬微微怔了一下后,想也不想的对着云止快速回道。而,一路望着白衣飘落下来的目光,一刹那,止不住再次一晃。如此近的距离,面前的男子 “这主意倒是不错。” 云止浅笑依旧,“那不如,楚公子来动手,如何?在下,不想” 后面,微微一顿,未再衔接上的话语,楚飞扬自动自觉的理解成为了‘不想杀生’。而血淋淋c令人作呕的鲜血,确实不适合面前这样美好c如诗如画之人,道,“好,既然公子不想杀生,那便将他交由在下吧。在下将他带回到他掳了女子的那些个小镇去,为所有的女子讨回个公道。” 云止点了点头,没有反对。双眸,注视着楚飞扬那一张越来越红彤彤的俊脸。 楚飞扬以受伤之身,一路紧追采花贼,追了几乎整整一夜,早已中了采花贼不断往后洒下的春药。刚才,更是一次性吸入那么多,此刻“公子,在下在下” 伴随着体内那一股越演越烈的燥热,突的,楚飞扬一个转身,再次疾掠向河域的方向。 下一刻,只听,河域的方向,徒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放眼望去,只见,灿烂明媚的阳光下,波光粼粼望无边的广阔平静河面上,水花四溅,波荡开一层又一层深浅不一的波澜。 倒在地上的采花贼,听着刚才那一番话,面色倏然一变,立即拼命思索起逃走之策。 云止负手而立,望着前方的那一河域c楚飞扬跳落下去的地方。片刻,慢慢收回视线。随后,敛了唇角的那一丝笑意,低头望去。锐利冷冽的明眸,岂会看不出采花贼心中所想?这种恶徒,着实不需要手下留情。也正如楚飞扬刚才所言,留着这一种人,只会是祸患。旋即,负于身后的右手,忽的凌空拾起地面上的数块小石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的执向了地面上的采花贼。 动作,快c准,还狠。 下一瞬,直接果决而又利落的废了采花贼一身的武功。 采花贼不料,一大口鲜血,猛然就吐了出来,“咳咳你你” “好好在此呆着,别想趁机逃走,否则” 话,有意无意只说一半,但那话语中的弦外冷慑之音,却早已显露无遗。 话落,云止不再理会地上的采花贼,一个跃身离去。白色的身影,须臾间消失在不远处的山林内。 河域中,骤然破水而出的楚飞扬,一眼望去,哪还有什么白色的身影?一时间,心中不知怎么的,竟徒然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之色。 云止在山林内采了一些可解楚飞扬身上所中‘春药’的草药,折身返回。 波澜不起的宽广c清澈河域内,整个人都沉浸在水中的楚飞扬,先前被冰冷彻骨的河水一下子压制下去的那一股体内燥热,渐渐的,一丝一缕重回身体。并且,俨然有野火燎原之势,比之前一刻,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半响,忍不住懊恼,那个该死的采花贼,他下什么药不好,偏偏要下这可恶的‘春药’? “既是采花贼,那他身上所带最多的,无外乎便是‘春药’或是‘迷药’这两种东西了。” 突的,一道清润和煦c不紧不慢的好听声音,毫无征兆自上方传来。 浸在水中的楚飞扬,霎时,本能的蓦然抬头,向上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一刻,他竟不知不觉将心中的话给说出了声来。 而,此刻站在山峰沿岸边的那一袭如雪白衣,衣袂飘飘间,那低头浅笑向着自己望来的神态 一时间,楚飞扬的目光倏然一凝,呼吸不自觉微微一屏。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水面下自己的心跳声。只是,徒然不知自己这突然间究竟是怎么了?若上方之人,是一个女子,那自己的这一种奇怪反应或许还说得过去。可此刻上方之人,风姿绰约,君子如玉,明明就是个男子 下一刻,楚飞扬扑通一声,再次整个人沉入了水中,久久不起来。 云止看着,轻微怔了一下,笑着道,“楚公子,在下刚刚采了一些草药,你且服下便会没事。” 沉浸在水中的楚飞扬,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话语,在连喝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后,终于慢慢的冒出的头来。一眼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看见,上方之人垂在身侧的手中,握着几株绿色的‘小草’。原来,刚才一眼看不到‘他’,并不是‘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而是去为他采草药去了。 云止随之蹲下身来,将手中所拿的草药往前一递,浅笑道,“给!” 白色的银丝绣边衣摆,因着蹲下而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一个字,刹那间,楚飞扬只觉如遇春风。 楚飞扬怔怔的望着那一只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c望着那手中握着的草药,微微犹豫了一下后,慢步走过去。山峰的沿岸距离河域的水面,不过半人的高度而已。若是涨潮之时,河水可以直接拍打上岸。 修长如玉,无暇优美的手,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若隐若现露出半截白皙的皓腕,如陶瓷精心雕磨。 楚飞扬站定脚步,缓缓的将自己湿漉漉的手伸过去。那湖面上,在阳光下荡漾闪烁着的粼粼波光,跳跃的洒落在上方之人白皙剔透c浅笑如画的容颜上,如梦似幻,晕染开层层透明的金色光晕 同一时刻,肃静c窒息的皇陵外,气氛凝结的那一大片空地上。 贴身伺候皇帝东申泽的小鹿子,应着皇帝东申泽的命令,急忙快速的将东西一一准备了上来。 一半人高c明黄丝绸铺面的四脚案桌,一托盘。托盘上,摆着两条雪白色的丝帕与两把锋利的小匕首,以及一只干净洁净的瓷碗。碗中,剩了半碗清透的水。 东申泽不发一言的上前,拿起其中的一把小匕首,就直接割开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顿时,一滴艳红色的鲜血,便从那割开的指尖溢了出来。迅即,再‘叮咚’一声,滴入了碗中。于碗水面上,荡漾开几圈微小漪澜。尽管,声音轻不可闻,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清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内。 空气,一刹静得有些可怕。 每一个人,都不自觉暗暗咬紧牙c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握紧了衣袍下的双手。 小鹿子看着,急忙走上前去。然后,取过东申泽手中的匕首放回托盘,再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将东申泽流血的手指给包扎起来。 “东玄绪,轮到你了,过来。” 一句话,自东申泽的口中慢慢吐出来,好无感情与温度可言。 东玄绪听着,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再往宫宸戋身后缩了缩,害怕的小声唤道,“舅舅舅舅” “绪儿莫怕,过去,将自己的血,滴一滴到那一个碗中。”宫宸戋没有动,始终只是冷眼旁观看着。对于身后东玄绪的害怕与不安,语出柔声。 东玄绪小脑袋一个劲的不停摇动。一双小手,死死拽牢了宫宸戋的衣袍。 “绪儿,听话。”四个字,俨然命令的口吻。刹那间,众人只觉头顶沉压下来一股低流。 东玄绪霎时浑身一颤,一双小手,抑制不住一点点松开了宫宸戋的衣袍。仰起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c却闪动着水光的大眼睛望向宫宸戋。 “过去,将自己的血,滴一滴到碗中,听话。” 宫宸戋低头望去,命令的语声不觉又柔和下来一分。最后两字,更是堪称温柔。 东玄绪仰头望着宫宸戋,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半响,怔怔的点了点小脑袋,缓慢的挪步走过去。而后,在小鹿子的示意下,取过另一把匕首,颤抖害怕的慢慢割开了自己未受伤的另一只手小食指。最后,踮起脚尖,让小手指指腹上面溢出来的血,滴入碗中。 东申泽立即低头望去,年近四十却一点也不显老的俊容,面部线条紧绷成一片。 东玄绪看着,瞳眸中闪过一丝害怕之色。旋即,一双小腿忍不住后退了两三步,再一把丢开手中的那一染血小匕首,便又跌跌撞撞c踉踉跄跄的重新跑回到了宫宸戋身后,扯住了宫宸戋的衣袍。 后方,密密麻麻跪成一片的文武百官们,顿时,忍不住探头探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一侧的东锦瑜与东方卜两个人,一道向着案桌上的那一只瓷碗望去c向着瓷碗中的那两滴红色鲜血望去。 千丝万缕的璀璨阳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无形中,衬得案几上的碗c碗内的清水越发清透,一览无遗的倒映着里面的那两滴鲜血——排斥不容。 一时,东申泽面无表情的脸,越发阴沉。负于身后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 小鹿子亦看着这一幕,察言观色间,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缓缓移向了对面泰然自若不变的宫宸戋。 宫宸戋的双手,同样负于身后。宽大的金丝绣边衣袖,将一双节骨修长分明的手,完美遮挡。黑眸,淡然无波掠过案桌上那一只瓷碗。 “右相,如今事实面前,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东锦瑜因过度紧张而悄然无觉握紧的双手,顿时,不觉松了开来。手掌心,汗渍一片。 东方卜薄唇若有还无的微微一勾,隧又快速恢复如常,丝毫不容人察觉。抬头,同样向着对面的宫宸戋望去。不知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化险为夷? 东申泽深深的闭了闭眼,低沉的面色,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四周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仿佛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都不约而同的齐刷刷集中在了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身上。属于右派的官员,到了这一刻,已是毫无气势可言。 宫宸戋在这样的安静中,不紧不慢的回头望去 片刻,突的有人带头出声: “皇上,如今‘滴血验亲’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九皇子并非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上,右相他狼子野心,幸好左相睿智,发现的及时。” “皇上,请务必严惩右相” “” 一句又一句话,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而所有的言语之中,无外乎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诛杀右相! 东玄绪看着看着,一双小手臂忽然一把紧紧抱住了宫宸戋的双腿,害怕的哭了起来,“舅舅舅舅绪儿怕” 宫宸戋伸手,手掌心轻柔的抚了抚东玄绪的头顶,带着一丝明显的安抚之色。毫无温度可言的黑眸,再次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对面的东方卜与东锦瑜两个人身上。东锦瑜被困在皇陵之中,三年的时间内,决不可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而此时此刻眼下的这一出‘戏’,显然筹备已久。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在东锦瑜三年前被送入皇陵之前,便已经有人在暗中开始准备这一切了。 ——整整三年的时间,不错不错! 薄唇唇畔,缓缓勾起。一时,不怒反笑。笑容,一成不变的优雅。 东锦瑜看着宫宸戋唇角缓缓露出来的那一抹笑容,心下,一刹那,不知怎么的,抑制不住微微一突。 可,衣袖下再度猛然紧握成拳的双手,那手心带起的丝丝疼痛却又使得一切不露分毫。当年,她苦苦哀求,可是,他还是狠心的将她送入了皇陵。 一路上,她不停的回头再回头,希望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希望能够 然,越是回头,便越是失望。而失望到尽头,俨然成绝望。绝望之尽,恨意如蔓藤缠绕腐蚀而起。 马车,马不停蹄的飞快向着皇陵驶去。离皇陵,越来越近c越来越近。她不甘心,如何能甘心?一旦进去了,或许,此生都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而,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在东锦瑜想要偷逃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 他问她,想不想报仇?他问她,想不想报复宫宸戋?他说,即便是有一千个万个东锦瑜,也不是宫宸戋的对手。他说,他有办法将宫宸戋置于死地。他说,办法是 于是乎,她咬牙,毅然踏入了皇陵。整整三年的时间,她每一日都在等着今日的到来。 “宫宸戋,是你残忍无情在前。一切,都是你在逼我。若是你能够对我好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不会不会就在刚才,就是刚才我还问你,可是,可是你呢?你到底是怎么说的?你”恨意,不知不觉如火苗串延上一双微眯的眼眸。东锦瑜衣袖下的手一刹那越握越紧c越握越紧。指尖,深深扣入掌心c几乎带出鲜血的疼痛,都丝毫未觉。 “右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许久许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沉默的帝王不会开口之际,一道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 东申泽慢慢的睁开一双闭上已久的眼睛,平静无情绪的目光,直视向前方早已经紧紧闭合回去的皇陵大门。他知道,他能坐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全都仰仗宫宸戋。当年,若不是有宫宸戋,皇位不会是他的。当年,若不是有宫宸戋,他或许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当年,若不是有宫宸戋,他 宫宸戋淡淡一笑,倨傲c甚至不屑一顾的神态,丝毫未将眼下这样的处境看在眼里。 回应东申泽的话,不咸不淡道,“既然皇上你开了口,要当众‘滴血验亲’,那本相,自然遵从。不过,这一套程序,既然要做,就要做完整。”说着,眸光转向太监小鹿子,“小鹿子,立即再去取一只碗来。” 小鹿子闻言,快速望向对自己说话的宫宸戋。 那一瞬间的对视,小鹿子眸光一闪,会意的飞快跑了下去,也不等东申泽开口。 不一会儿后,又一托盘被送了上来。上面所放置之物,与之前一模一样。然后,被平平稳稳的安放在案桌之上。 宫宸戋缓步走过去,从容不迫c不徐不疾的步伐,闲适恍若在山林间悠然漫步。只是,每一声带起的回音,都仿佛一块无形的大石,沉压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c心中。 文武百官,一时间,不管是左派还是右派,皆再无声息。 东锦瑜不知宫宸戋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不管宫宸戋要做什么,她都已是稳操胜券。 东方卜若有若无的皱了皱眉,不甚明显。心下,并不与东锦瑜那般乐观。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对付一个宫宸戋,如此费尽心机c处心积虑了。 东玄绪拽着宫宸戋的衣摆,宫宸戋往前走,他自然也亦步亦趋往前走。 宫宸戋在案桌前c东申泽的对面不紧不慢停下脚步。两个人之间,一时,便只隔了一张小小的案桌,“皇上,当年,本相曾说过,只要有本相在,本相便会护你在皇位上永世安好。可如今,”淡淡一声嗤笑,毫不掩饰,“你不信本相,好,那本相便证明给你看。” 话落,宫宸戋取过一把干净的匕首,毫不犹豫划开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艳红色的鲜血,霎时,一如之前,‘叮咚’一声坠入了清水碗中。而,伴随着这一声声音,东申泽负于身后的手,倏然一把收紧。 “绪儿,乖,再滴一滴血。” 待放下手中的那一把匕首,宫宸戋低头,向着脚边的东玄绪望去。 东玄绪仰头望着宫宸戋,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嘟着嘴再弄开已经不流血的手指,将血滴进去。 文武百官,这一刻,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探头探脑,而是每一个都深深的低垂着头,半点声音也无。尽管,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比刚才更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 东玄绪滴完血后,再一次缩回到宫宸戋的身后。 东申泽c东锦瑜c东方卜三个人,顿时,齐齐一致向着瓷碗中望去。 山峰沿岸上! 云止一袭白衣,迎着朝阳负手而立。 下方的水面上,服了草药的楚飞扬,依然整个人浸在水中。 楚飞扬仰头望去,那翻涌的衣袍c那飘逸的长发只觉那一幅画面,美得不可思议。 云止望着朝阳,没有留意到楚飞扬的目光。心中,在静下来的这一刻,不知怎么的,竟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出皇城之前,东方卜说等自己回去,会给自己一个‘惊喜’。那究竟会是什么惊喜?当时,她也没怎么在意,可是,东方卜一心想对付宫宸戋,这一件事,会不会与宫宸戋有关?三年来,东方卜处心积虑的想除了宫宸戋。不管是杀了宫宸戋,还是将宫宸戋逐出东清国朝堂,都将会使他少一个最大的阻力。 “今天,是什么日子?” 忽的,云止低头,向着水中的楚飞扬问道。 楚飞扬明显的愣了一下,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怔怔的回道。 云止一听,眉宇,若有若无的轻微一皱。没想到,今日,竟已是‘皇陵三年一度’开启之日了。东锦瑜被关在里面整整三年,有一次,东方卜怀疑东玄绪是宫宸戋的儿子而就此事有意无意试探过她,那他 思及此,云止顾不得水中的楚飞扬,一个转身便飞快离去。 她直觉,东方卜不会放过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上一章 章 节名标错了,已改) 皇陵外。舒蝤鴵裻 时间,一分一秒无声无息流逝。 许久许久,两只瓷碗内的情况,依然一模一样,全都排斥不容。 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们,在这样近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后背不知不觉冒出一大片汗渍。 东锦瑜不信,守了整整三年皇陵,在宝蓝色的衣袍衬托下显得越发憔悴c脸黄肌瘦的面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那两只瓷碗看。再一半响,忍不住紧握了衣袍的衣袖,抬头对着东申泽脱口道,“不,父皇,一定是宫宸戋他在捣鬼,一定是他在暗中做了手脚,父皇,这里面一定有鬼,不可相信” 东方卜看着这结果,似有些意外,又似一点也不意外。心中所想,与东锦瑜所说差不多,定是宫宸戋在里面做了手脚。一刹那,心下,快速的略一思忖后,随机应变,对着东申泽拱手一礼道,“皇上,即便这结果是真的,九皇子他并非是右相的儿子,可九皇子他也并非是你的儿子。那这贵妃娘娘”私通之罪,即便再怎么轻判,也还是罪无可恕。 “对,父皇,即便东玄绪他不是宫宸戋的儿子,但宫伊颜私通,生下这样一个野种,这一件事,不管宫宸戋知不知道”东锦瑜在东方卜这一句话的点醒下,快速反应过来。于是,立即出声附和。 东申泽望着前方,只面无表情听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属于左派的那些官员,随之也附和,“皇上,如今,九皇子并非是你的亲生儿子” 宫宸戋亦面无表情听着。一双仿佛沁了冬夜冰雪的黑眸,冷眼扫视过去。良久,薄唇轻勾起一丝嗤笑,一字一顿开口,“皇上,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到底是‘私通’,还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诬陷’,今日,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断不能轻易罢休。” 一句话,不轻不重,不徐不疾,可却是一种无形的低气压。 一刹那,所有不约而同争先开口的左派官员,不由得面面相觑一眼,继而纷纷嘘了声。 “这一件事,自然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我东清国的皇室,绝不要来路不明的野种,也绝不会让那些居心不良的小人阴谋得逞。”东锦瑜顿时不甘示弱的对着宫宸戋回口。 宫宸戋闻言,侧眸一瞥,眸底的阴翳杀气一闪而过。心中,决不愿再留东锦瑜活着。 东锦瑜刹那间抑制不住的浑身一颤。直觉一股沁心的寒气,倏然自脚底蔓延上来。可待要细看对面之人望着自己的眸光时,对面之人却早已转开了视线,并不看自己。咬牙道,“父皇,如今,文武百官全都在场,又是在东清国历代先皇安睡之地,‘滴血验亲’的结果更是已清清楚楚的摆在眼前,请你一定要秉公明断。” “皇上,在你明断之前,本相想请皇上你的所有皇子与公主,一道上前来。” 还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即便是面对密密麻麻数不尽的人当众所指,他依然泰然自若,丝毫不看在眼里。 “宫宸戋,你又想干什么?这个时候,让那些皇兄皇妹们上来做什么?关他们什么事?”东锦瑜立即皱眉,骤然接上宫宸戋的话语。 东申泽沉默了一会后,道,“按右相的话做。” 小鹿子躬身应了一声‘是’后,连忙下去将那一行东申泽的子女给请了上来。 东申泽的子女加起来,一共有九人。最大的大皇子,已是弱冠之年。而最小的一个,乃是九皇子东玄绪。 一行人,从大到小,一字整整齐齐的排开。对于东申泽这个帝王c这个身为他们亲生‘父亲’的男人,平日里见面的次数可谓是少之又少。异口同声道,“儿臣,参见父皇。” “来人,马上再准备七只碗上来。皇上今日,还要与七位皇子公主当众‘滴血验亲’。” “宫宸戋,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些,全都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与女儿,父皇还没有下令,你凭什么就下令?凭什么要让所有人都当众‘滴血验亲’?”东锦瑜闻言,横眉冷对第一个开口。 文武百官震惊之下,再听着东锦瑜那话语,不觉相视一眼,皆聪明的选择了沉默c静观其变。 东方卜隐隐皱了皱浓眉,不知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想通过所有人的鲜血都与东申泽不相容来推倒之前的‘铁证如山’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皇上,你不是想要有一个水落石出麽?那么,本相就给你。” 宫宸戋根本不理会东锦瑜的吱吱‘乱叫’,对着沉默的东申泽说完后,便命小鹿子下去准备。 小鹿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东申泽,见他不语,便又偷偷的再望了一眼对面的宫宸戋。而后,几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快速跑下去准备。 再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东西,一一准备好送上来。 一行皇子与皇女们,整齐一致的跪在地上,耐心的等着前方东申泽的命令。 “小鹿子,将碗,端到每一个皇子与公主们面前。”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声音,命令之气不容置喙。 片刻,滴了所有皇子与皇女们鲜血的碗,便全都端上了那一张明黄色丝绸铺面的案桌。阳光下,清透水中一点红,尤显得夺目与妖艳。 “右相这么做,到底想证明什么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东申泽,在这个时候,忽然缓慢开了口。 “皇上只要与各位皇子公主们都‘滴血验亲’一番,答案,自然一目了然。” 东申泽听着,许久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神色下,似乎是‘不想验’,又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 宫宸戋也不急,负手而立,耐心的等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天际洒落下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c光芒夺目。风过处,扬起一头乌黑如缎的墨发与宽大的衣袖,冷色晃动。一眼望去,他立着,即便一动不动言不发,也是一种震慑的气势。 一时,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不由越发屏息。 僵持的场面,不知不觉,在皇陵外的空地上向着四周无限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东丽城’的肃静县衙内,云止快速的提笔一书。再双手摺叠好纸张,步出衙厅。 空无一人的院子内,蓝天白云下,浩瀚深邃的天空一望无际。轻风拂面,云止独自一个人仰头望去,一时,不由得对着天际淡淡一笑。她怎么就忘记了今日是‘皇陵三年一度开启’之日了呢?不过,也不能全怪她,东申泽一点也没有要前往皇陵拜祭的意思。而她出皇城之时,也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提过此事。若不是突然一下子记起那一日东方卜曾向自己试探,她恐怕依然还记不起来。 东方卜此人,心机深沉,韬光养晦。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她知道,他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不简单。 想到此,云止随即将左手大拇指与食指轻点并拢,快速的置于唇角,对着空空如也的上空吹了一个嘹亮清脆的口硝。 下一刻,但见一望无际的浩瀚天空,徒然飞落下来两只振翅的大雕。 那两只大雕,一雌一雄,通体雪白。每一只,都有成人一般大小。张开的双翅,恍若扶摇直上的大鹏,带起一阵狂风。 这还是一年多前,她一次意外得到的。 思及此,云止将手中的书函,用布条牢牢的捆绑上其中一只大雕的一脚。 柔声道,“去吧,那一个人,他此刻或许正等着你们呢。”那一个人,说的,当然就是宫宸戋了。那一日,她与宫宸戋一道出东清国的边境,前去办一些事。至于,究竟是什么事,如今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的来说,也就是一些朝廷之事。回来的路上,一道遇到了这两只大雕。 其中一只,受了箭伤。另一只,不离不弃守候在一旁,眼见着有人靠近,也不愿离去。 她当时很是喜欢来着,于是,便出手救了那一只受伤的大雕,悉心照顾。后来,那两只大雕就一直跟随着她。这其中,自然宫宸戋也出了一份力。 看着大雕振翅飞走,转眼间消失不见,云止慢慢的收回视线。 这三年来,花千色时不时的出现在皇城,前来看望自己。有时候,会在她的府邸一住月余。 而这三年来,她始终没有再见云泽天与景夕一面。两个人,一直都在东方卜的手中。可是,任她暗中如何的派人寻找,就是毫无消息。仿佛,已经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 至于东方卜,也时不时会出现在她的府邸。只是,他的每一次出现,似乎从不走正门。 而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在花园的凉亭之中,独自一个人耐心的等着她。然后,为她泡上一杯不热不冷c温度恰当好的茶。 三年的时间,确实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此刻,努力的回头想想,一路走来,反倒对宫宸戋这个人越发的深刻起来。 朝堂上的每天面对,上朝时的每次相遇,下朝时的偶尔顺路,意见不合时的针锋相对,偶尔处理繁重朝政时的秉烛夜谈点点滴滴,似乎,还真无处不在。 温暖的阳光,悄无声息的洒落下来。将行走间的人,身影长长的拖延开去。 慢慢的,云止不觉浅浅一笑,回过神来。继而,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那一丝感慨悉数挥去。 心下,冷静思量——若是东方卜真的利用东锦瑜出皇陵之际大作文章,那么,他绝对会拖上一个她,拿她来当挡箭牌。届时,一旦成功,宫宸戋倒台,轻则逐出东清国,重则满门抄斩。虽然,宫宸戋想走,这世间恐任何一个人也挡不住他,也任何一个人都伤不了他,可朝堂,是万不可能有他的存在了。如此一来,东方卜的阻力已去。而退一步言,万一不幸失败,所有的责任都可推到她的身上,由她来抗。也可以引得宫宸戋对付她,让她为了自保只能与他合作。 ——可以说,东方卜他这算盘,打得确实不错。 只是,他忘记她曾跟他说过的了麽?她不喜欢被人算计,也绝不是任人算计之人。 抬步,云止重新步入安静c空无一人的衙厅。‘东丽山’匪徒一事,事不宜迟,还是速战速决为好,不能再拖延时间了。低头,俯视向案桌上平坦开来的那一张地形图。 一行七只碗,呈一字排开。究竟是‘验’,还是‘不验’,就等着沉默的帝王一句话。 僵持的场面,依旧无限的持续着。东方卜此刻,如何还能不确定宫宸戋的意图。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宫宸戋究竟拿什么办法来让所有的血都不相溶?纵观各种医书,也从未曾见到过。这其中看那碗与清水,并不像是动了手脚的样子。再说,宫宸戋也绝不会愚蠢的在这上面做手脚,让人抓个现成。那么 东锦瑜深深皱眉,良久,再忍受不住眼下这一种沉默的氛围,开口道,“父皇,你别听宫宸戋的” 东申泽闻言,慢慢的抬眸,向着斜对面的东锦瑜望去。一双眼睛,将东锦瑜眉宇间的那一丝恨意c以及欲置人于死地的扭曲尽收眼底。 又一片刻,终于,只听那沉默的帝王开口,“刀!” 一个字,刹那间,骤然打破空气中的那一丝死寂。小太监小鹿子,连忙将小刀送上。 东申泽接过干净未染血的锋利小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划开自己的手指。让那流淌出的鲜血,一一滴过面前的七只瓷碗。 时间,再度缓慢的无声流逝。 案几上的九只瓷碗,一眼玩去,竟全都一模一样。 东锦瑜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喃喃道,“不,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东方卜双眸微微眯起,眸底,亦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想不通,这一切,宫宸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皇上,此刻事实已经证明,‘滴血验亲’这一种说法,根本不真实。可六公主与大学士两个人,却利用这种手段来诬陷本相”一句话,他说得不紧不慢。似乎,从一开始,他说话的语气便是如此,从始至终都未有哪怕是半分的起伏与变化。 东申泽没有说话,今日,或许是他有生以来沉默最多的日子。 东锦瑜想要置宫宸戋于死地,如今,却被反咬一口,自然万分不甘心,“父皇,你别听宫宸戋乱说,一定是他在这里面做了手脚。对,一定是他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那你说,他怎么做手脚了?”东申泽问,冷漠的神态,与东锦瑜形成鲜明对比。 东锦瑜怔住,她知道,就是知道宫宸戋一定在这其中做了手脚的。可要她找出来,却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找不出头绪与破绽。一时间,心底拼命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的想了想c又想了想后,道,“或许,是宫宸戋在水中下了药” “来人,宣太医,马上检查所有的碗与清水。” 几名太医,很快的上前来。将碗与清水当着众人的面仔细一番检查后,毫无问题。 “那一定是宫宸戋在所有的皇兄皇妹身上下了药,让他们的血变得不同。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所有皇兄皇妹的血才会与父皇的不相溶。” “太医,马上给所有的皇子与公主检查,谁要敢作假,朕第一个杀了他。” 太医们不敢违令,立即躬身一礼后,当众为所有的皇子与公主们仔仔细细检查起来,丝毫也不敢亵慢。而最后的结果,一如那碗与清水,毫无问题。 东锦瑜用力的摇头,再摇头。太医们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相信。 忽的,冲上前去,扯住其中一个太医的衣领就道,“你们,一定是宫宸戋的人,你们一定都是他的人。” 说着说着,又忽的转对向东申泽,“父皇,你不要相信宫宸戋。父皇,这些人,一定全都是宫宸戋的人,宫宸戋一定事先都吩咐过他们了。父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父皇,你相信我,好不好?父皇,你就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说到最后,几乎只剩下苦苦恳求与哀求。 在场的所有人,皆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东方卜亦未发出任何声音,冷眼旁观着东锦瑜一个劲的闹c看着东锦瑜哭求。只是,终是没用的废物。 宫宸戋更是冷眼旁观。黑眸,随之落向东方卜。这个人,看来,他还是小觑他了。 东方卜对上宫宸戋的视线,勾唇缓缓一笑,却似挑衅。 文武百官,再无任何声音。 许久! 东方卜从容不迫开口道,“皇上,或许,‘滴血验亲’这一个方法确实不真确。可是,这一切只是因为,左相手中的证据被右相毁了,而左相又不想皇上你继续被蒙蔽下去,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皇上可以自己仔细的回忆回忆,这其中” “东方大学士趁着左相不在,一口一个‘左相’,不知,究竟是想借机” 大雕振翅而来的声音,在这时,徒然自头顶传来。一时间,徒然打断了宫宸戋的冷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上望去。 那大雕,宫宸戋认识,东方卜也认识,东申泽也见过。 小鹿子察言观色一番,上前一步,取了大雕手中的信函回来,双手呈给皇帝东申泽。 东申泽打开,冷冷的向着信函上的内容望去。下一刻,双手突的一个收紧。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那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迅即,只见东申泽怒火滔天,拂袖而去。 小鹿子急忙快步跟上。 众人,不由疑惑,那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 东方卜皱了皱眉。 宫宸戋的面色也是微微一沉。 徒的四目相对,冷凝下来的空气,似乎可以听到火光相对的声音。 东锦瑜在东申泽离开后,一个无力,整个人跌倒在地。眼下,这究竟算一个什么结果? 硝烟弥漫触即发的场面,最后,被一封突如其来的信函给打破。那信函中的内容,一夕间,成为了每一个人心中最好奇之事。而,让大雕送了这样一封信函来之人,此刻,却正坐在‘东丽城’的县衙内,从容不迫的运筹帷幄c指挥调度。 一个小小的东丽山,云止还不信,她拿不下来。 另一边。 楚飞扬带着那一个昏迷未醒的女子与采花贼一道回去。 小镇内,酒楼的窗边,独自一个人坐着发呆。两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酒,都提不起兴致。 雅间内,桌边,面对面坐了两名男子。一名男子一袭玄衣,身形胖壮,年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另一名男子一袭青衣,身量修长,大约也在这个年岁左右。周身,隐约散发着一股淡冷之气。不过,那淡冷之气中,也透着一股难掩的尊贵之气。 “二公子,你说,这九公子是怎么了?捉了采花贼回来,不是该高兴麽?”玄衣胖壮男子笑着开口。 “九弟,你这是怎么了?”一袭青衣男子闻言,侧头望向坐在窗边发呆的楚飞扬。心中,一时也是有所疑惑。 楚飞扬心不在焉,没有听到后方两个人的话。心底,止不住想着早上遇到的那一个人,他懊恼,自己怎么连她的名字都没有问?也懊恼,怎么一眨眼就让他不见了? “九弟,你到底怎么了?”青衣男子再度开口询问,音声明显加重一分。 楚飞扬回过神来,回头望去。下一刻,似突然想到什么,快速跑到那青衣男子的身旁落座,迫不及待道,“二哥,你帮我找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人?”青衣男子问,还从未见过面前之人这个样子。 “那一个人,我也不知他是什么人。他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袭白衣,对了,那白衣银丝绣边”楚飞扬描述起云止的样子。而,说到那‘一袭白衣c银丝绣边’几个字时,青衣男子与玄衣男子的脑海中,皆不由自主的划过了那一抹身影。 难道,会是他? 众所周知,东清国名动天下的左相,酷爱白衣。并且,一袭白衣,以银丝绣边。 “今日一早,我追采花贼的时候越到他的。二哥,他还救了我呢。若不是有他,我身上的春药还不知怎么解呢。二哥,你江湖上人比较多,你帮忙找一下,好不好?”楚飞扬扯了扯青衣男子的衣袍。这一刻,俨然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青衣男子问。 “我在东丽城外的山峰上见到他的,他当时还带着两个人。后来,帮着我一起追采花贼了。采花贼就是他抓住了,你都不知道,他身手有多好”说起早上的画面,楚飞扬顿时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或许,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对面的玄衣男子在这个时候开口。 楚飞扬顿时连忙侧头望去,“朱大哥,是谁?” 玄衣男子与青衣男子相视一眼,那一眼中,知道对方与自己想的是同一个人。 三日的时间,‘东丽山’在所有人的难以置信中,快速被攻破。而被困许久的赵将军,也被救了出来。所有的匪徒,全都被缉拿。山中的所有财物,也悉数归还村民。 在一片欢乐中,云止带着两名侍卫,徒步补上东丽山。一切,如此之顺利,她也该高兴才是,只是,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东丽山地势险要,当官兵们将所有的匪徒都押解出去后,便越发显得空荡。 “左相,谢谢你当日救了我。若是没有你,我身上的春药恐怕也解不了,现在还不知该怎么办呢。”忽的,一道声音毫无征兆的自前方传来,猛然打断了云止飘远的思绪。 云止抬头望去,不正是三日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一个楚飞扬麽?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再见到他。 东丽城,安静的县衙内。 一袭金丝绣边的男子,端坐案桌前。修长如玉的双手,轻端一盏金樽,慢条斯理的品着。 下方,两名侍卫对于上方之人的问话,躬身一五一十回道,“回右相的话,左相他前往东丽山巡查,遇到了一名姓‘楚’的公子。后来,便让属下们回来,与那楚公子一道出去了。那楚公子说,他要请左相吃饭,介绍他二哥给左相认识,感谢左相那一日为他解了身上的春药” 最后两个字落,端着茶盏之人那捻着杯盖的手,几不可查的轻微一顿,淡淡反问,“春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章 初春暖阳,万物复苏。舒蝤鴵裻 拂面的清风中,随处可清晰闻到沁人心脾的泥土芳香。 东洲河,一条蜿蜒曲折c横跨东清国数座城池的大河域。南启‘东角城’,北至‘东远城’。 此刻,‘东洲河’所横跨的所有城池中的其中一座城池——东华城内,靠临‘东洲河’的那一座最大c最热闹的酒楼楼侧门外的临廊边,其中的一张桌椅上,正面对面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 “二公子,你说,九公子能将那东清国的左相请来吗?”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看九弟那样子,想来是非常钦慕那左相。” 对话间,只听酒楼内徒然传来一道‘蹬蹬蹬’的脚步声。店小二的声音,紧随着响起。 “两位客观,快这边请。楚二公子与朱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飞扬笑着点头,对云止道,“左相,请!” 云止也笑着点了点头,再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与楚飞扬一道往前走去。 临廊边,面对面而坐的两名年轻男子,听着声音,不约而同停下了对话,向着声音传来那边望去。 但见,那与楚飞扬一道c在店小二带领下一路向着这边走来之人,一袭如雪白衣,银丝勾边的衣摆因着行步而轻微晃动在脚边。一头顺垂如同上好丝缎的乌黑长发,用一根雕工简洁的白玉簪一丝不苟的简简单单束起。咋一眼望去的瞬间,周身散发着一股上善若水的高雅气质,直给人一种清华高贵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惊叹一声:风姿绰约,如诗如画! 云止察觉到前方的视线,浅笑着抬头望去。 只见,前方的临廊边,端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一人一袭青衣,一人一袭玄衣。 “二哥,朱大哥,你们久等了,看我把谁请到了?”楚飞扬见到前方两人,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再欣喜的回过头来指着后方的云止向两人介绍。 “左相的大名,在下等已久闻多时。今日终有幸一见,幸会幸会!” 一袭青衣与一袭玄衣两名年轻男子,一道站起身来,微笑着对着云止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 云止走近,也拱了拱手,谦虚有礼又不份。浅笑道,“两位说笑了,本相哪有什么大名。”微微一顿,目光,不动声色审视过面前两人。旋即,再语音不变衔接着道,“倒是一路上听九公子不断提起二位,本相今日能有幸得以一见,幸会幸会。”云止事先真的没有想到,楚飞扬要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人竟是少有人见过真容的天下第一首富——朱银安。 东丽城,肃静的县衙内。 到来的宫宸戋,亲自审问了一干东丽山的匪徒,打发着时间。 天际的太阳,慢慢偏移弧度。直到日落时分,绚丽的晚霞漫天,也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回来。 “右相,可要派人出去寻寻左相?”一行侍卫们,如衙役整整齐齐的分列在县衙衙厅的两侧。在过分长久的安静中,每一个人都止不住暗暗捏了一把汗。许久,终有一人轻声出列,小心翼翼的躬身开口。 “不必。”端坐上方之人,薄唇,淡淡缓缓吐出两个一成不变的字。 侍卫顿时不敢再多言,回到自己位置重新站好。 晚霞,不知不觉渐渐淡去。 夜,悄无声息拉下帷幕。月光如水,点点繁星布满天际。 宫宸戋看着,良久,放下手中的茶盏,步出衙厅。安静中,甚至可清晰的听到脚步声。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第一首富——朱银安,云止在很早以前便想结识,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此次,意外相识,自然不愿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对于朱银安的主动邀约,云止笑着欣然点头,没有拒绝。 另外,对于紫衣少年——楚飞扬,以及那青衣男子——二公子的身份,云止心底不免有些怀疑。 从两个人的言谈举止c以及朱银安对两个人的态度来看,再加上朱银安乃是‘西楚国’人,那么,这两个自称姓‘楚’的人心下怀疑,可面上却未露分毫。 ‘东华城’的夜晚,热闹c繁华c美丽丝毫不亚于‘东清国’的国都——皇城。 横跨‘东华城’城池的‘东洲河’临街河面上,其中一艘奢华c敞亮的画舫内,刚一道用了晚饭的云止,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身侧,落座着一袭紫衣的楚飞扬。 对面,一袭玄衣身形胖壮的朱银安与那青衣二公子并列而座。 “左相,你已剿了‘东丽山’那一帮匪徒,是不是马上就要启程返回‘东清国’皇城了?” 一小片刻的安静中,楚飞扬忽的侧头,开口对着品茶的云止问道。声音中,不难听出那一丝隐约的不舍。 云止放下手中的茶盏,回视向楚飞扬摇了摇头,道,“等处理完了这一帮匪徒,本相还要巡视一番东清国的农耕与水利。” “那也就是说,暂时还不回去?” 楚飞扬闻言,眉宇间,立即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喜之色。 云止浅笑着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她此次会出来,正在的目的却并非为此 这时,只听一道琴声,徒然自远方传来。那优美的音律,尽管来得有些突兀,可依然令人忍不住闭目,凝神聆听。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可以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 楚飞扬c朱银安,以及那青衣公子,同样心生好奇。一时,四人不觉一道步出了画舱。 夜幕下,平静的湖面荡漾开层层粼粼波澜。只见,前方的河面,漂浮着数艘大小不一c灯火明亮的画舫。飘逸的各色纱慢,随风飞舞。 “这几位公子,看你们的样子,你们也是为那‘琳琅’来的吧?” “这几位公子,那你们可真要快些了。不然,依你们目前这个速度,恐怕等你们到的时候,那‘琳琅’早已经被人给抢走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快一点,我们已经来迟了。” 话语,自侧面临近的那一艘画舫上传来。话落的那一刻,那一画舫已倏然划向前方。 云止听着看着,随即,疑惑的侧头望向楚飞扬c朱银安三人。这‘琳琅’,究竟为何物?竟引得人这般争先恐后?怎么以前从不曾听说过? “二哥,朱大哥,左相,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如何?” 楚飞扬乃是小孩子心性,见有热闹c有好‘玩’的,自然忍不住就想要凑上一凑。 “二公子,左相,我看,我们一起去看看也无妨。不然,依九公子的性子,等一下非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去不可。届时,若出什么事,倒也麻烦。”朱银安收到楚飞扬那恳求的目光,不由笑着开口。 云止点了点头,没有反对。若她未看错的话,刚才那一艘画舫,是向着那琴音传来的方向而去的。 能抚奏出如此美妙琴曲之人,她到很有兴趣会上一会。一年多前,曾有一次,她受了重伤。昏迷之际,隐约好像听到有人抚琴。那琴音,她至今也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此生能再听一次。迷糊之际,似乎梦靥般的脱口说了一声:不要停! 不过,待她自昏迷中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而那样美妙的琴音,即便是梦,此刻也还隐约残留在她的脑海。比之此刻的,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另一艘画舫上。白色的纱慢,漫天飞舞。借着天际洒落下来的皎皎月光与阑珊灯火,依稀可看见那船舱内,端坐了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那白衣之人,自斟自饮。对于远处传来的琴音,端着茶盏的手,不知怎么的,忽然微微一顿。 下一刻,但见他,指尖缓缓松开了捻着的杯盖,将手掌朝上打开。 光线下,隐约可看到那五指指腹,其中有三指还残留着细长的疤痕。那疤痕,不像是小刀或什么东西划伤的。 宫宸戋垂眸,静静的望向自己的五指指腹。半响,不觉抿唇,缓缓一笑。怎么也不曾想,自己竟会为了那一个人昏迷时梦靥中的一声‘不要停’,而鬼使神差的不惜为她抚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琴。直到十指鲜血淋漓,直到确定她已安然无恙 而落下的疤痕,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也还依稀可见。 ‘琳琅’非物,而是一个人,一个抚琴之人,一个青楼男伶,一个云止先前听琴音想结识之人。 宽敞c热闹c喧哗的画舫上,当云止一行四人到来的时候,竞拍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一个人,都一副势在必得之势,争抢着报价。而反光那竞拍之物‘琳琅’,但见他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徒自坐在画舫最前方搭建出来的那一个小高台上,抚着琴。仿佛,眼下的这一切,都与人无关。 那一封淡定c那一份泰然,那一份优美,那一份只一眼,便深深吸引住了云止的目光。 楚飞扬c朱银安,以及青衣二公子——楚飞凌,也同样向着前方那一个抚琴之人望去。只见他,一头乌黑长发未束任何发髻,只散落下来绑在脑后。 “二哥,原来,他们这是在竞拍青楼女子。”后知后觉的楚飞扬,自言自语开口道。 这时,只听竞拍桌那边,传来一道喜不自胜的粗哑嗓音,“五千两,王公子出五千两买琳琅的初夜,还有没有人出比这更高的价钱?” 声落,琴音明显一乱。只是,争先竞拍中的人,没有一个留意。 一眼望去,云止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抚琴之人指尖的那一丝轻微颤抖。原来,他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一万两。”三个字,一时间,不紧不慢自云止的口中吐了出来。 刹那,全场一静。 那抚琴之人,指尖又是轻微一颤。旋即,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 “一万两,那一位公子出一万两了,还有没有比他出更高的?有没有?没有的话,琳琅今夜,就属于那一位公子了。”粗哑嗓音的老鸨,在呆愣了一下后,立即反应过来。快速的声音,俨然怕出价之人会反悔。 另一艘不远不近停靠着的小画舫内,金丝绣边的白衣男子依然品着茶,怡然自得。 “右相,左相他刚刚竞拍下了怡青楼的‘琳琅’。”一道身影,忽然落在小画舫的船头。旋即,那身影单膝下跪,向着船舱内的人禀告。 “琳琅?”船舱内的人缓慢重复,遂又疑惑,“她拍个男人做什么?” 这个屈膝禀告之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后面的一切,他急于回来禀告,并不清楚。不过,拍一个青楼男伶回去,无外乎只是,没想到堂堂的左相竟还有这一种癖好,“左相,想必是要带回去享用。那人,那人长得非常好看” ------题外话------ 星期天,本来应该多更了,但结果风华抱歉,嘿嘿,貌似风华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本来今天要让宫与云面对面的,唉,这么一点字数什么也没有写到。明天吧,明天希望能给亲亲们一个意外的惊喜(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了,希望能给亲亲们一个惊喜)明天中午十二点更新,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云止醉酒(一更) 月光如水,繁星点点,衬得夜幕下的平静幽深河面闪烁着层层鱼鳞般的支离星点。舒蝤鴵裻 明亮宽敞c热闹喧哗的大画舫内,在老鸨快速的反应过来c那一句迫不及待想要马上成交的急切话语之下,徒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之中。与前一刻,形成鲜明的对比。旋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随着老鸨快步走过去的方向而向着刚才开口叫价那一个人望去。 “这位公子,你刚才说,你出一万两,那这银子” 老鸨阅人无数,见几人的穿戴与气质,直觉身份不凡,不敢得罪。但是,这银子,却又忍不住 云止对着一转眼走近跟前来的老鸨,淡淡一笑。继而,在众人齐刷刷一致紧盯的目光下,一圈不紧不慢环视回去,再悠然自若开口道, “在下今日出来,并未随身带如此多的银子。” 微微一顿,唇角的弧度,不觉隐隐加深了那么一分,“不过,在下可以立即派人前去取来。” 月光,透过四周飞扬起的纱幔渗透进来。那唇畔浅淡得宜的嫣然笑容,在画舫内的烛光与月光双重映衬下,如青山曼妙而开。那一份绝美c那一份气质c那一份上善若水的箬雅一刹那,船舱内的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再无法移开视线。同时,也不自觉越发静声,暗暗屏息。 话落,老鸨自是欣喜不已,连忙招呼云止一行四人落座,道,“来人,快上茶。” 片刻,在场的所有人,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眼下这一幕,看着人已被拍走,事已成定局,不觉失兴离去。不过,也差不多还有近一半的人,选择留了下来,还想多看那‘琳琅’一眼。又或者,还想多看那竞拍到了琳琅之人一眼。 木质搭建的小高台上,那席地而坐c原本抬起头来的琳琅,不知何时,已经重新低垂下了头去。 烛光下,忽明忽暗的月色中,那一袭蜿蜒拖延在船舱甲板上的白衣,一时不由显得愈发纤尘不染,柔弱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看座c上茶c热情招呼 老鸨忙得不亦乐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意外得来的‘琳琅’,竟能拍到如此高的价钱。毕竟,养童娈c男伶等这一种风气,只在‘北堂国’国境内较为普遍,其他三国甚至很少有出现。 宽敞明亮的画舫内,左右两侧很快置上了两行队列的座椅。 茶水点心水果,一应俱齐。 云止在左侧的首位落座,十指纤纤,轻端一盏香茗。下手方,坐着楚飞扬。 对面,坐着一袭青衣的楚飞凌。楚飞凌的下手方,坐着一袭玄衣的朱银安。至于,其他的人,则全都退站在了两侧之后。 开口,云止浅笑着对斜对面的朱银安道,“朱兄,不知,可否麻烦你立即派人前去‘东丽城’一趟?让在下的侍卫,送些银子过来?”云止用了‘在下’二字,并不想在此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堂堂的‘东清国’一国之相,公开竞拍了一个男伶,并非是什么值得炫耀之事。 “何须如此麻烦,此人,既然左云公子想要,那让在下送于云公子,如何?” 朱银安喝了一口茶,没有想到斜对面之人会一眼看中了一个男伶。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东清国’左相有娶妻或是纳妾,这其中 “左云公子,你要那男伶做什么?” 楚飞扬心直口快,心中的疑惑,一时想也不想的直接脱口而出。 云止正想拒绝朱银安的好意,却被楚飞扬的话语给打断,回视过去道,“在下,自有用途。” 六个字,云止说得淡然无波c坦坦荡荡,再寻常不过的语气。然,听在船舱内所有人的耳中,却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楚飞扬整个人都明显的怔了一下,没想到面前之人还有这样一种‘癖好’。下一刻,面色,徒然变得有些古古怪怪起来。声音,亦是顷刻间有些结结巴巴,“左云公子,你你” “在下怎么了?九公子” 云止稍一诧异,丝毫未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是何等的引人遐想? 抚琴的琳琅,十指指尖,在云止淡淡然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几不可查的轻微一颤,引得琴音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顿。随即,优美更胜女子的十指,继续抚动开琴弦。好似刚才那一瞬的异样,不过是人的错觉。一眼望去,淡然无波的神态,垂眸的柔弱无声,与世隔绝的气息,仿佛置身事外,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时,只听船舱外的船头,徒的传来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船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抹身影,“我家主人,出十万两。” 一句话,刹那间引得船舱内一片哗然。最先反应过来的老鸨,立即率先一步快速的奔跑而去,难以置信的求证道,“公子,你说你说什么?” “我家主人,出十万两买‘琳琅’。”船头出现之人,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云止轻微的凝了凝眉,只觉这突如其来之人响起的声音,似乎隐隐有些熟悉,好像曾在哪里听到过。随即,目光一侧,不由得打量起了此刻船舱外出现之人。渐渐的,红唇的唇角,若有还无轻微一勾,嫣还有不知船舱外之人所言的‘主人’是谁的道理?只是,三日前才不过是‘皇陵三年一度开启’的日子。三日后,宫宸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下疑惑,云止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在跑出船头的老鸨难以置信瞪大的双眼下,倾吐四字,“二十万两。” 声音,不轻不重,不徐不疾,可却在过分的安静之中清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内。一刹那,原本齐刷刷向着船舱外之人望去的众人,不由将目光齐刷刷转回向了那一个依旧悠然品着茶之人。 “三十万两。” “四十万两!” “五五十万两”船舱外之人,渐渐有些气短。目光,忍不住回头望向不远处那一艘小画舫。 云止敏锐的抓住船舱外之人的动作,目光,顿时顺着船舱外之人的视线望去。只一眼,便看见了那一艘并不起眼的小画舫。但见,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小画舫的四周飞舞荡漾着白色的纱幔,如梦似幻c与世无争。光影朦胧绰约中,可依稀辨清里面,端坐着一袭白衣。那白衣,绣边的金丝耀眼夺目,暗淡的光线亦丝毫难掩半分。不是宫宸戋,还能是谁? 只是,宫宸戋他拍个男人做什么? 云止皱了皱眉,心下疑惑的同时,不甘示弱再道,“六十万两。” 这些年来,宫宸戋时不时的选送一些各色美貌的女子进宫,送给皇帝东申泽。她知道,宫宸戋暗地里,有让人特意精心的训练着一批女子。只是,他自己的府邸之中,好像一直未出现过什么女人。这些年来,更是没有要娶妻或是纳妾的意思,也不见他看中了什么女人难道 前一刻朱银安心中所想,这一刻,俨然成了云止心中所想。只是,这所想的对象 船舱外之人,奉命前来竞拍琳琅。只是,这越来越高c令人瞠目结舌的价位下一刻,船舱外之人一个转身飞速离去,前去询问小画舫上之人的意思。 “一百万两!”片刻,只听安静的夜空下,四个不咸不淡的字,如玉落玉盘响起。 这一个价位,已非是云止能够承担得起的了。她看中此刻那抚琴的琳琅,只因为他抚的琴,很是优美。但绝不认为有必要为了这一份优美,尝尝倾家荡产的滋味。 “二百万两。”这时,另一道声音,也突的缓缓响了起来,同样清晰传遍全场。 朱银安笑着望向斜对面的云止,那神色似乎隐约在说“左相既然如此喜欢,在下自然要做一份美”。而若论财力,这天下间,又有谁比得过天下第一首富的朱银安。 “五百万两。”三个字,不咸不淡,不轻不重,依然是那玉落玉盘的好听声音。 云止这下子明显的皱了皱眉,宫宸戋他疯了不成?旋即,侧头望向那抚琴依旧的琳琅,想看看那琳琅究竟有何不同之处,让宫宸戋如此势在必得。 朱银安不觉也皱了皱眉,这一个价位竞拍一个男伶,简直是 “朱兄,你看,那是什么?”就在朱银安皱眉,不知要不要再叫下去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楚飞凌,侧头对着朱银安开了口,示意朱银安向着画舫前方c也就是琳琅上方头顶悬挂着的那一块牌匾望去。 但见,那牌匾的右下方,隐约印着一方方正正的印章。 印章之侧,一枝雕工简洁却不失精美的梅花,栩栩如生。只是,若不用心注意,这样的高度很难发现。 朱银安看着,唇角缓缓牵出一抹笑意,再唤来身后的小厮小声吩咐了几句。起身,独自一个人向着船尾的那一方向走去。 云止留意到对面楚飞凌与朱银安的对话,也向着牌匾望去了一眼。 老鸨原本的欣喜,早已经因着价位的越来越高而渐渐为难起来。因为,如此不可思议的高价位,害怕不过是双方之人的一个玩笑。届时,她可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在听到小厮的小声禀告后,面色微微一变,闪过一丝严肃之色,便什么也顾不得,快速穿过船舱步向船尾。 “左相,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琳琅吗?”难得安静了好一会儿的楚飞扬,在这时,对着云止小声开口。 云止收回视线,望向有些闷闷不乐的楚飞扬,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而说‘喜欢’二字,委实谈不上,只是有些喜欢他所抚的琴而已。 楚飞扬见云止不语,闷闷不乐之色越甚,道,“你看到那一块牌匾了吗?这是朱大哥的产业。那个琳琅,今天一定属于你的了。” 说到最后一句,楚飞扬声音越来越轻。 云止刚才已有所怀疑,以至于,此刻听着楚飞扬的话,并未有太大的意外,只面上显得有些诧异道,“这是朱兄的产业?” 伴随着话语,老鸨已经折身返回,当众宣布,今日的竞价取消。至于原因,只道是琳琅身体不适等等一系列冠冕堂皇的理由。因为,明显看出外面小画舫内的人身份不凡,不敢得罪了。 月上中梢,自画舫中下来,也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左相,夜已深,不如就留在‘东华城’内暂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吧。”朱银安开口挽留。 楚飞扬也紧接着道,“对呀,左相,夜已深,东华城距离东丽城至少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不如今夜就留在东华城内休憩吧,明日一早回去。” “不了,本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若是几位不嫌弃,本相明日在东丽城内设宴,等几位到来,如何?东丽城也有不少美丽的风景,相信几位会喜欢。” 云止摇头拒绝。原本,是准备在东华城留宿一夜的,可是,刚刚看到了宫宸戋,不知他到来所谓何事,还是早些赶回去,弄清楚情况再说。 几人,见云止坚决,便也没有再多挽留,只道,明天一定前往东丽城。 月光下,一袭如雪白衣策马离去。白色的衣袍,飞舞荡漾在半空之中,划开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线,“九公子,人都已经走远了,回吧。” 开口说话的,是朱银安。话语中,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楚飞扬看着那白衣消失不见的方向,心底不知怎么的,徒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朱大哥,你真的要将那琳琅送去给左相?” “难道,你朱大哥是一个不讲信用之人吗?” 朱银安笑着不答反问。话,既然当时已经说出口了,自然说到做到。 楚飞扬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挠了挠脑袋道,“朱大哥,你说,左相非要那琳琅做什么?” “这琳琅,听老鸨刚才的话,应该是‘北堂国’的人,乃是老鸨从商贩手中买回来的。之前,曾在‘北堂国’的青楼呆过”朱银安答非所问。难怪,那男子一眼看上去有些不同。美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女子般的柔弱。 “‘北堂国’的人?”楚飞扬意外,脱口反问一句。旋即,心底越发的闷闷不乐。这北堂国,专出‘童娈’与‘男伶’,而‘童娈’与‘男伶’的用途,左相非要买他 东丽城,县官的府邸内。 当云止回来的时候,宫宸戋还没有回来。沐浴更衣一番,准备好好的等等宫宸戋,想知道他到来的目的。只是,最后等到的,却并非是宫宸戋,而是朱银安让人马不停蹄送来的——琳琅。 夜幕下,花园中,一只角上悬挂着一盏红色灯笼的凉亭内,云止看着到来的琳琅,不由打量起来。 之前,在画舫之中,人太多c太嘈杂,又与楚飞扬几人谈说,并没有看得太仔细。此刻,但见,在亭子外的石子小道上缓缓停下脚步的男子,一袭半透明的如雪白衣。清风一拂便倏然飞扬开来的衣袍,尤显得身着单薄。纤细的身形,如女子一般不盈一握。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绑在脑后。羽扇般的长睫,无声无息半敛着,在眼帘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剪影。修长的双手,怀抱着先前所抚的那一把古琴。在琴弦的映衬下,尤显得十指优美更胜女子。 “你叫‘琳琅’?”半响,云止开口问道。 “是,奴家名唤‘琳琅’。”亭子外的男子,缓慢轻声开口。音声,轻柔如风。 云止一怔,不知是为那太过柔弱的音声,还是为那‘奴家’二字。虽然,三年的时间,早已经习惯了下人婢女们自称‘奴才’c‘奴婢’,可眼下这徒然有些不习惯起来。 云止看了看越来越深的夜色,不觉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初春的深夜,还是比较寒冷,道,“既然来了,那便为本相抚上一曲吧。”说着,示意亭外之人走进亭来。再唤来侍卫,准备一壶热酒与两件披风。 琳琅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步入亭子。 “坐吧,无需太拘束。”看着对面之人如此小心谨慎,云止浅浅一笑。毕竟,太过谨慎之心态,是抚不出什么好听的琴曲的。 琳琅躬身行了一礼,在云止对面落座,将怀中的古琴轻轻的放在石桌之上。一举一动间,虽比前一刻好了不少,但还是明显的残留着那一丝谨慎,生怕一个出错。 酒与披风,很快便被送了上来。 云止示意侍卫将其中的一件披风递给琳琅。看琳琅的高度,与自己相差无几。身形,更是差不多。自己的披风,他应该也会正合适才是。 琳琅不料,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对面的云止。 而云止,这才第一次看清了对面之人的眼睛。只见,那一双清澈的双眼,如一弯碧水。 琳琅旋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垂下头去。却也因此,越发清晰的感觉到那手中接过的披风所带来的暖意。指尖,轻不可察的微微一颤。 “且抚一曲你平日里最拿手的曲子。”云止开口吩咐,似乎未察觉到对面之人的异样。 琳琅颔首,下一刻,优美的琴声,倏然自那恍若行云流水般拨动开琴弦的十指之间流泻而出,恍若天籁。 云止端着酒壶,后退开一部,落在在亭子的回廊之上。修长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凉亭回廊的回栏之上,悠然的喝起酒来,等着久久未归的宫宸戋。 夜深寒气重,那热酒,便一杯接着一杯的不知不觉下肚。略显沉醉的神色,也不知是醉在了美酒之中,还是醉在了那令人陶醉的琴音之中。 当宫宸戋踏入府院的时候,首先听到的,便是自亭子那边传来的琴音。浓眉,不觉轻微皱了皱,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将那一个琳琅给带回来了。抬步,向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侍卫们,紧跟其后,没有出声。 廊道上。 站定脚步的宫宸戋,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幅堪称美丽与和谐的画面。一人,翩然落座亭子回廊饮酒,神色陶醉。一人端坐亭中石凳,专心抚琴。 “多久了?”薄唇,淡淡吐出三个字,辨不清情绪。 侍卫一怔,急忙唤来小厮询问,再回禀道,“回右相,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 音落,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却听,亭子内传来一道懒散带笑的声音,“右相,你回来了?” 几个字,在深夜,刹那间如一阵暖风拂面。宫宸戋一愣,随即,迈步走过去。一身因赶路而携带着的风寒,在亭之角上悬挂着的那一盏灯笼散发出来的光线下烟消云散。 “退下吧。” 三个字,显然是对着抚琴的琳琅吩咐。 琳琅闻言,停下抚琴,抬头望向对面的云止,等着她吩咐。 云止挥了挥手,示意琳琅退下。同时,慵懒倚靠的身躯,慢慢坐直起来。 寒风吹拂,一时间,坐直身的云止,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到不想,有些醉了。眼前,徒然有些昏昏沉沉起来。 ------题外话------ 下午五点,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章 宫相意图不轨(二更) 月光下,花园凉亭内,其中一只角上悬挂着的那一只红色圆柱形灯笼,无声无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舒蝤鴵裻 若是没有琳琅,宫宸戋会觉得云止这是在特地等着深夜未归的他回来。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琳琅。那一幅抚琴饮酒的画面,委实有些说不出的碍眼,“倒不想,左相还有如此好的闲情逸致。” 伴随着话语,宫宸戋一拂衣袖,在亭子内的石凳上落座,已然忽略了云止先前那一句‘你回来了’。 云止饮酒已久,在那引人入胜优美的琴声下,一杯一杯下去,倒也没怎么太过在意。此刻,在宫宸戋回来c徒然提神之际,再在沁心的夜风下一吹拂,酒劲忽然一下子便齐涌了上来。伸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徒然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的额角,对于宫宸戋那情绪不辨的的话,侧头回以缓缓一笑道,“再好的雅兴,又怎抵得上宫相?”如此晚了,也不知究竟在外面做什么,害得她白白在这里等了如此之久。 宫宸戋察觉到云止的那一丝醉意,吩咐亭外的侍卫送两盏茶上来。 云止刚刚直起的身,不知不觉,又后仰了回去。身躯,重新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凉亭回廊上。 宫宸戋侧头望去,亭子内的空气中,甚至还可以清晰的闻到那一股挥之不去的浓郁酒香味。也不知,她已经一个人喝了多久c又喝了多少?回来的路上,不过是临时出了一些事,给耽误了一下而已。 侍卫,很快便将沏好的热茶给送了上来。 随后,在对着宫宸戋与云止恭敬的行了一礼,安安静静的躬身退下。 云止不觉闭了闭眼,一时间,整一座后花园内,整一片小天地下,便只剩下自己与宫宸戋两个人。 片刻,云止再轻轻的摇了摇依然有些昏沉的头,半敛着目开门见山道,“右相,你不是应该在皇城呆着麽?怎么会突然来此?” “是皇城,而不是皇陵吗?” 宫宸戋闻言,不紧不慢反问。十指轻端茶盏,闲抿一口。 不咸不淡的几个字,在吹拂进来的夜风下,倏然如一缕白绫悠悠荡荡的飘散开去。 待音声,慢半拍的落入云止耳内时,云止直觉有些朦胧,不真切起来。往日里,并非滴酒不沾。相反,偶尔也会碰一碰酒。像此刻这般,倒是少有。由此,也不难看出琳琅琴艺之高超,引得云止入胜,浑然未曾节制。 不过,脑袋虽然有些昏沉,一颗心却还清晰的很。 看来,她料想对了,东方卜确实利用了东锦瑜出皇陵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只是,云止的心下,止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那东方卜究竟是怎么说动皇帝东申泽前往皇陵的? 热茶散发出来的淡淡茶香味,渐渐的,替代了亭子内那一股酒气。云止闻着,不觉缓缓睁开了轻敛的双眼,想要去端石桌上那一盏宫宸戋多叫了的茶,醒一醒酒。不过,才稍稍刚直了直身子,便又徒然放弃。酒劲上来的无力身躯,一点也不想动荡。 宫宸戋看着,没有要‘好心’扶一把的意思。 安静的空气中,一时间,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道杯盖轻轻摩挲杯沿的微弱声音。 渐渐的,云止重新敛下长睫,闭上了双眼。片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宫宸戋似乎还未回答自己刚才所问的那一个问题。于是,轻瞌着目再问道,“右相,不知你突然到来,究竟所谓何事?”这个问题,她在此之前已经想了好半天,可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没有想到,左相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准确无误的掌控朝中之事。” 答非所问,宫宸戋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再望向此刻闭目仰靠着回廊的云止。但见,那一张因饮了酒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异样绯红的脸,在天际洒落下来的那一缕柔和月光拂照下,恍若披着一层透明的薄纱。那轻敛在一双眼帘处如羽扇般的纤细浓密长睫,无声无息投射下一层隐隐约约的月牙形剪影。而那一张因呼吸而轻微掀着一条细缝的红唇 一刹那,宫宸戋的目光,几不可查一滞。最后,凝聚在那一张红唇之上。 云止丝毫未觉宫宸戋的视线,心中,自然非常清楚的知道宫宸戋说的是什么。那一份信函,里面的内容玩笑,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她向东申泽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东申泽看到信函,看到信函中所写的这样一些内容,一时,如何能不生气?怒火滔天? 云止若有还无的勾了勾红唇,东方卜,她自然不可能在眼下这个时候c为了证明这一件事与她无关而明确的指认他。毕竟,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还一直在他的手中握着。不过,这一件事,她不会就此算了的。笑着道,“右相,你不是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本相麽?毕竟,是本相帮右相解除了危机。”想想也是,若不是因为她那一份信函及时,被东方卜如此算计的宫宸戋,不知眼下会如何呢? 宫宸戋闻言,同样的勾唇,但却是面色不变,平缓的重复了一遍道,“本相感谢你?” “当然。”此刻的云止,并不知,当时的场面,已经被宫宸戋一举反过来了。若没有她的那一份信函,眼下不知该如何的,应该是东方卜才是。意外中,倒是救东方卜救得及时。 宫宸戋望着那一张在月光下微勾的红唇,望着那一张绯红有增无减的脸颊,望着 云止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险些以为宫宸戋是不是已经走了。长睫,轻微的一下煽动后,缓缓地掀开向前望去。 四目相对,云止久闭的双眸,眼前徒然闪现朦胧的不清晰感,并未看清楚宫宸戋的神色,只道,他原来还没有走,“右相,你还未回答本相,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在本相回答左相的问题之前,左相可否先回答本相,左相要那琳琅做什么?”这个问题,宫宸戋似乎很在意。不然,当时那价格,也不会想都不想的随口报那么大,就为不让她将人带走。 云止一愣,话题怎么转到这上面来了?半响,同样的不答反问道,“右相,这个,你难道不知吗?” “怎么,左相觉得本相应该知道吗?”宫宸戋还是反问,一双黑眸注视着云止。 云止其实很想问‘宫相,你非要那琳琅做什么’?但口中吐出来的却是,“右相非要他的原因,自然也是本相非要他的原因。” “说清楚一些。”声音,有些沉色。显然,宫宸戋不想再这样打太极纡回下去。 云止听着,一双有些迷糊的双眼,不觉好整以暇的打量起前方的那一道有些朦胧的白色身影。良久,神色努力筹足了认真的开口道,“右相,这个,身为男人,总是会有一些正常需求的。难道,你就不能心照不宣,非得本相将话摊白了c说的这么直白?” 宫宸戋一时语噎,望着云止,‘该死的,你要有什么需求?’ 云止酒劲已经慢慢上来,依然微微朦胧一片的视线,并未看清楚宫宸戋的那一个愠怒似有些不悦的眼神。半响,在怎么也听不到对面之人话语后,复又将扯远的话题给转了回来,“右相,你还未回答本相,你来此,究竟所谓何事?” 第一次,云止觉得与宫宸戋说话如此之累。同一句话,竟还需重复四遍。 难道不知,事不过三吗? “本相来此,自然有要事要办。这要事,与左相有关。” 声音,好半天才慢慢的响起。说话间,宫宸戋脑海中还清晰的回荡着那‘需求’二字。 男人的正常需求?渐渐地,薄唇,不知不觉无声无息的缓缓勾了起来。幽深无垠的黑眸之中,隐约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 云止听到宫宸戋说与自己有关,不由多提起了一分心神,等着宫宸戋后面的话语。 宫宸戋不语,只唤来远处的侍卫,准备棋盘与热酒。 云止疑惑,轻蹙眉。 侍卫,很快便将宫宸戋所要的东西,一一准备了上来。 宫宸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饮尽后,望向云止道,“左相,对弈一局,如何?” 云止不知宫宸戋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想了一想后,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随即,勉强提起一丝力气起身,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端起面前的那一盏茶品了一口,道,“不知,右相想要怎么个下法?” “本相此来,事关重要。” 话语,明显一顿,遂又衔接道,“不过,看左相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不适合谈论正事。若左相实在困乏了,可以先回房间休息,我们明日再谈,不迟。” 宫宸戋再度的答非所问,话语中,有故意卖关子之嫌。 “本相很好。既然是正事,还事关重要,那右相还是此刻便说吧,莫要耽搁了时间。” 云止的那一丝好奇,被宫宸戋成功的给带了起来。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云止喝了一口茶后,努力握紧衣袖下的手,双眼平视向前方的宫宸戋。 顷刻间,只见,前一刻还略有些酒醉之人,此刻已彻底恢复了那一丝清明。 然,宫宸戋看着,却是显然不信。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瞥了一眼桌面上那一棋盘后,再开口道,“对弈一局,如何?本相需要确定,左相你此刻并没有醉。” “乐意之至。”云止没有拒绝,心中疑惑,宫宸戋口中所说的正事,究竟为何? 月光下,时间,一时便在亭内两个人专心致志的对弈中,缓慢流逝。风过,吹动那悬挂的灯笼轻微晃动,光线影影绰绰的忽明忽暗起来。 &8226; 另一边。 侍卫在云止的命令下,领着琳琅下去休息。 只是,云止挥手让侍卫领琳琅退下的时候,徒然忘记了说让琳琅晚上睡哪里。 于是乎,侍卫结合送琳琅连夜前来的那一名车夫的话,知道琳琅是左相竞拍下来c非要不可之人后,便直接领了琳琅前往云止的房间,让琳琅在房间内好好的等着左相回来。 安静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琳琅缓步走进去,身后的房门,随即被门外的侍卫给合上。 放眼望去,只见,诺大的房间内,一床榻书桌屏风竹塌,简单至极。屏风上,还悬挂着一件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 看到此,琳琅不觉低垂下头,望向了此刻依然披在他身上的那一件白色披风。 一丝暖意,忽的,蔓延过心间。他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东清国的左相。只是下一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琳琅脚步不自觉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8226; 月光下的亭子中。 云止以手掌紧握成拳带起的疼痛,努力恢复了清明。然,那一丝酒劲,依然存在。 不久,在酒劲的影响下,一盘棋,很快的便败得惨不忍睹。 看着这一结果的云止,忍不住伸手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是昏沉又犯了,还是无脸面对这结果。道,“右相,这只是一时失误。” “是吗?”宫宸戋反问。黑眸的眸底,隐约压着一丝笑意。 云止点头,话题徒然一转道,“右相,已经一局对弈完,是否可以说说你来此的目的了?” “虽一局对弈完了,可本相,依然觉得左相此刻的状态,不适合谈正事。虽然,此事很紧急,不然本相也不会这般急着赶过来。可左相依本相看,还是等明日吧。就是不知,明日” 话语顿住,明显的欲言又止。 云止先前,已经等了宫宸戋好半天。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宫宸戋回来了,又忍着那一丝上来的酒劲陪着宫宸戋对弈了一盘。结果,宫宸戋还是说要等明日再说,并且,还明显表现出了事情的紧急性,这让云止如何甘心自己一晚上就这样白白的给浪费了? “右相” “左相,你说,你手中端着的,是茶,还是水?” 一句与此刻话题风马牛不相的问语,徒的,恰打断了云止刚欲开口的话语。 云止一怔,不,或许,更准确的说,是怔了好一会儿。半响,疑惑的低头,抿了一口。随即,不解的神态下却很是坚定的回答道,“是茶。” “你再喝一口看看。”宫宸戋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示意云止再喝。 云止皱眉,在宫宸戋的目光下,再喝了一口。而后,坚定一如刚才,道,“是茶。”微微一顿,“右相,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宸戋薄唇似有似无的微勾,笑着道,“左相此刻,连酒与茶都分辨不出来,还与本相说没事”说着,将自己手中端着的那一茶盏,往云止那边一推,再面不改色的紧接着道,“左相喝喝看这个,看是酒,还是水?” 云止此刻,虽然有些轻微的迷糊,可还不至于连酒与茶都分辨不出来。 在宫宸戋的目光下,将信将疑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再端起宫宸戋推过来的那一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口。抬头,很是肯定的道,“是酒。” “不对,左相,你再喝一口看看。” 云止越发皱眉,明明就是酒。半响,再喝了一口,“是酒。” 宫宸戋还是摇头,“左相,你醉了,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你酒醒了之后再谈。” 云止闻言,有些恼了,将手中茶盏用力一放,道,“右相,你爱说不说,随你。”话落,便要起身离去,不想再呆片刻。 然,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一股一直强压的酒劲,刹那间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使得刚一起身的云止,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旋即,又跌坐了回去。 宫宸戋坐在对面,一边品着茶,一边望着对面的云止。 云止伸手揉了揉混沌的额头,又伸手揉了揉发昏的头。没想到,一个晚上就被这样给浪费了。 片刻,宫宸戋开口晃了晃,“左相?”只见,这一片刻的时间,对面之人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双手落在石桌下方的双膝之上,低垂着头。 犹记得上一次她醉了,也是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一动也不动。若非走近了唤她,根本察觉不出来。 又一片刻,宫宸戋起身,走过去,在云止的身侧落座。伸手,轻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抬起头来,竟有些不知究竟该拿她怎么办的感觉。 男人的正常需求?该死的,这些都是谁跟她说的? 一时间,宫宸戋的黑眸,不觉微微一谙。她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可让他却片刻,既然已经算计了她,既然已经彻底的醉了顺遂心动,缓缓的低垂下了头去。 云止呼吸突然间被夺,明显的皱了皱眉。下一刻,长睫缓缓的一颤,慢慢的掀动开来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左右,三更(或许时间会晚一点,但绝不会超过十一点)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章 (三更) 唇畔相触,那过分挨近的距离,一刹那,宫宸戋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了云止缓缓掀开的长睫睫毛尾端,如羽扇般轻柔的划过了他的脸。舒蝤鴵裻 下一瞬,宫宸戋整个人不觉微微一僵,呼吸一窒,心跳倏然加快。 云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意识不清c视线朦朦胧胧中,只觉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可恶的不让她呼吸。于是,在忍不住皱了皱眉后,想也不想的嘴角一张,便带着惩罚性的狠狠咬上了那‘罪魁祸首’。叫‘它’堵住她的嘴,叫‘它’不让她呼吸,叫‘它’扰乱她的好眠,叫‘它’ 宫宸戋在云止的长睫忽然毫无征兆划过他脸庞的那一刹,心底徒然有一丝做贼心虚之感。 待唇角的疼痛,后知后觉传来,不觉敛目望去。只见,面前之人已重新闭上了双眼,显然并未真的清醒。 宫宸戋看着看着,停窒的呼吸,慢慢平复过来。心跳,亦渐渐趋于平静。深谙无底的黑眸,在晃动的灯笼忽明忽暗光线下,依稀闪过一丝细微的宠溺之色,任由面前之人不断的咬着。 云止在皱眉咬了一小会儿后,呼吸渐渐变得通畅。于是,身躯往前一倾,便又陷入了好眠。 刚才,宫宸戋给云止喝的那一杯酒中,显然,做了一些手脚。不然,就算是依云止已经有些醉了的情况,那几小口酒下去,也不至于醉得如此刻这般严重,还不省人事。 宫宸戋伸手,顺势扶住云止瘫倒过来身躯。任由云止倚靠在他的怀中,低头望去。 三年的时间,她不知,她已渐渐走近了他的心中。一颦一笑言一行,都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之中。 宫宸戋从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也会如此在意一个人起来。那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目光,会不自觉寻找起她的身影。脑海中,会不经意盘旋过她的笑颜。笔墨下,会鬼使神差镌画出她的眉目。一点一滴,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c更没有一丝刻意,甚至从不曾特意的多看他一眼c为他停步,可偏偏就如罂粟一般一点点不断的深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待回首,那身影,已然在心底牢牢扎根,并且根深蒂固。 三年的时间,她也不知,她所走的每一步,他其实都站在她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护着她。 “你说,你是不是对本相下了‘蛊’?”安静中,话语,不知不觉自薄唇倾吐而出。而那一眸情不自禁展露的温柔,令天际的月光也不觉沉醉。 云止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她丝毫不知宫宸戋对她的那一丝情意。 在云止的心中,宫宸戋从来都是一个冷血c无情c残忍的男人。他可以在谈笑间取走一个人的性命,也可以在眨眼间令一座城池血流成河c尸横遍野。 这样的男人,若是一旦靠近了,一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的危险。 三年的时间,可以说,云止对宫宸戋,基本上都是戒备的,深怕就那么一个‘不小心’ 皎皎明亮的月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点点璀璨的繁星,交织遍布天际。无形中,仿佛为整一片辽阔的大地披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一切,都不觉透着一丝如斯如画的美靥。 宫宸戋一边一手扶着‘主动’倒入自己怀中c对自己‘投怀送抱’的人儿。一边一手手忖抵着石桌支着头c目不转睛望着怀中之人。许久许久,亦不知疲倦。 侍卫,以及一行小厮们,早已经躬身退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 云止的房间内,烛光,始终明亮。透过倒影在房门上的那一抹阴影,可一眼看到一人坐在桌边。 屋内,忐忑等待着云止回来的琳琅,困意渐渐爬上眉梢。良久,忍不住一手怀抱着古琴,一手手忖抵着桌面支着头,缓缓闭上了困乏的双眼,稍稍休憩起来。 一种姿势,两处情形。 凉亭内,宫宸戋望着望着,薄唇不觉缓缓轻勾起来。 又一许久后,一手扶正怀中的云止,将云止抵在自己与石桌之间,再度低垂下头去。 唇畔相触,那过分柔软细腻的感觉,一如三年前那一日在山洞中一样。当时,若不是她突然逃走,或许,那一次他已经想到此,脑海中,不觉又划过了面前之人刚才所言的那几个字:男人的正常需求。 该死的,这一切,都是她先‘引诱’的他,决不能怪他反过来算计她 下一刻,俨然将怀中之人当成了一盘‘点心’,品尝起来。 云止皱了皱眉,恼怒怎么老是有人打扰她好眠。那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于是,一如刚才 然,刚刚张开的嘴角,还来不及咬下去,却徒然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宫宸戋趁机撬开云止的嘴角,若攻城略地般长驱直入。 云止不舒服,几次欲睁开眼睛,但奈何,眼皮仿佛有千钧之重。 宫宸戋不断的深入其中,面前之人的美好与甜美,确实如罂粟让人沉醉不可自拔。渐渐的,轻柔的吸吮转向略微深的缠绵,可又不想惊吓住了怀中之人。 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的云止,在这样的无止境‘侵扰’之下,可谓是苦不堪言。 同一时刻,‘东丽城’的县牢内,明显压低了声音的断断续续交谈声,隐隐约约自牢房的漆黑角落传出来。 “大哥,你说,今日右相亲自审问我们,我们所说的那些话,右相会相信吗?” “这个,我怎么知道应该会相信吧” “大哥” 宫宸戋,自然不会相信而他要的,就是宫宸戋的不相信! 同一夜空下,一个身着靛青色长袍的年轻俊美男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间,仰头望向上方浩瀚的夜幕,缓缓勾起了薄唇。 ——他要的,就是宫宸戋的不相信。 皇陵‘滴血验亲’一事,已经告一个段落。没想到,竟被宫宸戋给逃过了,只是,不知这‘东丽山’,宫宸戋还有没有如此幸运能够逃过? ‘东丽山’的那些匪徒,不过只是他手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那一日,当知道云止要亲自前去‘东丽山’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也不过全都是假的。事实上,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他也知,云止这一趟会出去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三年,没想到时间转眼已经过去整整三年了。他以为,一直有云泽天与景夕在他手中,她迟早会向他屈服,可没想到 ——不急,很快,就会再见的! 凉亭内。 好一半响,宫宸戋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望着面前之人那水润的红唇,听着那微喘的呼吸,宫宸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以后,乖一些,不然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云止的鼻子。薄唇,不觉再度缓缓的轻勾了起来。 云止沉睡之中,也不知宫宸戋在那酒水中,究竟下了什么东西。而,若是换作平时,云止应该意识到,宫宸戋推给她的那一茶盏,是宫宸戋喝过的。 酒,不得不说,确实是一个‘坏’东西。酒能坏事,此言,诚不欺也。 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止,就这样在不清醒c浑然未觉的醉酒情况下,被宫宸戋又是搂c又是亲了。 宫宸戋端起一旁已经渐渐凉了的茶,慢慢的喝了一口。口中,甚至还能清晰感觉到面前之人的芳香与甜美。而那芳香与甜美,渐渐的,徒然令宫宸戋有些懊恼起来,白白放过了三年的时间。 天际的明月,无声无息偏移弧度。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宫宸戋终于慢慢放开了怀中的云止,让云止趴在石桌上。而自己,起身,理了理略微凌乱的衣袍,完美的掩盖掉之前发生的一切,再唤来婢女扶云止回房休息。如果可以,宫宸戋自然也愿意亲自送云止回房。不过,为了避免明日云止醒来,发现被自己轻薄之事,还是作罢。 两名婢女,一左一右将云止搀扶了下去。再有侍卫上前来,询问宫宸戋是否要再添茶水? 宫宸戋点了点头,命侍卫再送一盏茶上来。之后,在皎皎明亮的月光下,独自一个人悠然品了起来,倒也不觉得困倦。尽管,一路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到来。 婢女,扶着云止回房,再将醉酒的云止小心翼翼安顿在床榻之上。 坐在桌边c以手支头休憩的琳琅,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便倏然醒了过来。立即起身,谨慎的站好。 婢女将云止安顿好后,让房间内的琳琅好生照顾云止,便一道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轻轻的合上了房门。对于琳琅的身份,自然已是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一时间,明亮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云止与琳琅两个人,尤显得说不出的安静。 云止是属于那一种醉酒之后c就显得很乖睡觉的人。宫宸戋之前的‘轻薄’,并未对神志不清的云止产生任何的影响。不过,云止同时也是一个戒备之人。若是察觉到危险,还是能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琳琅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缓慢的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只见,此刻床榻上闭目沉睡之人,面颊微待一丝绯红。红唇,亦水润剔透,应该刚刚饮过酒或是茶水。一头乌黑的长发,如丝绸铺在床榻上,一缕两缕散落顺着床沿垂落下来。 亭子内。 宫宸戋喝完了手中的那一杯茶后,忽然意识到什么。 于是,立即唤来侍卫道,“吩咐婢女,不要去打扰左相休息,也无需为左相沐浴更衣。” 侍卫一怔,回道,“右相,有琳琅公子在房间内伺候左相”说到‘伺候’二字的时候,侍卫只觉头顶突然间沉压下来一阵低流。最后两个字,几乎已轻若无声。 “谁自作主张的?” 六个字,在初春的深夜,刹那间恍若一阵寒流席出。 侍卫一惊,想也不想的急忙屈膝下跪。而对于那一个问题,久久无法回答,因为因为 下一刹,凌厉的一掌,直接毫不留情的就将面前屈膝而跪的侍卫给打飞了出去。绣边的金丝,随之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线。但见,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头也不回离开了凉亭,向着廊道那通往院落的方向走去。 房间内。 琳琅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后,上前一步。 廊道上,那一袭往前而去的白衣,那一步步迈开的脚步,速度俨然呈逐渐加快的趋势。 先前,宫宸戋忽然意识到,云止此刻昏迷着,若是让婢女伺候,难免会暴露她的性别。可没想到,房间内,还候着一个琳琅。 她是一早就已经准备让琳琅伺候? 需求?她她要有什么需求?拍下琳琅,是看上那个男子了? 琳琅走上前去后,缓缓弯腰,将手伸向云止的腰带,想要为云止褪去身上的那一件外衣,想要让云止能够睡得更舒服一些。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因着思及到的那一种可能性而渐渐收紧。 腰带解开,琳琅将手伸向云止的外衣衣袍。以前,虽身在青楼,可却从未做过这等事。一切,显得很是生疏,担心一个不小心会吵醒了安睡之人,担心安睡之人若是醒来c要他毕竟,‘他’拍下他,不正是为此麽? 想到此,琳琅为云止退着衣袍的手,不觉一顿,渐渐僵硬起来。 灯火通明的院落,已经近在眼前。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看着突然到来的宫宸戋,立即上前行礼。只是,到来之人周身的气息,让一行侍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宫宸戋没有理会一行侍卫,直接向着前方紧闭的房门走去。 房间内,慢慢缓和了那一丝僵硬的琳琅,再度为云止褪起外袍来。因着云止躺着,那解开的外袍若想褪下,就必须将云止扶起来,再将衣袍自云止身下抽出。 琳琅犹豫许久,最后,终是咬了咬牙,在床沿落座,扶着床榻上的云止坐起身。 白色c银丝绣边的衣袍,慢慢退下。琳琅不觉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庆幸云止并未醒来。这就表示着,他今夜是安全的。 而,也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被人一把推了开来。 琳琅诧异,本能的侧头望去。一时间,忘记了云止还被自己扶在怀中,忘记了自己的一只手上,还握着刚刚褪下来的那一件白色外衣。 于是呼,当宫宸戋一眼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刹那间,宫宸戋的面色,明显沉了下来。 屋外的侍卫们,感觉到前方之人周身的可怕气息,皆聪明的后退了一步,没有上前。 琳琅此刻,当然已经知道,前方之人是东清国的右相——宫宸戋。在慢慢的反应过来之际,急忙放开沉睡未醒的云止,便屈膝跪了下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右相。” 宫宸戋抬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那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徒然给琳琅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滚出去。” 三个字,一刹那,如冰雹砸落下来。 琳琅浑身一颤,一时间,不敢多言什么,急忙起身,便向着敞开的房门走去。 宫宸戋没有多看琳琅一眼,这个人,待会再好好的处置。最‘该死’的,还是此刻依然躺在床榻上安然沉睡之人。只是,打又舍不得,杀更舍不得,罚又不知该罚什么,徒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一个女子,你你” 半响! 宫宸戋终是亲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一拂衣袖,在床榻的榻沿落座下来,伸手,拉过一旁的锦被,想为云止给盖上。 只是,就在锦被覆着上去之际,忽的想起,刚才那琳琅抱着床榻上之人。 一时,宫宸戋皱了皱眉,不喜欢床榻上之人身上带着别的男人气息入睡。于是,将锦被一拂,便伸手扶起床榻上的云止,要为云止褪去身上仅剩的里衣。 已是初春,身上自然不可能穿太多的衣服。云止也就只穿了一件里衣与一件外袍而已。 在宫宸戋堪算‘粗鲁’的动作下,一下子被宫宸戋给拉坐起来的云止,整个人便一个惯性的向前倾,倒入了前方宫宸戋的怀中。一手,好巧不巧,恰落在宫宸戋的两腿之间。 下一刻,因着这一动静渐渐清醒过来的云止,一边慢慢的睁开眼睛,一边那落在宫宸戋两腿之间的手往下一按,想要借力坐直身来。 ------题外话------ 今天的章节,尽是暧昧了哈哈,明天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嘿嘿~明天十二点更新,么么!云止的手,竟然落在宫宸戋双腿之间,汗滴滴~邪恶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章 (一更) ——你的手,到底往哪放c往哪按呢? 一刹那,宫宸戋某处倏然一紧。舒蝤鴵裻蓦的低头,望向落在c按在他两腿之间的那一只手。 云止浑然未觉自己的动作c也浑然未觉宫宸戋的蹙眉。昏昏沉沉的脑子,在渐渐丝一缕恢复清明之中。一双原本紧闭的眼睛,在手掌借力撑坐直身的时候,眨动着掀开。 火光电石间,霎的,就在那一发千钧之际,宫宸戋忽然眼疾手快一把点了云止的昏穴。 下一刻,云止才刚刚微半掀开c压根还来不及看的眼睛,便又闭合了回去。同时,身躯,无力的往前一倒,一如之前在凉亭中时一般,依入了前方之人的怀中,再无任何知觉。 宫宸戋略平复着呼吸。刚才那一刹,心跳再次微微加快。比之之前在凉亭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安静c明亮c房门敞开的房间内,再无任何声响,静得连一根细针掉在地上亦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毕恭毕敬c整齐有序站在房门外不敢踏入房间c亦不敢往里偷窥一眼的侍卫们,止不住无声无息的暗暗交汇了一眼。不知此刻的屋内,究竟是何种情形了?也不知右相,为何会这么深更半夜突然前来?更不知那一个人到来的时候,周身为何会携带着那样令人退避三舍的凝怒气息? 琳琅安安静静站在一侧,低垂着头。若非一眼望过去注意到,简直恍空气般透明。 房间内,宫宸戋任由重新昏睡过去的云止倒在他怀中。安静中,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吐露在他的颈侧,也能清晰的闻到那一丝自她身体内散发出来的c若有若无的清新幽香。半响,俨然有些不舍的将怀中之人往床榻上一放,站起身来。经过了刚才那一‘小插曲’,徒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若是他此刻真的为她褪了身上的里衣,那她明天醒来问起,一切不就 不过,委实不喜欢她身上带着别的男子气息安然入睡! 遂即,神色已然恢复如常,对着敞开的房门便吩咐道,“立即端一盆热水,再唤两名婢女前来。” 门外的侍卫们得令,不一会儿,便唤来了两名婢女。婢女,在踏入房间后,躬身行礼,静等着上方那端坐品茶之人开口吩咐。 “去将左相唤醒,再去煎一碗醒酒汤来。” 婢女应声。一人,快步走向床榻的方向。一人,急忙转身前去煎醒酒汤。 昏穴已经被解开的云止,在婢女的几声轻唤下,低敛的长睫轻微颤动了一下,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上方那白色的纱幔。紧接着,是婢女的脸一时,云止微微一怔,隐约有一丝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感。 下一刻,凉亭内的情形,一一映入脑海。 当时,她好像有些喝醉了。然后,起身那一刻,一下子又无力的跌坐了回去。 渐渐想到此的云止,不觉再闭了闭眼。伸手,揉了揉宿醉醒来后止不住有些疼痛的额角。没想到,她竟在宫宸戋面前醉了。 “左相,奴婢伺候你更衣。” 见云止醒来,婢女原本紧绷着的心,不觉微微一松,小声道。 云止摇了摇头,目光,随即开始环视四周。下一刹,一眼便看见了屋中央端坐品茶的那一袭白衣。 这一下子,云止原本松散的心,不由猛然给提了起来。拒绝婢女的搀扶,自己双手一撑床榻,坐起身来。心中疑惑,宫宸戋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随后,依然有些无力的身躯,慵懒的往后一仰,倚靠在身后的床棱上,再扯过一旁那一条锦被覆盖住自己下半身,开门见山问道,“右相,你怎会在此?” “左相醒了麽?” 宫宸戋不答反问,侧头,神色淡然无波向着床榻上坐起身的云止望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根本不存在。 云止闻言,且浅笑着回道,“本相,自然醒了。”微微一顿,再问,“刚才,让右相见笑了。只是不知,右相此刻,为何会在本相的房间?” “本相刚刚救了左相一命,左相该感谢本相才是。”他勾唇而言。 云止有些不解,微微皱了皱眉后,目光望向一旁刚刚唤醒了她的那一名婢女,想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婢女自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在收到云止的目光询问后,立即低垂下了头去。一双手,交握置于身前,一副小心翼翼而又小心谨慎的样子。 “那琳琅,是刺客。刚才,若非本相来得及时,左相恐怕” 宫宸戋看着床榻那边的那一幕,薄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线后,一边继续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道。 云止听着,长睫不由一敛,呼吸着闭上了双眼。心中,止不住有些懊恼自己今日怎么就喝醉了,如此松懈点防备也没有?只是,宫宸戋此言,是真是假?不过,他也没必要拿这样的事来欺骗自己。 片刻,云止勉强提起一丝力气,起身下地,再去屏风后换了一件干净的白色外衣出来。继而,就着婢女送上来的热水洗了洗脸,去到屋中央的正位坐下,与宫宸戋并坐首位。 这时,另一名婢女将醒酒汤给送了上来。 云止接过,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稍一皱眉,味道不太好。问道,“琳琅此刻在哪?” 宫宸戋示意屋外的侍卫将琳琅给带上来。 一时间,整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俨然成了一间‘衙厅’。而并列端坐首位的两个人,是审问的‘县官’。至于,屋中央之人,自然便是犯人。 琳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眼下这一阵势,犹豫了一下后,缓缓的屈膝跪了下来。 云止一边端着醒酒汤,再喝了一口。一边借着屋内的明亮烛光打量起下方下跪之人。今日,她非常确定,乃是第一次见他。他想要刺杀她?难道,他竟是算准了她今夜会前往那画舫c并且会要他? 想到此,云止直觉有些不太可能。眉宇,轻微一皱。不然,就是对方实在太厉害了,连这也能算准。 宫宸戋黑眸波澜不起,淡淡的掠过下方跪着之人。除了长得美一些c外加抚琴好之外,他实在没看出来下方之人有何特别之处,不解身侧之人为何就偏偏非要他不可?难道,真是一眼看上了?“左相,此人意图不轨,可要好好的审问审问一番。” “右相觉得,该如何审问呢?”云止听着,将问题丢给宫宸戋。 “本相一向不介意用刑。不过,此人既然是来刺杀左相c对左相不利的,那么,还是由左相亲自拿主意该怎么审吧。”微微一顿,有意无意的再衔接一句,“不过,若是左相嫌太麻烦的话,直接杀了也无妨。反正,不过只是个男伶而已。” 琳琅跪在下方,对于前方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一句也听不懂。 云止抿了抿唇,宫宸戋这话,明摆着就是要自己杀了琳琅。先前,还不惜出价五百万两买他,如今,竟如何冷酷无情的要置他于死地。这男人的心,变化之快,委实让人有些猜不透,摸不清。笑着道,“本相不嫌麻烦,既然是要刺杀本相之人,本相自然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望向琳琅道,“琳琅,本相今夜,将你赎出了青楼,可以说是将你带出了火坑,你不谢本相,却反过来杀本相,是何道理?”话语,不轻不重,不缓不急,也不带任何气势,好似只随口闲聊一般。 琳琅闻言,整个人怔住了。他刺杀‘他’?根本没有的事! “左相,一个胆敢行刺之人,你觉得这样一问,就能得到结果麽?”宫宸戋淡笑一声。显然,不满意云止这样的态度,不满意云止对下方之人如此平和的态度。 一句话落,下方的琳琅猛然意识过来什么,于是,一刹那,难以置信的倏然抬头向着前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的人望去。是他,是他在诬陷他,他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只是,他在此之前,从未曾见过东清国的右相,也与他无冤无仇,那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堂堂东清国右相,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意识到这一点的琳琅,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一颤。随即,又安安静静的低垂下了头去。眸底深处,闪过一丝自嘲之色。他,本就是一个命如草菅之人。 平静c没有任何语气道,“左相,奴家没有。” “看来,他是不会乖乖的说了。左相,你觉得,这该如何?” 用刑!两个字,云止焉有不知宫宸戋那一丝弦外之音。只是眉宇,不觉一丝丝紧皱起来这一片刻的时间,她一直留意着下方下跪之人的神色。而从他的神色之中,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相反,那一丝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柔弱,反而引得人忍不住心生怜惜。这样的人,他要刺杀她? 直觉,云止觉得这一件事,有些说不出的怪。可宫宸戋也确实没必要如此无中生有 ------题外话------ 无中生有陷害的宫,世上最可恶之人,没有之一一(n_n)一~此章字数较少,五点,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一章 (二更) 十指纤纤,擎醒酒汤一盏。舒蝤鴵裻 她慢斯品着,红唇的唇角,始终噙着那一抹淡然处世之笑。 认真的神色中,似在思考,又似是为难。屋内的空气,因着她的沉默而悄然陷入安静之中。 宫宸戋也不急,悠然而坐,同样慢斯品着手中的茶。浓密的长睫,半敛住一双深不见底如古潭的黑眸。一举一动间,般般入画。 琳琅低垂着头,安安静静跪在下方。 屋内,先前唤醒云止的那一名婢女,不知何时已经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屋外的侍卫们,整齐有序排成左右两列c面对面而站。未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声音,亦未有一个人大胆的侧头窥探屋内情形。 时间,一时不觉无声无息流逝。 所有人,都在耐心等着那一个如品茶般品茗醒酒汤之人开口。 许久,就在屋外所有人都以为屋内之人不会开口时,只听,那一道清悦适然的声音不缓不急响起。 “既然是刺杀本相之人,那就不劳烦右相了,本相自会处理。夜已深,右相日夜兼程到来,想必疲惫,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另外,右相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明日一早再谈也不迟。”她言,音声中,似乎能明显听出c感觉出那一丝淡然闲和之笑,但却是威严自成。 宫宸戋端着茶盏之手,轻微一顿。岂有听不出那一丝‘维护之意’的道理? 琳琅始终深深低垂着头,那如蝴蝶的羽翼般无声无息轻敛着眼眸的长睫,在上方话语语声落下的那一刹那,微乎其微的一颤。他以为,上方之人会愤怒c毫不犹豫的对他动刑,甚至直接杀了他。可没想到 隐约的,他似乎,也听出了那一丝维护。 只是,可能么? 然,双膝着地,冰冷的寒意蔓延过全身,却丝毫无法掩盖先前披风所带来的那一丝暖意。 片刻,琳琅忍不住俯身,向着前方磕了一个头。再目光,静静的望着自己略前方的地面开口道,“左相,奴家没有要刺杀左相。”那一丝细微的暖意,以及那一丝疑是错觉的维护,徒的让常年来已经认命了的琳琅,不知怎么的,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话语,一字一顿,虽轻却异常坦定。只为,不想上方之人误会。 “那也就是说,是本相在诬陷你了?” 因着云止那一丝维护而已然心生一丝不悦的宫宸戋,再开口的低缓声音,徒然如一阵寒风在屋内席卷而过。 琳琅闻言,一瞬间,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浑身一颤,徒然不敢抬头看前方说话之人,亦徒然不敢回话。同时,衣袖掩盖下的双手,因战粟而一寸寸收紧了起来。然,尽管如此,心中的那一个念头依然存在,只希望上方之人不要误会他。而这么多年来,琳琅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希望’过了。 云止自然感觉到了宫宸戋话语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恼意,只是,徒然不知宫宸戋究竟在恼什么? 四目相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爱生很’?因得不到,就想毁灭?以至于,对方出言反驳了一句,就不觉恼怒?一时间,云止为自己心中所想,吓了一跳。 宫宸戋不知云止心中所想,神色淡漠望着云止。想知道,她是信他,还是他? 云止在宫宸戋平静却隐隐透着一丝冷意的直视目光下,端着醒酒汤碗的手,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细细摩挲起了温热的碗身。心下,始终好奇宫宸戋买琳琅的目的?以及,眼下对这琳琅的态度?可是,终是半天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片刻,且莞尔一笑,淡然从容重新回视向宫宸戋那目光。 道,“右相说笑了,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琳琅一句反驳而置气?即便是杀人犯,也还有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说着,再又浅浅一笑,欲缓和眼下的紧张气氛。眸光,略侧瞥了一眼下方头似乎因着自己的话语而再低垂下一分去的琳琅。继而,语气不变,更显得一丝轻松之色,不紧不慢衔接着道,“右相无需在意,一切,都交给本相来处理便好。” “可本相,就是在意了。今夜,若左相不能给本相一个满意的结果,这诬陷之罪,本相断不会善罢甘休。” 一句话,他明明确确的拒绝了云止先前的‘送客之意’。并且,还理据得当,理所当然,既阻挡了云止后面会再有的‘请送之意’,也从另一方面给云止施压,令云止必须对琳琅做出个决断。而且,言外之音,这个决断,若是不合他意,便是与他作对。 他望着她,似乎,就是要与下方安安静静跪着的琳琅过不去。 云止眉宇轻蹙,微打了个小结。烛光下的面容,隐约凝着一丝微沉。难道,宫宸戋与琳琅之间,存在私仇?可是,依着宫宸戋的作风,与他有仇的人,他从来都直接杀了,干脆又有省事。 空气,不知不觉,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 桌面上,燃烧着的烛火,在屋外时不时吹拂进来的沁心夜风下,轻微来回晃动。 云止一边端着渐渐冷却了的醒酒汤,如茶水继续慢品。一边垂眸望着下方的琳琅。那男子,身形纤细瘦弱的不成样子,之前到来时站在凉亭外,她便担心他会不会被一阵风给吹走。此刻,他静静的跪在那里,低垂着头,让人感觉不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生气。似乎,已经认命。 再一重新纵观事情始末一时间,云止岂还会看不出一切不过是宫宸戋在无中生有的诬陷? 只是,宫宸戋既然诬陷了,那便是要置琳琅于死地。在救与不救之间,其实,就是与宫宸戋作对与否的一个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止,不由在心底暗暗的问自己,为了一个琳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琳琅,为了一个今夜才不过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子,与宫宸戋作对,值得么? ——宫宸戋此人,三年的时间,近乎‘朝夕相处’,她焉有不了解他的道理? 宫宸戋也不在意云止看出来,他要的,无非就是云止亲手杀了琳琅而已。原因,只因为她‘看上了下方那下跪之人’,只因为她竟然‘维护下方那下跪之人’。 琳琅跪在地面上,低垂着的头,于冰冷的地面上投射下一片小小的剪影。 那一份本该出现在女子身上的柔弱,那一份合该属于女子的婉静娴柔,那一份怜惜之情,悄然无觉间,再度在云止的心中油然而生。 下一刻,云止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决定。 “右相,此人,已是本相之人。若犯了什么错,还请右相看在本相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左相的意思,便是要维护他了?不介意他刺杀左相你?” “是!” 两个问题,一个回答,简洁而又明了。无形中,也越发彰显了那一丝坚定之意。 音落,下方跪着的琳琅,浑身抑制不住再次一颤。只是,此一颤与上一颤,截然不同。上一颤,是惊惧在前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的冷慑之下。而这一颤一瞬间,琳琅的眸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迅即,不自觉缓缓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向着前方望去。 宫宸戋端着茶盏的手,刹那间,指尖明显一收紧,“你再说一遍!” 云止料到了宫宸戋会恼怒,所以,对于那一股倏然笼罩而来的冷厉之气,早已做好了准备。四目相对,分毫不让。维护之心,显露无疑。一字一顿,从容不迫,“右相,本相已经说了,他是本相之人。那么,要怎么处罚,自然都由本相来决定。同样,若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右相你,因着他是本相之人之缘故,那本相代他亲自向右相道一声歉,希望右相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 “你” “右相,你若还要追究,便是故意与本相作对” 语声,明显加重的话语,毫无停顿的紧随而上,犀利自成。一刹那,但见对面的宫宸戋,怒意倏的一燃,徒的拍案而起。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倒在桌面上,溅出点点水渍。 云止亦紧接着站起身来,依然分毫不退。衣袍,在房门外吹拂进来的寒风下,轻微飞扬而起。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屹然临渊之势。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紧握成拳。 安静得简直令人屏息的空气中,琳琅甚至清晰听到了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你真的要维护他?甚至,不惜与本相为敌?”一字一顿,恍若冰雹一颗一颗砸落下来,可却又毫无情绪。 “是!”依旧是一个字,铿锵而有力,一如刚才,或许,更甚刚才。 “你” 一瞬间,对峙的场面,倏自展了开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刹那,突的,宫宸戋勾唇淡冷一笑,似自嘲,拂袖而去。 转身的那一刻,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宫宸戋,却似乎隐约感觉到左心口轻微一疼。很轻很轻,轻到不及拔根头发疼痛的百分之一c千分一之c万分之一,可却腐蚀着心。她竟然,竟然竟然这般不惜一切的维护一个男子,更不惜与他为敌 屋外的侍卫们,听到脚步声,赶忙低垂下头去,大气不敢喘一下。 夜已深,寒风在夜空下呼啸个不停。幕色,彻底笼罩c沉压大地。那离去的身影,衣袂飘摇,顷刻间,便融入了黑夜之中,消失不见。又或者可以说是,被黑夜吞噬殆尽。 一眼望去,只觉,空荡荡的院门外,瑟瑟萧萧之气,冷冷清清之光,独显寂寥与空无。 云止望着望着,一时间,一贯平静如水的心底,不知怎么的,竟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刚才那一刻,其实,不过是为故意激宫宸戋而已,就为让他离去。不然,有他在,琳琅 半响。 云止慢慢收回视线,重新落座。 随后,一边望着依然跪着的琳琅,一边问道,“你认识右相?” 琳琅低垂着头回答,“奴家不认识右相。” “真的不认识?” 琳琅摇了摇头,是真的不认识,并非说谎。 云止看着,渐渐的,心下便越发疑惑了。那宫宸戋刚才,唱的是哪一出? 醒酒汤已冷,本就不好喝的味道,便越发难以入口了,有些苦涩,有些冰凉,有些云止轻轻放下,不欲再喝,道,“起来吧。” 琳琅一愣,却并没有立即起来。 云止也由着琳琅继续跪着,再问,“右相刚刚说,你刺杀” “左相,没有,奴家真的没有”琳琅立即摇起头来,急切的神态,竟是将云止的话给中途打断。 云止酒醉已经彻底醒来的身子,此刻,依然还带着一丝无力。下一刻,一边看着下方的琳琅摇头,一边身躯慵懒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半天没有说话。若非始终一眨不眨的睁着一双波澜不起的眼眸,险些要让人怀疑她是否已经睡着了? “起来吧,本相让侍卫带你下去休憩。没有本相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免得到时候再碰到宫宸戋,届时,她就不知道能不能如此次这般保住他了。 琳琅闻言,小声的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片刻,侍卫便将琳琅给带了下去。房门合上,房间内,便只剩下云止一个人。 云止在房门合上好一会儿后,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醒来的那一刻,便觉得唇角有些怪怪的。只是,徒然说不出哪里怪了。心下徘腹,宫宸戋此来,究竟为何?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云止早早起身,前去大厅等候宫宸戋,想要问个清楚。然,却被侍卫告知,宫宸戋一大早便已经出去了。似乎,是亲自前往了‘东丽山’。而云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宫宸戋昨天中午便已经到了,并且,还亲自审问了那一干‘东丽山’匪徒。 “今日,若是有人前来寻找本相,”云止没有忘记昨夜与楚飞扬朱银安一干人的约定,“记得好生招呼,不得怠慢。就说,本相有要事前往‘东丽山’了,中午便会回来。” 吩咐完,云止带着两名侍卫,也向着‘东丽山’而去。当时,太过顺利的剿了一干‘东丽山’匪徒,她便一直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天,亲自前往‘东丽山’勘察时,却遇到了楚飞扬,于是,就随着楚飞扬一道而去,便耽搁了一天。宫宸戋一大早前往‘东丽山’,难道会与此次到来的目的,有关? 云止心中不觉思量。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客栈内的楚飞凌,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函。 将信函打开后,望着信函上所诉的内容,楚飞凌的面色不觉微一凝沉。 楚飞扬见楚飞凌面色奇怪,不由好奇心起。于是,一个上前便直接从楚飞凌手中取过了信函,念读起来: ——下月初六,乃是‘南灵国’皇帝六十大寿。‘南灵国’皇帝派了使臣,向各国递送了请柬,请各国前往一聚。凌儿,此次,你便与扬儿两个人代表‘西楚国’前往。记住,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最后一个字落,楚飞扬的面色也不由凝沉起来。 片刻,楚飞扬似突然想到什么,欣喜之色明显盖过了凝沉,对着楚飞凌便问道,“二哥,你说,‘东清国’会是谁前往?会是左相云止吗?” “或许吧。” “那我们去吧,二哥,或许路上还可以结伴而行。”楚飞扬欣喜越胜,简直恨不得此刻就出发,“二哥,快一点,我们现在先去‘东丽城’。” 东丽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云止徒步上山,留意着四周的一切。后方,紧跟着两名侍卫。 当,行至半山腰时,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眼,蓦然便看见了那一袭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悬崖边c衣袂飘飘的金丝绣边白衣。 ------题外话------ 貌似,宫转身的时候有一点点小小的心痛哈哈,没事没事,就当锻炼宫那么一小下嘿嘿。晚上没有三更,但风华晚上会努力的,争取明天十二点的更新能够更很多么么,东丽山争取明天能够结束,前往南灵国已经进入行程了一(n_n)一哈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 朝阳初升,那一个负手站在悬崖边之人,周身似覆了一层金色的璀璨光芒。舒蝤鴵裻衣袂飘摇间,单单一抹背影,便已是夺人心魄! 云止望着,微楞了一下。随即,抬步向着悬崖的方向走去。 悬崖边,宫宸戋俯视着下方密密麻麻串连成一片的城池。对于身后临近的脚步声,似没有留意到,又似留意到了却因知道是谁而不想理会。 云止在宫宸戋身后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后,挥手让紧跟着的侍卫退下。 一时,春风拂拂c阳光普照的光秃秃悬崖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风过处,两袭不相上下的白色衣袍,肆意向着身后飞扬开去。 绣边的金丝与绣边的银丝,无形中,恍若两条金绫与银绫在半空中轻悦舞动。 云止不发一言望着宫宸戋那峻拔c笔直的背影。前方的那一个男人,即便‘朝夕相处’了三年多的时间,可她还是无法自信的说‘了解他’。 良久! 终还是云止先开了口,“右相,不知你此次到来,究竟所谓何事?” 宫宸戋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似乎,并未听到云止的话。但,就在云止准备再重复一遍的时候,却见他不紧不慢从衣袖下取出了一封信函。 云止疑惑,走上前去。随后,伸手接过,打开。 里面的内容,不过寥寥数语。然,所陈述的信息,却足以让人心下一沉。 云止看着,直到最后一个字落入眸中,眉宇不自觉轻微皱起,“右相,这消息,你是哪里得来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一句话,在崖底呼啸上来的风声下,越显清淡无波。甚至,他没有侧一下头,没有看出现的云止一眼。 云止再一皱眉,并不怀疑信函的真实度,只是 ——信函上的内容,明明白白陈诉了一个信息,说‘东丽山’上掩埋了很多‘火药’。 这个大陆上,早已经有了烟花的存在。每年的年关之时,各国也会彻夜绽放烟花来庆贺。而烟花,由最开始的竹筒炮竹一步步演变而来。虽然,简单至极,可也有着最基本的爆破作用。而这样的爆破,离不开‘火药’。 对于这个大陆上的‘火药’二字,云止这些年来,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烟雾弹所利用的,也正是这‘火药’。 只是,因着是处在刚刚发展起来的阶段,各中威力并不是很大。可,尽管如此,若数量真如此刻信函上所说这般众多的话,一旦爆炸,后果还是不容设想。只是,‘东丽山’既然埋了如此多的‘火药’,那她前两天倾剿‘东丽山’的时候,为何‘东丽山’的匪徒没有使用? 这其中? “这‘东丽山’的匪徒,就是一帮引子。目的,只为引左相你前来。”或许,是为引他 就在云止沉思了片刻之际,那一道清淡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顿时,云止的思绪一断,本能的抬头,向着开口说话的宫宸戋望去。 宫宸戋依然没有看云止,只负手望着前方。 云止看着,思量宫宸戋是不是还在为昨夜琳琅之事c自己袒护而生气? “‘南灵国’皇帝,借着大寿之际,派使臣送了请柬来,要各国前往。皇上,要本相与你两人前去。” 云止挑了挑眉,这话题转变的,跨度不亚于十万八千里,简直风马牛不相及。不过,前后稍一联系,云止却又似乎有些听懂了。‘东丽山’的匪徒,不过是有人设下的计。目的,就只为引她前来。而事先埋下的‘火药’,便是准备对付她的。而这时,‘南灵国’皇帝突然派人送了请柬来,皇帝东申泽要自己与宫宸戋一道前往,于是,宫宸戋便前来了这‘东丽城’。届时,好一道启程出发。毕竟,要前往‘南灵国’,从‘东清国’的皇城出来这‘东丽山’是必经之路。 不过,这‘东丽山’匪徒所引得的,或许,是宫宸戋也不一定。 直觉,云止觉得这一件事,应该与东方卜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一招调虎离山,他先是引开了她。再利用她不在之时,设计对付宫宸戋。如今,再利用‘南灵国’皇帝请柬一事,让宫宸戋也前来这前往‘南灵国’的必经之路‘东丽城’。洞察事态如宫宸戋,相信,他绝不可能没有丝毫怀疑这一切是为他而精心准备c设计的。而他,并不是那一种任人设计c算计之人,如此,便必然要得一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之人。东方卜所利用的,也正恰恰是这一点,从而引宫宸戋亲自上这‘东丽山’,在前往‘南灵国’的时间不容耽搁之下速战速决。 思及此,云止不觉面露沉色。一招又一招层出不穷的算计,看来,东方卜已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片刻,且莞尔一笑开口道,“右相,你既然知道这‘东丽山’山上,埋了‘火药’,那为何还孤身犯险?”神态中,似一点也未将眼下的危险放在眼里。 “左相聪慧,不是已经想到了麽?”不答反问,清淡的音声,轻悠悠飘散开去。 云止浅笑,确实想到了。只是,这‘聪慧’二字,似乎用来形容一个女子更适合吧?不过,太过细微之处,云止挑了挑眉后并未在意。 “那右相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左相不觉得,这个问题,不问出来,会更好麽?” 他侧身,高出半个头的身量,俯视她一眼后,转身便往下山的小道走去。 云止回头,望向宫宸戋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究竟,是站在原地不动呢,还是一道‘同进同退’? 这一刻,云止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一切,都是东方卜设的计。那下山的小道上,定埋了众多‘火药’。宫宸戋这样直接转身离去,无非想引蛇出洞c将暗处之人给引出来,不想大费周章再去一个个的找。只是,这样一来,必然存在着危险。她若站在原地不动,相对而言,会是安全的。 思忖,也不过只是那么一小须臾而已。下一刻,云止勾唇一笑,快步追上前方之人。 官道上,楚飞扬c楚飞凌,以及朱银安三个人,一道快马加鞭c马不停蹄而来。是赴昨夜分别时之约,又是告辞。‘南灵国’之行,不容耽搁。 骤然,在经过‘东丽山’山脚下之时,只听,‘东丽山’上爆炸声连连。 一刹那,三人不约而同的齐齐一致快速勒马,本能的仰头,向上望去。白色烟雾遍布朦胧中,隐约入眼两袭虚无缥缈c衣袂飘荡的白衣。尤其是那一袭绣边的金丝,在初升的朝阳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 楚飞扬看着,心下一忧,随即想也不想一个跃身而起,便向着那一抹烟雾朦胧中的银丝绣边白衣而去。 楚飞凌与朱银安想要阻拦之时,显然已经晚了一步。相视一眼后,也不由纷纷跃身而起,身形一晃,直向那烟雾集中地而去。 别看朱银安身形胖壮,可身手却是极好,矫健非常。 同一时刻,‘东清国’的都城皇城内,一趟‘皇陵祭祀’落幕,回来的,不过只是近一半的文武百官,以及一个面容憔悴c瘦弱不堪的东锦瑜而已。 东锦瑜守陵三年回来,带着一个孩子,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孩子,处境可想而知。 至于皇帝东申泽,则趁机想要体察‘东清国’民情,带着一半官员,以及大学士东方卜,乘坐龙舟一路顺着横跨穿过‘东清国’数多城池的‘东洲河’而下。对沿途的美丽风景,流连忘返。对沿途城镇所见的美貌女子,更是巧取豪夺,直接强占,一个都不放过。放浪形骸之态c沉迷女色之欲,变本加厉。 一路上,百姓可谓是‘人心惶惶’。 当然,也有一些贪图富贵的,还暗自高兴,特意送着自己的女儿前来。 文武百官,面对这一切,可谓是敢怒不敢言。而大学士东方卜,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眼旁观。 龙舟内,即便是青天白日,也是丝竹歌舞c之声不断。放眼望去,旭日东升的河面上,大龙舟一路浩浩荡荡而行。舟头,明黄色绣着‘东清国’三个大字的龙旗,肆意的飞舞荡漾。 带刀侍卫,一圈紧守。 片刻间,整一座‘东丽山’,几乎被夷为平地。 那些躲藏在暗处c点燃‘火药’的一干人,在串联成密密麻麻一片的爆破声中c在白色烟雾弥漫之中,被悉数给逮出。 然,那些人,竟全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一旦失手便咬破口内暗藏的毒药,自尽而亡。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那幕后之人,云止已是心知肚明。相信,宫宸戋也是如此。三年来,东方卜从未曾停止过对付宫宸戋。只是,一直不曾有太大的动作,就为防止宫宸戋察觉到,如今,一连翻的大动作云止能察觉到这其中的 看来,以后的‘东清国’,将不会再有什么安宁了。 东方卜韬光养晦多年,一心想要‘东清国’的皇位,想除了宫宸戋这一块最大的绊脚石。 宫宸戋想扶着九皇子东玄绪登上‘东清国’的皇位 “九公子,你没事吧?” 当白色烟雾渐渐散去,云止快步走向受伤的楚飞扬,眼中划过一丝担心。 “我没事没事”楚飞扬立即摇头,逞强的表示自己一点事也没有。但,话声落下,却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 云止将手伸向楚飞扬,为楚飞扬把了把脉。 楚飞凌与朱银安两个人,责怪楚飞扬莽撞的同时,神色中,也染着一丝明显的担心。 云止片刻后收回手,对着面前担心的两人以及楚飞扬,抿唇一笑,“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再静心调养一阵子,便无妨。” “左相,‘南灵国’送来了请柬,不知,你是不是也要前往?” 相对于身上的伤,楚飞扬更在意云止去不去‘南灵国’这个问题。话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希冀。 云止还没有收到消息,对于楚飞扬如此一问,微楞了一下。随之,侧头望向一侧的宫宸戋,不知‘南灵国’送了什么请柬来。 宫宸戋望着前方那一幕,淡淡然说了‘南灵国’请柬一事。 “左相,你真的要去?那我们,结伴而行,如何?”楚飞扬闻言,喜不自胜。想也不想的话语,脱口而出。 而几句话下,无形中,早已经泄露了各自的身份。此次,‘南灵国’请柬所请的,是各国的帝王。虽然,各国的帝王定不会亲自前去,可也定会派身份足以代表帝王之人前往。比方说,皇子c王爷c丞相等等。现今的‘东清国’,位高权重者,莫过于右相宫宸戋与左相云止。而楚国楚国皇帝已经年迈,膝下皇子众多。其中,当属七皇子在朝中势力最大。其他皇子,也是个个文武全才 宫宸戋目光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而对于他们的身份,早在昨夜便已调查清楚。 云止对几个人的身份,此刻,自然已是百分百的肯定。虽然,相交一场,作为‘朋友’,她并未派人暗中前去调查几个人的身份。并不点破道,“当然可以。”没想到,时隔三年,她竟会前往‘南灵国’,那一个对云浅止而言,恍若如地狱一般的地方。 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薄唇不咸不淡倾吐出三个字,“不方便!” ------题外话------ 下午五点,会有二更,二更的字数会较多(今天的更新会很多嘿嘿)。下一章突发情况‘同房’嘿嘿,这么多人之中究竟与谁同房呢,这个问题嘿嘿邪恶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三章 (二更) 音声落,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齐转向出言之人。舒蝤鴵裻却见,出言之人,神色淡然无波。无形中,越显刚才之语如命令,不容人质疑与反驳一句。 楚飞扬随即侧回头,望向面前的云止,道,“左相”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不方便’三个字,她委实没感觉出来。 朱银安稍一怔后,立即出声一笑,缓解着眼下微微有些僵持的气氛,道,“既如此,那左相,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一个月后,‘南灵国’国都再见。” 云止点了点头,不想在‘外人’面前驳宫宸戋命令般的话。想他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 楚飞扬看着,原本欣喜的神色,俨然如同一个孩子般一下子便跨了下来。于是,尤显得受伤的胸口之疼痛。情绪,全都一览无余的写在了脸上。 云止不觉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无端的喜欢面前孩子心性的楚飞扬。 因为,与楚飞扬在一起,云止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脸上看到一切。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让人不需要那么累的去努力猜想什么,也不需要那么累的绞尽脑汁去思考什么,“九公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养伤。到时候,我们‘南灵国’国都再见。” 楚飞扬闻言,稍稍的点了点头。脸上,全是闷闷不乐不色。 既然不能结伴而行,三个人,不一会儿便告辞离去。悠长的官道上,落下一片飞扬而起的尘土。 云止看着几人一路离去,片刻后,收回视线。只见,宫宸戋早已经转身离去。下山的小道上,白色的衣袍轻微扬动。 回到‘东丽城’,已是近中午时分。 对于马上要启程前往‘南灵国’一事,云止再仔细的问了问宫宸戋。 另外,昨夜派出去调查的隐卫,也送回来了消息。并且,将‘皇陵’发生之事,也做了详详细细的陈诉。 云止看完信函后,手一收再一张,那一封信函便顷刻间化为了一堆白色的小碎片。风过处,如点点白雪,飘逝而去。 用过午饭! 正当云止想着怎么安顿琳琅之际。 只听,自己的侍卫前卫禀告:宫宸戋命人处决了牢内所有‘东丽山’匪徒。 对于这个结果,云止有些意外,但却又并无太多意外。宫宸戋的手段,早已经再清楚不过。而,如此一来,琳琅还是带在身边为好。 ——不得不说,琳琅所抚之琴,甚得云止之心! 府门外,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马车,直接挡道,仿佛在昭示着主人是何等不可一世。 云止看着,微一抿唇。相对于坐马车,她反倒更喜欢策马。只是,若宫宸戋坐了马车,而她却策马在一侧,着实有些不妥。 宫宸戋缓步踏出府门,身后,跟随着他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 云止听到声音侧头望去。阳光下,那一个向着这边走来之人,衣袂飘飘,丰姿绰约。让人,实难与前不久狠绝下令处决了近百人那一个残忍之人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了红色鲜血之人,却将一袭白衣穿出了世间独一无二c天下无双的胜雪之气质。 “左相,走吧,莫要耽搁了。” 一句话,淡然无波。目光,也不多侧目一眼。脚步,也不多停留一下。 云止闻言,看着宫宸戋从自己身前漫步走过,踏上前方的马车,身影消失在马车垂落下去的车帘之后。 琳琅一袭素色白衣,怀抱着那一把古琴。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站在云止身侧略后半步,没有说话。并且,从始至终也未曾问云止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云止沉默了一下后,侧头,对着侍卫吩咐道,“来人,马上再准备一辆马车。” 此临时准备的马车,自然是给琳琅乘坐的。云止吩咐完后,示意琳琅跟着自己的侍卫走。再迈步上前,直接步上了宫宸戋的马车。 宫宸戋的马车,云止这三年来,也曾坐过几次。 除了‘奢华’c‘享受’c‘浪费’六个字外,云止再找不出任何字眼来形容。 白色的上等天蚕丝丝绸铺坐,两侧并未设下任何旁坐,一如三年前一样。软榻的中央,放置了一小木几。木几上,摆置了一托盘,托盘上置了茶壶与茶杯。 云止踏入后,动作自然的在小木几分隔出来的左侧落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宫宸戋也不介意,淡声开口吩咐,“启程。”此次‘南灵国’一行放在膝盖上的手,右手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敲打起膝盖。 云止见此,抿了一口茶后,也闭上眼微陷入沉思。 当年,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被宫宸戋打落悬崖。但最后,却都侥幸的活了下来。 后来,在武林大会后,她带着景夕前往‘东清国’皇城的时候,半道上,意外再遇了林思画。当时,她直接杀了她。而后听说,封亦修并未回‘南灵国’皇城,而是留在了‘圣玄派’中。‘圣玄派’的掌门天机子,也就是宫宸戋的师弟,乃是封亦修的师父。 此次,‘南灵国’皇帝突然发送请柬,真的只是如表面这般简单麽? 这时,只听右侧端坐之人,毫无征兆的忽然出声,“加快速度。”四个字,音声一如刚才,淡然无波。 云止顿时睁开眼,侧头望去。却见,宫宸戋根本未曾睁眼。那不容人直视的倾世容颜,在透过时不时飞扬起的车窗帘子洒落渗透进来的阳光下,绝美的摄人心魄。薄凉的嘴角c高挺的鼻梁c浓密的长睫c斜飞入鬓的浓眉,般般如画的面部轮廓 时间,不觉在这一刻c在这马车有限的空间内,微微定格。 她睁着一双平静如水的明眸,静静望着他的容颜。他长睫低垂敛着目,一动不动坐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超脱尘世。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马不停蹄往前而去。 奢华的马车,马车四角悬挂着的四只宫铃,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渐渐的,队伍之后的那一辆简素马车,一点点呈落后之势。任车夫如何的狠狠挥扬马鞭,就是无济于事。 侍卫见此,立即快速策马上前,靠近前方那一辆奢华的四马并驾齐驱马车,将情况,一一禀告给了云止,“左相” 云止听着,开口吩咐让队伍的速度慢些。 “怎么,左相是想为了一个区区的琳琅,耽搁了前往了‘南灵国’的行程?” 就在云止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道声音,不紧不慢响了起来。不咸不淡的音调,让人辩不清其中情绪。 云止侧头望去,道,“右相,如今,才不过十五而已。就是依照再平常不过的速度,相信,二十天的时间也足可以赶到‘南灵国’。” “若是路途中,出了什么事,耽搁一下呢?” “这”云止话语一时被堵,心中严重怀疑,宫宸戋他这是故意的。 “所有的侍卫,全都策马而行。若后方的那一辆马车,速度实在赶不上。那么,左相或许可以考虑考虑不带那一个人。或者,直接让那一个人也策马。总之,断不能耽搁了行程。”话落,吩咐外面的侍卫加快速度。而,这一过程中,说话之人始终未睁眼一下。 云止不是没想过让琳琅策马,只是,看着他那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队伍,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迅疾行驶,简直可用一个‘飞’字来形容。后方的简陋马车,车夫使出吃奶的劲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抽打马匹。不过,任车夫如何的赶,一匹普通的瘦马如何比得上并驾齐驱的千里良驹? 为了不让琳琅掉队,最后,云止不得已,只能让侍卫带着琳琅策马。 夜幕时分! 马车在‘东溪城’城外的‘东洲河’河畔停下。 云止步下马车,暗淡月光笼罩的夜幕下,一望无际的河域波澜不起,恍若一条深邃的绸缎,荡涤着点点支离破碎的小星点,美得令人忍不住惊叹。 只是,惊叹之余,云止却不免微微皱眉,“右相,我们这是要乘船?” 宫宸戋在河域边站定脚步,负手不语。因为,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这一切,就连一个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云止看着,不觉微恼。道,“右相,既然是坐船,这‘东洲河’横跨数座城池,为何不在临近的‘东华城’便乘?非要马不停蹄的赶上这么一整天路?” 宫宸戋闻言,不紧不慢回头望去,理所当然道,“本相喜欢。” 四个简简单单的字,明明确确给出答案。可刹那间,却让人忍不住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后方,在侍卫所带下,坐了一整天马c什么东西都没吃的琳琅,在双足普一踏地的那一刻,身躯一个无力,便直直跌坐在了地上。并且,忍不住干呕起来。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心中懊恼宫宸戋之整人c欺负人的手段。 琳琅在缓过劲来之际,抬头,向着前方望去。那一眼,明白过来后面要走水路后,本就已经苍白的脸,明显又白了一分。 北堂国,是四国之中最缺乏水的国家。 纵观整个‘北堂国’,几乎没有一条大河域。并且,干旱是常有之事。 琳琅出身在‘北堂国’,与‘北堂国’大部分的百姓一样,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大一点的河域,惧水。 宫宸戋选在这里登船c硬是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确实乃有意整琳琅。不过,会选择走水路,却是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也有他这么选的原因,并非为了继续整琳琅。再说,他虽转眼间调查清楚了琳琅的身世,可惧水这么小的方面,自然不可能调查得如此清楚。吩咐侍卫,马上启程出发。 云止吩咐侍卫好生照顾琳琅,在上了船之后,更是令侍卫直接带着琳琅下去休息。 船只很是奢华c富丽堂皇,不亚于马车。不过,并不是很大。最后,不管是云止的侍卫还是宫宸戋的侍卫,都只带了一半。 船舱内的设计,后面乃是房间,前面是船厅。 船厅内,云止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心中担心,不知今夜会不会有风浪,或是暴风雨。 宫宸戋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不管是何时何地,周身浑然天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身俱在。 “右相,你说,今夜,会有风浪麽?” “没有。”答得很肯定,无形中,给人一丝隐约的安心感。 云止甚少接触水域,乘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若真出现风浪,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东申泽所乘坐的龙舟,肆无忌惮顺着‘东洲河’河域而行。一路上,劳民伤财。丝竹管弦,不绝耳语。颓色,不堪入目。 三日后,夜深。 奢华船只上,琳琅的房间内。 云止为床榻上的琳琅把了把脉,吩咐门外的侍卫照顾,便转身离去。 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本就消瘦不成样子的琳琅,明显又瘦了一圈。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宫宸戋独自一个人,站在船头。白色的衣袍,在夜风中飞扬。 云止自琳琅的房间出来后,在船尾站定脚步,负手而立。白色的衣袍,同样吹拂在深夜的夜风之中。 对于东申泽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云止自然都非常的清楚。飞鸽传书,更是时不时的传来。在未登基之前,东申泽也算是一个奋发图强的有识之士。他的诗画,丝毫不亚于朝中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那些文官。只是,最后这样的皇帝,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想取而代之了。 如今的东方卜,已是按耐不住。如今的东玄绪,已有五岁了,已渐渐开始懂事。 宫宸戋与东方卜两个人,最终,不管是哪一方胜出,谁做了皇帝,对她而言,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事。一相比较,还是东申泽在位,对她更有利些。只是,辅佐这样一个皇帝 云止不觉轻轻的摇了摇头! 月光下。 一船头,一船尾,两袭白衣,衣袂飘飘,背对背而站。 东洲河,横跨城池众多,枝干分流亦多不胜数。分分叉叉,聚聚合合。再在有心人的算计下,两舟‘相遇’是迟早之事。 也不知,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 不经意转身的云止,远远的便看见了前方浩渺的水雾中,那一艘灯火明亮的大龙舟。 宫宸戋吩咐侍卫,减缓行驶的速度,与前方那一艘龙舟保持一定的距离。随即,转身,缓步返回同样灯火明亮的船舱。 云止望着前方那一艘龙舟,知道东方卜就在上面。 或许,待会相见,她可以算一算之前的那两笔算计之账。不过,或许他还要找她算账也不一定。毕竟,她坏了他的好事。 眼下,她还不想和东方卜撕破脸面。 整整三年不见的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她还要利用东方卜来找到他们。 片刻后,云止也返回了船舱。只见,宫宸戋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龙舟内。 偌大的船舱,摆设布置俨然如一座缩小的宫殿。 东申泽一袭明黄色的丝质衣袍,衣带宽松而系,端坐在上方的龙椅之上。文武百官,按着身份依次位居左右两侧。东方卜坐在左侧,一个不上也不下中间的位置。 穿戴暴露的舞姬,在中央踩踏旋转出曼妙的舞姿,跳着各色妖娆的歌舞。 勾人的身段,半透明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身躯别说是皇帝东申泽,就是文武百官,也有些按耐不住。 东方卜看着看着,悄无声息起身,步出船舱,一个人在船尾站定脚步。东申泽越是昏庸,越是引起民怨,越是失去人心,对他便越是有利。现如今的所有皇子之中,都没有什么威胁性,除了一个有宫宸戋做靠山的九皇子东玄绪。 “那是什么?”忽然,东方卜眼尖的发现了后方烟雾朦胧中紧随的那一艘船只。 侍卫立即上前禀告。 “多久了?”东方卜凝眉再问。 “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侍卫小声会道。 “为什么不前来禀告?”东方卜眉宇皱的越深,隐约中,太远的距离,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他似乎看见那一只紧随的船只船舱外檐的角上,悬挂着宫铃。 ------题外话------ 关于标题,原本想标‘同房(一)’的,因为下午临时耽搁了一点点时间,所以,只有这么一点更新,内容还没有到,呜呜~晚上还有一更,便是这内容了么么,晚上的更新时间在十点半左右,不超过十一点,晚上争取多更新一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同房(三更) 借着夜幕的掩护,一行早潜在水中的黑衣人,在得到信号之际,悄无声息上了龙舟。舒蝤鴵裻 龙舟船尾,察觉到后方紧随船只c依稀看见船只船舱外檐那一角上悬挂着宫铃的东方卜,在意识到蹊跷古怪之时,已然晚了一步。只听,后方的船舱内,徒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c官员的惊慌声c酒杯瓷器的碎裂声c大呼‘护驾’的杂乱声 守在龙舟外围的侍卫们,顿时拔刀,齐涌进船舱救驾。 东方卜猛然回头望去,止不住皱了皱眉。遂又再回身,眯眼望向那一艘紧随的船只。 后方,紧随的奢华船只内,云止漫步步入灯火通明的船舱。一拂衣摆,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伸手,自食其力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放眼望去,但见,整一船舱内,大到摆设桌椅,小到杯具,都透着一股子贵气,不难看出主人之身份c讲究。 “怎么,左相不前去救驾?” 安静中,忽的,只见对面的宫宸戋淡勾唇开口。 “右相都不急,本相又急什么?”云止抿了一口茶,回以浅浅一笑。 ‘皇陵’之事,虽说已经过去。但是,当时闹得那么大,东方卜更是说得有理有据。若说皇帝东申泽,真的一点芥蒂也没有,那绝不可能。而,一旦有了芥蒂,便会心生隔阂。此次,突来的‘南灵国’一行,少说也要月余的时间。若是在去往之前,不能很好的解决c处理了这一丝隔阂,期间,再加上有心人在东申泽面前故意乱说c搬弄些什么,那么,等回来,情形将会不太乐观。 云止在上船的第二日,在听到宫宸戋吩咐人快行之时,便已隐隐察觉到了今日之事。 所以,并无任何意外。而对宫宸戋突如其来的话,也了然于心。 话落,云止端着茶盏的手一抬,再抿了一口。 宫宸戋也抿了一口茶。 丰神俊美的容颜,不管是在白日还是晚上,也不管是在马车内还是此刻在船舱内,都绝美得让人惊叹。云止看着看着,唯有‘祸害’二字,来形容对面之人。 “右相,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等此事过后,我们仍走陆路?” 就琳琅现在那个样子,顶多只剩下半条命而已。若再在船只上呆着,恐怕云止有些担心。 宫宸戋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半弯着的薄唇,在云止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徒的转为阴霸。变化之快,俨如夏日之天气。 “右相,如何?” 云止半天等不到回答,再问了一遍。 “本相,很是喜欢水路。本相决定,不管是前往,还是回来,都走水路。” “可是,本相不喜欢水路。”云止皱眉,宫宸戋这不是故意与她作对麽?其实,她会这么说,一半的原因是为了琳琅外。还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她自己。几天下来,她也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愿表现出来c不愿让人知道而已,“或许,分开走” “本相与你,代表‘东清国’前往。分开走,你觉得适合麽?” 打断云止的话,宫宸戋的面色越发阴沉下来。或许,他该直接杀了琳琅,而不是这样留着碍眼。 云止就是事先想到了宫宸戋会对琳琅下杀手,所以,才会决定将琳琅带在身边。闲暇之余,也可以听听琳琅抚琴,“右相” “左相,此事,就此作罢,本相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再度打断云止的话,宫宸戋敛睫,面无表情的品了一口茶。怎么也没有想到,对面之人,竟会对一个初相识的琳琅如此在意。 云止闻言,眉宇立即明显一皱,很是不满宫宸戋的独断横行。 宫宸戋似未察觉到云止的恼怒,不予理会,继续品着茶。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连同情绪,一同掩藏在低敛的长睫之下。 船只,亮着一盏小小烛灯的安静房间内。 终日躺在床榻上c面色苍白如纸的琳琅,无声无息睁开眼c怔怔的望着上方的白色纱慢。半响,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冰冷纤细的手腕上,此刻似乎还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个人留下的温度。这么多年来,还从不曾有人对他如此之好。 “左相!云止!” 一时间,四个字,清晰拂过琳琅的脑海。 良久,琳琅忍不住伸手,一笔一划在自己的手掌心写下了那四个字。 龙舟上,突然似从天而降般凭空出现的一行黑衣刺客,同样全是一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个个武功不低。 侍卫们奋力护驾,歌姬舞姬们惊恐尖叫c四下乱窜,文武百官们惶恐害怕c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偌大的船舱内,一夕间,鲜血弥漫,瓜果c点心c桌椅c杯具散落一地,乱成一片。 皇帝东申泽,也是面露一丝慌与惊色。不过,相比较一行文武百官,倒衬托出了一丝微小的镇定。 东方卜快步步入船舱。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混乱不堪的一幕。所有的一切,他几乎可以很肯定的断言,就是宫宸戋在背后一手安排的。而宫宸戋的此刻出现,无外乎想在最后一刻出手相救c从而趁机缓和与东申泽之间的那一丝关系。而,在他到来之前,若东申泽出了什么事,那么,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借机给在场所有与他为敌的官员定罪。 ——好你个宫宸戋,临走之时,还摆这样一道! 一刹那,东方卜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猛然收紧。随即,一个跃身上前,便前去保护东申泽。 不远不近c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跟随着的船只内,船舱中,云止喝完手中的那一杯茶后,起身便离去,并不多看对面的宫宸戋一眼。 宫宸戋长睫微掀,一双黑眸注视着那一抹身影走出船舱。 云止步出船舱后,在船头站定脚步。那夜空下,尤显得浩瀚无边的河面,一眼望不到尽头。 船舱外檐那四只角上悬挂着的宫铃,在夜风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如一道优美的旋律,轻悠悠向着四周拂散开去。 云止听着,一时,不觉侧头望去。 那宫铃,呈银白色,非常之精美与小巧。而它所代表的身份,更是非凡。 慢慢的,云止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对这那宫铃狠狠的瞪了瞪眼。罕见的孩子气般,用眼神无声道,“该死的宫宸戋,总是要与本相作对。看本相哪天,不拆了你的宫铃,扔地上踩扁。” 下一刻,仿佛为了回应云止的话般,一阵夜风倏然席卷而来,宫铃顿时发出一连串越发清脆的声响。 龙舟上,浓郁的血腥味,不断的散发出来。远远望去,可依稀看到一抹又一抹的身影在刀剑下坠入河中。也依稀可看见,船尾有不少凌乱的身影在跑动。 “东申泽,你个昏君,拿命来”蒙面的黑衣人中,突的,有一人大喝一声。 一眼望去,只见,一名黑衣人拖着一把染血的剑,一步步向着正前方的东申泽走去。利剑的尖端,于瓜果碎片凌乱一地的船舱甲板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迹。 东申泽看着,面色明显一慌。跌坐在地面上的身躯,止不住往后挪了挪。脑海中,徒的想起了宫宸戋。 这么多年来,都是宫宸戋在护着他。未登基为帝前是如此,登基为帝后还是如此。正如他那一日所言,有他在的一天,他便会护着他。 ‘皇陵’一事,东方卜说得那么有理有据。而他,也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虽说,最后是云止向他‘开了个大玩笑’,可若说心底一点感觉点怀疑点异样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c也不可能的。于是,在收到‘南灵国’的请柬之时,他想也不想的直接让宫宸戋前往,短期内不想见到他。 可是,没想到,他一不在 跌坐在地面上的身躯,因着黑衣人的一步步走近而不断往后挪。 东申泽面色不觉微微发白,紧张的四下巡视,想要人前来救他。若是宫宸戋与云止再此 东方卜被几名黑衣人拖住了脚步。黑衣人对东方卜,招招下杀手,似乎不取了东方卜的性命不罢休。显然,派这一行黑衣人前来的幕后之人,下了命令。 对于东申泽所面临的危险,东方卜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行侍卫,虽说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可比起黑衣人来,还是差了一大截,死伤无数。 后方的船只上,那一个依旧端坐在船舱内品茶之人,气定神闲。东方卜此人,在‘皇陵’之事时,他便已经想除了他。如今,正好借此机会 云止自然是无法眼睁睁看着东方卜死的。至少,眼下还不行。 见龙舟上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于是,船头的云止也不等船舱内的宫宸戋,便倏然一个跃身,飞身而去。 龙舟上,‘侥幸’躲过了黑衣人致命一剑的东申泽,慌乱的四下逃窜。那遍地的尸体与鲜血,看得人越发胆战心惊与战粟。 忽然,脚下被横躺的尸体一绊,东申泽整个人都向着河面坠去。 一刹那,无止境坠落的东申泽,只道,命休矣。一双眼睛,在寒风席卷起衣袍莎莎作响之际,忍不住闭上。 云止迅疾如风的飞身而来,一眼看到这一幕,急忙一个加快速度,便要救下坠落的东申泽。然,就在东申泽即将落入水中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已然伸至东申泽腰间的手,却忽的急速一撤,任由东申泽坠入冰冷的河域中。整天只知道贪图享乐c只知道沉迷女色,也该好好的洗洗脑子了。 东申泽坠入水中后,不一会儿便挣扎着浮出水面,胡乱的大呼,“救驾,救驾” “皇上,你没事吧,皇上”就在东申泽呼救之际,头顶,忽的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声音,刹那间如救命之稻草,引得东申泽蓦然抬头望去。 但见,那运轻功凌立在水面上之人,白衣飘飘,身形纤细,容颜绝美 云止眉宇间的蹙痕,稍纵即逝。都什么时候,东申泽竟还显然,云止将东申泽望着自己发呆的神色,当成了东申泽在透过自己望那‘云浅止’。三年的时间,这并非是第一次。真是,要色不要命了。‘昏君’二字,委实再适合他不过。 一时间,真恨不得转身就走c见死不救的云止,不觉,起了一丝捉弄之意。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惩罚’之意。 “皇上,快,将手伸给本相,本相带你上去。”说话间,身子靠近,将手伸向浮在水中的东申泽。 东申泽立即伸出手去。那相隔了半手臂不到的距离,几乎是让东申泽本能的轻微一蹬脚,就想要跳起身子去一把握住那一只月光下如玉剔透白皙的手。 而,这一用力间,只见东申泽非但没握住云止的手,反而整个人扑哧入了河水中。 云止看着,唇角,不觉闪过一丝压制不住的笑意。其实,除却那贪色c昏庸的坏毛病外,东申泽有时候还是挺有趣c可爱的。 最后,几次三番之下,云止见可以了,于是,终将奄奄一息的东申泽给带上了龙船。 龙船上,一心应对着黑衣人招招杀机的东方卜,体力渐渐不支。 宫宸戋在这个时候飞身而来,白衣飘摇。 云止随即带着东申泽在船头的甲板上落下,粗粗一望,可见之前战况之惨烈。 东申泽在云止放开他之际,整个人都无力的‘砰’然一声跌坐在了甲板上。浑身的水渍,顷刻间于甲板上汇聚成一滩,流淌开去。 “皇上,你没事吧?”宫宸戋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上前询问东申泽的情况。 东申泽毫无形象的跌坐在甲板上,见到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战粟慌乱的心,不觉一松,喘息着道,“没事,朕没事幸好,幸好左相及时救了朕。” 云止狠狠的整了一番东申泽,不过,当然不会让东申泽看出分毫。 后方的东方卜,因着黑衣人的悉数被解决,终于能停下来喘上一口气。而对于宫宸戋对东申泽的‘关心’,则唇角勾过一抹冷笑。 “左相,扶扶朕回房间休息。” 浑身湿透,夜风一下拂来,东申泽不免觉得遍体生寒,开口让云止扶他。 云止点头,弯腰扶起甲板上的东申泽,道了一声‘皇上小心’。随后,扶着亦步亦趋的东申泽便往龙舟内的厢房走去。 宫宸戋走在一侧,淡淡的瞥了一眼东方卜。 这时,一名倒在地上,却并未死去的黑衣人,忽然一个跃身而起,手中利剑直刺东申泽。 一切,发生得太快c也太突然了。云止走在东申泽的左侧,扶着东申泽的手臂。那锋利的利剑,乃是从东申泽的右侧猝不及防刺来。尽管云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可想要救东申泽,根本是不可能。 火光电时间,走在东申泽右侧的宫宸戋,竟用自己的手臂硬生生为东申泽挡住。迅即,一掌直取了黑衣人的性命,将黑衣人的身躯直线打飞了出去,落入河域之中。 “右相,你没事吧?” 东申泽一刹那屏住的呼吸,懵然恢复之下,急忙侧身对着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左手臂。那神色,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又仿佛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本相没事,皇上,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都交给本相处理。” 东申泽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苍白。 云止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宫宸戋的一招苦肉计。而从东申泽刚才的紧张之中可以看出来,宫宸戋这一招苦肉计非常之成功。 半个时辰后。 龙舟上的尸体,已经全部被处理。鲜血,也已经悉数被清洗干净。除了柱子c壁面c桌面上等等留下的一些剑痕外,几乎看不出这里之前发生了那样一场激烈的血腥。 东申泽的房间内。 云止坐在床沿,为东申泽把了把脉。除了受了惊吓与受了些凉外,并无大碍。 东申泽经过这半个时辰的休息,不管是体力还是心神,都已经慢慢恢复过来。此刻,恍然如一个无事人一般。先前的那一丝战粟c害怕与苍白,更是早已找不到半分痕迹。身着一件明黄色的丝质衣袍,露初颈脖。身躯,慵懒的倚靠在身后床棱上,开始兴师问罪起来。似笑非笑c皮笑肉不笑道,“左相,敢与朕开这样的玩笑,好,很好。” “皇上,‘祭祀’太过沉重了,本相只是想为皇上你调节调节心情。”云止起身,退到三步之遥处c宫宸戋的身侧站定脚步。 宫宸戋右手上的伤,一直未包扎。裂开的白色衣袍c那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剑伤,鲜血除染红白色的衣袖外c还点点滴滴沿着手掌低落在地。 东申泽看着,片刻,眸光忽的一动,对着云止道,“左相,右相就交给你了。今夜,定给朕好好的照顾右相,不得有误。”在宫宸戋的那一相救之下,‘皇陵之事’所留下的那一丝隔阂与阴影,俨然已烟消云散。而云止既然开了那么一个‘大玩笑’c算计了宫宸戋,那么,就将她交给宫宸戋得了,也让宫宸戋自己出出气。认真严肃道,“左相,右相今夜为救朕而受伤。皇陵之事,你做得委实有些过分。如今,朕就命令你今夜听从右相的吩咐,贴身照顾右相,以做道歉。” 云止一怔之下,自然不同意,“皇上”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今夜,你必须好好的照顾右相。若是敢离去c或是敢踏出房间一步,便是无视朕的命令。到时候,‘皇陵’之账,看朕怎么与你算。”说着,挥手示意云止与宫宸戋退下。同时,再唤来受伤的小鹿子去带剩下的那些个美人进来‘照顾’他。 云止看着,真后悔刚才救了东申泽。 宫宸戋原本淡然的神色,在这时,薄唇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刚踏出东申泽的房间,便被两名一直守在门外的太监给请入了东申泽对面的那一间大房间。房门,紧接着合上,不给人任何开口说话的机会。 明亮宽敞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圆桌c几条椅子外,便只剩下一面屏风与一张床榻。 云止看着这一切,明显的皱了皱眉。旋即,转身就打开被门外太监闭合回去的房门,想要出去。然,还未踏出一步,便被两尊如门神一般的太监给伸手挡了回来,“左相,皇上已经下令了,请你不要让奴才们为难。”说着,又将房门给闭合了回去。 宫宸戋看着,眸底的笑意,再次一闪。随即,迈步走向床榻,在床榻上落座。理所当然道,“左相,过来,给本相宽衣!” 云止直觉自己听错了,皱眉望向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不语。 “左相难道不要过来为本相包扎一下伤口吗?”伤在左臂上,衣袍袖子已破,自然需要更衣,清洗伤口后再好好的包扎包扎宫宸戋望着那站在房门便的人儿,原本因房门边之人先前那开口‘走水路’而影响的心情,此刻,又慢慢转好 ------题外话------ 这夜,还很长嘿嘿~同房,邪恶的宫,拿着东申泽的命令当令箭嘿嘿(平时绝对没有如此听东申泽的话,是东申泽听宫的话还差不多)嘿嘿,下一章嘿嘿,欺压狠狠的欺压,不过,谁欺压谁绝对是个未知数,云加油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五章 本相办了你(一更) 宫宸戋,他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要自己过去给他包扎,还一副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云止看着,眉宇止不住一点点轻蹙起来。舒蝤鴵裻随即,先前在船只船舱内,谈论走水路陆路这个问题时c那一丝‘不欢而散’的微恼,在这个时候忽然重拾而来。 下一刻,云止不怒反笑。红唇,缓勾起一抹清浅弧度。 宫宸戋望着,心下几不可查微微一突。怎么觉得对面之人那望着自己的神情磨刀款款? “既然如此,那本相也不好违抗圣旨。”说着,云止笑着走向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再说,右相伤口这般一直流着血,也不是办法,委实让本相‘担心’” 那‘担心’二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音声明显偏重一分,辩不清真心假意。 宫宸戋薄唇微勾,烛光下的面容染着一丝若有还无的似笑非笑,“没想到,左相竟如此‘担心’本相,这让本相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右相说笑了,本相担心右相,乃是‘应该’的。” “哦?何为‘应该’?”宫宸戋反问,看着前方之人在自己面前慢悠悠站定脚步。 “本相与右相,同朝为官,更是同为‘东清国’效力c共事多年。若右相有个什么损伤或病痛,那绝对是‘东清国’的‘损失’。”‘损失’二字,音声同样明显偏重,应该是‘东清国’之幸才是,“如此,本相焉有不应该担心右相的道理?” 宫宸戋自然知道云止说的是反话,不过,并不在意。 “右相,起身吧,让本相好好的给你宽衣。”最后两个字,怎么听都怎么的咬牙切齿。 宫宸戋颔首,不紧不慢站起身来。略高出云止半个头的身量,在起身那一刻,明显一下子就将云止给微微比了下去。白色金丝绣边的衣袍,白色腰带束腰,将完美的修长身躯展露无遗。此刻,因着刚才落座c受伤的左手臂置于膝盖之上而染着点点红梅c片片落红。 云止立着不动,脑海中,倏的划过三年前被困密室时那一幕。 宫宸戋一边垂眸望着自己面前的人儿,一边双臂平张。无言的动作,示意云止可以开始了。 云止一瞬间飘远的思绪,霎时,又回到当下。宽衣,是麽?她绝对‘乐意之至’!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直接落向前方之人的腰带。旋即,指尖灵巧一转,那腰带便轻松解了开来。 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因着腰带的解开而自然而然宽松起来。顺垂而下,不带一丝褶皱。 云止看着,红唇唇角轻缓抿起。随后,略侧了一个身,立在宫宸戋的正对面,双手一齐伸向宫宸戋的双肩,为宫宸戋褪起那白色的外衣来。 只是,双手明明是一齐的动作,最后,不知怎么的,右手给慢了半拍。 云止似一点也未觉,在宫宸戋的衣袍还未完全褪离宫宸戋左手手臂之际,直接一个用力一扯,在牵动宫宸戋左手受伤手臂的同时,便将那衣袍一把向后扔了出去。 宫宸戋始料不及,一时间,眉宇忍不住轻微一皱。同时,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云止看着,唇角压抑不住的那一丝笑,无声再加深一分。可口中却道,“右相,你没事吧?都是本相不好,粗手粗脚的。” “没事,本相没事。” 几个字,他面色不变,说得淡然无波。 然,那左手手臂上的鲜血,却串连成线不断自指尖落下。 云止看着,明显‘自责’道,“右相,本相没经验,不如,本相去唤御医” “不必,皇上既然让左相亲自‘照顾’本相,那本相即便再痛也忍着,不好让左相‘违抗圣旨’了。” 一言之下,看似处处为着云止,但却又明确点名了,皇帝东申泽是让云止亲自照顾他,不许假手于人。云止岂会听不出那一丝弦外之音? 好,既然他要如此,那她绝对奉陪到底,“右相,请坐吧!” 话落,云止上前一步,一边卷高宫宸戋的里衣衣袖,一边吩咐外面的太监送一盆热水上来。 热水,很快便被送上来,房门亦很快合上。云止拧干了盆中浸泡的白色锦帕后,要为宫宸戋清洗伤口四周c以及半条手臂上沾着的鲜血。 宽敞龙舟的房间内,桌面上的那一盏烛灯,静静的照亮着一切。 拧干的毛巾,冒着丝丝白色的热气。一个‘不小心’,云止指尖一抖,那锦帕便直接覆在了宫宸戋伤口之上。 刹那间,宫宸戋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一把收紧。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丝毫不亚于受伤的那一刻。却听,站在前方之人‘惊慌失措’的开口,“对不起,对不起右相,本相一不小心。” 怎么可能是‘不小心’?云止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再紧接着道,“右相,本相粗手粗脚” “无妨,左相继续。”宫宸戋膝盖之上c紧握成拳的手,依旧保持着握拳的状态。打断云止的话,唇角露着一丝微笑的神色,甚是宽容。 云止挑了挑眉,看宫宸戋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 宫宸戋落座着,垂眸凝望着面前低垂着头c弯腰为自己清洗着伤口的人儿。 伤口四周的鲜血渐渐被擦拭干净,一眼望去,尤显得伤口之深c之长,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骨肉。 云止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那一丝捉弄之意渐渐散去。神色,不知不觉间转为认真。这么多年来,除三年前那前左相薛府的密室内,还从不曾见宫宸戋受伤。 时间,一时在这一刻安静下来。无形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维和。 云止为宫宸戋清洗好伤口后,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白色小瓷瓶,再将瓷瓶内的自制金疮药洒在宫宸戋伤口上,为宫宸戋将伤口包扎起来。 做好这一切的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端起一旁矮木几上的那一盆水,便要借机出去。要她一整个晚上与宫宸戋呆在一起c呆在同一间房间内,自然是绝不可能的。 而,也就在这时,龙舟毫无征兆的剧烈一晃。 云止不料,再加上呆在船上已久,一直让她有些不舒服,只是勉强强撑着没表现出来。 于是,各中原因之下,刚刚端起那一盆水c直起身的云止,身形一个不稳c手猛的一颤,那手中的整一盆水便倾数都倒向了床榻上坐在的宫宸戋。 宫宸戋低敛着目望着云止为他包扎好的伤口,以至于,完全没料到 一刹那,已经慢慢冷却了的水,将宫宸戋从头浇到尾。那用后扔回盆中的白色锦帕,好巧不巧,恰顺着泼出的水流落在宫宸戋的头顶。 一眼望去,但见落座在床榻上之人,过度狼狈之下,却也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美! 不过,云止可没这个闲情逸致欣赏这美。手中的水盆一个拿不稳,‘咣当’一声落在甲板的地面上。脚步,止不住往后退去,“右相,这本相本相绝非” 这一次,绝对绝对是一个没有想到的意外,云止可以对天发誓。 宫宸戋的面色,一瞬间,阴沉的有些可怕。伸手,缓慢的取下头顶的那一条白锦帕。 云止看着宫宸戋的动作,心跳又那么一下静止。暗道,完了!眸光流转,迅即,一个迈步便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想要先逃离此处再说。 然,云止的速度快,宫宸戋的速度更快。 当云止的手即将要触到紧闭房门的那一刻c当云止欣喜在即之际,一道水淋淋的身影刹那间挡在了房门口。匪夷所思的速度,令人望尘莫及c忘而惊叹。 云止想要收回手时,犹豫惯性之缘故,一个不急,伸向房门的手便落在了宫宸戋的腰间。 下一刻,云止急速后退。脸上带着道歉的赔笑,“右相,本相真的,真的非故意。本相只是想去为右相取一件干净的衣袍更换,右相” 话语,越说越清。空气中,尤显得那一步步逼近脚步声之清晰。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后退之人,先前的又是扯衣袍c又是掉锦帕,他已经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就因为他整了一个琳琅c就因为明知道琳琅去了半条命也坚持走水路,她就如此生气?要报复?一个小小的琳琅,究竟有那一点好?该死的,他就是有点太纵容她了。 云止心跳不停的加快,如果可以,她真宁愿呆在这里与宫宸戋呆一个晚上,也不要去端那一盆水,“右相”眼下面色如何恐怕的宫宸戋,还真是云止从不曾见过。 片刻,不断后退的云止,后背抵到了身后的墙壁。敞开的窗外,夜风沁心的寒冷。 下一瞬,也不知宫宸戋是如何靠近的,就将云止抵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黑沉的面色,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隐隐有火光在窜动。 “右相” “或许,本相该直接办了你”叫她以后还看其他男子,叫她以后还为了别的男人与他作对,叫她一字一顿,灼热的呼吸中,怒意毫不掩饰 ------题外话------ 下午没有二更,但晚上十点半左右(不超过十一点)会有二更。就将下午的二更加在晚上上面了。晚上,争取能万更么么,如此刻这般狼狈的宫少见呀嘿嘿,怒了,以为云止是在为琳琅呢嘿嘿。昨天看到有两位亲亲15875989145与阿矫少爷投了催更票,哈哈,风华慢半拍的才发现嘿嘿。不过,这个催更票非常的浪费潇湘币来着,狂抱两位亲亲一下,风华一定会非常努力更新的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六章 想‘要’了她(二更) 云止呆怔了一下,片刻没反应过来。舒蝤鴵裻什么叫‘办了她’?难道,他想杀了她? 宫宸戋一手抵着云止身后的壁面,将云止整个人牢牢困在壁面与自己的身躯之间。一手,修长的指尖轻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只能抬起头来望他。刚才的那一句话,不得不说,乃是气不择言。不过,既然说出了,却并不后悔。或许,他直接办了她,还省事了。只是,她现在这个神色浓眉一皱: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也难怪整整三年的时间来,丝毫未察觉出他对她的那一丝情意。 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摩挲起面前人儿光洁如玉的下颚,如同抚摸一件上等的瓷器。 紧闭房间内的气氛,一夕间,徒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起来。渐渐的,云止在下颚处撩人的感觉清晰传入神经之际,慢慢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之际,再结合面前这姿势与诡异的气氛,那‘办了她’三个字,突的让云止有了另一种理解。 心下,因着后一种理解而不可避免猛然一惊。 安静中,云止甚至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一点点不断加快的心跳。 身后,敞开的窗户,窗户外拂过一望无际河面的沁心夜风,在皎皎明亮的月光下不断席卷进来。 宫宸戋一双幽深的黑眸,深深凝视着面前人儿,将面前人儿的神色变化悉数不漏尽收眼底。她,可算是明白他那一丝心意了麽? 这一刻,宫宸戋不介意被云止看出来。 云止颤了一下,再颤一下。良久,结巴道,“右右相你” “本相什么?”难得看到面前人儿这样的神情,宫宸戋低声问道。怒色稍退的眸底,闪过一丝柔色。 云止睁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眨不眨的望着面前近在咫尺c困着她的宫宸戋。同样将宫宸戋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温柔,她竟在他的眸中看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温柔’。下一刻,压制着过快的心跳,屏着呼吸,小心又小声的求证自己前一刻的那一丝大胆猜测。道,“右右相,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已经窥视本相很很久了?” 话落,云止越发一眨不眨的盯着宫宸戋。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若面前人儿一定要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然,云止后一句紧接着而来的惊叹之语,却又令宫宸戋渐渐缓和的面色,刹那再陷阴沉。 只见,云止面露难以置信,总结般道,“右相,原来原来你喜欢男人!”难怪,难怪这么多年来,时不时的送大批美人进宫给东申泽而自己却从不留一个,难怪她抢夺下了琳琅他会如此生气,难怪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此刻这般对她甚至,眸底还带着一丝从不曾见过的温柔。 她的天!她以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宫宸戋竟然喜欢男人,并且还对她 宫宸戋面色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阴影,有那么一刻,真想撬开面前之人的头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明明平日里比谁都精明c缜密c观察入微,可偏偏关键时刻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在装糊涂? 云止忍不住想要后退,可奈何,后背已抵到壁面,除非直接推开宫宸戋跃窗而出。 宫宸戋黑眸锐利如炬,岂会看不出云止的那一抹意图? ——好,不管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有意在跟他装糊涂’,既然她要如此说 薄削好看的薄唇c唇角那一缕弧线,在窗外洒落进来的明亮月光下,慢慢的如蝴蝶扬动羽翼般一点点扬起。随即,修长峻拔的身躯,不徐不疾再靠近一分。出口的话语,呼吸,有一下无一下故意吐露在面前人儿的脸上,黑眸半弯道,“左相说得不错。” 云止霎时浑身难以抑制的轻微一颤,止不住想要侧头。 只是,徒然不知这‘侧头’,是因为宫宸戋的呼吸拂在脸上,还是因为宫宸戋的话。 那一只始终挑着云止下颚的手,似乎一早料到了云止的动作,力道忽的加重一分,容不得云止动荡一下。 “左相说得不错,本相确实已经窥视左相很久了。但奈何,这种‘癖好’,非一般人能够接受,本相也就一直强行压制着。那一夜,左相偏偏要一个青楼男伶,委实让本相万分不高心。但” 微微一顿,唇角的那一丝弧线,愈发扬起。 旋即,再一本正经c不紧不慢衔接下去的话语,音声怎一个‘柔’字足以形容? “但没想到,左相竟也有此等‘癖好’。若是早知道,本相或许该直接办了左相,也省了那么多麻烦c还白白浪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一字一句,他一双黑眸除了认真c还是认真,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 云止听得简直胆战心惊。期间,数次企图在面前这一双黑眸中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最后,什么也没有。 宫宸戋宫宸戋他他竟然还对她那修长的指尖,依旧挑着她的下颚。那触感的冰冷,如寒气c薄冰侵入她的肌肤。徒的,云止直觉浑身上下一阵毛骨悚然,止不住又一颤,再一颤。也不知,是该懊恼自己事先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出来,还是该庆幸自己此刻终于知道了c以后可以防范 房间内,桌面上燃烧着的火烛,在窗外吹拂进来的寒风下,来回晃动,一如云止此刻的心。 云止眸光飞快的流转c思量,暗暗迫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就算宫宸戋喜他欢男人又如何?他还能对她怎么样麽? 思及此的云止,忽的,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清清楚楚映衬着面前近在咫尺之人脸上一系列的神色变化。 同样忽的,宫宸戋毫无征兆的低垂下头去。上一次,乃是趁着她喝醉时亲了她。不知,她醒着的味道,会不会比醉时更甜c更美c更让人沉迷 云止完全不料。刹那,长睫一颤,呼吸懵的一窒。 而那一瞬间因诧异而微掀的红唇,不想,恰给了低头之人一个可乘之机。 宫宸戋一手依然牢牢的束缚着云止,将云止困在自己与窗户的壁面之间,令云止无从可逃。一手依旧挑着云止的下颚,使得云止难以侧头闪躲。 窗外的月光,倾斜入房间,拂在云止那一张被迫仰起的脸上。 云止恼怒不已,眉头,一皱再皱。该死的宫宸戋下一刻,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了下去。 宫宸戋有了上一次在山洞中的经验,倏的,迅速撤离了出来。反应之快,一如他轻功的速度令人惊叹。掩着笑意的黑眸,好整以暇望起面前咬了自己舌头之人。 云止那一下,可绝对没有半分留情。最后,徒害自己舌尖疼痛不已。 四目相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挨得极近,几乎衣袍紧贴着衣袍。只是,心情却截然相反。 “右相,本相买下琳琅,乃是看上了他所抚的琴,而并非是人。所以,本相与你不一样,本相绝没有这等古怪的‘癖好’,本相一点也不喜欢男人。”一字一顿,云止面色怒沉,瞪向面前的宫宸戋。话语,说得极缓极重。那神色,简直恨不得说一个字就咬面前之人一下。 宫宸戋一怔,倒是没想到面前之人竟会如此坦诚一番。心情,顷刻间,转阴为晴。 “右相,请你马上放开本相,本相可以对刚才之事既往不咎。不然,休怪本相不客气”云止此刻,已然是真的怒了。 相信,任何一个人被人突然强吻了,都不可能不生气! 可是,宫宸戋却似一点也未感觉到云止的愠怒。又或者,感觉到了,却不在意,“如果,本相不想放呢?” 一句话,他亦说得极缓,但却一点不重。相反,还极其柔软。一双黑眸,如千年的古井一般深谙c又如古潭一般幽邃,可却清楚倒影出了她的身影。粼粼波光,如湖水荡漾开去。 气氛,一时再变。 而不变的,乃是两个人的位置与姿势。 云止恼怒此刻的状态,更恼怒宫宸戋的神色与话语,“真的不放?” 宫宸戋轻抿薄唇,不语,没有回答。但无形中,却又早已经给出了很明确目了然的回答。 云止衣袖下的手,一寸一寸紧握成拳。眉宇,一条一条紧皱成川形。突的,运足了内力的一掌,毫不留情击向面前的宫宸戋。 宫宸戋早有所料,一把巧妙的扣住云止的手腕。 云止手腕被扣,脚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c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一脚踹出。 宫宸戋对此,同样在意料之中。几乎是在云止动作的同一时刻,一脚快若闪电的迈步上前,就直接用自己的腿用力压制住了云止的一双脚。 刹那间,直令云止的一双脚,紧贴在了身后的壁面上,半分动弹不得。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在转瞬的一眨眼时间发生,快得简直让人有些反应不及c亦察觉不出来。唯看到最后,两个人的身体明显挨得更近,显得更加亲密。 似乎,为了‘惩罚’云止最之前的不开窍般,宫宸戋并未作任何解释,反而再道,“左相喜不喜欢男人,本相如今一点也不关心。本相现在,就想要左相你。” “你混蛋!” 云止动了动手,再动了动脚,恼怒的脏话脱口而出。 宫宸戋丝毫不在意云止的怒骂,反觉眼下这个样子的云止,说不出的动人与妩媚可爱。 “宫宸戋,你快放开本相,真的莫要惹本相发怒,否则”剩下的话语,突的消失在宫宸戋一如刚才毫无征兆的低头。刹那间,直接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云止的嘴。将她后面的话语,悉数吞噬下去。 云止用力挣扎,被堵的红唇发出口齿不清c断断续续的字眼。后背,被压着不断往身后敞开的窗户倾去。 宫宸戋在此之前,从未曾想这般对面前之人。只是,刚才那一刻,怒火被面前之人给激出来之下,话语脱口一出便徒然有些情不自禁起来。 同一时刻,后方,一直紧随龙舟的那一只奢华船只内。 左等右等等不到云止回来的琳琅,正担心之际,忽有侍卫前来宣传,要他前去见圣驾。 琳琅意外,心底,一时间止不住有些不安起来。最后,在侍卫的催促下,怀抱着那一把古琴,亦步亦趋跟着侍卫上了豪华得令人瞠目结舌的龙舟,向着东申泽的房间走去。 东申泽听东方卜说了之后,才知道云止买了一个男伶。于是,一时好奇,便想看上一看。 琳琅进入东申泽的房间后,屋内放浪形骸的一切,让他不觉微微一呆。虽然,常年身在青楼,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经司空见惯,可着实没想到一国之帝,会不容多想,琳琅遂即小心翼翼而又小心谨慎的快速站好,再屈膝跪下,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跪近些,让朕看清楚一点,看看左相都看上了什么人。” 东申泽半坐起的身子,慵懒的倚靠在身后床棱上。明黄色的衣袍衣带松散,露着半片光洁的胸膛。 琳琅不敢违令,膝盖一点点挪步,缓慢的上前了一点点。而,在这一过程中,依旧深深的低垂着头。一双怀抱着古琴的手,因忐忑不安而不自觉收紧起来。 “抬起头来。”东申泽一边吃着美人送到嘴边的水果c糕点,一边懒散开口。 琳琅明显的犹豫着,好半天,才一点点将头抬起。只见,床榻上之人,正正面朝上c张嘴让屈膝跪其身边c床榻里侧的美人喂食物。 这,还是琳琅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东申泽,见到‘东清国’的皇帝。 东申泽哪有那个耐心等地上之人慢吞吞抬头?在视若无人的与床榻上的几名美人调笑了一阵后,复才重新望向下方那跪着之人。容貌,倒是没得说,就连这龙舟上的所有美人加起来,也远不及他十分之一。只是,没想到那左相,竟还有这等古怪的‘癖好’。 看着看着,东申泽止不住挑了挑眉。勾起唇的神色中,一副玩味之态。 琳琅在东申泽的打量下,忍不住又低垂下头去。心中想着云止,不知云止此刻在哪?若是他在,就好了。 “听大学士说,你琴艺很不错。去,坐到那边去,先为朕与美人们抚上一曲。”东申泽物尽其用,既听说了下方跪着之人琴艺不错,自然不愿错过,先听听无妨。 琳琅轻轻颔首,再慢慢起身,去到一旁的矮几前屈膝而跪,将古琴摆置其上 龙舟的船头,一袭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独自一个人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袍,在浩瀚的夜空下肆意飘摇,耐心的等着那琴声响起。心中,不愿见云止与宫宸戋呆在一起。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却又不短朝夕相处 房门紧闭的房间内,烛光晃动。 宫宸戋一边束缚着云止的身体c不让云止动弹,一边亲吻着云止。 云止怒不可歇,有生以来,哪有被人这般对待过?被牢牢扣住的手腕,一双手手掌不自觉收紧。 窗外的寒风,因着夜越深而越沁寒。明亮的月光,笼着一望无际的河域河面。支离破碎的星星点点,随波荡漾开去。 忽的,琴音渐升响起。 优美的旋律,恍如一条无形的绫带,流转半空中。 云止一愣,很确定是琳琅抚的琴,也很确定琴音是从对面那一间房间内传出的。 宫宸戋自然也听到了那一道琴音,微乎其微拧了拧浓眉后,却不作理会。身下之人的美好,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食髓知味。 云止身躯被宫宸戋压着,后仰出敞开窗户的身躯,几乎快成直角。 而那被宫宸戋牢牢扣住的双手手腕,抵在宫宸戋坚实的胸膛上。对方的心跳,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可却哪里会去理会? ——琳琅,他怎么会出现在东申泽的房间? 一时间,云止心中,疑惑不已。隐约,还有一丝不安,可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宫宸戋敏锐的察觉到云止的分心,神色,有些许的不悦。下一刻,仿佛为了惩罚云止一般,‘重重’咬了咬云止的唇角。 云止对宫宸戋,这一刻,可谓已是恼恨不已,回过神狠瞪回去。 宫宸戋看着,眸底,柔光一闪。薄唇,不觉微勾一笑。后面的一切,未想再继续下去。‘强迫’二字,说得简单容易,可最后,却终是狠不下这个心对她。自认,从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良善c宽仁之人。杀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还是老弱妇孺,都从不会手下留情。一双手,更是沾染鲜血无数。可是,尽管如此,偏偏就不忍心伤面前之人哪怕是一分。 时间,在这一刻不觉一停。窗外,夜深,月亮,风轻。 云止微恁,没想到宫宸戋竟突然放开她了。不过,现在,并不是发恁的时候。眸光暗自流转间,云止试着抽了抽自己被扣的双手手腕。 宫宸戋抬起头来,虽不再对云止如何,可却也不放开云止。 四目相对,她后仰的身子,面容朝上,恰迎月光。一双睁着的明眸,尤显潋滟美靥宫宸戋看着,忽想,拿笔一笔一划给镌刻下来。 云止身子后仰,后背抵着那坚硬的窗棱,难免有些疼痛。一头乌黑如缎的及腰笔直长发,垂落出去,在夜风中飘逸飞舞。放眼望去,可一眼看到上空广阔无垠c繁星交织的夜幕。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动弹。 良久,敏锐察觉到宫宸戋手掌微微松动的云止,眸光倏的一闪,刹那间迅疾运力。 宫宸戋不料,一下子让云止双手挣脱开去的同时,止不住后退了一步。待,稳定身体,凌厉的一掌已经毫不留情的迎面袭来。 火光电时间,宫宸戋反应迅快的出掌相抗。 然,不想,这不过是云止的虚幻一招。云止的另一只手,早已经趁机而出。 顷刻间,两道身影,在房间内大打出手起来。凌厉的风声,随着那优美的琴声飘散开去,不绝于耳。 三年的时间,云止的武功,突飞猛进,放眼整个江湖都已难逢敌手,早已非三年前那般不济。与宫宸戋,也几乎能够打成平手。刚才的轻薄,她断无法就此罢休。 宫宸戋对云止的武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知道云止生气,不动声色间,招招让着。 东申泽的房间内。 在琳琅的抚琴之下,东申泽干脆让一干美人舞上一曲。 杯酒觥筹间,倒也是隐约听到了对面房间传出来的声音。不过,那两个人一向‘不和’,若呆在一起平安无事,反倒奇怪了。 于是,也不在意,反正两个人奇虎相当,不必担心谁伤了。 “换一曲。”听来听去之下,东申泽嫌那琴音太‘素’了,“你既然在青楼呆了多年,那应该” 房门紧闭的房门口,如门神一般寸步不离守着的两名太监,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声响后,相视一眼,依旧安安静静的守着,一动不动。 房间内,桌子破角,椅子阵亡,杯瓷碎裂,混乱一片。 云止的怒气,有增无减。出手,招招不留情。今夜,不算刚才之账,她就将名字倒回来念。 忽的,宫宸戋身形一晃,自云止身后靠近云止。同时,手自云止的身后伸出,直接一把将云止整个人给带入了自己的怀中,低头贴着云止的耳边道,“真的如此恼本相?” 本是玩笑般的一问,神色中甚至带着一丝轻挑,然,眸底深处确是罕见的认真。 但可惜,云止没有留意到。后背猛然撞入身后宫宸戋怀抱的云止,听着宫宸戋那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红唇忽然一扬勾起,似笑非笑开口,“右相,真的想知道?” 一句反问,话音,有意无意的一点点轻弱下去。在不知不觉成功引得身后之人注意力的同时,左手快若闪电的一下抬起,手忖便毫不留情的狠狠往后撞击上了身后之人的腹部。 宫宸戋被云止越说越轻的话吸引去半分心神,待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一步。腹部,徒的挨了重重一下,那揽着身前之人腰身的右手,便不自觉微松了一分。 云止等的,就是这一刻。感觉到宫宸戋右手松动之际,左手如出手般快若闪电的收回,再一把扣住宫宸戋松动却依然搂在自己腰身上的右手手腕。旋即,脚下一个迈步旋转,身躯沿着宫宸戋被自己打开的右手手臂而出。再迅疾如风的一个回身,指尖一点。 所有的一切,恍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同时,不过用了转眼的瞬间时间。 宫宸戋穴道被点,却并不慌乱,也不担心。看来,他还是小觑她了。想看看,她到底想怎么对他,是打他一顿呢,还是杀了他? 云止拍了拍手,好整以暇望着面前动弹不得的宫宸戋。 打他呢,委实太轻,还会弄痛她的手。至于杀麽,纵观眼下的局面,他还是活着对她比较好。那么在宫宸戋的目光之下,云止忽然毫无征兆的一个上前,用力一推宫宸戋。 宫宸戋的身后,乃是之前洒了水的湿透床榻。动弹不得的僵硬身体一后退,自然倒在了床榻之上。 云止随之再上前,一脚屈膝落在床榻上,居高临下俯视起床榻上的宫宸戋。半响,笑着俯下身去,“右相,刚才之言,实乃,本相骗你而已。” 宫宸戋一怔,不知道云止说的是那一句,等着云止后面说下去。 “本相,其实,却有此等‘癖好’,不然当初也不会非要琳琅不可。只是,本相一贯喜欢在上面,而右相突然间说起,本相看右相,自然是不愿在下面的。于是,本相当然要极力否决。如今,右相,不如本相阉了你,那你以后自然只能在下面,如此一来,本相倒也是乐意之至。”说话间,云止的手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匕首,那匕首锋利的匕身,在窗外洒落下来的月光下,发出森冷的光芒,沿着宫宸戋的胸膛一路往下而去 几句话,她说得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忽的,手起刀落 ------题外话------ 没达到万更嘿嘿,明天继续努力。扑倒了,确实扑倒了,可惜最后被云止给反扑了嘿嘿,手起刀落宫相呀危险危险~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七章 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向万事万物都难以引起其情绪波动的宫宸戋,一刹那,面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一次晃过,那叫一个丰富c那叫一个多彩c那叫一个 云止看着,眸底强忍着笑未表现出来。舒蝤鴵裻而落下的匕首,未曾有哪怕是半分停顿。 火光电石间,宫宸戋哪还顾得了什么,一个运功强行冲破身上的穴道。迅即,迅疾如风急忙往旁一侧。 下一瞬,那带着凌厉风声落下的匕首,锋利的匕身便半截硬生生没入了床榻的木板,发出如利箭铿锵一声没入柱子的‘争鸣’声。可见,她出手之重c之狠。 宫宸戋看着,后背,冷汗止不住微微一冒。刚才,若是迟了那么一小分 云止眸光闪动,被强吻后不可避免带着一丝红润的唇角,明显勾起。如此刻这般情绪外漏c惊慌的宫宸戋,实属罕见。先前那一刻,叫他对她‘用强’c叫他对她不报复回来,她就绝不是云止。旋即,没有丝毫停顿,飞快再行出手,欲制住冲破了穴道之人。 宫宸戋是什么人,笑话,岂还有让云止再得逞的道理? 千钧一发之际,同样眼疾手快的出手,一把就准确无误扣住了云止手腕,再翻身压住。 顿时,场面,徒然一个直线逆转。宫宸戋随即再快疾的将云止双手强压制在了云止头顶。怒目而视中,那一丝喘息显而易见。 云止瞪向压在自己身上的宫宸戋,毫不畏惧。 宫宸戋慢慢平复着那一抹絮乱的呼吸,这一刻,俨然有亲手掐死面前之人的冲动。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该死的,究竟是谁跟她说的?一个女子一个女子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宫宸戋扣着云止双手手腕的手,一时,不自觉一点点收紧,恨不得硬生将那手腕给捏碎。半响,面无表情俯视着下方之人,压制着怒火道,“可本相还就喜欢在上面了。” 话落,另一只手一把挑起云止的下颚,就一个俯身,狠狠怒吻了上去。 这一吻,不同于刚才,带着一股狂风卷落叶般的狂肆。仿佛,要一口将身下之人拆吃入腹。 云止同样的恼怒,该死的宫宸戋。在宫宸戋深入的那一时刻,抓住了时机的毫不留情一口咬下去。有了上一次咬到自己的经验,这一次自然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 霎时,宫宸戋因吃痛而抬起头来。一缕艳红色的鲜血,顺着薄唇唇角溢出。 云止看着,只觉还太还太清了,“右相,本相一向没有被人压的习惯。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音声落,没有人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动作的。转眼的瞬间,但见她,已经双足踏地,翩然站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上。伸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身上略有些凌乱的衣袍。 宫宸戋倒在床榻上,浑身无力。他甚至丝毫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云止随之回过身去,上前,一脚踩踏在床榻上c宫宸戋的身旁,如同之前一般居高临下俯视床榻上之人。再一度严厉狠色警告,“右相,你可给本相一字一句记牢了” “砰——”的一声,房门倒地声毫无征兆响起,突的打断了云止才说到一半的话。 侧头望去,只见,琳琅面色苍白c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而皇帝东申泽,则正趴在他身上。也不知,是房门太脆弱c不堪一击了,还是两个人 八目相对,这‘乱’的情形,四人皆有些反射性的目瞪口呆。 东申泽呆呆的望着那床榻上的两个人,望着云止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琳琅亦是久久无法反应。显然,刚才房间内的那一段对话,两个人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没想到,没想到前方之人真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宫宸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波澜不起。暗暗凝聚内力,企图压制住体内所中的‘软骨散’。 云止的面色,也很快恢复如常。踩踏在床榻上的那一只脚,不紧不慢放下来,落在地面上。俯视那还趴在琳琅身上的东申泽,无声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东申泽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悻悻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 琳琅不敢起身,在身上压着的力道没有了之际,连忙毕恭毕敬的屈膝跪好,深深的低垂着头。 先前,在东申泽的房间内,东申泽确实只‘单纯’的要琳琅抚琴c助兴来着。可,渐渐的,忍不住想玩一点新鲜c刺激的。听东申泽的话,知道云止买下琳琅的目的,于是,忍不住便也想看看当然,东申泽绝没有这等古怪的‘癖好’,只是一个‘玩玩’而已。 东方卜当初会特意对东申泽说起琳琅,也正是因为料准了会有这结果。 琳琅不依,自然挣扎。一逃一追之下,出了房间,东申泽一把抓住琳琅,却不想意外听到房间内 依照云止与宫宸戋的洞察一切c以及锐利,别说是房门外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就是一根小小的银针掉在地上也绝对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奈何,刚才那一刻,两个人以至于,自始至终,竟谁也没有发现房门口有两个人在偷听。或许,更准确的说,是东申泽压着琳琅c将琳琅压在房门口偷听,琳琅并非自己要听。 东申泽随即走上前去。双手环胸,一边绕着云止不停的一圈接一圈旋转,一边神色古怪打量起云止。 云止任由东申泽打量,没想到沉迷女色的东申泽,如今,竟还玩起男人来了。不过,看琳琅这个样子,应该还没有吃什么亏,“下去吧,回之前的船只去等着本相。” 这一句话,显然是对跪着的琳琅说的。不过,也是说给东申泽听的。 东申泽自然看出了云止护着那地上之人,想让他先离开。可他,偏偏就不让,“不,不许走。” 琳琅在两句话之下,神色小心翼翼的抬头,望了一眼云止,没有动作。 云止蹙眉,侧头望向在她身侧站定的东申泽。 “没想到,左相竟还有这等‘癖好’。先前大学士说起,朕还有些不信来着。” 说着,东申泽的目光落向床榻上面无表情坐起身来的宫宸戋。没想到,他东清国的两大丞相c两大支柱,竟都有这等‘癖好’。难怪,难怪有时候总觉得宫宸戋看云止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难怪宫宸戋身边多年来一个女人也没有,难怪 东申泽浑身上下,一时间,止不住抖了一抖,再抖一抖 云止看着东申泽的神色,没有解释,只道,“皇上,本相有没有这等‘癖好’,那是本相的事。琳琅是本相的人,本相不想其他人‘碰’他。” 这所言的‘其他人’,很明显,指的就是东申泽。 东申泽越见云止护着,便越是不放,“可朕,偏偏就要。怎么,左相要违抗朕令?” “皇上,本相已经说了,他是本相之人。其他人,谁也不许碰。”对上东申泽的目光,云止语声加重一分。 东申泽闻言,不觉黑脸,立即摆起脸孔瞪着云止道,“云止,皇陵之事,朕还没有与你算账,你竟敢竟敢这般对朕说话” “皇上,本相不敢。”说着不敢,可态度却分毫不让。 宫宸戋侧头,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跪着的琳琅。云止前后不一的话语与态度,让他一时竟分不清云止对琳琅,究竟是何种态度。 琳琅跪着,话语,一字不漏听在耳内。没想到,前方之人竟如此护着他 这时,龙舟,毫无征兆的再次剧烈一晃。刹那间,使得龙舟上的所有人,都身形不稳的晃了一晃。 云止蹙眉,先前那一晃没时间c精力理会,可接二连三一道脚步声,在云止思忖之际,忽然快速传来。旋即,只见一名侍卫神色有些慌张在敞开的房门外屈膝而跪,“皇上,河面上突起风浪” 一观侍卫的神色,便不难看出这风浪大小。 云止稍稍蹙了蹙眉,她并不会水性。转身,走到敞开的窗边,往外一看。 东申泽压根不在意,随口道,“风浪就风浪,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指责之意。这么大的河域,若没有风浪,才奇怪了。 侍卫脸上的慌张有增无减,急忙望向端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命侍卫去取一套干净的衣袍来。纵使再大的事,也等他换了身上这湿透的衣袍再说。一举一动间,尽管一身狼狈,却也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 片刻后,船头。 步出船舱的云止,一眼便看见了那一袭站在船头的靛青色身影。 整一艘龙舟,在越来越大的风浪之下,不停的左右来回晃动,令云止很是不舒服。走近,在靛青色身影的身侧站定脚步。身朝波涛荡涤的茫茫河域,面无表情道,“东方卜,本相记得,本相曾明确的警告过你。但似乎,你并未将本相的话放在心上。” 东方卜闻言,侧头,向着身侧之人望去 ------题外话------ 今天早上准备码字之际,突然有一名老读者朋友在qq上与风华聊起风华的旧文《医女》,风华一时感慨,自己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以至于有些沉浸其中,导致更新晚了,也迟了,抱歉。今日更新就这么一点(另,最近这些章都比较平淡,明天中午十二点,希望风华能为亲亲们奉上两万字的精彩内容。又一次的更新承诺,这一次风华不想再让亲亲们失望,最后相信风华一次么么。)历经了这些天的平淡,希望能赢来后面更大的精彩一 ps:今天看了看旧文,也推荐给亲亲们看看,目录页的最下面推荐风华自己完结文那一章内,有详尽的内容简介(喜欢的亲亲可以看看嘿嘿)明天的更新,一定准时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八章 迫宫下跪(一)(一更) 东方卜闻言,侧头,向着身侧一步之遥处站定脚步c冷声开口之人望去。舒蝤鴵裻 但见,皎皎月光下,身侧之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寒势。飘摇的衣袂,更是明显透着摄人的冷压之气。 一刹那,东方卜的目光,不觉轻微一晃。下一刻,所有的神色完美掩藏,不露分毫。且淡淡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着道,“怎么,左相这是要与我‘算账’麽?” “你说呢?” 云止转过身来,淡声反问。冷然的眸色,不含情绪。 东方卜看着,再一笑。神色中,有些有恃无恐,“那么,这一笔账,左相准备怎么算呢?” 云止自然不可能杀了东方卜,至少,眼下还不会。毕竟,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还一直牢牢握在他的手中。而这,也绝对是东方卜此刻会如此有恃无恐的最主要原因。 片刻,望着东方卜的眼睛,面色冷沉,一字一顿道,“东方卜,这样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话语,比之前一刻,语气明显柔软了下去一分,似后退了一步。然,周身的那一股气势,却有增无减。浓浓的警告味,慑压人心。一双洌冽c好无温度可言的明眸,在天际洒落c倾斜下来的月光下,更似凝结了一层显而易见的薄冰。 这时,一阵寒风,忽然迎面席卷而来,带着那一股令人屏息的低压四散波荡开去。 东方卜听着,唇角的笑敛去,望着面前的云止没有再说话。 良久。 云止重新转回身去,面朝前方茫茫无际的幽深河域。 再一片刻,淡淡然似随口一问,“东方卜,本相的父亲与景夕两个人,他们如今可好?” 三年的时间,这一个问题,已不知问了多少遍。东方卜在云止转过身去后c开口之际,也侧了一个身,同样重新面朝河域,负手而立道,“你别担心,他们很好。” “本相最近得到消息,说前些天有人带着‘百年雪狐’,在四国交界处出现过。” 百年雪狐,世间罕见,异常珍贵,血有解百毒之功效。若是有幸得到了那雪狐,再配合千年雪莲,那么,便可以成功除去景夕脸上的那些伤痕。 而这,也是云止当初会选择前往‘东丽山’剿匪c出来的最主要原因。 她想要得到那只‘百年雪狐’,然后,将‘百年雪狐’交给他,让他派人医治好景夕脸上的疤痕——这些,东方卜一早就已经知道,只是,并未点破。此刻,才一听云止的话,便已清楚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果然,只听云止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道,“那雪狐,本相会想办法得到。到时候,还要劳烦大学士。” “一个小小的丫鬟,真的有必要为她这么劳心劳力麽?”东方卜没有说‘答应’,也没有‘拒绝’,淡淡的一声反问,似含着一丝嗤笑丝不屑。 “对本相而言,十个东方大学士,也比不上景夕一根头发。” 她回答,话语直接c清晰c干脆c冷酷而又伤人。刹那间,东方卜负在身后的手,不觉一紧。 云止没有侧头,没有看东方卜变化的脸色。到时候,只要东方卜用雪狐的血来医治景夕,那么,她便可以通过事先备下的‘银蝶’来找到景夕与云泽天的所在。 而,思及‘银蝶’,云止不由想到三年前那前左相薛府密室内的‘斑点小黄蝶’。 在那之后,她有仔细的翻看过各种医书。可是,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斑点小黄蝶’的信息。花千色当时欲言又止的神色,一直让她觉得其中有古怪。 “若是你觉得,雪狐用在一个丫鬟身上不浪费,那得到雪狐后,交给我便是。” “好,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云止点头。平静瞭望着前方的眸中,因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而闪过一丝亮光。只是,不容人察觉。 这时,整一艘龙舟,已然在谈话的不知不觉间,晃动得更加厉害。 云止一边努力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一边止不住蹙了蹙眉。同时,身内那一股早已存在c说不出的难受,在这一过程中,越来越重。放眼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河域上,风浪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也不知,等一下会不会有更大的风浪?为确保万一,乘自己与宫宸戋前来的那一只船只马上离去 一道平稳c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云止暗暗思忖离去之时,忽的自身后的船舱传来。 回头,但见一袭金线绣边的白衣,慢步自灯火通明的船舱内走出。峻拔的身躯,随之沐浴在月光下。 宫宸戋淡淡的瞥了一眼并肩站在船头的那两个人后,冷静的审视起面前风浪不断的情况。浓眉,轻微一皱。之前,倒是未曾料到这深夜的河域内,会突起这么大的风浪。为确保万一,乘自己来时的那一只船只马上离去无形中,仿佛心有灵犀,两个人想到了一处。 明亮c宽敞的船舱内,惧水的琳琅,在船只的不断摇晃下,面色惨白如纸。 东申泽渐渐的,也不觉沉下了脸。凝重起来的神色,不如最开始的一点也不在意。另外,对房间内一行惊慌失措c花容失色的美人们,略敢厌倦。 夜风拂面c瑟瑟呼啸的船头。 宫宸戋审时度势,命侍卫立即将皇帝东申泽带到他前来的那一艘船只上。 那船只,虽相比较龙舟而言,体积较小。可里面的设备,却一点不比庞大的龙舟差。而更重要的是,驶离的速度比之龙舟,要快上数倍不止。 侍卫们得令,片刻不敢耽搁,马上去将房间内的东申泽给请了出来。 东申泽身着单薄,不过一件明黄色的丝袍。在船舱内时还好,可一出来,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开口,命侍卫回去取一件披风来。 侍卫领命,一个转身,便急忙回头去取。 一行美人们,个个面色慌乱,紧跟东申泽c深怕东申泽会丢下她们不顾。 龙舟内的金银珠宝c瓷器财物不少,自然也不能漏下。在东申泽与一行美人上船后,侍卫们来来回回搬运。混乱中,谁也没有去留意那一个单独呆在船舱内c如空气一般无声无息的虚弱琳琅。 片刻后,待一切都弄妥当,在宫宸戋的一声命令下,奢华的船只以最快的速度驶离,往回赶去。 “左相,东方大学士,走吧。”看着那船只飞快的驶远,宫宸戋对着船头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开口,示意都飞身追上。当然,如果可以,宫宸戋更想杀了东方卜。 东方卜闻声,回头望了一眼说话的宫宸戋,岂会看不出宫宸戋的那一丝杀意? 旋即,再收回视线,侧眸望向身侧的云止道,“左相,请吧。”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而,也不等云止说话,便直接一个跃身而起,先行一步紧追那快速驶离的船只而去。宫宸戋想要杀他,在武功方面,他并不是宫宸戋的对手,所以,自然不会愚蠢的留自己与宫宸戋在最后。 龙舟上原本的婢女侍卫们,较多。但,刚刚历经了一场激烈c血腥的刺杀,死伤无数。 如今,一艘与龙舟相比,明显小了一半不止的船只,也可以将剩下的人一个不漏全部装下。在东方卜跃身离去后,龙舟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宸戋后,也足尖一点紧接着飞身离去。 当落在船只船头的东方卜,回身看的那一刻,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美靥如卷的画面。 但见,浩瀚无边c深邃无垠的夜幕下,茫茫无际的河域上,两道白色的身影一前一后飞掠而来c简直如仙人下凡。衣袍与黑发,随风飞扬在半空之中。 云止上了船只后,担心起惧水c羸弱的琳琅,便准备前去看上一看。 刚才,侍卫们送东申泽上停靠在龙舟侧面的那一只船只。东申泽事情较多,‘逃命’之际还对着侍卫吩咐这吩咐那,再加上侍卫搬运龙舟内的东西上船只,场面难免就显得有些混乱。以至于,她便忘记了去留意琳琅。而,本就不是放在心上之人,哪里会时时刻刻去留意关心? 侍卫在云止吩咐,要其带路c带她前去琳琅所在房间之际,猛然想到什么,于是,立即屈膝而跪禀告道而云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琳琅竟没有上船。换而言之,琳琅此刻,依旧呆在那一艘龙舟之中c呆在那海浪席卷而来的中心点。 下一刻,云止猛然抬头,遥望向那一艘遥远的龙舟。 宫宸戋随即翩然落在船头。金丝绣边c飞扬而起的白色衣袍,轻悠悠垂落下去c覆在脚边。 云止凝眉,太远的距离c视线越来越朦胧中,隐约只看见那一艘龙舟如风中的柳絮在不停的晃动。一时间,到底是回去救,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琳琅死? 船只,继续驶离着。站在船头,衣袍在沁心的夜风中肆意飞扬。 云止眉宇一皱再皱,对琳琅,自然是说不上什么感情的。而相识到今,也不过才短短几天的时间。 河域宽广,一望无际,并不亚于‘海’。一旦起风浪,后果可大可小。而,不管是大是小,都绝不容小觑。一不小心,便很有可能是陨命的危险。 东方卜站了一会儿后,侧头望了一眼云止,便转身进入了船舱。 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船头c也就是刚刚落下来的那个位置未动。与云止,只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云止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目光,瞭望着那一艘离自己越来越远c越来越小的龙舟。心中微微懊恼,自己刚才在龙舟上时,怎么就没有去留意留意琳琅呢?而琳琅,所有人都上船了,他怎么就不上?眼下 优美的琴音,在这个时候,如泣如诉如一道轻飘飘的白绫,突然随风拂面而来。 云止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与脑海中年多前c受伤昏迷时c那一夜所听到的琴音混杂在了一起。 当初,会看中琳琅,只是因为他所抚的琴。而之所以会喜欢他所抚的琴,只是因为一年多前昏迷期间所听到的那梦靥般的琴音 那琴音,云止从没有与任何人提起,但却始终缠绕在她的脑海。 远方c烟波浩渺迷雾中,渐渐已看不见影子的龙舟,一切,仿佛被河域c被风浪给吞噬。那一道越来越轻c越来越飘渺的琴音 忽的,云止咬了咬牙,足尖一点,便直接一个跃身而起c直飞掠向琴音传出的地方。 宫宸戋不料,当听到声音侧头之时,只见那一袭白衣已瞬间掠远。难道,她真不要命了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琳琅,她竟然 一刹那,宫宸戋的心下,不知是怒,是忧。 随即,未曾多想的,宫宸戋也一个跃身,紧追前方那袭白衣而去。 河域上的风浪,越来越大c越来越猛。狂风席卷大作中,几乎要将人直接硬生生的给吹走。 云止不断的加快速度,只怕自己晚了那么一步,丝毫未察觉到身后跟随着自己而来的那一袭白衣,也丝毫未察觉到身后之人的蹙眉。 龙舟,在河面上c在大风大浪中起伏飘摇。 一袭素色白衣c过份羸弱消瘦的男子,独坐船舱内的地面上,低头抚琴。 远远望去,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连那‘生死’的危险,也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悲伤的琴曲,不知是为谁而抚? 云止一个空翻身落下,皱眉走进船舱。 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低垂着头抚琴的琳琅,疑似错觉般的怔怔抬起头来。 那一眼,琳琅抚琴的双手,指尖抑制不住一颤。同时,心下狠狠一震,整个人不自觉微微一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回来,在这样的时刻回来 “起来,马上跟本相走。”云止可没那个心情去‘对视’,面无表情开口。 琳琅没有动,似乎,未听到云止的话语。从小到大,除了多年前已逝的父亲外,便再没有人对他如此之好。他给他披风c他护他c照顾他c如今还为了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回来心,一时间,一点点不受控制的颤动开来。 十指连心,连带动着颤动指尖下的琴弦,发出一声声轻微的争鸣声。 那声,俨然就是琳琅此刻的心。 云止见琳琅呆坐不动,眉宇再一皱后,声音明显加重,“起来,别让本相说第二遍。” 琳琅听着,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于是,手忙脚乱的急忙站起身。过度瘦弱的身躯,在龙舟的大幅度不停晃动下,不稳的来回摇摆与踉跄。 云止看着,上前一步,一把便快速的扶住了琳琅的手。 琳琅一时未曾多想的,反手便紧握住了云止的手。那稳而有力的手,让他让他 云止不知琳琅心底的不断起伏与变化,也没时间去询问琳琅为何不跟着所有人一起上船。目光,在飞快的环视了一圈后,知道眼下的耽误之急是尽快离去 这时,一道大风兼大浪,猛打过来。天空,突然毫无征兆下起了大雨。 宫宸戋顿时亦加快速度。然,就在他临近龙舟之际,龙舟却在风浪的作用力下,倏然飞驶了开去。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天地间,昏暗一片。一龙舟人,一飞驶一紧追间,当宫宸戋一个跃身进入龙舟之时,龙舟内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那一个人,她去哪里了? “云止云止” 忽然,忍不住焦急c担忧得大喊出声。 可,所有的声音,却悉数掩埋在轰隆隆连绵不绝的雷声之下。 雨过天晴,正午太阳当空。四国交界处c东清国的边境内,‘东洲河’河域的河岸边。 “来人快来人呐,这里有两个人,快来人呐” 简陋c明亮的房间内。 云止悠悠转醒过来,一时,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 她记得,她听到琴音,回头去救龙舟上的琳琅。后来,下雨了,风浪一个劲席卷而来。 再之后,她带着琳琅飞身出了龙舟。原本,是想要返回那一只远去的船只的。只是,出了龙舟后,四周皆是漫漫无际的河域,徒然辩不清东南西北。 于是,再三的冷静思量之下,只能孤注一掷的选了一个方向,迅疾离去。 最后,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琳琅,在雨幕下c河域水面上运轻功飞掠了近整整一个晚上后,旭日东升,远远的看到河岸,看到渔民。后面,好像猛然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就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左相,你醒了?” 就在云止努力回想之际,紧闭的简陋房门,忽然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 云止顿时收回思绪,转头,向着推开门进来之人望去。只见,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的琳琅,怀抱着一件同样的粗布麻衣走进来。绝美的面容,面色依旧苍白如纸,虚弱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左相,你醒了?左相,这是奴家刚刚从渔民那里拿过来的,你身上的衣服湿着,先换上吧。” 琳琅见云止醒了,眼中,不觉闪过一丝喜色。旋即,加快速度的走近,就想要伸手扶起木板床上的云止。而云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浑身湿透,身上还穿着自己先前的那一件白衣。 顿时,心下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道,“将衣服给本相,出去。” 琳琅一怔,没想到面前之人醒来后,会如此冷淡。弯腰,将衣服轻轻放在床榻上,安静的退了出去。 云止庆幸自己醒来得及时,不然在房门合上后,勉强提起一丝力气,快速的换上了琳琅拿进来的那一套粗布麻衣。 片刻后,换了一身干衣服的云止,打开房门走出去。 东镜城,一座四国交界处的城池之一,位属‘东清国’。城郊的村落,有不少百姓,依靠打渔为生。 夕阳西下,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河水平静的河岸边大石上,遥望向远处天际绚丽多彩的晚霞。也不知,是不是昨夜运功太过之缘故,今天醒来,竟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 “左相,晚饭已经好了,可以回去吃了。”身后,突然,琳琅小迈步轻声走上前来。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但见,走近跟前的男子,美得不可思议,恍若是从画像中走出来的。不过,却也柔弱得不可思议,比之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苍白的面色,消瘦的身躯,几天的船只生活对他而言,俨然就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折磨。再加上昨夜淡淡道,“本相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本相还想再坐一会儿。” 琳琅闻言,想要留下陪着。可最后,又怕不小心会惹恼了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之人。于是,终是转身离去。 云止坐在大石上,在琳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际,敛目陷入沉思。同样染着一丝苍白的唇角,轻微半抿:‘南灵国’之行,看眼下的样子,是势在必行。雪狐,她也非要拿到手不可。只有拿到了雪狐,才能以‘为景夕医治脸上的伤’为借口让东方卜派人将雪狐送到景夕身边去。届时,她才可以通过‘银蝶’找到景夕与云泽天两个人的下落。这两件事 如今,她的内力,一点也提不上来,已经发信号通知了隐卫。 相信,影卫很快就会到来。雪狐,既然在交界处出现过,到时候她可以先想办法取了雪狐带在身边,与宫宸戋一道前往‘南灵国’。等回来,再拿去给东方卜。届时只要找到了云泽天与景夕,就再不必处处忍着c让着东方卜。 脚步声,在这时,再次响起,渐行渐近。 云止侧头望去,只见,去而复返的琳琅,手提一只简单的锦盒,小步向着这边而来。 “左相,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琳琅站定脚步后,小声开口。那一股经岁月融入骨子里的卑微与小心谨慎怕出错挨骂,根深蒂固。 云止看着那锦盒,倒真觉有些饿了,问道,“琳琅,你吃了麽?” “奴家没有吃,奴家等左相吃了之后再吃。”琳琅低垂着头,话落,将锦盒内的饭菜一一摆在大石上。 云止听琳琅的话,还想让琳琅也坐下来,同自己一起吃。可是,看着琳琅那一副谨慎卑躬之色,想来,她叫他吃,他也是吃不下去的。 “坐吧,陪本相说一说话。”云止接过碗筷,开口道。 琳琅楞了一下,不知面前之人要说什么。于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好,等着面前之人问话。 “琳琅,听说,你是‘北堂国’人。那你在‘北堂国’,可还有什么亲人?若是你想要回去,本相可以给你一点银子,也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琳琅闻言,神色中闪过一丝黯然,轻轻的摇了摇头,“回左相,奴家已没什么亲人。” “以后,不要再用‘奴家’称呼自己,”她听着,有些说不出的怪与别扭,还有些不舒服,“用‘我’,或是不用都可以,你自己选。” 琳琅一愣,脱口道,“左相,奴奴”家 “本相的话,本相不希望再重复一边。”云止不紧不慢打断,音声,明显偏重一分。 琳琅顿时闭了嘴,没有再说话。夕阳,绚丽的晚霞晕染天边的天际,交织如锦。在一望无尽的河水映衬下,尤显波澜壮阔与美丽。 云止也不再开口说话,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起来。 安静中,良久良久,琳琅微大胆的半抬起头来,无声无息望向那一个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气与优雅之人。记忆中,除了已逝的父亲,就再没有人在意过他。昨夜,看着那些人纷纷上了船只,他就像是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更或者说,是遗弃。他不敢,不敢走上前去,不敢要一起离开。最后,直到看到面前之人也头都不回的离去,他终于明白,他确实是多余的。只是,空白的世界中,那一眼的蓦然抬头,她竟然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望着望着,渐渐的,琳琅交握轻搅着的双手,不自觉一点点收紧起来。 其实,要说长相,面前之人与那右相,才是真正的万中无一,谁也比不上。他如此对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有些喜欢他的呢? 琳琅忽然忍不住如此想,如此希冀,如此渴望! 云止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心静如水。丝毫不知,身侧之人的心,正因着她而几番转动。 夕阳的余晖,和煦的洒落过来。风,吹拂着一望无际的河面,闪动开粼粼波光,跳跃着密密麻麻如支离星点的璀璨亮点。将人的身影,与身后,长长的c长长的拖延开去。 如果可以,琳琅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些c再久一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稍稍停止。 靠打渔为生的村子,在夜幕降临之际,家家户户亮起了一盏盏小小的烛灯。无声中,透着一股令人向往的朴素安宁之气息。 云止一袭粗布麻衣,依旧坐在河岸边。 琳琅将碗筷一一收拾了之后,返回之前好心收留了他与云止的那一户人家。 时间,在安静中,缓慢流逝。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忽然,只听一道脚步声,隐隐约约传来,不像是琳琅的,也不像是村民的。 单从脚步声中,云止便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对方武功c内力不低。 下一刻,云止不紧不慢的侧头望去。但见,一个年约四十来岁c身穿土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在夜幕下快步赶路,向着这边走来。背上,似乎背着一只采药的箩筐。 赶路之人,显然,也留意到了河岸边坐着的云止。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望着云止。 暗淡下来的光线下,谁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具体神情。片刻,空气中,也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竟似乎隐约听到了一道狐狸的叫声。那叫声,自赶路之人的箩筐内传出。因着他的不断行走,身形方位的变化,这一刻云止能够看到光头和尚背着的那一个箩筐,箩筐上面有一个简单的竹制盖子盖着。 “小雪,别叫。” 赶路之人,在这时侧回头望向自己背着的箩筐,小声说了一句。 那声音,尽管很轻,但还是清晰的传入了云止的耳内。云止顿时挑了挑眉,小雪?狐狸的叫声?据传回来的消息,前一段时间带着雪狐出现之人,乃是一个光头和尚 顷刻间,云止想,她或许已经知道那箩筐内装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一切,会不会也太巧了一点? 就在她想要雪狐之时,百年罕见的雪狐,竟奇迹般的出现了。而,就在她想着怎么拿到雪狐之时,雪狐竟自己送上门来?前方的那一个光头和尚云止一边望着,一边眸光锐利的打量着。可神色中,却又始终不露分毫。好像,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名好奇陌生人经过而已。 光头和尚在安抚了箩筐中的雪狐一句后,继续往前赶路,不再看云止一眼。 云止也随之收回视线,重新望向了前方夜幕降临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域。背影的轮廓,一动不动。 一切,一时间,仿佛如此漠然的擦身而过。然,就在这时,打斗声c刀光剑影声,徒的自前方传来。暗淡的月光下,一眼侧头望去,只见,远方的前处,如同沙滩般的河岸边,突然凭空冒出来一行蒙面的黑衣人。黑衣人拦截住了光头和尚的去路。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中,身影最为明显的,应属那背着箩筐c身着土黄色袈裟的光头和尚。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只是想带着雪狐前去救人而已,你们又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我们奉了主人的命令前来,若是大师敬酒不吃吃罚酒,硬是不愿交出雪狐,那么,我们也只好杀了雪狐,拿雪狐的尸体回去复命。谁让大师要救的那一个人,我家主人非杀不可。” “想要雪狐,恕贫僧恕难从命。” “好,既然如此,那大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兄弟们,一起上” 对话,断断续续传入云止的耳内。表面看来,是那光头男人要带着雪狐去救一个人,而黑衣人的主人与光头男人要救之人有仇,宁愿杀了雪狐也不让光头男人前去相救。 银白色的锋利利剑,手起刀落,在夜幕下的半空中闪过一道又一道森冷光芒。 云止坐着,好整以暇看着,仿佛只一个看客。明明前方的事,再明了不过,可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寒风呼啸,暗夜越发笼罩下来的天地间,寒冷c昏暗一片。渐渐的,只见那光头和尚体力不支,苦苦应对,隐呈落败之势。 忽的,只见那光头和尚,左手臂上挨了黑衣人毫不留情的一剑。 下一瞬,一直如看客一般c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的云止,不知怎么的,眸光倏然一闪。同时,薄唇若有还无的弧度,稍纵即逝。随即,一个迅疾运力,便快速的飞身上前,前去相助那光头和尚。 黑衣人对于云止的到来,显得有些始料不及。紧接着,越发齐心一致的对付起光头和尚与云止来。 云止见光头和尚受伤,自然处处护着。倏的,反手一剑为光头和尚挡开背后一击的下一刻,另一只手一把扶住了光头和尚受伤的手臂,关心道,“大师,这里就交给在下,你” 一个‘你’字,音声还未完全落下,但见,原本体力不支的光头和尚,忽的眼疾手快一把点了云止的穴道。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人完全猝不及防,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一刹那,云止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愕,似难以置信,“大师,你你” “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也不过如此。愚蠢得,简直不堪一击。” 光头和尚望着被自己成功制住的云止,忍不住勾唇嗤笑了一声。而,伴随着这一切,一行黑衣人已经训练有素的退到了一旁立着,像是等待着听候示下。 云止听着,面色,顿露恼意。皱着眉脱口道,“你们,你们是一道的?” 光头和尚不答,似乎,这个问题太过愚蠢,根本不需要回答。随即,对着一行黑衣人下命令,心情显然非常不错的样子,“来人,请左相前往‘北峰寨’,做客。” 北峰寨,名动江湖,乃是一座位于四国交界处c‘北堂国’边境城池荒山外的寨子。 此寨子,存在已有百年之久。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寨子的寨主,乃是一个名叫‘邱霸天’的男人。武功,在武林上可算是首屈一指。只是,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几乎已经很少有下‘北峰寨’,也几乎很少有人再见到过他。另,北峰寨,又名‘北峰岭’,‘北峰派’,乃是武林之中一个不小的门派,不容小觑。据说,派内教众,多达数百人,个个武功不低c身手不凡。 黑衣人领命,立即押解着穴道被点的云止,便要往‘北峰寨’而去。 “放放开,你们你们放开左相。”就在这时,一道羸弱却有力的声音,突的响彻而起。 云止刹时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没想到,刚才稍没留意,琳琅竟走了上来。并不想他受什么伤或是受自己连累从容不迫对着光头和尚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本相前些天买的一个伶人而已。你们要是与本相有什么仇,可以找本相一个人。” 光头和尚听着,一笑道,“好吧,今夜,我就卖左相你一个面子。” 话落,一扬手,示意黑衣人带着云止跟自己走。旋即,对于不顾性命跑上前来的琳琅,直接一个回身c毫不留情的一掌就将琳琅整个人给打飞了出去。 云止看着,神色中,闪过一丝担心。同时,眸底,闪过一丝冷意杀气。 琳琅被狠狠的打飞了出去后,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跌倒在地面上。随即,一口鲜血,便抑制不住的猛然吐了出来。下一刻,快速抬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人被一行人给带走。 这一刻,琳琅从未有过的恼恨自己没用。 北峰寨,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内。 普一踏入大厅的光头和尚,一把就将后背一直背着的那一个箩筐给取下,放在了桌面上。而即,直接在寨子的大厅正位大摇大摆落座了下来,示意下人看茶。 云止被点了穴站在大厅中央,动弹不得。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起四周。 光头和尚在云止环视四周的同时,身躯往椅背上一靠,放肆的打量起云止来。最后,不屑的嗤笑道,“也不过如此,早知道,哪用得着那么费事,杂家一个人足就够了。” 云止不语,根据她所了解的情况,前方的光头和尚应该并不是北峰寨的寨主——邱霸天。 光头和尚见下方之人对自己这样的嗤笑竟沉默不语,本该笑一声‘孬种’,可,不知怎么的,却笑不出来,对着端茶上来的下人道,“去,去请大哥过来。” 端茶的下人闻言,立即躬身回道,“二寨主,大寨主先前已经吩咐了。若是二寨主带了‘东清国’的左相回来,直接将‘东清国’的左相关入水牢便可。” “大哥现在在哪?” 光头和尚疑惑的问道。人是他让抓的,可结果人抓来了,他却不现身。 下人犹豫了一下,缓慢回道,“大寨主现在,在‘千色楼’中。大寨主吩咐过,任何人也不许去打扰。” 光头和尚听到‘千色楼’三个字,不觉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是禁地,就连他,北峰寨的二寨主,也不能踏入一步。若说,那里面有什么珍贵的宝贝,便只有一个人的画像,一个女人的画像。以及,满院子各式各样的花。 云止被压入了‘北峰寨’的水牢之中。 这一消息,很快便传扬了开去。那吩咐抓了云止的——邱霸天,似乎想利用云止来引什么人到来。 水牢之中,云止环顾四周,却是一滴水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名字取错了,还是另有玄机?被困,却半分没有阶下囚的自觉性,泰然自若的很。 两日后! 正午! 两名下人突然到来,前来取云止发髻间的那一根白玉簪。 云止‘识时务魏俊杰’,笑着将玉簪送上。而,在两名下人离开之际,却慢慢皱起了眉。旋即,一手握住那锁牢门的铁锁,一手指尖银针一闪,那锁便轻轻松松的打了开来。 “看来,本宫是白担心了。堂堂的‘东清国’左相,岂是这般容易被人抓的?” 就在锁打开的那一声‘咔嚓’声响起之际,一道再熟悉不过的慵懒声音,忽然在死寂一般的水牢内凭空响起。不用抬头看,也知来人是谁。 云止打开牢门走出去,笑望来人,“花宫主,你怎么会来此?” 分开,也就不过才月余的时间而已。但见,牢房内的光线下,那一袭妖冶的红衣,一如初见。 花千色挑了挑眉,确定面前的云止是真的安然无恙后,彻底放下心来,笑着道,“走吧,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 “不行,我要拿到那雪狐。”那夜,在光头和尚受伤之际,一处细微c不经意露出的破绽,让云止非常肯定那一行黑衣人就是‘北峰寨’之人。而,当时的交手,看似你死我活的对决,可却又处处像是排练过的。于是,一相综合思量,很显然,一切不过在引她上钩。 既然,他们费尽心机的准备了这一切,那她岂有不买账的道理? 既然黑衣人是‘北峰寨’的人,那么,那光头和尚也定与‘北峰寨’脱不了干系。依照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强夺雪狐,自然没什么胜算。而,若是光头和尚一旦回了‘北峰寨’,按着‘北峰寨’的险要地势,她需要拿到就越发困难了。至少,也需要一点时间。可是,‘南灵国’皇帝的生辰时间,却一天也等不了。 一相比较,深入虎穴,不是为一个好办法。到时候,等拿到了那雪狐,宫宸戋估计也该到了,正可一起前往‘南灵国’。 一切,云止算计的分毫不差。 原本,就准备着今夜动手,一拿到雪狐后就直接离去。 可是,刚才,有下人前来索要她的玉簪,让她觉得事情不对,所以才会选择提早出来。 “那雪狐,已经在本宫手中,跟本宫走。”花千色再度笑着挑了挑眉,似乎,一早就已经料到。随后,一边走一边神色转为严肃认真的道,“这里,你别看没什么特别,可暗处的机关,恐是宫宸戋都不敢踏入一步。”说着,微微一顿,随即再紧接着重复嘱咐道,“云儿,跟着本宫的脚步,莫要踏错一步。” “花宫主对这里,似乎很熟悉。”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云止紧跟着花千色的脚步,试探性开口。 花千色的步伐因着云止的这一句话而轻微一停,片刻,道,“多年前,倒是来过。当时,邱霸天亲自教本宫怎么出这水牢来着。” 云止走在身后,看不看花千色说话时的神色。不过,从音声中,似乎能听出一丝异样的感慨,“花宫主与你邱寨主很熟?” 花千色回头望去,挑眉一笑,“云儿很想知道?” 一句反问之下,云止看出了花千色那一丝不想说之意。于是,抿唇一笑,没有再问下去。 花千色继续在前面带路。当年,倒是随着他姐姐来过一次的。邱霸天很是喜欢他姐姐,而他对邱霸天,倒也是喜欢的。只是最后,那一个该唤‘姐姐’的人,却永远沉睡在了冰棺之中,此生亦无法再醒。 花千色,花千叶。 花有千色,而叶,永远只为花而存在。 从那之后,他便代替了她的身份活着。邱霸天,他一直不知道这一件事,不知道姐姐多年前便已经沉睡不醒了。只当,是‘他’不喜欢他了。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姐姐从不曾喜欢过他。姐姐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 今日之事,花千色,或许该说花千叶才对,他也不知邱霸天怎么会突然抓了云止。一听说她被关入了水牢,便担忧的立即赶了来。 “走吧,我们先离开再说。” 飘远的思绪,瞬间有回到当下。他回头,对着云止浅浅一笑。笑容,在光线下妖孽! 与此同时,‘北峰寨’广场之上。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孤身一人前来。阳光下,周身硬是散发着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气,“邱霸天,人呢?” 广场阶梯之上,款款落座的男子,俯视下方到来之人。刀削般俊朗的面容,同样的冷气萦绕,“宫宸戋,想要她安然无恙的踏出水牢,那么,便跪下来求我。” 一字一句,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话落,有下人捧着一托盘下阶梯,走向宫宸戋。那托盘上,置了一件银丝绣边的白袍。那白袍,正是当日云止在渔村换下的那一件。 “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竟是一个女人。不过,她的滋味,确实很让人。宫宸戋,我废了她的武功。你说,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呆在水牢c还有我‘北峰寨’百名门徒陪着” ------题外话------ 没达到更新的字数,灰溜溜溜走。晚上十一点二更。邱霸天会知道云止是女子,会有如此一连番的举动,都另有原因(这一章来不及了,下一章解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九章 宫怒…魔鬼(一更) 北峰寨,恍若一座微小型的城池,坐落在连绵山脉接壤的腹部中心处。舒蝤鴵裻如城门一般高耸c宏伟的寨门进去,便是‘北峰寨’的广场。‘北峰寨’的广场,乃是一个‘兀’字形场地。正前方,横设着十数阶台阶。台阶上去,就是‘北峰寨’的大殿。可同时容纳上千人在场,占地面积甚大。 这一刻,正午的阳光下,但见那空无一人的偌大广场上,一袭白衣衣袂飘飘。 近了,除可一眼看见那白衣之人面阴冷翳得可怕外,还可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邱霸天一袭黑衣,落座在阶梯之上的宽大座椅之上,似笑非笑俯视着下方之人。话语,在停顿了一下后,继续不徐不疾的接下去,“宫宸戋,究竟是要她继续在里面受罪,还是让她出来,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已然紧握成拳,“邱霸天,本相自认近年来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那么,花千色呢?宫宸戋,你难道忘记她了麽?” 说到‘无冤无仇’四个字时,邱霸天的面色,明显的微微一变。‘笑’意,已经不在。 当年,几乎众所周知,‘北峰寨’的寨主邱霸天,喜欢‘百花宫’的宫主——花千色。可是,一夕间,不知怎么的,却突然传出了‘百花宫’宫主喜欢‘东清国’右相宫宸戋的消息。为此,邱霸天曾亲自上过‘百花宫’,当面向那一个人求证。可最终得到的结果,如外界传言一样。 没有所谓的‘因爱生恨’c没有所谓的‘怒不可歇’c没有只有黯然心殇! 邱霸天当日便独自一个人下了‘百花宫’,那一个人不知,邱霸天宁愿自己伤,也绝不愿伤她一分。既然她真的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东清国’的右相宫宸戋,那么,他就成全他。同时,也应她之言,今生今世都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是,邱霸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时回复他答案的,并非是花千色,而是花千叶。而那个时候的花千色,已经沉睡在冰棺之中。原因,自然是因为此刻下方之人。 想到此,邱霸天的面色,也渐渐转为阴沉与冷翳。衣袖下的手,同样一寸寸收紧。 宫宸戋面无表情c眸光阴冷望着前方的邱霸天,‘花千色’三个字,他当然熟悉c还熟悉的很。渐渐明白,眼下的邱霸天,是想要为当年那一个‘花千色’来向他报仇。当年之事,过去已久,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如今,更是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没想到,多年后,一直未踏下‘北峰寨’的邱霸天,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邱霸天,你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之人。有什么恩怨,你大可以找本相来算,拿人威胁这种卑鄙的伎俩,你何时也用上了?” “宫宸戋,或许对别人,我不屑用c也不会用。可是对你,你算是正人君子麽?” “邱霸天,将她带出来,本相要亲眼见到她。” “宫宸戋,你觉得我会这么笨麽?今日,只要你屈膝跪下,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亲眼见到她。不过,你若是再耽搁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你见到的,会再是怎样一个‘东清国左相’?” 说话间,有两名下人上前来。衣衫不整c笑脸的样子,似刚刚手中,拿着一根白玉簪。 对于云止平日里束发用的玉簪,宫宸戋自然认识c也熟悉。即便距离再远,也能一眼确认无误。再看那两名下人的样子周身的戾气,徒然迸射而出。 邱霸天接过下人呈上来的白玉簪,拿在指尖把玩,冷眼斜瞅下方的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看着,途然,心底的那一股滔天杀意,再难以压制。一个跃身而起,夺目的一掌便狠绝的直向着邱霸天而去。 邱霸天反应迅疾敏捷的侧身闪躲,似乎,早有所料。 同时,一把拽过身旁其中一名下人,便毫不犹豫推了出去c迎上前方那一袭迎面而来的白衣。 下一刻,推当成挡箭牌出去的下人,被一掌狠狠击飞了出去。身躯,如一件物体,直线的横飞撞击在一侧的坚硬石壁面上。并且,瞬即,整个人都硬生生的没入了石壁面c镶嵌在石壁面上。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c也没反应过来。 一眼望去,触目惊心而又让人胆战心惊。 另一名下人,顿时,吓得面色惨白c双腿一软,砰然跪在了地上。 宫宸戋身形在半空中倏然一转,一边追上闪躲的邱霸天,一边隔空一掌直击向跪地那名下人。 跪地的那一名下人,刹时,身躯一分为二,头颅横飞出去。同时,整条脊梁骨‘可擦’一碎,剩下的半截身躯便如一滩烂泥倒了下去。死的一刹那,同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亦没有反应过来。 半空中,转瞬间,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当空而立。 阳光,直直的垂射下来。 “邱霸天,将她带出来。本相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 “宫宸戋,没想到,你竟如此在意她。不过,我还是那一句话,想见她,就跪下来求我。” 半空中,两袭衣袍,衣袂飘摇。邱霸天一边望着对面那周身阴冷c杀气戾气逼人之人,一边斜瞥了一眼下方的惨烈情形。一早就知道,宫宸戋狠绝c毒辣c残忍。而他自己,也从不是什么善人。可是,对于下方那一幕,还是不免有些微微心惊。不过,面上却未表现出分毫。 “邱霸天,你再不将她带出来,你信不信本相灭了你的‘北峰寨’,鸡犬不留?” “宫宸戋,我信。”邱霸天闻言,勾唇冷笑一声。可面色,却丝毫不变,“宫宸戋,我当然相信。但是,恐怕那‘东清国’的左相,也要留在此陪葬了。” 空气中,再次响起那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寒风萦绕,令人毛骨悚然。 “宫宸戋,我‘北峰寨’的水牢,别人或许不知道,”因为进入之人,多年来,从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但是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说话间,邱霸天双手合十,不轻不重三拍。 即见,一圈三面的高墙上,立即纷纷站起来一行穿着一模一样之人。 “宫宸戋,为你了,我还特意改良了一下水牢。如今,那一圈的高墙上,都设下了开启水牢的机关。除非,一掌打死那上方所有的人,不然”微微一顿,再度一嗤笑,“不过,你打死了他们也没用。因为,那高墙上面的地面,都已经全部被拆。他们的足下,不过同站着一条竹竿而已。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捆绑了一条与机关相连的绳索。一旦任何一个人死,身体坠落,同样可立即开启‘水牢’机关。宫宸戋,你该知道,水牢的机关一旦开启,任何人,也妄想再有生路。” 一字一句,音声,一遍又一遍清晰回荡空中。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一眼望过去,那三面笔直立着的一行人,少说也有百个以上。 “宫宸戋,我的话,‘信’与‘不信’,你可以拿‘东清国’左相的命来赌上一赌。不过,这个赌,你愿意赌麽?” 拿命来赌拿那一个人的命来赌 越是在意之人,便越是冒不起这个险。若真能赌,只能说,那人无足轻重。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再发扣紧。节骨处,一根根凸起c泛白。指尖,深深的抠入掌心之中。点点鲜血,透过紧闭的指缝渗透出来。 一滴c两滴三滴c四滴c五滴 鲜血,如水滴越来越多c越来越快坠落下去,‘砰答’一声,碎裂于地! 赌,还是不赌?那一个人的命,这个险,冒,还是不冒?可是,笑话,要他宫宸戋下跪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风,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既然,绝不可能,那这个决定,又为何还如此难做?怎么也 抠入掌心的手指,依旧不断的收紧。仿佛,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鲜血,几乎已是串联成线坠落。 许久,许久,再许久,一声好似可笑至极的嗤笑,忽然,自那紧抿的薄唇缓缓溢出。所有的神色,刹那间似烟消云散,云淡风轻,“邱霸天,好啊,本相就与你赌。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个命踏离这里?” 同一时刻,水牢的另一出口。 花千叶带着云止,以最快的速度,成功c安全的步出了水牢。 水牢外面的守卫,早已经被花千叶打晕。并且,用自己带来的‘百花宫’人,换衣充作。 这时,有一人快步而来,将一封信函送到了花千叶的手中。 花千叶伸手接过,打开。 信函上的内容原来,邱霸天知道了他姐姐沉睡冰棺之事,所以,想要找宫宸戋报仇。 只是,邱霸天他拿云止来威胁宫宸戋,他是如何知道宫宸戋在意云止的?还有,姐姐之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邱霸天他怎么会突然知道? 一时间,花千叶的心中,闪过诸多疑惑,眉宇微皱。 “花宫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云止将花千叶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觉微微疑惑。 花千叶稍一犹豫,随即,一边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云止,一边笑道,“云儿,没想到,那邱霸天竟想利用你来威胁宫宸戋。如今,宫宸戋已经来了,不过,我们还是先走吧,宫宸戋岂是会受人威胁之人?本宫,眼下还不想与那邱霸天相见。” 当年,邱霸天亲自上‘百花宫’,那回复,是他回的。 虽然,都是一些事实,姐姐确实不喜欢他。可是,做了那样的事,那一个人眼下又都知道了,花千叶还真有些不好面对,只想快些离去。再说,他救出了云止,再相见,若邱霸天依然要用云止来威胁宫宸戋,他难道还要与邱霸天为敌不曾? 当初,多年前的那一份情,其实,一直都存在。 邱霸天当年对他与他姐姐的好,花千叶从没有忘记过。心中,也一直存着一丝歉意。 云止望着信函中所诉的内容,忽然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好笑。众所周知,她与宫宸戋不和,朝堂上更是水火不容的分成两派。这邱霸天要找宫宸戋报仇,竟拿她来当要挟? 下一刻,望着花千叶那一丝似乎欲马上离去的神色,云止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们先走吧。” 先走一步,等下了这‘北峰寨’,再回头飞鸽传书一封告知到来的宫宸戋她已经脱险离去,那宫宸戋自然也就马上下山了。或许,不用她飞鸽传书,宫宸戋自己就下山了。笑话,宫宸戋岂是那种受人威胁之人?那情形,委实难以想象。更何况,对象是她?若换成那九皇子东玄绪,或是贵妃宫伊颜,也许还有一点可能。 这一刻,云止并不知那邱霸天要挟宫宸戋的,不是其他,而是下跪。 这一刻,云止料定了宫宸戋绝不会受威胁。 这一刻,云止没有丝毫的停顿,与花千叶两个人一道下山c快速离去。 “宫宸戋,我今日,既然敢这么做,便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好,既然你要赌,那么开机关。” 三个字,不紧不慢c不缓不急回荡在半空中,清晰落入宫宸戋的耳内。刹那间,那一个人的一颦一笑言一行,倏然拂过脑海。 初遇时,她狼狈之下的处变不惊c从容镇定。 再遇时,她满身鲜血的虚弱。圣玄山山顶上的那一段短暂时间的‘朝夕相处’。 三年时间的点点滴滴“住手。”两个字,一瞬间,几乎是在邱霸天音声刚刚落下的那一刻,便立即响了起来。而,这样音声‘落’与‘接上’的瞬臾时间,那一个人的身影,已经在宫宸戋的脑海中划过不止一次。真的拿来赌麽? 再一次,宫宸戋问自己。 可是,若是万一万一输了,怎么办? 笑话,他宫宸戋会是一个输不起之人麽?然,他还真就是输不起c输不起一个她。 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他可以在谈笑间取一个人的性命c亦可以在谈笑间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可是她的,不行。 “宫宸戋,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一刹那,那紧握成拳的手,那连成线坠落的血,徒的越来越多。 风过去,吹扬开那直线坠下的鲜血,如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扬开去,若红梅点点滴滴洒落一地。 低头望去,片刻间,偌大的广场上,足下的那一快地方,鲜红一片。 出山的道路,畅行无阻。 半途中,云止不知怎么的,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如一座城池般座落在群山山脉环绕中的‘北峰寨’,如城门一般的大门严严实实闭合。 宫宸戋,他孤身一人到来,是担心她麽?宫宸戋他望着望着,云止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倏然拂过宫宸戋的那一张脸,忍不住抿了抿唇。 “怎么了?云止。”花千叶见云止突然停下,不由疑惑问道。 “我在想,现在就飞鸽传书给宫宸戋,到时候,我们等他出来,一起离去。”云止望着前方那紧闭的城门,望着城门上那一行背对这边c如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立着之人,慢慢开口。心中,其实,并不担心宫宸戋。因为,这世间似乎还没有人能够真的伤到他。当然,更不担心宫宸戋会受人威胁。只是,想到他是为她到来 花千叶闻言,星眸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脱口道,“云儿,你在担心他?”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担心他?”云止立即笑着否决。 花千叶望着云止,没有再说话。 广场之上,徒然恢复成了最一开始时的画面。 宫宸戋,一袭白衣,面无表情立在中央。邱霸天,一袭黑衣,端坐在宽大的座椅之上。 “宫宸戋,今日,只要你跪下求我,我就马上让人将‘东清国’左相带出来,我说到做到。不过,你既然刚刚反悔,眼下,自然也可以反悔。究竟是跪下求我,还是拿‘东清国’左相之性命来冒险,你自己选。”望着下方之人,邱霸天不紧不慢开口。 宫宸戋立着不动,抠入掌心的手指,几乎可看见手掌心内的森寒白骨。 邱霸天也不急,耐心的等着。而答案,其实,他早已经知道。在宫宸戋反悔说出‘住手’二字的时候,便已经明了。只是,一切,若非亲眼所见c亲耳所听,实在让人难以相信c难以想象。毕竟,下方之人,是堂堂的‘东清国’右相,是——宫宸戋。 “好,今日,本相就跪下。但是,若是她少一根头发,本相定将你碎尸万段c让‘北堂寨’鸡犬不留。” 一字一顿,字字,重如千钧。令人听着,胸口恍若沉下一块大石座泰山一般,喘不过起来。而,伴随着话语,他左脚慢慢的c慢慢的微向后退半步,再慢慢的c慢慢的屈下膝来。 画面,在这一刻,硬生生定格。 天际的阳光,直直倾泻下来。风止,云静,天地为之沉寂。 有生以来,从不曾对任何一个人下跪,从不曾。可眼下,却毅然为那一个的安危而 屈下的膝盖,缓慢的c缓慢的接近地面。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那一处,再无法动弹。每一个人,包括端坐在上方的邱霸天,都不觉深深的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制的拖长c再拖长将那一画面,放慢c再放慢 但,再如何拖长的时间,再如何放慢的画面,都有许久,又或者,事实上不过只有那么一小片刻,当广场中央那一个人的左膝,终于触到冰冷的地面之际,天地静止了。 后方的‘北峰寨’大殿,殿门紧闭的殿内,一角妖冶的红色衣摆,倏退半步。 时间,在这一刻,一个劲的加快c再加快将那一画面,一遍遍无止境回放在众人眼前。 邱霸天刹那间浑身一震,冷傲c残忍c无情如宫宸戋,竟也会为一个人下跪,真的下跪。同为男人,邱霸天深深的被震撼了。 “本相,要见她。”一字一顿,双手紧握成拳。 这时,那熟悉的大雕,口叼丝帕,从天际振翅而下。带起狂风大作,席卷人衣袍。 在临近地面那一刻,大雕松嘴。丝帕,便飘飘然坠落了下来。最后,展开落在宫宸戋的身前。上面的字迹c上面的内容 出连绵围绕的山峰c离去的半道上。 云止看着那大雕飞进‘北堂寨’,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大雕,应该是亲眼看到了宫宸戋,所以,才会飞落下去的。也就是说,宫宸戋就在那寨门紧闭的一墙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出来。到时候,一起离去,再一起前往‘南灵国’。 花千叶看着这一幕,淡笑一声,一拂衣摆,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 云止见着,也一拂衣摆,在花千叶的对面c另一块大石上落座了下来。笑着道,“花宫主,上一次你收到‘百花宫’的信函急着赶回去,‘百花宫’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 花千色再笑一声。三年来,他怀疑,都是宫宸戋在背后搞的鬼。他呆在‘百花宫’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一旦他出了‘百花宫’c前往了‘东清国’的左相府c在左相府住下,‘百花宫’就立即会出一些层出不穷的事,每每引得他只能亲自回去。 云止闻言,放下心来,道,“没事就好。” 每一次对面之人到来,没过几天,‘百花宫’总是能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花千叶转开话题道,“云儿,本宫听说,你似乎买了一个男伶?还要与那宫宸戋一起前往‘南灵国’?” 云止点了点头,只道,“那琳琅,琴抚的甚好,倒是个不错的人。”那一夜,琳琅竟然不顾自己性命的跑上前来,不知,眼下如何了? 花千叶听着,忽然,薄唇似笑非笑一勾,起身慢步走近云止。 双手,撑在云止身体两侧c身下的大石之上,“本宫不知,云儿什么时候有这种奇怪的‘怪癖’了?” 云止伸手推了推花千叶,让他别靠这么近,“你别听人乱说,我只是看上了他抚的琴而已。再说,”抿唇微微一笑,“我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对?难不成,我该喜欢女人?” “云儿是该喜欢男人。只是,本宫已经陪了云儿三年,云儿若是喜欢,怎么不先考虑考虑本宫?”花千叶望着云止,一副黯然伤心的样子。 云止并未将花千叶的‘玩笑’当真,“花宫主” 就在这时,就在云止淡然浅笑再次开口之时,前方的‘北峰寨’,那寨门之上的一行人,身躯全都刹那间一分为二,呈抛物线一行飞落了出来。同时,一道道的红色鲜血,挥扬c洒落半空中。 浓郁的血腥味,刹那间,扑面而来。 云止与花千色听着声音,本能的快速侧头望去。那一眼,两人皆止不住的微微一怔,皆有些被那骇人的场景给微微一吓。旋即,两个人皆觉事情不对,急忙一个起身,迅速的向着‘北峰寨’而去。 邱霸天的武功,在武林上,多年前便已是首屈一指的了。而,经过这些年的时间,自然是更上一层楼。然,尽管如此,却连那嗜杀之人的十招都没有接下。 黑影的身躯,顿时,直线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后方大殿紧闭的殿门之上c将殿门猛然撞开c跌倒在地c再在地面上划开了一段距离。 而,殿门被骤然一下撞开的那一刹,殿内闪过一角妖冶的红色衣摆。 宫宸戋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大殿走去。周身的嗜杀之气,在阳光下,却恍若是从地狱深处而来的魔鬼。一步一步,都带起令人战粟的回音。 ‘北峰寨’内的人,顿时,如潮水齐涌而出,一圈圈包围住那一袭白衣。 殿内,倒在地上的邱霸天,五脏六腑皆损c全身经脉已断,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旋即,侧头,望向那在殿门被撞开之时c闪躲开的c此刻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却丝毫没有要走近的那一袭妖冶红衣。 “此生,你有没有爱过我?”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一袭妖冶红衣,邱霸天用眼神无声询问。 “没有,从来没有。”那一袭妖冶红衣,微微张了张嘴,用传音入耳。空气中,什么声音也没有,可邱霸天却听得清清楚楚。 “今日,你要那宫宸戋下跪,就是想利用我试试那一个人在宫宸戋的心底,有多重要,是麽?”邱霸天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这结果,除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外,再无其他。 “是。”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没必要与一个要死之人说。 “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点都没有吗?”忍不住,眼神之中,再流过一问。而,回答邱霸天的,是那一袭妖冶红衣漠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邱霸天看着,慢慢的,一点点闭上了双眼。宫宸戋愿意为了那一个人下跪,而他,也愿意为了她牺牲一个‘北峰寨’,牺牲他自己的性命。其实,对于今日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在此之前,他才会找借口c让那‘二寨主’也就是他的亲舅舅先离开。对于那一个舅舅,他母亲此生对他有太多太多亏欠。于是,他费劲了一切的人力物力找到他后,却没有告诉他,他是他侄儿的身份。只想,尽他所能的弥补一些。如今,这样也好,舅舅平安,他也无牵挂。 殿外,片刻间,尸横遍野。 那一个人,踩踏着满地的鲜血,一步一步往前走。一眼望去魔鬼! 殿门被撞开的敞开殿内,邱霸天已经断气,无声无息的横躺在那里。只是,一个‘死’字,无法平复宫宸戋心底的那一股‘阴翳戾气’。 寨门外,越是临近,那血腥味便越重,浓的让人忍不住作呕。而,先前,身躯一分为二c呈抛物线坠落出来的那些残骸,散落了一地,惨不忍睹。 云止与花千色相视一眼,一个跃身而起,便飞身越过寨门进入了‘北峰寨’。 当,身形凌立在半空中c‘北峰寨’广场的上空之时,一眼望下去,让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恍若进入了人间炼狱。遍地支离破碎的尸体c那一颗颗滚落的头颅c那从体内滑出来的内脏c那成河的血流c那 就在这时,一具尸体,从敞开的殿内飞了出来。 下一刻,那飞出的尸体,被硬生生钉在了前方的寨门之上。心脏处,插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那木棍,像是桌子上断下来的桌脚。 花千叶一眼望去,即便多年不见,也立即认出了那人就是邱霸天。而,猛然回头间,只见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一步步自殿门内走出来。阴翳的面色c冷戾的目光c嗜杀的眼神 “宫宸戋,你竟然杀了他!” 一刹那,花千叶星眸一眯,怒不可歇。周身,杀气倏然猛窜而起。对邱霸天,一直存着一丝歉意,可如今,竟亲眼所见‘北峰寨’血流成河c尸横遍野,邱霸天被杀 云止看着这一幕,也震惊了。宫宸戋,他竟一夕间灭了‘北峰寨’,杀了邱霸天,他他难道疯了不成? ------题外话------ 昨天晚上没办法二更,抱歉(若是更新有变化,风华一般都会提早在留言区留言,抱歉),今天下午六点左右,会二更。另,莫要被这一章给吓了哈哈,下一章非常非常之温馨嘻嘻。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无法那命来赌,写到跪下那一刻,风华自己也有些震撼了,为了这震撼,下午努力码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章 深夜柔情(二更) 宫宸戋抬头,望向半空中并肩而立的那两个人。舒蝤鴵裻眸底的嗜杀戾气,一时间,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越演越烈。那殿门撞开的一刹那,他自然不可能没看到那一角一闪而过的红色妖冶衣摆。‘花千色’之事,已过去多年,邱霸天若想为那‘花千色’报仇,不可能多年来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如今却突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此刻前方的那一袭妖冶红衣在背后算计。刚才,殿门撞开之际闪过的那一角妖冶衣摆,也绝对是他无疑。 当年之事后,他再见到‘她’,他已知‘她’非她。 花千叶一直以来都想杀他,一直以来都恨不得他死,要为他那姐姐‘花千色’报仇。 好,很好一时,不怒反笑。薄唇,缓缓的c缓缓的轻勾了起来。被鲜血印染的幽黑深眸,呈现不同寻常的诡异朱红暗色。 云止一眼望去,望着宫宸戋那笑,心下,倏然止不住一骇。 同时,多年未曾再出现c已然让云止陌生了的两个字,在这一刻c在那笑之下,再度缠绕上了云止的神经——惊悚! ——宫宸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邱霸天威胁他,他生气,可有必要造这样惨绝人寰的杀戮吗? ——他可知,他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魔鬼。周身的血腥杀气,他难道真的疯了? 云止看着看着,眉宇,忍不住皱了起来。 而,这一期间,花千叶已一个跃身,飞向了那被硬生生钉在寨门上的邱霸天。 宫宸戋弑眼看着,唇角的笑意,明显加深一分。但,与这样的‘笑’截然相反的是,狠绝致命的一掌,猛然凌空击向飞身向邱霸天的c花千叶的后背。 云止见着,心下,霎时一惊。火光电时间,也迅疾的击出一掌。 下一瞬,两掌,在半空中相撞。浑厚的内力,如大石落入平静的水面,猛然一圈波荡开去。 云止在半空中一个空翻,躲过那波荡而来的内力。待,重新在半空中站稳之时,只见宫宸戋已经飞身而起,直接袭向花千叶。 花千叶没有回头,似根本未察觉到身后临近的危险。 伸手,一把干脆c利落的拔下那一根插在邱霸天左胸口c将邱霸天硬生生钉在寨门上的木棍。 云止看着,身形急忙一晃,便迅疾如风的上前。与闪电雷鸣间,一把紧紧的扣住了宫宸戋向前击出的那一只手手腕,喘息着脱口道,“右相,你疯了?” 宫宸戋闻言,身形瞬停。与半空中,望着自己身侧制止自己之人。 云止亦望着宫宸戋,四目相对,眼前这个样子的宫宸戋,陌生得令人害怕c从心底里毛骨悚然。 “本相疯了?”薄唇缓启,他反问。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云止一怔,不料宫宸戋是这般没反应的反应。 下一刻,只听得一道抑制不住的笑声,回荡空中,“是,本相确实是疯了。” “右相”云止想,这里面,会不会还发生了什么事?“右相,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 “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本相与花宫主,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一把抽出自己的那一只手,冷冽的阴翳之气令周遭的空气不觉刹那间冷冻下来三分。 云止在宫宸戋抽回手之际,连忙一个转身上前,直接用身躯挡在了花千叶身前。 “滚开。”两个字,毫无温度可言。她竟然竟然用自己挡在一个男人的身前,她竟然眸底本就遍布的杀气,明显再浓一分。有什么,撕扯心口般的疼痛。 云止见宫宸戋这么蛮不讲理c已经残忍狠绝的屠杀了那么多人,一见面又要杀自己身后之人,不觉,也有些恼了,脱口道,“右相,你想杀他,除非先杀了本相。否则,本相断不允许你伤他分毫。” 一句话,令宫宸戋浑身一僵,心口的那一股疼痛 云止挡在花千叶的面前,分毫不让。对面之人,她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东西。 花千叶拔出那一根木棍之后,另一只手,一把接住邱霸天坠落的身躯。然后,一个跃身,从云止的身侧擦身而过,便带着邱霸天返回了那大门敞开的大殿。 与云止插身而过间,自然也与宫宸戋插身而过。一刹那,宫宸戋倏然出手。 云止一如之前,一把扣住宫宸戋的手腕,让花千叶可以带着邱霸天的尸体安然过去,“右相,本相说了,本相不允许你伤他。” “那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明明没有受伤,可心口却疼痛的厉害。她的每一个字,都远比利箭来得伤人。 宫宸戋痛极反笑,笑得无情无绪。下一瞬,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便毫不留情的狠狠往下一折。 云止反应迅疾,在宫宸戋出手之际,手腕急忙巧妙的快若闪电一转,与险险之中,迅快的抽回来。下一瞬,两袭白衣,在半空中大打出手。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花千叶将邱霸天的尸体安放在大殿外c邱霸天之前坐过的那一张座椅之上。 “这个仇,本宫定为你报!”望着那闭目c身躯已渐渐冷却了的尸体,花千叶缓慢的开口。一字一句,冷硬如冰。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峰上,一袭红衣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阳光下,那红衣,妖冶如血。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一眼望去,恍若一条流动的血流,在地面上慢慢拖延而过。 背影的修长轮廓,看不见红衣之人的脸,亦看不见她的神色。 忽然,只见那妖冶的红色衣摆拖延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朵血红色的‘曼珠沙华’c又称‘彼岸花’c‘地狱之花’。 身形一晃,花千叶一个跃身而起。 刹那间,三抹身影一道交缠在了半空中,难分难舍c难解难分。 宫宸戋见着,薄唇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好,很好,她竟然帮着其他男人来杀他。好 花千叶此刻,只想杀了宫宸戋为邱霸天报仇。再加上,姐姐花千色之仇,已经隐忍多年。这一刻,俨然如导火线般全然燃起。不杀了他宫宸戋,他就不是花千叶。 云止清晰的感觉到自两个男人周身不断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气,不免微微心惊。 忽然,宫宸戋运足内力的一掌,倏的直击向花千色的胸口。而,这样一掌下去,活命的几率恐怕是火光电时间,云止冷静的急急忙忙一掌袭向宫宸戋,欲以这样的方式引宫宸戋为挡开自己那一掌而撤回手。 然,宫宸戋却好似根本未察觉到危险,尽管,他眼睁睁的看着云止一掌击向他。 云止一怔,宫宸戋那望着她的眼神一刹那,一丝异样一闪而过。只是,太快了,却不容抓住。 花千叶不过是虚幻一招,故意露出破绽引宫宸戋上前。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迅疾如虹闪躲的同时,反手一掌毫不留情的送还回去。 宫宸戋望着云止,望着她击向他。 在这样生死一线的危险时刻,竟犯世间最愚蠢的错误分心。 对她而言,他真的是如此的无关紧要,是麽?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来得重要?甚至,她可以为了别的男人杀他? 两掌,皆未曾留情,同时落在宫宸戋的身上。 云止那一掌,其实,只为引宫宸戋闪躲撤手而已。而,花千色那一掌,却是欲取命报仇。 不过,最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c也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结果就是,宫宸戋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一晃,落下地去。 下方,偌大的广场之上,满地的鲜血与尸体c残骸。 云止怔怔的看着宫宸戋落下去,看着宫宸戋落在那尸横遍野之中,再抑制不住的吐血。 花千叶没有丝毫的停顿,也紧接着一个飞身下去。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一道鹤唳风声。今日,不杀了宫宸戋,他花千叶誓不罢休。 云止见着,心下再度一惊。迅即,顾不得什么,一个飞身挡开花千叶。 “云止,这一件事,与你无关,你让开。”花千叶被云止这一挡,后退一步站稳身体。旋即,面无表情开口。 “花宫主,今日之事,或许有什么误会,宫宸戋他”这样血腥的屠杀,即便是再怎么的误会,都似乎有些无济于事,无法相抵,可是,云止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对面之人杀宫宸戋。 “误会,有什么误会?” 宫宸戋顿时嗤笑,只是,笑着笑着,又止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今日之事,明摆着就是花千叶在背后算计他。或许,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联合云止来一起杀他。而,不得不说,眼下,他成功了。那样的两掌,宫宸戋望着挡在自己面前之人,忍不住又笑。只是,这一刻,笑的,却是他自己的愚蠢。她安然无恙,她为了护别的男人与他为敌,她为了别的男人伤他,他却可笑的为她 一时间,宫宸戋不觉微微闭了闭眼,想要将面前之人从心口硬生生挖掉。 花千叶亦笑,“误会,有什么误会?” ——满地的尸体,还有亲眼看见宫宸戋将邱霸天硬生生钉在寨门上,有什么误会?即便是误会,也不能抵消一切,也绝对要血债血偿。 云止知道,眼下的这一切,不能用‘误会’二字来解除,可是 “花宫主,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此事先到此为止,以后再说,可好?”宫宸戋的情况,不容乐观。云止无法再在此耽搁下去,只想与宫宸戋两个人先离开再说。 “云止,你自己觉得,可能麽?” 花千叶冷笑,今日不杀宫宸戋,他日,岂还有如此好的机会? 云止料到了花千叶的回答,抿唇间,望着前方的花千叶对身后的宫宸戋道,“右相,你先走。” 宫宸戋不动,原本冷硬下来的心,在那五个字之下,竟是轻而易举的被打破。半响,缓缓开口,音声,听不出情绪,“如果,本相说,今日是他在算计本相呢?” 云止一愣,前方之人算计宫宸戋?可是,这可能麽?目光,望向前方之人。 花千叶再一度冷笑,好一个反咬一口。他以为,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但没想到,堂堂的宫宸戋竟也会冷笑之中,那是轻蔑不屑之光,“宫宸戋,你觉得,你怎么说,会有人相信麽?”还是说,云止会愚蠢的相信? 云止沉默,良久,“右相,你先走。” 一模一样的五个字,前一刻,是轻而易举的打破了宫宸戋心底冷硬下来的那一层薄冰。而,这一刻,却是一块一块,再塑了那寒冰。她,不信他。宫宸戋从这五个字中,得到了那一问的回答。薄唇,不觉划过一抹无声的嗤笑与自嘲。 下一刻,漠然转身,一步一步拖着虚弱的身体头也不回离去。 ——他,宫宸戋,绝不是那种蠢笨得自己送死之人,也绝不是那种自诩正人君子的愚傲之人,不会因为一口气而明知留下是死亦要送死留下。 ——只是,今日之仇,只要他宫宸戋不死,就绝不会善罢甘休,绝不。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觉心下微微一松,回头望去。只是,那一抹踉跄离去的白色身影眼中,一时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感觉。倨傲如宫宸戋,何时有过这样‘如丧家之犬’转身的时候?那萧条的背影 花千叶自然不可能放宫宸戋就这样离去,就要阻拦。 云止身形一晃,挡住花千叶的脚步,“花宫主,若你今日,真无法放过他,那么,就先打败我。” 春日的正午,如一轮红色圆球的太阳悬挂天际正中。仰头间,千丝万缕的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下来,刺痛人双眼的同时,也带起一阵阵眩晕感。 宫宸戋一步步离去,鲜血,便滴了一路。面色,苍白如纸,却强撑不愿倒下。 当云止好不容易点了花千叶的穴道c制住花千叶c紧追而出时,一眼,便看见那一抹还未走远的白色身影。那身影,在阳光之下 云止从来不知道,原来,‘脆弱’二字,竟也可以用在残忍狠绝的宫宸戋身上。 夜幕降临,昏昏暗暗一片的山洞中。 身躯倚靠着冰冷洞壁的宫宸戋,慢慢自昏迷中转醒。目光,冷静的环视四周。 “右相,你醒了?”这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忽然传来。并且,还伴随着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侧头,望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微亮的洞口处,弯腰走进来一人。 洒落进洞内的月光,因着她的弯腰进入而被阻挡。洞内,一时间,陷入彻底的漆黑之中。 云止走近,在宫宸戋的身侧蹲下身来。而后,将手中刚刚煎好c还散发着热气的药送上,道,“这药,你且趁热喝。” 宫宸戋不动,冷眼望着面前的云止。 云止见宫宸戋不动,以为宫宸戋是没有听到,于是,再重复了一遍。 宫宸戋还是不动,昏暗,遮掩住了黑眸中的那一丝冷然,与苍白面色中的那一抹毫无温度。 “右相,如今,外面全都是‘百花宫’的人在搜查。若是你不尽快的养好身体,恐是无法走出这里一步。”也正是因此,正是因外面全都是人在搜查,所以,她才没有燃火堆,怕光亮将人给引来。 宫宸戋沉默,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到脑海。 云止见望着宫宸戋,见宫宸戋还是不动,也不语,想着,该不会傻了吧? 再一片刻,宫宸戋伸手,不发一言的去接云止手中的药碗。然,过度虚弱的身体,手在端住药碗的那一刻,抑制不住的轻晃起来。 云止见此,连忙重新端过来。那两掌,一同落在宫宸戋身上。若是一般人,即便是其中的任意一掌,也早已经丧命了。宫宸戋能活着,俨然已是命大。而身体,恐短期内无法恢复,只能慢慢的调养。说来,貌似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责任,道,“本相喂你吧。” 一句话落,云止不觉掩唇,咳嗽了一声。怎么听上去,好像很是‘暧昧’的样子? 宫宸戋不语,云止便权当是缄默了。靠近一分,借着洞外洒落进来的光线,将药碗凑近宫宸戋唇边,示意宫宸戋喝下。 宫宸戋慢慢张唇。 云止看着,不由越发倾斜药碗一分。目的,是为让宫宸戋能够更好的喝到。可不想,似乎动作有些大了,一缕黑褐色的药汁,便顺着宫宸戋的唇角滑落了下去。同时,宫宸戋也忍不住一个侧头,轻声咳嗽起来。 云止顿时急忙收手,一边道‘对不起’,一边快速的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的丝帕,为宫宸戋擦拭起唇角。 宫宸戋任由云止动作,没有说话。长睫之下的一双黑眸,隐蔽在昏暗的光线之中,看不清晰,亦辩不清晰其中的光芒。 云止给宫宸戋细心的擦拭干净唇角后,再行喂药。有了刚才的经验,这一次便好了很多。之前,从‘北峰寨’追出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待,追上前去之时,恰他晕迷。那一刻,她只来得及一把扶住他。原本,是要带着他离去的。可是,‘花千色’却突然冲破了穴道,追了出来。于是,她只能带着他先暂躲起来。 宫宸戋一口一口的喝着药,品味着那苦涩的味道。 夜深。 云止在宫宸戋闭目睡着后,起身步出山洞。 ‘北峰寨’位于连绵不绝的山脉中心腹地,若不是如此,她当时,恐也无法带着宫宸戋脱身。看得出来,‘花千色’是真的要杀宫宸戋,并且,还誓不罢休。此刻的外面,到处都是‘百花宫’的人在搜查。她先前煎药,还特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煎好后再回来。 如今,带着一个重伤c连拿药碗都拿不稳的宫宸戋,自然不可能出去。那么,到底是留在这里照顾宫宸戋身体慢慢恢复,还是自己先离去c再找人前来?又或者,直接飞鸽传书派人过来?可是,若是一旦来了人,宫宸戋的性子,也不愿此事就此罢休,恐到时候还免不了血流成河。 想到此,云止不由叹气,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目前,尽快调养好宫宸戋的身体。 有了决定,云止不觉心下一松。转身,重新步入山洞,欲为宫宸戋把一把脉。 深夜,山中寒风呼啸。 宫宸戋一向浅眠,即便是身体虚弱的当下,亦是一样。无声无息睁开眼睛,向着洞口的方向望去。入眼的,乃是那一袭坐在洞口,为他挡着寒风的纤细身影。 她低垂着头,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轻微飞扬在半空中。侧脸的轮廓,因洞内背光而看不清晰。 一时间,宫宸戋的心下,止不住微微一动。要狠心的人,是他。可是,忍不住心动的人,还是他。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是她,究竟要他怎么办? 半响。 宫宸戋起身,走近。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着那坐在洞口之人的身上。而,准备越过洞口之人出山洞时,却情不自禁的蹲下了身。手,缓缓的抚摸上那一张脸 ------题外话------ 貌似小小的虐了一把宫,柔情才展开一点点。风华想,晚上要不要再加一更嘿嘿(柔情貌似才刚刚开始而起,后面的内容才是最最最温馨的)嘿嘿,风华晚上十一点三更么么,补上昨晚的二更,一定温馨还甜蜜到亲亲们嘿嘿(ps:今天qq上有亲亲对风华说,因为风华虐了一下宫,他决定跳章订阅,呜呜,其实,每一章都很重要来着,真的,虽然有些章节字数少的可怜,可也有必要的联系,一旦跳过,都会显得有些不完整。上一章虽小虐宫一把,可必看必看的呀,没有上一章一幕,宫就不完整了。当然,前面的都一样,少了任何一幕都会不完整么么)晚上努力三更,谢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对风华的包容。谢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一章 深夜柔情(二)(三更) 手,缓缓抚摸上那一张沉睡中的容颜。舒蝤鴵裻柔软c细腻c光滑的触觉,一如从前。 许久,宫宸戋无声一笑,忍不住俯过身去,在那耳畔低声轻语,“你,到底想要本相怎么办?” 短短几个字,那一问的语气,倾尽柔情。一如,那此刻,深深凝望着她的眸光。只是,可惜,沉睡的人儿,始终毫无所觉。安然沉静的睡颜,一半浸在黑暗中,一半沐浴着皎皎月光。纤细c如羽扇般的长睫,低敛掩目,与眼帘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月牙形剪影。 下一刻,忽然,宫宸戋不顾自己的身体,毫无征兆快速点了云止的睡穴。 云止陷在沉睡之中,再被点睡穴,立即便彻底的睡死了过去。之前,在河域上,带着琳琅运轻功飞行了整整一夜,醒来之际浑身提不上内力。后来,被困在‘北峰寨’的水牢之中,两天两夜有余,虽然一直运功调息,可始终没有恢复。再之后,也就是今日中午,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行运功,又带着宫宸戋躲避到这里c再特意到远处去为宫宸戋煎药身体,其实一直以来也是在暗暗强撑。待,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下,便不知不觉深深的沉睡了过去,连宫宸戋起身c靠近c抚摸脸亦未所觉,更未醒过来。 宫宸戋在强行运功c点了云止的穴道后,忍不住倏然一个侧身,吐出一大口鲜血。 记忆之中,似乎,除了那小时候,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虚弱过。片刻,身躯无力的落座下来,抑制不住的轻微喘息。 待,慢慢平复,情不自禁将那沉睡之人给拥入了怀中。 这一刻,不必担心她会突然醒来c也不必担心她会冷眼以对c更不必担心她会与他唱反调 月光,无声无息的笼罩大地。静谧中,仿佛为天地披上了一件透明的薄纱。也为那坐在洞口的两个人,带上了一丝少有的温和气息。 宫宸戋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好的倚靠着洞口,再为怀中之人安置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低头,望去。 云止与宫宸戋并肩而坐,头,依靠在宫宸戋的臂弯之中。淡然c微含笑的神色,似乎,昭示着睡梦不错c心情不错。 宫宸戋望着望着,黑眸,未闭一下。 第二日清晨,当朝阳初升,和煦的光芒洒落大地,云止悠悠转醒。 还是昨夜入睡前的那一个姿势c那一个位置,未有丝毫的变化。往洞内望时,只见宫宸戋低垂着头c倚靠着洞壁而睡。同样,也是昨夜的那一个位置c那一个姿势。看样子,似乎,睡得很沉,一夜未醒过。 云止随之起身,未觉有哪里奇怪。再轻手轻脚走近,为宫宸戋把了把脉。 从脉象上看,宫宸戋的内伤,没有丝毫的好转。云止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蹙后,又缓缓松开,只当是自己太操之过急了,宫宸戋伤得如此之重c险些丧命,哪是那么容易好转的?却不知,宫宸戋会如此c是因为昨夜点她穴道c妄动内力之故。 春日的早晨,温度还是较低。尽管阳光已出,可依旧有些寒冷。 云止稍稍犹豫了一下后,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外衣,轻轻的披在宫宸戋身上。随即,迈步出去,欲去找些食物回来。 宫宸戋一夜未眠,云止的举动,他都感觉得一清二楚,只是,未曾睁眼。 云止在不远处的那一溪水中打了一条鱼,再到远些的地方将鱼给烤好后,立即返回山洞,担心‘百花宫’的人会不会趁着她不在之际找来。依宫宸戋如今的样子,别说是一个‘百花宫’的习武之人,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壮汉也不是其对手。 山洞内。 当云止返回之时,宫宸戋已‘醒’。 云止走过去,将手中的树枝c树枝上插着的鱼往前一递,示意宫宸戋接下。 宫宸戋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云止后,不发一言的伸出手去。只是,在接到手的那一刻,一如昨夜,手不稳的轻微一晃c再一松,便任由那鱼向着地面落去。 云止看着,一个弯腰,再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鱼给接住,未让鱼触到地面。 宫宸戋将手收回,置于膝盖之上。长睫,随之缓缓敛下,遮住一双黑眸淡淡道,“本相不饿,不想吃。” 云止闻言,不觉皱眉。怎么可能会不饿?再有两个时辰,都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而,随即渐渐明白过来,倨傲如宫宸戋,如今连拿食物都拿不稳,是不想再让人看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没用样子。只是,眼下都什么情形了?是考虑这个形象问题的时候麽? 宫宸戋在说完后,便敛目闭上了眼睛,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云止看着,眉宇隐隐皱得更深。最后,徒然和手中握着的那一条鱼‘大眼瞪小眼’起来。 这一条鱼,她花费了不少精力。可她,并不喜欢吃鱼。若是宫宸戋不吃,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浪费了她辛辛苦苦的一番劳动力?更重要的是,若是宫宸戋不吃,他拿什么恢复身体? 半响。 云止笑着试探性道,“右相,不如本相喂你,如何?” 宫宸戋听着,长睫遮掩住的黑眸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不过,面上却始终如初,未露分毫。 云止见此,再度将宫宸戋的沉默当成是缄默。于是,暗暗对自己说,就暂且当成是照顾病人好了。随后,蹲下身来,撕了一片鱼肉递到宫宸戋嘴边。 宫宸戋垂眸看了半天,似乎在研究能不能吃。良久,慢慢张嘴。 云止等得就是这一刻,立即将手中的鱼肉再递近一分,深怕宫宸戋突然临时反悔又不吃了。 宫宸戋顿时咳嗽了一声,再一个侧身,将鱼肉给吐掉,淡声道,“刺。” 云止一愣后反应过来,刚才,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 第二口,宫宸戋依旧吐掉,“烫。” 云止告诉自己:耐心。 第三口,宫宸戋还是吐掉,“难吃。” 云止再告诉自己:耐心。可是,天知道,耐心在这一刻何其艰辛?宫宸戋他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她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第四口,宫宸戋如之前一般张嘴。只是,在鱼肉即将要触到唇畔之际,却忽的一个侧头,“你先吃。”他抬眸望着她,那一副淡然而又有些漠然的神色,似乎在清清楚楚的告诉云止,他在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整他。 云止恼,她还怀疑他呢。用得着如此挑剔麽?这里,又不是他的‘右相府’? 最后,无法,云止只能自己吃了那鱼肉,陪笑着道,“很好吃。”说着,再撕另一块给宫宸戋。 宫宸戋似信非信的含下。之后,每隔一两口,便会突袭性的要云止吃。原因麽,自然是因为‘怀疑’云止是不是会突然间‘整他’。 最终,一条鱼,几乎一人吃了一半,用了绝对不下一个小时。 云止在整条鱼吃尽之际,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终于,算体会了一番‘右相府婢女c小厮的艰辛’。宫宸戋,他绝对比那东申泽还难伺候一百倍。起身出去间,错过了那倚靠着洞壁之人苍白的薄唇唇畔一闪而过的那一抹细小弧度。 他不曾想,一番受伤,倒是让她愿意屈身照顾。 同一时刻,‘北峰寨’内,花千叶命人葬了邱霸天,处理了寨内所有的尸体c以及满地鲜血。 “给本宫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人找到。另外,谁要是取了宫宸戋的首级,本宫重重有赏。”一字一句,那是誓不罢休。 云止出了山洞后,在周遭,稍微绕了一圈,再取了一些水回洞内给宫宸戋喝。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中,快速的流逝。夜幕降临,云止在洞口落座,双膝曲起,一手手忖抵着膝盖c手掌半握成拳手背抵着下颚,望向天际的那一轮弯月。 “本相,要沐浴。” 安静中,忽然,只听得洞内之人开口。 云止怔了一下,侧头望去,“右相,夜深,会着凉。”其实,云止更想说,你别这么多事。 “多谢左相的关心,可是,本相需要沐浴。”宫宸戋淡声回。随即,自己一撑石壁,站起身来,就向着月光笼罩的洞外走去。 云止阻拦不住,自得跟着。不然,依宫宸戋眼下这个样子,指不定会不会出什么事。 溪水潭边,宫宸戋伸手,解开腰间的腰带,开始褪衣。 云止看着,道,“右相,水凉,你确定你要沐浴麽?”一直都知道宫宸戋有洁癖,可是,见着他寒夜里还要冷水沐浴,云止还是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 宫宸戋没有回答,褪去身上的外衣。在,准备褪里衣时,侧头望向云止。 云止急忙转过身去,背对宫宸戋而站。片刻的安静后,听到身后之人步入溪水潭中的轻微声音,“右相,本相去洞中等你。若是你好了,自己回来吧。”她可没有要留下来欣赏人沐浴的嗜好。 宫宸戋侧头望着云止离去,没有说话。 山洞中。 云止等了半响,却不见宫宸戋回来,不免有些担心。 再耐心的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前往溪水潭边,想看看宫宸戋到底是没有沐浴好呢,还是 溪水潭边,宫宸戋闭目倚靠在岸边。衣袍,堆积在一侧。对于临近的脚步声,侧头望去一眼。本不欲理会,可收回视线之时,却忽然淡淡道,“扶本相一把,本相有些乏力。” 云止当然不扶,笑话,宫宸戋什么都没穿,她要是扶他上来,那不是想了想后,道,“右相,本相为你运功调息一下。”且调息稍稍恢复体力,也就不需要她了。只是,不知该不该笑了一笑此刻溪水中之人,要沐浴的人是他自己,如今,真是自讨苦吃。 宫宸戋没有反对,重新闭上双眼。片刻后,两人一道回山洞。 夜越深,温度越低。云止坐在洞口,忍不住打哈欠的同时,双手揉了揉冰冷的手臂。怎么冷的温度,若是真的睡着了,明日一早醒来定然染上风寒。 思及此,云止起身,去到宫宸戋的身边,轻轻唤了唤宫宸戋,想让他也别睡。若不是当心火光会引来那‘百花宫’之人,哪里需要如此。 宫宸戋对云止的轻唤,没有任何反应。 云止等了片刻后,不由伸手,轻轻的推了推宫宸戋的肩膀。 洁癖的‘怪癖’,是从那一年开始的。总会无形中觉得脏。不喜欢与人靠近,不喜欢童年的过去,是宫宸戋从不愿回忆的存在。只是,却又无时无刻不侵扰着脑海。杀了先帝,杀了薛灏琛,杀了不够,统统都不够,绝不够。 “右相,醒醒。” 云止摇了摇宫宸戋手臂,再唤。 下一刻,一只手,一把猛然扣住了云止的手腕。阴冷的戾气与杀气,在山洞内一荡。迅即,四目相对。待宫宸戋看清楚是云止,不觉松开手,也收敛了周身的气息。 云止险些吓了一大跳,而,触手处,宫宸戋的手竟然滚烫一片。显然,他发烧了。 这个时候发烧,云止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担心。怒他竟然要深夜沐浴,担心他这个身体一点小病都可能“右相,你且忍忍,本相马上去找些草药回来。” 说着,云止起身。 而,就在云止向前迈开脚步时,手腕,却被一只手一把扣住。 随即,力道一扯,猝不及防的云止便一个转身,整个人跌入了坐在地上之人的怀中。 云止微恼,正准备起身之际,腰间却被一只手给一把搂住。耳边,响过一声暗哑的轻柔声音,“别走。” “右相,放开本相。”云止加重声音。 宫宸戋未放,头一低,下颚便点在了云止的身上。似沉睡了过去。 云止挣扎了半响,可有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待,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只见宫宸戋正闭目休憩。 云止看着,怒意一去,唯悉心照顾着。 整整一夜,云止未闭一下眼。似乎,有生以来,还不曾这样彻夜不眠的照顾过一个人。待,晨光自洞外洒落进来,云止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蹲在宫宸戋的身侧,地垂下头,闭上眼。 “女子名节最大,若是本相真的要了你,你是不是也会对本相死心塌地” ------题外话------ 对不起,更新晚了!这一章又喂鱼又彻夜不眠的照顾嘿嘿,温馨一个。最后一句话,哈哈下一章见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二章 想‘吃’了她(一) 若本相真的要了你,你是不是会对本相死心塌地” 云止悠悠转醒,脑海中,隐约残存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模糊字眼。舒蝤鴵裻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梦,还是什么。于是,一边睁开眼睛,一边忍不住皱眉低咒了一声,“变态,强要了一个人,还要那个人死心塌地,有没有搞错?” 话落,人已彻底清醒了过来。目光环视一圈,阳光洒落进来的安静山洞内,空荡荡一片。 云止一怔,宫宸戋去哪了?想到此,立即站起身来,步出山洞。但见,宫宸戋独自一个人站在洞外。 接近正午的阳光,直直洒落在他的身上。风,吹扬起他那白色的衣袍。无形中,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竟觉那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条感。 “左相,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没有回头,宫宸戋的声音淡淡响起。 “要离开这里,本相自然没问题。只是,右相,你的身体,吃得消麽?”云止目光一打量,浅笑着道。 宫宸戋没有回答,不发一言的一个转身,便先行一步往前方的小道走去。昨夜,虚弱的身体,虽有些受凉c发烧,可意识却清醒的很,也很清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在‘要’与‘不要’之间,‘强迫’与‘不强迫’之间,若能够狠得下那个心,此刻也不会如此难抉择。 ——直到,膝盖着地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她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云止明显的感觉到,自‘北峰寨’出来后,宫宸戋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沉默c不爱说话的时间多了,周身的那一丝冷漠气息也重了。不过,这也不排除因为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他不愿搭理她之故。对于‘北峰寨’内发生一事,云止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 避开四处搜寻的‘百花宫’人,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往深山内走。毕竟,宫宸戋眼下的情况,若是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云止,还真不想再和‘花千色’刀剑相向。整整三年的时间,她已然将那一个人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宫宸戋身体过度虚弱,才走了一小会儿,便有些轻微喘息。 “右相,你没事吧?”云止上前一步,与宫宸戋并肩而行。侧头的目光,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不觉有点担心起来。 宫宸戋对上云止的眼睛,淡声道,“无妨。” 云止见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丛密的山林,不知前方之路到底能不能通向外面? 三日后,骤雨初歇的清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终于走出了山林。前方入眼的,乃是一座陌生的小镇。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足下所踏乃‘北堂国’疆域。 武林上首屈一指的庞大组织——百花宫,便建在这‘北堂国’境内。 云止在自己身上找了找后,找到几章银票。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往小镇内走去,欲暂留宿。 宫宸戋身上的伤势,几天的时间,无半分好转的迹象。云止在客栈定下两间房间c宫宸戋进房间休息后,立即转身去医馆抓药。 ‘百花宫’的人,看样子,是未有寻来。 云止在抓完药,从医馆出来返回客栈时,才知眼下所处这座小镇的名字。 北冥镇,一座很普通的小镇。不过,‘百花宫’就建在小镇出去的东面,那天下第一峰——北冥峰上。 忽然,远远的,云止便看见了那一个策马而来之人。妖冶的红色衣摆,飞扬在半空之中。不是‘北峰寨’一别的‘花千色’,还能是谁? 花千叶显然也看见了云止,近前之际,徒的,勒住身下的骏马。 四目相对,云止顿时担心起客栈内的宫宸戋来。没想到,才刚刚出了‘虎穴’,就又入了‘狼窝’。这里,俨然就是‘花千色’的地盘。 花千叶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云止手中所抓那几包药上。 云止想要往身后藏时,显然,已经晚了一步。遂,浅笑着打招呼道,“花宫主,别来无恙。” “来人,立即包围小镇,给本宫挖地三尺,也要将‘东清国’右相宫宸戋给找出来。”花千叶没有理会云止的套近乎,立即冷声下令。 后方,紧跟上来的那一行‘百花宫’人,立即领命下去。 云止蹙眉,脸上的笑意顷刻间已经不复存在,仰头道,“花宫主,这一件事,难道真的” “云儿,什么事,本宫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唯独这一件事,本宫断不能答应你,也断咽不下这一口气。”花千叶知道云止要说什么,直接出言打断。 “既如此,那本相先行一步。”云止听着,随即一拱手,便欲离去。 花千叶顿时一个跃身,身形在半空中一晃,便挡在了云止的面前,“云儿,今日,你哪也不许去。” “花宫主,你这是要强留本相麽?”云止面色不觉低沉下来一分。小镇,并不大。客栈,也就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两三家而已。‘百花宫’的人前去搜查,客栈绝对是首当其冲,云止自然担心客栈内的宫宸戋。 “是,本宫今日,就是想留左相。另外,还想请左相前去‘百花宫’做做客。” 花千叶用实际行动落实了自己的话,几乎,是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便趁其不备的直接点了云止的穴道。 云止未对花千叶作任何防备,以至于,竟是被花千叶轻而易举的得手。立时想要冲破穴道时,却是徒然引得体内一股气血翻涌般的难受。 花千叶偷袭般的点了云止的穴道后,带着云止跃身上马,便策马而去。 云止看着,心下一怔。花千叶既然知道宫宸戋在这小镇内,既然不愿善罢甘休,那怎么会不留下来亲自抓宫宸戋?这么急着离去,究竟为何? 北冥山山顶,‘百花宫’内。 这是云止第一次踏足这里,只是,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被花千色一把打横抱起,飞身往前而去。 ‘百花宫’的后山,乃是‘百花宫’的禁地之一。万丈悬崖上,有一个布了阵法的山洞。光站在洞口,便已经可清晰的感觉到从里面吹出来的蚀骨寒风,不难想像里面之冰彻入骨。 云止不知道花千色究竟要带自己去哪,进入山洞后,那恍如入了冰窖的低温,让她一阵轻颤。 花千色抱着云止进入后,便闭合上了机关。再放下云止,解了云止的穴道。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这里,若没有本宫,你绝对出不去。”他不想她出去阻拦‘百花宫’人搜查宫宸戋,也不想她再去救宫宸戋。 云止行动恢复自如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再听着‘花千色’那话,眸光流转间,迈步跟上花千叶的脚步。‘花千色’让‘百花宫’的人前去搜查宫宸戋,那些‘百花宫’的人没有‘花千色’的命令,断不敢杀宫宸戋。到时候,若宫宸戋真落入了‘花千叶’的手中,再想办法也不迟。 洞内,俨然是一个冰雕般的白色世界。 如三年前云止与宫宸戋误打误撞进入的那一个山洞,有些异曲同工。 “今日,乃是本宫的生辰。” 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花千色似自言自语般开口。脚下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 云止是知道前方之人的生辰时间的,只是,近来发生了太多事,一时给忘了。不然,该如往年一样,为前方之人准备一份礼物。 “再有一个时辰,便到了。”指的,是生辰。 云止跟上花千色,心下疑惑,不明白他突然说起‘生辰’与来此,有什么关系? 片刻,花千色忽然停下了脚步。云止随即停下,这才发现,前方,乃是一间封闭的密室,已无路。密室内,摆置了一座透明的冰棺,可一眼看到那冰棺内,躺着一个人,一个一袭妖冶红衣之人。 那红,在透明的冰棺下,尤显妖艳。 花千叶在密室外站定脚步,目光,落向那冰棺中之人。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一整天在此陪着她。可是今年,他原本是想要取了宫宸戋的首级回来的。在找不到宫宸戋c准备返回‘百花宫’之际,忽然听‘百花宫’人来报,说是在一个山洞内发现了足迹。于是,他亲自赶过去,又在那处亲自搜查了一番,以至于,耽搁了回来的时间。可不想,在经过‘北冥镇’时,竟意外相遇。 若不是要赶着回来陪冰棺中之人过今年的生辰,他一定亲自翻遍小镇,找到宫宸戋。 云止将身侧之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疑惑那冰棺中所躺之人,与身侧之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让他宁愿放着不亲自搜查宫宸戋也要赶回来。并且,还是在自己一年一度生辰的时候。 “云儿,宫宸戋一事,你以后,可以不要插手麽?”一边打开密室的冰门走进去,一边开口。 云止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后,也走了进去。一袭与‘花千色’一模一样红衣之人,她很有兴趣看上一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三章 想‘吃’了她(二)晚上万更 透明的明亮冰室,方方正正,唯正中央的地面上置了一冰棺。舒蝤鴵裻 冰棺,严严实实封闭。站在冰棺旁低头望去,能一眼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横躺着之人。 容颜年轻,在冰室内光芒透过冰棺的冰晶折射中,绝美得不可思议,与面前之人有两三分相似。一双玉手,十指纤纤,半交握置于平坦的腹部。整个人,好似只安然的沉睡着一样,随时有可能睁开眼醒过来。 花千叶将手触上冰棺的棺盖,随即,手掌稍一使力,那冰棺便打了开来。 云止垂眸望着,一时间,将冰棺内之人看得更加清晰。不由,越发好奇起棺中之人的身份。 花千叶在打开棺盖后,手,往冰棺的一角按了按。下一刻,便见那冰棺底部的棺底,缓缓向上升起,将棺内之人给托了出来,与棺口平行。 云止站在一侧,始终不发一言的看着。 花千叶随之将手异常轻缓的抚摸上那‘毫无声息’沉睡之人。 云止想,她是不是该转身回避一下?不该站在这里打扰,不该打扰两个人间的独处? “云儿,你可知,她是谁?”就在云止迈开脚步之际,花千叶的声音,缓缓响起。音声中,不难听出那一丝低沉与暗哑。无形中,清晰透露了此刻心中那一股黯沉的情绪。 云止脚步停驻,她当然不知道眼前沉睡之人是谁。这一刻,听他主动说,便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花千叶没有回头,深深的凝望着自己面前之人。已经,无声无息在此c独自一个人沉睡了那么多年。以后,还要沉睡更久更久。毕竟,永远也不可能醒来。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他——宫宸戋。手,不觉紧握成拳,“她,乃是本宫的亲姐姐。” 云止隐隐已有所猜测,闻言,并无太大的意外。 “当年,因为宫宸戋,她长眠不醒。于是,本宫只能只能将她安放在此处。” 云止在这一句话下,眼中,不觉闪过了一丝诧异。冰棺中之人,之所以会沉睡,是因为宫宸戋?如此,倒也不奇怪面前之人如此恨宫宸戋c欲杀宫宸戋了。 “云儿,本宫与宫宸戋之间的恩恩怨怨,本宫不想你插入其中,云儿” 说着,忽然,花千叶一个转身,双手一把扣住了云止的肩膀,让云止只能望向他,“云儿,答应本宫,以后,不要再插足这一件事了,可好?” 他真的不想再与她刀剑相向。尤其,是因为一个宫宸戋。 云止抬头,对上那一双认真而又含着一丝恳求的星眸。可张了张嘴,却半响无言。 “云儿,你要什么,本宫都可以给你。这些年来,本宫对你的心意究竟如何,你难道真一点都不懂麽?” 三年的时间,那薛府密室中c骤一眼见着她为宫宸戋吸毒时的气血翻涌,那年关之时的赠送玉簪,那时不时前往‘东清国’皇城的探望,那点点滴滴,他已渐渐明了了自己的心。只是,她难道真的还不懂么?花千叶一眨不眨的凝望着云止,一刹那,似乎,迫切的想要在面前这一双皎皎眼眸中找到一些什么。 然,面前这一双明眸,清透如水的同时,却也淡然如水。 云止不料面前之人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真的不知她一直以为,他只是玩笑而已。 安静的冰室,一时,越发静谧了下来。两个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着,无声无息,艳红的衣摆在冰晶莹白一片中,妖冶如血。 “花宫主,今日乃是你生辰,我不打扰你与你姐姐单独相处。” 片刻的对视中,云止急忙侧开视线,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踏出冰室,就往外面而去。 花千叶的双手,顿时,落了一个空。看着那一抹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不觉缓缓一笑,似有些无奈。或许,他今日有些操之过急了。只是,与宫宸戋之间的恩怨,不能再拖下去。他希望,她就算不站在他这边,也不要再帮着宫宸戋与他作对。 冰棺棺底承托出来之人,在这一期间,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 花千叶随之重新低头望去。片刻,手,忍不住再度抚摸上那沉睡之人的脸,“姐姐,你看到了麽,她就是叶之前对你讲起过的‘云止’。” 多年来,他怕她一个人闷,时常前来陪她,与她说说话。 云止的一切,花千叶知道得一清二楚。而,悄然无觉中,沉睡之人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云止要用百年难求的珍贵雪狐来医治景夕脸上的疤痕,此事,东方卜知道,花千叶知道。于是最后,也就有了用雪狐引云止上‘北峰寨’ 云止在离开身后的冰室c走出一段路后,忍不住稍稍喘息了一下。 ‘花千色’他对她他此刻的云止,还不知,三年来已然熟悉的‘花千色’,实名其实叫‘花千叶’。 百花宫,四季花常开。傍晚时分,晚霞绚天,与花千叶一道从后山的那一冰洞出来后,放眼望向前方的‘百花宫’。宏伟c庄严的宫殿,虽远不及皇宫的大小,可却是一种凌绝山峰的气势。空气中,随处可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一路往前,景致更是美不胜收。 “云儿,你一直说没时间,这一次难得来了,可要多留几日。” 花千叶的心情,似乎有些不错。一边带路,带着云止往前走,一边侧头对着云止开口。 云止心中,还担心着宫宸戋的安危。不知道宫宸戋此刻,有没有被‘百花宫’的抓住。而若是已经抓住,又该如何来应对? 这时,只见一名‘百花宫’人,快步而来。 “宫主,已搜遍了整一座‘北冥镇’。可是,并未找到‘东清国’右相。” 音落,花千叶的面色立即低沉了下来。与前一刻,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眸中,闪过一丝狠洌,“连一个受伤之人都找不到,本宫留你们何用?” 伴随着话语,面前屈膝而跪之人,被一掌毫不留情的狠狠打飞了出去。 下一刻,又见一名‘百花宫’人快步而来,屈膝禀告道,“宫主,‘北堂国’边境被破,‘东清国’十万大军兵临山下。” 霎时,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一惊,这怎么可能? “那东清国的大军,奉谁的命令前来?”花千叶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冷声问道。 “右相!”禀告之人,低头吐出两个字。旋即,再详细回道,“‘东清国’边境的大军,一夕间集合完毕。之后,仅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便攻破了‘北堂国’边境的城池。十万大军,随即向着‘北冥山’一路而来。此刻,已将‘北冥山’包围得水泄不通。” “命人严守,不得有误。”冷静的吩咐,花千叶紧接着拂袖而去。 云止看着花千叶离去的背影,再看着那一个领命急急忙忙下去之人,衣袖下的手也不觉紧了紧。没想到,早晨才分开,傍晚时分便已是这般情形。只是,宫宸戋他究竟想干什么?真疯了?攻破‘北堂国’的边境,那不是明摆着要与‘北堂国’宣战麽?难道,他竟为了灭一个‘百花宫’,这般不惜一切? 当日,‘北峰寨’那一下跪,宫宸戋并不后悔。因为,是为了她。但是,这般被人算计c这般羞辱,如何能善罢甘休?他,从来没有仁慈c以慈报怨的美得,他只要百倍千倍的偿还。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就该杀了花千叶的。 调兵遣将,兵贵神速。 夜幕降临,‘百花宫’正殿中,云止不由微微踱步。 花千叶端坐在上方的座椅之上,手端一盏茶不紧不慢品着。似,一点也不觉危险。 “花宫主,此事,还是我下山,亲自去看看。”云止想了想后,对着花千叶说完,便迈步向着殿门敞开的漆黑殿外走去,定要见一见那宫宸戋不可。 “云儿,别去。”花千叶听着脚步声,开口唤住云止。 云止回头望去,任‘百花宫’再如何的庞大,又如何敌得过那十万大军兵临山下? 花千叶望着云止转眼间消失在漆黑殿外的背影,端着茶盏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她该知道,宫宸戋一旦决定的事,任何人也不可能更改。她的离去,是不愿站在他这一边一同应对宫宸戋麽?她,还是不愿与宫宸戋为敌,是吗?只是,笑话,他花千叶岂会怕了他宫宸戋?“来人” 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搭帐篷内。 云止掀帘而进,一眼便看见了那一个端坐在案桌前的身影。 宫宸戋审视着桌面上平铺的那一张地形图,今夜,不灭了百花宫,铲平了百花宫,决不罢休。对于进来之人,并无任何的意外。 “宫宸戋,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止走近,忍不住蹙眉。 宫宸戋咳嗽了一声,面容在烛光下苍白找不出一丝血色,“本相想做什么,左相难道会看不出来么?” “如果,本相要右相立即下令撤兵呢?”‘东清国’的兵权,大部分掌控在宫宸戋的手中,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调用‘东清国’所有的兵马。但是,云止亦有着兵权,若真想较起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宫宸戋淡笑,又是一声咳嗽。丝帕捂唇间,一缕红色的鲜血隐没在丝帕之中,未让人察觉,“左相,你觉得本相大费周章的如此,是形同儿戏麽?” “那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为了一己之私,挑起了两国的战争。” 云止面色冷沉下来,再上前三步。双手撑在案桌的两侧,隔着一张案桌与对面的宫宸戋对视。 “那又如何?”淡淡一笑,丝毫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大不了,本相灭了‘百花宫’后,亲自书函一封,向北堂帝致歉。又或者,本相直接平了‘北堂国’。” 狂傲的语气,若是其他人说来,自是笑话。然,话语出自面前之人,却 云止眉宇一皱再皱。三年前,宫宸戋也想杀‘花千色’,只是后来,虽依旧水火不相容,可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c相安无事了。此次,宫宸戋如此直觉,云止觉得这一切与‘北峰寨’一事有关。那一切,定非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右相,‘北峰寨’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着宫宸戋,云止第一次认真而又郑重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宫宸戋闻言,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轻微咳嗽。同时,面色瞬间阴鸷得可怕,“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既然没什么,那你眼下这般又是为何?”声音,骤然加重一分。面色,也倏然再低沉下来一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不明白宫宸戋与‘花千色’两个人之间,怎么就这般非你死我活了。 “为何?本相就是要灭了‘百花宫’。” 宫宸戋站起身来,不想再见到云止,抬步越过案桌c越过云止便要离去。 云止以为,宫宸戋是要亲自下令攻山。擦身而过之际,一把扣住宫宸戋的手腕,“要如何,你才能放过他?” 宫宸戋的脚步停下,此刻回荡在空气中的这一道声音,与前一刻那一句话对比,尤显语气中的那一丝柔软,或是恳求。她在为了花千叶低声下气的恳求他。 先是一个琳琅,又是一个花千叶,那么,他到底算什么? 对她的宽容c对她的守护c为她的一瞬间,宫宸戋忽然竟忍不住想笑。她对他,一直还是如此的冷眼以对。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或许,不过是一场笑话。 既如此,那么,他又何必还狠不下那一个心? “右相,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放过他c才能撤兵?”云止见宫宸戋半天不说话,不由再问了一遍。 “要本相放过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伴随着话语,宫宸戋转过身去。手,指尖挑起云止的下颚,黑眸中不含一丝温度,“今夜,留下来‘陪’本相,本相明日一早便撤兵。”这个‘陪’字,自然不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 ------题外话------ 更新迟了半个小时,抱歉。晚上十点左右,能够万更一个么么。邪恶的宫,下定决心想吃了哈哈~下一章,温馨。貌似此章基调不有一点点小酸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四章 (二更) 云止明显怔了一下,未料宫宸戋的举动。舒蝤鴵裻待,反应过来,一边侧头闪躲开宫宸戋的手,一边将宫宸戋那分段成好几截的话连接在一起。下一刻,面色勃然一怒,如何会听不出宫宸戋那言外之音?厉声冷色道,“右相,本相尊重你,你莫要自己丢了身份。” 宫宸戋也不强求,收回落空的手后,抬步便往帐外行去。 云止看着,急忙上前,欲再行阻拦。不过,伸出的手,只撩到了那垂落的帘帐而已。 宫宸戋已经头也不回的出去,云止不答应,更好。说明,她还不愿为了花千叶牺牲到如此程度。外面,十万大军已站好队列c严阵以待,就等着一声令下,攻上山去。 浩瀚的夜幕,漆黑笼罩下来。 风过去,尤显那星星点点之火光,如野火燎原一片。 云止紧跟着步出大帐,目光所及处,前方,乃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铠甲士兵。每隔十步的距离,便有一人举着一火焰晃动的火把。火光下,每一个人都神色严肃,挺直腰杆,双眸有神,直视前方。行军打仗之整肃与气势,彰显无疑。 “传本相命令,大军立即” “传本相命令,大军原地待命,谁也不许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就在宫宸戋开口之际,云止面无表情打断他。声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清晰回荡寒风呼啸的夜空下c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内。 站在队列前的将领,一时间,谁也没动。 云止微微眯眼,一眼望过去。知道前方那些,全都是宫宸戋之人。 宫宸戋未回头,在云止话落后,黑眸冷冽的扫视一圈。目光所及处,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十万大军,整整齐齐队列。气势恢宏,场面壮观。可却是,鸦雀无声。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那一道寒风呼啸之声。 半响,再度开口,“传本相命令” “右相,刚才你所言之条件,本相答应了。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云止将前方的阵势尽收眼底,眸光流转间,已然在刹那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在场,这里的将领断不会听从自己的指令。那么再一次中途打断宫宸戋的话,云止挑眉望向宫宸戋,红唇含笑。但负于身后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暗咒:好你个该死的断袖宫宸戋 宫宸戋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月光与火光双重映衬下的苍白面容,瞬间阴沉一片。 一刹那,前方的那一行将领,密密麻麻站列的士兵们,只觉空气中突来一股毛骨悚然的阴风,不觉越发暗暗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宫宸戋转身,缓慢向着身后之人望去。 云止对上宫宸戋那阴沉的面色,提出这条件的人,是他。如今,她答应了,不高兴的人,还是他——真是,难伺候! “你,再说一遍。”一字一顿,如玉坠玉盘,不含半分温度。 云止再一挑眉,莞尔一笑。前方之人,他这是要确认麽?下一刻,不徐不疾开口。清音素言,字字清晰,唯恐有人会还听不清,“本相说,右相刚才在帐内所言之条件,本相答应了。本相一贯守信用,言出必行。有在场所有将领与士兵作证,断不会出尔反尔。只是,”微微一顿,语气随眉宇间那一扬而一转,隐含上一丝若有还无的淡淡轻蔑——激将法,“就是不知,右相会不会出尔反尔?” 音声落下,宫宸戋的面色,已然彻底黑沉了下来。眸光,冷冽如冰,又似隐窜火光。 下一刻,就在在场的所有人忍不住浑身紧绷c倒吸一口气c以为前方之人会发火发怒时,却听,一声轻悠之笑流转倾泻而出。 笑,往往能缓解气氛。 然,此一笑之下,效果却恰恰相反。空气,越发凝结。 在场的所有人,稳如墩c站如松的身躯,霎时,脚步竟不由自主产生一丝想后退的冲动。 “本相,自然不会出尔反尔。”言毕,薄唇的那一抹弧度明显加深一分。只是,那笑,却半分未渗入眼底,反而冻结出一层冰来。 一拂衣袖,便头也不回往刚刚出来的帐内行去。 “没有本相与右相两个人的命令,全军原地待命。谁若擅动,军法处置,定不宽待。” 云止望着宫宸戋离去的背影,立即对着前方那一行将领c及整肃以待的士兵们冷厉下令一声。命令之气c寒摄之压,不容人质疑与回嘴出声半句,尽显浑然天成的威严之势。说完,也一拂衣袖,转身跟上宫宸戋的脚步c往刚才出来那一帐内行去。 偌大的帘帐,摆设简简单单。不过一案桌座椅c边侧一床榻而已。 云止掀帘进入之时,只见宫宸戋负手而立在案桌前。修长峻拔的身躯,在案桌上的烛光下c于身后拖延开一道长长的阴影。背影的轮廓,看不见其面上神情。不过,从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不难辨出一二。 “右相,不知,你想要本相怎么‘陪’你?” 云止见宫宸戋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先一步出声。淡笑的神态,语气甚好,真如询问。 宫宸戋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却是笑道,“本相,不介意亲自‘教教’左相。”先前,便已下了决定,狠下了那心说出那一句话。如今,她的应予,更是令硬下来的心冷下来一分。丝丝情意,冻结为丝丝寒冰。片刻,转过身去,脸上是一如初见的优雅浅笑,无情无心。 云止稍稍耸了耸肩,似乎,乐意之至。勾唇浅笑道,“那就,‘有劳’右相了。” 宫宸戋不语。抬步,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那立在大帐帘帐垂落处之人。安静中,几乎每一步都带起一道令人不自觉屏息的回音。 云止站着不动,单手负于身后,颜然浅笑看宫宸戋走近。 烛光下,银丝绣边的衣袍与衣袖,静静垂落在身侧。不显眼c不夺目,却是惑人眼球的绰约风姿。 几步的距离,一时间,宫宸戋却恍若走了一个时辰那么漫长。每一步向前迈出,他都在等着她反悔。而,每一步的等待落空,心便愈发冷却下来一分c坚硬下来一分。为了一个花千叶,她竟愿意牺牲到如此程度?真的愿意牺牲到如此程度? 这时,云止身后的帘帐外,突的传来一道脚步声。 “右相,大军是否原地待命?”帘帐外到来之人,看到帘帐上投射出的阴影,未掀帘而进。 “右相,你的条件,本相已答应了。你不会,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吧?”帘帐外传来这一声询问,云止意料之中。对着宫宸戋浅笑抿唇,音声中,一如先前,含着一丝激将法的轻蔑。 宫宸戋不语,在云止的身前一步之遥处站定脚步。伸手,指尖缓缓的抚摸上云止那一张脸。 过分冰冷的温度,云止在宫宸戋的指尖触到自己脸庞之际,忍不住轻微一颤,但却未躲。心中,一直疑惑,宫宸戋的体温为何会如此之低?是天生,还是后天发生过什么? 指腹下传来的触感,以及那一份细腻与柔软,渐渐的,带起的,并非是怜惜,而是 忽的,宫宸戋毫无征兆的一手扣住云止的肩膀,再一手拦腰一抱,便将云止整个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迅即,大步就向着床榻的方向行去。丰神俊美的容颜,面部线条紧绷,在烛光下冷得可怕。虚弱的身体,因着这一使力而止不住有些喘息。 云止始料不及,险些惊呼一声。 下一刻,身躯已落在了床榻之上。后背,抵到那柔软的白色垫被。 宫宸戋随即在床沿落座,低头俯视,嗤笑道,“左相无需用激将法,本相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云止不语,用眼神撇了撇此刻还侯在大帐帘帐外c等候着宫宸戋命令之人。 “传令下去,没有本相的命令,大军原地待命。” 宫宸戋明白云止的意思,一边一手再度抚摸上云止的脸颊,一边淡声对着帐外之人吩咐。 帐外之人得到宫宸戋的命令,立即领命下去。片刻后,安静中,清晰听到那一个离去之人对着大军铿锵有力转达命令。 云止听着,不觉暗暗放下心来。 若十万大军真的连夜攻上‘百花宫’,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就在云止专心聆听外面之动静时,宫宸戋的手,已经顺着云止的脸庞抚摸向了云止的颈脖。 云止顿时一个激灵,立即回过神来。迅即,快速出手,一把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宫宸戋的手,不让宫宸戋再深入下去。因为,男子有喉结的关系,她向来只穿高领的衣袍。不管春夏秋冬,都将整一颈脖,严严实实的遮挡住。此刻,自然也是如此。 宫宸戋的手,徒然间被云止握住后,动作停滞,面无表情垂眸望着云止。 云止横躺在简单的木板床上。一眼望去,白色的衣袍,几乎与身下的白色垫被融为一体。唯绣边的银丝,似一条银绫流淌其上。静静的睁着眸,一边望着面前的宫宸戋,一边暗暗叹息c惋惜他竟是个断袖,再一边忍不住笑着取笑道,“右相,你如今的体力,你确定自己‘行’麽?” “关于这个问题,本相待会会让左相知道,本相到底‘行’,还是‘不行’。”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让人在那方面看低。宫宸戋轻哼一声,迅即,反一把扣住云止双手腕,压制在其头顶。 云止双手手腕刹那间被束缚,略微动了动后,便任由宫宸戋动作。整个人,好整以暇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随之,面色‘诚心’c‘好心’的劝道,“右相,依你如今的身体,本相劝你,还是莫要勉强为好。恐最后,会得不偿失。” “本相也如此想,不如,本相今夜,先莫勉强自己不下令灭‘百花宫’,等改日再” “这种事,还是莫要等到改日的好。”云止皮笑肉不笑。暗道一声‘卑鄙’。不过,想动她,也要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笑话,她岂是那种任由宰割与威胁之人? 只是,有一事,云止忽然忍不住有些好奇,“右相,你是不是‘男女’一道喜欢?” 三年前c武林大会后c返回‘东清国’皇城途中的那一山洞内,宫宸戋身中春药。当时,他会对她是心中怀疑她是云浅止c是一个女子。而眼下,喜欢男子是这三年来慢慢转变的?还是宫宸戋他一直‘男女’都一起喜欢? 想到此,云止忍不住浑身抖了一抖。 宫宸戋闻言,慢慢俯下身去。黑色的长发,滑落肩膀c散在云止脸侧。在云止耳畔,轻柔声道,“这个,左相等下便会知道。” 说话间,未扣着云止双手手腕的那一右手,便顺着云止的肩膀一路往下而去。片刻,落在云止腰间c那一腰带之上。任何的怜惜,都因着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泯灭殆尽。这一刻,宫宸戋只想顺从自己的心c将身下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不识好歹之人占为己有。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云止的神色,始终很平静。同时,人也很平静,未半分挣扎。仿佛,冷眼旁观他人之事。 腰带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开,稍用力一抽,便自身下给抽了出来。白色的衣袍,因着腰带的散落而微微敞开。平坦的腹部,笔直修长的双腿 宫宸戋垂眸,冷眼看着。随即,将腰带往地上一丢,便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直平静恍如砧板上任命之鱼儿的云止,手腕倏然极其灵巧的一转。 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出来的双手手腕,一手一把反扣住宫宸戋的手腕,一手快若闪电往床榻外一伸再一捞,便及时的接住了那即将要落到地面上的腰带。迅即,快速一转,不可思议的速度c敏捷的动作,就匪夷所思的用腰带巧妙捆绑住了宫宸戋的双手手腕。 所有的一切,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在一眨眼的转瞬时间发生。来得突然,结束得完美。 云止在完成这一切后,不觉满意的拍了拍手。之后,整个人依然平坦在床榻上,头枕着那一枕头,笑道,“右相,你或许,该唤外面之人来‘帮帮你’。”骄傲如宫宸戋,云止拿捏住这一点,自信,此一言之下,已是彻底断了宫宸戋唤人这一条路。 宫宸戋闻言,自然不可能唤外面之人前来帮忙。 一时间,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嫣然浅笑,他眸色愠怒。她心情似乎不错,他截然相反。 “怎么,左相这是反悔了麽?”半响,他淡漠声开口。音声中,辨不出情绪。俊修的身影,于案桌上燃烧的烛火c洒落过来的烛光下,拖出悠长的阴影覆着在她的身上。 云止似笑非笑,这般躺着,倒也舒服的很,尤其是在欣赏着眼下宫宸戋的样子之下。 片刻,轻挑眉道,“本相,可并没有反悔。右相难道没有看到,本相一直躺在这里,都未离开床榻半步麽?只是,右相自己似乎有些‘不行’”说着,半弯成月的含笑目光,自宫宸戋被捆绑住的双手一点点往下移,有意落在那坐在床榻之上c并拢的双腿之间。 宫宸戋的眸色,顿时一谙,隐有怒意。一个女子,竟这样盯着男子的看 云止并未将宫宸戋的怒意看在眼里,笑着抿了抿眉。神色中,似乎,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又一片刻,忽的,似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徒然一正,肃色道,“右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眼下这镇,是‘北冥镇’?”又或者说,他是故意来此。一切,他早已算计好? 宫宸戋不答,确如云止所想,他乃故意走这一条路。目的,已摆在眼前。 “右相,本相知道,右相此生最讨厌被人算计与威胁。”微微一顿,目光,渐显厉色。一夕间,帐内的气氛都随之明显一变,“而本相此生,也恰如右相一样,最讨厌被人算计与威胁。” 话落,坐直身来,也不理会去了腰带后轻微散落开来的衣袍。反正,里面还有里衣,不必担心。 “是吗?”宫宸戋闻言,薄唇如有还无微勾,淡笑着反问了一句。面色,似有些不屑。被捆绑住的双手,垂落在膝盖之上。 “请右相,去掉那一个‘吗’字。” 近距离的对视,云止学着宫宸戋之前的样,轻佻的抚摸上宫宸戋之脸。 修长优美的手,触脸间,宫宸戋清晰的感觉到了一道温暖的温度。而,这样的温度,让他忍不住想要握牢c贪心的想要更多。 面前之人,恍若罂粟。三年的时间,让他愈发泥足深陷。 宫宸戋望着望着,下一刻,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便俯身亲吻了上去。 云止始料未及c猝不及防。整个人,邹然落入宫宸戋怀中。后背,触在宫宸戋的双腿之上。明显一愣,竟丝毫没有留意到宫宸戋双手挣脱了束缚。那突然间落在唇畔上的吻,霸道一览无余。丝丝缕缕散落下来的黑发,搅得眼睛难以睁开。 宫宸戋一手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一手拦着云止腰身,近乎是阻断了云止所有退路。 被迫的承吻,云止自然不悦。咬紧牙关,就是不让宫宸戋进入。她在等,等着一小片刻后,身体本就虚弱不堪的宫宸戋,再提不起一丝力气。那扣着云止双手手腕与腰身的手,力道,纷纷弱下去。 云止顿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宫宸戋,坐直身,拭了拭唇角。 先前,在重新踏入帐内之际,她便已经在自己的唇上吐上了无色无味的软骨散,“右相,夜已深,你便好好在此休息休息吧。本相,去去就回。” 话落,云止不再理会宫宸戋,起身,束回腰带,便往帐外走去。 伴随着掀开又落下的帐帘,一道命令之音,清晰可闻,“右相想休息,任何人也不许打扰。” 宫宸戋听着,慢慢闭上了双眼。垂在膝上的双手,暗暗运了运功。可最后,却是难以抑制的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顿时,不觉淡笑自嘲:自己,何时这般形同废物了? 云止步出大帐,吩咐完帐外守着的士兵后,便抬步向着前方水泄不通包围‘北冥山’的兵马走去。 士兵们见到云止,自然恭敬一礼。而,行礼完后,目光,不自觉向着云止的身后望去。似乎,是想要找另一个人的身影。 云止看着,却故作不见。 真的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为一己之私,做出这般事来。 若是‘东清国’与‘北堂国’一旦开战,那么,其他两国坐山观虎斗,绝不可能没有野心。 这时,有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前来。屈膝禀告,道,“左相,半山腰上,突然有大批的‘百花宫’人下来。不知,要不要” “原地待命,本相亲自去看看。另外,右相要休息,不许去打扰。” 音声严厉,明眸,一圈扫视过去。那些原本欲开口的将领,一时,不知怎么的,纷纷嘘了声。 第二日一早,‘东清国’的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马车,停在大帐帐外,云止亲自‘扶着’宫宸戋上马车。下令吩咐,立即拔营退离。 将领以及士兵们,被那一股威严之气所镇压,一如昨夜夜晚。抬头,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没有一丝声息c似缄默左相话语之马车,便纷纷遵令行事。 马车内,宫宸戋穴道被点,无法言语,亦无法运功,对于云止的所作所为,不予理会。 雪狐,安安静静的呆在远离宫宸戋的角落上。似乎,惊惧于宫宸戋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在,见到云止进入马车之时,一个跃身,便跃入了云止的怀中。 云止抱着昨夜自花千叶手中接过来的雪狐,在宫宸戋的一侧落座。 “左相,你以为,这样退兵便无事了麽?除非,你杀了本相。否则,本相定踏平‘百花宫’。” 车轮一圈又一圈的转动声中,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宫宸戋的声音慢慢响起。一字一句,恍若机械般没有一丝温度与感情。 云止正喂着雪狐吃食物的手,指尖,微微一顿,遂又似没有听到般继续喂着。 宫宸戋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闭着的双眸,长睫缓慢微掀开一条缝,向着身侧撇去。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的十万大军,没想到竟被她一人之力给镇压住了。如今,自己又落在她手中,她俨然‘挟天子以令天下’了。自己当年送给她的宫铃,从不见她带着。花千叶送她一只雪狐,却如此视若珍宝。 雪狐敏锐,察觉到宫宸戋的视线,身形一晃就藏躲到了云止的身后去。似乎,很是害怕。 云止亦渐渐察觉到宫宸戋的视线,侧头,浅笑着望去。心下明了,宫宸戋此刻,定然恼自己。而他这一恼,云止自己昨夜之恼反倒烟消云散了。故意曲解宫宸戋的目光,当作是落在自己手中的食物上,道,“右相,你早饭还未曾吃,是否是饿了?” 宫宸戋半掀的长睫,无声无息垂落下去,不置一词。 云止取过一旁的那一水壶,去到马车外倒手中c洗了洗手后,折身返回,“右相,本相喂你,如何?” 有了之前在山洞内的先例,一切,似乎都显得有些自然起来。云止再用丝帕擦了擦手后,取过一块糕点,半站起身来,就向着宫宸戋的唇角送去。 宫宸戋闭着眼,神色淡然无波。对云止的举动,视若无睹。 云止不气馁,糕点,直接触到宫宸戋的唇畔。似乎,宫宸戋不张嘴,就誓不罢休。 宫宸戋蹙了蹙眉,有些许不耐。黑眸,缓慢睁开,视向不知何时弯腰站在自己面前之人。将她脸上那笑,波澜不起收入眸中。 云止笑着,有着一丝调解关系的维和。 这时,马车不知怎么的,忽然,剧烈一震,便骤然一下子停了下来。 云止不料,霎时,整个人一晃,身体往前,便直接将宫宸戋给扑倒在了马车的软榻之上。那姿势 “右相,左相,这里有一个坑,马车车轮给卡住了,末将马上处理。”马车外,立即传进来一道解释马车为何会如此的原因。 马车内,两侧垂落的车帘挡不住阳光渗透而入。 白色丝绸铺座的软榻,软榻中央横着一小案几。雪狐,蹲在左侧面,瞪着眼往右侧看。 右侧,云止整个人压在宫宸戋的身上。手中,原本拿着的那一块糕点,碎落散在一侧。 云止低头望去,“那个那个”片刻的结结巴巴,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旋即,反应过来,急忙手忙脚乱的从宫宸戋身上爬下来。 微乱中,膝盖,似乎‘一不小心’用力抵到了哪里一下。 宫宸戋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咬紧牙。迅即,恼怒的瞪向罪魁祸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云止委实非故意,哪里会想到,自己会伤到宫宸戋‘那里’。犹豫了一下,连忙将宫宸戋给扶起,并解开了宫宸戋身上的穴道,“右相,那个那个你自己揉揉吧。本相,本相未使力,应该应该没有”伤到最后两个字,还真没什么把握。 宫宸戋额间片刻冒出一层冷汗,手,在穴道被解的那一刻,反射性的伸向但最后,却又硬生生止住,“你故意的吧?”不故意,都有鬼了。该死的,人已经落在她手中,她竟还来这一招。几个字,几乎可以清楚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 云止冤纳,委实的冤,“右相,你别误会,本相” “东方大学士,右相与左相,就在马车内。”就在云止开口之际,一道声音,突的传来。 云止一恁,断不能让东方卜知道宫宸戋受伤之事。不然,东方卜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目光,掠过软榻上的那一只雪狐。喜色,随之一闪而过。按着眼下这情况,‘南灵国’是去不成了。‘北堂国’那边,发生了昨天攻城之事,还不知是个什么态度,需要马上处理,刻不容缓。那么,既如此,便直接将雪狐交给东方卜昨夜,她已经在雪狐身上下了药,到时候便可以找到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 “右相,左相,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皇上有旨要宣。”就在云止思量间,马车外传来东方卜的声音。 云止望了一眼宫宸戋,俯过身去小声一道,“右相,那个那个本相这就出去,你自己那个那个好好的看看” 话落,云止的耳后,划过一片小小的红晕。 随后,掀开车帘,便踏了出去。入眼的,乃是数日不见c风采依旧的东方卜。 东方卜见到云止,目光往云止身后一落。那神情,似乎无声在问,“宫宸戋呢?”十万大军,人多口杂。东方卜耳目众多,一些事情,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比方说,宫宸戋面色苍白c身体虚弱。比方说,宫宸戋似乎受了一些伤。比方说,宫宸戋 云止知道,东方卜是想要亲眼见一见宫宸戋,好探个虚实。 笑着跳下马车,款款道,“右相昨夜通宵处理事务,有些困倦,现在车内休息。东方大学士有什么旨要宣,与本相说也是一样。” “皇上的旨意,是给左相与右相两个人的,还是请右相出来为好。” “若是皇上此刻在场,见到右相为国事如此劳累,恐也是不愿打扰。东方大学士,旨意,此刻当众宣便是。”云止浅浅一笑。 东方卜闻言,眉宇,轻微皱了皱。 而此来,所谓无他,不过私自调兵攻破‘北堂国’边境一事而已。 云止意料之中。而,东申泽让东方卜传达的话语之中,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似乎,只是想了解了解。 云止听完c也作了一番回复后。唤出车内的那一只雪狐,递给东方卜,道,“东方大学士,这雪狐,本相‘送’于你。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待它’。” 东方卜没想到云止竟拿到了雪狐,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接过道,“下官定好生‘照顾’。” 云止点了点头,也断是先敷衍过去了。但是,她知道,若不亲眼见一见宫宸戋,东方卜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重新踏上马车,吩咐启程。 车内。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坐在哪里,额上,残留着一层薄汗。 云止看着,确实有些当心。那一下子,有些慌乱与急忙了,根本没注意到c也没个分寸。不会,真的害宫宸戋从此变成太监了吧?“右相,要不,本相这就唤御医前来,给你看看?”似乎,宫宸戋自己的医术,远胜过任何一个御医。 宫宸戋没有说话,不理睬云止。 云止站着,一时不免有些尴尬。想着,她要不要再出去,让宫宸戋自己一个人好好的给自己看看? 山峰之上,一袭妖冶的红衣,俯身望向下方官道上退离的兵马。绝美的容颜,面容在晨光下反衬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看不清晰面上神色。指尖,把玩着一朵妖冶的彼岸花。 片刻,妖冶红衣之人转身离去。 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过的地方,留下刚才指尖把玩的那一朵彼岸花。 返回‘东清国’的边境,驿站外,云止先行一步下车,再返身扶宫宸戋下来。一行守在一旁的将领士兵们,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宫宸戋面色虽难掩苍白,但步履与神色却与往常无异。 东方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把握不准宫宸戋如今的身体状况。不过,可以派人试上一试 “如今,‘东清国’国事诸多,本相要时常与右相彻夜商谈国事,便给本相与右相安排一个房间便可。”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来,是将宫宸戋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免得一不留神,让宫宸戋摆脱了自己的束缚,届时,再对‘百花宫’不利,又折身返回。二来,是料定了东方卜会派人试探,为宫宸戋安全着想,还是住一起比较好。 话落,宫宸戋没什么意外。至于其他人,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倒也没什么人觉得奇怪与不对。立即有人下去安排。 东方卜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晚饭过后,云止亲自煎了药,端进房间给宫宸戋喝。 目光,自宫宸戋胯下一掠而过。再一观宫宸戋的苍白面色,“右相,你确定没事麽?” 宫宸戋落座在床榻上,修长的身躯,后背倚靠着身后床棱。对于云止的话,淡淡一抬眸,“要不,左相亲自为本相检查一番?左相的医术,本相倒也很是相信。”话落,抬眸的眸光,自云止腿间划过。那淡然无波的神色,似乎隐隐再说:反正都是男人,本相不介意。 你不介意,本相还介意呢。云止挑眉,用眼神回了一句。复又无声补充,她才不是什么男人。 宫宸戋喝了药后,便躺下休息。对于云止,不闻不问,也不关心。 云止在宫宸戋睡下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目光环视一圈,在不远处的竹塌上躺下。 春日,夜深寒冷。宫宸戋并未入睡,在听到云止躺下的声音后,悄无声息睁开眼,望向了上方的纱慢。 云止躺下,同样未入睡。昨夜,与花千叶分别时,她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一丝失望。只是,她没有办法站在他那一边起对付宫宸戋。 三年的时间,宫宸戋此人,虽然狠绝毒辣,可对她,却并没有 不管是因为宫宸戋看上了‘他’,还是因为什么。另外,若是宫宸戋出事,东方卜背后的势力,‘东清国’恐怕马上就要变天了。到时候,恐血流成河。 想着想着,云止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心底,暗暗提着一丝戒备。 宫宸戋望着纱慢好一会儿后,重新闭上双眼,依然不愿理会那竹塌上之人。可最后,却还是起身,将床榻上的锦被‘丢’到了竹塌上,那一个人的身上。 之后的日子,云止对宫宸戋,那叫一个‘贴身照顾’c那叫一个‘体贴入微’,那叫一个‘关怀备至’。 将领侍卫们见此,心底各个觉得奇怪,各个都止不住觉得两个人之间‘猫腻’。不过,却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表现出来。 在‘东清国’边境,呆了将近半个月后,‘北堂国’那边传来消息,要宫宸戋亲自前往‘北堂国’国都一趟,当面向‘北堂国’皇帝致歉。 同一天,云止放出去的银蝶,找到了云泽天与景夕的下落。 按着银蝶所指引的那一个方向,若不出意外,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应在‘北堂国’之中。 宫宸戋看了信函后,云止原本以为,宫宸戋不会答应。可没想到,宫宸戋竟应予,愿意亲自前往‘北堂国’都城一趟。 不日,启程出发,云止也一道前往。 日夜兼程,马车内,云止掀开车帘,让银蝶得以从外面飞进来。 心底暗道,难道,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在‘北堂国’的国都?如此,也不难怪她多年来找不到他们。 宫宸戋掀睫,瞥了一眼,复又无声无息闭上眼睛。北堂帝会要自己前往,这其中 ------题外话------ 临时在留言区留言,更新晚了,抱歉一(n_n)一~北堂国一行,将会是一个重大转折。再后面,离简介成亲不远了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五章 血腥前夕 四国之中,北堂国——乃是最‘深居简出’的一个。舒蝤鴵裻 多年来,闭关自守。但,表面看似可欺,却始终无任何一国主动发兵攻打‘北堂’。 此次一事,全然是‘东清国’之错。亲自前往‘致歉’一番,也算是理所应当。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往‘北堂国’。 奢华宽敞的马车内,相对的静寂无声。 云止见宫宸戋这些天脸色一直不是很善,便也渐渐减少了主动上前搭讪。 宫宸戋正襟危坐在软榻上,闭目休憩,暗暗运功调息。‘北堂国’国都,已越来越近,不愿让人看出自己身体受伤c有恙。 漂亮的小银蝶,在马车车厢内飞舞萦绕。 云止心底有些喜意,希望,此趟之行,能顺利找到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 “今夜,先在驿站休息,明日一早,再进都城。”安静中,宫宸戋睁了一下眼,淡淡开口。似对着车外的侍卫吩咐,又似对着云止说。 云止也正有此意,随即开口,吩咐外面的侍卫减速慢行。 临近‘北堂国’都城那一座城池内c驿站外,当马车缓缓停下时,早有‘北堂国’官员等候在那。 车夫,立即跃身下马后。旋即,神色恭敬撩起车帘,恭候车内之人出来。 云止扬起一抹浅淡得宜之笑,先行步出马车。 宫宸戋不紧不慢走在后面,波澜不起的黑眸,居高临下淡淡扫视一圈。 ‘北堂国’的官员,连忙迎上前去。拱手,客套的问候。今日一见,实乃——闻名,不如见面。人中龙凤,绝代而又芳华。 云止也拱了拱手,回以一礼。落落大方,而又不失气度。 “右相,左相,驿馆内已经安排妥当。今夜,还请二位且屈尊下榻。明日一早,再行进宫c见帝。” 云止颔首,与不发一言的宫宸戋在‘北堂国’官员的带领下,往驿站内行去。目光,在行走的过程中,将两侧的景物尽收眼底。 晚间,云止见隔壁宫宸戋房间的房门紧闭,便不欲打扰。 而,就在云止转身准备回房时,有侍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自自己面前行礼走过,往宫宸戋房间而去。 那飘散在空气中的药味一时间,云止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什么。双眸,不觉微微眯了起来,“这药,拿给本相,由本相端进去给右相吧。” 在侍卫抬手要敲门之际,云止开口,直接打断侍卫的动作。 侍卫,乃是宫宸戋的一名亲信,云止曾见过。直接走过去,将手一伸,不容人质疑半分。 侍卫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可最后,终还是双手将手中的那一药碗,轻轻放入了云止伸出的那一只手手中。再行一礼,躬身退了下去。 云止在侍卫退下后,药碗一抬,轻抿了一口。 原来,刚才那空气中飘散的药味,她并没有闻错。药中,果然掺杂了 房间内,宫宸戋盘膝坐在床榻上,运功调息。对于那响起的敲门声,未睁眼,淡淡吐出两字,“进来。” 云止推门而进,再放手合上房门。烛光明亮的房间,可将那床榻上之人苍白如纸的面色一览无遗。抬步,向着床榻方向走过去。 宫宸戋听出脚步声,这才抬眸望去。 手中的药碗,碗中的黑色药汁,不断散发出袅袅白色的热气。 云止在床前站定脚步后,神色淡然如水,不发一言的将手中端着的那一药碗往前一递。垂眸,看着宫宸戋接过去,看着宫宸戋没有丝毫犹豫的抬至唇边欲饮,看着一丝怒气,不觉缠绕而起。在宫宸戋张嘴正要饮之时,一把取回来,恼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麽?” “本相自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夜深了,左相请回。”宫宸戋闻言,淡声下逐客令。 “右相,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麽?”云止不动,反问一句。面上的恼意,顷刻间,明显更甚一分。“你该知道,饮鸩止渴到最后,只会得不偿失”宫宸戋如今的身体状况,她是清楚的。可是,只要慢慢调养,假以时日,还是能够恢复如常。但他眼下,却用毒物如此一来,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很快恢复功力。然,这身体c以及寿命,以后恐是 “这是本相之事,与左相无关。”声音,俨然更淡一分。 宫宸戋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如今,身在‘北堂国’之中,随处存着危险。 “一道前来,当然要一道回去,如何与本相无关?”云止重声。但随即,语气却又是委婉一转,“当日,误伤了右相,本相确实有责任。本相知道,右相此番做,是不放心当下之情况。但是,有本相在,本相绝不会让任何意外存在,右相可以试着相信本相。” 言外之意,她会保护他。他无需因不放心c依靠自己而伤了自己。 宫宸戋微微一怔,这才抬头c自云止进屋后,第二次望向云止。深不见底的黑眸,幽深如古潭。 云止不闪不避的对上宫宸戋的眼睛。坚定的神色,宫宸戋看着看着,心下,不觉轻微一动。长睫随即敛下,缓慢道,“出去吧,本相要休息了。” “右相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一道进皇城。”云止颔首,端着药碗出去。 宫宸戋在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抬眸,向着那一扇紧闭的房门望去。平静的神色,良久,似是有些无奈的轻微一叹。 隔壁的房间内。 云止坐在座椅上,伸出手,任由那一只银蝶栖息在自己的指尖。 等明日,见过北堂帝后,便去找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如今,已然可以肯定,他们两个人就在‘北堂国’的皇城之中。派出去调查的影卫,也已经传回了消息。 眼下,先不宜打草惊蛇。 “要向‘东清国’左相下毒,这可并不是一件简单c容易之事。” “就是因为不简单c不容易,所以,我才会找六皇子你。六皇子,明日一早,他们二人进宫面圣,北堂帝晚上定会设宴款待。届时,你只需找到时机,让人将这无色无味之药,偷偷放入其饮的酒中便可。至于其他的事,无需考虑。” “其实,这一件事,你不觉得你亲自动手,会更好c更有趣麽?” “六皇子,我一觉睡得久了。整个人,倒是有些懒了。怎么,你难道不愿为我代劳麽?” 深夜的六皇子府内,凉亭之中,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出。 远远望去,可看见亭子内,其中一人一袭妖冶红衣。皎皎月光下,尤显得夺目与耀眼。 “既然是你亲自所求,本皇子自然非常愿意代劳。听说,那‘东清国’左相,倒是长得绝美非凡,月余前似乎还买了一个男伶” “若是六皇子喜欢,到时候,禁囚亵玩c留在身边,倒也不错。” “说得是。若能将堂堂的‘东清国’左相,调教为本皇子床榻上的玩物,那情形,相信一定相当有趣。” “那情形,我也很想见一见呢。祝六皇子,能够好运。”红唇倾启,面容在背光下看不清晰。十指纤纤,轻端一盏金樽。 夜,一夕间,似乎更深c更浓了。 第二日,一大早,旭日东升。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乘坐马车,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往皇城方向而去。 宫门口,有数名身着官服的官员c以及太监,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在太监的带领下,两人与那几名迎接的官员一道进入皇宫。 ‘北堂国’的皇宫,与‘东清国’不尽相同,处处透着金碧辉煌与庄严。 威严宏伟的朝殿,殿门大敞,文武百官俨正上朝。当,太监高昂的通报声落下,云止与宫宸戋并肩踏入朝殿。 一时,殿内的文武百官,不约而同纷纷侧头望去。那一眼,那一道走进来的两个人,唯用‘风姿卓越c天下无双’来形容。殿外,璀璨的阳光覆着在其身上。衣袂飘飘间,周身似散发着流金光芒,让人有些难以直视。 云止与宫宸戋进入殿中后,回视了一眼两侧的文武百官,复一同对着上方的北堂帝拱了拱手。 云止这是第一次见到‘北堂国’的皇帝。 他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的样子,略显苍老。两鬓,有着明显的白发。 北堂帝望着下方那两个人,几乎,如传言中一样,“两相,无需多礼。”不紧不慢六个字,威严自成。 云止浅笑一颔首,不动声色收回打量的目光。只听,身侧的宫宸戋先一步开口。言辞款款,虽是千里迢迢亲自前来致歉,可却又无半分微卑之态,“北堂帝,月余前之事,乃是本相之过。是本相为一己之私,破坏了两国的和平。此次,亲自前来,只为表本相诚意,还望北堂帝能够让此事就此过去,莫坏了两国的安邦。”声音不重,却字字入耳。最后一句话,更是将两国能否继续‘和平’这个问题,丢给了上方之人。 北堂帝望向下方开口之人,隐约中,竟觉似乎与某个人有些相似,“右相,朕亦不想破坏了两国的安邦” ------题外话------ 貌似,风华是个杯具型人物,一天多更了,第二天往往会少更嘿嘿。第一天有些累了,第二天往往需要调整一下自己嘿嘿。抱歉抱歉,更新如此至少。明天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六章 (一更) “右相,朕亦不想破坏了两国长久以来的安邦与和平”微微一顿,待,紧接着再衔接上时,语气已然明显转为犀利,威严自成。舒蝤鴵裻那一股帝王之势,彰显无遗,“只是,此次一事,若‘东清国’无法给‘北堂国’一个满意的交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北堂无用?” “北堂帝,本相亲自前来‘致歉’,难道,不已是最好的交代麽?” 淡然一笑,宫宸戋始终抬着的头,神色泰然不变对上上方龙椅之上那北堂帝沉冷下来之面色。 “右相觉得,单单如此,够了么?”一字一句,一股低压伴随着声音沉压下来。北堂帝俯视,面无表情望着下方那两个人。 “若是不够,那么,北堂帝想要如何?” 僵持对视,宫宸戋的面色,始终不变。周身的那一股气势,因着在他国境地内而稍加收敛,并不张扬,可却依旧是不可撼动的傲然。 云止看着看着,渐渐的,唇角微抿一线,不觉有些说不出的想笑。 明明,是千里迢迢c跋山涉水前来‘致歉’的,可结果,却被宫宸戋搞得像‘施舍’一般,施舍‘北堂国’一个可以顺势而下的台阶。 不过,这也才像宫宸戋,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向任何一个人低头。 然,此刻的云止却浑然不知,就是在她心中这样一个倨傲c不可一世c连头都不肯低哪怕是一下的男人,却曾为了她,毅然屈下了c有生以来从不曾向任何一个人屈过的双膝。那一跪的 “北堂帝,此次,确实是我‘东清国’不是。不知,北堂帝想要我‘东清国’怎么做才肯歇过此事?” 不想宫宸戋将场面搞得太僵硬c以免最后不可收拾了,云止在空气一丝一缕凝结c死寂下来之际,适时的婉言开口。复又不紧不慢补充,“只要北堂帝的要求‘合理’,我‘东清国’定依言照办。”‘合理’二字,语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隐约偏重不止一分。使得婉言之下,却又也透着一股深敛之势。 北堂帝望着下方那一硬一柔配合之人,没想到,最后,反倒成他‘北堂国’心胸狭窄c斤斤计较了。 文武百官相视一眼,原本早就想好的说辞,甚至私底下c上朝之前交流过的话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对方态度看上去很是诚恳,在收到‘北堂国’的信函后又立即马不停蹄前来。这些,天下百姓都看在眼里,显而易见了‘东清国’为表歉意之心。而‘合理’二字,评判的标准,若过了,定然被天下人笑‘北堂国’没有气度c心胸太过狭窄。可若轻了,恐上方皇帝会不悦 殿内的气息,一时,尤显安静,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c发出声音。 半响,只听上方的北堂帝放声一笑,“早就听说二相关系不和,可没想到,一切不过无稽之言。” 殿内凝结的气氛,因着这一笑而如破碎的薄冰c顷刻间不着痕迹飘落了下去。云止听着看着,唇角微勾,明白北堂帝这是后退了一步,将刚才之僵持转成了饶有兴致c没有恶意的试探两相关系。于是,且笑着顺势道,“本相与右相,都为‘东清国’江山社稷着想,偶有意见分歧也属自然,何来外界传言的‘不和’之说?” 北堂帝点了点头,情绪不辨的锐利目光,淡淡扫视一圈殿内低垂着头的文武百官。 片刻,再道,“右相,左相,此次,你们千里迢迢前来我‘北堂国’国都,朕已相信你们的诚意c也相信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今夜,朕且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多谢北堂帝。” 云止闻言,笑着一拱手,彬彬有礼而又不失落落大方c沉稳有度。 遂,又道,“北堂帝,本相与右相此次前来,还带来了三件稀世珍品,望北堂帝务必收下。”此般前来,自然不可能是空手而来。该有的礼数,样样周全不少。 话落,云止侧头,不动声色的对着身侧的宫宸戋眨了眨眼,示意他也后退一步。 宫宸戋回视云止一眼,深谙的黑眸,波澜不起。下一刻,也紧随着对上方的北堂帝礼貌的拱了拱手,语气软和一分,道,“多谢北堂帝宽容,不予计较。另外,礼物,请北堂帝务必收下。” 北堂帝听着,再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云止看着,转身,命外面的人将带来的三件稀世珍品给送上来。 最后,朝堂之上,与北堂帝c文武百官,再在两国‘和平’问题上深切的谈论了一番 下朝,步出‘北堂国’皇宫正大门之际,已是正午时分。阳光,自头顶直直洒落下来,将人的身影投射成脚下一个圆点。 没想到,时间,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半天。 不过,好在一切的事情,都出奇顺利c还算圆满。整件事,也算是到此告了一段落。 “张大人李大人陈大人你们的好意,本相与右相心领了。本相与右相,难得前来一趟‘北堂国’,想单独逛逛,看看‘北堂国’的繁华。下次,若有机会,各位大人前来我‘东清国’,本相定亲自设宴款待。”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了。左相右相,我们晚上宫宴上再见。” “好,宫宴上再见,各位大人慢走。” 云止笑着对随行出来的一行‘北堂国’官员拱手告别,看着一行官员纷纷离散去。 宫宸戋站在一侧,深谙的黑眸,不发一言注视着游刃有余游走在‘北堂国’各个官员之间的那一个人儿。灿烂明媚的阳光,无声无息洒落在她的脸庞之上,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间,周身都散发着一股上善若水c从容不迫的自信与运筹。眉宇眼梢,更是流淌着一抹奇异的光芒。而,也是在这个时候的她,出奇的美丽。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他从不阻拦她一个女子进入‘东清国’朝堂的原因。 喜欢上了一个人,依他之势,直接折了翼c占为己有c困在府中,岂不更好? 只是,那样的她,就不是她了。他想要给她的,从不是一只精致的牢笼,而是一片可以任她随心所欲的天空。 “右相,你在想什么?我们走吧”云止应承了那一行‘北堂国’的官员后,转回身来,只见沉默站在那里的宫宸戋,似乎在发呆,不由微微疑惑。 宫宸戋顿时立即回神,点了一下头后,先一步向着前方的那一街道走去。 ‘北堂国’的国都,热闹繁华,丝毫不逊于‘东清国’国都。沿路而来,也可看出‘北堂国’的欣欣向荣。 云止脚步跟上,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宫宸戋后。随即,将那一声已话到嘴边的担忧给咽了回去。还以为,依宫宸戋的身体,在朝堂之上坚持不了那么久。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络绎不绝。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云止与宫宸戋漫步走着。身后,几步开外跟着两名侍卫。一时间,真好似逛街一般闲适与悠然。 “右相,我们找一家酒楼,先去吃饭,如何?”早上起来,便没有吃什么东西。昨天晚上,也只吃了一点点而已。此刻,云止倒真是有些饿了。 宫宸戋闻言,脚步不紧不慢停下。左侧,恰是一间热闹非凡的酒楼。 云止见宫宸戋没有拒绝,便先一步向着酒楼内走了进去。当然,故意放慢的脚步,也明显有等宫宸戋之意。 街道上,一辆马车,在这个时候快速的行驶而过。一角被马车内之人撩起的车帘,一双黑眸兴致盎然望着那两个一道步入酒楼之人。 在‘北堂国’的国都,几乎众所周知,六皇子硫,有喜欢男伶的癖好。 而,‘北堂国’国风较为开放,十间妓院几乎有八间特设了男伶馆。一些达官贵族,更是将这男伶当成是一种上等人的风气,无不养上几个。 “真希望,夜晚能够早一些到来。”低沉的嗓音,透着暗哑的惑魅。 车帘,伴随着话语垂落下去,偶尔因风还会微微扬动起一角。可一眼看到,车内,还落座了一袭妖冶红衣。 “六皇子急什么,到时候,人自然是六皇子你的。”轻柔嗓音,含着一丝笑,别样的好听。 “说得也是” 音声,渐渐沉落下去。半响,马车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热闹c喧闹的酒楼内,一眼望去,大堂几乎找不出一个空位置。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二位客官,楼上雅间请。”店小二眼尖的看到进来之人,连忙跑过去招呼。而,一看进来之人的穿着,知道非富即贵,自然马上往楼上请去。 云止点了点头,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与宫宸戋一道踏上上楼的阶梯。 两名侍卫,守在雅间门口。雅间内,云止点了菜c再询问了一番宫宸戋还有没有其他吩咐后,便让店小二下去准备。随后,起身,在窗边站定脚步。 宫宸戋坐在桌边未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品茗起来。 云止在环顾了一圈下方的街道后,回头望去。若不是与宫宸戋相处久了c稍稍了解宫宸戋,合该觉得那端坐之人是与世无争的世外之人。举手投足间,优雅如画,让人丝毫难与他的手段联系在一起。 店小二,不一会儿便将饭菜给送了上来。 云止走回去落座,吩咐店小二为外面的那两名侍卫也准备准备饭菜。 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领命下去,顺道,合上了房门。云止听着声音,拿起手边的那一双筷子。 宫宸戋并没有什么胃口,再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听,对面之人开口道,“右相,你就算没胃口,也多多少少吃一点,身体重要。” 宫宸戋闻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改为拿起手边筷子。 ——有时候,能如此心平气和c气氛温馨的一起坐下来吃一顿饭,倒也是不错与难得。 “对了,右相,晚上宫宴,势必会饮酒,你身体不适,届时,由本相挡着。”云止觉得,这一件事,有必要事先说一下,免得到时候宫宸戋或不答应c或觉得自己帮他有损他面子c或 “左相难道不怕,如上一次一般喝醉?” 宫宸戋的脑海中,忽然划过上一次凉亭中的画面。目光,自云止唇畔一掠而过。 云止并未察觉到宫宸戋的视线,笑道,“上一次乃是意外。今夜,本相会提早服下醒酒的药丸。”有了上一次喝醉的教训,云止自当铭记于心。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略一颔首。依他的身体,确实不宜饮酒。但宴会之上,岂有不饮之理? 云止见宫宸戋答应,脸上的笑意,不觉微微加深一分。下一刻,见宫宸戋没有如昨日c以及前几日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趁机夹了菜送到宫宸戋碗中,欲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僵硬关系,道,“右相,本相记得你似乎比较喜欢吃这菜,多吃一点。” 言下之意,也似乎表示着,她是特意为他点的这菜。 宫宸戋没有说话,只动筷子,将云止夹入自己碗中的菜给慢慢吃了。眸底,这些天来,首次划过那一抹已经久违了的柔意。不过,长睫半敛,并不容人察觉。 云止见宫宸戋吃下,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宫宸戋是不计较前些日子之事了。 夕阳西下,‘北堂国’皇宫设宴,北堂帝亲临,文武百官自早早到场。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不晚不早,到来的时间刚刚好。 六皇子硫,在宫宴开始之际,慢悠悠前来。 北堂帝见到六皇子硫,当众关切问道,“硫儿,这些天,身子骨可养好些了?” 北堂帝对六皇子硫的宠爱,众所周知。而,除了六皇子硫,北堂帝便只宠爱一个四皇子兆。两个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云止抬眸望去,这是第一次见到六皇子硫。 风度翩翩c仪表堂堂,一袭绸缎丝质锦衣,更是将那一副好身材显露无疑。 “父皇,儿臣的身体已无大碍,多谢父皇的关心。听说,父皇今夜要设宴款待‘东清国’二相,儿臣也想来凑凑热闹c目睹一下二相的风采。”说着,北景硫将目光落向右侧第一张桌子。 云止对上那北景硫转过来的目光,抿唇莞尔一笑,浅淡得宜。 北景硫望着对面两个人,皎皎月光与宫灯灯光下,比中午意外瞥见的那一背影更加让人心猿意马。走上前去一步,道,“早就听闻过二相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微微一顿,端过太监送上来的酒盏,“右相,左相,今夜,本皇子第一杯酒且敬你们。” “六皇子客气了。”如此敬酒,自然不好推拒,否则,便是当众驳了对方面子。云止站起身来,一边端起酒盏一边再紧接着道,“右相这些日子,身体略有些不适,”这些,相信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而有些人定然也背后调查过。只是,相信都把握不准宫宸戋的这个‘不适’,究竟‘不适’到何种程度,“所以,右相的酒,本由本相代他饮了,相信六皇子不会介意。” “既然身体不适,本皇子也不好勉强。左相饮之,也是一样。” 北景硫没有勉强,浅浅一笑。杯中酒,当众先一步一饮而尽,再酒盏倒置一示。反正,他今夜的目标,就只是一个是‘他’。 云止也饮尽杯中之酒。复,端过宫宸戋面前那一盏酒,也是一饮而尽。 嫣然浅笑,红唇在月光下水润剔透,北景硫看着看着,眸底闪过一丝光芒,转身去往对面落座。 宫宸戋将北景硫的神色,尽收眼底。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皱。随即,目光落向身侧的云止,只见她并无任由异样,反对自己审视感到疑惑。 之后,北堂帝亦敬了敬酒,文武百官紧接着争先上前,热情之至。 云止一一饮之,自始至终,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是,饮得多了,难免会“本相下去一趟,右相,后面的你便应酬一下吧。” 宫宸戋点头,在云止起身之际,轻声道了一句‘小心些’。 云止颔首,离开位置后,随意唤了一名太监,带她去‘如厕’。因为,事先服了醒酒之药丸,此刻醉意倒是半分没有,可这实在是有些急了。 太监对着云止行了一礼后,领着云止往前而去。 云止对‘北堂国’的皇宫,并不熟悉,跟上太监的脚步没有怀疑。 只是,走着走着,隐隐的,云止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左相,皇宫供大臣所用的‘如厕’地方,只有一个,离得比较远。”太监在前面带路,没有回头,适时的开口所上一句。 云止点头,继续跟着太监往前。而心底,暗暗留了一分心。 自坐下后便再没有开口说话的——北景硫,见对面的云止离开,薄唇一勾后,便也起身,借口‘身体不适’先一步离去。听说,‘东清国’的左相,不见文韬武略,还懂得医术,丝毫不亚于御医。原本,还担心被察觉出来,却原来是小觑了那人给之药。 “公公,到底还要走多久?”云止渐渐停下了脚步。 而,伴随着云止的话语,前方带路的太监砰然一声倒地,再无半分声息。显然,是死了。 云止一惊,连忙上前一步c蹲下查探。待,重新站起来,目光环视,入眼的,乃是左右两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幽暗宫道,没有一个人。 下一瞬,云止猛然低头,望向自己的手。 但见,原本干净白皙的手掌,手掌心凭空出现一黑团,并逐渐扩散。 实在是太大意了!只是,谁又想到,‘北堂国’之中,竟有人会借着这个时候下毒?是北堂帝?还是其他什么人?而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不怕引起两国战乱麽?而眼下,所中之毒,又到底是什么毒,为何她之前竟一直未曾察觉出来? 此毒,乃是花千色特地用心准备。知道云止与宫宸戋懂得医术,委实费了一番心思。没有完全的把握,又如何会拿出手? 六皇子府c凉亭内。一石桌笔墨。 一袭妖冶红衣的女子,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提笔款款落字。最后,落款为——花千叶。 凉亭之下,灯火明亮的密室之中。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昏睡石床之上。光线中,脸呈不同寻常的绯红色。纤细的腰肢,恍若女子。 一袭锦衣的男子,附过身去,一边捏住昏睡之人的下颚c迫其张开嘴,一边继续将杯中的液体渡入昏睡之人口中。比起那些弱不禁风c矫揉造作的女人,他更喜欢男人。当然,绝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男人。 “倒不想,左相你也有这等‘嗜好’。不过,如此更好。” 话落,北景硫站起身来。 放眼望去,只见,密室之中,石壁之上,密密麻麻悬挂满了各色异样c千奇百怪的刑具。这些,都是北景硫往日里调教‘男伶’用的。 ------题外话------ 晚上十一点左右,还有一更,估计一万字左右(或许会少一点),嘿嘿,月底最后一天需要努力一个哈哈~最后,弱弱的说,最后一天了,还有月票的亲亲们,都投给风华吧,不然明天就浪费了嘿嘿。还有评价票,貌似如月票一样的,有免费评价票的亲亲们,给风华一个吧!晚上不容错过的精彩,风华努力万更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七章 (二更) ‘北堂国’皇宫,觥筹交错的宴会上。舒蝤鴵裻 宫宸戋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云止回来。不觉,轻微皱了皱眉,黑眸半眯。 “马上出宫,吩咐影卫,即便是翻遍整一个皇宫,也定要将左相给本相找到,去吧。”唤来后方的侍卫,小声吩咐几句。 侍卫得令后,立即躬身下去。 这时,只见四皇子兆——北景兆,独自一人慢步而来。 北堂帝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眼,恰见到北景兆。神色中,不觉闪过一丝明显的喜悦。 “儿臣,参见父皇。”北景兆走上前来后,对上方的北堂帝躬身一礼。低垂着的头,让人看不清面上神色。 宫宸戋淡淡抬眸望去。对于‘北堂国’的皇宫,还是有所了解的。四皇子兆与六皇子硫,一母同胞,都乃北堂帝青梅竹马的的皇后所生。听说,两个人从小跟着皇后在冷宫长大。五年前,皇后突然病逝在冷宫,四皇子兆与六皇子硫,才被北堂帝亲自接出了冷宫。 “无需多礼,硫儿才刚刚走,兆儿若早来一步,便可见到,坐吧。” “儿臣的府邸,与六弟近。每日可见,今夜错过也没什么。”北景兆再一拱手后,去到位置落座。 文武百官,见到北景兆,立即争先恐后的纷纷抬酒杯相敬。这些年来,皇帝对四皇子与六皇子的宠爱,人人看在眼里。以后,‘北堂国’的皇位,也定是面前之人的,如何能不溜须拍马? 北景兆目光环视一圈,端起酒杯,回以一饮。最后,视线落向对面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宫宸戋在北景兆的注视下,淡淡道,“早就听闻四皇子的大名,今夜有幸一见,实在荣幸。”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盏代酒,半抿一口。 “本皇子也早就听闻了右相与左相的大名,今夜一见,亦是荣幸。” 北景兆端起重新斟满的酒杯,对着宫宸戋一示,一饮而尽。而,对于宫宸戋身侧的位置空着没人c没有见到左相云止,似乎一点也意外,更没好奇问上一问。 宫宸戋浓睫缓敛下来,顷刻间,已然可以肯定,那一个人她出事了。 北堂帝望着下方那一个自己的亲生儿子,多年来,他对他,实在亏欠太多,只想好好的弥补。 北景兆似乎察觉到了北堂帝的目光,于是,抬头向着首位之人望去。黑眸,在宫灯的光芒与月光下,似笼罩了一层朦胧薄纱,看不清晰。 多年的冷宫生涯,什么都可以忍受,但独独亲生母亲之死,却断不能忍。 渐渐的,端着酒盏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起来。脆弱的陶瓷,一时间,在那过重的力道之下,无声无息裂开一条又一条细长的缝。 北堂帝见北景兆望着自己,不由关切问起北景兆近况。 北景兆收回视线,一一作答。声音,不冷不淡,平静无波。而,无人看到的眸底深处,杀气早已一闪而过。尽管,上方之人,乃是亲生父亲。 与此同时,六皇子硫的府邸,那凉亭之下的灯火通明密室内,北景硫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屏住耐心的等待着石床上昏迷之人醒来。 许久许久,只见,石床上之人,长睫忽然颤动了一下。 云止悠悠转醒,首先入眼的,是上方那一石壁。头,还隐隐存着一丝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左相,你醒了!”北景硫见云止睁开眼醒来,不觉笑着关切说道。而,望着云止的目光,再不掩那一丝欲占为己有的。 云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你?” “左相很意外?”北景硫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着手中那一杯酒,笑意冉冉。 云止动了动身子,却是浑身无力。而,任她再怎么的运功,就是连起身都没办法。同时,余光瞥见四壁之上密密麻麻悬挂着的那些‘刑具’。 “左相,从今以后,乖乖留在这里陪本皇子,如何?” 北景硫在云止乍一眼望见那些刑具而呆愣时,端着酒盏起身,就向着前方的石床走去。 云止在‘东清国’的刑部待过一段时间,所有的刑具基本上都见过。而,四国的刑具,虽不尽相同,可也都相差无几。像眼前这些,倒是从不曾见。 “左相,你还没有回答本皇子的问题。以后,乖乖留下陪本皇子,如何?” 北景硫一拂衣摆,在石床的边沿落座。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在石壁四角燃烧的烛灯c洒落的光芒下,泛着一丝琉璃的剔透光泽。 “留在这里陪六皇子?恕本相愚钝,听不懂六皇子话中的意思。” 云止皱了皱眉,隐约中,自然不可能不明白北景硫的意思,也听说过北景硫有喜欢男伶的‘嗜好’。只是,她乃堂堂的‘东清国’左相,他怎么敢? “本皇子的意思,是要左相留在这里。从今往后,乖乖做本皇子的禁脔。” 北景硫心情似乎不错,耐心的解释了一遍。话落,一手捏住云止的下颚,一手直接将自己饮了一半的酒给灌入云止的口中。 云止摇头挣扎,想要避开。 最后,那半杯酒,酒水全都洒落在了云止的颈脖间。 北景硫看着,一刹那,原本和润含笑的面色,俨然如夏日之天气,骤然转为阴沉。 “本皇子喂你酒,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捏着云止下颚的手,伴随着话语,猛然一下子用力收紧。似乎,想要狠狠的惩罚一番云止刚才的所为。 云止恼怒,“六皇子,别忘了,本相可是‘东清国’的左相,你若敢动本相一下” “你不说,本皇子差一点还忘了。”北景硫听着,俊美的脸庞,阴沉的面色一下子又转阴为晴。变化之快,恍若翻书。随即,唇角勾起,慢慢的俯下身去,在云止的耳畔落下‘温柔’一吻,音出阴声,“可是,本皇子今夜费尽心机想要的,就是你——‘东清国’声名显赫的堂堂左相,云止。” “六皇子,本相与右相为两国和平,亲自前来致歉。你这么做,是成心想挑起两国战争麽?” 云止面色冷沉,话语尽是冷冽。同时,衣袖下的手,在这一过程中,始终暗暗运功,企图压制住体内那一股不熟悉的毒素c提起一丝力气来。 “左相这话,算是说对了。本皇子,就是要挑起两国战争。” 北景硫依然贴着云止的耳畔,说话间,舌尖有意无意的舔舐上云止的耳垂。气氛,不觉染上魅色。 云止对于北景硫的触碰,只觉说不出的厌恶。但奈何,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他一瞬间,一双睁大望着上方石壁的眼眸,眸底闪过一丝冷翳的杀气。而,北景硫刚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一直以来韬光养晦c闭关自守的‘北堂国’,竟有意向外宣战了麽? “左相,喜欢本皇子的这间密室麽?为了左相,本皇子还特意重新布置了一番。” 北景硫并不急着马上占有云止,在细细的舔舐了一番云止的耳垂后,不徐不疾抬起头来,示意云止望向四周悬挂着的那些刑具。相信,有同等嗜好的她,应该不会陌生才是。 云止一点也不想看,冷静道,“‘北堂国’此次要本相与右相亲自前来,是早有预谋?” “是。”北景硫坦然应承。随之,放开云止站起身来,去石壁边挑选刑具,“听说,‘北峰寨’内,邱霸天因为拿左相来要挟右相,右相一气之下便灭了整一座‘北峰寨’。如今,若是本皇子囚禁了左相,四哥再以父皇之名拿左相来要挟右相,左相,你说右相会怎么做呢?” 言外之音,右相宫宸戋会不会一气之下,如在‘北峰寨’时一样,动手杀机呢? 云止一怔后,眉宇紧锁,竟是完全拿不准宫宸戋会怎么做。毕竟,两国发不发生战乱,对宫宸戋而言,都有些无所谓。到时候,若宫宸戋真的先动了手,伤了北堂帝,那么,所有的事情前后加在一起,‘北堂国’只要遮掩了掳她威胁这一件事,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东清国’出兵。 火光电时间,忽的,云止蓦然想到什么,忍不住脱口道,“你们,想要篡位?” 正在挑选刑具的北景硫,闻言,转回头去。片刻,笑道,“你很聪明,只言片语便被你给猜出来了。” 母后之死,是一生难以磨灭之痛。那一个人,他以为,他只要施舍的补偿补偿,一切就可以不复存在了么?笑话,绝不可能。当年的仇恨,始终铭记于心。篡位?那还是轻的。 想到此,北景硫的面色,徒的再次转为了阴沉。甚至,周身都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森阴之气。 云止明显感觉到北景硫周身气息的变化,不觉微微一惊。对于北景硫与四皇子北景兆的身世,也略知c早听说了一二。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四皇子北景兆与面前的北景硫在暗中搞鬼。最后,四皇子兆,更是可以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北景硫在云止思忖间,已经取下一条短鞭折身返回。 阴翳的面色,展现在俊美的容颜之上。在明亮的烛光下,尤显得可怕,还带着一丝扭曲。 皇宫内,北堂帝虽不算太年迈,可多年来一心操劳政务国事,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再坐了一会儿后,对着下方的宫宸戋表示了一声歉意,便起身先一步离去。同时,吩咐四皇子兆,好生款待,不得有误。 北景兆抬头,冷眼看着北堂帝离去,复再望向对面的宫宸戋。 宫宸戋的心底,隐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担忧着云止。这些天来,虽有些气她的所为,可 “右相,这么久也不见左相,可是左相先出宫c回去了?”就在宫宸戋担心之际,北景兆不紧不慢开口。饮酒的薄唇,似乎闪过一丝轻微的弧度。 宫宸戋淡笑以回,将北景兆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这时,只见一名小太监,快步而来,在北景兆的身侧对着北景兆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只言片语的断字,宫宸戋隐约听到‘云止’c‘左相’几个字。看得出来,这些字,是对方有意让他听到的。 北景兆在听完小太监的禀告后,对着宫宸戋歉意一声,表示失陪,有事要先离开。离去之际,吩咐在场的文武百官要好生款待,不得有误。 宫宸戋眉宇半蹙,面上却未露半分,等着派出去的影卫查探消息回来。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北堂帝粗粗的翻阅了几本奏折。酒劲上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众多儿女之中,被贬的被贬,被杀的被杀,病逝的病逝,留下的,也不过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而已。当年,他对不起皇后。可,想要弥补之时,人却已不在,他甚至没有机会见她最后一面。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如此,而他,在失去之后,夜夜难以入眠,脑海中全都是那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那么,他一定不会再犯当年的错误。当年,他只是被蒙蔽了而已,他只是一时错信他人误会了她而已。 “皇上,夜已深,是否早些休息?” 伺候北堂帝多年的老太监,见北堂帝面露疲倦,不由小声开口。 北堂帝挥了挥手,示意老太监退下,道,“朕没事,朕再批阅一会奏折,莫要打扰。” 老太监领命,去到软榻上取了一件厚衣袍回来给北堂帝披上后,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回身,合上房门。 北景兆站在御书房外,漆黑的夜空之下。也不知,已经来了多久?又站了多久?老太监在合好房门回头时,一眼看到,险些吓了一跳,急忙迎上前去,行礼询问道,“四皇子,你可是要见皇上?” “退下吧,本皇子想一个人在这里站一会儿。” 挥手让老太监退下。音声中,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还有复杂,一如脸上的神色。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后,躬身退下。在渐渐走远之时,忍不住回头望去。那一扇紧闭的门,严严实实阻挡住了那一对血脉相连的父子。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北堂帝是何等的思念已逝的皇后,又是何等的悔恨?而北堂帝的身体,也是从那个时候一点点垮下来的。 书房内,北堂帝翻着奏折,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抬头,望向那紧闭的房门。 书房外,北景兆独自一个人孤身站着,望向前方紧闭的房门,又像是透过那房门望向遥远的他处。脑海中,全都是那一个已逝之人的身影。 一句被蒙蔽句误信他人,难道,一切就可以磨灭了麽? 母后的绝望,母后痴呆呆坐在冷宫门口的等待,母后空洞的笑容,母后无力垂落的手c闭上的双眼 不,他没有父皇,也没有父亲。此刻御书房内的那一个人,他不是他的父皇,更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然后,眼底如火苗助长c愈演愈烈的那一丝杀意,若乌云笼罩天空,慢慢吞噬殆尽眸底深处最后残留的那一丝不忍。 书房内,望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的北堂帝,最后,忍不住黯然一叹。悔这一字,腐心蚀骨。 六皇子府的密室内,面色阴翳的北景硫,周身携带着一股仇怨。那仇怨,显然不是针对云止的。可是,扬起又落下的鞭子,确是一鞭更重一鞭的落在了云止身上。 “要不是你,母后也不会死。” “要不是你,母后也不会常常一个人偷偷的哭。” “你以为,我那么想叫你‘父皇’麽?你以为,你配麽?你配麽” 刚才那一番对话之下,徒的让北景硫陷入了仇怨的疯狂之中,不可自拔。而,眼下的这一切,云止并不是第一个残遭对待的。几乎,北景硫先前的所有男宠,都遭遇过这般不尽相同的经历。很多,更是在这样的蹂躏之下,最终丧命。 云止咬牙,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北景硫一鞭又一鞭的挥打着,不知疲倦,俨然在发泄着心中那一股沉压的怨恨。 密室之上的凉亭内,将写好的信函放入信封的那一袭妖冶红衣,悠然落座在石凳上,慢慢品起茶来。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喝茶c望月了。 冰冷的冰棺,她一睡便睡了那么多年。冷却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三年,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布下了眼下这一切。早在三年前,她便已经醒了。只是,那个时候,醒来的时间,少得可怜,不如现在这般可以长时间的醒着。好戏,从邱霸天的那一试探后,正式拉开帷幕。她等这一天,等很久很久了 皇宫内,夜渐深,文武百官都有了离去之意。以往的宴会,也从不没有到如此晚的。只是,那一袭端坐的金丝绣边白衣,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右相,‘北堂国’皇城夜晚的街道,甚是热闹,不知,一起前去看看,如何?” 官员之中,许久许久,终有一人率先一步c婉言开了口。而,虽是婉言,话外之音却很是清楚,那就是——可以出宫离去了。 宫宸戋坐着,似未听出那一层意思。 官员们看着,不免有些尴尬,可又不好直接起身c丢下‘客人’自己走了。 又一片刻,只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快步而来,对着宫宸戋小声禀告了几句,“右相,左相他,被北堂帝给扣押住了。如今,下落不明。” 音落,宫宸戋端着茶盏的手,倏的一紧。 下一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理会在场的所有官员,便起身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文武百官怔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要追上前去。毕竟,夜已深,皇宫不留男人,宫宸戋没有得到宣召便自己一个人前往御书房,不合礼数。 “各位大人,是皇上要召见右相,你们都且先回吧。” 就在文武百官要抬步一起追时,一名小太监突然走出来拦道,面不改色开口。 文武百官听着,不疑有他,纷纷转身离去。 御书房外。 北景兆站在那里,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脸上的所有神色,早在脚步声传来的那一刻,完美的掩藏。 宫宸戋到来,夜空下,白色的衣袍随风扬动在身后,丰神俊美的容颜紧绷成一片,面无表情。 “右相,你来了。” 北景兆先一步开口,声音神色中,似在特意等着宫宸戋一样。 密室内,云止咬紧牙,恼怒不已。今日的一切,终有一日,她会加倍的还回去。到时候,北景硫最好祈祷自己有九条命。 北景硫渐渐的打累了,手中的鞭子一丢,俯身挑起云止下颚。 那遍体鳞伤的柔弱感,能带起人怜惜的同时,也能越发带起人蹂躏的成就感。而,对于北景硫而言,更偏重后一种,“左相,今夜,本皇子让你尝尝在下面的滋味” “北景硫,有本事,你就动本相一下试试。本相,定将你剁碎了喂狗。”疼痛席卷全身,却始终未脱口一声痛呼。冷厉的明眸,眸光寒如冰箭。 “那就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本相先前喂你喝的药,可以让你在十天之内连捏死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着,利落的解开云止腰间的那一条腰带。手一扬,便挥了开去 ------题外话------ 貌似,离万更还很遥远,顶着锅盖飘走,(__)嘻嘻明天便是下个月了,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比较稳定起来,因为风华从明天开始非常的空了,后面努力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八章 挥扬在半空中的腰带,在烛光下,翩翩然飘落下去。舒蝤鴵裻 云止的心,一刹那,随着那飘落的腰带而猛然往下一沉c微慌,“北景硫,你” “嘘,这个时候,比起唤本皇子的名字,本皇子更想听到左相的”就在云止开口之时,北景硫忽然一手轻轻堵住了云止的嘴角。最后两个字,舔舐着云止的耳畔,如一道阴柔之风吐入云止耳内。同时,另一只手,顺着那解开的腰带抚摸上云止的腰身。 云止厌恶不已,可却又动惮不得。眸色,不觉越来越冷。 北景硫在说完后,顺势就沿着云止的耳垂亲吻上了云止的脸。手,穿过里衣,一寸寸抚摸进去。 云止闭眼,衣袖下的,愈发收紧起来。顷刻间,指尖已深深扣入掌心之中。缕缕艳红色的鲜血,便透过指缝渗透了出来,连同先前遭鞭笞受伤流出的鲜血一道沾染身下铺就的白色丝绸。望去,尤显触目惊心。 “北景兆,左相如今在哪里?”御书房外,宫宸戋站定脚步,冷声开口。 “右相,‘北堂国’其实一早便已有攻打‘东清国’的打算。只是,父皇忌惮你与左相二人,以至于,一直未曾下定决心出兵。如今,左相已在我‘北堂国’手中,只要右相你,愿意废了自己的武功,并且,对天发誓以后再不回‘东清国’一步,那么,父皇自然会将左相安然无恙的交还给右相,右相亦可带着左相安然离去。”北景兆见对面之人如此开门见山,便也不拐弯抹角。 “要本相自废武功?”宫宸戋闻言,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当然。或者,右相可再派人翻遍整座皇宫。不然,右相可丢下左相,自己独自离去。” “这些,全都是你们一早便算计好了的?”心中,无端而起的那一丝不安,如蔓藤越缠越紧,宫宸戋懊恼那个时候让那一个人单独走开。不过,面色中,却又始终未流露分毫。好似,一点也不关心c不担心c不焦急。回荡飘散在夜幕下的音声,不含半分温度。 “是。确实是一早便算计好了,就等右相与左相到来。”北景兆坦然承认。 “‘北峰寨’一事,也在其中?”说到‘北峰寨’三个字的时候,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息,明显阴鸷了下来。而,这三个字,自然与那花千叶联系在一起。 “不,右相怎么会如此想?一切,不过是右相自己给了‘北堂国’一个机会而已。” 北景兆否认,将眼下这一结果,与‘北堂寨’发生的那一导火线断绝开来。只是,究竟是真是假,神色直给人一种捉摸不透之感。 宫宸戋听着,面无表情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右相,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若左相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恐也不好向那‘东清国’皇帝交代吧?” “好,要本相自废武功也不是不可以,但本相必须先见到她。” “右相,你觉得,本皇子会如此愚笨麽?想要见左相,想要左相平安无恙,那么,右相可不能再耽搁时间c要抓紧了才是。” “那四皇子觉得,本相可会那么愚蠢?” “既如此,本皇子也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那左相,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她如今,在六皇子手中?”想起之前北景硫望着云止的那一个眼神,问语,却几乎用了肯定的语气。 北景兆没有回答,算是缄默。下一刻,再不紧不慢道,“右相,如今左相的安好与生死,可就在你的一个决定之中了。” 灯火通明c安静的御书房内。 北堂帝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皱了皱眉,开口唤人c想问问怎么一回事。 但,张了张嘴,声音却因突如其来的浑身无力而显得轻不可闻。动了动身子,更是一阵头晕目眩。这,绝对不是酒劲上来的缘故,更像是中毒。 北景兆并不逼着宫宸戋立即做决定,反正,不论多少时间,他都耗得起。 云止厌恶北景硫的触碰,牙齿,紧紧咬起。同时,一边不顾身体的继续再三运功,一边睁着眼望着上方的那一石壁。不知,宫宸戋如今,如何了? 北景硫见云止不吭声,兴致不由越浓,“本皇子待会儿,定让左相叫出声来。” 说话间,抚摸着云止腰身的手,已经顺着云止腰肢一寸寸往上而去。渐渐的,触摸到缠绕的绷带。眉宇,不由轻微皱了皱,抬起头来。 下一刻,直接一把撕开云止的衣袍,“怎么,左相受伤了麽?” 伴随着话语,衣袍撕裂声在密室内响彻而起。迅即,光洁的身躯,裸露在密室的烛光下。北景硫一眼望去,过度的难以置信之下,诧异c错愕c震惊整个人,竟徒然有些目瞪口呆起来,结巴道,“你你是女子?”那一圈圈包裹住胸部的白色绷带,虽然缠绕得很紧,可还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同时,随着衣袍的撕裂,没有喉结的白皙如玉颈脖,一览无遗。 云止怒目,没有说话。眸底,再次闪过那一丝杀气。 僵持的场面,随着时间的缓慢推移,宫宸戋心底的那一丝不安与担忧,越来越重。 北景兆始终不急,打着心理战术。锐利的黑眸,将对面之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尽管,一直看不出分毫,但自信却有增无减。 御书房内,北堂帝无力的趴在案桌上喘息。 “右相,刚刚查到,左相在‘六皇子’府中。”安静中,一名侍卫,快步而来。 宫宸戋闻言,留意着对面北景兆的神色。旋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c毫无征兆突然出手,“那么,就‘请’四皇子随本相亲自走一趟了。” 音落,一只手,已然一把准确无误扣在了北景兆的颈脖上。 匪夷所思c快如闪电的速度,北景兆刹那间反射性浑身一僵。神色中,似怎么也不敢相信。 伴随着话语,捏着北景兆颈脖的那一只手,猛然毫不留情的一紧,迫使北景兆不得不张嘴的同时,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倏的一下子丢入了北景兆口中,再一抬北景兆的下颚,令北景兆硬生生吞下去。 北景兆反应不及,待吞下药丸,咳嗽不已。 “北景昊,若不想你的两个儿子有事,那么,就请马上摆驾跟来吧。” 今夜之事,等找到了那一个人,再好好的算。宫宸戋话落,一把将手中的北景兆扔向一旁的侍卫。 侍卫向着前方那御书房紧闭的房门望去一眼后,带着被宫宸戋点了穴道的北景兆,便一个跃身而起,紧跟上前方离去那一袭白衣。 御书房内,北堂帝——北景昊,自然听到了刚才那话。 只是,浑身无力的身体,别说是起身c开口唤人,就连最起码的喘息,都显得有些困难。 这时,只听外面有太监慌乱的大喊,“来人,快来人呐,‘东清国’右相宫宸戋伤了皇上c挟持了四皇子,快来救驾,快” 音落,紧闭的房门已经被人一把推开。 北堂帝抬头望去,眼前,渐渐一片眩晕。随即,头一低便彻底晕了过去。 密室内,北景硫在最初的难以置信后,慢慢恢复过来。坐在石床的床沿,低头笑望向石床上衣衫不整c依旧动惮不得的人儿,“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子。”说着,指尖,暧昧的流转c摩挲上云止裸露在空气中的锁骨。俊脸之上,轻勾起一抹弧度。 “北景硫,若是你现在放了本相,本相可以对之前之事既往不咎,否则” “可本皇子,就是想左相好好的与本皇子计咎计咎。”有喜好‘男伶’的癖好,但并不代表不喜欢女人。相反,北景硫对女人也很有兴趣。 “北景硫” “叫本皇子‘硫’,本皇子允许左相你这么叫” 手,指尖轻轻的点住云止的嘴角,打断云止的怒语。同时,另一只手,重新抚摸上云止的腰身,向着裸裤而去。 而,就在这时,忽的,云止猛然一把扣住了北景硫的手腕。凌冽的眼眸,冰彻入骨。 北景硫不料,没想到云止还有这个力气。 不过,那扣着手腕的力道不费吹灰之力的,北景硫反扣住云止,将云止双手压制在云止头顶,俯身压着云止笑道,“不想,本皇子还是小觑左相你了。” 一番动作下,云止一直随身携带c放在衣袖下的那一只小竹筒,滚了出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下一刻,竹筒的盖子落开,里面安安静静栖息着的那一只银蝶,慢慢飞舞了出来。 一时间,北景硫本能的侧头望去。 银蝶飞舞出来后,在密室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最后,飞落下来,在云止的额上一停,再煽动着羽翼飞向石床所靠的那一面石壁,似乎,想要穿过石壁飞到石壁另一面去。 这一只银蝶,是云止特地准备,利用雪狐之血来寻找云泽天与景夕下落的。雪狐上,她事先下了毒,能令雪狐的血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无色无味之气。人,往往闻不到,但银蝶却能敏锐的察觉出来c即便距离遥远。 下一刻,云止敏锐的发现,士兵是有细长缝隙的。 也就是说,这一面石壁,应该是可以移动的,是一扇可移动的石门。 看银蝶的反应,难道,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会在这一扇石门之后?那北景硫与东方卜,又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认识东方卜?” “什么东方卜?” 北景硫反问,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云止留意着北景硫的神色,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而,眼下的困境,云止迫使自己不能慌乱,必须冷静下来。也不能指望其他人来救,只能依靠自己。 北景硫被银蝶分去的那一分心神,很快又回到当下。 这样一副衣衫破裂c不整,布满了一条条血红色伤痕的娇体,即便是庙堂之上的佛,恐也经受不住 “右相,左相就在‘六皇子府’内。”夜幕下的六皇子府,被一圈侍卫c影卫,密不透风的包围。在见到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到来之际,立即有人上前一步禀告。 宫宸戋听着,面无表情的上前,直接一掌。然后,在府门轰然倒地c宣告寿终正寝的骤声中,大步走进去。 府内的侍卫c下人们,见到有人突然闯入,自然上前阻拦。只是,还未说完整一句话,便已然被紧追进来的影卫一刀取了性命。 血腥,从府门一路延伸至府内。 影卫,在宫宸戋的示意上,立即分头c分散开寻找而去。 片刻,有影卫拿着一封信函,快速返回,“右相,这是在书房找到的。” 宫宸戋接过,打开。最后,毫无温度的黑眸,眸光落在那落款的三个字上——花千叶。 “右相,找不到左相的身影,也找不到六皇子硫。” “右相,这边也找不到。” “右相” 分散个各方向的影卫,随之相继返回。 宫宸戋听着,握着信函的手,慢慢收紧。黑眸,倏然扫视向侧面那一行战战兢兢的下人。 那一行下人,早已经在见到满地尸体与鲜血时,吓得魂飞魄散。这一刻,在那一道冷射过来的目光下,双膝一软,便直直的屈膝跪了下去。 ------题外话------ 晚上十一点二更,二月份应该每天都能有万更么么,更新时间从明天开始调整回中午十二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九章 密室之中。舒蝤鴵裻 北景硫直接覆身而上,眸底的,渐燃渐烈。 云止暗暗运功,被扣住c压制在头顶的双手,紧握成拳,因过度使力而发出咯咯声响。 北景硫覆身而上后,整个人压制在云止的身上,不断的强吻着身下的云止。对于云止那明显的侧头闪躲,根本不予理会。慢慢的,薄唇,从云止的脸庞滑向云止光洁如玉的颈脖c在那处流连忘返好一阵后,再依依不舍一路不停的往下而去,丝毫未察觉到空气中那一道突兀的声音。渐渐的,有些情不自禁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心底,一时只想将身下的人儿狠狠的占为己有。 半响! 亲吻到云止锁骨的北景硫,不知不觉松开了对云止双手的束缚。 同时,只觉云止胸间那一层层紧紧缠绕着c束缚住胸部的白带,很是碍事。伸手,就欲除去。 而,也就在这时,就在北景硫的手刚刚触到云止胸部之时,一只手,忽然一把准确无误c迅疾如虹的再度扣上了北景硫的手腕。目光,顺着那一只手的手臂方向望去,入眼一双寒冻入骨的冷冽眼眸。 “怎么,左相不死心,还想再来一次试试麽?” 北景硫稍一诧异之下,却是丝毫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压根没有后悔自己刚才不知不觉c粗心大意的松开了对云止那一双手手腕的束缚。 下一刻,回答北景硫这一句话的,乃是扣住北景硫手腕之手的不断施力。 北景硫渐渐感觉到清晰的疼痛,片刻,眸底的,被理智重新代回。迅即,另一只手一把去扣云止手腕,就要制住云止。 不过,北景硫快,云止的速度更快。 几乎是在北景硫动的那一刻,云止的另一只手,也快若闪电的动了。 火光电时间,成功的抢在北景硫那一只手之前,一把扣住了北景硫的手腕便是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折。旋即,手掌一撑石床,整个人一个轻巧的跃身便自北景硫的头顶一掠而过,翩然落在了密室中央的地面上。 北景硫的左手手腕,一刹那,被硬生生折断。喉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云止落地后,脚尖一勾地上那一条白色腰带,再往上一抬,一把接住,以最快的速度束回腰间。 须臾后,烛光下,她不紧不慢转过身来,依然是那一个风姿绰约的‘东清国’左相。除却衣袍上的撕裂与染着条条因之前鞭笞而留下的血痕外,再找不到一丝先前的狼狈。而,这样的撕裂与血痕,丝毫不影响那周身浑然天成的寒洌逼人之气。 密室内的气息,刹那间,一度瞬变。 北景硫跌坐在石床上,忍着疼痛猛然抬头,难以置信道,“你” “看来,六皇子的毒,也不过如此。”红唇微勾,笑意染脸却不侵眸。瞬变的气息,再徒然冷降下来。 北景硫闻言c再看着对面之人那显而易见的不屑轻蔑眼神,不觉恼怒。不过,与生俱来的自负之下,却依旧未太将云止看在眼里。相信,她眼下虽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但一切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绝不可能一下子便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了。思及此,不由冷笑着勾唇道,“怎么,左相可是还想玩玩其他‘花样’?” “既然六皇子有此等好雅兴,那本相,也不好扫了六皇子的兴致。” 目光,自石壁上悬挂着的那些刑具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被北景硫扔在地上的那一条短鞭上。 北景硫顺着云止的目光望去,忽的,足尖一踩脚边的那一条短鞭鞭柄,至使短鞭在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向上弹起。旋即,伸手一握。 “多谢六皇子了,这一条短鞭,本相也很是喜欢。” 北景硫伸出的手,握了个空。待,听着声音抬头望去时,破空之声的凌厉一鞭已落在自己手臂上。 云止下手,半分不留情,也不给人丝毫的准备。刚才的一切,抱歉,她也没有忍气吞声与宽宏大量c不予计较的度量。同时,伴随着鞭子,在北景硫吃痛而本能的一把快速捂住自己受伤手臂时,眼疾手快的直接点了北景硫身上的穴道。 一夕间,密室内的情况,粉末倒置。 “本皇子,倒还从没有试过这样。今夜难得试试,倒也是新鲜。” 北景硫被制,动弹不得却并不显慌乱。忍着那一股疼痛,对着站在面前的云止挑了挑眉。 云止勾唇,“既然六皇子如此‘喜欢’,那么,本相向来有助人为乐的美德,很愿意好好满足满足六皇子。” 话落,一如北景硫之前,一鞭又一鞭的狠狠落下。一时间,整一间密室内,便只听得那一道又一道的鹤唳风声不觉于耳。 北景硫咬牙忍着,硬是不发出一声求饶。 密室之上,府院之内,婢女下人们,胆战心惊的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喘一下。 落后宫宸戋c带着北堂兆的那一名侍卫,在这时到来,紧接着后退了一步,退回那一行笔直立着的影卫之中。 北景兆被宫宸戋先前点了穴道,无法动弹。落地后,目光,不徐不疾环视半圈,冷冽肃色道,“右相,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我‘北堂国’的堂堂六皇子府,你这样带着人,公然搜查c还肆意滥杀,不觉太目中无人了c太不将我‘北堂国’放在眼里了麽?”宫宸戋做得越过分,到时候,他‘北堂国’出兵‘东清国’便越理所当然。北景兆说完,眸底闪过一丝淡淡嗤笑。另外,他的目的,如今,也已经达到了。宫宸戋先是‘伤’了北堂帝,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掳劫了他c在六皇子府大造杀戮。条条块块,都 “本相,需要将‘北堂国’放在眼里麽?”狂傲至极的语气,倏的,他猛然回头望去。 北景兆的思绪,顿时一断。抬头,对上宫宸戋那转过身来的冷摄c逼人目光,并不输气势道,“右相,这一句话,你若有本事,他日,最好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再讲一遍。” “再讲多少遍都是一样。北景兆,今夜发生之事,我‘东清国’也断无法再容你北堂。” 言外之意,已是很明显,那就是,‘东清国’也定然会对‘北堂国’出兵。任何伤了那一个人的人,他都绝不放过,“如今,本相只问你最后一句,左相到底在哪?” “右相不是有通天的本领麽?怎么,连一座小小的‘六皇子府’内,都还找不到麽?” “本相自然会找到,只是,四皇子不觉得,本相这是在给四皇子一个机会麽?”应着最后一个字情绪不变c轻缓落下,毫无征兆的一掌,便隔空击上了北景兆的膝盖。 霎时,众目睽睽之下,身份显赫c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兆,就骤然屈膝跪了下来。 膝盖着地的沉闷声,一时间,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内。并且,一遍又一遍,回荡空中,似永无止境。 北景兆难以置信。一刹那,膝盖处传来的,不仅仅是疼痛,还有尊严被践踏的耻辱。猛的抬头,黑眸几乎喷出火来,“宫宸戋,他日,你最好不要落在本皇子手中。”不然,他定将他千刀万剐c挫骨扬灰不,这些都还远远不够,绝不够。 “就是不知道四皇子有没有那一日了。” 低头,俯视。那一股凌人的盛气,彰显无疑。轻蔑的目光,更是不屑至极。 北景兆仰头,有生以来,还从未有如此刻这般屈辱过。衣袖下的手,慢慢紧握成拳,运功企图冲破穴道。 “来人,给本相挖地三尺。若是一炷香的时间内再找不到左相,那么,一个都别想再踏出这里了。”任由北景兆继续跪着,一拂衣袖,冷然的背过身去。紧接着,再道,“所有的下人c侍卫与婢女,既然都不愿说,那么,直接一个一个给本相拖到前方的湖畔,杀了。” 影卫们得令,大部分,急急忙忙再分头下去寻找,半分不敢大意。 剩下的影卫,继续看守着一行下人c侍卫与婢女。其中两名,立即拖了一人就往前方湖畔走去。 一般的府院之中,都会挖一个人工的湖泊,用来饲养鱼c以及栽培水生花草,供人赏玩之用。皎皎月光下,幽深的湖面波荡开粼粼波光,似一层层鱼鳞轻悠悠荡漾开去。突的,一道红色的鲜血挥洒半空中,再溅落下去,一抹人影便砰然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息。 跪地的婢女与下人们看着,无不浑身颤抖c悚然惊恐c面色惨白。 两名影卫,在杀了第一个人后,没有丝毫停顿,快速返回,任意的抓住另一个人又往湖畔而去。 看着昔日朝夕相处的好姐妹c兄弟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去,看着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兆却无能为力的一同跪在地上,闻着空气中那一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渐渐的,也不知,具体杀到第几个人时,忽的,一行跪地的婢女侍卫与下人们之中,有人猛的仰头开口,再承受不住眼下这样的气氛与胆战心惊 宫宸戋等的,就是此。故意当众羞辱北景兆,为的,也是此。 ——就是让所有下人们亲眼看着,然后,再用杀人的手段来逼着人开口。他绝不相信,所有人中,会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府院之中存在着的密室。 密室之内。 云止毫不留情c狠狠的鞭笞了一番北景硫。 之后,打开石床紧靠着的那一面石壁石门,就在银蝶的带领下快步走了出去。 体内所中的那一毒,毒素霸道而又毒辣。刚才,正如北景硫心中所想,她不过是勉强压制住了而已。一番动作之下,毒素,已然再次泛起。不仅浑身无力,胸口还因不顾自身身体强行压毒而气血翻涌。在,踏过石门后,一个转身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的倚靠在身后的石壁上。 这些,当然绝不能让北景硫看到。 不然,北景硫直接一个运功冲破穴道,她恐怕就再没有办法了。 北景硫显然被云止给震住了。他以为,云止不过是在强撑。但没有想到,她鞭笞了一番自己后,还那般相安无事的寻找出去之路。 难道,那毒,真如她所言根本不过如此麽? 这时,一抹妖冶的红色衣摆,悄然出现在密室之中,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北景硫遍体鳞伤,半卧在冰冷的石床上。看到来人,喘息着道,“花宫主,人才刚刚逃走,你且先解开本皇子身上的穴道。” “不同如此麻烦。”来人站着不动,勾唇且笑。 北景硫听着,看着,眉宇不觉紧皱了起来,面无表情道,“花宫主,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死人,是不需要那么麻烦去为他解开穴道的。”来人,好声解释。话落,这才迈开脚步走近。步伐,在静谧的密室内,悄无声息,像是飘在地面上方的。 北景硫不可置信的猛然抬头,而,一只手,也是在这个时候一把挑起了北景硫下颚。 “我们,相识也有好多年了。本宫,好真有些舍不得杀你。不过,不杀了你,嫁祸给宫宸戋,又如何彻底的激发四皇子的仇恨报复之心?再说,云止,乃是本宫弟弟看上的人,你也敢动?”最后一句话,美丽的瞳眸中划过一丝柔光。‘弟弟’二字,本是心底最后的一丝柔软所在。而,与这样的柔光南辕北辙的是,她出手,狠绝c毒辣而又残忍,一掌震碎了北景硫浑身的经脉。 北景硫的身体,顿时,无力的一软,便扑倒在了石床之上。 鲜血,源源不断自唇角溢出,“你,原来,原来你一直在利用利用我们” “是你们自己太愚蠢了而已。六皇子,相信,你的死是值得的,他日,四皇子定会亲手为你报仇。”说着,眼睁睁的看着北景硫断气,转身离去。 当宫宸戋到来的时候,北景硫已死。死像,与当日的邱霸天一模一样。 同时,石门,还在发出沉重的合上声。越来越窄的那一条缝隙之下,隐约可看到一抹红色的妖冶身影离去。 是他,花千叶?那样一袭妖冶的红衣,几乎是不疑有他。下一瞬,宫宸戋直接一掌硬生生的击碎了石门。然,石门之后,哪还有什么人影? 花千色离去,红唇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轻幽之笑。 ——宫宸戋,尽管怀疑吧。只是,你的怀疑,却得不到那一个人相信,不知这种感觉如何?本宫,一手为你打造了一个地狱,就等着你一步一步的踏下来。本宫,等着你 ‘北峰寨’的杀戮,找已传遍天下。如今,弑杀了北堂帝,洗血了北堂国皇宫c还屠杀了六皇子府一切的一切,如何残暴之人,就等着天下人来慢慢评判吧。众叛亲离,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似乎,离这一切还有一点距离,不过,游戏,不是才刚刚开始麽? ——宫宸戋,这一场游戏,本宫醒来,就是想要与你一起‘玩’下去。 她转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瞬又出现在另一条幽深c似无止境的昏暗密道中。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彼岸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洒落在行过的地方。一眼望去,似一道流动的血流,一路流淌而过。美,美得不可思议,美得惊心动魄。 云止遭受了这般耻辱,自然不愿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北景硫。只是,她的身体,不容她再多呆一刻。否者,比露出破绽。另外,这个时候,还不是杀北景硫的时候。否者,一切就真成定局c百口难辩了。且离去,脱离了困境后,再回头揭露北堂国的所作所为。 银蝶,在前方带路。因着那一股雪狐之血越来越清晰,而显得很是兴奋的样子。不断的煽动着羽翼。 云止看着,一边双手搀扶着石壁继续往前走,一边心跳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加快起来。似乎,能感觉到,云泽天与景夕,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三年,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题外话------ 昨天晚上,事情比较突然,所以没二更抱歉。这一次的承诺,风华一定会做到的,二月都会万更,一定。下午五点二更。争取,年底过年之前能够成亲洞房花烛(会是很意想不到的情况,风华努力更新一定能加快步伐写到的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章 二更 地下密室,一条又一条的密道交错参差,犹若一座‘迷宫’。舒残颚疈 也不知,跟着银蝶具体走了多久,终于,云止停下脚步,只见银蝶在一道石壁前来回徘徊。 云止如今的身体,虚弱c无力至极。每一步,都几乎是在强撑。一时间,看着前方的银蝶,整个人忍不住倚靠在一侧的石壁上深深喘息起来。 与此同时,‘东清国’皇城内,灯火通明的大学士府中。 东方卜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里面的内容看着看着,东方卜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没想到,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竟被人给劫走了。那两个人,将他们安置在‘北堂国’的皇城之中。那里,有他的人,可确保万无一失的同时,也不容人查到。如今 ——那一行鬼使神差劫走了云泽天与景夕的人,会是云止麽?看来,他还是大意了。 想到此,东方卜握紧了手中的那一封信函。顷刻间,那一纸张,在东方卜的手掌心化为了一堆纸屑。张指,风一过,随风而逝。 密室之中,云止喘息了一阵后,开始快速寻找起机关来。 石室之内,景夕悉心的照顾着病重在床的云泽天。这三年来,她与云泽天,一直被东方卜囚禁着。 大约,十多天前c二十天左右的样子,有人,突然送来了一只雪狐来。说是,雪狐之血,再配上珍贵的天山雪莲,可以成功的消去她脸上的疤痕。而,就在当天夜里,突然又前来了一行人。那一行人,将他们连夜接出了囚禁了他们整整三年的地方。说是,那里如今已经不安全了,东方卜要给他们安排一个新的地方。 于是,就被囚禁在了眼下这一间四面石壁的石室之内。 每天,固定的时间,都会有人准时的送上饭菜c还有她与云泽天所用的药物。 “老爷,药。老爷,醒醒,趁热喝药。”端过刚刚送来的药碗,景夕在床沿坐下,开始小声唤昏睡的云泽天。 云泽天现在的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尽管,才不过半百的年纪而已。在景夕的再三轻唤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若不是期盼着此生再见自己女儿一面,他早已经 “老爷,你醒了?这药,趁热喝。”景夕察觉到云泽天的苏醒,摸索着伸手搀扶。 云泽天在景夕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来。有些朦胧不清的视线,后知后觉的发现,景夕脸上的那些疤痕竟全都消失不见了。一眼望去,除却那一双令人心疼至极的眼睛,俨然就是当年随着自己女儿云浅止前往‘南灵国’和亲时的样子。 下一刻,咳嗽声,抑制不住的连连响起。 景夕担心,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泽天的后背,“老爷,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事,我没事。景夕,这些年来,多亏了有你。若是,若是我真的你” “不,老爷,你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她,一定能找到我们。到时候,老爷你就可以亲眼见到小姐了。” “景夕,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我恐怕是” “老爷,你别这样说。”景夕再度打断云泽天的话,声音中,几乎含着一丝哽咽的哭声。 “景夕咳咳咳景夕,你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云泽天伸手,拍了拍景夕扶着自己之手的手背。一句话,说得倍感艰辛。他,已是时日无多了。他自己的身体,他如何能不知道?此生,恐是再无法见自己的女儿了,“景夕,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想办法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去去找浅儿。看看浅儿她,是否过得安好。我我” “老爷,你慢慢说,不急不急”景夕手掌抚摸上云泽天胸口,欲抚平他的喘息。 云泽天面色苍白如纸,找不出一丝血色。整个人,更是形同枯槁。想笑,想要安抚景夕的不安与害怕,可却又笑不出来。目光,不知不觉间,含上了一丝淡淡迷离。环顾四周,似乎,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于是,手,忍不住向着那一抹人影的方向伸了出去,想要抓住,喃喃道,“浅浅” 景夕微微一怔。 从小被卖入‘太傅府’,在‘太傅府’长大,自然清楚云泽天这一声‘浅浅’,唤的并不是云浅止,而是已逝多年的夫人c云浅止的亲生母亲——风浅。 下一刻,景夕心中的那一丝不安,越来越重,“老爷,你不要吓景夕” “景夕,我我真的是不行了。此生,无法再照顾浅儿你你”说话间,云泽天的气息,越来越弱。唇角,一缕鲜血不断的溢出,滴落。 景夕双眼无法视物,看不见云泽天的情况。心,担忧到极点,“老爷” 云泽天呼吸困难,渐渐的低垂下头去,闭上了双眼。同时,那一只原本向前伸出的手,在景夕的不断唤声下,突的了无生气c砰然一声垂落了下去。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石门开启声,毫无征兆的徒然响起。 景夕本能的快速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无法视物的双眼,只看到一片漆黑。 下一刻,顾不得其他,景夕一把放开了云泽天,便一个踉跄上前c跪倒在地,用力的磕起头来,“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爷,求求你” 哭声,一时再也压抑不住。头,一个劲的拼命不断往冰冷坚硬的地上磕。 片刻间,额头,已是鲜红一片。可磕的人,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加老爷,景夕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求求你求求你” 云止看着这一幕,胸口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把扯住,心痛得无以复加。 蹲下,手,怜惜的抚摸上景夕的脸,“景夕,是我。”她既然,这个时候才找到他们,她真该死。 景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怔怔的抬起头。半响,欣喜的笑容,一点点染上脸庞,又哭又笑c双手紧握上云止抚摸她的那一只手道,“小姐,是你?真的是你?” “是,是我,我来晚了。景夕,起来,快起来。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强行压制住瞳眸中不受控制泛滥而起的那一丝酸涩,以及声音中那一丝颤抖与哽咽。将地上的景夕,慢慢的搀扶起来。 “对了,小姐,老爷,老爷他一直想见你。小姐,快” 起身的景夕,蓦然想到什么,急忙一个身侧,伸手指向后方那一张石床c石床上的云泽天。 云止顺着景夕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云泽天了无生气的横躺在石床上。枯槁的面容,在石室内的烛光下,恍若老树皮。 一刹那,云止心下一慌,急忙上前。 “父亲,父亲醒醒,是女儿,是女儿来了,你醒醒醒醒” 还未在床沿坐好,便已经不断的轻唤起来。手,抑制不住那一丝颤抖的缓缓c缓缓触碰上云泽天手腕。 脉息全无。再探鼻息,亦是全无。俨然,云泽天他他已经只差那么一刻,那么一小刻的时间而已,终是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景夕也快步走上前来,“老爷,小姐来了,你醒醒” 云泽天躺在石床上,对外界的一切,再感觉不到分毫。三年的重病,撑到此刻似乎已是奇迹。 苦心寻找了整整三年,一夕找到,却来不及见最后一面。对云泽天,云止早已经当成父亲对待。眸底,不觉闪过一丝水汽。伸手,抵捂上双眼。 “老爷,你醒醒,你不是想要见小姐麽,老爷,你醒醒,小姐她真的来了” 景夕不死心,依旧继续不停的唤着c喊着。好似,这样,石床上之人就会醒过来一般。眼泪,不受控制的一连串一连串砸落下来。 密室之上,六皇子府内,一袭妖冶红衣,无声无息自黑暗处走出来。 下一瞬,在场之人,包括一直跪地的那一行下人c婢女c侍卫,以及留守在外面的c宫宸戋所带来的影卫,全都齐齐一致的倒地而死。死亡前,众人,只觉眼前晃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周身席卷过一道阴寒之风。同时,四皇子北景兆身上的穴道,已经被解。 放眼望去,刹那间,尸横遍野c血流成河,若人间炼狱。 而,反观出手之人,只见她的红唇唇角,始终噙着那一抹习惯性c常有的轻幽之笑。 一眨眼的时间,取了数百条人命,她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武功之高c下手之绝,连天际的月亮也不觉被惊吓的悄然隐入了云层之后。 一时,天地间,风起云涌,乌云蔽月,昏昏暗暗一片。 北景兆普一恢复自由,猛然站起身来。今夜之辱,只想将宫宸戋碎尸万段。发信号,立即召人。黑沉可怕的面色,令人退避三舍。对于一地的尸体,视而不见。旋即,快步向着凉亭之下的那一密室而去。 入眼,石床之上,北景硫一动不动c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刹那,恨,席卷黑眸。 石室之内,云止一手捂着唇,深深闭眼。 半响,强压下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悲痛,侧头狠心道,“景夕,我们走。” 景夕哭得泣不成声,点头应着云止的话,就要伸手扶起石床上死去的云泽天。但,动作之际,却被一只横空而来的手给一把揽住。 “景夕,我们走。等出去以后,再派人前来带父亲。” 这里,不宜多呆。而,眼下这个样子,她浑身没什么力气,景夕又身子薄弱c双眼无法视物,如何带得上c有能力带上一个云泽天? 云止不得不逼自己冷下心来,再道,“景夕,走” “可是可是”景夕明白云止的意思,只是,如何舍得下一个云泽天?如何 “景夕,听话,我们先走。等出去后,再派人回来接父亲。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云止咬了咬牙,一把扣住景夕的手腕就强拉着景夕往前走。 景夕隐约感觉到云止的异样,不敢挣扎,恐伤了云止,“小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没事,我们先走。”云止不想景夕担心,最后再看了一眼云泽天后,拉着景夕出去,毅然绝然的合上了石室的石门。 石门,缓缓转动。缝隙,慢慢趋小。 最后,里里外外,彻底的隔绝了开来,也彻底的阻断了人的视线。 云止站在石门处,有那么一刻,只想再打开石门进去。然,紧握成拳的手,终是理智战胜了感情。 银蝶,似乎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一股悲伤,无声无息的在半空中轻煽羽翼飞动。 云止咬牙c勉强提一丝力气。目光,环顾左右两侧。 来时,是依靠银蝶带路c找到了景夕与云泽天两个人。如今离去,只能依靠她自己。 景夕的双腿,乃是装得假肢。在经历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后,现在,已然行动如正常人,看不出异样。除了,双眼无法视物。 “走。”一个字,冷静非常。 夜幕下,空无一人的长长街道上,寒风萧萧,万籁俱寂。 云止带着景夕成功自地下密室出来后,强撑的身体,忍不住一个侧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下一刻,在景夕的担忧c不安询问下,依然不慎在意的笑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景夕,你别担心,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身上,原本带着信号弹的。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弄丢了。眼下,无法召影卫前来,便只能先离开c亲自前去找影卫。 景夕搀扶住云止,在云止的指路下,快速往前而去。 皇宫门外,当云止与景夕快速到来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了侍卫严守,火光通明,可却未看到半个自己与宫宸戋所带人马的身影。 北景兆下令封城,挨家挨户搜查宫宸戋与云止的下落。 皇宫内,北堂帝的寝宫。北景兆只身进入,命侍卫太监合上殿门,在殿外守候,不许任何人踏入。 北堂帝中毒,身体无力,不过神智却清晰的很。听到脚步声,侧头望去。宫宸戋并没有伤他,但外面的太监与侍卫去大声惊唤宫宸戋伤了他。浓郁的血腥味,即便紧闭着殿门,也清晰的传进来。为帝多年,一时间,如何还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痛心道,“兆儿,朕的皇位,早晚是你的,你又何必” “这个皇位,自然是我的。只是,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北景兆在龙塌之前站定脚步。为了今日,他已经筹谋很久很久了。如今,血洗皇宫,不该留的人,已经一次性趁机除去。只是,千般算计c运筹之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北景硫竟然会死。 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现今唯一的亲人,竟然 这一刻,北景兆望着龙塌上的北堂帝,浑身压制未表现出来的哀痛,冲淡了一切的喜悦。 “朕是你父皇,朕的皇位留给你,这怎么能算是施舍?”北堂帝没想到北景兆会这样说,一激动之下,一连串的咳嗽不觉响起。 北景兆如今,已不想c也没心去深究这个问题。 废帝c登基,出兵‘东清国’,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任何人,也不能阻拦。否者,杀。 北堂帝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渐渐的,似乎觉得很是陌生。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缓缓闭眼,一股哀凉之感,席卷而来。或许,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或许,有些东西,是此生都无法弥补的。只是,不知,那一个人,她是否愿意原谅他一次? 黎明时分。 云止在景夕的搀扶下,躲过层层搜查的士兵,欲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再另做打算。 这时,只听,有一片脚步声快速传来。以为,又是‘北堂国’四下搜查的士兵,命景夕立即扶着她转身去一旁的弄堂躲一下。 景夕点头,在云止的指引下,带着云止便往弄堂走去。 宫宸戋几乎翻遍了整一个地下迷宫,就是没找到云止的身影。后来,意外的在出口处的地面上,捡到了一条白色的丝帕。于是,立即带着那一行跟着他进入密室找寻的影卫追出来,“分散去,若是看到左相,立即通知本相。”这一刻,脑海中,只有那一个人的安危。 影卫得令,连忙分散寻找而去。 宫宸戋的身体,也不过是强撑。先前,在皇宫内,不顾自身身体的安危妄动内力,点了北景兆的穴道。后来,在北景硫的府内,又一次动内力胸口不断的气血翻涌,却无暇顾及。每每的咳嗽,鲜血染红丝帕,亦没心思理会。他,到底在哪? 弄堂之中。 景夕扶着云止坐下来,“小姐,你没事吧?” 云止做下后,身躯便无力的倚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虚弱的一笑,道,“我没事,景夕,能找到你,真好。”不过,云泽天却不想多想,云止掐断那一丝悲痛。再试着暗暗运力运功。看来,一切还是没能阻止。只是不知,宫宸戋如今在哪里?他该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对方的计。怎能如此冲动的屠皇宫c六皇子府? 弄堂之外。 影卫们找了一圈回来,却硬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宫宸戋颔首,抬步便往前走去。或许,那一个人,她不在这一片地方。今夜,势必一定要找到她。 弄堂内,云止面色苍白,不断的运功,可,却怎么也压制不住那一股反噬的毒素。自认,天下百毒,虽未样样见过,可也都知道个一二,像眼下体内之毒,确是闻所未闻c见所未见。旋即,一口侧头,便又吐出一大口鲜血,眉宇紧皱成川形。 “小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小姐,你不要吓景夕” 景夕看不见视物,听到云止咳嗽的声音,再闻着空气中那一股血腥味,如何能不担忧?声音,一时未多加顾及。 弄堂外,恰恰经过c正欲离去的宫宸戋,敏锐的听到那一道声音。一刹那,脚步,猛然停了下来,似难以置信,似徒的,一个转身,快步踏入弄堂。心跳,轻微的加快。 云止想要安慰景夕,可,疼痛不堪的身体,视线徒然变得有些朦胧不清起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一道脚步,看到了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脸上,有着她从不曾见过的担忧。 宫宸戋亲眼见到云止,心下,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那撕损的衣袍与那一地的鲜血,以及苍白如纸的面色c虚弱的神态,心不觉又猛然提了起来。快步上前,蹲下身来,也不顾拖延地面的衣袍会不会被弄脏,“左相” 云止听着声音,双眸一闭,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夜深,一家普通的小院内,主人全都战战兢兢的站在院子中,大气不敢喘一下。 影卫们,来来回回忙碌,将烧好的热水,送入前方灯火明亮的房间,又快速退了出来。另有几名,在另一间房间内照顾同样昏迷过去的景夕。 景夕被囚三年,身体羸弱。再加上,今夜发生太多事,在宫宸戋到来,宫宸戋抱着云止起身,跟着起身之际,眼前一黑,便也 房间内。 宫宸戋暂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在侍卫合上房门离开后,解开床榻上c云止身上的衣袍 ------题外话------ 晚上十一点三更,先补上昨夜的更新。么么!后面的更新会彻底稳定起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一章 三更 白色衣袍,显然是被硬生生撕裂的。舒残颚疈 宫宸戋的眸中,不觉闪过一丝阴翳。但手下的动作,却依旧温柔。 云止深度昏迷着,体内的毒素已然扩散开来。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眉宇,因疼痛而轻皱。 一时,房间内,静寂无声。正中央,偌大的浴桶,桶中热水无声无息散发出袅袅白色的氲雾,弥漫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衣袍,一件一件的褪去。 很快的,一具遍体鳞伤的娇躯,裸露在空气之中。 宫宸戋望去,那上面的每一道鞭痕c血迹,都让他恨不得将北景硫挫骨扬灰。 手,指腹不觉轻轻的抚摸上去。即便之前再恼c再生气c再不悦,此刻,也早已经化为了怜惜与心疼。 “以后,有本相在,本相断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分毫。”一字一顿,音声,平静无波c坚定非常。像是对着床榻上昏迷之人说,又像是郑重的发誓。 片刻,宫宸戋起身,打横抱起昏迷的云止,将云止安置入正中央的浴桶。 即便,之前,曾多么的想‘要’怀中之人。可这一刻,一览无余的身躯落在眼前,却无半分。 黎明时分,当宫宸戋自房间内走出来时。初升的明媚晨光下,两鬓间,乌黑如缎的长发中,突兀的凭空冒出了数根白发。 一眼望去,白与黑的交杂,尤显得刺目与触目惊心。 院中的影卫,纷纷嘘声。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见过前方那一个人如此虚弱的样子。 宫宸戋的身体,哪还经受得住再运功?可,为了逼出云止体内那一股不知名的毒素,却不惜拿一生功力c甚至是性命也心甘情愿,甘之若素。 “立即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城。”站定脚步,淡漠的开口吩咐。 影卫得令,连忙下去准备。而,眼下这座院子的那一行主人们,各个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弄不明白怎么会发生眼下这样的事。昨夜,明明好好的在房间内休息。结果,一行人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将他们所有的人都赶到了院子中,侵占了他们的院子。 宫宸戋漠然的扫视了一眼后,眸光示意了一下其中的一名影卫。 影卫察言观色,心领神会。从衣袖下取出一瓷瓶。那里面的气体,足可置一个普通人昏迷三天三夜。 片刻,下去准备马车的影卫,快速返了回来。宫宸戋看着,折身返回房间,将屋内之人给抱了出来。尽管,身体虚弱至极,却不想假手他人。 一招瞒天过海,送上数定银子。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北堂国’都城。 景夕担忧前方那一辆马车内的云止,但是,却无法上前,只能自己独自一人在后方的马车车厢内焦急不已。 前方的马车,宫宸戋环抱着昏迷未醒的云止,慢慢闭上了双眼。一身的武功,眼下,近乎是废了。那毒,竟是他也从未曾见过。想来,是花千叶特地为他准备的。只是,花千叶他不是喜欢云止麽?怎么敢这么拿她来冒险c不惜让她中毒落入北景硫的手中,就为了引他上钩? “右相,后面好像有兵马追上来了。”忽然,马车外,传来影卫的禀告。 “加快速度,另外”对着马车外的影卫细细吩咐了一番。显然,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在意料之中。 影卫专心的听着,最后,应了一声‘是’。一边下令赶车的影卫快马加鞭,一边带着数名影卫断后,等着那一行追兵到来。 马车,车轮滚滚,因太过简陋而显得很是震动。 云止的身体,过度虚弱。体内的毒虽已被宫宸戋逼出,可丝毫没有睁眼醒来的迹象。 片刻,宫宸戋将怀中的云止轻轻放下,放在一旁。可笑,可笑他如今,竟是连这样简简单单抱一个人的力气都再提不起来。一个又一个的算计c仇,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一个倨傲c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c冷酷而又无情的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屈膝下跪,那么,那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了那一个女人冒武功被废c甚至是牺牲性命危险,也就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北堂国’的皇宫之中,一袭如血般妖冶的红衣,无声无息出现在安静c庄严的御膳房内。轻缓话语,音声,别样的悦耳动听,“四皇子,本宫,该恭喜你得偿所愿。不日,便登基为帝了。” “承花宫主的话。所有的一切,本皇子还要多谢花宫主才是。” 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的北景兆,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神色中,因着北景硫的死而并没有什么喜色。 “六皇子的死,本宫也感到非常遗憾。当时,若本宫在场,便好了。本宫,至少能保证六皇子安然无恙。”神色之中,划过一丝惋惜之色。 北景兆徒的听到‘北景硫’三个字,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恨意与阴翳。 如今,北堂帝已经被他彻底囚禁c掌控手中。三日后,便是登基为帝的日子。而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 想到此,握着毛笔的手,不自觉一个突然用力。下一刹,那手中的笔,便硬生生一断为二。笔尖的墨迹,顿时如一道细小的水流挥洒在打开的奏折之上。 花千色看着,红唇唇角,不觉勾过一丝似有似无的轻微弧度。只是,不易察觉。 旋即,目的既已达到,话题自然一转,“四皇子,今日,本宫便要离去。只是,你别忘了” “花宫主不就想说,接下来的追捕宫宸戋与云止行动,都交给那个名叫‘阿柱’的小将去办麽?”北景兆打断花千色的话,知道花千色要对自己说什么。只是,“花宫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阿柱,你觉得,他有伤害到宫宸戋与云止的能力麽?”阿柱,一个三年前参军的小士兵。因表现不错,武力也还可以,便一步步提升为了小将军。如今,正镇守‘北堂国’的边境。那日,若不是花千色提起,他再事后派人去一调查,压根就不知道这一个人的存在。 “当然。怎么,四皇子还不相信本宫的话麽?” 如今的宫宸戋,简直已形同废人。别说是阿柱,就是任何一人,都可轻易杀了他。 北景兆沉默了片刻,这是事先便已经约定好了的。虽然,并不知花千色为何一定指名道姓要那一个名叫‘阿柱’的男人。只是,如今,发生了北景硫被杀一事,他只想杀了宫宸戋报仇。一个阿柱,不是他看不起他,而是半响的沉默与抉择,“既然,花宫主坚持,那么,此事,本皇子会立即下令,命边境的阿柱小将军截住宫宸戋与云止一行人,取了他们的首级回来交差。” 眼下,北景兆还不想与花千色闹僵! 即便阿柱失手,到时,他也可以御驾亲征c亲自征战‘东清国’,以报此仇。 花千色见北景兆点头应予,不觉满意的颔了颔首。下一瞬,整个人,徒然凭空消失在了御书房中。真应了那一句‘来无影c去无踪’。‘百花宫’内,花千叶被她设计调开,她才有办法出来而不被花千叶发现。如今,算算时间,花千叶应该要回‘百花宫’了。而,花千叶一旦回去,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山洞看她,她要回去了。那一个亲弟弟,是她此生,心底最后的一丝柔软。 马车,日夜兼程的赶往‘北堂国’的边境。 只要出了‘北堂国’的边境,回到‘东清国’,那么,一切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云止在这些天内,一直未醒来。把脉,脉搏始终薄弱。明明,已经逼出了体内的毒,不知究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边境,守城的将领,突然收到了一封国都送来的命令函。 命令函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调兵遣将的权利移交给阿柱,命阿柱带兵前往缉拿宫宸戋一行人。 阿柱收到命令,很是意外。三年前,他在那一个人的劝说下,终于前来这‘北堂国’参军。之后,一直不懈的努力再努力,终于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小将军。可是,虽为小将军,也不过只是大将军的一个小小手下而已。这样突如其来的命令c以及权利,不得不让人疑惑与百思不得其解。 阿柱挠了挠自己的头,憨厚一笑,“大将军,这,会不会弄错了?” “四皇子亲自派人送来的信函,你觉得四皇子会弄错?”被唤为‘大将军’的那一个男人,显然也很是难以置信。另外,这样一封命令函,不等于间接的架空了他的权利麽?语气与神色,一时间,自然不可能会太好。 阿柱想了想,觉得前方之人说得有礼,立即屈膝一拱手道,“末将领命。” “去吧,这里有他们的消息,不得有误。”将与命令函一道送来的那一封信函,往前方一递,示意阿柱起身前来接过去。 “是!”阿柱掷地有声的领命下去,不敢有半分怠慢。 从‘北堂国’皇城一路出来的马车,终于,临近了‘北堂国’的边境。影卫勒马,调转马头躬身道,“右相,前面便是边境了。只要出了边境,便可立即返回‘东清国’。” 宫宸戋掀开车帘,往外望去。片刻,淡淡的点了点头,吩咐道,“马上出城。” 影卫领命,驾动着马车便往城门的方向而去。远处的山峰上,一袭妖冶的红衣,一晃而过。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又已经在那里多久了?那一座山峰,距离‘百花宫’所在的‘北冥山’不是很远。一转眼,只见那一抹妖冶的身影已经飞掠向了‘北冥山’的方向,消失在‘北冥山’中。 花千叶策马回城,并不知天下最近发生的大事,更不知云止的情况。与乔装打扮的影卫c以及驶出城的马车,擦身而过。 马车内,云止昏迷着,身躯倚靠车厢而憩。 边境的城池,并非只一座,而是数座一排连在一起。阿柱在另一座城池内,当日宫宸戋兵临城下c攻破‘北堂国’边境之时,与临近未得到消息的城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受影响。此次,阿柱奉了命前来,在马车出城之际,恰到达,洪亮的声音立即命士兵关城门,不许马车出去。 影卫们见情况突变,立即把剑,严阵以待。同时,护着两辆马车,不让人靠近。 后一辆马车内,身体虚弱c因连日来不停赶路而有些昏昏沉沉的景夕,骤然听到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刹那间清醒了过来。旋即,掀开车帘,就往外面‘望’去。会是阿柱麽?当年,她被赶出村子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三年来被囚禁,更是枉论有机会重逢了。 阿柱见有人从马车内探出头来,那一双眼睛一时,不由一愣。只是,那样一张白皙无暇c清秀漂亮的脸,却是陌生的很。一点也没有认出来,乃是自己当年千辛万苦也要找寻之人。 “景姑娘,请你回马车。” 影卫见手无缚鸡之力的景夕竟然在这个时候将头探出来,不由立即出声。 景夕‘望着’刚才声音传来的那一个方向,片刻,忍不住黯然的退了回去。怎么可能会是她的阿柱?她的阿柱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还能命令守城的士兵?想来,只是声音相似了而已。而,这三年的囚禁生涯,景夕从没有忘记过阿柱,从没有忘记过曾朝夕相处c对她好还想要娶她为妻的阿柱。 不然,刚才,也不会一听到声音就急忙那般反应。 阿柱收回视线,跃身下马,走上前来,“右相,左相,今日,你们不能离开。” “想要留住本相,那就要看阁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马车内,不紧不慢传出一声淡冷嗤笑。随即,不徐不疾衔接上一字,肃色而又寒彻,“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二章 一更 一字音落。舒残颚疈 影卫周身,徒然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顷刻间,本就已经有些紧张的场面,突的陷入了一触即发之中。 迈步走近前来的阿柱,顿时,脚步停下。后方所带来的那一行士兵,随即也纷纷拔刀相向。 片刻,阿柱一扬手,一边示意身后那一行士兵先不许轻举妄动,一边对着前方的那一辆马车开口,“右相,左相,今日,你们是绝出不去的,还是束手就擒为好。”三年的参军生涯,练就了今日的沉稳与对待事情的冷静。无形中,显而易见,早已非当年那个刚刚出山c什么都不懂的阿柱了。 “杀!”回应阿柱话音刚落的,依旧是那一个字。干脆利落,而又果决,不含半分温度。 影卫在这一声命令之下,再没有任何耽搁。转眼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场面,混乱而又不堪。浓郁的血腥味,不断的弥漫开来。 马车内,宫宸戋稳坐泰山,对外面的杀戮淡漠以对。 云止‘坐’在宫宸戋的身侧,身躯倚靠着身后的车厢壁。依旧闭着眼,深深的昏睡着。 后方的马车内,景夕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心与害怕,不敢乱动。脑海中,因着刚才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牵引,不断徘徊过阿柱的身影。以及,以往的点点滴滴。半响,手,不知不觉取出了衣袖下的那一番丝帕。丝帕上,绣着‘景夕’二字。当初,失忆之时,这两个字还是阿柱请教了别人之后,亲手教她的。而她,又摸索着针一针将这两个字绣在了丝帕之上。 阿柱身先士卒,勇猛无畏的应对武功各个不低c身手不凡的影卫。 忽的,也不知是谁一刀砍过去,落了个空却恰砍到了马车马匹的一只脚,将那脚硬生生砍断。 霎时,整一匹骏马,猛然向着地面趴去。马车内的景夕,一个反应不及,便一咕隆从马车内滚了出来。手中的丝帕,飞落开去。 影卫看着,立即有两人,上前去保护。 阿柱不经意一眼望去,蓦的发现,跌倒在地的那一个女子双腿异样。 下一刻,望着随风飞舞在半空中的那一条丝帕,阿柱一个跃身而起,便一把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阿柱从小在山中长大,以打猎为生,不识什么字,这些年,也只是勉勉强强c屈指可数的认得了一些而已。但是,‘景夕’二字,如何会不认得?当年,这两个字,他一笔一划不知写了多少遍。 难道,难道前方的那一个女子,她会是会是 “景姑娘,你没事吧?” 影卫担忧询问。宫宸戋既然吩咐了他们照顾,自然不敢出半分差错。 景夕那一跤,摔得不轻。双手手掌心,都磨出了缕缕鲜血。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却不愿影卫为了自己而分心。咬了咬牙后,虚弱的摇头道,“我,我没事,小左左相,你们保护左相。”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刀剑声,以及闻得空气中的血腥味,景夕如何能不担心云止的安危? 影卫听景夕说没事,放下心来,将景夕扶起。 阿柱整个人怔在原地,刚才那一声‘景姑娘’,他听得一清二楚,“景夕,是你吗?” 一刹那,纵是地点不对c时间不对c场面不对可那一声问,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景夕,我是阿柱。景夕,你是景夕麽?” 景夕闻言,刹那间,浑身一僵,猛的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 而,一行影卫中的其中一名影卫,趁机一个飞快的上前,在阿柱难以置信望着景夕c震惊得一动不动之刹,眼疾手快c准确无误的将手中的锋利利剑,架上了阿柱的颈脖,直接挟持住了阿住。旋即,目光环视一圈,对着混乱的场面便是一声大喝,“全都住手。”音声,洪亮有力。手上的力道,随之明显加重一分。 话音落,交缠不休的两方人马,立即泾渭分明分了开来。 片刻,城门缓缓开启。 一行人马,挟持着阿柱,绝尘而去,留下一地不敢上前追捕的士兵与满地尸骸鲜血。 “右相,是否杀了那一个名叫‘阿柱’的将军?”马不停蹄,眼见‘东清国’的边境就在前方,一影卫策马至马车旁小声询问。 宫宸戋自然听到了先前阿柱的那一句话语。 对于‘阿柱’这个名字,并不算太陌生。当年调查时,传回来的信函中曾见过。 略一沉默,侧头望向身侧依然昏迷着未醒的云止,道,“回‘东清国’后,先暂压入牢内,等本相命令。”景夕是她在意之人,而阿柱,又是景夕所喜欢之人罢了,就先暂且放着再说。 “是!”影卫应声,加快速度赶路。 ‘北堂国’边境内。 将命令传达给阿柱的那一个大将军,得知阿柱被挟持c右相左相一行人跑了的消息后,非但没有一丝担忧,相反,还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将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将,不是愚蠢是什么?最后,还不是要他亲自出马?如此一来,倒也明显衬托出了他的能力与重要性。 渐渐的,心情,不觉一点点转好。吩咐道,“来人,八百里加急,马上送回国都。” 下方,屈膝下跪的那一名小兵,恭敬的一拱手后,起身接过案桌前之人递过来的那一封加急信函,再一个转身便飞快的走了出去。 ‘百花宫’内。 花千叶快马加鞭返回,一个跃身下马。 旋即,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先行前往后山的山洞看望沉睡的花千色。 当年,他们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那一段最艰苦的岁月,那一份姐弟之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改变的。 冰冷的山洞,寒彻入骨的冰雕,俨然如一个白色的冰世界。常人,在这里往往呆上片刻便已经受不了,可那一个人一沉睡就是多年。 冰棺之中的人儿,容颜依旧,微弱的气息依旧。 花千叶轻轻的打开冰棺后,令棺底将冰棺中之人给承托出来。低头,专注的望去。 花千色沉睡着,双手交握轻置于平坦的腹部,依旧是与当年入棺时一模一样的姿态。浓密的长睫,如羽翼覆着在一双紧闭的眼帘处。 “姐姐,其实,看得出来,她是在意宫宸戋的。” “那夜,我要她留在我身边,可是,可是她却拿了雪狐,头也不回转身的离去。” “但是姐姐,我真的很喜欢她,怎么办?三年前,我就看出了,宫宸戋对她有所不同,也看出了宫宸戋似乎对她动心了。于是,我便想让她喜欢上我,从而报复宫宸戋。然,最后,她没有动心,却是赔上了我自己。”整整三年有余的时间,他一步步彻底输了自己。 那一夜的那一件事后,花千叶曾前来山洞,看望过沉睡的花千色一次。 不过,那一次,因着事情刚刚发生,因着那一人的转身,自然存着一丝恼意与气。于是,什么也没说。 可是,这一次,经过了月余的时间,在外面,所有的恼怒与气,早已悉数转化为了黯然。望着面前始终沉睡不醒的花千色,忍不住说出心生。 “姐姐,若是你能够苏醒过来,那该多好?” “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自己的性命,来换姐姐你的苏醒。” 不是一句空话,不是一句谎话,多年来,若是可以,花千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片刻,手,轻缓的抚摸上沉睡之人的脸庞。那冰冷如寒水的温度,刹那间,从指腹窜延紧骨血。对宫宸戋,如何能不恨?此仇,如何能不报? 许久许久,花千叶按下机关,合上冰棺,一个转身出去。 冰棺内之人,在脚步声渐渐听不见后,羽扇般的睫毛轻微一掀动,一双眼悄无声息睁开。 ——傻瓜,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一个人呢?若是以往的你,直接将那人困在身边便是,怎会如眼下这般此次对她下毒,也算是对她的一点小小‘惩罚’。她不该伤你的,叶叶。只要有姐姐在,任何人也不能伤你。你所想要的一切,姐姐也会帮你。 ——叶叶,只要你喜欢她,那么,她便是你的。 片刻,伸手缓缓推开冰棺的棺盖。冰棺中之人慢慢坐起身来,踏出寒冻入骨的冰棺。 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水晶剔透的冰面上。一步一步,向着另一间冰室走去。待,打开,一大片盛开正艳的妖冶火红色彼岸花。 那血一般的妖冶,与拖延过地面的衣摆,几乎融为一体。 她走过去,在彼岸花花海中落坐。指尖,轻点上彼岸花的花瓣,悉心照料每一朵美靥如画的彼岸花。这一间密室,是她后来亲自拓展出来的,即便是花千叶也不知道。 彼岸花,地狱之花,一番沉睡醒来后,就不可自拔c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它。 ‘东清国’边境城池内,大将军府中,景夕在宫宸戋离开后,才得以进屋看望昏迷不醒的云止。眼下,心中对被囚的阿柱担忧不已,可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房间内! 云止被安置的床榻之上。 闭着眼,始终沉沉的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小姐,你说,景夕该怎么办?小姐”去求宫宸戋?想想,景夕就觉得害怕。而,最重要的是,宫宸戋绝不会点头答应。 “小姐,怎么办?小姐,你醒醒好不好?小姐” 景夕一时忍不住轻轻摇晃起云止的手臂,想要云止苏醒过来,想要云止帮她救出牢内的阿柱。 宫宸戋出了房间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吩咐影卫好生看守,不得有半分差池。一干边境的将领们,急急忙忙紧跟其后,每一个都大气不敢喘一下。 经过此次一事,‘东清国’与‘北堂国’,算是彻底决裂c水火不容了。 “传本相的命令,立即调兵”肃静的大厅内,一块令牌,伴随着话语自衣袖下取出。熠熠生辉,却不知究竟是因金子打造,还是因那令牌之后所代表的无上权利。 要与‘北堂国’开战,他直接下令,甚至不通知c征询远在‘东清国’皇城的帝王。 将领们,立即拱手领命,快速的下去操办。期间,没有一个人,有哪怕是半分的质疑,或是提出抗议。而,与此同时,在‘北堂国’皇城,已然声势浩大登基为帝的四皇子——北景兆,也下令出兵。并且,还是龙袍加身c御驾亲征。 ‘和平’的那一面脆弱镜子,一夕间,砰然破裂。 ‘南灵国’与‘西楚国’,按兵不动,未传出任何消息。呈观望之态度,欲坐收渔翁之利。 一将功成万骨枯,血流成河天下,转眼间陷入了烽火硝烟之中。两国的百姓,尤其是‘北堂国’边境的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多数,连夜迁移。留下的,也不过一些老弱妇孺。 ‘东清国’边境内,将军府中。 “你听说了麽?听说右相要斩了牢里那一名‘北堂国’小将,用来祭旗。” “听说了听说了,不过,这一件事还没有传开,到底斩不斩还不一定呢?你听谁说的?这事还不可乱传,会掉脑袋的。”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和你一个人说而已。” “这就好,千万不要说出去。我也是昨天晚上,在大将军房间外一不小心听到的。” “想来,此事,应该不离十了。这一段时间,两国一直交战,‘北堂国’皇帝还御驾亲征了。右相,似乎想彻底的灭了‘北堂国’,那还在牢内养一个‘北堂国’小将军做什么?又根本没什么用?再说,若不是右相有这个意思,将军们怎么会这么说?” “说得也是,不过,那一个叫‘景夕’的人,似乎很关心牢内那个人呢。” “恩,我也看出来了。听说,她好像还去了牢房好几次。不过,因为右相亲自下令了,谁也不许靠近,所以她一次也没能进去。” 婢女间的交谈,断断续续传入房间内c景夕耳中。 景夕的面色,不觉一点点苍白起来。心中,不敢想象那一个人若真的被斩,会怎么样? “小姐,你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了。小姐,你醒醒好不好?小姐,如今,只有你才可以救阿柱了。阿柱他曾对景夕很好很好,景夕不想他死。小姐,你醒来救救他好不好?景夕求你了” “小姐,小姐” 哀求的声音,不知不觉掺杂上一丝抑制不住的哭音。 然,床榻上沉睡之人,始终毫无反应。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竟是连宫宸戋也一直找不出来。 景夕的心,渐渐的,不觉一点点沉了下去。心下,六神无主,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半响,拭了拭眼角,再为床榻上的云止捏了捏被角后,起身就摸索着就往紧闭的房门走去,打开 而,就在景夕离去,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一抹妖冶的红衣,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内。 “本宫,沉睡了那么多年。可是,他却自始至终连‘北冥山’都未踏上一步,更遑论来看本宫一眼了。然,他却为了你” 红唇轻启,音声缓慢,轻不可闻。 迈步脚步,一步一步,她走近,在床沿静静的落座下来。 景夕离去后,立即前往了牢房。可是,一如前几次一样,被阻在了外面,根本进不去。 之后,景夕不死心,在婢女的带领下,想要前去见一见宫宸戋,想要亲自求宫宸戋,想要宫宸戋放过阿柱。若命令真的一旦下下来,恐是任何人也再无法更改。 然,最后,却是并没有见到。 回到房间,已是夜幕时分。景夕慌乱不已,不知谁可以帮她。 “关将军似乎受伤了,刚刚送回来,好多大夫都围在那里,‘东清国’遭挫,右相很是生气。” “你说,右相这么生气,会不会等一会就派人去牢房,将牢房内那一个‘北堂国’小将军拖出来,带到战场上当众杀了?” 烛光明亮的房间内,回来的景夕,听着外面的交谈,浑身轻颤。 “小姐,该怎么办?小姐,你醒醒好不好?”明知云止不会醒来,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景夕除了祈求云止醒来外,别无它法。 烛光下,床榻上的云止,面色已渐渐恢复红润,只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那神色,那容态,那隐约中,似乎与花千色当年陷入沉睡时一样。身体,没有丝毫的异样,气息脉搏也正常,可就是不会醒来。 忽然,景夕摇晃云止间,手似乎不小心触到了什么。 景夕一怔,摸索着取出刚刚触到的c云止腰间的那一块令牌。明明,前几天还没有的。 令牌,半手掌大小。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同样的纯金打造,背后,代笔着‘如人亲临’的无上权利。一个生生刻在上面的‘云’与一个‘令’字,更是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一时,景夕呆愣住了。 想不通,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来这样一块令牌? “如果,如果她拿着这一块令牌前去牢房,如果”突然,心,忍不住懵然一动。 片刻,房门开启,又合上。景夕的身影,消失在紧闭合回去的那一扇门门外。几名一直守在外面的婢女,看着景夕出去,满意的转身离去。 房间内,床榻上的云止,那交握置于腹部的双手,指尖轻微一抬。 大牢外,狱卒看着去而复返的景夕,不由相视一眼,有些不耐,“景姑娘,你又来做什么?不是和你说得很清楚明白了麽,没有右相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大牢一步。” “如果,我有左相的令牌呢?” 景夕对着漆黑一片的前方示出那一块云止的令牌,冷静开口。衣袖下的手,因紧张而握紧。 狱卒们有些不信,上前近看了一眼后,立即纷纷屈膝跪了下来。一时,俨然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毕竟,一边是右相,一边是左相。 “我要马上进去见阿柱小将军,你们带路。” 景夕听到狱卒下跪的声音,一直暗暗提着的心,不觉慢慢松了一口气。 狱卒相视一眼,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你们敢违抗左相命令?” 景夕故意板起脸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恼怒与生气,还有气势。 狱卒闻言,抬头。可,刚想委婉c小心翼翼的措辞回答时,一眼对上的,却是那一面近在眼前c金光熠熠c刻着‘云’字的令牌。 一刹那,狱卒明显被震吓了一下,“景姑娘,请。” 景夕点头,在狱卒的带路下,一步一步c试探性的缓慢向前迈开脚步。心跳,微微加快。 阿柱,被囚禁的牢房内。虽没有自由,但待遇却并不坏。至少,没有人对他用过刑。一日三餐,也很准时,粗茶淡饭。 “景姑娘,到了。人,就在里面。” “好,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与他说说话,谁也不许前来打扰。” 阿柱听到声音抬头,一眼看到到来的景夕。意外c诧异之下,立即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稻草,快速站起身来,走近牢门。 狱卒应‘是’,转身离去。 “等一下,你们先别走,你们将牢房的钥匙交给我。”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景夕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住狱卒。同时,再亮出云止的令牌。 狱卒犹豫不决,可最后,终还是将钥匙留给了景夕。 “景夕,真的是你?” 阿柱在这时开口。隔着木质的牢杆,望向外面昏昏暗暗走道上的景夕。 景夕用力的点头,旋即,一个侧身,一手握住牢房的牢杆,一手穿过牢杆向里伸去,“阿柱,是我,是我。我是景夕,阿柱” “景夕,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阿柱一把握住景夕向前摸索的手。 景夕的心,在那一紧握之下,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下一刻,忍不住缓缓一笑,真的是她的阿柱,“阿柱,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我没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呢?景夕,这些年,你在哪里?” 迫切的询问,迫切的想要知道三年不见的人儿,都过得如何?三年前,他曾不惜一切的想要找到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我我很好。”答非所问。 景夕到了嘴边的话,徒然一转。不想让阿柱知道她被囚了三年,不想阿柱担心。 阿柱听着,不疑有他,“景夕,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阿柱”景夕心下不觉一酸。 “景夕” 阿柱将景夕的神色,看在眼里。忽然,不知怎么的,神色中竟划过一丝歉意。 景夕双目无法视物,所以,并没有看到c也看不到阿柱的神色。在阿柱再次开口之际,连忙打断他,道,“阿柱,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带你离开这里再说。”景夕担心,若是再不走,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或是宫宸戋突然回来了,那么 “景夕,不要,这会连累到你。”一把扣住景夕将钥匙递过来的手,阿柱拒绝。 “不会的,我我是左相的婢女,左相他对我很好很好。这令牌,就是我求了左相后,左相给我的。是她答应了我,趁着右相不在放过你。”景夕撒谎,只想先快些离开这里。至于其他的事,等出去后再说。 阿柱听着,慢慢信了。旋即,取过景夕手中的钥匙,就快速打开了牢房的牢门。 当,景夕与阿柱一道走出去时,狱卒一惊,迅速上前阻拦。 “这是左相的令牌,是左相让我来带阿柱出去的。怎么,你们想违抗左相的命令麽?” “景姑娘,小的们不敢。只是只是”狱卒哪里敢违抗‘左相的命令’。只是,右相那边脚步,在前方之人的不断往前c而不断后退起来。 景夕手臂笔直向前伸出,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一块令牌。手掌心,全是汗渍。 阿柱扶着景夕,最后,与景夕一道一个侧身,后退着几步,便再一折身快速离去。片刻间,将那一行战战兢兢的狱卒,全都甩在了后方。 狱卒心下慌乱,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离去。随即,火急火燎前去禀告。 夜幕下,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上,景夕跑出了一段路后,便再没有力气。在阿柱搀扶下,喘息不止,“不,阿柱,我走不动了。” 阿柱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只听景夕再次开口道,“阿柱,你以后要去哪里?不要回‘北堂国’了,好不好?” 如今,‘北堂国’与‘东清国’水火不容,战乱不断。若是阿柱回了‘北堂国’,若是她的小姐醒来,那不是对立的关系了麽?再说,若是阿柱回了‘北堂国’,带兵对上宫宸戋,那不是景夕担心阿柱的安危,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尽管,清楚的知道,不回去代表着要阿柱放弃什么。 阿柱闻言,没有说话。 “阿柱,你答应景夕,好不好?不要回去,不要” “景夕,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良久,阿柱终于开口。声音,异样的低沉。 景夕一愣,“阿柱,为什么?你是放不下在‘北堂国’的小将军职位麽?可是,你这次被挟,回去也定要受到处罚的。若是若是你真的喜欢当将军,那么,等小左相醒了之后,景夕求她,她一定会答应景夕的。到时候你再回来” “景夕,我一定要回去。我已经成亲了。” 在景夕的滔滔不绝之下,阿柱咬了咬牙,毅然说破了先前在牢房内时的那一丝歉意。 音落,景夕紧紧握着阿柱手臂的双手,不自觉再一紧。连带着,浑身都轻微一僵。随即,紧握的手,一点点松了开来,后退了一小步。 “景夕,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可是” 阿柱看着这个样子的景夕,心底,忽然一慌。三年,已经整整三年了。三年前,他一直找她。可是后来后来“景夕,对不起。” “别,别说‘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我我没有想到。” 重逢的喜悦,太过美好。景夕一点也没有去多想。而,三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有男人愿意等待?还是如此丑陋不堪的她?可是,一喜一痛的跌幅间,心真的好难受c好难受。就连喉间,都突然哽咽一疼。景夕急忙侧头,转过身去,不想让人看到。 “景夕,对不起。”阿柱再道歉,除此之外,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都说了,不要对我说‘对不起’。阿柱,你快点回去吧。”景夕低垂下头,努力的克制着心底那一股难受的感觉。 “景夕” “他们,一定在当心着你,快回去吧。” 或许,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已经有了。而这些,景夕不想再知道,什么都本想再知道。一切,都是她一个人奢望了,“走吧,回去吧。” “那你呢?景夕,你刚才说,等左相醒来,那他是不是还没有醒?这令牌” “这令牌,是我偷左相的。我听婢女们说,那些将军都在说‘右相要杀了你祭旗’,所以不过,你别担心我,我真的不会有事。左相她,对我很好很好。大夫说了,她马上就会醒来。到时候,她会保护我的。阿柱,你快走吧。”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有事?”阿柱有些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那天,你也看到了,那些影卫都保护我,叫我‘景姑娘’,可见左相对我多好。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那天的情形,阿柱都看在眼里,“那景夕,我走了。” “好,你走吧,路上小心些。”景夕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出口的声音,听上去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一小会儿后,清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良久,直到什么声音也没有,才独自一个人迈步往回走去。所有的伤痛,硬生生压制下去。 ——小姐,她的小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而她,却冒充小姐的命令c在两国交战时期放走了敌国的小将军,那不是陷她小姐于不义麽?她不能这么做,只有自己承担下一切的责任,其他人才不会背后怀疑她家小姐,才能不连累到她家小姐。 “斩!” 当,一炷香的时间后,宫宸戋得知此事时,只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安静的房间内,指尖轻微抬了一下的云止,在许久许久之后,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这一觉,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怔怔的望着上方的纱慢,不知身处何处。 有婢女,轻轻的推门而进,前来为屋内的火烛添加香油。不经意的一眼,见到床榻上的人睁着一双眼睛,险些吓了一大跳,脱口道,“左相,你醒了?” “景夕在哪里?去将景夕给本相找来。”云止侧头看了婢女一眼,慢慢开口。 “左相,这些天,全都是景夕姑娘在照顾你。不过,她刚刚出去了,婢女不知她去了哪里。还请左相且稍等一下,奴婢这就去找。” “去吧。” 云止闭上眼,听着婢女出去,暗暗运了运功。 半响,云止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袍,似乎有些不对。胸间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景夕给她换衣服时,怎么也不将胸间的束带束回去?若是被人不小心发现 刚才,婢女说是景夕照顾的她,云止自然以为是景夕为她换的衣服。 “左相,不好了,不好了,右相下令要斩了景夕姑娘。” 就在云止重新换好衣服c打开房门走出去时,只见刚才离去c去寻找景夕的那一名婢女,匆匆忙忙快步跑了回来。 云止闻言,眉宇一皱,沉声问道,“怎么一回事?” “景夕姑娘,景夕姑娘她”婢女跑得有些急了,连连喘息,“奴婢刚刚听侍卫说,景夕姑娘她偷拿了左相的令牌,前去牢房放了‘北堂国’的那一个小将军。于是,右相右相便下令当众斩了景夕姑娘如今,如今景夕姑娘已经被右相派来的人给带走了。” “什么‘北堂国’的小将军?带去哪里了?你说清楚。” 云止听着,眉宇皱痕明显加深。再紧接着问了一句日子。想知道,自己都昏睡了多久。 之后,唤来自己的影卫,询问了一下目前的具体情况。没想到,她竟昏迷了那么久。景夕所放走的那一个,竟是当年她曾向她提起过的‘阿柱’。若是,她能早一点苏醒过来,那么,事情也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只是,那一令牌,在那一夜,在北景硫的密室中醒过来后,便已经消失不见了,景夕又怎么会拿到那一块令牌?来不及多想,带着影卫,迈步便快速向着战场的方向而去。 景夕被一路押解着出城,很快的,就被带到了两军目前交战的‘琅琊谷’。 琅琊谷,临海的一面,海浪不断的击打着崖壁,浪花四溅。海风,更是自海面上肆意的席卷而来。 “右相,人已经带到了。”侍卫带着景夕上前后,屈膝下跪。 宫宸戋只身站在岸沿边,面朝大海的方向负手而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侧头望去。 景夕在宫宸戋的目光下,不觉低垂下了头。前些天,都是宫宸戋在照顾她家小姐。希望,他不要将这一件怪罪到她家小姐的身上,她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 “斩!”宫宸戋在回头看了一眼景夕后,冷漠的转回身去。 屈膝下跪c带着景夕前来的侍卫得令,立即起身,押解着景夕就往不远处的那一沿岸走去。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命令的声音,自层层士兵之后传来。 宫宸戋蓦然回头。 士兵,顿时如海浪向着两侧分散开来。 分开的小道尽头,灯火阑珊处,她翩然出现在那里,衣袂飘飘。 宫宸戋的目光,轻微一顿。随即,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没想到,她竟醒了c安然无恙。 云止穿过小道,一步步走上前去。目光,望了一眼不远处停下脚步的景夕与押解景夕的侍卫,复重新落在前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上,“右相,景夕是本相的人。你且将她交还给本相,有什么事,本相担着。” “如果,本相今夜,定要斩她呢?”宫宸戋淡然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右相,本相说了,有什么事本相担着” “” 四目相对,火光晃动着照耀在人的脸上。两人,皆分毫不退。 “景夕,偷令牌,放走了‘北堂国’的一名小将。相信左相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罪名。今夜,本相不能将她交给你,左相请回。”良久,宫宸戋的声音,若有还无放软了一分。 “本相知道,所以,还请右相看在本相的面子上,今夜让本相将人带走。有什么事,本相会一律担着。”云止当然知道这是个什么罪名,也知道自己护着景夕,会让所有人怀疑自己与这一件事有关,甚至是与‘北堂国’只是,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景夕被杀?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二更,昨天晚上说得成亲片段,在后面半截,意想不到的情况。码字龟速了,整整一天才写了这么一点字,抱歉,晚上继续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三章 二更 夜幕笼罩,月明星稀。舒残颚疈琳琅谷上,寒风瑟瑟,海浪拍岸。对峙的场面,不觉展了开来。 琳琅谷,位于边境处,‘东清国’与‘北堂国’的交界。一面临海,各个国家的水流,几乎都交汇于此处。也是整个‘北堂国’水资源最丰富的一处。 安静中,她望着他,他望着她。四目相对,中间,不过只隔了三步的距离而已。 半响,慢慢反应过来的景夕,神色一急,连忙对着云止的方向就大声喊道,“小,不左相,这一件事,是景夕不对,你你不要管景夕了。”她就是怕这一件事连累到云止,所以,当时才会主动回去。这样的罪名,她不能,决不能让云止受到牵连。 “景夕,你先不要说话。什么事,都有本相在。” 云止侧头望去,旋即吩咐自己带来的那几名侍卫上前,先带景夕离开再说。 “杀了。”宫宸戋听着云止对侍卫的吩咐c再看着侍卫走上前去,薄唇轻启,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谁敢动景夕一根头发,就休怪本相无情c不讲情面。”本就凝沉的面色,一下子,再明显冷了下来一分。旋即,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重新对上前方的宫宸戋。话语之中的那一个‘他’字,虽未指名道姓,不过,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难听出指的是谁。 押解着景夕的那两名侍卫,没有丝毫犹豫的动手,似未听到云止的话。 云止所带来的那几名侍卫,顿时,齐齐一致的快速飞身上前,出手,就要救下景夕。云止,看着这一幕,眸光倏然一冷后,也一个跃身,便要上前去。只要有她在,就断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她的景夕一分一毫。而,就在云止动作间,一只突如其来的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扣住了云止手腕,制住了云止的举动。 “放手。”云止恼怒。 “杀了景夕,谁敢上前,杀无赦。”手不放,黑眸冷视一圈。 霎时,在场的所有士兵,纷纷齐涌上前,就去阻止那几名云止所带来的侍卫。场面,顷刻间混乱起来。 云止深深蹙眉,再开口的声音,已经找不出一丝温度,“右相,放开,你别逼着本相动手。”话落,另一只手一把迅疾的扣上宫宸戋的手腕。多日的沉睡,身体,竟已不知不觉恢复得十之。 “这一件事,左相,你莫要插手。” 宫宸戋在云止动手之际,也立即出手,一把眼疾手快反扣住云止扣着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 云止闻言,忍不住想笑。什么叫‘她不要插手’?景夕是她的人,如今,他要杀了景夕,还要她不要插手?宫宸戋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这一刻,云止只想带着景夕安然无恙的马上离去。其他事,不想多说。 面对宫宸戋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以及冷酷下令,再多的耐心也不觉化为虚无。迅即,不想再多费唇舌,直接干脆利落的出手。并且,出手并不留情,只想尽快摆脱了宫宸戋,不欲多纠缠。 宫宸戋如今,内力近乎全失。在云止的一掌之下,闪躲不及,身形不稳的一晃,便后退了一步。 身后,乃是惊涛拍岸的大海浪,是远比东清国的‘东洲河’还要波澜壮阔数十倍不止的无边无际海域一刹那,脚下的碎石子,便纷纷滚落了下去。 云止在宫宸戋被迫松开手之际,没有多停留,直接一个跃身便飞掠向景夕。 宫宸戋险险站稳脚步后,面色,不知不觉已略染上了一丝苍白。其实,他如何会真的杀景夕?若是其他人,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可是,景夕是她最在意之人,景夕对她乃是真心真意,为了不连累到她c明知是死还要回来扛下一切。而这所有的一切,无形中,都让他愿意护上一护。所以,才会命人将景夕带到此地来处决。下方,早已经有他安排的人,景夕不会有事。 如此一来,景夕被‘处决’,这一件事就当彻底的过去,便不会连累到她。 只是,此时此刻,这样的场面,他如何能对她直说?今夜,若是她真的公然带走了景夕c护着景夕,那这一件事恐怕以后会,后患无穷。 云止并不知宫宸戋没有要杀景夕之意,飞掠向景夕后,冷然对着混乱的场面一声怒喝,“住手。” 音声,铿锵有力。一刹那,几乎穿透云霄。同时,一股低压,伴随着回音徒然笼罩下来。所有人,一时,不觉统统听话的后退了一步。 “如今,乃是两国交战时期,可你们在做什么?自相残杀?” “景夕,乃是本相的人。这一件事,本相还需要好好的着手调查调查。今夜,本相必须要将她带走。你们,全都给本相让开。” 士兵们,手握利刀,在那一股迫人的压力下,忍不住后退。然,身后的后方,站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那白衣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又让他们忍不住想要上前。 一退一进间,士兵们倍感压力,原地不动。后背,冷汗止不住的一个劲冒出来。 云止冷眼望去,身后,乃是茫茫无际的海域。前方,又被黑压压一片的士兵阻拦着。若不是不想开杀戒,她早已经 这时,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再次如潮水般向着两侧分了开来。 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在士兵分开的小道上,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白色的衣袍,因着行步与夜风而轻微晃动在脚边。每一步都是优雅的,可却让人直觉屏息,大气不敢喘一下。周遭的空气,更是在那一道脚步声中,一丝一缕紧绷起来。 云止面无表情看着走近的宫宸戋。 “左相,本相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夜,你不能将她带走。” “右相,本相刚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c很明白了。今夜,本相一定要带景夕走。”微微一顿,不紧不慢补充四个字,“安然无恙。” “那么,左相是一定要与本相作对了?”脚步缓慢上前。 站在云止左右两侧的侍卫,迫于那一股压力,因着宫宸戋的走近而不觉微微往旁边退开。 景夕站在云止身后,她真的不想云止护她,不想这一件事牵连到云止。她对她的好,她都知道c铭记于心。是她不对,是她不该那么做。只是,阿柱曾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柱被杀?此刻,再看着云止为了自己与宫宸戋对峙,看着“左相,你别管我,你真的别管我了”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云止的衣袖。声音,满是祈求。 “景夕,别怕。” 云止站在不动,安慰的话,虽是对着身后的景夕说,但目光却一直望着前方走近的宫宸戋。 宫宸戋脚步未有停顿,继续走近。一时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无形中,他似乎有意在逼着云止后退一般。 云止自然不退,眉宇深度皱起。 “左相,本相最后再说一遍。今夜,人,你不能带走。” 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不过半手臂而已。他开口,平静无波的话语,不带半分起伏。 云止恼怒,“右相,本相也最后再说一边。今夜,人,本相必须带走。并且,还是安然无恙的带走。若你一定要阻拦,那便是与本相”作对 最后两个字,一刹那,突的戛然而止。但见,众目睽睽之下 宫宸戋左手一把毫无征兆的揽上了云止的腰身。右手,直接扣住云止的左手手臂便是往后一推。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意外。当云止话语戛然而止的那一刻,身后的景夕,已然被一把直接给推了下去。 刹那间,凄厉的惊呼声,突兀的划破夜空 云止浑身一僵,目瞪口呆。却见,宫宸戋好似无事人一般的松开了她,后退了一步。 宫宸戋望着面前的云止,望着云止的那一双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燃烧起恨意与杀意,却并不担心。等待会下去之后,他会给她一个解释。等过些天,更会还她一个安然无恙的景夕。薄唇唇角,衔着一丝若有还无的浅笑,一切解决得那么轻松与简单,不费吹灰之力。 一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怔住了。个个呆若木鸡,有些反应不过来。 云止衣袖下的手,一寸一寸收紧。指尖,深深的抠入掌心之中。忽的,决然出手,一掌毫不犹豫的猛然袭向对面的宫宸戋。 宫宸戋脚下步伐一个迅疾的移动,侧身闪躲。 云止一掌落空,脚步顺势一个上前,再紧接着一个折射,换了一个方位,毫不留情的击出第二掌。 宫宸戋飞快后退一步。然,因着方位的后退,他的身后,已然是惊涛拍岸的海域。脚下步伐一个踏空之际,本能的侧头望了一眼。 而,这一眼的时间,云止的一掌已落在宫宸戋身上。 下一瞬,在被击飞出去之刹,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带着云止一道飞了出去。 深夜的海域,浪花四溅。沿岸离海平面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一个大浪猛然一下子席卷过来,众人,只见一金丝绣边的白衣与一银丝绣边的白衣,一道飞了出去。待,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波澜壮阔的海域上,什么也没有。那两个人,似乎被海浪直接给吞噬了。 所有的一切,前后加起来,不过一转眼的时间而已。风过,萧萧瑟瑟。 “你能确定,她真的是当年那一个‘小浅儿’麽?那一个被你姐姐风浅带走的‘小浅儿’?” “是,一定是她,不会错的。她的左肩膀上,还有着那一个小梅花胎记。” “你能确定就好了。对了,她的头,似乎伤得很重。” “” 对话的,是一男一女。 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的样子。一袭玄衣,古道清风。 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袭如雪白袍,纤尘不染,若世外之人。容颜,绝美无双。 “隐,我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她休息。”女子眼中有着浓浓的依依不舍。 “好,我们先出去。等下午,再过来看她。” 数日后,床榻上的云止,迷迷糊糊苏醒过来。撞伤的头,疼痛传遍身体。脑海中,一片空白。 “浅儿,你醒了?”白衣女子不眠不休的照顾在旁,见云止睁开眼睛,神色不觉一喜。连忙伸手,搀扶着云止坐直身来。 “你是谁?”云止闪躲了一下,皱眉问道。 “我是我”一时间,女子神色明显犹豫,似非常难以回答这一个问题。 这时,紧闭的房门,毫无征兆被人推开。但见,一袭玄衣的男子,缓步走进来,平静道,“她是你的母亲,亲生母亲。” 音落,白衣女子猛然抬头望向男子。 “絮儿,始终是要说的。再说,她这个时候回来,或许,就是老天的安排。” 玄衣男子反手合上房门,来到床榻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白衣女子的肩膀,带着一丝安抚之意。继而,再望向床榻上的云止,平静依旧道,“她乃是你的亲生母亲——风絮。当年,絮儿的姐姐风浅,她的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而你母亲,未婚有孕,不敢让族人们知道这一件事,再加上不想姐姐风浅知道自己女儿的死讯伤心,于是,便将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换作了姐姐风浅的女儿。风浅养好身体后,便带着你离开了,再未回来,” 云止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疼痛,蔓延过身体。 “浅儿,你没事吧?” 女子看出云止的异样,担忧的开口,神情紧张。 男子也敏锐的发现了云止的异样,弯腰,为云止把了把脉。脉相,混乱不堪。 十日后,云止与白衣女子——风絮,一道踏出房门。身体,已好得十之。入眼的,乃是山清水秀c世外桃源般的美丽风景。 “浅儿,走,娘亲带你到外面去逛逛,见见族内的人。” 云止点了点头,沉默的走在风絮的身边。风絮说,除了肩膀上的那一胎记外,还有族人的印迹。所以,她一定是她的女儿,不会错的。另外,风絮当年嫁给风浊后,也就是那一个玄衣男子后,一直未有生育。以至于,‘家族族长’这一个位置,一直后继无人。再有三个月,便是族内十年一度的祭祀了。若是那个时候再没有继承人,后果将可万万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老天,竟将她给奇迹般的送了回来。另外,祭祀之前,她必须成亲。也就是说,三个月内,她必须马上成亲。 云止揉了揉自己的头,只要稍一想事情,就头痛,什么也想不起来。 “云儿,成亲一事,必须在祭祀之前。娘亲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一定无法接受。不过”风絮停下脚步,握住云止的双手,“不过,娘亲一定会为你选一个最好的男子。以后,你就永远的留在这里,留在这里陪着娘亲好不好?” 云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看着风絮那希冀的眼神,不由又停下了动作。 成亲?这个问题,云止从不曾想过。最重要的是,她如今,什么记忆也没有。有些抗拒,有些迷茫,非常的迷茫。 再三日后,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湖岸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湖内的鱼儿。 “左相”忽然,身后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云止一怔之下,本能的回头望去。那一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白衣男子,容颜倾世无双,“你是谁?” 三个字,不由自主脱口问出。隐约,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想,又头痛。 宫宸戋愣住了,他想过千百种再见面的情形,这些天也一直担忧着她的安危。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再次相见,她竟然会问他这三个字。 这时,只见风絮向着这边走来。白色,衣袂飘飘,“你就是风逸救的那一个人吧?你的身体,好了?”当日,风絮与风浊,意外的救了倒在海岸边的云止。后来,听说风逸也救了一个人。原本,是要亲自去看看的。可后来,事情忙碌竟一时忘记了。 宫宸戋侧头望去,略一沉默后,点了点头。 风絮亦颔了颔首,再望向云止道,“浅儿,今日,为你挑选夫君,走,跟娘亲走。”说着,再望向宫宸戋道,“公子,不如,也一起去看看如何?” 宫宸戋再一愣,他听风逸说起过此事,但就是不知道风逸说的那个人是云止。她要选夫君? ------题外话------ 今晚,终于写到成亲这里了,松了一口气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四章 湖岸边,她自他面前走过,礼貌性的浅浅一笑,若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再与风絮一道离去。舒残颚疈 宫宸戋站在原地,望着那那一袭离去的背影。刚才的那一抹清靥之笑,反复盘旋在眼前。半响,薄唇似笑非笑微勾。事情,倒是变得‘有趣’了。 族殿,建立在族内正中央。此刻,殿堂外那一大片阶梯广场上。 云止随着风絮一步一步走上去,入眼,殿门外十数名族中年轻男子,以及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 “浅儿,那些人,全都是族中最优秀的。并且,都还没有成亲。待会儿,你若是喜欢谁,就直接与娘亲说,娘亲再让你父亲为你做主。”这个‘父亲’,指的,当然就是族内如今的族长——风浊。风氏一族,族长之位向来世袭,不存在男子与女子的区别。 云止一眼望过去,脑海中,无端划过刚才所见的那一袭白衣。 另外,云止的目光落在那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身上。难道,他也是吗?这个年纪,委实 “浅儿,我们先进殿,你父亲如今正在殿内等着我们。”风絮见云止停下脚步,以为云止是看上了一行人中的哪一个。于是,一边顺着云止的目光望过去,一边小声对着云止提醒。脸上,带着一丝柔和之笑。 云止颔首,平静的收回视线。复,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宏伟庄严宫殿。 风浊坐在殿内,见风絮与云止前来,示意落坐。 随后,让外面之人都进来。 “浅儿,以后,你要留在此处。族内的人,都该找机会好好认识认识才是。” 说着,目光落向进来的那一行人,挨个介绍给云止。末了,道,“你们同辈,以后,可以多在一起玩玩。”风浊并不急着让云止选择,给她时间慢慢的接触每一个人。 云止认真听着风浊的介绍,将名字与每一个人对号入座,不想一不小心给弄错了。 最后,一行人中,云止唯独对一个名叫‘风逸’c四十余岁c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的叔叔c的那一个男子,记忆犹新c过目不忘。原因无他,只因 那一个人说话 云止心底忍不住后悔加懊恼,她委实不该主动和他说话的。 “浅儿,现在时间还早,让他们带你去‘风湖’游玩游玩,如何?不过,记得一定要在日落时分前回来。”风絮将云止平静的神色看在眼里,觉得,云止并没有讨厌任何一个人。于是,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止放在座椅把手上的那一只手手背。眸色,充满了慈爱与温柔,还有那一丝失而复得的喜悦。 云止望着风絮,一丝难以言喻的亲切感,自醒来那一刻便存在。点头,不想扫了她的好意。 二十年前,天下大乱。天山山脉一片,由于各个原因,一夕间成为了各国争夺的目标。当时,风氏一族,乃是沿着天山山脉落户而居的那一大片部落中的其中一个小部落。所有的部落,以‘宀氏一族’为马首是瞻。可是,最终,‘宀氏一族’却被‘东清国’先帝所灭。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天山山脉一片所残留下的部落,形同一盘散沙。 为了族人的安全,开始各自迁徙。 风氏一族,在那一场大浩劫中,侥幸残存了下来。最后,迁徙到了此处。 “‘宀’氏一族?”平静无波的广阔湖面上,滑动的竹筏上。云止因为好奇风氏一族的历史,于是,开口了询问了一下。 此刻,听着对面之人的回答,不由反问一句,好奇怪的姓氏。 对面之人点了点头,说起那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心中,依然存着一丝愤恨。望着湖面道,“‘宀氏一族’的族长以及夫人,当年,还曾与‘东清国’的先帝与左相是相识已久的好友。三国数十万大军一道前来之际,‘东清国’的先帝与左相二人,深夜到来,与‘宀氏一族’的族长结成联盟。表示,会站在天山山脉所有部落这一边。可不想,最后,‘东清国’的兵马进驻了天山山脉,相助天山山脉一片所有的部落成功的击退了三国人马之后,一个转身就翻脸不认人的挥兵灭了‘宀氏一族’。” 当年,所有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东清国’先帝与左相两个人的阴谋而已。 四国,皆要天山山脉这一大片领域。‘东清国’不想四国平分,嫌那样分到的领土太少。于是,就借着‘兄弟之情’施恩c相助天山部落逼退了三国。之后,在三国兵马离开c天山所有部落人民聚在一起欣喜庆贺之际,就趁其不备的 云止平静的听着,没有想到,风氏部落竟还有这样一段历史。 “对了,小族长,你怎么会落入海中的?还撞伤了头?”另一个人在这时,适时的转移开话题。不想气氛太过沉重了,也不想去回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云止望向开口之人,歉意的c浅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小族长,族长说,你以后都会留在这里,永远不走了,是不是?”又有一人开口,问道。 云止想了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风浊对外宣布,她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当年离开部落c出去外面历练时,遗落在外面的女儿。毕竟,若是当众说明她是风絮与其他人生的亲生女儿,对风絮的名声会不好。看得出来,风浊对风絮很好。 “下雨了,下雨了”忽然,天空毫无征兆下起蒙蒙细雨。 一行男子看着,立即站起身来,“小族长,下雨了,我们需要马上回去。”每一户人家家里的男丁,都不是很多。一些晒着的谷物c腊物等等之类的东西,一旦下雨,就必须马上回去收起来。 “你们都快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再坐一会。放心,若待会雨下大,我会马上回去的。” 一行男子闻言,神色,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皆纷纷点了点头,一个跃身入水,就如鱼儿一般转眼间消失不见。水性,非常之好。 细雨蒙蒙,在平静的湖面上,无声荡涤开浅浅漪澜。 云止坐在竹筏上,垂头,静静的望着。任由白色的过长衣摆,拖延在脚下的竹筏之上。 ——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海?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受伤?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一切疼痛的脑海中,对过去茫然一片。对未来,也一片茫然。 ——难道,她真的要留在这里。然后,在祭祀之前嫁人麽? ——可是,不留在这里,又可以去哪?这里的一切,难道不好麽?风絮与风浊,难道不好麽? 望着望着,云止忍不住抿了抿唇,对着湖中依然自由自在c无拘无束游动着的鱼儿蹙起了眉梢。许久许久,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莫要庸人自扰。或许,哪一天就自己恢复记忆了。 另一处,湖岸边。 “宸宸,你突然让小小鱼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本相说了,莫叫本相‘宸宸’。”宫宸戋亘古不变的面容,一时,竟隐约裂一条缝痕。 “哦,你一说‘别叫’这两个字,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走的时候,似乎告诉过小小鱼,就算天塌下来c地往上升,也千万别来叫我回来。”说话的,就是云止之前所见的那一个四十余岁c名叫‘风逸’的男子。但见他,身形偏瘦c高挑,身着一袭有些洗白了的灰袍,留着两撇胡子。 “” “对了,宸宸,你突然让小小鱼叫我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宫宸戋脸上的裂痕,强行一丝一缕复原回去,决定不再纠结那‘宸宸’二字,开门见山问道,“族长将族人叫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宫宸戋此刻,自然已经清楚的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问上一遍。 “哦,你一说这族长,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刚刚似乎太过专心看小族长c与小族长说话了,都还没有与族长和族长夫人说上一句。不行,我得再去见一见族长,我有话要当面与族长说。”风逸听着宫宸戋的询问,脑中,忽然一明,想到了什么。于是,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身就要离去。 “你去之前,能先告诉本相,刚才族长都对你们说了什么?还有,你口中小族长的态度?”这,才是宫宸戋真正想要问c想要知道的。 “这个,你一说小族长的态度,这让我突然想起来,”风逸的脚步停下,转过身来,“小族长最后对我说,她说‘我不该和你说话的’。但她这话是错的,怎么能不和我说话呢?她不能这么偏心,不能因为我老了那么一点点就可是,我老麽?我一点也不老呀,哪里老了?宸宸你说” “本相,也不该和你说话的。” 宫宸戋望着面前过分纠结自己年纪的风逸,委实后悔,问谁也不该问他。 “宸宸,你怎么与那小族长说一样的话?对了,你们一道出现的,你这么急着找我来问,是不是你也想成为小族长的夫君?可是,小族长的夫君,必须是族内的人,你恐怕是不行了。虽然,你长得很好看。倒是我那一个傻傻的侄儿,小族长还亲口夸了我那侄儿长得一表人才呢。其实,我也不错的,只要稍微的打扮一番,当年,你可不知道,全族的人都拜倒在我的脚下,想嫁给我” “” “哎呀,下雨了” 毛毛细雨,毫无征兆落下来,如牛毛c如银针。 宫宸戋看着,薄唇微微一勾,“下雨了,你还不马上回去收拾晒在外面的谷物?” “哦,你一说这谷物,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晒了好多谷物在外面。这谷物一旦不小心淋了雨,就会开始发霉,就会” “”宫宸戋面容的裂痕,再度一现。复又,快速抚平回去。 下一刻,宫宸戋一个转身,越过滔滔不绝的风逸就往‘风湖’那一方向走去。几天时间,着实该吸取教训。这世间,跟谁说话,都不能和风逸说话。 不然,即便是庙堂中供奉的佛像,脸上的砖瓦也非要一块一块掉光不可。 “唉,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风逸见宫宸戋离去,连忙在背后招手。再一叹,“唉,如今的年轻人呐,就是这一点不好,一点耐心都没有,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对了,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挠了挠自己的头,风逸一副迷茫的样子。旋即,再踮起脚尖,急忙对着前方离去之人再招手,“唉,宸宸,我刚刚说到哪里了?你先别走,先告诉我” 前方之人,越走越快。 白色的身影,片刻间消失在细雨朦胧之中。 “小叔,下雨了,快回去吧。”这时,一抹湿漉漉的身影,在前方一晃而过。 风逸闻言,顿时,又一拍自己的头,跑步追向湿漉漉的身影。欣喜道,“我想起来了,我刚刚说到,谷物淋了雨,是会开始发霉的。小小珞,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你小叔叔” 前方,湿漉漉的身影,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呼唤,脚下的步伐一时不慢反快,一溜烟无影无踪。 风湖,湖面广阔,方圆有数十里之大。放眼望去,平静的湖面,俨然如一张女子的脸庞。点点落下的细雨,似正在为这一张脸搽脂涂粉。 云止坐在竹筏之上,欣赏着眼前这美丽的湖光山色。 尽管,雨似乎越来越大。可不知不觉深深沉迷其中c流连忘返,却依然不愿转身离去。 这时,只见烟波浩渺的广阔湖面上,一竹筏,冒雨划来。竹筏上,除了那一个用竹竿撑竹筏的族人外,便只立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白衣之人,单手撑着一把米黄色的油纸伞。白色的衣袍,随风飞扬在身后,飘飘逸逸,如梦似幻。倾世无双的容颜,因着距离的缩近而渐渐变得清晰。是他——那一个不久之前碰过面的男子。只是,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云止抬头望去,竟片刻移不开视线。 同时,心底深处,因不知那白衣男子的名字,而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轻微遗憾。 宫宸戋到来后c在划竹筏之人停下之际,迈步,不急不急的踏上了云止所在的那一竹筏。白色的衣摆,在竹筏的轻微沉浮动弹中,略有所沾湿。 云止一时,只能仰头望去。心中,总感觉,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熟悉感。 宫宸戋将手中的油纸伞,往云止头顶那边移了移。低头,望着云止,道,“风逸让本相来接你,不过,本相似乎‘忘记’多带一把伞了。”那‘忘记’二字吐出之时,他面不改色。深谙的黑眸中,隐约划过一丝轻柔笑意,不知是真是假。 “风逸?”云止闻言,脑海中,不觉划过风逸的样子。 先前,在殿内,她看他四十余岁的样子,也算是长辈。于是,在风浊的介绍下,对其他人都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对他却是主动出声一问候。可不想,短短几个字,后面,只听他滔滔不绝的一个劲说下去。尤其是那一句‘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可谓是记忆犹新。只一眼,云止便深深记下了他,想忘记都难。只是,风逸怎么会让人前来接她? 心下诧异着,云止站起身来,礼貌一笑,“谢谢。” 宫宸戋不语,不动声色的打量起面前的云止。一袭白衣女装,长发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简简单单绑在身后,光洁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一小点微红,应该就是撞伤头后留下的那一个伤口了。容貌,与以往一模一样c没有变化。不过,神态却确实是有所不同了。尤其是那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眸,再找不到当初那一丝冷冽与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还是同往常一样的潋滟生辉。同时,多了一丝澄清,如一弯清水。 半响,开口,面不改色依旧,“阿止,真的忘记本相了麽?”声音中,含着一丝黯然与心痛。 云止一怔,那一股熟悉感,不会错。可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许,面前之人知道自己的过去也不一定,“抱歉,我” “刚才,本相故意说是风逸让本相来的。事实上,本相只是不相信他们所说的你失忆了而已。你该知道,本相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担心你呀?你下雨了都还不回去可是,本相没想到,你竟还真的相信了,你真的不记得本相了?” “你”云止望着宫宸戋的神色,脚步,一时不自觉微微后退了半步。 宫宸戋走近,再问,“真的不记得本相了麽?” “抱歉”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能不能记起本相来?” 云止闻言,抿了抿唇。重新认真的审视起面前之人,可半响,“你究竟是谁?” “本相,乃是你的——未婚夫。”一句话,怎还‘面不改色’四个字足以形容?宫宸戋完美的掩饰着眸底深处那一丝笑意,确定云止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不记得事情了,还不给他省事。一转身,竟要选夫君?竟给他弄出这等事情来?还夸别的男子‘一表人才’?一字一句,认认真真道,“本相,乃是你的未婚夫。本相为了你,几乎废了一身的武功。可不想,你却” 说着,宫宸戋神色一黯然,忽的一个转身,背对云止,不再说下去。 划着竹筏送宫宸戋到来的那一名族人,早已经划着竹筏离去。因为,宫宸戋告诉他,他会划,他有事要单独与小族长说。 云止震惊了,他是她的未婚夫? 那神色c那语气,并不像是在说假。他还为她废了一身的武功? 一刹那,云止平静的心,不受控制的轻微一动。望着面前的峻拔背影,望着背影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下一刻,从身侧绕过c走上前去。 歉意更深,重复那一句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不记得了,就可以重新选夫君?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了?那本相这个未婚夫,又算什么?” 宫宸戋显然不接受云止的道歉,再一侧身,侧对云止而站,望向前方白雾朦胧的湖面。 “对不起,我我我这就让娘亲与父亲取消这一件事。” 云止连忙脱口说道。而,‘娘亲’与‘父亲’这两个陌生的称呼,喊得还不是特别的习惯。 宫宸戋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只是,面朝着湖面的方向,不容人察觉。没想到,失了忆的她,倒是比没有失忆之前‘可爱’多了。但面上,却依旧是得理不饶人的低沉,“难道,你不该就这一件事,‘好好的’的向本相道歉道歉麽?” “”我已经道歉了云止想说。 宫宸戋侧对着云止而站,没有看云止,但却似乎知道云止想说什么似的。 随即,不徐不疾的转过身来。一边撑着手中的油纸伞,往云止头顶移过去一分。一边垂眸,一眨不眨的凝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云止。认真道,“你可知,这些天来,本相有多担心你?你可知,本相没有你的消息,又有多焦急与不安?可是,本相万万没有想到,在本相那般担心着你c为你寝食不安的时候,你却在这里选夫君,你对得起本相麽?”那‘担心焦急’几个字不假,如何会不担心?只是 云止一听,确实是自己做得有些不对。虽然,她撞伤了头,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而,眼前这一双直直望着自己c倒影着自己身影的深不见底黑眸,云止望着望着,徒然有些深陷其中,移不开视线。 “那你说,你该不该向本相好好道歉一番?” 该,确实该,非常的该。云止刹那间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的异样,头一低,连忙道,“对” “本相要的,不是这一声不痛不痒的‘对不起’。” “那你” 云止听着,低垂着的头,本能的再次抬起来,想问问面前之人要什么? 却不防,抬头的那一刹,唇畔一软,面前之人毫无征兆的低头亲吻上了自己。刹那间,浑身一僵,双眼因难以置信而猛然睁大。 “本相,是你的未婚夫。” 一亲之后,在云止呆滞之际,宫宸戋一抬头,拿捏着‘未婚夫’那一张王牌。随即,再低垂下头去。不再是如刚才的浅尝及止,而是深入之中。似乎,隐约带着一丝惩罚之味,惩罚面前之人崖岸上对他出手c惩罚面前之人竟一转身要选夫君。尽管,她失忆了。不过,失忆绝不是借口,也要惩罚。若是他不出现,或许她真就 云止整个人僵硬住了,任由宫宸戋为所欲为的亲吻着。‘未婚夫’三个字,难道,就是心底那一股熟悉感的原因麽? 雨,渐渐的,越来越大了。 烟波浩渺的广阔湖面中,竹筏之上,油纸伞之下 宫宸戋没想到,云止竟这般听话的让他亲。薄唇唇角,不觉轻勾起一丝弧度。良久,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暂且放过面前之人,严肃道,“待会儿回去,马上告诉他们本相的身份。然后,取消选夫,知道麽?” “可是,两个多月后的祭祀,我必须成亲。” 眼下看来,‘风絮是自己亲生母亲’这一件事,是不会有错的了。那么,若是她回去宣布,然后,告诉他们她不能与族内的人成亲,那云止轻微拧了拧眉,神色中,闪过一丝轻微的为难。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之人正揽着自己的腰身。贴近的距离,是何等的亲密? 风过去,扬起两个人各自的衣袖,纠缠不休飞扬在半空之中c蒙蒙细雨之下。 宫宸戋听着,浓眉,轻微蹙了蹙。关于天山部落一脉的祭祀,其重要性,他是知道的。风絮与风浊并没有骗云止。既然,她真的是风絮的女儿,那这成亲,就必须 ------题外话------ 邪恶的宫相,只能说,这只是邪恶的开始,后面会有更邪恶的。 风华:晚上要不要二更呢? 风逸:说起二更,这让我突然想起来,风华言而无信好几次了,难道不该补偿麽? 风华:晚上十一点钟,二更!嘿嘿,风逸这个人,喜欢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五章 二更 “祭祀之前,必须成亲。舒残颚疈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舍弃c不要本相这个未婚夫了?”微微一顿,揽着云止腰身的那一只手,惩罚性的稍紧一分,无声让云止的身体贴自己更近。旋即,再头一低,俯身紧接着衔接上后半句话,带着一丝暧昧难明的味道,“还是说,你是想要本相提早娶你?” 音落,云止蓦然抬起头来。 却不料,那一抬,投怀送抱般的‘主动’吻上了宫宸戋的唇。 宫宸戋岂有错失这么好机会的道理?揽着云止腰身的手,顺势便再一紧,不断的加深这一个吻。 云止摇了摇头,想要避开。同时,一双手推拒起面前之人。空白的记忆,对面前这个男子几乎等同陌生。怎可这般亲密?紧贴的身躯,即便隔着数层衣袍,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上的那一丝冰冷。 宫宸戋对云止的推拒视若无睹。片刻,松开,“真想本相提早娶你?” “”绝对没有的事,云止绝没有这么想。 “本相,倒是想娶阿止来着。可是,风氏一族的规矩,本相似乎没有这个资格。” 故意曲解云止的意思,并且,还不给云止开口解释的机会。在云止因刚才那一吻而还没彻底缓过喘息之际,再度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懊恼之意。 云止的耳后,泛着一层明显的红晕。推了推宫宸戋,想要他放开。 “阿止,在本相这个未婚夫与你母亲之间,你会选谁?”宫宸戋不放,神色忽的一正,对云止问道。 “这”云止侧了侧头,有意避开面前之人拂在自己脸庞上的那一抹呼吸,有些不好回答。而,出声间,仍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微喘息。 “回答本相!” “你能先放开我麽?”答非所问,云止脱口道。 这一刻,两个人,紧紧贴站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融为一体,云止很不习惯。 “放开?那你的意思,是要舍弃本相咯?”宫宸戋闻言,面色,倏然一沉。迅即,还真就干脆的松了手。 云止一楞,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到面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高心。后退一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的意思,是选择本相咯?” 宫宸戋追问。同时,脚步也上前了一步,靠近了一分,不容云止闪躲。 云止再后退,面前之人,明明面色依旧,说话的语气也始终很柔和。可是,她却无端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竹筏,不过两人的长度,半人的宽度而已。 一退,再一退不知不觉,云止退到了竹筏边缘。半脚踏空,身躯便后仰着倒去 宫宸戋适时的伸手,眼疾手快的一把重新揽住云止的腰身。继而,再一个轻重得宜的使力,便又将云止带入了自己怀中,“阿止,告诉本相,你选本相。” 低头,一句话,几乎是贴着云止耳畔缓缓吐出,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撩人魅惑。 云止对上前方那一双近在咫尺c深不见底的幽谙黑眸。这一刻,她甚至依然不知他姓什么叫什么。那这选他? 云止犹豫,有些说不出来。 “阿止,你真的忍心舍了本相?”见云止半天不说话,宫宸戋徒的黯然。 云止仍旧不语。油纸伞外的天地间,雨,不知不觉竟已如豆大小。砸落在竹筏上,甚至还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一道噼里啪啦声。而,自己自面前之人出现后,竟始终未淋到半滴雨。即便是刚才的亲吻c后退c险些跌倒一直都未淋到,他 “原来,本相在阿止心中,如此的不重要。” 希冀,在那一双黑眸中,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渐渐转为失望,他慢慢侧过头去。 云止看着c沉默着。有那么一刹那,心底,不知怎么的,竟忍不住想为面前之人抚去眉宇眼梢间萦绕着的那一丝黯然。不过,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刹那而已。 片刻,平静道,“这一件事,你且容我再好好的想一想。” 宫宸戋没有说话,这一次,换成了宫宸戋沉默。视线,瞭望向前方的湖面。 云止看着,心底,不觉产生一抹深深的歉意。他是她的未婚夫c他为了她废了一身的武功,他可她却给他一个‘再想一想’这样的回答,“对不起”一时间,那三字,再一次的止不住脱口而出。 宫宸戋闻言,薄唇的唇角,稍纵即逝一抹细微的弧度,不容察觉。 随即,转回身来,望着云止。宠溺c如夫君般的宽宏大量道,“别说这三个字,本相明白,本相尊重你,本相也会等着你。” 温柔神情,柔声缓语,深情眸光,专注之态 湖光山色中,云止蓦然一眼对上,心底的歉意更重。同时,也止不住微微一动。没想到,这世间,竟有男子愿意这般宽容。 “阿止,你只要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本相对你的心,始终如一。” 话落,在云止那么一瞬的震撼间,宫宸戋再度顺势揽住了云止不盈一握的腰身,将云止拥入怀中,心情不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贴近。 ——坏心的想,其实,不恢复记忆,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云止心底愧疚甚重,任由宫宸戋搂着自己,没有推开。而,男子的怀抱,虽然冰凉,可却无端的带给人一丝说不出的安心感。 一眼望去,茫茫湖面上,雨幕朦胧中,两袭白衣,如诗如画。 风絮,因着久等不到云止回去,担忧之下,冒雨出来找寻。远远的,便看见了湖面上的那一幕。顿时,整个人止不住的有些诧异。 宫宸戋敏锐的察觉到声音,抬头,向着风絮的方向望去。 云止一时间亦察觉到什么,回头望去。但见,向着这边划来的那一竹筏上,风絮撑着一把油纸伞立着。 “浅儿,雨这么大,怎么不回去?”待靠近,风絮对着云止柔声开口。随后,目光望向已经松开了云止的宫宸戋,“没想到,公子你也在这里。” 宫宸戋点了点头,不语。手中的油纸伞,始终偏向云止那边。 云止道,“娘亲,女儿正准备回去。”关于选夫这一件事,等回去后,与风絮和风浊说一下。 风絮点了点头。心中,有着一丝担心。族内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许与族外之人结亲。在当年‘宀氏一族’被灭后,这一规矩,更是断不容破坏。等回去,该好好与自己的女儿说一说这一件事才行。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不然 回到部落,已是傍晚时分。 因着大雨不断,夜幕提早笼罩下来。天地间,昏昏暗暗一片。 “你,你住哪里?”分别之际,云止侧身望向宫宸戋。依然不知他叫什么,“你” “阿止想要本相住哪里?”宫宸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话落,也不顾旁边的风絮,俯身在云止耳畔一低语道,“记住,叫本相‘宸’。” 一切,亲密的让人回避。无形中,有那么一丝更像是故意做给风絮看的。 风絮看着,心中担忧更甚。若是面前男子,是族内之人,那一切,该有多好?自己,也不想拆散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云止不料宫宸戋的举动,脚步本能的一后退。 宫宸戋勾唇一笑,伸手,亲昵的抚了抚云止的长发,“本相,目前住在风逸家中。” 云止点了点头。之后,看着宫宸戋离去。看着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撑着油纸伞,渐渐消失在前方的雨幕之中。 “浅儿,人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风絮见云止看得专注,一动不动,不由小声开口提醒。眉宇间,染着一丝沉重。 晚间,用过晚饭后,云止想要与风絮和风浊提起宫宸戋一事。但,开口之际,却被风絮打断。风絮道有事要与风浊单独说,让她先回房。 云止浅笑颔首,起身离去。想着,明天再说那一件事也不迟。 “絮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夫妻多年,风浊一眼便看出了风絮的忧心忡忡。一边品茶,一边问道。 风絮将今日看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一一说给风浊听。末了,叹息道,“他们两个人,一同出现。如今,浅儿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却与他如此亲近。你说,他们之间” “絮儿,这一件事,等明日,我亲自去看看那一个人。你先别急,一切,都有我在。” 风浊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让风絮不要担心。但自己,眉宇却是慢慢凝沉了下来。 房间内,云止沐浴更衣,换了一袭宽松的衣袍自屏风后走出。 风絮端了一碗甜点,敲门而进,“浅儿,这是娘亲刚刚亲手做的。你喝喝看,看看喜不喜欢。”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风絮只想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好好的疼爱。以及,补偿多年来不在身边照顾的亏欠。心底,想起之后,有可能要狠心的逼着女儿与那一个男子断绝关系,不觉说不出的沉重。 云止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风絮的厨艺很好,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常常亲自为风浊下厨c准备饭菜的缘故。认真的想了想后,决定先与风絮一个人说说宫宸戋之事。 侧身,望向风絮道,“娘亲,今日,那个宸,他” “浅儿,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风絮也很想知道。虽然,问出这个问题,心底一片踌躇。 “他说,他是女儿的未婚夫。他还为了女儿,废了一身的武功。女儿对他,也有着一丝亲切感。想来,这一件事应该” “未婚夫?”风絮一惊,“他还为你废了武功?” 云止点了点头,表示风絮没有听错。而她,在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远比风絮还来的震惊。 “那浅儿,你的意思呢?你想要,与他在一起?”风絮小心翼翼问道。 “娘亲,女儿,女儿不想选夫了” 第二日,雨过天晴,朝阳初升。空气中,似能隐隐闻到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泥芳香。 靠湖域的边上,一坐宽敞明亮的木屋之中,宫宸戋坐在厅内首位,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对门外传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意外。 “族长,族长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小小珞,你这一句话,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族长与族长夫人上一次前来,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 “风逸,小小鱼在前方等你,你且去看看。” “族长,你一说这‘等我’,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快去!”风浊面色突然一沉,命令。 “族长,你一说这‘快去’,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还真得快一点去”门外的风逸说着,快速离去。 风絮看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浅笑着道,“浊,还是你对他有办法。”风逸一旦开口,那绝对是停不下来的。并且,徒然要被他绕浑去。 “小珞,你也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单独与那宸公子说。” 被唤为‘小珞’的年轻男子点头,离开。 下一刻,宫宸戋抬头,但见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一道走了进来。 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没有要问候的意思宫宸戋看了一眼后,继续品茶,并不说话。 风浊没有想到,对方态度,竟会如此冷漠。原本来的路上,事先想好的委婉说辞,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有话直说。”薄唇淡吐四个字。似乎多一个都嫌累。 风絮望向风浊。风浊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开门见山道,“宸公子,昨夜,浅儿说,想要与你在一起,取消选夫一事。可是,族内的规矩,不容破坏。所以,我们冒昧前来,想请宸公子”从未做过这种事,风浊话已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 宫宸戋闻言,薄唇一勾,心情不错。没想到,那一个人竟这般说。 “宸公子,抱歉,我们也不想如此。可是,这是风氏一族的规矩,不容破坏”风絮见风浊不再说下去,抿了抿唇后,万分抱歉的开口。 “本相不觉得,你们两个人,有替她决定的权利。” 宫宸戋听着,嗤笑一声。指尖轻捻杯盖,品了一口茶。遂,才不紧不慢的淡然开口。 风浊与风絮听着,神色中,皆有些尴尬。其实,若非迫不得已,他们又怎么会如此做?并且,还一早上,亲自上门来? “既然阿止有意要嫁给本相,那么,本相的聘礼,还请两位带回去。”不理会风浊与风絮的神色,宫宸戋放下茶盏,从衣袖下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桌面上。 若是云止没有失去记忆,那么,就该认得,宫宸戋此刻放下的这一块玉佩,正是当日初遇时,宫宸戋追着坠落的云止取回的那一块玉佩。 话落,宫宸戋起身,越过风浊与风絮便往屋外走去。 擦身而过间,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对了,本相似乎忘记告诉你们,本相姓‘宫’。” 风浊的目光,早已经被刚才那一块玉佩吸引去。此刻,再听得‘宫’字。宫,那不是‘宀’,加上‘吕’麽? 下一刻,风浊倏然一拂衣摆,单膝跪下,“风浊,见过少主。” 而,回应风浊这一跪的,乃是那一袭白衣渐行渐远的身影。 风絮的面色,刹那间,不同寻常的微微一白。自己的女儿,竟要嫁给他麽?可是,浅儿的父亲,他乃是乃是想到此,风絮的面色,越发苍白。 是夜,风浊设宴,热情的款待了宫宸戋。对族人宣布,宫宸戋才是风氏一族遗落在外的其中一个族人。并且,还当众宣布了宫宸戋与云止的婚事。 房间内,云止意外,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间发展成了这样。 风絮命人抬了数只箱子进云止的房间,都是送给云止成亲用了。只是,眉宇间,染着一丝不为外人道也的复杂与沉重。或许,只要她对自己女儿的身世守口如瓶,一切,都会没事的。 想到此,风絮不由微微放下心来。走近坐在床榻上的云止,将手中的一本‘书籍’递给云止。 云止疑惑,自然问道“娘亲,这是什么?” 风絮显然不太好回答,模棱两可道,“这里面的内容,且”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突然叩响,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缓步走进来。风絮话语一断,侧头望去。遂,再对着云止小声补充后半句话,“好好的看看c学学。”说完,便对着宫宸戋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离去。 宫宸戋走近,见云止拿着那‘书籍’,问道,“什么?” 云止也不知道,一边递给宫宸戋,一边道,“你好好的看看,学学。”风絮说话的时候,望向了宫宸戋,于是,云止自然而然的将那个‘好好看看c学学’的对象,当成了宫宸戋。 宫宸戋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 ------题外话------ 春宫画册,云递给宫宸戋,好好的看看c学学,担心宫的能力哈哈。宫打开,脸色貌似,今天有些揭晓宫的身世了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六章 宫宸戋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一刹那,面色,徒然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起来。舒残颚疈 云止看着,心下,止不住有些微微疑惑。问道,“你怎么了?”说话间,站起身来,就要去看宫宸戋手中打开着的那一本‘书籍’。 宫宸戋将‘书籍’c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画册,快速一合。 “是什么?”云止见此,不由越发好奇起来。伸手,就要拿过宫宸戋手中那一本‘书籍’。 宫宸戋将画册随意往身后的地面上一丢,并不想给云止看。旋即,一个拦腰一抱,动作堪称自然的就将云止给拥入了自己怀中,贴着云止的耳畔似笑非笑c柔声低语道,“看来,夫人这是在怀疑为夫的‘能力’喽?放心,为夫一定不会让夫人你‘失望’的。” “什么夫人c为夫?你别乱说,我还不是”云止微微挣扎。 “夫人这是在催促为夫,提早成亲的日子麽?还是,夫人在怪为夫,成亲之日订得太晚了?” 故意曲解云止的意思,宫宸戋唇角微勾。一边紧紧的揽着云止,一边将自己的下颚抵在云止的肩膀上。喜欢此刻如此亲密无间的相拥感觉。闭目间,空气中,似能清晰闻到一丝自怀中之人体内散发出来的清香,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令人忍不住沉醉,难以自拔。 “你别这样,要是让人看见”云止抿唇,轻轻的推了推宫宸戋。 “别动,让为夫抱一下。”宫宸戋另一只手一把扣住云止推拒的双手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云止一怔,似乎,隐约听出了一丝恳求的意味。而,那按在面前之人心口的双手,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清晰的透过手掌心传来。 渐渐的,云止的心跳,竟不由自主跟着跳动起来。 烛光明亮的房间,一时,静寂无声。空气中,甚至能听到银针落地声与人的呼吸声。 另一边。 宴会,已渐渐接近尾声。族内之人,相继离去。 风絮自云止的房间出去后,就往殿堂设宴的地方走去。远远的,便看见风浊依旧坐在那里。 “少喝一些,对身体不好。”风絮走近,温柔浅笑着开口。 风浊闻声,放下酒杯望去。 月光下,出现在面前的女子,白衣如雪,容颜倾美无双,不染尘埃。 片刻,目光凝聚在那眉宇眼梢间隐约萦绕的忧心忡忡上。平静的开口问道,“絮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浅儿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风絮一愣,有些始料不及。 旋即,目光快速的环视起四周。索性,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所有的族人,都已离去。 然,尽管如此,风絮的后背还是刹那间出了一层薄汗。那突如其来的一问,俨然吓得本就有些心绪忡忡的她如惊弓之鸟。 风浊将风絮的神色尽收眼底,大胆猜测道,“与少主有关?”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可能会与少主有关?”风絮立即摇头否认,但却不敢对上风浊的眼睛。这么多年来,她从不曾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过云止的身世。就连风浊,也没有提起。而,这一个身世,从今往后,更是要守口如瓶,断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 风浊与风絮夫妻多年,如何会看不出风絮的异样?然,稍稍蹙了蹙眉后,却并没有再问下去。 半响,风浊起身,往殿堂的那一方向走去。天山一脉的部落,历来以‘宀氏一族’为尊c以‘宀氏一族’为马首是瞻,更是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宀氏一族’的命令。如今 “浊,你说,等浅儿与少主成亲后,我们请少主留下,如何?”风絮追上风浊的脚步。 风浊闻言,往前迈出的步伐,微微一顿。侧头,望了一眼跟上前来的风絮。遂,又继续往前走去。留?不,从那一个人的身上,他看出 房间内,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云止轻轻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宫宸戋。 宫宸戋缓慢睁开双眼,一句话,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真想,此刻就洞房花烛。”话落,在云止的脸庞快速落下一吻,便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云止呆怔了一下,没想到前方之人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宫宸戋对云止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薄唇轻微一扬,“夫人,夜深了,早些睡吧。” 说着,弯腰拾起地上那一本画册,对着云止扬了扬,笑得意味深远,“既然夫人想要为夫好好的‘学学’,那为夫,定听从夫人的吩咐。” “”云止听着,怎么都觉那话语与语调,有些说不出的‘怪’。 宫宸戋随即转身离去,留云止自己一个人在原地‘胡思乱想’。倒还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一些到来。当然,到来的前提是,她还没有恢复记忆。 殿堂内,风浊让风絮先回房休息。并且,吩咐任何人也不许前来大殿。 风絮知道,风浊这是要等宫宸戋前来。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从不曾想,当年那一个孩子,竟还好好的活着。而,‘宀氏一族’还未被灭时,天山一脉的所有部落,都居住在一起。各族之间,当然是可以通婚的。只是,不允许与外面的人结亲而已。 同一片夜幕下,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内,一面色苍白的女子,忐忑不安坐在桌前。 “景夕,这是晚饭,你成热吃。”安静中,忽然,有一个人轻轻敲门,推门而进。紧接着,反手合上了身后的房门,将手中的饭菜摆上桌子。 “阿柱,你有左相的消息麽?”屋内,景夕快速抬头,急切的询问道。 “还没有。不过,‘东清国’那边,所有的人都还在找,你别担心。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阿柱出言安慰。之后,在碗筷摆好之际,就着之前已经问过好几遍的问题,忍不住再一次问道,“景夕,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你知道麽?” 那夜,景夕被宫宸戋一把直接推下岸崖。 岸崖下,早已有宫宸戋的人在等着。所以,景夕自然安然无恙c毫发无损。 然,宫宸戋所安排的那几个人,在带着景夕离去之后,却突然半途遭到了埋伏,尸骨无存。而景夕,则被埋伏的那一行人带走。后来,恰遇了返回‘北堂国’的阿柱,被阿柱所救。以至于,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景夕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我。” “好了好了,景夕,别多想了,吃饭吧。” “好。”景夕点了点头,遂又道,“阿柱,你一定要多帮我打听打听左相的消息。” “会的,总之,一有消息我就会立即通知你。景夕,你别太担心了,左相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阿柱不厌其烦的耐心安抚。 屋外,一抹人影悄无声息站立,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小屋,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东清国’内,知道宫宸戋与云止落海这一消息的东申泽,立即下令,无论如何c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找到两个人。并且,派了东方卜亲自出马。 东方卜日夜兼程的赶往边境,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担忧,未料到这一变故。 已身在‘东清国’左相府的琳琅,听到这一消息后,也是担心不已,寝食难安。不断的祈祷,祈祷那一个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 风氏一族内,前所未有的热闹。所有人,都如火如荼的筹备着成亲事宜。 同时,风浊也有意在云止成亲后c祭祀之前,将族长的位置传给云止。对于宫宸戋的身份,因着宫宸戋的命令而并没有向云止说明。 云止开始学习c接受着风浊各项事宜的交托。 时间,缓慢的流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多日未见到那一个人了,尤显得时间过得慢。 书房内,云止专心致志看着风族的历史,听到敲门声,随口道,“进来。” 风絮端着糕点推门而进,“浅儿,先休息一下吧。” “娘亲,你怎么来了?” 云止还以为是下人,听声音c抬头见是风絮时,连忙站起身来。 “娘亲来看看你,风族的历史,不急在这一时知道。浅儿,陪娘亲出去走走,如何?”风絮浅笑道。 云止颔首,与风絮一道出门。心中,好奇宫宸戋这些天到底去哪了,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风浊。自,那一夜后,他便如人世间消失了一般。 “浅儿,再有三日,便是成亲之日了。娘亲,还真有些舍不得。” 走着走着,忽然,风絮停下了脚步,侧身望向走在自己身边的云止。神情中,有着一丝浓浓的不舍,握住云止的双手。 “娘亲,女儿又不离开这里,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每天都见。”云止安慰道。 风絮闻言,急忙趁机道,“浅儿,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不离开部落?”若是以后永远留在这里,远离外面的那些恩恩怨怨c是是非非,那么,她心中所担心的那些事,或许都将不复存在。 ------题外话------ 先更新三千字,十一点二更,拜堂。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七章 二更 “三日的时间,要一个即将成亲的女人,主动提出转嫁另一个男人,有什么办法?” “一,让那个女人在短短三天的时间内,死心塌地爱上另一个男人,非那个男人不嫁。舒残颚疈二,那个女人给另一个男人,于是,只能嫁给他。” “第二个办法,不需要三天的时间。那我们,先实行第一个办法吧。” 对话,隐隐约约c断断续续自烟波浩渺c平静无波的湖面中竹筏上传来。一眼望去,可清清楚楚看到那竹筏上,面对面坐着两个身着异服的男子。 一男子,肥胖如猪。一男子,骨瘦如柴。都年约,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贾理,父亲收到‘风氏一族’族长派人送来的请柬,特地要我们两个人提早前来,就是想与‘风氏一族’联姻。到时候,‘风氏一族’传到那一个刚刚找寻回来的小族长手中,我再娶了她,那‘风氏一族’不就成为我‘贾氏一族’的了麽?”说话的,是肥胖如猪的那一个男子。 骨瘦如柴c被唤为‘贾理’的那一个男子,依旧点头符合,“少族长说得是。” “还有三日,便拜堂成亲了。其他各族的人,也会相继到来。所以,我们务必要快,还要成功。”肥胖如猪的男子再道。 贾理再点头,一边随声附和,一边划动竹筏。 云止与风絮,漫步行走在部落中。在风絮的介绍下,牢牢记下碰到的每一个族人。 “族长夫人,小族长”忽然,一抹小身影,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来。一双小手的手中,还掐着一只扭动不听话的小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动着欣喜的光芒。 “小小鱼,你是不是又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去湖中抓鱼去了?” 风絮看着这一幕,指责开口。但眼底深处,却是担忧,“不是和你说很多遍了,不许” “族长夫人,小小鱼没有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去抓鱼哦。这鱼,是小叔叔刚刚抓给小小鱼了。”小小鱼怕风絮不相信,立即双手握着鱼指向前方。 云止与风絮顺着小小鱼所指望去,只见风逸提着一渔筐回来。 “族长夫人,小族长,你们怎么在这里?”风逸快步走上前来。衣袍上,还滴着点点水渍。 “我们只是随便走走。风逸,既然抓了鱼,便快些拿回去吧。”风絮浅笑着回道,怕风逸一旦开口,便又要没完没了了。 “夫人,说起这抓了鱼” “小叔叔,我们快回去吧。把这些鱼都拿回去之后,再去抓。” 小小鱼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在风逸开口之际,人小鬼大的急忙打断,还腾出一只手扯了扯风逸衣袍。 “回去吧。”风絮趁机点了点头。话落,望了一眼云止,与云止一道离去。 “夫人,说起这回去,这让我突然想到” “小叔叔” 声音,渐渐落在后方。 “浅儿,你别看风逸他,说话语无伦次。可是,以后,你若是接管了‘风氏一族’,很多事,还要请教他。记住,他是长辈,知道麽?”慢慢走远,风絮对着云止开口。 云止颔首。 如今,与风逸的接触,还并不多。 不过,从吐纳与呼吸间不难感觉到,他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 片刻,对着风絮疑惑问道,“娘亲,父亲还年轻,为何会这般急着将族长之位传给我?” “这个”风絮脚步一听,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回道,“十年一度的祭祀,马上就要到了。或许,你父亲就是想在祭祀之前将位置传给你吧。” 原因,只是这样麽?云止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浅儿,今日,族人们都在湖边打渔,不如,你也去看看吧?娘亲有些累,就不去了。” “那好,我去看看。”云止闻言,微一思量后,对着风絮笑着点头。而后,又道,“娘亲,需要我先陪你回去麽?”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湖岸边,成群结队的族人在一起打渔,好一派欢闹之景。 云止过去看了看,却意外的发现,族人对自己似乎有些拘谨。最后,不想打扰了族人们的兴致,自己一个人笑着转身,乘竹筏出湖而去。心中,喜欢那一份泛舟湖上的淡然c平静与娴适。 “机会来了,贾理,快,你快下湖去,去弄破她的竹筏。我再去英雄救美,让她爱上我。” 远远看到那一静静飘浮在湖面上的竹筏,肥胖的男子立即推了推专心划竹筏的骨瘦如柴男子,示意他将竹竿给自己,下湖去。 贾理回头一望,遵令行事,无声沉入水中。 竹筏上,云止任由竹筏自己轻浮飘动。一手支着头,抵着下颚,静静望着湖面。 ——渐渐的,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串联成线,一一回旋播放而过。先是睁开眼醒来,见到风絮与风浊,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成为风絮与风浊的女儿,又遇到了那一个名叫宫宸戋的男子。他说,他是她的未婚夫,他还为她废了一身武功。再之后,一夕间,族内上下开始准备他们的成亲。 ——可是,若是那一个宫宸戋,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呢? 云止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怀疑。可是,随着时间的慢慢临近,这一个怀疑 初见,她听到声音,蓦然回头。恍惚记得,他似乎唤自己‘左相’。而后,他乘着竹筏前来,再一次相见,她清楚记得他一直自称自己‘本相’。这其中? 但,他若不是她的未婚夫,那他又为何要这般欺骗她呢?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思及此,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便徒然清晰的划过眼前。自己,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呢?云止望着湖中游动的鱼儿,忍不住在无人的这一刻问自己。不可否认,那一个人的柔情,让她微微有些心动。而这,或许就是默许了这一婚事的最主要原因。只是,心底那一丝突如其来的怀疑三日后的亲,真的要继续麽? 一时间,云止忽然止不住有些犹豫c徘徊不决起来。眉宇,一点点轻微皱起。 这时,竹筏之下,似乎隐约传来一道什么声音。 云止霎时回神。稍稍一皱眉下,直接一掌击向竹筏,隔空打向竹筏下之物。 竹筏之下,贾理顿时急急忙忙逃窜。远处,慢慢划近,时刻准备着英雄救美的肥胖男子——贾禾,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云止蓦然回头,四目相对。那人,并不是族内之人。 贾禾这才看到那一袭白衣的正面。一刹那,突的目瞪口呆c目不转睛起来。多年来,分散的各个部落,并不是毫无联系。相反,经常会互相走动走动。而贾禾,也并不是第一次前来这‘风氏部落’。刚才,通过陌生感断定竹筏上的人,定是风浊请柬上所说的c刚刚找回来的那一个女儿。可却从来不知道,风浊找回来的女儿,竟是这样一个大美人,简直比所有族里的女子c比他有生以来所见过的女子都来得美貌。 贾理飞快的逃窜走后,不敢上贾禾的竹筏,怕被发现。最后,独自一个人先向着湖岸边而去。 贾禾等了又等,却见对面的那一竹筏安然无事。心底,顿时将那个贾理骂了个百十来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旋即,脸上绽放一抹笑,彬彬有礼对着云止开口道,“小族长,你应该就是小族长了,我乃‘贾氏一族’的少族长” 云止听着,没有回应,只稍稍皱了皱眉。 三日的时间,在云止的怀疑与徘徊c贾禾的越败越勇c族人的忙碌准备下,飞快的流逝。 “贾理,还有两个时辰就拜堂成亲了。所以,我们只有最后的机会。那个药,你带来了麽?快去准备,这一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少族长,我这就去准备。”贾理转身下去。 贾禾搓了搓自己肥嘟嘟c软绵绵的双手,想着等一下就唇角,隐约有口水流出。 贾理端了‘一杯茶’,亲自送去给云止喝。被挡在门外后,千方百计的让屋内正在为云止梳洗打扮的那一个小丫头送进去。 云止端过茶盏,刚欲喝时,那茶水散发出来的味道 茶水有问题!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以前就懂得药理的缘故,云止能敏锐的一下子察觉出异样来。 片刻,小丫头送了一小壶酒出去,大声唤住还未走远的贾理。再跑上前去,“贾理,这是小族长为了感谢你与少族长,特地送给你们两个人的。小族长说,你们两个一定要喝掉,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好意。” 贾理不疑有他,接过酒壶,道了一声‘谢’后,转身离去。 房间内。 云止望着镜子中映衬出来的自己,微微叹息。 自己这个时候来后悔,不想嫁了,是不是太不懂事c不顾大局了?外面,各族的人都已经前来,若是自己突然不嫁,这样的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接管‘风氏一族’?怎么令‘风氏一族’c甚至是其他部落信服? 风絮前来,推门而进。一边走向云止,一边问道,“浅儿,都准备好了麽?” “娘亲,宫宸戋他到底去哪了?回来了麽?” 或许,宫宸戋还没有回来,错过了拜堂的时间,那么,一切就不能怪她了。云止隐隐这般希冀着。 风絮点头,打破云止心中的那一希望。明显误解云止,取笑道,“才不过短短的几天不见而已,怎么,浅儿就这般的想他了?”说着,取过梳妆台上的那一把桃木梳子,亲自为云止梳理起一头长发。 云止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却依然不知该怎么说。 明黄色镜面中的人儿,一袭火红色的嫁衣。一头乌黑长发,绾成一简单的平髻,带上一精美的金冠。长长的金色流苏,自两侧悬挂下来。 一刹那,就连云止,都险些不认识自己了。那人,是她麽? 风絮眼眶微微泛红,说不出的浓浓不舍。尽管,女儿出嫁,是一件喜事,以后每天都还可以见。 殿堂,各族的代表人物,都已经道出。当然,‘贾氏一族’要除外。那两个人,任风浊如何的派人寻找,就是找不到。 房间内,风絮取过一旁的盖头,准备为云止盖上。 当,盖头随着风絮的手缓缓自云止眼前落下的那一刻,火光电时间,云止蓦然一把握住了风絮的手,话语脱口而出,“等一下。” 殿堂内,宫宸戋一袭红色的衣袍,并不太习惯。不过,想着等一下要娶那一个人,那一丝不习惯又渐渐转为薄唇唇角的那一抹轻勾。目光,扫过各族前来之人。当年那一场浩劫之后,所有残留的部落,看来,都休养生息得不错。 这时,有一小丫头快步而来,对着风浊小声说了些什么。 风浊面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想了想后,请宫宸戋到一旁说话,小声道,“少主,浅儿她,在房间内等你,说是想要马上见你。” 宫宸戋闻言,稍一凝眉,“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风浊摇了摇头。 ------题外话------ 偶们邪恶的宫相,貌似绝容不得新娘子这个时候反悔,嘿嘿看宫相如何邪恶的拿下云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八章 漆黑的夜幕下,一侍卫快步上崖岸。舒残颚疈 屈膝,将一红色的请柬恭敬呈上,“大学士,这是刚刚沿海寻找时发现的。” 东方卜负手站在崖岸上,也就是当初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落海的那一个地方。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快速回头望去。只见 微一凝眉疑惑后,取过,打开。 下一刻,面色,倏然一变。问道,“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属下等,一路沿海寻找下去,在途中意外捡到。并且,还发现了天山一脉的残留部落。” “传令下去,一炷香的时间内,立即集合c整顿好五千兵马。”话落,重新望向跪在面前的那一名侍卫,面无表情道,“你在前面带路,连夜带本学士前往。” “是!” 风氏部落内,火光燃燃,黑夜如同白昼。欢声笑语,连成一片,喜庆非凡。 灯火通明的新房内,当宫宸戋敲门而进时,只见,那一袭火红色嫁衣的女子,背对房门c坐在梳妆台前。 三千青丝,柔顺如一匹上等丝绸披在后背上。精美的金冠,金色的细长流苏在淡淡泛红晕的烛光下,光芒夺目熠熠生辉。背影的轮廓 一刹那,宫宸戋竟觉得那人,恢复了记忆。 顿时,心下,止不住微微一突。若是晚那么一刻或半刻,那该有多好? 这时,只听,那背对之人不紧不慢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合上房门,本相有话,要与你说。” 宫宸戋依言,反手合上身后敞开的房门。轻松笑道,“夫人,马上就拜堂了,你这个时候要见为夫,究竟所为何事?” “你觉得,这个堂,还能拜下去麽?” “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在怪为夫这些天不在部落内,没有好好的陪夫人?” “宫宸戋,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本相麽?你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背对而坐c始终未曾回头之人,周身渐渐散发出一层寒意。话语声音,更是将这一层寒意显露无疑。 宫宸戋勾唇,忽然间,闪过一丝了然。道,“夫人,你在说什么,为夫怎么听不懂?” “本相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宫宸戋,别再对本相玩把戏了,你以为本相就这样好欺骗麽?本相不妨告诉你,本相如今,已经恢复记忆”了话语,突然,戛然而止。一双手,毫无征兆自身后伸过来,背后直接贴上了一冰凉的坚实怀抱。 一时间,云止竟不知宫宸戋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近的。 宫宸戋弯腰拥住云止,无视云止的挣扎。既然她要试探,那么,他就好好陪她玩玩。 “夫人,为夫对你之心,天地可鉴。为夫对你所说的话,也字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言,天诛地灭。”从不信什么天c什么神,话语,不假任何犹豫,“告诉为夫,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乱说了什么?”若是,他一定杀了那一个人。 “你先放开本相,放开”云止怒声。 “不放。为夫如此真心真意对待夫人,可夫人却这般反过来怀疑为夫” “宫宸戋,本相的话,你别让本相说第二遍。”骤然打断身后之人的话,云止的面色冷沉下来。同时,手扣上宫宸戋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手腕上。只要身后之人再说一个‘不’字,那她,绝不介意动用武力。 宫宸戋岂会看不出来?唇角,弧度加深。依旧不放,“夫人” 手上力道,伴随着那两个字,一下子使力。 宫宸戋似未感觉到疼痛,手上力道,不松反紧。问,“夫人,你真的舍得麽?” 有什么好不舍得的?云止挑眉,一刹那,毫不留情越发使力,还真就不相信宫宸戋一直不放了,“宫宸戋,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休怪本相” “除非,你亲手杀了为夫。否者,夫人在哪,为夫便在哪,绝不走。” 有意无意的紧贴着怀中之人耳畔低语。笑话,拜堂在即,他若转身离去,到底是她成笑柄,还是他成笑柄?再说,如此好c难得的机会,若是放开,他才蠢呢。 云止皱眉,突的,一个用力一扣,再巧妙一转,就从宫宸戋怀中出了来,站起身。 宫宸戋因着云止的离去而不紧不慢直起腰身。今夜,这个堂,她想拜也得拜。不想拜,也得拜,断由不得她来临时出尔反尔。不过,心底这般冷硬着,面上却依旧是不变的温柔与浅笑。仿佛,在看着自己情绪变化c爱耍脾气的妻子。 “宫宸戋,你不想走,也不是不可以。” 云止对上那样的目光下,下一瞬,又倏然侧开。心跳,有那么一丝细微的凌乱。 紧接着道,“但是,本相丑话,要说在前头。拜堂,不过只是一个做给其他人看的形式而已。”毕竟,各族的人都已经来了,这堂若是不拜,恐“拜堂之后,你还是你,本相还是本相。在外人面前,我们是夫妻。可在房间内,没有任何关系。” “夫人真要如此?”宫宸戋慢慢沉下面色,问道。 “如果你不答应,可以马上转身就走。”云止一个侧身,周身仅淡漠冷然之气息。 宫宸戋看着,面色,慢慢又缓和下来。外人面前?房间内?唇角几不可查的轻微一扬,不急,等当众拜了堂再说。到时候,关起了门,还有得了她么?“夫人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怀疑为夫之心也可以理解。好,为夫答应夫人,夫人怎么说,为夫就怎么做。为夫,愿意等到夫人‘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为夫那一天。”柔和的话语,温柔的眼神那神态,脸上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的写着一个夫君对妻子的迁就,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宽容与无上体贴。 云止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等的,就是宫宸戋这句话。 然,云止不知道,宫宸戋岂是什么正人君子?说过的话,当真当假,全凭他自己一人喜好,哪有什么所谓的准则可言? 与风氏一族的火光通天有些相似的,另一处也燃起了大火。 阿柱在看着景夕拿起筷子吃饭后,起身准备离去。道,“景夕,夜深了,我先走了。明日一早,我再来给你送早饭,以及收碗筷。” 景夕点头,道了一声‘谢’,还请阿柱不要忘记打听云止之事。 阿柱没想到景夕会如此担心那一个左相。十句话,几乎有九句半不离那左相二字。并且,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与拜托,“放心吧,我会的。” 景夕再点头,听着阿柱打开房门离去,听着房门合上c脚步声渐行渐远。 “小姐,你现在在哪里?都是景夕不好,是景夕害了你。小姐”安静中,只留自己一个人后,景夕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那一股哀痛与自责。她宁愿落海的人是她自己,也不要云止受哪怕是一丁点的伤。 门外,站了许久,在阿柱出来之际闪身躲到一旁之人,慢慢从暗处步出。 月光下,脸上的那一丝深度扭曲,破坏了美貌的容颜。 下一刻,但见那人,目光环视四周,快速去到一旁搬了些干的稻草与木柴,无声无息的堆砌到小屋的四周。然后,用火折将其点燃。 眨眼间,干稻草猛烈的燃烧起来。 屋内的景夕,感觉到烟味与那一股火的灼热,心下一慌,急忙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向房门的方向。但,一打开房门,却被一下子涌进来的大火逼退了一步,狼狈的跌倒在地。 外面,做下这一切的人,冷眼看着,面容愈发扭曲,势要将屋内之人活生生烧死。 另一边,一高山的山峰之颠,一袭妖冶的红衣随风飞舞荡漾在半空中,“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们这些废物何用?”伴随着话语,身后跪着的几个人,顷刻间化为了一滩脓水,消失不见。 开口的妖冶红衣之人,随即将手中空了的那一小瓷瓶扔下山峰。 ——早就料到了宫宸戋不会真的杀景夕。可是,只要景夕死了,只要那一落下沿岸后,将景夕制作成溺水身亡的样子,再让人找到。那么,人就是宫宸戋杀的。到时候可没想到,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人都劫到手了,还被人半途救走。并且,还不知对方是谁。 “宫主,已经查到消息,‘东清国’的左相与右相,如今在‘风氏一族’内,正准备成亲。”安静中,忽然,一抹黑影出现在妖冶红衣之人的身后,屈膝禀告。 “你说什么?”沉睡多年,已经冰一半硬生生冻结住c不会有变化的神情,面色,一瞬间突然一边,猛然转回头去。红色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冷冽弧度。 屈膝而跪之人,吓了一大跳,小心翼翼的再将调查得到的消息禀告了一遍。并且补充,“宫主,‘东清国’的大学士东方卜,已经带着五千人马,连夜前往。” 与外面的‘波涛汹涌’形式截然不同的风氏部落内,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好奇着宫宸戋身份之际,在风浊一一应酬到来的各族之人之时,在风絮紧张c不舍c欣喜等等复杂的情绪下,殿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高昂,“小族长到!” 音落,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向敞开的殿门外。 但见,一袭火红色嫁衣的女子,踏着红绸铺就的阶梯,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月光下,一举一动间,就连那红色盖头边缘处飘逸的红色短流苏,都美靥如画。一刹那,殿内的每一个人,皆目不转睛起来,忍不住深深惊叹。 三尺有余的长长衣摆,拖延在身后红绸铺就的阶梯之上。 她走近,宫宸戋的心跳,竟也随着不自觉加快了一小分。走上前,在殿门处,将手伸过去。 云止看着盖头底下出现的那一只手,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放上去,仍有前住自己之人带着自己步入热闹人多的大殿之内。 大殿之上,摆置了两高位。 风浊与风絮,一同站在一侧,并没有上前落座。 云止在殿中央站定脚步,殿内两侧,全都是比肩接踵c探头探脑c拥挤的人。 欢庆中,众人都在等着c催促着风浊与风絮落座。 风浊犹豫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目光淡淡扫视一圈,一个眼神,示意风浊风絮坐下。只是,拜堂之时,并未行跪拜之礼。 待,那一道高昂的声音再度响起,“礼成,送入洞房。”宫宸戋唇角倏的一勾,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在一殿族人的欢送下,牵着云止的手返回新房。 廊道上,云止与宫宸戋并列走在前面,几名丫头与老妇人,笑着跟着。 云止抽了抽自己的手,想要从宫宸戋手中抽回来。却不料,自己越抽,宫宸戋反倒握得越紧,“宫宸戋,你快放开。” “夫人不是说,在外人面前,是夫妻麽?怎么,夫人想要他人怀疑?”宫宸戋笑,侧头在云止耳畔c隔着那红色的盖头低语一句。 身后跟着的丫头与老妇人,以为前方两人是在说悄悄话,不觉一笑,暗道感情之好。 ------题外话------ 昨天貌似没达到万更,此更补上昨天的。后面,一个下午与晚上时间,十一点一定能万更么么!平静了一段时间,嘿嘿,外面的人都开始找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九章 二更 烛光冉冉,映衬出新房内一片喜庆红光。舒残颚疈 宫宸戋牵着云止,在喜床上一道落座。紧握着的手,依旧未曾松开。 一名充当喜婆的胖嘟嘟老妇人,立即笑容满面的走上前去。已经布上了皱纹的脸,和蔼可亲。 随即,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的面前,屈下双膝。伸手,将云止与宫宸戋的一角衣摆牢牢结在一起,寓意‘永结同心’。 另一名充当喜婆的老妇人,也紧接着上前,同样笑容满面。 一把一把,在云止与宫宸戋所坐的喜床上c后方的绸缎背面上,依次洒上红枣c花生c桂圆c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再有一名老妇人,手端一托盘上前。 平平稳稳的托盘中,横置一杆半截手臂长短c手指粗细的结红花喜称。 宫宸戋拿过,缓慢的c缓缓的挑起身侧之人的那一红色盖头。蓦一眼,身侧之人微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帘处投射下一层淡淡的月牙形剪影。侧脸的轮廓羞涩! 不过,宫宸戋当然知道,云止并不是真羞涩,而是不耐叹息。然,这又有什么关系? 宫宸戋一笑,这一刻,面前之人,终于是自己‘妻子’了。那‘妻子’二字,将人归属为所有物一般,昭示着他对她的所有权。 最先结衣袍的那一名老妇人,这个时候,端了一碗饺子返回。 一边示意云止抬头,一边用筷子夹了一只饺子,慢慢的往云止口中送。见云止咬下半只后,笑着问道,“小族长,饺子如何?” 云止不知该咽,还是该吐。咬牙一吞后,如实回答,“不熟。” 老妇人明显一怔。屋内的其他几个人,一时间,也是怔了那么一下。片刻,老妇人快速的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刚才问得还不够清楚。于是,再开口,耐心的对云止问了一遍。一字一句,故意的放缓c放软,“小族长,饺子如何?” “没熟。”云止面不改色,不缓不急再答。 老妇人的额上,隐隐有汗渍冒出来。又问,“小族长,你再嚼一嚼,饺子如何?” 都已经硬生生的给吞下去了,还能嚼?云止心下忍不住一徘腹,但却是平静的回道,“还可以放回锅里,再煮一下。”比起耐心,可远胜面前问话的老妇人。长睫半敛下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压制的笑意。 老妇人擦了擦汗,“小族长,那个那个你再嚼嚼” 云止听着,不紧不慢抬起头来。涂抹了一层胭脂水粉的面容,看不出一丝异样。在老妇人c在一屋子人的希冀目光直视下,语气一成不变的道,“那个饺子”扫过几人屏息以待的神色,缓缓衔接,“只熟了一半,还没有彻底的熟透。” 话落,一屋子的人,动作一致开始擦拭起额间的那一层汗。 一旁的宫宸戋,面色低沉下来一分。锐利的黑眸,想看清云止是不是故意?她这是,在搅局来着的吧? 云止笑在心中,自然清清楚楚的知道,老妇人问自己的时候,自己该怎么来回答。之前,风絮怕她不懂得这一些,还曾亲自c特地的教过她。只是,可恶的宫宸戋,回来的一路上,任她怎么的抽手,他就是不放心底,存着一丝小小的‘报复’之意,有意唱反调。 老妇人无法,只能凑过头去,在云止耳畔小声一低估。复,又问一遍。 云止清晰的感觉着宫宸戋的那一道目光。半响,唇角轻启,终吐出了那一贵如千金之字,“生。” 音落,老妇人,以及一屋子屏息等待c目不转睛看着的人,都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那神态,简直如刚刚面临了一场大战。 之后,老妇人又喂云止吃了一些其他东西。 最后,另一个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老妇人,端着一托盘c两杯合卺酒走上前来。 宫宸戋伸手端起其中的一杯,递给云止。继而,再端起另一杯,在老妇人与一屋子人的祝福话语之下,与云止手臂交握饮一半,更换之再饮尽。 “礼成!”老妇人满意的接过两只空金樽后,欣喜道出两个字。 再有旁边的一老妇人道,“姑爷,现在,还请你前去招呼殿内的客人。小族长,你且耐心的一个人在房间内等待。” 云止闻言,心中巴不得,只希望宫宸戋能快一些离去。 宫宸戋看出云止心底所想,不过,心情不错,不予计较。俯过身,“夫人,为夫很快就回来。”几个字,温绻如水,柔情四溢。 云止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浅笑着点了点头。 转眼时间,整一间火光明亮c红红火火喜庆一片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一人。 云止看着紧闭合回去的房门,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眼下看来,是暂且如此过去了。伸手,揉了揉有一些困乏的双眼,微微打了一个小哈欠。昨夜,一整夜想着这一件事,辗转难眠。今天一整天,又是早早起身,沐浴c化妆,都根本没怎么休息。 下一刻,云止和衣往后一躺,准备先好好休息一下。 风湖,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噗通噗通在水中沉沉浮浮。浑身上下,又热又痒,难受至极。 忽然,只见前方的远处,凭空亮起了一大片冲天的火光。并且,火光还越来越明亮。同时,马蹄震地声,渐行渐近传来。 “贾理,怎么一回事?”贾禾怔怔的问道。 贾理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任何一个部落内的人。 “貌似,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贾理,我们快回去,或许还能借机阻拦下拜堂成亲呢。”突的,贾禾眼中一亮,三步并作两步的就上岸而去。 “少族长,你等等我,你等等我”贾理看着,紧接着上岸。 殿堂内,各族到来的人,旁敲侧击向风浊与风絮打听宫宸戋的身份,总觉那一个人不简单。 宫宸戋迈步踏入,一袭火红色的衣袍,光彩照人。对于一殿的注视,泰然处之,回以不咸不淡c不亲不疏的一笑。 “少宫你来了。” 风浊立即迎上前去,只是,徒然不知该怎么来称呼为好。 旋即,为宫宸戋介绍起各族的人来。 “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大呼小叫声,突的自殿门外传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本能的快速向着声音传来的殿外望去。入眼,一个湿漉漉之人。 贾禾急急忙忙的跑进殿内,也顾不得自己脚上未穿鞋子,顾不得自己浑身上下还不断地滴着水渍。见殿内的一切,以为,还没有进行拜堂呢。心中一窃喜,快速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堆的人马,不知到底是什么人。” 话落,殿内的一干人等,皆楞了一愣。 贾理稍落在后方,紧接着跑入大殿内。一眼望去,同样的湿漉与狼狈不堪。 “贾理,到底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我派人找你们,却怎么也找不到。”风浊很快的反应过来,一边上前,一边冷静的问答。 贾理打了一个喷嚏,“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马,非常的多。” 风浊眉宇微微一皱,旋即,让殿内的人都先稍安勿躁c不要担心与慌乱,他且带人出去看看c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说。 宫宸戋听着,隐隐已意识到什么,没阻拦。 风絮有些担心,快步走出大殿。只身站在大殿的廊道上,望着风浊离去的背影。 贾禾与贾理看着,片刻,忍不住一个劲的打起喷嚏来。只觉,浑身上下,冰冷异常,依旧难受至极。可却,怎么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下午时分,还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火光冲天,木质的小屋,片刻间陷入一片火海。 阿柱离去,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的呼救声c杂乱声。一刹那,蓦然回头望去。 小屋附近的村民们,察觉到着火c跑出来时,大火几乎已经包围了整一间小屋,坠亡倒落的木门内,可看见地面上倒着一个人。 阿柱连忙跑回来,顾不得其他,直接冲入了火海。 不远处,因着村民们出来,而重新闪躲到一旁的那一抹身影,看着那一幕,一拳用力打向墙壁。 安静的新房内,云止倒在喜床上,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脑海中,全都是那一日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背对自己的伤痛c黯然背影。 一下子,不知怎么的,云止猛的惊醒了过来。 她,不过只是怀疑那一个人欺骗了她而已。可是,若那一个人没有欺骗她呢? 那她现在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残留着一丝睡意的额头。云止望着头顶的纱慢,一时片刻儿,再难以入睡。因为,心中有所怀疑,因为这一场婚礼来得太过突然c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脑海中仍然一片空白c对那一个人还不是很熟悉于是,没有做好真成亲的准备。于是,故意反咬了一口 她,究竟该怎么做?忽然间,云止不知该如何是好。眉宇,一皱再皱。 ——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那一个人呢? 扪心自问,不可否认,那么细微的一点点,绝对是有的。不然,不会 这时,房门,毫无征兆被人轻轻推开。抬头望去,但见那一袭红衣的男子走进来,反手合上房门。 “倒不想,夫人自己一个人先睡下了。”宫宸戋走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笑意,揶揄开口。随后,在快速坐起身来的云止身侧落座。 云止因为刚才吓醒后所想,心中有些愧疚,不语。 宫宸戋低头望去,还以为,面前之人会如之前那般故作冷然对待自己。倒不想 “不想问问为夫,为夫这些天,都去哪里了?”宫宸戋找话题开口,想要试探试探云止此刻的心态。她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还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云止心中,本就存着一丝好奇。见宫宸戋主动说,便顺势问道,“去哪了?” 宫宸戋浅笑,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玉镯,上等的羊脂白玉。之后,动作自然的牵过云止左手,问也不问的就给带了上去。道,“这是为夫的母亲留下的遗物。为夫,前去拜祭了一下母亲。告诉她,她儿子今日成亲,她有儿媳妇了。相信,不久的将来,还会有孙子孙女。” 前一句话,说得一本正经。而,后一句话,不知不觉已亲昵的贴上云止耳畔。 云止被宫宸戋的话语与手腕上的那一玉镯吸引去注意力,浑然未觉宫宸戋的亲密举动。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见,靠近自己的宫宸戋,已向着自己低垂下头,慢慢的亲来。烛光中,本就倾世无双的绝美容颜,镀着一层淡淡的红色。 火光电时间,急忙一个侧头,避开。 心跳,轻微的絮乱,用平静的话语掩饰过去,“你去拜祭你母亲了?” 宫宸戋偷香窃玉不成,有些遗憾。目光,落向云止手腕上的那一只玉镯。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 云止久久听得不到声音,侧头,回望向宫宸戋,敏锐的捕捉到宫宸戋眸中闪过的那一丝伤痛与彻骨恨意。那恨意,太沉太重太阴翳,云止不及准备,微微吓了一跳。 宫宸戋快速的掩饰过去,不想对云止说起过去。只道,“好好的保留这一只玉镯。” 云止点了点头,刚才那一惊吓下,此刻还留有余悸。随后,随口问道,“那你父亲呢?今夜,你怎么不请他前来?”既然面前之人只说了拜祭母亲,那父亲,想必应该还活着。 “怎么,夫人这是急着想拜见公公么?”宫宸戋打趣,掩过了黑眸中划过的那一抹淡漠。 “你我在与你说正经事呢,你怎么总是这么这么”不知该气还是该恼,云止抿了抿唇。之后,见宫宸戋不想说的样子,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宫宸戋旋即转开话题,道,“对了,外面来了一大批‘东清国’的人马。” 云止闻言,很是意外。拧了拧眉后,望着宫宸戋,脱口问道,“‘东清国’的人马?你确定么?还有,他们来做什么?”关于‘风氏一族’的历史,以及‘宀氏一族’,天山一脉所有的部落,云止这些天来,都已经了解的十之。当年,‘东清国’皇帝卑鄙的灭了‘宀氏一族’,害得天山一脉支离破碎c伤亡惨重,只得迁徙逃命。可以说,与天山一脉所有部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前来恐,是祸,不是福。 宫宸戋点了点头,虽未亲眼前去一看,“确实是‘东清国’的人马。至于来意”摇了摇头。 云止听着,稍一沉默后,便一个起身,就要往屋外而去,想要亲自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然,不料,刚迈开脚步之际,手腕却被坐着之人一把眼疾手快的给扣住。 下一刻,在那不给人反应c突如其来的力道下,云止一个转身,跌入了坐着之人怀中。 “夫人,你别忘了,今夜,乃是我们成亲的大好日子。为夫,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新娘子在新婚之夜踏出房门的。”宫宸戋坐在床榻上不动,一手揽着云止的腰身,一手扣着云止的手腕压在自己胸口。对上云止有些恼怒下来的神色,挑眉一笑。 “宫宸戋,你别忘了,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 “夫人,为夫不知道你之前说了什么。并且,眼下,也不想知道。为夫告诉你‘东清国’兵马前来一事,只是提醒夫人,外面有族人挡着,但时间不会太多。这洞房花烛我们可千万不能再浪费一点时间了。”说着,一个巧妙的施力,就将云止按倒在了床榻上。自己,紧接着覆身压着,亲密无间。 云止皱眉,不觉微微生怒。 一开始,还以为面前之人,是一温文尔雅c深情款款的翩翩公子。可不想,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个时候竟还并且,说话不算数。“宫宸戋,你放开我。” “不放。” 宫宸戋岂有放手的道理?两个字吐出后,对着云止的红唇就是一亲。 云止皱眉,侧头闪躲。一时间,双脚被身上之人牢牢的压制着。双手手腕,被身上之人扣着按在其胸口,竟是怎么也动弹不得。 眸色一冷,脱口道,“你不是说,你为了我,废了武功麽?” 他的话,到底哪一句才是真的?那扣着自己手腕之手的力道,云止几乎可以肯定,他的武功内力还健在。 宫宸戋没有解释,除了那一句‘未婚夫’外,所有的话语都属真。消失的这几日“夫人,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趁着这个时间,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麽?否者,可就要辜负这大好的良辰美景了。” “我不认为,这算什么‘大好的良辰美景’。” 如果可以,云止此刻,只想狠狠的款狂揍面前之人一顿。可恶,委实可恶,可恶的很。 宫宸戋且笑,也不在意,低垂下头去而,也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快速传来。紧接着,紧闭的房门被人焦急叩响,“小族长,姑爷,族长受伤了,在大殿内,请你们马上过去。” 云止闻言,心中一忧,“放开。” “看来,为夫似乎高看了风浊的能力。”这么快就顶不住了,宫宸戋有些懊恼。 五千精兵,将整一个并不算大的部落,团团包围了起来。每一个士兵的手中,都握着一燃烧的火把。火光,在夜风下来回晃动。 东方卜策马在前,等着前方大殿内之人回复消息。 大殿内,风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怎么也没想到,‘东清国’的兵马竟会突然到来。 各族的人,知道是‘东清国’来的兵马后,都义愤填膺,争先要出去一洗当年之仇。最后,幸被风浊劝住,才没意气用事的跑出去较量。 “父亲,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云止快步跑进殿中。 风浊抬头望向到来的云止,望向云止身后不紧不慢走进来的宫宸戋,“为父没事,浅儿莫担心。” 云止不放心,为风浊把了把脉,再问道,“父亲,‘东清国’的兵马怎么会突然前来?他们到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伤你的人” 风浊听着,抬头,再望了一眼宫宸戋。 “他们,想必是想灭了天山一脉所残留的部落,以绝后患。刚刚,为父带人出去看,有族人与那‘东清国’的兵马交起了手。为父为了救那族人,被‘东清国’的领将所伤,无碍。”说着,目光环视一圈殿内的所有人,“殿下方,设有一密道。如今,‘东清国’兵马多,我们先暂躲一下。” 众人闻言,点头颔首。 云止也点头,表示赞成。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族内,多的是老弱妇孺。道,“父亲,你与母亲,带着所有人先去,女儿断后。” “浅儿,我们一起”扶着风浊的风絮,担忧c不放心开口。 “娘亲,我不会有事的。现在,时间不容多耽搁,你们先走。”云止站起身来,随即冷静的一一下令。那一股从容不迫c镇定自若的统率c调遣之势,无形中展露出来。 宫宸戋望向风浊,眼神一示意。 风浊会意c明白,立即拍了拍风絮的手手背,在人的搀扶下起身,让所有人按着云止的吩咐c按着次序跟上自己。 风絮扶着风浊往前,不断的回头望殿内的云止。 殿外,率兵包围着部落的东方卜,久久等不到回音,一挥手,策马便往那灯火通明的大殿方向而去。 天空,不知不觉,下起了大雨。云止步出大殿,站在殿外的廊道上。雨幕中,一眼便看见了那一袭策马在前的身影。领将之人,那么,看来,就是他伤了风浊。 “夫人,不想为风浊报仇麽?”宫宸戋自身后拥住云止,将鬼使神差握在手中的那一把弓放入云止手中,再自身后握着云止的手,慢慢拉开弓箭。 东方卜蓦然一眼抬头望去,那刺痛眼眸的,不知是她握箭对准她,还是她一袭嫁衣。不过,才短短的一月未见而已,不是讨厌宫宸戋的麽?不是一直水火不容的麽?怎么就突然嫁给他了?不,他不相信。一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都不许再上前,自己独自一个人跃身下马,迈上阶梯。 云止望着下方雨中之人,同样存在着一丝熟悉感,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如其来的雨,一时间,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天地间,昏暗黑沉一片。火把,早已经熄灭。 “云止,下来。”东方卜在阶梯的中部站定脚步,连名带姓的直呼其名。 “夫人,怎么,一个伤了你父亲之人,你下不去手?” 宫宸戋对云止的一动不动,很是不满意。浓眉,轻皱了皱。自,那一次的事件后,看得出来,云止在有意袒护着东方卜。 “我想,或许,可以好好的谈谈。” 那一丝熟悉感,让云止手中被宫宸戋带着拉开的弓箭,怎么也松不开手射出。 “可是,为夫却一点也不想谈。”说着,扣着云止的手就是一个使力,在迫使云止松开手的同时,利箭一个凌射而出。 云止似乎料到了宫宸戋的举动,另一只手快若闪电的一掌,微微打偏利箭。旋即,扣着宫宸戋的手腕就是一个快速的后退,不给宫宸戋拒绝的机会。再反手一掌,合上殿门。她想,她或许该尽快想办法恢复记忆才是。风氏一族在此定居已经快二十年,一直相安无事。可自己以来,‘东清国’的兵马就来了。自己,对那一个‘东清国’的领将又有着一丝熟悉感,这其中 呼啸而出的利箭,自东方卜的身侧擦身而过。惊险之下,东方卜一扬手,示意后方的侍卫全都上前,转眼间包围住了大殿。 大殿之下,有数间密室,风浊与风絮安排所有的人先暂且休息。 宫宸戋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尽管,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云止早已经察觉到,只是没说。而风絮与风浊两个人,也渐渐的敏锐察觉了出来。随后,风絮推了推云止,在云止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让云止叫上宫宸戋,前往另一间单独的密室,两个人好好的谈谈。 云止不想去,可却拗不过风絮。旋即,对宫宸戋说了一声后,便前往了前方的密室。 宫宸戋进入,反手按下机关,合上了密室的石门。但见,所在的密室,四面墙壁。只一石床石桌c与四张石凳而已。 云止在石凳上坐下,“你很想杀那一个人?” 宫宸戋自然知道云止的试探,只是淡淡一笑,“他破坏了为夫的洞房花烛,你觉得,为夫不该生气麽?”说话间,宫宸戋走到云止的身后,自云止身后环抱上云止的腰身。 云止身后掰了掰,不习惯这样的亲密。而,身后之人说所的话,可真?可信?为何她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呢? 宫宸戋压制着眸底的那一丝不悦。不知为什么,只要怀中之人对一个男人好c对一个男人下不去手,就让他很是不悦。说不清那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初对花千叶如此c对琳琅如此。如今对东方卜,也是如此。她对他们上不去手,对他却 话落,直接亲吻上云止的颈脖。如今,已经正式拜堂了,他要她,天经地义。管她此刻到底失不失忆勾唇一笑道,“为夫还以为,今夜,没办法洞房花烛了呢,倒不想”倒不想,还有如此好的机会。并且,并不担心再有任何人回来打扰。 云止一怔,明白宫宸戋的意思,快速站了起来,就要挣脱。 宫宸戋似乎就等着云止起身一般,在云止刚一站起来那一刻,腰间的手一个使力,便令云止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继而,拦腰一抱,就将云止抵在了身后的石桌上。 云止皱眉,“宫宸戋,你快放开我。” “夫人,相信,不用为夫提地提醒你,今夜,到底是什么日子吧?”宫宸戋低垂下头,额头亲昵的抵上云止的额头。吐出的呼吸,都悉数落在云止的脸庞上。 云止面色一点点冷下来,虽然,心中对面前之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可是,那一丝喜欢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对自己为所欲为。再说,之前的条件说得清清楚楚,“宫宸戋,你也算是个男人,该不会,这种事,也要用上强迫两个字吧?” “为夫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新婚之夜,新郎要新娘,还存在着强迫一说。”吻,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手上也没闲着,嫁衣的腰带一解抽,便一把挥扬在了身后的半空中。 后背抵着身后的石桌,冰冷的寒意窜延过四肢百骸。紧紧的压制,下身处,云止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 一刹那,脑海,‘轰’的一下炸开。舒残颚疈 云止浑身倏然一僵,呼吸猛的一窒,难以置信的骤然睁大了双眼。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的僵硬,却并不在意。一手牢牢束缚c控制着云止的腰身,一手继续褪衣。 “宫宸戋,你快放开我。否者,修怪我对你不客气。” 渐渐的,云止怒不可歇。一双瞪大的眼眸,几乎喷出火来。同时,被压制在对方胸口的双手,开始运力。 宫宸戋察觉到云止的意图,眼疾手快一把将云止双手扣住c压制在云止头顶。 一时间,密室内的气息,徒然变得诡异而又暧昧难明起来。他牢牢的将她压制在身后的石桌上,一手还在继续解着她身上的嫁衣。 云止怒目而视,面容蹦成一片。杀意,在眸中一闪而过。 宫宸戋垂眸望去,薄唇含笑。今夜,乃洞房花烛,他想怎么样,都理所应当。 转眼间,红色的嫁衣,白色的里衣,凌乱敞开。可一眼,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火红色的肚兜。宫宸戋的呼吸,霎时,明显一紧。眸色,徒的染上一分幽深。并且,指尖,情不自禁的触摸了上去。隔着肚兜那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挲那下面的柔软,“为夫还以为,夫人比较喜欢白色的”他一直以为,她比较偏爱白色,所以,肚兜应该也会穿白色的。倒是,没成想,竟看到一片妩媚妖娆的火红色。似笑非笑,“夫人,你这是在故意‘引诱’为夫麽?” 凝脂如雪的肌肤,在火红的映衬下,尤显无暇剔透,如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 云止的面容,艳红滴血。可却徒然不知,是怒,还是羞的? 他竟然,竟然伸手摸摸她的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布料,那指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清晰传入脑海与神经。 云止顿时止不住奋力的挣扎起来,想要闪躲,但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一刹那,真恨不得拿一把刀c硬生生砍了那一只此刻正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手。怒声依旧,道,“宫宸戋,你放手快放”手 伴随着怒喝,宫宸戋的手,手掌忽然毫无征兆的往下一按。 刹那,云止倒吸了一口气。双眼,再度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并且,旋即,恼怒的张嘴就可,刚一张开的嘴,还未吐出一点声音c只言片语,就被身上忽然俯身而下之人给赌了住,呼吸被夺。 密室外,喷嚏打个不止的贾禾,快步到来,用力的就拍打起了闭合的石门。 贾理紧紧跟在一侧,同样的连打喷嚏。小声嘀咕道,“少族长,算了,他们都已经拜过堂c成亲了。” “不行,不行,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贾禾听着贾理的规劝,面色一怒后,不觉越发起劲的踢踹起面前的石门。那一个人,实在太美了,他一定要娶到手。 贾理闻言,目光快速的环视一圈。幸好,此处属于拐角僻处,并没有人听到那话。 风浊受伤,并不严重。明亮宽敞的大密室内,独坐在一旁静心调息。风絮担心风浊的身体,一边安抚所有的族人,一边时不时回头望去。 各族道前来参加这一场喜宴的族人,不约而同围坐成一堆谈论。 风逸抱着受了惊吓c浑身有些颤抖c面色有些发白的小小鱼,突的插嘴进去,“你一说起这‘东清国’,这让我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东清国’”一边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开,一边抱着小小鱼就挤坐了进去。 风絮听着声音,回头望去,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笑。 大密室内,一时间,交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一相比较,密室之上的大殿,也相差不多。 东方卜带着兵马,片刻间,严严实实的包围住了整一座大殿。之后,带着兵马直接一脚踹塌了大殿的大门,便当先一步进入了殿中。然,偌大的殿内,空空如也。所有的人,都好似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唯留下那一桌桌吃到一半的狼藉,“找,给本学士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人找到。” 漆黑的夜幕下,无情的大火,越烧越烈c越烧越猛。 火光冲天中,以最快速度折身返回的阿柱,不顾一切的一个箭步就冲入了火海之中。 景夕昏迷c倒在屋内的冰冷地面上。良久,在一道万分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唤下c在大火越来越炙热的温度炽烤下,慢慢恢复了意识,清醒了过来。 下一刻,极度害怕c慌乱惶恐的景夕,未曾多想的直接扑入了阿柱怀中。 一夕,大哭特哭的声音,成为了天地间c这一片夜空下,最突兀的一道音声。外面,慢慢反应过来,忙于救火的村名们,一时间,忍不住侧头望向那一幕。随即,又快速的忙碌起来,不断的来来回回提水救火。而,站在一侧帮不上什么忙的老弱妇孺们,则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的谈论起来c谈论被困在大火中的两个人是如何的情深c如何的否者,男子又何至于这般不顾一切的冲入火海? 屋内,燃烧的房梁,接二连三断裂下来。阿柱用身体护着景夕,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忽然,就在这时,天空,徒然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c密密麻麻砸落下来。将火势,一点点逼退c直至彻底熄灭。 不远处,一直看着这一切的那一抹身影,无声无息转身离去。 下一刻,那劫后余生的欢喜声c那自身后传来。不用回头,那画面也清晰播放在眼前。 离去之人,衣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尖,深深抠入掌心的疼痛,带着已经渐渐放下c久远了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景夕还要出现?为什么要来破坏她如今的一切?她已经改过自新了,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这么多年来,也都没有去找他们报仇。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放过她?阿柱,阿柱,阿柱脑海中,一时间,全都是那一个男人的名字。可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从来就没有没有忘记过景夕。 废墟中,死里逃生的人,紧紧相拥。欢声笑语,劫后余生。 大雨中,离去之人一步一步往前。消瘦的身影,无形中,带着一丝隐约的柔弱与孤凉。 “景夕,没事了,没事了”阿柱双手紧紧拥着颤抖不止c面色苍白如纸的景夕,一个劲的耐心安抚,暂顾不得去追究突然起火的原因。村民们,纷纷围聚上去,谁也没有留意到后方渐行渐远c渐渐消失在雨幕夜幕中那一抹身影。 一条丝帕,未察觉间,遗落在地面上。 密室内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不知不觉缠绕上了一丝异样的热流。 宫宸戋一边继续亲吻着云止,一边情不自禁触摸上去。那修长如玉c优美无暇的手,隔着肚兜的布料摩挲了一阵后,直接穿过肚兜那一层薄料便一把旋即,掌控在手中,在身下之人骤然一下子加重的喘息中,恶劣的轻柔揉捏。 云止双眸喷火,简直怒火滔天。可,想开口,却徒令身上之人入的更深。 而,想运力,手腕却一直被牢牢扣着c压制在头顶,怎么也没办法动弹。所有一切,身上之人仿佛都料到了一般,几乎阻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宫宸戋有了前两次的经历,这一次,可谓是经验‘丰富’。 想逃?想反抗?门都没有!而,若这般,还能被她给逃了。那他,可真是有些没用了。 “宫宸戋,放开,你放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片刻,在宫宸戋的唇好不容易离开c沿着颈脖一路往下而去之际,云止急忙开口。声音中,除了带着一丝浓浓的明显喘息外,还含着一丝隐约的慌乱。唇角,残留着一丝水润晶莹,尤显得娇艳欲滴。 “怎么,除了反复这一句话,夫人你就不会说其他的了麽?” 宫宸戋听着,唇角的笑意一闪而过。继而,抬起头来,好整以暇审视起面前近在咫尺之人。 云止面无表情对上宫宸戋的那一双黑眸。慢慢的,双眼,一点点冷眯起来。如寒冰冻结的眸底,似有两道震恨的冰箭,迸射而出。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宫宸戋,今日,你若碰了我,他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我说话,说到做到。”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说。”宫宸戋对云止的话,毫不在意。 密室外,安抚好所有族人的风絮,亲自过来看看云止与宫宸戋谈的怎么样了。一眼看到贾禾在用力的踢踹着紧闭的石门,险些吓了一大跳。 贾理敏锐的察觉到风絮的到来,立即出言唤了一声,意在提醒贾禾。 贾禾猛然回头望去。旋即,快步上前,面不改色对着风絮道,“风伯母,我与贾理,刚刚看到宫宸戋怒气冲冲c面色不善的将小族长给拽入了密室,恐怕”微微一顿,“你快打开石门,我们一道进去看看吧。” 密室内,宫宸戋话落后,不再多言。手掌,沿着一寸寸往下。 平坦的肌肤白皙c柔滑如一匹上好的丝绸。让人止不住有些爱不释手起来。一如,此刻的宫宸戋。 渐渐的,手,流连徘徊在亵裤边缘。 云止从不曾如此刻这般恼恨c愤怒过。死死的咬紧牙,硬是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片刻,宫宸戋的手,穿过亵裤的边缘,未有本分停歇的同时,再度低垂下头,舔舐亲吻上身下之人的脸庞。 云止将脸快速的扭侧到一旁,睁着一双眼,怔怔的望着石壁。 手,停留在一刹那,一直挺尸一般,不做任何反应的云止,倏的夹紧了腿。从未被人碰触过的领域 宫宸戋一笑,吻,落向云止的耳垂,“松开。” 密室外,听着贾禾的话,再看着贾理神色的风絮,犹豫了一下后,缓慢的上前一步。 被那双腿紧紧夹住的,不过只是半只手掌与四指而已。宫宸戋见云止不作反应,也未有松开的意思,于是,恶意的轻咬了咬云止的耳垂。 同时,拇指指腹,细细摩挲起那一处过份细滑的肌肤。 云止浑身僵硬,双腿不自觉越发收紧。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都处于极度紧绷状态。 宫宸戋见此,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沿着云止耳垂一路吻向云止的颈脖。似乎,有意耐心的在给云止一个适应的时间。黑眸的眸色,不知不觉间,已越转越深越谙。,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丝一缕吞噬c占领黑眸。 他要她! 渐渐的,脑海中c心中,只余这一个念头。 上前c在紧闭的石门前站定脚步后的风絮,缓缓抬起手来,伸向开启石门的那一隐蔽机关。 火红色的肚兜,仅两条细带束与颈后。捆绑的结绳,不知不觉间,不知怎么的,松了开来。他的吻,随之往下落。 松开的肚兜,慢慢的,一寸寸沿着身躯滑落下去。 片刻,好一幅衣衫凌乱不整c横陈于桌面上的诱人惑人画面。让人,挪不开视线。 云止的牙龈,越咬越紧。硬生生咬破的唇角,一缕艳红色的鲜血,便无声无息的溢了出来。暗暗的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抬起的手,在落下去的那一刻,突的定住。 风絮望着面前紧闭的石门,宫宸戋对云止如何,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他应该不会伤云止才是。 贾禾就等着风絮打开石门,破坏石室内有可能正在的心中的那一丝希望,因着那一只抬起的手而升起,见着那一只手不动而停滞。 “风伯母,怎么了?怎么不打开石门?小族长或许” “他们,已经当众拜堂成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有什么事,我相信,他们自己可以处理好。” 片刻,风絮让自己放宽心,别太担忧了。继而,将抬着的手放下。回头,浅笑柔和的望向身后站着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并未看出两个人的异样,也并未将贾禾的那一抹过度紧张往其他方面去想,“没事了,我们都不要呆呆的站在这里,去那边吧。” “可是,风伯母” 贾禾微微皱眉,如何愿意就这样转身离开? 不过,刚刚才开口的话语,却被贾理打断。贾理在身后,轻轻拉了拉贾禾的衣袖,不想贾禾被人看出来。对着风絮开口道,“既然如此,那风夫人也不要太担心,过去那边稍微休息一下吧。”微微一顿,“我与少族长,再站一会儿,有事要单独说。” 风絮不疑有他,浅浅一笑后,转身返回之前的大密室。 贾禾在风絮离开后,怒望向松了一口气的贾理,“贾理,你干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少族长,再说下去,恐是风夫人要起疑了。再说,风夫人刚才手抬起在这里”说着,贾理走到风絮刚才站过的那一地方,将手如风絮刚才一般抬起。目光,随即落过去,紧接着道,“相信,石门的机关,一定就在这一块地方。少族长,我们好好找找。” 贾禾听着,一边直夸贾理聪明,一边迫不及待的快速寻找起来。 密室内,宫宸戋忽然眼疾手快点了云止浑身的穴道。继而,褪下身上的红色外衣,反手丢向石床。 火红色的新郎衣袍,迅即,在半空中如蝴蝶的羽翼一下子展了开来。再慢悠悠c轻晃晃铺在冰冷的石床上。宫宸戋紧接着一把打横抱起石桌上无法动弹的云止,就一个转身,将云止安置在了铺就在石床上的衣袍之上,再没有丝毫停顿与耽搁的直接俯身而上。 石床的冰冷,沁心的寒意即便隔着衣袍,也清晰的传入身体。 云止睁着双眼,冷冷望着上方那一石壁。一边暗暗运功,欲冲破穴道。一边只道,被狗咬了。 下一刻,只听,身上压制着自己之人缓慢开口。呼吸,故意吐露在自己的脸庞之上。同时,下颚,被一只手高高的挑起,不得不对上上方那一双深不见底c此刻却已然布满了丝丝显而易见的幽暗双眸,“乖,对为夫笑一个。” “有病!” 咬破的红唇,厌恶的c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 强迫的手段,还要被强迫之人笑,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反之,她若笑了,就是她有病。 宫宸戋闻言,薄唇一勾,不怒反笑。另一只手,隔着亵裤那一层薄薄的白色布料,轻缓抚上那一双修长如玉的腿。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求饶’! 密室外,一道寻找着机关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突然,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下一刻,密室的石门,发出异常沉重的声音,缓缓的c缓缓的移动开启。石床上,听着这一声音的云止,眼中倏的闪过一丝光亮。 宫宸戋侧头望去,余光撇着云止面上那一丝欣喜。 “贾理,开了,开了,石门终于开了”伴随着开启的石门,声音清晰传了进来。 宫宸戋淡冷一笑,迅即,运足了内力的一掌,霎然隔空击向石门。下一瞬,但见,才开启不到一手指宽度缝隙的石门,便一下子闭合了回去。并且,浑厚的内力隔空打物,毫不留情落在站在那一道石门外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身上。 顿时,瘦弱的贾理,横飞了出去。 而,胖壮的贾禾,则抑制不住连退数步,如一堆大肥肉倒在地上。 “倒不想,为夫才不过离开了短短几天,夫人就有‘交情’如此好的‘朋友’了?”回过头来,挑着云止下颚的手,指腹意味不明的摩挲起云止的唇角。 云止没想到会是贾禾与贾理这两个人,对上上方的宫宸戋,冷嗤笑一声不语。 宫宸戋看着,重新俯下身去。这一次的吻,已不同于刚才的温柔与缱绻,而是席卷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风浪,似要好好的惩罚一下身下之人的‘招蜂引蝶’c‘不安份’。同时,隔着亵裤暧昧抚着的那一只手,沿着修长的腿一路重回到不盈一握的腰间,在那处流连忘返一阵后,就要褪下身下之人那一条碍事的亵裤。 而,也就在这时,一只手,一把用力扣住了宫宸戋的手腕。一只手,一把抵在了宫宸戋的胸口c推离宫宸戋。 “我要杀了你!” 五个字,在一把扣住宫宸戋手腕的那一刻c在宫宸戋因胸口被抵而不得不抬头退离的那一刻,如冬日的冰雹,一颗一颗砸落下来。 旋即,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的一个使力,简直恨不得硬生生捏碎那骨头。 “夫人,你舍得吗?”宫宸戋对这一切,似乎,并无意外。身上的重量,一时间,全都压在身下之人抵着自己的那一只手手上。垂眸而望,深情如许。 “你马上就会知道,我到底,舍不舍得。”红唇一咬,笑得妩媚而又妖娆。 只是,那一倾国倾城的笑,在封壁的密室内c在墙壁上的烛光映照下c在火光四射的气氛中,美则美矣,却寒彻入骨。 “为夫赌,夫人定‘舍不得’。” 宫宸戋勾唇一笑,在身下之人动手的同一刻,也快若闪电的动手。 须臾间,两个人,在狭小的石床上,争斗得难舍难分。他衣衫整齐,她衣衫凌乱却没时间整理。 忽的,一道道不绝耳语的鹤力风声中,突的响起了一道异常突兀的衣袍撕裂声。一眼望去,但见,云止身上凌乱披着的那一件火红色嫁衣,左手的袖子,连同里面的亵衣衣袖,被一把硬生生扯断,露出白璧无暇的手臂。 宫宸戋指尖把玩着那两只撕扯下来的袖子,旋即,再笑着往身后的半空中一丢。 云止恼怒,出手,越发不留情。并且,杀意也越来越重。 宫宸戋从容自若c泰然的应对着。 突的,又一道异常突兀的布料撕裂声,在封闭的密室内响了起来。 但见,云止身上穿着的那一条白色亵裤,被硬生生的撕裂开。长长的裂迹,几乎从脚裸至 宫宸戋一眼望过去,顿时,薄唇勾起不落。那里,他刚刚才都抚摸过。光线中,一如抚摸时的感觉,白皙c光滑c紧致而,这个时候的她,原比刚才一动不动如具尸体有趣多了。 不急,他有个晚上的时间。 云止怀疑,宫宸戋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恼恨,如何能不恼恨? 密室外,倒地的贾理快速爬起身来,就去扶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贾禾,“少族长,你没事吧?” 贾禾当然有事,怒不罢休。在贾理的搀扶下起身后,就跌跌撞撞的前往大密室,欲要将这一件事告诉大密室中的风浊与风絮,以及所有人。他们,亲眼所见那一个人正在密室中一个劲的‘欺负’云止。并且,他与贾理的受伤,就是最好的铁证如山。 大密室中,所有人听到这些话语,皆怔了一下。 身上的衣服,被一块一块的撕裂下来。地面上,破碎的布块,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忽的,宫宸戋一把迅疾如风的拦腰抱住云止,一把巧妙的牢牢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再稍一使力,就将云止给带入自己怀中。低头,笑意冉冉望去,“闹够了?气生够了?”声音柔和如水。眸光,缱绻柔情。竟全都是,宠溺的味道。 “宫宸戋,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上” 一番交手下来,云止竟根本不是宫宸戋的对手,俨然被他‘耍’着玩了一番。 云止一时心怒c亦心惊,把握不准面前之人,武功究竟高深莫测到了何种程度。这一个男人,简直简直比那贾禾与贾理,还要可恶万倍。 “那就等到那一日再说。今夜,且洞房花烛。夫人,你注定是为夫的。” 宫宸戋笑。这时,紧闭的石门,再次缓缓开启。杂乱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进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刻,外面究竟积聚了多少人。 宫宸戋不觉眉宇一皱,闪过一丝不耐,“全都滚,别再来妨碍。” 刚刚开启,同样还不到一手指宽度缝隙的石门,直接无法抗拒的一下子闭合了回去。一句话c几个字,掺着浑厚的内力,徒令一干不会武功的族人与老弱妇孺,一怔头晕目眩,难受至极。而,有武功之人,也不可避免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风浊有伤在身,在那一道声音之下,面色微微一白。 风絮看着,急忙伸手搀扶住。之前,她以为宫宸戋不会伤害云止,所以转身离去。可没想到 风浊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安抚风絮的不安与担忧。冷静的一思量后,对着一道而来的所有人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先离开。” “风族长,这”众人,站着不动。 风浊再拍了拍风絮的手背,对着风絮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也开口。 密室内,云止自然也听到了那杂乱的声音,怒目望向面前的宫宸戋。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阵毛骨悚然。 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后,再点了云止的穴道,将云止横放回红衣衣袍铺就的石床之上。继而,似笑非笑望着云止,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就开始‘任君观看’c落落大方的动手褪起衣袍。 云止望去,遂又一个侧头避开,一点也没兴趣看。 衣袍,缓缓的褪下。亵裤,缓缓的褪下一举一动间,赏心悦目,上善若水的雅。 顷刻,一丝不挂。完美的身材,在明亮的烛光下,一览无余。旋即,他覆身而上c压在她身上。动手,不徐不疾褪下她身上残留着的所有支离破碎的布块。以及,那一条破碎的白色亵裤。然,坦诚相见,她却早已闭上了双眼,再不多看一眼。 宫宸戋垂眸望去,刹那间,眸色徒的一深c转暗。 待,重新回头望向那一张平静无波的脸时。发现,那紧闭的双眼,睫毛在止不住的微微抖动。 “莫怕”宫宸戋知道云止的不情愿,知道云止的恼怒,可是,他真的很想要她。很想很想两个字,轻柔如风回旋在密室的上空。 “宫宸戋,你要做,就快一点。”双眼紧闭,红唇麻木的吐出一句话。 宫宸戋一怔,不过,下一刻,身体很快被所掌控。一边轻吻上身下的云止,一边手每一寸肌肤。最后,一如之前,停留在那 密室内的气息,不知不觉,越发灼热了起来。每一丝一缕,都炙人肌肤。 宫宸戋的呼吸,渐渐的,带出一丝不自觉的轻微喘息与急促。分开云止的便置身其中。继而 云止始终紧紧的闭着双眼,什么也没看。 不过,身体的感觉,却也因此越发的清晰。清晰的感觉到身上之人亲吻过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觉到那呼吸拂在自己身躯上的炽热,感觉到他的慢慢靠近一时间,颤抖的长睫,一丝水汽压制不知的倾泻而出。与眼角处,一滴透明的泪,无声无息滑落,隐入两鬓的发间。 宫宸戋之前并未有过女人,一切,显得很是生疏。一边试着一边不经意抬头。那一眼—— 一刹那,所有的动作,硬生生定住。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突然间被人给点穴了? ——她,她竟然竟然哭了? 宫宸戋完全的始料不及,他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哭。 那一滴泪,一眨眼,消失在那鬓发之中。唯眼角与鬓发间,残留下一条细长的微小水渍。 宫宸戋的心,霎时,无来由的剧烈一疼。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给一把用力捏住了一般。而,这样的疼痛,远比上一次她亲手伤了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封闭的密室,不同寻常的静止了下来。一切,都显得悄无声息。 ——是继续‘要’她?还是就此罢手?是让她疼?还是他自己疼?天知道,这一刻,若是喊停,是何等的痛不欲生? 云止仍旧闭着眼,对外界的一切,似乎已毫无所觉。 宫宸戋看着看着,额上,已不知不觉冒出了一层薄汗。同时,光线下的后背,也是一层薄薄的水渍。 所有的一切,不难看出,他此刻忍受得究竟有多艰辛?一滴一滴,渐渐的,汗渍汇聚滑落,如水滴不断的一个劲往下滴c越来越快。 半盏茶炷香c半个时辰时间,缓慢的流逝。 不知,究竟具体过去了多久,终于,宫宸戋半悬在云止身躯之上的身体c忽的往下一放。 下一刻,压制着云止,咬牙道,“睡吧。”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可天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下了这个决定。要她‘痛’,还是他‘痛’,这个问题他当然宁愿自己痛,也不愿她痛。 “睡吧。”两个字,再道。似对她说,亦或者对他自己说?或许,睡着了,也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云止一愣,长睫轻微一颤后,掀动着缓缓睁开。她以为,是她听错了。难道,宫宸戋他他入眼,那一张近在咫尺c布满了汗渍的倾世c隐忍之容。 “闭眼,睡觉。不然,为夫可就要反悔了。”声音,沙哑而又透着一丝闷闷不乐。 云止没有动,她甚至依旧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只要一个用力,便可以浑身上下的过度紧绷,怎么也难以放松。 宫宸戋伏在云止身上,闭着眼,努力与体内那一股做斗争。 时间,再度无声无息的流逝。又一次暗暗冲破了穴道的云止,那垂在身侧的手,立即悄悄的c悄悄的运力c继而抬起 “若是你想要继续,大可以动手。” 闭着眼做斗争之人,仿佛,洞察一切。一句话,不紧不慢,平静无波。 云止微微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宫宸戋睡着了。刚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再之前,胜负已经很清楚,她并不是他的对手。那她可是,这样一丝不挂的紧贴躺在一起,如何忍受? 一时,云止的心底,也做起斗争。 密室之上,任侍卫如何的寻找,翻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密道的入口。 东方卜的耐心,彻底耗尽。一拂衣袖,大步迈出殿堂。一边走,一边冷漠的便对着侍卫下令,“拆了大殿,给本学士挖地三尺。” 侍卫得令,不敢有半分懈怠,连忙前去办。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一座宏伟庄严的大殿,便轰然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之后,侍卫们,在部落内c挨家挨户的搜出铁锄c铁铲c铁耕等等之物。再围成一个圈,开始不停的努力往下挖。 下方的密室内。 在上方的宫殿倒塌那一刻,恍若地震一般,剧烈一震。 刹时,所有嘈杂的人,都一齐静了下来。纷纷望向镇定的风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安静下来的人中,当然不包括抱着小小鱼的风逸。风逸立即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说起刚才那一地震般的一震,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有一次” 风浊听着,心中一亮,突然了然过来,“想来,‘东清国’的人马,是拆了大殿。” 音落,部落内的人,个个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慌乱。大殿,那些人拆了他们的大殿,那他们的部落他们,还能回去吗? 封闭的密室内,静得连一根细小的银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云止在心中,冷静的权衡着动手与不动手。宫宸戋伏在云止身上,努力的与体内的那一股做抗争。密密麻麻的汗渍,不断的滑落。 他,可不可以后悔?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那些话? 宫宸戋懊恼,只是,收回了又如何?难道,刚才不忍心看着她痛,现在就忍心了麽? “”她,真是一个劫数,一个他没能逃脱开c陷入其中的劫数。 “”他,怎么突然她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为他敞开心扉?试着相信他c接受他? “”难道,他是看到她流泪,所以是这样麽?而,时间上,他不动的那一刻,似乎恰恰好吻合。 “”犹记得,那一日,湖面上,他乘竹筏前去,她似乎是有所心动的。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心中,谁也没有停下思索。 片刻间,宫宸戋想,他或许有办法怎么来‘对付’她了。隐忍之中,薄唇不觉划过一弧线。 一刻钟c半个时辰个时辰在身上流出的汗渍,几乎浸湿了身下整一件火色衣袍之际,宫宸戋体内的那一股,终于渐渐的压制下去。 而,没有了,身体的那一股灼热也随之散去,一点点冰冷下来。 半响,云止忍不住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好冷c好冷的身体。让人不自觉怀疑,他是不是赤身的刚从冰窖内走出来? 宫宸戋无声搂紧了怀中的云止,她的体温,让他有些贪恋。 云止察觉到宫宸戋的动作,努力维持着心平气和开口,道,“宫宸戋,刚才,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出去看看吧。” “不急。” “怎么不急?外面,或许都已经” “怎么,你是想要为夫继续下去?”不耐怀中之人唠唠叨叨,他出言威胁。 云止顿时闭了嘴,再不出一个字。此刻,已感觉到宫宸戋身上无一丝,她可不想再去挑起来。至于,刚才的那一震动,想来,上方的大殿,恐是坍塌了。 宫宸戋随即反手吸起地面上的那一件完整衣袍,披在自己与云止的身上。 朝阳初升,安顿好景夕的阿柱,这才惊觉自己一整夜都未回家去。于是,立即赶回。路上,泥泞的地面上,意外捡到一条熟悉的丝帕。 小府院内,林思画亲自准备了一些饭菜,独自一个人坐在厅中等待。 阿柱返回,一眼看到孤身坐在那里c神情有些明显憔悴的林思画,不觉很是歉意。道,“画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说着,走过去,在林思画的身侧落座。 林思画望去,如无事人一般,寻常的口气询问道,“昨夜,你都去哪里了?” 阿柱闻言,神色有些闪躲,没有对上林思画的眼睛回道,“昨夜,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去找大将军,希望他能够为我说说情,让我能恢复原职。”被抓后,又放回来。御驾亲征的皇帝北景兆,竟没有生气与怀疑,只是贬了他的职,让他留在家中。 “是吗?”林思画听着,阴阳怪气反问。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阿柱听出那一丝异样,抬头望去。当年,他一心寻找景夕。而面前之人,在杀了那一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后,指使着他前去找食物。说自己,一个人先去前方那一间破庙。他为了从她口中知道景夕的下落,不得不听她的话。期间,埋了那一个男人的尸体。等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中。后来,为了救她,他带着她寻遍了大夫,也花费了一身的积蓄。再之后,他在她的劝说加威胁下,来到了‘北堂国’参军。 时间,渐渐流逝。对寻找景夕,慢慢的不再抱希望。 最后,朝夕相处。一切,似乎水到渠成。再加上,他一次和士兵喝醉,回到家迷迷糊糊闯入了她的房间成亲之日,还曾有不少士兵前来庆贺。不算容重,可也是正式了。从那以后,不管以前如何,她都是他阿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会用尽他的一切,去保护她c照顾她。 “画儿,你到底怎么了?”阿柱从突如其来的回忆中挣脱出来,握住林思画的手。 林思画的手,紧握成拳。脑海中,全都是昨夜面前之人奋不顾身冲入火海的画面。他对景夕,原来一直没有忘情。更甚者,他一直在欺骗她,他早已找到了景夕c还金屋藏娇。若不是她昨夜偷偷的跟着出去,还要继续被蒙骗着,像个愚蠢的傻瓜。 骤然起身,一把用力便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顿时,碗c盘噼里啪啦的刺耳碎裂声,串连成一片。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阿柱吓了一跳,站起身来,脱口道,“画儿,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竟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画儿” “你该死!”不听任何解释,倏然,一掌直击向阿柱。 阿柱竟从来不知道,林思画会武功。倒退一步,唇角溢出一缕血来。却见,那人一步步逼近。 当年,本是必死无疑。可是,她有贵人相救。那背后袭来的致命一刀,被人鬼使神差的微微打偏了一分。雪崩的时候,也有人暗暗护了她一把,令坍塌下来的雪层,在压到她的前一刻,减缓了力道。一颗假死的药碗,雪层被敞开之际,她已‘断气’。 多年来,她依那一个人的命令暗中行事,不惜成为一个杀手。 而,那一片血腥中,对阿柱的情,却属真。现在想来,当初,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爱过封亦修。她只是想要成为堂堂的将军夫人而已。后来,更是为了荣华富贵与权势,宁愿为妾,也不惜进入将军府。对封亦修表现出来的一切情意,也是如此。如今,历经了一切,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是阿柱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要找那一个男人报仇的时候,也是阿柱一路陪着。在她重伤c奄奄一息之下,更是阿柱不离不弃对她。那一丝情,情不知何时起,却渐陷渐深。 ——可是,他却背叛她! ——他的心中,始终都只有那一个该死的景夕! 怒,恨杀意,蔓延上眼眸。一步一步,衣袖下的手不断的收紧起来 新婚夜,便这样同床共枕c赤身c‘相拥’着相安无事过去。宫宸戋起身,一觉睡得很安然。尽管,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睡着。随后,拾起地上那些破碎的衣袍,递给石床上拥着衣袍坐起身来的云止。再取过云止刚刚拥着c此刻却扔到了一旁的那一件衣袍与垫在身下的衣袍,慢条斯理穿戴起来。 云止深深的低垂着头,没有偷窥一眼。 片刻,淡淡开口,“你出去后,让我母亲送一套干净的衣袍过来。” “可以。”宫宸戋点头。束上那一条白色的腰袋后,便又摇身一变成了那一个风姿绰约的堂堂右相。不紧不慢转过身来,衔接着话语谈条件道,“不过,你要先亲为夫一下才行。”说着,再浅笑上前了一步。 云止拥着自己那一堆破碎的衣袍,卷缩在石床的里侧。闻言,面色一怒。 “你是要这样出去,自己去找衣服呢?还是你希望,就这样,再在这一间密室内呆一夜?”那神色,明明白白在说,“你若是还想呆着,为夫很乐意奉陪。而为夫,也有的是办法,让所有人都在这密室内再呆上一天,或者不止一天。” 云止自然不可能自己这样出去,也知道宫宸戋能说到做到。 “夫人”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那一个卷缩在石床里侧的人儿,风驰电掣般的突然一个上前。颈脖被勾住的同时,吻已落在脸上。吻落的那一刻,手已收回。待回神,她依旧坐在那里,笑容,风情万种,“夫君,那就麻烦你了。” 一声‘夫君’,配上那笑,简直酥麻到骨子里了。 宫宸戋一怔,随即,听话的转身就出去。待,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回去,才徒的回神c止不住的懊恼。刚才那一刻,自己竟好一个‘美人计’。 手,抚摸上刚才被亲过的那一个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密室内,在石门合上的那一刻,云止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该死的宫宸戋,这一个仇,她一定会报的。 ‘东清国’的兵马毁了大殿,还在不停的往下挖。密室,自然不容多呆下去。并且,敌众我寡,也不适合这个时侯返回部落。一番冷静的抉择下,风浊与云止,一道应了贾禾的邀约,决定带着‘风氏一族’的人前往‘贾氏一族’。 原因有二。 一,贾氏部落离这里不远不近,路程刚刚好。 二,贾氏部落位于群山山脉之中,地势险要,即便‘东清国’兵马追来,也无需惧怕。 三,风氏一族向来与贾氏一族交好,这般带着全族人贸然前去,依着深厚的交情,也没什么关系。当然,这是云止与风浊想的。事实上,从贾禾来此的目的可看出,贾氏一族有意并吞了风氏一族。 宫宸戋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之后,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密道的出口离去,再毁了密道,阻止‘东清国’兵马太快追上来。 十日后,贾氏部落内。 云止用过早饭,前去看部落内的人搭建木屋搭建得怎么样了。 毕竟,人太多,贾氏部落内没有那么多空余的房子用来安置。一番商讨之下,选了两座大山,让风氏一族的人自行建屋,暂居住下来。短期内,恐是无法回去。 贾禾为了亲近云止,各种花样c以及借口,可谓是层出不穷c千奇百怪。 “小族长,这是我刚刚亲自采的花,你喜欢麽?”贾禾远远的看到云止,跑上前去,就将手中的一捧花束递到了云止面前。 云止停下脚步,望去。 下一瞬,一道狂风独独往这边袭来。 等风过,贾禾手中,只余光秃秃的花茎,哪还找得到一小片花瓣?顺着狂风袭来的发现望去,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双手环胸站在对面,似笑非笑。 贾禾气恼,可又不敢上前。前两次,被欺压的怕了。 之后,贾禾从衣袖下取出一木簪。簪子顶部,雕刻着一朵精美的兰花,“小族长”‘彭’的一声脆响,簪子硬生生一断为二。那精美的小兰花,如人的头滚落在地。 贾禾霎时怒目望去。 云止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十日的时间,贾禾要送她的东西,加起来绝对超过百件。但,没有一件成功的。两个男人之间,一个锲而不舍的送,一个轻而易举的毁。 “你你等着。” 贾禾用力扔下簪身,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后,气喘吁吁的转身就走。 云止看着,难得的抿唇一笑。可,回头看见依旧站在那里的宫宸戋时,笑容倏然一脸,面无表情的从身侧擦身而过就走。一如之前,全然无视。若不是风浊与风絮劝着,相信,还绝没有眼下的‘相安无事’。 夜深,在族人那里帮忙回来的云止,笑着走向贾氏部落的大厅。 那里,风浊与贾氏部落的族长,以及贾禾,还在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些什么。听到脚步声,纷纷侧头向着自己望过来。 云止回以一笑,唤了一声‘贾伯父’,在风浊的身侧落座。 贾禾向着厅外望去一眼,没有看到宫宸戋,于是,立即把握住时机,直接坐到了对面云止的身侧,将一下午准备的礼物送给云止。 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成亲,同居一屋,自属当然。 云止在离开了大厅后,并未回房,而是出去。来此几日,便有几日未曾回房。风浊风絮问起来,只说,要前去看看族内的人。 夜幕下,云止单独一个人,漫步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似乎闻到了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扑鼻花香。 云止一恁之下,反正闲来无事,便顺着花香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看见了山坡上那一大片纯白色的花海,美梦如幻。 一时间,云止呆愣住了,再无法移动目光。 这时,余光瞥见漫漫无际的花海中,似乎停息着一只明亮的大孔明灯。 云止不觉被好奇心微微驱使,不由自主就向着前方走了过去。一步c两步c三步离孔明灯越来越近。那孔明灯上,似乎,还写着字。 云止走近后,蹲下身来。人,已不知不觉位于一片花海之中。 “她失忆了,我不该趁机娶了她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很爱她。并且,还爱了她那么多年。她的心,就如一块不开窍的石头。我知道,我该继续耐心的等待,等待她愿意接受的那一天。那一夜在密室内的一切,我后悔了。所以,才会在最后一刻突然停了下来。可是,她还是很生气,已经有整整十日为与我说一句话了” 看着看着,云止的心,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动。 “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身后,毫无征兆响起一道诧异的声音。 云止蓦然回头,身后出现之人似被自己发现了秘密般,不自在的侧过头去。 月光下,他立站在那里。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随风轻微晃动。倾世无双的容颜,染着一丝若有还无的黯然。 云止再度一愣,随即,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淡漠道,“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你还是留给别人吧。”说着,越过宫宸戋便要离去。 然,擦身而过间,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 “你以为,这是我在欺骗你?我故意引你来,让你看到的?”宫宸戋也面无表情。 云止抬头,没有说话。难道,不是麽?而,无人知道的心下,轻微一震。不是很重,却很清晰。他最先自称自己为什么‘本相’,那个时候,她感觉到一丝隐约的疏离。后来,他自称自己‘为夫’,她却感觉到一丝轻佻。这一刻,他用了那一个‘我’字。她能清晰感觉到,那一字之下的‘认真’与‘严肃’,以及‘慎重’。 “是,我知道,我之前,我很卑鄙,还有些无耻。可是,我不后悔。” 云止望着,依旧没有说话。 “我自然,三年多来,比任何人都都对你好。可是,你就是不开窍,怎么也看不到我的好。人生,究竟有多少个三年?看到你失忆,是,我不担心,甚至还有些开心。想到能够娶你,我更加开心。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要你,就是怕你以后恢复了记忆,会你可知,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呀?太喜欢了,所以,不想失去。” 云止听着,忍不住想要后退。 她想要在面前的这一双眼睛c这一张脸上,找出一丝欺骗的痕迹,可却徒然迷失在那一片如汪洋的情意之下。 一刹那,云止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如鼓。心底,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不然,不然她完全没把握自己不深陷其中。她害怕,害怕自己终会难以自拔的沉沦。 然,他却不松手。 “这些天,你可知,你不理我,我有多难受麽?” “我知道,孔明灯,小孩子的玩曳,可是,你又可知,你的不理不睬c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已然让我方寸大乱?” “这一片花海,是我亲手移植,可我却不敢让你知道,怕怕你知道后依旧是嗤之以鼻。” 云止倒退,再倒退。摇了摇头,再摇了摇头。别说了,可不可以别说了?他再说下去,她怕她真的会会这些天,对他不理不睬,不知怎么的,心中,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不是该恨他c恨不得杀了他麽?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一种奇怪的感觉? “别生我的气了,好么?”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 云止双眼睁大,月光下,面前的男子宫宸戋趁机低垂下头去,浅尝即止的亲吻。 云止没有拒绝,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拒绝,只是任由面前之人亲着。或许,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她多疑了。 那一双黑眸,看多了,真的让人沉沦,迷失。 宫宸戋在花海中,早已洒了一些迷情的药物。若是没有动情,那自然没事。可,若是一旦动情,即便是细微的一点点,也 花海之外,早已经布了阵法,并不担心有人会看到c或是闯进来。 身躯,不知不觉倒下去,倒在一片雪白的花海之中。衣袍,不知不觉褪去,凌落在一旁。 云止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的。心中的那一丝轻微心动,一直控制得很好。可是,这一刻,却徒然加倍的清晰起来,几乎快要将她颠覆。不知,是因为那孔明灯上的字迹,因为他上一次突然的停止,还是因为他那一句句的话? 毫无准备之下,他突然毫无征兆的一下子 云止一痛,蓦然咬紧了牙,睁大了双眼。却听,耳畔有一道低柔而又沙哑的声音在语,“第一次,都会比较疼。不过,等一下就过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一章 欢爱之后二更 小院内,灯火通明。舒残颚疈 阿柱重伤,被林思画禁囚在房间内。转眼,便已十日。 “阿柱,吃晚饭了。”林思画亲自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再端进屋子内,一一摆好。 阿柱没有动,一个人呆呆站在窗户敞开的窗边。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他与身后那一个女子朝夕相处,还拜堂成为了夫妻。可是,到头来,他却徒然发现,自己根本一点也不了解她。或许,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阿柱,吃饭,别让我说第三遍。”好言好语不听,林思画的语气一下子恶劣了下来。 阿柱听着,慢慢转过身,再去到那桌边落坐了下来,没有违抗。 ——因为,如今,景夕就在她手中。 一桌子的饭菜,有个之多,全都是阿柱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可是,这一刻,阿柱拿起筷子,一一望过桌面上的菜肴,却始终提不起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胃口。 “怎么,不喜欢吃了?有景夕做给你,就嫌弃我做的了?”俨然如一只竖起尖刺的刺猬,一看阿柱的神色,林思画便忍不住阴怒起来。 阿柱不语,一口一口,开始默默的吃起饭菜。 ——心中,几次想询问景夕的情况,可却又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林思画,只得作罢。 林思画见阿柱乖乖的吃饭,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并且,一如往常,为阿柱夹了一些菜,缓和了神色的让阿柱多吃一些。 饭后,林思画贤良淑惠的收拾了碗筷,打开门离去。 阿柱看着,到了嘴边的话,又被房门闭合回去声给打了回来。不知,景夕现在,怎么样了? 那夜,林思画突然发难,打伤了他。并且,在点了他的穴道后,还将景夕给抓了回来。最后,在他恳求c毅然答应了她的条件之后,她才勉强答应说‘不会为难景夕’。如今,他已经被困在房间十日,那景夕?他不是没想过要出去,相反,林思画并没有用锁锁住房门,只要他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但是,一旦他踏出房门一步,落在她手中的景夕便会 繁星点点,交织如锦。明亮月色,皎皎如水。无声中,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透明的薄纱。 月光下,如梦似幻的白色花海中,两道身影,缠绵不休。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以及压抑的喘息与音声,融汇成一曲优美的旋律。 最后,伴随着男子的一声低吼,女子的一切,归为平静。 云止浑身汗渍,疲惫不堪。睁着双眼,怔怔的望着上方浩瀚无垠的夜空。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压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袍,此刻,染着点点红梅。 一身的斑斑点点痕迹,以及下身处的疼痛全都在告诉着云止,一切都不是梦。 云止闭了闭眼,再闭了闭眼。安静中,只听,耳畔传来那一道温柔似水c还明显残留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可还疼?” 云止没有说话,静静的睁着一双眼,却好似已经睡着了。 宫宸戋侧躺在云止身旁,让云止的头,枕着他的臂弯,再扯过散落在一边的那一件金丝绣边白袍,盖住两个人的身体。他该体谅她初经人事,该好好的克制自己的可是,待深深‘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一切,都再由不得控制。低头,在怀中之人的额角落下轻柔一吻。道,“安心睡吧,我会一直这里。” 云止听着,长睫缓缓敛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一闭眼,脑海中,却全都是刚才的那些画面。 脑袋,不知为何,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意识却清晰的很。甚至,清楚记得身侧之人的每一个动作c记得他的进入c记得 后悔吗?云止在心中,无声的问自己。 可是,这一个问题,她却一时半刻儿,怎么也回答不上来。 呼吸间,全都是身侧之人的气息。那气息,无端的,带起一丝异样的安心感,似能放心依靠。 片刻的时间,过于疲惫的云止,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 宫宸戋低头。 ——怀中的人儿,终于,彻彻底底属于他了。 “以后,都有我在。”有他在,她可以放心的依靠,更可以全心全意的依赖。 月光下,那闭目的容颜,还染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酡红。衣袍覆盖下的身躯,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紧贴,同样的不着寸缕。 宫宸戋伸手,运功,为云止轻轻按摩起来。 希望,她明日一大早醒,浑身上下不会那般疼痛。更希望,她不要说‘后悔’二字。 风过,花香扑鼻。安静中,渐渐的,似乎能清清楚楚听到鸟鸣声c清泉声恍若置身在一片梦幻般的山清水秀之中。 旭日东升,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下来。 云止在晨光拂上眼帘的那一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分不清自己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慢慢的,昨夜的记忆,串联成线涌上脑海。她记得,她看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然后,看到了花海中落着一只明亮的大孔明灯。孔明灯上 伴随着记忆的涌来,身体,不自觉一点点僵硬c紧绷起来。 宫宸戋拥着云止而躺,一夜未眠。此刻,头伏在云止的颈脖与锁骨间,闭着眼,似沉睡未醒来。 云止缓慢侧头望去,能感觉到他的一只手,霸道的横在自己腰间c圈着自己,让自己无处可逃。能感觉到,两个人都未着衣,坦诚相触。能感觉到,那一道悠远绵长的呼吸,一下一下拂在自己颈脖上。更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温暖炙热点也不冰冷 宫宸戋任由云止打量,轻闭着眼,气定神闲,不露破绽。 云止看着看着,侧过头,仰望起上空的蓝天白云。他昨夜所说的那些话,她可以相信麽? 那一双眼睛,那眼睛中的深情此刻,还历历在目。多看一眼,便容易沉沦。而,多回忆一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到底有没有后悔?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视线中的过份平静,忍不住,暗自一问。 云止怔怔的望着旭日,浑身都微酸的身体,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拆掉c再重装了一遍一般。 安静中,一切,都恍若静止。而,无声无息中,又有什么,在悄然发生变化。那一刹,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侧头望去。 宫宸戋下身的明显变化知道瞒不住,抬头睁开眼来。 四目相对,清晨还带着一丝寒冷的晨风,因着他的动作,而倏然一下子灌入了衣袍下,拂过温热的肌肤,尤显得冷飕飕的沁寒。 “你”云止张口,却徒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宫宸戋随之俯下身去,在云止的耳畔柔声一低语道,“再来一次,可好?夫人。” 云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宫宸戋在说什么。直到,他翻身压着她,试探性的想要进入云止蓦然明白过来,一刹那,想也不曾多想的,急忙一把推向宫宸戋的胸膛。继而,在将宫宸戋成功的推开之际,一个动作迅疾的侧身,扯起压在身下的那一件白色外袍便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身体。再红着脸,背对着身后之人,捡起凌落在一旁的肚兜c亵裤c亵衣一一穿戴起来。 宫宸戋见云止拒绝,没有强求。背对着云止,也快速的穿戴了起来。 片刻,两个人,都已经衣冠整齐。起身,身处在一片白色的花海之中。足下所踏的地方,白色如兰花c却不是兰花的美丽白花,被压倒了一大片。 宫宸戋随即转过身望去。那一个人,背对着自己,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衣摆处,几朵红梅,在灿烂明媚的晨光下,美靥如画。将昨夜的美好记忆,一一展现眼前。带起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浅笑微弯。 “我先先回去了。”云止徒然不知该怎么面对,话落,抬步便往前走。 宫宸戋追上前去,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动作自然的披在云止的肩膀上。在云止毫不犹豫的伸手,想要推开之际,示意云止望向自己的衣袍。难道,她想这样回去麽?这些,他可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云止先前,还真没留意到衣袍上的鲜血。回头一看后 回到‘贾氏部落’,经过大殿的大厅时。 只见,风浊与风絮,还有贾禾,贾氏一族的族长等等,都焦急等候在大厅内。 风絮一眼看到大厅外走来的云止,急忙站起身便走了出去。人未靠近,声音已然响起,“浅儿,昨夜,你们两个人都去哪里了?娘亲好担心” “娘亲,你别担心,我们没事。我们我们只是一起在山上看夜景。” 云止撒谎,而事实,如何能说出口?一路走回来,浑身汗渍干了后的黏黏感觉c以及酸痛,还有下身那一处的疼痛这一刻,云止不想站在这里听人不断的盘问。在回答了风絮的话后,便想回房c先好好的沐浴一番。 风絮在这时,敏锐的发现云止颈脖间的那些痕迹。作为过来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宫宸戋似乎看了出云止心中所想,与那一丝不耐,适时的开口。 风絮点头,连忙让宫宸戋扶云止回去休息。 贾禾上前,可却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人一道并肩离去。 风絮紧接着返回大厅中,简单解释了一下后,歉意惊扰了贾氏一族的族长,让他也跟着担忧了一夜。之后,欲与风浊前去看看风氏一族的族人木屋建造得怎么样了?恐怕,要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留在此处定居了。 贾氏一族的族长,也就是贾禾的父亲,一道站起身来,表示,一起前去看看。 风浊听着,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房间内,云止一边推开门进去,一边吩咐贾族长派过来的那一个丫头去准备热水。 宫宸戋跟着云止的脚步进入屋内。简简单单的房间,朴朴素素,没什么繁复的装饰,但好在够大c够宽敞。打开窗,非常之明亮。 “请你出去,我要沐浴。”背对着身后之人,云止开口。 “放心,为夫不会偷窥。”宫宸戋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话落,走向书桌,便在书桌前落座了下来。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轻微的皱了皱眉后,没有说话。半响,吩咐离去的丫头带上房门,便去了屏风后的那一浴桶。褪衣,进入。 宫宸戋说不看,可是,在云止进入屏风后,还是转过了头去。 ——从醒来到现在,她都太过平静,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该出现在一般女子身上的一切,在她身上都未看到。 ——渐渐的,他有些把握不准起来。 ——或许,他真的不该如此操之过急,应该冷静的再等上一段时间。 屏风后,一丝不挂踏入浴桶的云止,整个人沉入了水中。任由温热的清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光线中,浑身的痕迹,一览无余。 许久许久,久到快要窒息之时,云止终于抬起了头。 满脸的水渍,湿透的长发云止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允许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 发生的一切,永远不可能改变。失去的‘东西’,也永远不可能再拿回来。既然,已经当众拜了堂,既然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 那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后,隐隐约约的身影,朦朦胧胧倒映出来。 若非如此,太过安静中,宫宸戋险些要以为那后面根本没人。昨夜的一切,他承认,他用了些手段。现在后悔太急了,也已经无法挽回。那么 一切,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发生细微的改变。 再一良久,云止穿戴整齐,自屏风后走出来。目光一环视,走向梳妆台。 宫宸戋起身走近,在云止拿起梳子的那一刻,从云止手中取过。望着镜子中的容颜,浅笑,“让为夫来。” 云止恁了一下,没有拒绝。笔直坐好,望向明黄色的镜面c望向镜面中身后之人的举动。平凡中,好似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 宫宸戋趁机开口,“抽屉里,有玉簪,你喜欢哪一根,为夫待会等夫人发干了之后,为夫人绾发。” “无所谓。”云止以为是那些金银玉器,淡淡开口。不过,话落,又不想扫了身后之人的那一份好意,伸手打开梳妆台的小抽屉。 抽屉中,置了一个精致漂亮的木盒子。 云止取出,打开一眼望去,一根一根,全都是精美的木簪。 “这些,全都是为夫这些天准备的。为夫不知,夫人喜欢什么样的,于是,就多做了几个。”看着贾禾三天两头的来送东西,就很不舒服。不过,偶尔听他与贾理两个人躲着一起讨论送什么c讨论亲手做的东西更能打动一个女人的心,倒也很有意思。于是,一样照葫芦的以前,倒是从没有想过这等事,更没有想过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以至于,一下子要去想,也有些想不出来。那一片花海,便是贾理与贾禾两个一次讨论后的结果。不过,两个人都觉得工程太大,说了一说后,就直接放弃了。而他 云止诧异,怎么也没有想到,所有的簪子,会是宫宸戋亲手做的。心下,不觉微微一动。 宫宸戋黑眸如炬,观察入微,敏锐的看出云止的变化。于是,心下也一动,决定趁热打铁,誓要一举成功c彻底的拿下面前之人。在发干之后,束发,有意无意的故意留了一缕在旁,没束进去。 云止看着,伸手挑起,就要随意的卷到发簪上去。 宫宸戋一把握住,取过梳妆台上的那一把剪刀,毫不犹豫的直接‘苛察’一剪。 云止的双眼,随着那一缕长发的硬生生剪断,也‘苛察’一下的停顿了一下。若是从今往后都如此,他一个粗心大意再留下几缕长发未束好,那她不是要出家当尼姑去了?却听,又一声‘苛察’声响。蓦回头,但见,身后之人直接干脆利落的剪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 宫宸戋剪下自己的黑发后,放下剪刀,取过云止那一缕长发,结好。所谓,结发之妻,说得就是如此。 “阿止,昨夜,我所说得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我或许有错,可是,我错就错在太喜欢c再在意你了。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夫妻一心,不离不弃,可好?”说着,从身后拥住云止,将结在一起的长发放入云止的手掌心,让云止保管。 云止握在手中。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在意她了。 ——她,到底可以相信他麽?闭了闭眼,云止愿意给身后之人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一切,在刚才沐浴之时,便已经想通。无需,再纠结。浅笑道,“夫妻一心,不离不弃?” 宫宸戋颔首,眸色温柔。 这时,云止忽然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想来,是昨夜着凉了。 “为夫让人去煎一碗姜茶来。”宫宸戋听着,松开云止,就要去叫外面的丫头。却听,坐着之人道,“你亲自去,我想要喝你亲自煎的。” 宫宸戋有些意外,可以说,有生以来,还从未进过厨房,做过这等事。不过,她既然亲口说了,没有过多思考与犹豫的,点头应道,“好,为夫这就亲自去,夫人且稍等一会儿。” 云止以为宫宸戋会拒绝,刚才那一说,不过是看着那人应予,心间,似流淌过一丝异样的暖流。 与此同时,东方卜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风氏一族’全都前往了‘贾氏一族’。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来。一路上,扬起尘土飞扬。 原本,依那一夜的情况,以为花千色会有所举动。但,几日下来,毫无动静。不同寻常处,让人越发的提心吊胆,不知她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另,得知了消息的花千叶,也带着人马,马不停蹄的赶往‘贾氏部落’。 ——那一个人,她竟然要成亲?还是与宫宸戋?这一切,怎么可能?他不相信,绝不相信,一定要亲口问一问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各族,自‘风氏部落’出来后,返回各自居住地之人,将情况带到了各族部落。 各族部落因二十年前那一场大浩劫,各自如丧家之犬迁徙。那仇恨,表面看似一切已过去,但事实,都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根深蒂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之人。 听到消息后,各部落自行商量决定,最后,基本上,都不约而同的前往‘贾氏部落’,助阵。 晚间,已半天没看见宫宸戋的云止,微微皱了皱眉。询问了一下丫头,可就是没有人知道宫宸戋到底去了哪里。一番思量后,云止亲自出去寻找。 还是那一片花海,一只接一只的孔明灯,如繁星点点升上夜空。 云止看着,那美丽的画面,忍不住双手抬起捂住了嘴。自己,不过是下午一句玩笑,没想到这时,身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靠近,一把便自后方搂住了云止的腰身,浅笑询问,“喜欢麽?” “我不过只是一句玩笑。” “对为夫而言,夫人的任何一句话,都胜圣旨,为夫定然谆从。”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月亮呢?你取来给我麽?”云止挑了挑眉,玩笑的口吻。任由宫宸戋抱着,没有动。 “若是夫人喜欢,为夫愿意去为夫人取来。”他回,神色很是认真。 “不可能的,别玩笑了。” “只要是夫人要的,为夫,都会想方设法的去将不可能变为可能。”宫宸戋趁机亲吻了一下云的颈脖,薄唇浅浅含笑。再风马牛不相及的趁机道,“夫人,看在为夫辛辛苦苦忙碌了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等回去后,可不能赶为夫出房?”虽然她即便赶,他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但是,她若不赶,又情况又会有所不同 ------题外话------ 在这里,提前祝所有的亲亲们新年快乐嘿嘿~后面,新年到了,文文也会有前所未有的温馨与甜蜜,抱抱!从这一刻开始,偶们的宫决定实行温柔计,全面拿下云止哈哈。明天的更新,在下午五点(ps:一:感谢所有投过月票与评价票的亲亲。二:有月票与免费评价票的亲亲们,狠狠的砸风华吧,让风华也乐一把。三:再次祝所有亲亲们,新年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二章 同塌共枕 春日的夜,月明星稀。舒残颚疈携带着芳草泥土气息的夜风,都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夜幕下,云止没有回宫宸戋的话。似未听到,又似默许。静静站着,任由身后之人双手环着自己。心底,暗暗迫使自己一点点去习惯这一种陌生的亲密。将那一丝细微的僵硬与不自然,掩盖下去。抬头,望向那一只只交织成一片飞上夜空的孔明灯。 良久,浅笑道,“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手艺。” “夫人失忆了,对为夫的了解太少,不知道的地方多得去了。以后,可要多用心了。” 宫宸戋一语双关,在云止耳畔低语。呼吸间,全都是怀中之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丝幽香。渐渐的,脑海,不觉就划过了昨夜的那些缠绵画面。 云止不知宫宸戋心中所想,忽然,轻轻掰开宫宸戋的手,忍不住往前走去。 孔明灯的制作工序,并不繁复。只要用心,可以说,一学便会。半空中,随风升起c飘飞的每一只,都乃宫宸戋亲手所做。目的,只为讨云止一时欢心。望着那一抹衣袂飘飘c漫步走向孔明灯笼罩下那一大片空地的人儿,感受着她的那一丝淡淡喜悦,宫宸戋只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止仰头,笑意,不知不觉间,萦绕上唇角。情不自禁的伸手,忍不住想要捉住一只。 “给。”手,才刚刚不自觉的伸出,一只精美c漂亮的明亮孔明灯,便已落在了手中。蓦然回眸,入眼那一双似闪动着粼粼波光的深不见底黑眸。 一刹那的微怔与沦陷,云止甚至清晰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心悸! “宫主,只要沿着眼下这一条小道,绕过了前方那两座大山,便是‘贾氏部落’了。”进山的崎岖小道上,一道禀告声,突兀的响起。但见,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为首之人,一袭红衣,容颜绝美,妖冶无双。但就是,面无表情。夜风中,衣袍翻涌如血,沙沙作响。 “大学士,按着眼下的速度,顶多再有两个时辰,便到‘贾氏部落’了。” 同一夜空下,后方,还有一队人马在马不停蹄c日以继夜的赶路。一相比较,后方人马,人多势众。火光,连成一片。马蹄声,更是震耳欲聋。为首之人,一袭靛青色长袍,容颜俊美。一头乌黑的长发,并不和一般男子那样高高束起,而只用一根与衣袍同色的发带绑在了脑后。 山坡之上,纯白色的花海之中,云止恋恋不舍的放飞了手中的那一只孔明灯。 宫宸戋随之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动作自然的披在云止肩膀上。继而,握住云止的手,温柔浅笑着道,“夜深了,我们回吧。” 云止颔首,犹豫了一下后,反握住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的手,冰冷如水。云止握着握着,手心,冷寒一片。但却并未有放开的意思。 ‘贾氏部落’的大厅内,灯火通明。还未得到任何消息的风浊c风絮,以及‘贾氏部落’的族长,贾禾等人,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什么。 贾禾,有意接近云止,自然对风浊与风絮殷勤备至。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走进去,握着的手,在几人望过来的目光下,被云止一下子放开。 云止走近,分别对风浊与风絮两个人唤了一声‘父亲’c‘娘亲’,再侧头,对着‘贾氏部落’的族长与贾禾唤了一声‘贾伯父’c‘少族长’。 风絮笑着点头,心下欢喜,示意云止去到她的身边坐。 宫宸戋稍落在后方一步,望了一眼几人,算是‘打招呼’后,便直接在云止身侧落座。 贾禾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一道走进来那两个人之间的‘异样’。尤其,他们刚才,还手牵着手。一时,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怨恨。 云止察觉到目光,抬头望去,恰与那贾禾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贾禾随即起身,对着自己父亲c也就是‘贾氏族长’道了一句‘疲惫困乏’后,便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 风絮握住云止的手,前些天,还见云止对宫宸戋不理不睬,如今,两个人走在一起,自然值得高兴,也算是放下了心中那一丝担心。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该有了小外孙,或是小外孙女抱了。 风浊与贾族长,继续谈论着‘风氏一族’落户之事。 云止坐在一旁,听着。 夜深。 几人,各自回房。 云止吩咐房间外守着的丫环,准备热水。 片刻,房门合上。明亮宽敞的房间内,便只有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早上才刚刚沐浴,那热水,是为宫宸戋准备的。在宫宸戋进入屏风之后,只身在梳妆台前落座。 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在伸手取下那一根木簪之际,如瀑布倾泻而下。镜子中的容颜云止伸手,轻轻的触碰上去。 夜空,不知不觉,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座普通的府院内,柴房之中,鞭子一鞭鞭落下的凌厉风声,不绝耳语。 “没想到,你的命还真硬。不过,这样也好,再给了我一次折磨你的机会。景夕,想不到吧,想不到我竟还活着,想不到你还会落在我手中?我们,似乎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了吧?不过,没事,后面,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的c好好的在一起‘叙叙旧’。这一张脸,是云浅止那一个贱人帮你医治好的吧?你说,当年,我若是直接扒了你的皮,云浅止那一个贱人,她还有能耐帮你医好麽?” “林思画,你要折磨就折磨我,不许骂我家小姐。还有,你放了阿柱,你放了他” “不许骂你家小姐?放了他?”林思画闻言,一时间,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止不住笑出声来。迅即,面色一变,又一鞭狠狠的抽打在景夕的身上,“我偏要骂,云浅止那个贱人,贱人,贱人”语声,一声声的不断加重。眸光,尽是不屑,“你能奈我何?” 景夕,双手平张开,被屋梁上c左右两侧倒挂下来的粗绳牢牢捆绑,浑身是血。 ——当夜,大火被暴雨浇灭c死里逃生后,她被阿柱托付在了一临近的村民家中。后来,阿柱离去,她身体太过虚弱,在那一村民的照顾下,回房休息。可不想,一觉醒来,人已如此被绑。然后,就意外的听到了林思画的声音。原来,阿柱竟也落在了她的手中。每夜,她都会时不时的前来折磨自己。所说的话,几乎不尽相同。 “林思画,阿柱与你,无冤无仇,你你放了他吧,放了他” “倒不想,你还这般时时想着他。”景夕越是为阿柱求情,林思画心中的恨意,便越深。 景夕是知道阿柱娶了妻的,但是,她并不知道,阿柱娶的人,其实就是林思画。林思画这般折磨自己,便担心林思画也这般对待阿柱。她不会忘记,是阿柱救了她。也不会忘记,大火中,阿柱是如何奋不顾身的冲入火海。这一刻,她只希望,阿柱不要受自己的连累,“林思画,你恨的人,是我家小姐,你只要对付我就好了,放了放了阿柱吧,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是,你越是求我放,我便越不想放。”挑眉,俏丽的容颜笑容沁阴。 阿柱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踱步。不知道林思画会怎么对待景夕?若不是有景夕,他此刻或许依旧呆在‘东清国’边境的大牢内。当年,他说过要娶她c好好照顾她的再也等不住,心中逐渐堆积的那一丝担忧与不安,最终,促使着阿柱毅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外面,已细雨纷飞。 天地间,昏暗一片。夜空,闷沉沉仿佛随时有可能沉压下来。 柴房内,折磨了一番景夕c心情渐渐转好c同时也有些累了的林思画,丢下鞭子,对着昏迷过去的景夕留了一句‘明天再好好招呼你’后,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四目相对,林思画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会在踏出门口的那一刻,一眼见到阿柱。 阿柱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而来。刚走到门口,门便开了。难以置信面前之人竟会如此狠毒,脱口道,“你你” 林思画一刹的诧异过后,冷笑一声,如若无事人般的合上了身后的门口。 阿柱大步上前,就要去看里面的景夕。然,伸出的手,在即将要碰到前方的门口之际,却又硬生生的停住。因为,身侧响起声音,“如果你想要她马上死,大可以进去。” “你” 阿柱猛侧头,那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林思画对上阿柱震惊c不可置信的目光,冷哼了一声后,也不顾外面下着雨,便一拂衣袖,往前走去。桃红色的锦衣衣摆,在闪电雷鸣下,能清晰看到点点深红色的血渍。不过,那血,当然不可能是她的。 阿柱看着,略一犹豫,手,紧握成拳收回,便一个转身跟了上去。 院子中,纷飞的细雨之下。 “想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站定脚步,背对身后跟来之人。 阿柱在林思画的身后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朝夕相处三年有余,成为‘夫妻’已两载,她自嘲一笑,“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想不到,你也有如此爽快c有担当的时候。” 林思画慢慢回过头去,似乎,也该用新的目光,来从新看待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 片刻,面无表情开口道,“只要你与我一道进去,演一出戏,让她对你死心,那么,我便放了她”故意跟景夕说,阿柱在她的手中。几日来,听着景夕不断的为阿柱求情。若是,这个时候让景夕知道,其实她会突然落在她的手中,只是阿柱为讨她欢心呢?阿柱,其实一直都在外面戏呢?很多年前,便已经很清楚的知道,景夕是一个硬骨头,这种皮肉折磨,对她根本没什么用。 阿柱不发一言的听着,最后,竟忍不住微微倒退了一步,再一步。 重新回到柴房,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景夕,依然昏迷着。足下的地面上,遍布血渍。 阿柱骤一眼看到这样的情形,再顾不得什么,急忙走上前去。而,他的速度快,一道水流的速度,更快。林思画弯腰,拿起水桶中的那一木瓢子,舀起一勺水便直接向着前方的景夕泼了过去。 冰冷的水,准确无误的泼在景夕脸上。 景夕霎时便清醒了过来,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渐渐习惯了。 阿柱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知道这,是林思画的警告。衣袖下的,一寸寸收紧起来。 “景夕,你不是要见阿柱吗?现在,我好心,带他来见你一面。”林思画冷冷的望着这一切,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冷笑开口。 景夕一怔,抬起湿漉漉的头,“阿柱?” 阿柱心中,深深生疼。想伸手,想要救下面前之人,可却又硬生生克制住。 春雷滚滚,望着镜面无端发呆的云止,慢慢回过神来。恰听,屏风后,传来那人步出浴桶c以及穿衣的声音。 宫宸戋只披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袍,一头长发,用发簪松松垮垮全束在头顶,避免沐浴时弄湿。在一边走出屏风之际,一边伸手取下玉簪,任由长发倾泻而下。 云止随即起身,走向床榻,将被子铺好,“今夜,你睡床榻,我去睡竹榻。” ——尽管,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云止还是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毕竟,一切发生的都太快c太突然了,完全没让人做足准备。 宫宸戋自身后拥住云止,“一起,为夫保证,为夫不会越雷池半步。” 好不容易才近了那么一步,宫宸戋可不想第一次同房,就分床睡。再说,就算要分床,也该是他睡竹榻c她睡床榻才是。当然,不到最后,绝不走这一步。 柴房之内,人已远去,可刚才的一切,却还清晰回荡在景夕的脑海之中。 ——原来,阿柱所娶的那一个人,是林思画。原来,自己会落在林思画的手中,是因为阿柱知道了林思画对她的怨恨,于是,就将她送给了林思画,让林思画可以出出气。原来,这些天来,在她时刻担忧着他的时候,他一直在门外看着她。原来 数日的折磨,景夕咬咬牙,不算什么。 可是,这一刻,却连每一次的呼吸,都觉得痛彻心扉,疼痛难忍。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无止境c无停歇的回荡起刚才那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c每一个字,回荡起怎么也挥之不去。渐渐,一口鲜血,自唇角溢出,沿着下颚一滴一滴滴落下去。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容,更是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景夕,醒醒。景夕,我带你走” 好不容易c努力冲破了林思画所点穴道的阿柱,以最快的速度重返柴房。 原本,林思画答应他,只要他跟着她演了那一出戏,她就放了景夕。可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林思画反悔,只是答应暂时不杀景夕而已。刚刚离去,院子中,落下一只白鸽。之后,林思画便点了他的穴道,将他困在房中。看得出来,似乎有急事,她要马上出去一趟。他,决不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景夕,我带你走,我马上就带你走。” 成功解开了景夕双手束缚的阿柱,打横抱起景夕,立即转身离去。 外面的雨,悄然无觉间,已越下越大。沁心的寒风,席卷人全身,不一会儿便将人彻底打湿。 阿柱带着景夕出府,可,天大地大,道路宽敞,却徒然不知该往那一个方向去c又该带着景夕去哪。去找景夕心中最在意的那一个左相?可如今,根本就不知道那一个人是生是死。回到以往曾一起居住过的山中?可相信用不了多久,林思画便会找来。 半响,始终未想出去哪的阿柱,决定先带着景夕离开这里再说。 林思画收到那一个人的飞鸽传书,不敢有半分怠慢,立即赶去。另外,明知道那一个人正在到处寻找景夕,可为了阿柱的安危,并没有告知那一个人消息。毕竟,当初,是阿柱从那一个人的手中救下了景夕。若让那一个人知道,阿柱定然没命。 景夕已经陷入深度昏迷,被阿柱带着离去,始终未醒来。 “景夕,这里离‘圣玄派’不是很远,我马上带你去‘圣玄派’,你说好吗?”带着景夕漫无目跑了一会儿的阿柱,忽然眼前一亮。景夕最在意的那一个‘东清国’左相,众所周知,乃是‘圣玄派’童泊的徒弟。而眼下的此处,乃是‘北堂国’的边境,‘圣玄派’位于四国的边境处。到时候,到了‘圣玄派’,景夕身上的伤势也可以得到很好的医治。 思及此,对着怀中昏迷的景夕道了一句后的阿柱,带着景夕就往‘圣玄派’的方向而去。 林思画返回,看到人去楼空的府院,恨从心起。 雨,继续下着。 圣玄山,已近在前方。仰头,可隐约看到建在半山腰的‘圣玄派’。 阿柱松了一口气,望向怀中浑身湿透的景夕,“景夕,马上,马上就到了。”说着,迈开脚步就往上山的小道跑去。而,也就在这时,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阿柱不料林思画会追上来,脚步一个急刹停下。 林思画一步一步逼近,闪电雷鸣下的脸,阴沉一片。浑身上下,同样的湿透。 “画儿,你放过景夕吧,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放过她。”阿柱忍不住开口恳求,脚步,因着前方之人的逼近而步步后退。 “放了她?”林思画冷笑,衣袖下的手,握紧成拳。 景夕的气息,已经越来越薄弱。阿柱后悔,若是他当初没有回去,那该多好?在泥泞的地面上,捡到那一条再熟悉不过的丝帕。那时,便已经隐隐有所怀疑,怀疑那一场大火,可能与她有关。可是,他还是回去了。因为,她是他的妻,他将那一丝怀疑压制下去,他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不是她,与她无关。可最后 一掌,毫不留情落向昏迷的景夕。 阿柱一个迅疾的转身,毫不犹豫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挡下。 下一刻,双手一个脱力,怀中的景夕便飞了出去,滚远。自己也单膝一屈,跪倒在地。 林思画看着阿柱这般不惜性命c不顾一切的救景夕,眼中杀气不觉更重。紧接着,再一步一步,面无表情的逼近。旋即出的手,越发狠洌,直欲取了景夕的性命。 阿柱欲要相救,可刚动,一口鲜血便吐了出去,根本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眼看着林思画毫不留情c杀气四溢击出的那一掌,就要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景夕身上。眼看着一切已经阿柱猛然闭上了眼睛。而,也就在这一刹,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林思画击出的一掌,竟硬生生回返。随即,只见林思画被自己折返的那一掌给直线击飞了出去。身体,重重的落倒在远处的地面上。一个侧身,一大口鲜血便压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好毒辣c心肠歹毒的女子!” 这时,一道声音,骤然自头顶响起。紧接着,只见一抹身影,自半空中落下。 童泊除了偶尔会出去找好吃的东西外,基本上一直留在‘圣玄山’中。此刻,一手拎着一个精美的食盒,一手插着腰,“没想到,竟还有人胆敢在圣玄山山脚下行凶。” 林思画听着声音,快速抬头望去。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这样的情形下,遇到童泊。 若是让童泊知道,此刻他脚边不远处倒着的人,就是景夕,那一个云浅止c或者又该叫云止的人c他的那一个徒弟,三年来一直寻找之人 目光环视,林思画审时度势,立即冷静的思忖起马上离去。 童泊一眼看出林思画的心思,笑了一笑。在圣玄山山脚下行凶,还想轻易的离去?门都没有。 同榻共眠。偌大的床榻上,两个人一里一外,中间隔着远一臂不止的距离。 云止闭着眼,怎么也睡不着。宫宸戋亦是一样。 长久的安静中,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里侧的人。见她呼吸平缓,双目紧闭,想来是已经睡着了。于是,一个侧身,一手支着头,便好整以暇的凝视了起来。 桌面上,并未吹熄的火烛,烛光洒落过来,将侧卧的身躯阴影投射在里侧。 ‘食髓知味’四个字,如罂粟渗入人身体c四肢百骸。宫宸戋看着看着,忍不住本是正常的男人,经过了昨夜之欢后 云止并未入睡,察觉到那一道视线,浑身有些不自在起来。 片刻,宫宸戋伸手,佯装睡熟后的一个不经意侧身,便将云止整个人给一把搂入了怀中。之后,勾唇闭上眼,一动不动。 云止吓了一跳,本能的睁开眼睛,却见宫宸戋闭目而憩。 这时,窗外,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宫宸戋听到,皱了皱眉后,放开云止,见云止依然‘闭着眼沉睡着’,便起身去到窗边。 窗边,停着一只雪白色的鸽子。 宫宸戋取下鸽子脚上的字条,黑眸淡淡一掠。眸底,闪过一丝阴翳。没想到,都来了。而且,都已经到大门口了。花千叶c东方卜眸光,重回到字条上的那两个名字之上,薄唇,淡冷一勾。随即,手一紧,将化为纸屑的字条挥洒出窗户,返回床榻。 云止睁眼看着这一切,在宫宸戋转身的那一刻,重新闭上双眼,一如宫宸戋刚才起身那一刻时一样。 宫宸戋上床榻,望着沉睡依旧的云止,毫不犹豫的直接俯身亲吻上去。她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床榻上的话,是不可以当真的麽? ------题外话------ 过年期间,比较忙碌,要出去拜年,所以更新时间很难定,抱歉。风华今天,晚上才有时间碰电脑,更新晚了。后面继续温馨,景夕已经遇到童泊了,所以后面不必担心么么,封亦修在圣玄山上,后面也该露面了。祝,所有的亲亲们,新年快乐,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三章 雨夜 安静的房间内,无声无息燃烧的火烛,烛光如一层无形的轻纱笼罩每一个角落。舒残颚疈 床榻上,云止一动不动的平躺着。在宫宸戋折身返回那一刻,快速闭合上了双眼。心中,忍不住微微思忖,刚才那一封飞鸽传书,到底是谁传来的?还有,飞鸽传书上,又到底都写了些什么?宫宸戋他,一直有在与外界之人暗中联系? 想着想着,整个人,不觉微微分神 宫宸戋俯身亲吻上去,床榻上之人呼吸过度平缓,俨然未觉她实乃‘假寐’。 云止始料不及,一刹那,敛着的长睫,止不住倏然一颤,反射性的就要睁眼。但,最后一瞬,却又迅疾的克制住了这一反应。眉宇,几不可查的一拧后,冷静c从容的一个侧翻身,便面朝里侧而躺。 宫宸戋微惊,险些以为云止被自己给吵醒了。 片刻,宫宸戋重新躺好,将云止纳入自己怀中。遂,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云止的身体,不自然的轻微僵硬,不易察觉。半响,见宫宸戋再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便暗暗迫使自己一点点慢慢的放软身体。之后,闭着眼,任由宫宸戋自身后拥着自己,一手手臂霸道的拦在自己腰上。 宫宸戋拥着云止瞌目,难得的心舒。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浅笑。 夜深,雨,渐渐的越来越大c越来越密。 豆大的雨点,如一颗颗冰雹砸落在屋顶的瓦钻上,发出密密麻麻c串联成一片的噼里啪啦声。 云止心中想着事情,再加上此刻如此陌生c还不习惯的亲密,本该一夜无眠才是。可是,不知不觉间,却慢慢陷入了沉睡。睡梦下,昨夜在花海中的那一丝昏昏沉沉,再度席卷上了脑海。其实,自昨夜之后,那一丝昏沉一直存在。只是,白天人清醒着,并未对那一丝轻微的异样上心,只当是自己没睡好。此刻,被那一丝昏沉所侵袭,云止蓦然一下回首,只觉,自己恍若身处在一片白茫茫云雾之中。漫无目的的往前走,隐隐约约似听到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唤自己‘小姐’。 “景夕!”骤然,云止毫无征兆一下子坐了起来。 宫宸戋被云止的这一动静吵醒,再听着那一道声音,坐起来的身体不由有些僵硬。 侧头,望向近在咫尺c自‘噩梦’中惊醒过来的人儿,望向她那些微喘息c满头汗渍的样子黑眸,顷刻间已不动声色的冷静审视了一圈。决定,以静制动,不语。 云止伸手拭了拭额上的那一层薄汗,可却徒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都梦到些什么? 下一刻,同样的侧头,望向身侧之人。一边拢了拢身上的那一件白色亵衣,一边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做噩梦了?”宫宸戋顺言一问,不动。 云止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自己刚才都梦到什么了。” 宫宸戋听着,竟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刻,从不知道‘害怕’二字为何物的他,竟有些未做好面前之人突然间恢复记忆的准备。伸手,动作自然的将云止给拥入自己怀中,再安抚性的抚了抚云止的后背,“既然不记得了,那就别多想了。” “刚才,我似乎唤了‘景夕’二字” “有吗?为夫刚才,没怎么听清楚。”宫宸戋面不改色的反问一句。 云止看着宫宸戋的面色,那两个字,她直觉是一个女子的名字,“以前,你有听说过这两字吗?” 宫宸戋摇了摇头,不想云止提起景夕,不想云止在这个时候去接触c纠结以往的记忆,也不想云止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紧接着将话题一转道,“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日还需早起。”望着怀中之人,深谙的黑眸,缱绻如柔水。 云止见此,虽心中很想知道,但终还是点了点头。 偌大的床榻,同床共枕。躺下后,宫宸戋自然的让云止枕着他的臂弯,靠在他怀中。 “你冷不冷?要不要让人再多送一床被子来?”两个人,都只身着一件白色的亵衣。贴近的距离,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云止在重新闭上眼之际,又忽然睁了开来,对着宫宸戋轻声问道。 “为夫这般抱着夫人,夫人可觉得寒冷?” 宫宸戋不答反问,自己身体的冰冷,自己最清楚不过。若是她惧寒,他可以 云止明白宫宸戋未言尽之意。说句老实话,被这样一具冰冷的身体拥着,确实有些浅笑道,“我没事,我就是以为,你怕冷。” “睡吧。”宫宸戋听着,薄唇一勾,在云止额角落下一吻。 云止在宫宸戋的目光下,长睫缓缓敛下。可却,怎么也睡不着。那‘景夕’二字,如一条蔓藤,不停的缠绕上她的脑海。 烛光温和的房间内,一时,静寂无声。 宫宸戋亦无法入睡,刚才的那‘景夕’二字,无形中,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同一时刻,一袭妖冶的红衣,孤身一人冒雨进入了‘贾氏部落’。随意抓了几个人一番威逼后,很快便找到了云止所居住的那一间房间。 雨幕下,花千色孤身一人,在空荡荡的院子中站定脚步。 ——刚才,从抓到的那几个人口中知道。那一个人,她竟然失忆了。并且,真已与宫宸戋成亲。 房间内,敏锐察觉到屋外那一丝动静的宫宸戋,黑眸一眯间,忽的点了云止身上的穴道,令云止陷入沉睡。继而,步下床榻,放下帘帐,取过屏风上的那一件外衣有条不许穿上。再不徐不疾c漫步走向那一扇紧闭的房门,打开。一眼,淡然无波向外望去。 部落,不同于皇宫或是大臣的府邸,夜晚,没什么人伺候c守夜。 此刻,大雨倾盆,几乎没人会到处乱走。偌大的院子,一时,除了那雨打瓦砖声,便再听不到一点声音。 花千叶冒雨赶路,浑身已经湿透,好似刚刚从水中出来。一袭红衣,衣摆在萧萧夜风中,轻舞荡漾。冷眸,越过挡在门口的宫宸戋,落向那烛光晃动的房间。期间,负于身后的手,早已一寸寸紧握成拳。半响,一字一顿c明知故问道,“云止现在在哪?本宫要见她。” “你觉得,本相会让你见麽?”淡淡一声嗤笑,黑眸,同样的冷冽如冰。 房间内,床榻上,未曾防备宫宸戋会突然对自己出手的云止,蓦然一下子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睡梦下,不知怎么的,再度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梦靥。那些雨打瓦砖的吵杂声音,夹杂着脑海中那一丝昏沉,徒惹得人心烦意乱c还有些心浮气躁。眉宇,一皱再皱。脑海中,一会儿是昨夜在花海之中c迷迷糊糊缠绵的画面。一会儿是那日c宫宸戋乘竹筏向着自己而来的情形。再一会儿,是惊涛拍岸的崖岸之上有两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这一期间,始终交织不断。似近在咫尺,又似从遥远天际传来,好不真切,‘浅儿小姐浅儿小姐’ 房门外,大雨磅礴中,听着宫宸戋那一句话语的花千叶,一时,不怒反笑。 “不让本宫见她?宫宸戋,那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新仇旧恨叠加,杀气,一闪而过。 “花千叶,今夜,既然你自己找死送上门来,那么,也就别怪本相心狠手辣了。”深谙的黑眸中,亦闪过一丝不假掩瑜的杀气。 这一刻,两个‘久别’的男人,正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宫宸戋,今夜,我们之间,定要做一个了解。只是,本宫没有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右相,竟也如此的卑鄙无耻。”话落,花千叶直接迈步便往前走去。旋即,再踏上阶梯c进入屋檐c遭到阻拦的那一刻,早已有准备的毫不犹豫一掌击出。 宫宸戋冷笑以对,未将花千叶看在眼里。 片刻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便在屋檐下的狭小空间内,动起了手来。 花千叶一边招招杀意,一边想方设法的想要越过宫宸戋,进屋去。他知道,那一个人,一定就在屋内。 这一处的声音,悉数被倾盆暴雨的噼里啪啦声淹没。尽管动静不小,可并未惊动其他人。房间内,陷入梦靥中的云止,额上,汗渍不觉一点点的冒出来。交叠置于腹部的双手,指尖轻微抖动。 忽的,猛然睁开了眼睛。 云止望着头顶的帘帐,屋外的声音渐渐传入耳内。 慢慢回过神来的云止,侧头望去,却徒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显然,是被人点穴了。 “宫宸戋,你以为,你这样霸占着她,就得到她了麽?” “这个,不需要你管。” 交杂着一道道的交错风声,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声。一道,毋庸置疑,当然是宫宸戋。而一道明明第一次听到,可云止却无端觉得很是熟悉。一时间,忍不住迫切的想要见一见屋外说话的那一个人。双手,快速运起功来,企图冲破身穴道。 ------题外话------ 这些天的更新,谢谢亲亲们的见谅。从明天开始,风华能恢复正常更新了,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明天,云恢复记忆!再祝所有的亲亲们,新年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四章 忆起 春日的夜,暴雨倾盆而下。舒残颚疈雷声轰隆,闪电密布,交织成一片。 屋檐下,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片刻间,难辨身形。掌风过处,凌厉之声更是招招透着杀气。 房间内,榻上,云止正努力的想冲破穴道。忽的,只听屋外传来一道闷哼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会是,宫宸戋他受伤了麽? 一刹那,云止心下,倏然闪过这样一丝担忧。 “花千叶,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屋外,受伤之人,并非宫宸戋,而是花千叶。 花千叶并不是宫宸戋的对手,一番交手下来,很快的便呈败势。不久,被宫宸戋毫不留情c快若闪电的一掌击中,立即飞身后退着落回了院中。 ——没想到,才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不见,宫宸戋的武功,竟远胜之前。 下一刻,落在院中的花千叶,猛然抬起头来,“宫宸戋”唇角溢出的那一缕鲜血,顷刻间,被倾盆暴雨悉数洗尽。绝美的容颜,在划亮天际的闪电下,尤显面色苍白。 宫宸戋站在屋檐下,几节台阶的高度,负手而立,俯身而望。黑眸,尽是轻蔑与不屑。 片刻,且冷笑勾唇道,“这么一点本事,也敢单枪匹马的前来。花千叶,你根本就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既如此,本相岂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伴随着话语,在院子中淋着暴雨c面无表情之人的目光下,负于身后的手,倏然一掌击出。 过于凌厉的鹤立风声,一时间,屋内的云止都听得胆战心惊。 云止对屋外那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很是好奇,忍不住想见一见出声之人。此刻,听着这一切,心下难免一忧。火光电时间间,再顾不得什么,连忙开口就要出声。而,也就在这时,一道对掌之声显然抢先了那么一步c突的响起。 似乎,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什么人。 “走!”衔接着那一道对掌声,一个清脆c利落的‘走’字,冷静的落下。 下一瞬,眸光流转间,仅眨眼一刹的思量,云止也紧接着出声,发出一道类似刚刚自睡梦中‘朦朦胧胧’醒来的迷糊声音。 宫宸戋出掌杀花千叶。夺其性命,本以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可没想到,会突然间凭空冒出一个人来。从那一掌中,不难判断,对方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眼见那一个人就要带着花千叶离去,如何能轻易错过此等好的机会? 就要去追。可,这时,屋内却传出 宫宸戋的脚步,刹那,硬生生收住。随即,折身返回房间,反手将房门一合。 云止佯装刚刚自噩梦中醒来的样子,缓缓的睁开双眼。在身上的穴道被快速落座床沿之人眼疾加快的一下子解去之际,才慢悠悠望向落座在床沿之人。 宫宸戋伸手,扶了云止一把。如无事人一般关切一语,“又做噩梦了?” 云止在宫宸戋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来。确实有些无力的身体,倚靠着身后的床棱而半躺。继而,对着宫宸戋点了点头,“今夜,不知怎么回事,老是做噩梦。并且,脑子自昨夜开始,便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 宫宸戋昨夜在花海中下了一些迷药,昏沉乃自然。可如今,听面前之人之言 云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一句话,字字属实,并不算说谎。 “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都是为夫的错。” 宫宸戋想着,这一切,可能是迷药留下的后遗症。不过,口中自然不会坦言道出。 云止也这般想,黑发遮掩下的耳后,不觉浮过一层可疑的淡淡红晕。毕竟,除此之外,再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可能。随即,望着宫宸戋那整齐的穿戴,‘疑惑’的转移开话题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你要出去么?” “倒是突然有些饿了,想出去唤人,准备一些夜宵。”宫宸戋浅笑回道,面不改色。 云止知道此言虚假,却并不说破。道,“夜深了,还下着大雨,恐所有人都已经歇息了。不如,我亲自去厨房看一看有什么能准备的。” “算了,等明日一早”宫宸戋摇了摇头。 “没事,反正我睡着,也只是做噩梦而已。再说,我好像,也有些饿了。” 云止打断宫宸戋。刚才外面的那些对话,此刻还清晰回荡在脑海之中。她,想要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说着,不给宫宸戋再开口的机会,云止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起身。 宫宸戋不疑有他,取过云止的外衣,递上。 “我一个人去吧,你在房间内等等,我很快就回来。”穿戴整齐,云止回以一笑。 同一时刻,‘贾氏部落’大厅出去的那一座山峰上漆黑的山洞内,救了花千叶c带着花千叶离去的那一个黑衣蒙面人,松手放开花千叶。 “你是谁?为何要救本宫?”为何,他竟会有一丝莫名熟悉的感觉? 救了花千叶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千色。一袭黑袍,身形尤显纤细。黑巾蒙面,一双美眸在黑暗中光泽如墨玉,深不可测。这么多年来,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这般清醒着面对面。以往,不是她‘沉睡’冰棺之中,便是她在他入睡之后偷偷前去看他。 “你到底是谁?”花千叶见面前之人不答,沉声再问。 花千色听着,随即转过身去,在洞口负手站定脚步,面朝洞外天地连成一片的雨幕。 半响,且有意变着声音c发出与之前那一个‘走’字一模一样的语声,平静道,“我乃是,你姐姐当年的一个至交好友。花宫主,今夜,你实在是太鲁莽了。宫宸戋如今的武功,已远胜之前。”原本,已彻底废了宫宸戋的武功。但没想到,短短时日内,宫宸戋不但匪夷所思的恢复了,还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宫姐姐的好友?”花千叶略一皱眉反问,神色似信非信。 花千色背对洞内的花千叶而站,并没有要取下面上蒙巾的意思。同时,不欲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一转道,“花宫主,如今,云姑娘失忆了。并且,已与宫宸戋成亲,硬碰硬你并不是宫宸戋的对手,以后,切忌像今夜这般莽撞了。” “你到底是谁?”花千叶同一个问题,第三次再沉声出问。 花千色听着,没有回头。下一刻,身形迅疾一晃,便瞬间消失在了洞外漆黑的雨幕之中。洞内的花千叶,顿时急忙上前两步。但,放眼望去,茫茫暴雨磅礴的夜幕下,拿还有那一袭黑色的身影。空气中,夜风拂面间,似乎隐隐约约c断断续续听到几个字,“莘族催眠法” “刚才的那一个人,她到底是谁?姐姐生前所认识的人,他基本上全都认识” 一时,花千叶心中,充满了疑惑。湿透的红衣,衣摆处,水渍源源不断的滴落,于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莘氏一族的催眠法,他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日夜兼程前来,只是太想马上见到那一个人了。于是,什么也顾不得。中了宫宸戋一掌,此刻,胸口,气血翻涌般的难受与疼痛。而这一切,远不及听到‘那一个人与宫宸戋已成亲’这一消息时所带来的伤痛。如果,早知今日,那夜,他不该负气c不该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转身离去的。 片刻,花千叶的身躯,有些无力的倚靠上身后凹凸不平的洞口石壁,轻微喘息。 洞外,雨,还在一个劲的不停下着。与地上,溅开水花点点。与屋檐的瓦砖边缘,汇聚成线串落。 房间内,看着云止出去的宫宸戋,指尖随之轻轻敲击了数下床沿,发出一道不轻不重的音响。下一刹,但见空荡荡c安安静静的房间内,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当然,此黑衣人,绝非刚才从宫宸戋的手下成功救走了花千叶的那一个黑衣人。 “花千叶走不远,即便挖地三尺,也定要给本相找到。另外,马上去调查清楚刚才那一个人的身份,再连夜调集人马,拦截住东方卜一行人。” “是!”黑衣人屈膝,拱手领命。迅即,如出现时般,瞬间消失不见。 宫宸戋在黑衣人离开后,起身,步出房间,也向着厨房的那一方向而去。原本,并未将花千叶与东方卜的到来放在眼里。可是,云止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做噩梦,还喊出了‘景夕’的名字。这一切,无形中,仿佛在隐隐昭示着什么。而他,还不想她恢复记忆。至少,不是这么快的恢复记忆。所以,这个时候,为保险起见,断不能让她见到花千叶与东方卜两个人,触及过往。 厨房内,云止目光环视了一圈,可却不知可以准备些什么。 片刻,宫宸戋步入,动作已近乎自然的从身后拥住云止的腰身。薄唇,含着一丝浅笑。 云止一边清洗着菜叶,一边心中想着刚才之事,并未察觉到宫宸戋的到来。待,腰身徒然被人一把拥住,整个人险些吓了一跳。回头,略责声道,“你走路,怎么都不出声的?”不过,虽是责声,却并未有任何责怪之意。腾出一手,轻轻掰了掰宫宸戋的手臂,要他放开。 “夫人想为为夫准备什么夜宵?”宫宸戋不放,在云止耳边浅声c亲昵说道。 云止对于这样的亲昵,一直以来,都有些不自然c很不习惯。而,若是在此之前,她会努力的去克制那一丝僵硬。可,这一刻,心下被听到的那几句对话侵扰,有些说不出的繁杂与混乱。见宫宸戋不放,手中的力道不觉明显加重了一分。淡淡出言,“不过随便熬一碗清粥,不知,你喜不喜欢?” 宫宸戋敏锐察觉到云止突如其来的那一丝疏离,眉宇稍皱间,望着云止的侧脸想看清什么。 云止在宫宸戋的目光下,慢慢的低垂下头去。须臾,忽的松开了掰着宫宸戋手臂的手。先前,不是已经决定了要与身后之人好好相处麽?自己 “只要是夫人做的,为夫都喜欢。”他想,她应该是听到了那几句对话。 说着,宫宸戋手上的力道,不觉加重了一分。他的做法,确实有些卑鄙。或许,也正是如此,才那么担心她会恢复记忆吧。 云止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同一夜幕下,另一边,四国边境处c圣玄山的山脚下。 林思画被童泊所伤,坠倒在地,面色苍白。冷静的审时度势之下,准备先离去再说。 童泊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林思画的意图,在林思画起身那一刻,衣袖下的手不紧不慢一拂,地面上的一颗碎小石子便倏然握在了手中。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惩罚性的c毫不留情的直接击向林思画的膝盖。 刹那,鹤唳风声,几乎划破了静寂的夜幕。林思画膝盖一屈,整个人跪倒下去。 阿柱望着,心底不由闪过一丝担忧,面容上彰显得清清楚楚。 林思画吃痛,痛呼一声之际,猛的抬起头来,怒目狠狠蹬向笑容满面的童泊,“你” “在我‘圣玄山’的山脚下伤了人,还想离去,你到底是不将我‘圣玄派’放在眼里?还是不将我童泊放在眼里?”童泊对上那一双怒火萦眸的眼睛,压根不屑一顾的挑了挑眉。而,平静无波的话语,却是明显透着一股迫人的压力。 “你”林思画怒不可歇。 阿柱听着,这才知道,面前之人,竟就是自己带着景夕来此要找之人。 景夕的身体,过度虚弱。自陷入了昏迷后,就一直未曾醒来。暴雨之下,瘦弱不堪的身躯卧躺在地面上,竟是毫无声息。 童泊顺着阿柱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不觉,眉宇一皱。 阿柱望了望不远处地面上的景夕,又望了望侧斜面怒目而视的林思画。最后,再将目光落回到童泊的身上,直言道,“童老前辈,她就是云左相一直在找的景夕。请你请你一定要救她。”说着,俯身一磕头。再道,“画儿,乃是在下的妻子。今夜,还请童老前辈看在看在在下送景夕回来的份上,网开一面,放过画儿。”不管怎么说,林思画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阿柱无法眼睁睁看着林思画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所伤,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有可能被杀。 童泊闻言,难以置信的瞪眼。小惊大怪的反问道,“她是你妻?” 话落,一个转身就去看倒在地上之人——景夕。这些年来,‘景夕’这两个字,他并非第一次听到。只是,云止有一直在找她麽?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当初,云止不是说,云泽天归隐,景夕跟随在侧照顾麽?如今,景夕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是不是真的? 林思画没想到阿柱会为她求情,一下子本能的侧头望过去。 却只见,夜幕下,暴雨中,同样跪在地上的阿柱,抬头一眨不眨的望着前方不远处的景夕。 那神色c那专注的目光一瞬间的感动与心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唯余腐心的怨恨。衣袖下的手一寸一寸紧握成拳。随瞬,趁着童泊蹲下身c为景夕察看身体的机会,一个起身便飞速逃离。她发誓,今生今世,不杀景夕,誓不罢休。 阿柱与童泊听到声音,一道不约而同的快速望去。 童泊顿时些许懊恼,没想到,竟一不留神让那一个人给逃了。手,把上景夕的脉搏。 阿柱看得出来,林思画伤得不轻。收回忧心的目光后,起身走近景夕与童泊,同样的蹲下,关切问道,“童老前辈,景夕的身体如何?” 童泊一番把脉后,又换一只重把。眉宇,一皱再皱,没有立即回答。 阿柱看着气息薄弱c面容血色尽无的景夕,忍不住想要伸出的手。可最后,却又生生压下。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对不起她。 童泊将阿柱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看得出,阿柱是真的担心。且不论眼下之人,到底是不是景夕,也不能见死不救的放着她在此处自生自灭。终道,“严重是严重了点,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救。你且抱着她,我们马上上山去,‘圣玄派’多的是救人的丹药与药品。” 阿柱听着,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但,却并未伸手接过童泊双手推过来的景夕。 一小片刻的沉默后,道,“童老前辈,景夕她,一直担心着云左相的安危,让她以后都留在‘圣玄派’中,自是再好不过。”同时,也是最安全的,不必再担心有任何人会伤害到景夕。紧接着道,“在下在下就不上去了,还望童老前辈能够好好的照顾景夕,让她等到云左相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要走?”童泊听出话中之意。 “画儿她,不管做了什么,毕竟是在下的妻。”看着林思画负伤离去,阿柱自然担心,“童老前辈,将景夕交付给你,在下很放心,在下在下先走了。”说完,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景夕,毅然起身就走。 童泊望着阿柱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怀中昏迷的景夕。之后,拎起一旁放下的那一食盒,直接上山而去。 派观中,基本上的人,都已经在各自的房间内入觉。好梦正酣c睡意正浓间,突的,骤然听到一道道敲锣打鼓的声音c以及一道‘着火了c快来救火’的呼喊声。霎时,所有的人,皆被惊喜,火急火燎就一溜烟爬了起来,再一边扯过衣袍慌乱的穿戴边打开门飞快的往外面走去。待,在灯火通明的殿厅内聚集一处,只见童泊一个人坐在殿中央的那一园圃上,一边敲着地面上那一面锣鼓,一边啃着鸡腿,好不津津有味。 天机子上前一步,躬身恭敬道,“师叔,不知” 童泊知道天机子要问什么,也不等天机子把话说完,拿着小锣棍的手就指了指一旁昏迷着的景夕,有条不许吩咐道,“先让人为她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 封亦修,亦是所有被一下子吵醒叫醒c急急忙忙赶来大殿的一行人中的其中一个。 站在前方,在天机子吩咐人扶起地上昏迷之人之时c在看清昏迷之人的面容之时,眸中不觉闪过一丝诧异。是她——景夕? 那一张脸,与当年初见时重合在一起,他绝不会认错的。 童泊吃着吃着,忽然,蓦的想起什么,抬头对着封亦修就问,“她是景夕麽?”封亦修应该是认识的。 封亦修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对着童泊拱手恭敬道,“师叔公,你怎么会突然带景夕回来?还有,她怎么伤得这么重?” 童泊一边吃,一边将情况一一说了一遍。 封亦修无声的重复了一遍‘画儿’二字,随即,却是失笑,不可能是林思画。 童泊当时只听阿柱叫那一个人叫‘画儿’,并不知道那一个人,也就是林思画的的全名。同时,也不在意。快速的吃着,等着吃完之后,去医治好那奄奄一息的景夕。 封亦修随之转身出去,当年一事后,他便一直留在‘圣玄派’,再未回‘南灵国’。 ‘圣玄派’的人,在童泊那一敲锣打鼓呼喊之下,已经全都醒来。雨幕下,来来回回的忙碌开,又是准备一系列的草药,又是准备热水 ‘贾氏部落’内,静静的厨房中,烛光冉冉,倒影着两抹身影。 云止盛了一碗刚刚熬好的清粥,浅笑递给宫宸戋。记忆中,这似乎是第一次下厨。至于以前有没有下厨,倒是不知道了,“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宫宸戋接过,用勺子舀了一小口一尝后,浓眉轻轻一蹙,对云止摇了摇头。 云止一怔,不应该呀。刚刚在熬好之际,她已经自己品尝了一口,虽比不得其他人做得,可味道也还算行。 宫宸戋在云止不相信的目光下,舀起一勺,喂给云止,示意云止自己尝尝。 云止自然而然的张嘴,未觉任何不妥。 味道,与刚才所尝一样,还行。抬头,望向宫宸戋,恰捕捉到他唇角一闪而过的那一丝弧线,顿觉上当,脱口道,“你耍我?” “为夫真觉得不怎么好,要不,夫人再尝尝?” 宫宸戋面不改色,再喂一口云止。深不见底的黑眸,漾着一层如鱼鳞般的浅浅粼光。 云止看着,忍不住莞尔一笑。知道宫宸戋是有意在逗弄自己,想来,他应该是感觉出了什么。只是,之前听到的那些对话,不知怎么的,总是一个劲的侵扰着她。自己所认识的人,宫宸戋应该也都认识才是。最开始,‘风氏部落’大殿外见到的那一个人,她觉得熟悉,应当是相识的,可宫宸戋却想借她的手杀之。今夜,那一道声音,那般的熟悉,定然也是认识的,可宫宸戋却下杀手毫不留情。虽说不得‘爱屋及乌’,可这样的做法,面前之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刻,云止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宫宸戋将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轻沉收入眼底,但面上却未表现出丝毫,再喂云止,“你刚才不是说,也有些饿了麽?多吃一点。” “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多吃一点。”云止回神,浅浅一笑。 “一起吃。”宫宸戋眸色温柔如水,若是可以,他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点c再久一点。为了她,这月余来,他几乎已经未碰过外界之事。从传回来消息中可以知道,东申泽染了‘重病’,已命不久矣。这其中,当然绝不会像表面传回来的那般简单。他该做的,是立即放下一切赶回去,乘此机会扶持东玄绪登上帝位才是。 古往今来,常有帝王为女人断送江山,一直不屑之。可不想,如今,他竟也做了这等曾万分不屑之事。 伸手,忽然情不自禁c毫无征兆的将面前之人给拥入了怀中。她不知他到底是谁,也不知他当年会进入‘东清国’的原因,更不知他的目的c不知 前路,似乎,有些茫然。她,终将成为‘友’,还是‘敌’?亦无法预测。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一声低喃,发自心间。宫宸戋闭了闭眼,为突如其来的情绪轻轻一叹,待再放开手时,依然是那温柔如初的神色,亲自喂着清粥。 云止能感觉到宫宸戋刚才那一瞬的气息变化,心底,不觉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张嘴,没有拒绝,将清粥含下。片刻,故作皱眉c语气轻松道,“明明味道挺好的,该不是你的味觉有问题吧?”说着,取过宫宸戋手中的那一勺子,舀了一口喂向宫宸戋。 宫宸戋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的待遇,一口食尽,勾唇摇了摇头。 “我的粥绝对没问题,一定是你味觉有问题,再尝尝看。”云止似不死心,动手再喂。 门外的雨,依旧持续不停的下着。古常有‘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这一刻,萧萧寒风吹拂而进,在落在人身上的那一刻,似乎也化为了暖流。烛光明亮,锅内的粥,还是无声无息的散发着袅袅白色的氲气与香气。 “若是你喜欢,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一句话,突然间,未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真的麽?为夫说过了,只要是夫人做的,为夫都喜欢。夫人这是,准备做一个贤妻良‘母’?” 那一个‘母’字,他专注的望着她。语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明显偏重了那么一分。扬起的唇角,久落不下。若是她能够为他生一个孩子,自是最好。或许,说不定,此刻都已经有了。东玄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毕竟不是亲生儿子,再亲也会有所不同。 想到此,目光一寸寸向下,不由落向云止平坦依旧的腹部。 云止微微一怔,等慢慢明白过来宫宸戋话中之意,耳后,可疑的淡淡红晕,隐隐一现。 宫宸戋看着,唇角的弧度明显加深,忍不住俯过身去,在云止耳畔出声揶揄,“夫人,你是比较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云止听着,她想,或许这样也好,不要再去纠结以往的一切。 第二日,早早起身的云止,吃过早饭后,与宫宸戋一道前去看‘风氏部落’内的族人房屋都建的怎么样了?还有,昨夜的那一场大雨,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部落内的人,见到云止与宫宸戋前去,纷纷问好,“小族长,姑爷好。” 云止回以一笑,问候一番。待,一圈下来,竟已到正午时分。雨幕初歇的明媚阳光,异样的灿烂。天朗,尤显气清。 “我们,回去吧。” “我们,去看看那花,不知道有没有被摧毁。” 同时侧头,几乎,异口同声。宫宸戋一笑,顺了云止的话,“好,一起去看看。” 白色的花海,云止此刻依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花,从未见过。不过,非常漂亮。小小的花朵,五瓣包围,中间同样一点白。经过了整整一夜的暴雨摧残,倒成一片,还沾着点点地上的泥土。 “算了,让人将这些花除去。夫人若是喜欢,为夫以后”花海,有些惨不忍睹,宫宸戋直言道。 “可是,以后再种,就不是这一片花海了。反正闲来无事,夫君不妨劳累劳累”笑望向宫宸戋,言外之意一目了然。 宫宸戋听着‘夫君’二字,心下蓦然一动,“既然夫人喜欢,为夫自然乐意之至。” 饭后,云止与宫宸戋一道努力。那夜在这一片花海中所发生的一切,让云止始终有些脸红心跳,努力不让自己去想。余光,在不经意抬头间,蓦然瞥见一角妖冶的红色衣摆,一晃而过。 ——好熟悉,好熟悉。 一刹那,云止的脑海中c心中,满满的全都是这一种感觉。 “夫人,怎么了?”察觉到云止的异样,宫宸戋顺着云止的视线望去,可并未看到什么,出声问道。 云止面上的神色,顷刻间完美的掩饰过去。可心中,那一丝被扰乱的心跳,却怎么也无法恢复。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绫带,在牵引着她往前走。 “如果,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正面临着生死的危险c正等着你去救,你要恢复记忆吗?” “如果,那一个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正是宫宸戋恨不得欲除之之人,你说,宫宸戋会告诉你麽?又或者,你可以试试,拿你最重要之人的性命试试。” “如果” 耳畔,忽然响起一连串的声音,却徒然不知那声音从何而来。 云止目光一圈环视过去,未看到半个人影。可她很确定,每一个字,都非她幻听,而是真真确确有人在对她说话。那一个人,她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会是,刚才看到的闪而过的那一角妖冶红色衣摆麽?她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还是,她要赌一把?选择相信宫宸戋? 可是,昨夜便已经怀疑宫宸戋要杀自己熟悉之人,还可以相信麽? 到底,可不可以? 一时间,云止的心中,很是难以抉择。 宫宸戋越发觉得云止有异,目光同样环视一圈。黑眸半眯,划过冷意。 “对面的山峰上,听贾禾说,生长着一种如雪莲花一样的百花,非常精美。我一直想要见一见,可贾禾说,对面的山峰太过陡峭,一直未有人能成功采得那花,不知,你是否可以为我去采一朵?”片刻的冷静思量,云止心中已有决断。对上宫宸戋的黑眸,浅笑着道。 “若是夫人喜欢,为夫带夫人一起去”宫宸戋开口,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云止摇头,神色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疲惫倦色,且言,“刚才忙了半天,我有些累了,不想动。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可好?” 宫宸戋望着云止,似乎,想要看到那一双明眸深处。 而,就在云止以为宫宸戋不会答应时,却听得宫宸戋含笑一应,“累了就休息,等着为夫回来。” 话落,宫宸戋俯身,在云止的脸庞落下一吻。随即,足尖一个点地,便飞掠向对面的山峰。对面的山峰,在白雾缭绕处,看着不远,实际路程却远胜目测。 云止看着宫宸戋离去,直到宫宸戋的身影隐没在对面山峰之中,才向着刚才看到红色衣摆的那一个方向走去。并非是信了那一个人的话语,而是,她倒想看看,对方究竟是谁?又有何目的。她的出现,那一刹的瞬间,宫宸戋都没有发现,显然是故意让她看的。 山洞内。 运功调息了一番的花千叶,伤势好了一半。起身,在洞口站定脚步时,才惊觉,已是中午时分。不知道,那一个人她怎么样了?昨夜,并没有见到 想着想着,脑海中的那一抹身影,竟翩然出现在了眼前。白衣女装,衣袂飘飘。 这似乎,还是花千叶第一次看到云止穿女装的样子。霎那的震动,难以移开视线。随即,自由自在的唤出声来,“云儿。” 云止没想到,一眼看到的,会是一个男子。因为,刚才响彻在她耳边的那一道声音,明明是女声。片刻间,云止几乎可以肯定,刚才看到那一个人,并非是面前之人。不过,面前之人,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容不得掺假。他还唤自己‘云儿’。他,到底是谁? 四目相对,云止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努力的想了想,可却徒引得脑子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下一刻,云止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徒然向着地上倒去。 花千叶看着,快速上前,眼疾手快的一把搀扶住了云止,才避免云止落地。再抬头时,昨夜的那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前方。 “如今,宫宸戋不在,你可以趁机利用催眠法让她恢复记忆。” “你到底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花千叶皱眉,前方之人的武功,连他都无法预测。他的出现,他竟然毫无所觉。 “我说了,我是你姐姐的好友,我不会害你的。”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落下,人已消失不见。 花千叶皱眉,那一个人,到底是谁?下一刻,顾不得太多,快速为怀中昏迷之人把了把脉,幸好并无异样。略一思忖后,打横抱起怀中之人,便快步步入了洞内。 时间,悄无声息的飞速流逝。天际的太阳,一寸寸的偏移弧度。 山洞中,过往的记忆,串联成线,一一自云止的眼前划过。城楼上,睁开眼,看着千军万马撤离。街道上,初遇东方卜。蕴馆中,初见宫宸戋拜童泊为师与景夕重逢返回‘东清国’一切的一切,清晰如昨日 猛的,云止睁开了眼睛。入眼,再熟悉不过的花千叶,他正担忧的望着自己。 “云儿,你怎么样?可有记起记起” 云止闭了闭眼,那些过往的记忆,此刻,还盘旋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题外话------ 貌似,风华十二点无法更新,还是都延迟到下午五点吧。更新能够恢复正常,不会再断更,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会有二更。 ps:推荐风华好友维丝的文文《邪帝宠后》,刚刚完结,可以一口气看完嘿嘿。 血夜绝杀中,母亲为救她,不惜与敌人同归于尽,寻得叔父保护却惨遭背弃,兄长倾尽生命c妄动禁术只为保她一命。 她身份成谜,来历莫测,被失忆,被抛弃,被收养,被金口御赐为后,至此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是深不可测的邪帝,翻手云覆手雨,天下为尊,却命犯孤星,可偏偏她宠爱之心世所罕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五章 离去 安静c明亮的山洞内,花千叶神色担忧c紧张望着云止。舒残颚疈那‘莘氏一族’的催眠法,他也是第一次使用,并没多大的把握。不过,应该来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云止闭眼,衣袖下手,因着脑海中那一段段不断涌上来的记忆而时紧时松。 良久良久,久到花千叶耐心渐渐归零,忍不住欲再出声相问时,只见,闭目之人终于睁开了双眼。 那一双明眸,在洞外斜射进来的光线下,已然恢复如初。潋滟深谙c却又平静如一湾潭水,波澜不起,再不复这一段时间以来的那一丝轻柔。 “云儿,还好吗?有没有怎么样?可有记起记起” 花千叶明显看出了云止前后之变化,但对着如此沉默之人,还是不觉出声c直接问出了口。 云止望着面前许久未见的花千叶,可脑海中,却全都是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色身影。那个混蛋,他竟然如此欺骗她。口口声声的‘未婚夫’?真是,好一个‘未婚夫’。原来,他竟早已经识破了她的女子身。拜堂c石室内的轻薄c花海之中的最后,一切的画面,倏然回溯停留在那一夜的崖岸上。景夕想到此,云止忍不住再闭了闭眼。 “云儿,你答本宫一声,本宫很担心” 花千叶看着,眸中的担忧加深,不觉缓慢靠近一步。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庞。 云止霎时重新睁开双眼,微微侧头,有意无意避开了花千叶的手。随即,双手搀扶着身后的洞壁,慢慢站起身来,平静无波说道,“我没事,多谢花宫主关心。” “你似乎,有意在疏离本宫。”花千叶的手落了个空,紧接着站起身。 云止否认,浅笑着道,“怎么会呢?”说着,越过花千叶便步出了山洞,在阳光下站定脚步。 花千叶也随之步出。一眼望去,洞外,那一个面朝夕阳c沐浴着阳光之人,周身似窜动着一缕流金光芒。背影的轮廓,修长笔直,而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坚毅。尽管,一袭女装,可依然是当日那一个人。不过,隐隐中,又似乎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云止仰头,静静的对着c望着天际的圆日。半响,轻轻叹了一口气。 失忆!她竟然会可笑c不可思议的失忆。若非亲身经历,恐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若花千叶能够早两天到来,那该有多好? 侧头,远处那一片白色花海,依稀还能看到。 当日,云泽天已死,景夕已是对她而言,最重要之人。那一幕,历历在目,刻入脑海。 “云儿,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花千叶看着云止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慢步走上前去。其实,他更想说,让云止跟着他走。 “我如今,脑子有些乱。花宫主,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云止望向在自己前方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的花千叶,抿唇缓缓一笑。遂即,迈开脚步,就要转身离去。而,在刚刚走出不到三步之际,忽的一回头,谢道,“花宫主,今日,真是谢谢你。” 不管是神色还是话语,都淡然无波,让人丝毫难以辨清其中的情绪,也把握不住其心中所想。 花千叶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一袭白衣一步步走远c走出自己的视线。不过,才只短短的几月不见而已,却好似已经有好多年不见了。一切,都明显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生疏了。难道,她是舍不得宫宸戋?她在为此为难c难以做抉择?当夜崖岸上c景夕之事,到了此时此刻,他自然都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她难道不该立即想要杀了宫宸戋? 思及此,花千叶的心中,无端的微微一慌。 云止迈步离去,但却是漫无目的。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同样盘旋上脑海。 这时,一抹靛青色的身影,翩然出现在前方。不是东方卜,还能有谁?云止望去,脚下的步伐顿住。同时,脑海中的画面,一下子停留在云泽天死的那一幕上。三年,整整三年的时间,她费劲一切的想要找到他们两个人,可最终 “云儿,好久不见了。” 东方卜望着对面的云止,目光,将云止上下打量了一番。 云止勾唇,回以一笑。只是,那笑,半分未深入眼底,“东方大学士,确实好久不见了。” 东方卜对于云止这一段时间来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比花千叶知道的更多。那夜,更是亲眼看到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穿着红衣。此刻,听着那话,以及说话时的神态。问言,却全然是肯定的语气,“云儿,你记起以前的事了?” “东方大学士希望本相记起来麽?” 不答反问,阳光下的明眸,凝着一层化不开的薄冰,间杂着一丝杀意。 东方卜锐眼犀利,自然看出来了。之前,在‘风氏部落’的大殿外,是宫宸戋想要利用她来杀他。当时,她是失了忆的。如今,她眸中的那一抹杀气火光电时间,仅一瞬短暂的思量,东方卜蓦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云泽天死了?”若非如此,她的杀意何来?还有,当日,她与宫宸戋从‘北堂国’返回之际,身边只带着一个景夕,一直未见云泽天露面。 云止听着,衣袖下的手,猛然一把收紧。指尖,几乎深深抠入掌心。 东方卜耐心的静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对面之人的回答。但是,从对面之人的神色变化中,已然得到了很明确的答案。一直以来,他都是清楚知道云泽天身体状况的,也一直在不停的寻找最好的大夫,不惜用最好的药物来为云泽天养命。按理来说,云泽天不可能死得那么快才是。当日,到底是谁劫走了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 “东方卜,今日,既然你自己找上门来,那么,本相就用你的命来祭奠本相父亲。” 心下,有些说不出的烦乱。有什么,迫切的需要发泄一下。云止望着对面的东方卜,倏的,出掌。 东方卜顿时足尖一点地面,不慌不忙,直线飞身着往后退去。靛青色的衣袍,宽大的袖子,随风吹扬c翻涌在身前。 云止紧追不放,白色的衣袍,飞扬在身后。 远处,一抹妖冶的红色衣摆,如一道流光一划而过,刹那消失不见,不容人察觉。 忽的,云止一个加快速度,击出的那一掌,便毫不留情向着东方卜的胸口而去。冷冽的双眸,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与波动。 东方卜在武功上,并不是云止的对手。 千钧一发之际,反应敏捷的一个迅疾如风侧身,与云止那一掌险险的擦过。 迅即,快若闪电的出手,在云止收掌c欲击出第二掌时,准确无误的一把牢牢扣住了云止的手腕,近距离的望着面前之人。平静c冷漠问,“真的要杀我?” “怎么,东方大学士觉得,本相该对杀父仇人心慈手软c手下留情?” 云止闻问,一个快速的侧头望去。犀利的冷冽明眸,眸光,刹时如两支锋利的利箭迸射而出。 东方卜望着面前的这一双眼睛,如此近c俨然不到半臂的距离,将她眸底深处的冷策,丝毫不漏尽收眼底。确定,她是真的想要杀他,而不是一时之气。原来,三年的时间,自己对她而言,根本什么都不是。下一刻,勾唇淡笑c嗤笑一声。所有的情绪,顷刻间完美的掩藏,又或者消失殆尽。面无表情,不紧不慢道,“杀了我,你就永远也别想找到真正的杀父仇人c给你父亲云泽天报仇了。” 云止听着,没有说话。刹那间明显紧绷下来的面容,面色,冷若冰霜。 当夜,她与景夕两个人一道出密室。路上,景夕已经将三年来的一切,都向她陈述了一遍。 ——自己,利用银狐c银蝶来寻找他们两个人的下落。若说东方卜提早知道,然后,临时转移了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那密室中继续给景夕服用银狐之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云泽天与景夕,并非是东方卜临时转移的。而,那一个劫走了云泽天与景夕之人,他又是怎么找到云泽天与景夕的?偏偏就在她要找到之际。还有,他的目的,究竟何在?那密室,与六皇子硫府邸下面的密室连在一起,可六皇子硫,却根本不认识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 一切,好像是在故意c有意在引她前去找到云泽天与景夕似的。 景夕说,云泽天的身体,三年来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也绝没有坏到会突然一下子逝世。被囚在密室内的那一段时间,云泽天的身体可谓是积聚恶化。 ——若如此,那云泽天,应该是死在了那一个劫走了云泽天与景夕的人中。 ——当时,她给云泽天把了把脉,可云泽天已死,气息脉搏全无。若不是容不得多停留,那时,仔仔细细的检查一番云泽天的身体,或许就可以知道云泽天的具体死因了。 “云止,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杀父仇人,相信,聪明如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再说,杀了云泽天,对我有什么好处?”望着久久沉默,不语的云止,东方卜忽然一下子放开c挥开了云止的手腕,再身形略后退两步,翩然落在地面之上。旋即,手,一把负到身后。宽大的袖子,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线,带出一道轻微的莎响。 云止也随即后退了两步,翩然落地,同样的负手而立。 ——若刚才的推测,都属真。那么,那一个人杀了云泽天,却不动景夕,又是为何? 出‘北堂国’边境之时,意外的再遇了阿柱,景夕当年曾对她提及过那一个人。后来,景夕为了救阿柱,偷拿着她的令牌前去牢房。那一块令牌,她很肯定,之前在六皇子硫的密室中醒来时,就已经不见了。那么,又到底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越想,谜团便卷的越大,若滚雪球。 或者,更早之前c前往‘北堂国’c北冥山百花宫一事c银狐的出现,都卷在其中。 不知不觉,好像已然一步步落入了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可是,即便再怎么努力的冥思,却依旧不知背后的那一个人究竟是谁?又目的何在? 东方卜固然可恶,但是,害死了云泽天之人,也断不能c决不能放过。 片刻间,心中思量,已是千回百转。云止望着西沉的夕阳,那对面的山峰,在白雾缭绕处若隐若现。 “左相,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我助你找到真正的杀父仇人,你助我登上‘东清国’的龙椅。”那‘左相’二字,是权利的象征c更是交易的身份。东方卜亦望着遥远天际那一轮西沉的夕阳,并排站立的位置,只隔了四六五步的距离。 “怎么,东方大学士等不及了麽?” 云止听着,侧头瞥了一眼后,淡笑一声。眸色,已不复刚才的杀意。 当然,并不是不想杀东方卜了,而是,一定要慢慢来,不急。目前,只有透过东方卜这一条线索,才有机会化被动为主动,找出幕后那一个人来。否者,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c不知道对方下一步要怎么走,很有可能会再一次落入对方布下的陷阱而不自知。 “东申泽的身体,已经熬不过三个月了。”东方卜淡漠回道。 云止一怔,东申泽熬不过三个月?她明明记得,东申泽的身体一直不错。除非双眸微眯。 “如今的‘东清国’朝堂,除了有宫宸戋所支持的九皇子——东玄绪,其他人都不存在什么威胁。左相,‘休息’了一段日子,是时候回去了。” “怎么,东方大学士觉得,本相就一定会答应麽?”一声毫不掩饰的淡冷嗤笑。 “或者,你可以放下景夕的仇,站在宫宸戋那一边也不错。谁让,你已经嫁给他了,不是么?”东方卜也是嗤笑一声,话语含讥。 话落,四目相对,皆是面无表情。 顷刻间,静寂下来的空气中,似能听到火光四溅的声音。 云止如今,最恼的就是这一点,被东方卜一言道出,本已紧握成拳的手不觉越发收紧。 “左相,言尽于此。背后的算计之人c各中的权衡得失,相信,你已经想得很清楚。另外,我想,我所带来的兵马,已没进入‘贾氏部落’的必要了,我且在‘东清国’的皇城等候着你的决定。”说完,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东方卜离开的背影,双眸,再度眯了下来。 ——昨夜,宫宸戋收到飞鸽传书,一直有与外界联系,不可能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可是,他却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个男人东方卜虽非真正害死云泽天之人,可云泽天之死,他也有一定的责任。毕竟,三年来,一直都是他囚禁着云泽天与景夕。刚才,她很肯定,若是东方卜没有说出那一句话,她真的会直接杀了他。而景夕,在她的眼前被宫宸戋害死,她却 面朝着夕阳的方向,半响,云止忍不住深深的闭了闭眼。 宫宸戋要杀景夕,在牢内c或是在城内的法场上直接杀了就可,可他却偏偏费事的带出了城。这其中她一定要调查清楚一切。或许,她的景夕还活着,并没有出事。不然双眸,缓缓的睁开,夕阳的余晖清清楚楚的映衬着眸中一闪而过的那一丝冷冽杀气。 从花海边走过,却淡然如水,目不斜视。她离去,甚至没有回头拜别风浊与风絮。 风浊与风絮对待宫宸戋的态度,原本并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回头想想,多有不合理之处。‘天山一脉’历来的规矩,不许与外界之人成亲,可风浊与风絮却突然允了她与宫宸戋的亲事,还对宫宸戋那般尊敬。‘宀氏一族’的族长姓‘宀’,其夫人姓‘吕’,两个字加起来恰好是‘宫’。如此,一切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释的清了。 现在,云止还不想见到宫宸戋。 甚至,她不想面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一切,她需要好好的冷静冷静。 如此,在拜别风浊与风絮这个问题上,毫无疑问的c没有多想的,直接选择了压下那一丝不舍。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再见? 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片刻后,返回山坡。手中,拿着那一朵云止先前想要的白花。花朵,如盘大小,似雪莲一般晶莹美丽,不染尘埃。 “右相,左相已经离去。刚刚,东方卜到来,左相还与其交了手。属下怕被左相发现,不敢靠太近,并不知左相与东方卜都说了些什么。”一抹黑色的身影,随之在后方屈膝而跪,恭敬禀道。 “下去吧,准备马车,本相马上返回东清国。” 宫宸戋听着,淡淡挥了挥手。有生以来,何时如现在这般怕这怕那过?一下子担心她会突然恢复记忆,一下子担心她恢复记忆之后会恨他,又一下子担心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果断一些,看看她到底会做什么决定。 “另外,转本相意思,告诉风浊,本相不想看到‘东清国’此次前来的兵马有一个活着回去。” 正准备起身前去准备的黑衣人,连忙重新跪好,双手一拱应道‘是’。 ‘贾氏部落’内。 黑衣人将宫宸戋的话,一字不漏转达给了风浊。 风浊听完后,微微的沉默,对着黑衣人道,“我知道了,我会按着少主的话去做。” 拐角处,好巧不巧,恰经过c因看到前方那一幕而停下来的贾禾,将话语一字不漏的都给听了去。再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口中疑惑的低喃‘少主’?难道,那一个人会是? 心下,不免一惊。 离开部落,与花千叶一道,日夜兼程的离去。 两日后,半道上,云止收到了影卫传来的消息。那消息中,还附带着一条,景夕在圣玄山。 看着信函上白字黑字的内容,云止喜不自胜,竟几度担心是自己看错了。最后,空欢喜一场。之后,直接改道马不停蹄就赶往圣玄山。 花千叶陪同一道,两个人,都未再提失忆之事。 阳光下,但见,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策马奔驰。不断涌动的衣袍,风姿绰约。 圣玄派派观中,一名小弟子快步走向后院中那一个正在静心练剑之人,道,“封师兄,山下有一名女子,想要见你。” “是什么人?”封亦修一个利落的收招,问道。 小弟子摇了摇头,“她没有说姓名,只是想见你。她看上去身体很不好,好像生着大病。” 封亦修听着,想了想后,到了一声‘知道了’,便下山而去。疑惑,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见他。而,当封亦修到达山脚下,一眼看到那一个人时 林思画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景夕如今在圣玄派中,她当然不会愚蠢c自寻死路的进‘圣玄派’去杀她。可是不杀了景夕,她又实在难咽下那一口气。不过,好在,封亦修就在圣玄派中。苍白的面容,呼吸薄弱,仿佛随时有可能病逝,虚弱至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六章 朝乱 二更 春光,灿烂明媚。舒残颚疈 圣玄山的山脚下,那一片略平坦c空荡荡的空地上。 封亦修怎么也没有想到,多年之后,竟会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再见到活生生的林思画。 当年那一个村子内,他醒来亲耳听到那一番话,简直失望之极,从不曾想同床共枕多年之人竟那般恶毒c蛇蝎心肠。毅然狠下心离去之后,原本想去解救被诬陷的景夕,可显然晚了一步。赶到之时,景夕已被村民们冷漠的赶走。在那之后,他便返回了‘圣玄派’,再未踏离‘圣玄山’一步。 往事,一一盘旋c回放在脑海之中。或许,人不经历一次生死,很难看透前尘过往。 而,也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封亦修才恍然若大彻大悟般的慢慢意识到,自己以前是何等的失败。是的,就是失败。 那日,‘西决城’城楼上,那一封所谓‘休书’的字字句句,当时只觉被当众羞辱c脸面扫地。心中,也只有怒不可歇。却原来,平静下来之后再回头去想,那一个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那一箭射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是虚伪的借口。兵临城下,却毅然为一个女人撤兵。作为一国的大将军c三军的统率,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而作为一个男人,自己无法抗旨拒婚,就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一个女人身上,冷眼旁观任由人对她欺辱伤害 下一刻,不觉淡淡一笑。蓦然收回不知不觉c不知怎么就突然飘远了的思绪。望向前方看上去虚弱至极的林思画,平静的开口问道,“是你要见我?” 林思画点了点头,艰难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近。开口之际,一连串的咳嗽就先溢了出来。 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夫妻五年,封亦修看着这个样子的林思画,说一点都不担心,那自然是绝不可能的。任当时听到一切c知道一切时是何等的恼怒,后来骤闻她的‘死讯’,还是伤痛不已,也曾不止一次的后悔那日不该那么狠心的丢下她一个人,“告诉我,这三年来,你都去哪里了?还有身体” “我我没事。修,看到看到你还关心我,我已经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三步的距离,林思画一边手捂着唇不断的咳嗽,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身缝缝补补的粗布麻衣,腰间一条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腰带束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作农妇打扮,用布巾整个包在脑后。风过处,柔弱c瘦弱c虚弱得仿佛随时有可能被卷走。 “你看去不是很好,随我上‘圣玄派’,我让师父” ‘圣玄派’内,多的是丹草药物,封亦修听着林思画的话,心中,一时不觉越发的担忧起来。 林思画摇了摇头,露初一丝浅笑平静道,“不,不上去了。我已命不久矣,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而已。如今,心愿已经达成,我也死而无憾了。” 封亦修眉宇轻微一皱,“乱说什么,不会有事的,马上随我上山。” “不,不”林思画还是摇头,很是坚持。双目,一眨不眨望着封亦修,望得很专注很专注。 封亦修亦望着林思画,多年不见,她明显变了很多,简直成了另一个人。不知这三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当初,又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面而站。 天际的阳光,直直洒落下来,笼罩人全身。 时间,一时无声无息的流逝。半响,林思画的眼中,渐渐萦绕上一丝水汽。 下一刻,林思画急忙低头,似是不想被人看到。微吸气道,“当年,在前往‘东清国’的那一途中,我被云浅止所伤,本以为是必死无疑,可没想到,老天爷竟给了我一次活下来的机会。当时,我实在是太傻太傻了,明明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c是我自己心肠太过狠毒了,可却一味的怪罪别人,还想前去杀了景夕与云浅止。”说着说着,低垂着的头,已是泪流满面。音声中,也再压制不住那一丝喘息的哽咽。 封亦修听着看着,怜惜不觉一闪道,“既然活着,那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已没脸来找你。”说话间,衣袖一抹眼泪,林思画慢慢抬起头来,再望向面前的封亦修。一双眼的眼眶,明显红肿,努力堆积出一抹浅笑衔接着道,“于是,我就在临近的一个村庄内住了下来。渐渐的,我发现,原来没有了锦衣玉食c山珍海味,生活反而能够过得更轻松与快乐。只是”微微一顿,似乎被什么突然哽咽住,林思画随之转了个身,瞭望向远处。 封亦修没有说话,望着林思画的侧影,似乎等着林思画继续说下去。 林思画侧对着封亦修而站,双眼静静的望着前方。良久良久,才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留在‘圣玄派’中,没有回‘南灵国’去。可三年的时间,我却始终没勇气前来见你一面c祈求你的原谅。若不是前些日子不小心被毒蛇咬了c中了毒,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我也不会不会前来找你的。” 话落,才刚刚抹干的眼泪,眼眶再度湿润了起来。 阳光下,苍白的面容配上那晶莹剔透的水渍封亦修看着看着,眸中的怜惜再次一闪而过。面前之人,真已非当日那一个林思画了。 片刻,林思画再抹干眼泪,重新望向封亦修,“修,你原谅我好吗?” “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当初,听到消息,以为林思画已死,如何还会对一个‘死人’生气?眼下,看到林思画还活着c似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当初的那些失望与怒意,又怎么还会回来?封亦修看着面前的林思画,即便已没有了当年的那一丝爱,可作为‘夫妻一场’,一些情分还是有的。平静再道,“既然来了,就随我上山去,我让师父给你看看。还有,你说是被毒蛇咬了,是什么毒蛇?” “是‘金铃蛇’。那日,我与村民们一道上山去,想采一些简单的草药拿小镇上去卖。结果,就一不小心被金铃蛇给咬了。当时,若不是幸好有村民们在场,及时的将我送下了山去,我恐怕已经我不想,真的不想来找你的,我一个人自己挨着,自生自灭也好。但是,村民们却一起凑钱不断的给我买药,即便只能短暂的续续命,也在所不惜。再后来,我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想见你一面。” 林思画流泪说着。末了,脸上闪过一丝欣慰的笑,仿佛已死而无憾。继而,一边转身离去,一边悠悠叹息道,“你原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修,我走了,你别担心我。” 这个样子,封亦修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思画走?难道,真如她刚才所说的那‘自生自灭’? 金铃蛇,所有毒蛇中,最毒的一种。不过,并不像林思画所说的那样无药可解。医术稍好一些的大夫c像皇宫内的那些御医们,基本上都会知道,只要用雪狐之血便可。只是,雪狐世间罕见,能找到雪狐之血来解毒的,几乎寥寥无几。 上前一步,封亦修拦住林思画,“先随我上山。” “修,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只想自己一个人平平静静的过完最后的一段日子。” 林思画说完,绕过前方的封亦修再度离去。她当然知道,用雪狐之血可以医治金铃蛇之毒。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偏偏选了这个呢?景夕服了雪狐的血,还用了天山雪莲来医治好脸上的那些疤痕。可以说,景夕的血是最好不过的。届时,只要封亦修取了景夕的血,那她就绝对有办法置景夕于死地。五年夫妻,依她对封亦修的了解,她知道,也几乎可以很肯定,封亦修他最后一定会答应的。 景夕如今,就在圣玄派中。童泊为景夕治疗,封亦修当然也从童泊的口中知道了景夕服用过雪狐之血与用过天山雪莲之事。 而,也正是如此,景夕才能够幸运的保住一条命。 若是用景夕的血,来给林思画解毒一时间,这样的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 下一刻,封亦修再上前阻拦住林思画,平静依旧道,“你先去离‘圣玄山’最近的那一家客栈等着,千万不要离去,我先想想办法看看。” 林思画闻言,唇角明显一勾。但却因低垂着头与稍纵即逝的缘故,不容人察觉。继抬起头来,望向封亦修。 封亦修已转开视线,微沉的面容,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童泊口口声声c自信满满说,景夕绝对会没事的。那取一小碗血,应该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若有其他办法,自是最好。既然林思画不想上‘圣玄山’,他可以请天机子下山先给林思画看上一看再说。 与此同时。 官道上,尘土飞扬,两道身影马不停蹄的赶路。 云止真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圣玄山’去。扬起的马鞭,一鞭接一鞭的不断落下。 花千叶策马在侧,一边同样的快速赶路,一边忍不住侧头望去。 云止察觉到花千叶的目光,回视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云儿似乎又变漂亮了。” 花千叶笑着玩笑说道。同时,快速掩饰掉眸中一闪而过的那一丝什么。 云止莞尔一笑,“我觉得,是花宫主变得更英俊了才是。”此次,能恢复记忆,自然全感谢花千叶。多年来,似乎,自己每次有什么事的时候,他都会亲自赶来。这一份情意,她牢牢记得,永远不会忘。 “是吗?那不知,云儿是否被本宫迷惑了,要以身相许呢?”花千叶挑了挑眉,一副云止只要点头,就马上迎娶之色。 “堂堂的‘东清国’左相,花宫主真的敢迎娶麽?不怕全天下人笑话‘断袖之癖’?”并未将花千叶的话语当真,这样的玩笑他经常说,云止笑着回言,心情显然不错的样子。 “只要云儿敢嫁,本宫就敢娶。” “” 对话到此结束,云止没有再接下去。 从此处赶往‘圣玄山’,即便继续日夜兼程,也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原本,沿着海岸返回‘东清国’的边境,会快一些,可前夜的那一场暴雨,致使海平面上涨,不少地方都淹没了沿岸的道路,只能改道。不过,想到童泊与天机子都在圣玄山上,尤其是天机子,云止便不怎么担心。 努力赶路,只为早一点见到景夕而已。 另一边。 东方卜与宫宸戋,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返回‘东清国’。 东申泽这一场大病,来得好生古怪。皇宫内,没有了觥筹交错c寻欢作乐声,显得一派死气沉沉。 可以说,当这一消息传来的时候,宫宸戋意外,东方卜也很是意外。东方卜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可以,自然是希望东申泽身体健健康康。以昏君之行,引‘东清国’天怒人怨。宫宸戋亦未做好完全的准备,虽说整个朝堂c整个东清国大部分都已经掌控在他的手中,但扶才五岁的东玄绪继位,还是欠了一分火候,不是时机。 皇城内,分为‘左右两派’的文武百官,对于册立谁为太子之事,越发的分裂c激烈化开来。 大皇子默默无为,不成大气。二皇子倒是稍微好些,可同样没什么用,还有些继承东申泽的沉迷女色。往日里,虽时常会私底下活动活动官员,可关键时刻,真正愿意站出来当面公然维护c推举的,却是寥寥无几。再依次往后,最后一个便是九皇子东玄绪了。尽管年纪最小,可在朝堂中的呼声却是最大的。全部的右派人员,齐心一致推举东玄绪,其势,绝不容小觑。 左派的人员,一时,都在焦急等着云止归来。对于剩余的几位皇子到底推举谁为太子一事,在意见不合之下,形同一盘散沙,不足为惧。 宫殿内。 龙榻上,东申泽面色苍白半躺,已没有了寻欢作乐的力气。 宫伊颜始终在一旁悉心的照顾着,然,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口一口喂给东申泽喝的,不是续命的良药,而是催命的断肠毒药。那一个人,他竟然留在‘风氏部落’内娶亲,那她算什么?这么多年来为了他的忍辱负重又算什么?她就不信,如果东申泽死了,朝堂大乱,新帝登基在继,他还不回来。不信他会为了那一个女人,令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付之一炬。不信他忘记了当年的那血海深仇。不信回来,她一定要他回来,不管代价是什么。 东申泽张嘴,喝下宫伊颜喂到嘴边的药。皱了皱眉后,问道,“可有左相与右相的消息?” 宫伊颜浅笑着摇了摇头,一边继续一勺一勺的喂药,一边道,“皇上,你别担心,东方大学士一定会将他们找回来的。” 东申泽点了点头,黑褐色的药汁,苦涩难咽。勉强喝下后,挥了挥手道,“下去吧,朕想睡一会儿。” “皇上,臣妾就在外面候着,你有什么事,只要叫臣妾就好。”宫伊颜起身离去。 东申泽虽仍贵为帝王,可已然形同被隔离c监禁。宫宸戋遍布皇宫的势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的。文武百官想见,想当面征求东申泽的意见,却始终无法见到。东申泽不知外面的一切,更不知文武百官已经为立谁为太子吵翻了天。听御医的话,只当自己并不是什么大病,修养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能康复的。 一天后。 云止与花千叶,终于到了圣玄山的山脚下。 仰头而望,云止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跃身下马间,不经意蓦然瞥见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封亦修。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一步一步走下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七章 “左相,这是皇城刚刚传来的消息,请过目。舒残颚疈” ‘圣玄山’山脚下,就在云止不经意抬头看到封亦修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顿时,云止本能的回头望去。只见一快马加鞭而来的侍卫,飞快的跃身下马,来到自己身前屈膝而跪,双手恭敬的呈着一封信函。下一刻,云止对着那一名侍卫点了点头,示意那一名侍卫将信函送上前来。 信函上的内容 云止一眼望下去,眉宇不觉轻微皱起。 花千叶站在一旁,将云止变化的神色收入眼底,出言问道,“怎么了?” “现在的整个‘东清国’朝堂,正争论着由谁来继承皇位呢。”云止淡淡一笑,将信函一收。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那一丝凝沉,已伴随着那笑顷刻间烟消云散。 花千叶对此,并不怎么关心,也没多大的兴趣,只笑着道,“那你希望谁继位?” “这似乎,不是我希望谁继位就谁继位的。”云止再一笑,一边挥手让身旁的那一名侍卫退下,一边转身继续往建立在半山腰的圣玄派行去。而,就这一短暂的耽搁时间,上方已不见封亦修的身影,好似刚才一眼看到不过是人眼花c看错了。 “封亦修他,该不会是故意避着你吧?” 花千叶刚才,自然也看到了走下山来的封亦修。此刻,了无身影,不由揶揄。 云止自三年前那一街道上c断崖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封亦修。这些年来,一直是知道封亦修留在‘圣玄派’内的。不过,她一直未回‘圣玄派’。当日种种,如今回首,早已成过眼云烟,云止不想再去无谓的翻旧账。对于花千叶的话,用着不尽相同的揶揄语气笑着回道,“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好避着的?” 花千叶笑而不语。 两个人,脚程稍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半山腰。 之后,在圣玄派随意一个小弟子的带领下,一道前往景夕所在那一间厢房。 厢房内,悄无声息。只见景夕一个人,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面容,苍白如纸。 云止顿时立即迈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直接坐下。第一个动作便是抚摸上景夕的脸,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旋即,快速的为景夕把了把脉。从脉象上看,景夕身体虚弱,失血过多。不过,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好好静养修养一阵子,恢复如初不是什么难事。 花千叶站在门边,并没有踏入。修长高挑的身躯,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房门上。 天机子在听到小弟子的禀告后,很快到来。算起辈分,唤云止一声‘师妹’,“师妹,师叔刚刚才走开,景夕的身体已无大碍,你别担心。”说着,望向门口处的花千叶,略一拱手道,“花宫主大驾光临,‘圣玄派’有失远迎。来人,马上上茶。” 花千叶回以淡淡一笑,不失礼貌与身份,“天掌门客气了。” 云止将景夕的手轻轻放回锦被下。继而,回望向到来的天机子问道,“师兄,你们是怎么找到景夕的?她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还有,到底是谁伤了她?” 天机子一一作答。将童泊当夜所说的那些话,一字不漏重复了一遍。 云止听着,眉宇轻皱。那个阿柱,他竟娶亲了?而他的那一妻子,竟想置景夕于死地,为何? 另一边,封亦修当时,一边下山一边想着一些事情,整个人自然而然有些心不在焉。在邹然听到侍卫的禀告声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山脚下的那几个人。不过,一眼望去之时,那一白一红两个人,早已经转过了身去,只看到背影而已。心下思忖间,直接择道离去。此刻,在距离圣玄山最近的那一客栈内,厢房中,将还散发着热气的药递给坐在床榻上c面色苍白如纸的林思画。 林思画接过药碗,皱着眉将其喝下。末了,忍不住一个劲咳嗽。 封亦修昨日,已经请了天机子亲自来为林思画把脉。从脉象上看,要解毒,唯一个办法。 林思画指尖拿着一条淡蓝色的巾帕,在喝完药准备擦拭唇角时,忽然忍不住该为捂着唇c抑制不住的连连咳嗽起来。半响,待放下手时,淡蓝色的巾帕上染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艳红。下一刻,快速的将其遮掩c藏了起来。但一系列的动作,却是在早已经确定了都落入了封亦修眼中的情况下。随即,喘息着慢慢抬起头来,对着封亦修虚弱一笑道,“修,我没事,喝了药后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你别别为我担心。”咳咳说完,又止不住的轻轻咳嗽起来。 封亦修望着这个样子的林思画,蹙眉不语。 不一会儿后,躺下的林思画便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枕头下的那一丝帕,露出小半角。 封亦修端着那一只空了的药碗站在床边,低头望去。那一条丝帕上半遮半掩的红色血渍,很是刺目。或许,除了取景夕的血外,再无其他办法。天机子所开的这一副续命药,一如天机子当时所言,效果不大。只是,景夕的身体,他昨夜返回‘圣玄派’时,有再询问过童泊。童泊说,命虽成功捡了回来,可身体依旧虚弱的很,容不得半点闪失。 片刻后,紧闭的房门,开启又合上。 床榻上,听着这一声音的林思画,唇角忽然勾了起来,慢慢睁开了双眼。 圣玄派内,云止寸步不离的陪着景夕。看着景夕无生命之忧在自己眼前,总算渐渐安下心来。夜幕降临,与花千叶一道在院子中用饭。对‘东清国’朝堂上之事,已有打算,并不急着赶回去。同时,也想趁此机会,好好的看看c试试东方卜的背后势力。 “云儿,随本宫一道回‘百花宫’,可好?” 相对的安静中,忽然,花千叶放下了手中的那一双筷子,对着对面的云止开口。 云止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顿时,被硬生生打断,不觉蓦然回过神来,本能的抬头望去。眉宇眼梢间,明显有些诧异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花宫主,你说什么?” “本宫说,云儿,随本宫回百花宫,如何?”花千叶望着云止重复,神色很是认真。 云止并非第一次听到这话,只是,在这个当下对面之人又一次提及,这般的始料不及c毫无征兆,再加上他的神色渐渐的,云止不知怎么的,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心底,不由得轻微一震,“花宫主,你” “本宫不过在与你说笑呢,看把你吓的。”微微一顿,花千叶脸上的那一丝认真刹那间消失不见,唯余一抹漫不经心的似笑非笑。挑眉紧接着道,“吃饭时间就好好的吃饭。其他一切的事,都等吃完后再去想。”他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相信其他人都已经看出来了,恐也就只有她迟钝得浑然未觉。刚才,他故意认真些试一试她,没想到她有的不过只是惊吓。 云止听着,暗暗松了一口气,怪自己想多了,“恩,先吃饭。” 饭后,云止在房间内陪着一直未醒的景夕,让花千叶先去厢房休息。连续赶了这么多天路,不可能不累。 封亦修在自己的房间内来回踱步,‘取血’与‘不取血’这个问题,左右抉择。若是取,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景夕很有可能再度陷入危险。可,若是不取,林思画就一定会死。五载夫妻,虽已不复当年之前,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到此刻还一心对自己c只想求得自己一个原谅,自己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香消玉殒?片刻,独自一个人在窗边站定脚步,仰头静静的望向窗外那一轮圆月。落在窗上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起来。 时间,一时在安静中快速流逝。 旭日东升,金灿灿的阳光无声无息自天际倾泻c洒落下来。 房间内,趴在景夕床边不知不觉沉睡过去的云止,悠悠转醒,不由感叹一夜流逝之快。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一身酒气之人在房门的‘吱呀吱呀’声响下,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不是昨天一天都未见到人影的童泊,还能是谁? 童泊一眼看到屋内的云止,神色中不免有些诧异,“你来了。” 云止笑着点头,一边起身走上前去,一边很是感激道,“师父,此次多谢你救了景夕。” “哪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童泊笑着说道,末了忍不住打了个嗝。顿时,空气中的酒气明显更浓了一分。 云止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三年来,她虽一次未回‘圣玄派’,但却并非一次未见童泊。相反,童泊时不时会前往‘东清国’的皇城。总之,只要是哪里有好酒好吃的好玩的,童泊都会去。趁着童泊开口说‘有自己在,他就先回去休息了’之前,先一步就着昨夜的那一个疑惑问道,“师父,你可知那阿柱的夫人为何要杀景夕?”昨夜天机子只是将情况陈述了一遍而已,对其原因并不知道,也无法给予回答,“还有,你可否将阿柱与他夫人的样子描绘给我听听?” 童泊确实想说‘自己先回去休息了’,反正有云止在,她的医术如今比之他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不需要再担什么心了。听得云止的问,喉间已涌上来的话硬生生打住,打着哈欠道,“我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而已。至于样子麽”童泊皱眉回想了一下,再稍做描述。 云止认真听着,下一刻,马上让人送上笔墨纸砚。左手提笔,快速描绘了下来。 童泊坐在一旁,一边继续打着哈欠描述,一边吃着糕点,“为师好像从来没见过你用右手写字。” 云止拿着毛笔的手,轻微一顿,笑着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比较喜欢用左手而已。”片刻,两幅丹青,已活灵活现的勾勒在了白纸之上。 院子中,阳光下,放下笔的云止一眼望去,不自觉诧异脱口,“林思画?” “什么林思画?那夜,那个阿柱倒是叫那一个女人叫‘画儿’来着,”童泊轻闭着眼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准备离开回房休息之际,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石桌上画好的那两幅画。迅即,眸光一亮,脸上的那一丝困乏之色倏然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快速站起身来,一个侧步就与云止并肩而站。一侧面的手臂肩膀几乎紧紧的与云止靠挨在一起,指腹摩挲着下颚赞道,“像,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云止,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等本事,为师之前怎么就一直不知道?” “真的一模一样麽?” 云止立即反问了一句。面前这一幅画,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林思画嘛。 只是,林思画三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死在她的手中。那日,她自山洞中走出来后,看到林思画的尸体被人扔在雪层旁。当时,她还亲自上前查探了一下,确定是没有生息了的。那么,会是人有相似? 云止想着想着,止不住皱了皱眉。不可能是林思画的,绝对不可能是她。 童泊可不管这些,连忙一扯云止的衣袖,迫不及待就道,“你马上再帮我画一幅画,马上。” “什么画?”云止一边疑惑的问道。一边快速唤来侍卫,命侍卫拿着自己刚刚画好的这两幅画,马上去找到画像上的这两个人c带来见她,不得有误。 侍卫领命,急急忙忙拿着画像离去,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就是我说,你再帮我画一幅就行。”童泊拿起那毛笔便直接塞入了云止的左手中。 云止点头,没有拒绝。一笔一画,根据童泊的描述如行云流水落下。不一会儿后,一年轻女子便栩栩如生的展露在了纸面上。但见,那女子容颜绝美,世间罕见。眉宇眼梢,有着一股娴静的优雅。也不知,是她画的缘故,还是女子本身就含着这一种气质。 童泊看着,忍不住双手合十一拍,“像,还是一模一样,真是神了。” 云止将毛笔放下,疑惑画像中的女子到底是谁?难道,会是童泊喜欢之人?可看童泊的神色,又似乎不像。 童泊俯身吹了吹画像上几处未干的墨迹,再将画像小心翼翼的卷起来。昨夜,在外面意外遇到了一个人,他向他开出条件,只要他画一副那一个人的画像给他,他就将天香楼c月满楼c福满楼三间酒楼的厨子全送给他,以后任由他支配。 否者,那些个厨子将永远都不会出现,三间酒楼也会随之关闭。 他听后,很是好奇,不知道那个人要那一个人的画像,究竟想干什么?那一个人,去世都已近二十年了,他也只是当年偶尔见过一面而已。那么,那一个人的画像,到底是‘给画’还是‘不给画’?可是,他的画技,又委实有些差劲,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这一个小小的问题,一夕间,几乎困扰了童泊整整一夜。 思来想去之下,童泊便在天香楼吃了个通宵,今天一早想起还需给景夕把脉才恋恋不舍回来。 云止望着童泊拿着画像c兴高采烈离去的背影,并未放在心上,也没去深究那画像上的人究竟是谁c又是什么身份?随即,一个转身返回房间,去看房间内的景夕。 景夕安安静静的平躺着,脉搏与呼吸皆渐渐加重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在床沿坐下,悉心的为景夕把了把脉。之后,在一名小弟子前来c小声传了几句话后,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去,合上了房门。是童泊的师兄c宫宸戋与天机子的师父知道她回来,想要见一见她。对于那一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闭关之人,云止曾有幸见过一次,不知他让人找自己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封亦修独自一人到来之时,小小的院子悄无声息。 一个‘取’与‘不取’的决定,几乎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他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另一边,客栈内的林思画,正暗自高兴,等着封亦修将景夕的血取来。指尖,把玩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心情不错。 这时,一袭妖冶的红衣,无声无息出现在窗边。 林思画不经意抬头间,一眼看到。霎时,整个人吓了一跳,慌乱的急急忙忙下床跪好。 妖冶红衣之人,负手而立站在窗边,面朝着窗外的景物。遮脸的半透明红纱,在窗外吹洒进来的微风下轻舞晃动。如血般的宽大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 林思画低头跪着,越是这样的安静,整个人便越是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喘一下。 “本宫倒不想,竟是你在背后与本宫耍伎俩。”许久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站在窗边之人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打破了空气中那一股压抑。 林思画后背隐隐冒汗,小声道,“宫主,不知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还与本宫装傻?”六个字反问,语声清清淡淡c平平静静。下一瞬,房间内的空气,徒的陷入‘暴风雨前的宁静’。 刹时,林思画的心下猛然一骇,浑身抑制不住的明显一颤。 随即,再顾不得什么,快速的磕头c就求饶了起来。一眼望去,简直卑微至极。可是,比起性命,这又算得了什么?前方之人的手段,这些年来,林思画可是一直都清楚知道的,“宫主,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绝没有下次” “本宫最讨厌那些自作聪明c对本宫不忠心之人。林思画,你说本宫该怎么处罚你?” 音声落,磕头声倏然便加重了起来,一下又一下,毫无停歇,“宫主,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站在窗边之人没有说话,任由身后之人不断的磕着而无动于衷。 林思画不敢停,害怕一停就没命了。当初,意外知道是阿柱从前方之人的那一行人手下救了景夕c将景夕藏起来后,她知道,依照前方之人的手段与冷漠无情,阿柱必死无疑。那时,她不敢前去举报,不敢将这一件事告诉前方之人,只是不想阿柱有事而已。后来,因着阿柱对景夕的种种,只想狠狠的折磨景夕c让景夕生不如死。但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宫主,求你求你” “本宫,似乎用心栽培了你三年有余”半响,前方之人不咸不淡的开口。 林思画猜不出前方之人想干什么,额头,不一会儿便红肿了起来。后背,更已是冷汗一个劲的不停冒。 之后,房间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唯余那磕头声,一声接一声的继续单调响着。良久良久,久到林思画脑袋磕得晕沉c明显有些头晕眼花起来时,前方始终未回头之人,终于再次开口,“就这般杀了你,本宫也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林思画,你可知,当本宫知道是你在背后所为时,本宫有多‘心痛’?” “宫主,求你求你饶我一命。” “起来吧。” 三个字,大有宽恕之意。 林思画听着,停止了磕头,却不敢起身。 “眼下,本宫交给你一件事,若是你做得好,本宫就饶你一命。” 林思画闻言,心底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宫主请说,我一定赴汤蹈火做到,不会让宫主失望。” “用不着赴汤蹈火,本宫只要你”一个字一个字,轻幽幽飘荡在房间的上空。 当封亦修前来时,妖冶红衣已经离去,一切还是原样。 “你额头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想要起身倒水喝,不小心撞到了。” 封亦修不疑有他,将衣袖下的那一只小瓷瓶递给床榻上的林思画。里面之物,不言而喻。 林思画没有接,睁着‘疑惑’的双眼望向面前的封亦修,‘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而心中,则不断的想着刚才那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所吩咐她的话。其实,到此时此刻,林思画依然不知那一袭红衣到底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身份,更不知她要自己诬陷宫宸戋c坐实宫宸戋那夜真的要杀景夕是为何? 封亦修闻言,握着瓷瓶的手,五指不自觉微微一紧。 圣玄派内。 云止出去见了那一个人,待回来时,隐约闻到房间内有一丝血腥味,不知是不是错觉。 床榻上,景夕依然沉沉的昏迷着。锦被下的手,手腕上包扎着的那一条白色丝帕上,红色的血渍悄无声息的溢出来。不过,并不多。 云止蹙了蹙眉后,忽然快步走近景夕,一把掀开景夕身上的锦被。 宁愿是自己疑心了,也不愿是可事实上,往往越不愿什么便越是什么。当云止一眼看到景夕的手腕时,手掌倏然一把用力的握紧。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上。她不过只是离开了半个时辰而已,这一切,到底是‘圣玄派’内之人做的?还是外面之人做的?她当时,应该让人一直守在这里才是。可是,她此次直接而来,身边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再加上在‘圣玄派’内,可以说绝对是安全的,谁能想到 花千叶漫步而来,当看到屋内的情况时,眉宇不觉轻微一皱。 云止一拂衣摆坐下,迅速的为景夕把了把脉。同时,迫使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可天知道,她此刻只想将那一个人千刀万剐,宁愿伤在自己身上。 “那人,看来只是取了景夕的血而已。他还帮景夕包扎了,应是不想伤景夕性命。景夕当初服过银狐之血与雪莲,或许,只要朝着这一条线索找下去,马上就可以找出那人。”花千叶走进屋内,轻轻的拍了拍云止的肩膀,不想云止为此过度自责,“‘圣玄派’多年来没有什么人敢擅闯,‘圣玄派’内又都是圣玄派的人,谁也想不到。别自责了,景夕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云止点了点头,可这话虽这样讲,不自责却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知道事情的天机子,快速的到来。‘圣玄派’多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很肯定道,“绝不曾有什么人闯入过圣玄派。” 云止望着面前的天机子,将重新为景夕包扎好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入锦被下。长睫一敛间,试探性的对着天机子道,“‘圣玄派’可有人受伤或是中毒了,需要用到银狐之血或是雪莲?”一直以来,都是童泊一个人在为景夕把脉。依童泊的医术,景夕服用过银狐之血与雪莲,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绝不可能是童泊。而童泊,很有可能将这些告诉了天机子。当时,若还有其他人在场,也很有可能听到。 天机子听云止这么一说,立马就想起了那日封亦修请他下山去为其把脉的那一个女子。多日来,童泊每天都为景夕把脉c也是童泊救了景夕,他只是偶尔过来看上一看而已。毕竟,‘圣玄派’内事务繁多,他不可能经常前来看一个景夕。在听童泊的话知道景夕已无生命之危后,也就没多问。以至于,一直不知景夕服用过银狐之血与雪莲之事。倒是封亦修,时不时的前来看望,再加上那一个女子所中之毒 云止将天机子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眸中凌厉一闪,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是谁?” 天机子不是很肯定,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吩咐门外的一名小弟子马上去将封亦修给找来。到底是不是他,当面问一问也就知道了。 领命下去的小弟子,很快就返了回来。 “掌门,封师兄不在,有师弟看到封师兄前不久一个人下山去了。” 云止听着,眉宇一点点皱了起来,会是封亦修? 花千叶坐在桌边,始终没有说话。 天机子闻言,沉默了一下。如今,所有一切都指向了封亦修,“师妹,如今景夕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如且等亦修回来再说?” “你知道他在哪,对不对?”云止肯定问道。 “这”天机子并不知道,只是隐隐猜到封亦修可能前往了那一家客栈。 封亦修在确定了林思画没事后,直接返回‘圣玄派’。全然不知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被林思画下了一种无色无味之药。 云止等着天机子的回答,渐渐携带一丝不耐,“说。” 天机子犹豫了一下,或许,找到封亦修尽快问清楚这一件事会更好一些。遂,终到出了那一家客栈。 这时,先前派出去的那一名侍卫返了回来,“左相,有查到消息,山脚下的村民前些天有看到画像中的两个人。其中,女子林思画,此刻就住在离圣玄派最近的那一家客栈内。” “林思画?” 云止重复着这两个字,难道,真的是她? ------题外话------ 下一章,云能与宫宸戋见面了。昨天没更新,非常抱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八章 ‘圣玄派’大门敞开,静候着封亦修归来。舒残颚疈庄严c宏伟的派观内,肃静低沉一片,俨然若一公堂。 封亦修策马而归,在山脚下跃身下马。正准备上山时,身后突传来一大片马蹄声。回首间,只见道路上尘土飞扬,一行侍卫快马加鞭向着这边驰来。为首之人,乃南灵帝身边的亲信侍卫。 “封将军,太后病危,请你马上回皇城。” 转眼的片刻,一行侍卫已经在封亦修的面前齐齐一致勒马c动作迅快的跃下身。 封亦修闻言,神色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旋即,快速接过为首之人双手送上来的那一封信函便打了开来。当年,西决城一战惨败,可以说是臭名远扬c几度成为了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更是害得南灵帝不得不与西楚国签订‘和平盟约’,害得南灵帝脸面大失。当时,南灵帝是要将他治罪的,不过幸好有太后求情,才只贬了大将军的那一职位而已。 ——太后,若算起身份来,乃是封亦修的亲姑姑。 封亦修看着手中的那一份信函,待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道,“你们等一下,我且上山” “封将军,太后的病危在旦夕,皇上的意思是,要你马上回去。”为首之人似乎知道封亦修想说什么似的,竟是直接打断了封亦修的话。显然,背后定有人示意。不然,如何会用这等口气与封亦修说话?即便封亦修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可毕竟还是太后的亲侄子,身份依然显赫c非凡。 封亦修听着,微微皱了皱眉,“我只是上山与师父道别一声。”顺便看看景夕有没有事。 “封将军,看来,是属下传话传得还不够清楚明白。皇上的指令是,请你现在c立刻c马上随属下们回去,不必再上山同天机子掌门道别c耽搁时间。以后,等回了南灵国的皇城,自可以回一封书信。”为首之人语气c面色一成不变的再道。 封亦修顿时越发皱了皱眉,明显闪过一丝不悦。 为首之人看出来了,一把取下腰间悬挂着的那一块令牌,便是在封亦修面前一亮。 ‘皇帝令牌,如帝亲临。说传话语,形同圣旨’封亦修看着,立即一拂衣摆,单膝下跪。面容严肃c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臣封亦修,接旨。” “封将军快快请起,我们马上赶路吧,皇上可还在皇城等着呢。” 为首之人动作敏快的将令牌挂回腰间,再双手搀扶起面前的封亦修,示意身后的属下将马匹牵上。 封亦修接过递到手中来的那一条缰绳,旋即,再回头望了一眼半山腰的圣玄派后,一个跃身上马,就要随一行匆匆忙忙前来的侍卫一道离去。 这时,一行黑衣蒙面的影卫,倏然凭空冒了出来,呈‘一’字阻断去路。 半山腰的圣玄派c大殿外的那一殿檐下,两张座椅并排而放,坐着云止与天机子,协同一行圣玄派弟子一道耐心的等着。 长久的安静中,忽然,只听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快速传来。 “左相,封亦修已到达山脚下。不过,南灵国突然来了一行人,封亦修掉头就要回南灵国去。眼下,影卫们正在阻拦,两行人马在山下交战。” “告诉影卫,直接将封亦修给本相押解上来。” “是!”前来禀告的那一侍卫领命,连忙一拱手便快速的退了下去。 天机子听着,一个侧身望向并排而坐c面无表情的云止,有意劝道,“师妹,这似乎” “师兄,现在已罪证确着,就是封亦修伤的景夕。”不久之前,派出去调查的影卫已传回来消息,明明确确的证实了一切乃封亦修所为,“刚才,我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只是派了影卫监视,等着封亦修自己主动回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如今,本相不认为本相还需要讲什么情面。”云止直接打断天机子的话。之前,若不是天机子再三的向她说情,她早已将直接封亦修抓回来了,哪用得着这般。 天机子听着,半响,终是没有再说话。 花千叶在房间内自斟自饮,算是守着景夕。封亦修乃是圣玄派之人,他百花宫不适掺合。 山脚下,影卫一边阻拦,一边道出身份,势要‘请’封亦修上山去。 封亦修听着,不觉侧头望了一眼为首那名侍卫。 为首那名侍卫没有说话,直接下杀手。并且,冷漠的吩咐其他侍卫‘杀无赦’。 圣玄派内,听着侍卫再三的禀告,云止放在座椅把手上的手,一寸寸握紧。片刻,一个起身便亲自下山而去。 “封将军,皇上还等着呢,我们走吧。”山下,为首那一名侍卫忽然丢出两个烟雾弹。 白色的袅袅烟雾,显然含有剧毒,影卫们顿时一个个相继倒下。 封亦修看着,最后,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云止下山来,恰看到这一幕。霎时,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倏然一把握紧。旋即,一个飞身便落在了山脚下。那空气中飘散开来的气体蹙眉间,从衣袖下取出一只小瓷瓶扔给地上的影卫,“随本相追。” 影卫们服下可解毒的药丸,连忙整齐一致排列好,应道,“是。” “左相,不好了,有人闯入派内,劫走了景夕姑娘。”那一个‘是’字的字音刚刚落下,后方的山道上便突传来一道慌乱的声音。 云止闻言,立即回头望去,只见一小弟子飞快跑下来。 下一刻,云止急忙一个飞身便迅疾如风的往‘圣玄派’内赶去,顾不得前一刻离去的封亦修。 影卫们紧接着跟上,转眼间,山脚下便只留满地的鲜血与数具尸体。 圣玄山山顶,林思画挟持着昏迷的景夕后退。 花千叶一步一步逼近,“倒不想,本宫不过走开一小会儿,竟让你有机可乘。” “花宫主,景夕这个贱人与你毫无干系,你又何必紧追不放?”林思画一边毫不松懈的挟持着景夕步步的慢慢往后退。一边小心谨慎的环顾四周,戒备的望向对面的花千叶c以及花千叶后方紧跟上来的天机子与一行圣玄派的小弟子们。 “这件事若传出去,本宫竟连个人都护不了,那可真要脸面扫地了。” 花千叶勾唇,淡笑着开口。只是,那衔挂在脸上的笑意却只让人感觉到了胆战心惊。风过处,明明已是春夏交接之际,可还是彻骨的阴寒。 林思画蹙眉。眼下,已退到悬崖。再有十步,便至悬崖边缘了。 云止以最快的速度到来,在花千叶的身侧c天机子与一行圣玄派小弟子的前方翩然落地。随即,面无表情的一眼望过去。这林思画真是有九条命了,当日那样都还不死。 林思画显然也在等着云止的到来,看到云止一点也不意外,“云浅止,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确实没有想到,林思画,既然老天仁慈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活命,你就不该自己找死,再送上门来。”云止的视线,自景夕落向林思画。眸光,一丝丝凝结,冷冽如冰。而,对于‘云浅止’这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不置可否。 “不杀了你,我怎么能甘心?再说,如今景夕在我的手中,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林思画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甚是不屑。随即,挟持着景夕的手,腾出一只来轻柔抚摸上景夕的脸,似笑非笑望向云止,有意做给云止看。 “阿柱娶的那一个人,是你?当日,就是你伤的景夕?” 云止看着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担忧。但出言的话语,语气却还是一成不变。 林思画坦然承认,神色中,尽是有恃无恐。一袭桃红的色的衣袍,在身后几步之遥的悬崖呼啸上来的风下,肆意的飞扬在身前,哪还是封亦修前不久所见的那一个村妇打扮之人?冷笑着道,“对,就是我。当日,阿柱被你们关押,我原本赶去,是想要想办法救他的,但没想到会看到景夕被押解出城去。于是,我一路偷偷的跟着。”微微一顿,“那夜,云浅止,其实你还该好好的感谢感谢我才是,感谢我恰好躲在那崖岸下。否者,景夕恐怕早已经死在宫宸戋手中了。崖岸下的海浪那么大,景夕就这样被宫宸戋推下来,你说她活命的几率有多大?” “” 云止听着,面色越发冷凝,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收紧起来。 林思画看着,顿时再笑。同时,带着景夕继续往身后的悬崖边退去,一步步“说起这‘感激’,我似乎也应该好好的感谢感谢宫宸戋。一切,都是拜宫宸戋所赐。若不是有他,景夕又怎么会落在我手中?当时,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那么好的机会,真是得来我不费功夫。”再微微一顿,语气突的转为阴鸷,“云浅止,当日你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加倍的对景夕。我不杀她,我没折磨够她,怎么舍得杀?” 太阳高挂天际,阳光直直的斜射下来。 不知不觉间,将已然靠近悬崖边的两个人,身影长长的拖延到崖下去。 云止听着,眸中刹闪过一丝杀气。只是,徒然不知那一丝杀气是针对那林思画的,还是针对那宫宸戋的。 顷刻间,整个悬崖上的空气,都丝丝缕缕的冻结了下来。天机子上前一步,与云止和花千叶并列而站,有些担心被林思画挟持着的景夕,没有说话。花千叶亦没有说话。至于,身后密密麻麻数十名圣玄派的弟子,更是遑论开口了。 “云浅止,今日,若是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了景夕,否者” 一手掐着景夕的颈脖,一手控制着景夕的身体。说话间,林思画忽然一个侧身将景夕一把推向万丈悬崖,再又一个眼疾手快的拉回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云止闻言,顿时,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林思画,你以为这样就威胁的了本相?不如,我们来比比看,究竟是你杀景夕的速度快,还是本相杀你的速度快?” “云浅止,我劝你还是不要过来的好。封亦修的身上,我早就已经下了无色无味的药。本是无毒,可一旦靠近景夕,就不知道景夕有没有我那么好命,能九死一生了。”原本,林思画的计划是,等封亦修取了景夕的血拿来给她后,她因心生歉意与不安,再三的请封亦修好好的照顾照顾景夕。如此,那下在封亦修身上的药就可以直接置景夕于死地,而她却不必再废一点力气。但不想,那一个人会突然到来。于是,她只能亲自上圣玄派一趟,也就有了眼下这一幕。目的,一是让云止相信那夜宫宸戋是真的要杀景夕。二是直接c彻底取了景夕的性命,来个死无对证c从而也借此让云止恨宫宸戋。 云止听着,眉宇霎时再度皱了起来。 天机子与花千叶,快速的侧头向着云止望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九章 圣玄山的山顶之上,俨然一幅‘一大群人将一个挟持人质的弱女子逼到万丈崖边’的恃强凌弱画面。舒残颚疈悬崖下的寒风,不断地呼啸c席卷上来,扬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沙沙作响。正顶的烈日,阳光如一张密不透风的渔网笼罩大地。空气,低沉一片。 云止站着没有动,亦没有说话。眉宇,几乎紧皱成川形。 若是封亦修的身上,真如林思画所言,被林思画下了药物,那么,她刚才下山去,整个人或多或少是会侵染一些封亦修所处过的地方c空气中所携带着的药物。更何况当时封亦修动过武,药物会成倍的自身上与衣袍上散发出来。 天机子并未闻出什么,不知是林思画在说谎,还是如林思画所言的无色无味无毒? 花千叶也没有说话,下一刻,重新望向林思画的双眼,温度明显更低了一分。眸光所过出,吹拂而过的空气都丝丝缕缕凝结。 身后的一行圣玄派小弟子们,更是没有任何动作了。 林思画见此,脸上的笑不由更深一分,“云浅止,考虑的怎么样?到底是跪还是不跪?我今日既然敢单独一个人前来,自然是有万全把握的。或许,你可以不顾景夕的生死。毕竟,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云止怒目而视,依然不言不动。那一丝被要挟住之色,显而易见。 “云浅止,你可要快些,我可没什么耐心。” “林思画,景夕与你无冤无仇,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当年,你已经狠毒的毁了她的脸c挖了她的双眼,还毁了她的一双腿,为何就是不愿放过她?”云止被再三威胁,忽的,面无表情重提当年之事。似乎,是想要借此来牵动林思画的恻隐之心,让林思画能良心未泯c心有不忍的放景夕一次。 林思画闻言,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斜眸c倨色道,“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林思画一手做的。我现在只后悔,当日的手段实在是太轻了。云浅止,你如今不是已经贵为东清国的左相了麽?权倾朝野c名动天下,不是很有能耐麽?怎么,连为景夕报仇的能力都没有,还要反过来求我放她?”微微一顿,嗤笑更胜一分。脸上眼中,尽是轻蔑,“我刚刚说了,我会大发慈悲放了景夕的,只要你跪下来求我。” “景夕一直喜欢阿柱,你是故意嫁给阿柱来报复的是不是?”云止再道。 “是又如何?阿柱那个愚蠢至极的男人,还以为我真的喜欢他呢,简直可笑。”事实上,林思画对阿柱,是真的动了心。 对面之人在这个时候扯问这些,林思画只当她是想拖延时间。 不愿承认自己竟输在了景夕之手,不愿承认自己竟喜欢上了一个一直喜欢着其他女人c对其他女人念念不忘甚至是奋不顾身舍命相救的男人,更不愿让人嗤笑自己再加上心中堆积的那一股怨恨,对云止的怨恨c对景夕的怨恨c也对阿柱的怨恨,心中只想将一切狠狠的都踩在脚底下。话语,便紧接着脱口而出,怎么狠c怎么伤人就怎么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当年,若不是他救了我c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着他一心想寻找景夕,对一个废物念兹在兹却对我一个近在眼前的活人视而不见,我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口气就设计他娶了我?景夕她,凭什么要人对她念念不舍?” “凭什么?就凭景夕她心地善良,没有你恶毒。想来,当年村子内那一件事,也是你的杰作了?”云止面无表情依旧,冷然说道。 林思画也不在乎承认,“对,就是我,是我找人去强暴景夕再诬陷她偷男人的。” 话落,挟持着景夕的手,不自觉一把扣紧了景夕的颈脖。三年来,只要一想起那一件事c想起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她就恨不得去挖出那一个男人的尸体再鞭尸。还有封亦修,若不是因为他当日狠心的丢下她c她去找他,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所以,祈求封亦修的原谅?简直笑话!她也恨他,今日这样设计他c算计他,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云浅止,你说这么多c知道了一切,又到底能耐我如何?” “”云止不语。 这时,后方的那一行圣玄派小弟子,如潮水般向两侧分了开来。 一个男人,一个名叫‘阿柱’的男人,笔直站在后方。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的那些话又都听到了多少? 林思画蓦然一眼望去,整个人,刹时浑身一僵。 阿柱亦望着林思画。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迈出,从中间分开的那条小道一路走来。 林思画看着看着,忍不住慢慢后退了一步。那过分挨近悬崖边的双足,足下的石子顿时便争先恐后的一连串坠落了下去,发出一道道轻微的c连绵不绝的鹤唳风声。 云止对于阿柱的出现,毫无意外。甚至,人根本就是她事先让人找来的。 阿柱越过云止c天机子,与花千叶三个并排而站之人,在林思画的前方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 面对面而站,四目相对,林思画这才惊觉上当。刚才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刚才那人故意引她说c说来给阿柱听的。下一刻,面色再度一变,忍不住脱口怒道,“云浅止,你好卑鄙。” 云止冷笑一声,对林思画的话不予理会,“阿柱,今日让你来,就是让你看清楚林思画的真面目。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舍弃景夕,不是因为景夕不好,也不是因为有人比景夕好,只是因为你有眼无珠。”话落,目光越过前方的阿柱重新望向林思画。从调查回来的消息看,林思画似乎是真的喜欢阿柱。她对景夕所做的一切,一刀杀了她简直是便宜她了。当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断不会让林思画再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林思画望着阿柱,想要解释什么,却终究无言。 阿柱望亦着林思画。多年的夫妻,他是真的将她当作‘妻子’来对待c来疼爱,却不想她嫁给他不是因为她所说的喜欢,而只是为了一口气。那日,看到她被人凌辱,他是怜惜的,他相信她所说的话。尽管亲眼见到她残忍的杀了那一个男人,可毕竟能够理解。但没想到他究竟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悬崖下的风,始终一个劲的不断席涌上来。 渐渐的,林思画恨从心起。她如今的心中只有一个阿柱,可‘云浅止’竟这样算计她,竟算计阿柱彻底的将她弃之。她该死“云浅止,好好好,你好,好的很。”说着,双眸倏然一眯,一个侧身将被挟持的景夕一把推向悬崖,拦腰半控制着腰身,致使景夕半个人探出了崖去。只要一松手,便会坠落。 阿柱看着,本能的伸出手去,就要阻拦。 林思画早有所料,腾出一只手反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掌。他既然对她如此失望,那她也不稀罕了。与其等着他说出弃如薄冰的话,倒不如自己先弃之,“滚,给我滚开,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若是再不自量力的动手,就休怪我无情。” 阿柱一怔,脚步在那一掌下,连连后退数步后勉强站稳。 云止与花千叶,以及天机子看着这一幕,顿时,不约而同的一道快步上前。后方的那一行圣玄派小弟子,也不觉纷纷上前了一步,逼近悬崖边。 “后退,都给我后退。云浅止,你若再上前,我就松手了。” 林思画看着,立即出言威胁,不失冷静。同时,控制着景夕身体的手,故意的一松一紧。 刹时,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云止紧接着一挥衣袖,示意所有人都后退一步,唯自己再不紧不慢的上前了一小步,“林思画,你说你恨景夕,其实说来说去你恨的人是本相c是云浅止。今日,只要你放了景夕,过往的重重本相都可以不计较,也会让你安然无恙离去。” “我不是傻子,你以为你的话我会信么?”林思画忍不住嗤笑出声来。 “画儿,景夕是无辜的,你放了她,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并未一道后退的阿柱,亦上前了一小步。 林思画闻言,止不住的笑开,似乎有些停不下来,“你算什么东西?我刚才说过了,只要堂堂的东清国左相在我面前下跪,我定然说话算话,信守承诺的放了景夕。” “林思画,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云止听着,面色,终彻底的冷结了下来。 “如果,我下跪呢?你可不可以放了景夕?”阿柱似未听出那话语中的嘲弄,再上前了一小步,一字一顿的对着林思画开口。 林思画怒不可歇,“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你算什么东西?你配吗?”对面之人,竟然愿意为了景夕下跪,这让林思画焉能不怒c不恨? 僵持的场面,顿时,再度展了开来,沉寂一片。 安静中,一声轻微的咳嗽忽然响起,一下子便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一致落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被林思画挟持着c身躯半弯出悬崖之人,轻轻的动了动。 林思画不可置信的猛然低头,景夕竟然醒了? 景夕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朝下的头脸,只觉沁心的寒风不断拂面,不知究竟身在何处。 “景夕,景夕你没事吧?景夕,回本相一声。”云止霎时连忙开口,焦急之心,显而易见。同时,脚步忍不住的想要上前。 景夕听到云止的声音,本能的直起身,就要往身后望去。 林思画原本轻轻松松的控制着景夕,可现在在景夕如此动弹之下,让她不得不多费一分心神。眼见对面的云止趁着这一机会迅疾的飞身上前来,便再顾不得什么,直接毫不留情的一掌便狠绝的击向了景夕的后背,欲置景夕于死地。继而,快速的松手,就任由景夕坠落悬崖。并非真的要云止下跪不可,也知道这绝不可能,故意如此做不过只为了表现报复的那一丝疯狂,从而去了其他怀疑。 云止看着这一幕,千钧一发之际,眼疾手快的一掌隔空c巧妙的化开了林思画的那一掌。 那动作,在所有人看来,云止只是伸出想要抓住坠落下去的景夕而已。至于其他,丝毫未看出来。最后,因距离的缘故,只能眼睁睁看着景夕坠落。之后,再不管不顾的紧追而下。 花千叶看着,亦一个快若闪电的跃身上前,一边一掌击向林思画,一边低头往悬崖下望去。 林思画反应敏捷的迅速一撤,险险的避开。余光,冷漠的瞥了一眼崖下坠落下去的那两抹身影后,就要趁此机会离去。 阿柱担心景夕,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快走到悬崖边。 笔直的悬崖峭壁下,云止于四五丈左右处一把捞起景夕的身体,再一个跃身借助崖壁的凸石快速上悬崖。另一只手,在这一过程中,将数根银针瞬间准确无误的送入景夕体内,不容人察觉半分。 景夕霎时头一低,便靠在云止怀中昏厥过去。 天机子亦飞身去向悬崖边,下令身后的圣玄派弟子抓住欲逃的林思画。 林思画急欲脱身,刚才那一掌落在景夕身上,景夕必死无疑。她只有眼下这个机会能够成功离去。 一抹妖冶如血的红色,在云雾飘渺的远处山峰上一闪而过。太过遥远的距离,丝毫看不清那一个人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更别提容貌了。当然,这边的人看不清那一袭妖冶红衣的样子,那一袭妖冶红衣之人也看不清这边的具体情况,只是根据身形c大致的场面依稀做判断而已。 云止带着景夕回到崖上,顾不得不远处与圣玄派弟子交战的林思画,就单膝落地将怀中的景夕轻轻放下,焦急的轻唤起来,“景夕,你醒醒。景夕” 景夕依靠着云止怀中,面色苍白,唇角残留着一缕鲜血,毫无声息。 花千叶快步走近,蹲下身来,就把上景夕的脉搏。从脉象上看,心跳已停。鼻息一探,也是 天机子与阿柱也快步走上前来。看着一动不动c毫无声息的景夕,天机子毕竟已是见惯了生死之人,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c有些惋惜外,再无其他。 而,连忙蹲下身来的阿柱,则整个人一僵,身体一个无力便跪坐在了地上。 “云”儿“左相,人已死,你且节哀。景夕若在天有灵,也定然不希望看到你为她伤心难过。”花千叶收回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止的肩膀,语出安慰。 云止低头,深深的闭眼。搂着景夕的手,将景夕整个人紧紧揉入怀中,悲恸至极。 与圣玄派弟子交手的林思画,抽空之余向着这边看来。在确定了景夕已死后,止不住冷笑了一声。旋即,一个巧妙的脱身便飞身离去。 这时,空气中,徒然响起一道异常尖锐c刺痛人耳膜的破空之声。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半空中一块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向着林思画的后背袭去。速度之快力道之重,眨眼的刹那就见飞身离去的林思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半天也起不了身。 林思画霎时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倏然回头。 那一眼,恰对上那一张悲恨冰冻的脸与那一双毫无温度可言的猩血眸子。 一刹那,林思画浑身一颤,只觉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如坠冰窖。寒意,瞬间窜延过四肢百骸。 “林思画,你该死。”一字一顿,随之响彻在突然死一般安寂下来的空气中。若冰雹寒彻c匕刃深寒c又若利箭弑杀。下一刻,但见那说话之人怀抱着怀中已然毫无声息之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c极其缓慢的向前迈出。 林思画听着看着,心下,懵然一骇。身体,顿时忍不住的就挪动着往后退去。 所有的圣玄派弟子,一时,皆不约而同的退开一步。 静寂中,一时间只听得那一声一声的单调‘踏踏踏’声。每一声,都恍若踩在人心底。 “你说,你没折磨够景夕,不舍得杀她。那好,你既然如此‘仁慈’,本相也不好太残忍了。即便你该死,本相也会‘饶你一命’,本相会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而本相倒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几条命。”短短数十步的距离,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云止打横抱着景夕在林思画的面前站定脚步。俯身,一字一句平平缓缓说道。 与前一刻的那一句话,不管是话语还是声音,都形成鲜明对比。 人,往往越是悲痛,便越是没有眼泪。前方站定脚步之人,如此平静的神色,刹那间,倒在地上的林思画只觉一片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阴影向着自己笼罩下来。整个人,止不住越发的胆战心惊c浑身颤抖。 “废了她的武功,挑了她的手筋与脚筋,将她给本相带来。” 闭了闭眼,红唇冷漠的吐出几个字,对着另一侧的影卫们吩咐。旋即,云止不再看地上的林思画一眼,抱着景夕便一步一步的慢慢下山c离去。仿佛,用尽了一身的力气,怎么也走不快。自始至终都没有哭亦没有流泪,却让人清楚的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哀痛与沉伤。 天际的太阳,不知不觉已偏移弧度,将那独自走远之人的身影,一寸寸的拖长开去。 阿柱依然无力的屈膝跪坐在地上,原地未动。怔怔的望着那一个怀抱着景夕渐渐走远之人的背影,望着那一个人怀中的景夕。然后,再慢慢的收回视线,望向那两名向着林思画走去的影卫。刚才的那一道吩咐,他自然都听得清清楚楚。三年,整整三年多的朝夕相处,夫妻两载。尽管她嫁他乃是为了一口气c尽管她并没有爱他,可是,他确是真的喜欢她的。 影卫遵从吩咐办事,走近林思画后,一把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银白色的森冷寒光。那光芒,落入阿柱的眼中。若是真的挑断了林思画的手筋与脚筋,那么,林思画就废了。 影卫抽出匕首后,一个俯身,毫不犹豫c毫不留情的就向着林思画的手腕割去。 林思画急忙一个侧身闪躲,她决不能让人废了武功,也决不能让人挑断自己的手筋与脚筋。一旦形同废人,那她即便有一天成功的逃出去了,那一个人也不会放过她的。那一个人,她从不留没用之人。她不想死,也不想落在云止的手中,“阿柱救我” 火光电时间,林思画急忙向着阿柱求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阿柱闻言,垂在身侧的双手c衣袖下的手掌一寸寸握紧起来。面色,复杂至极。对景夕的情,早在当年放弃寻找的那一刻便已经渐渐淡去。仅有的,只是亏欠与歉意。可对林思画,不管她怎么的恶毒,不管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 “阿柱救我阿柱救我”林思画一边爬着后退,一边不断的求救。 花千叶看着这一幕,对着一侧的天机子道,“天掌门,景夕对左相而言,至关重要。所以,左相那边,还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安慰安慰。” 天机子闻言,点了点头。最后,再望了一眼林思画,带着那一丝不忍转身离去。 花千叶在天机子离去之际,也一拂衣袖,下山而去。边走边对影卫道,“快些,不过‘别弄死’了。你们的左相可还在等着呢,要的是活人。” 那‘别弄死’三个字,语音明显稍稍偏重了一分,不知有意还是无心。 圣玄派内,打横抱着景夕回去的云止,收到东清国皇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如今的东清国朝堂混乱一片,皇帝东申泽危在旦夕。宫宸戋意属东玄绪继位,但左派对此极力反对。另外,暗中潜伏在三国的探子也传回来消息,南灵西楚尤其是北堂,见东清国内乱,也都隐隐有出兵的苗头。想必,南灵帝在这个时侯急急忙忙的招封亦修回去,也是为此。连山都不敢上,是担心自己知道这一点,直接杀了封亦修好让南灵国少一名大将麽? “师兄,请你安排人给景夕下葬,本相要马上回东清国。” 院子中,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深深的闭了闭眼,漠然的开口说道。 “这么快?师妹,你难道不留下来”天机子有些意外,脱口道。而安排下葬,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逝者已矣,不能复生。但是,本相可以为她报仇。师兄,这一件事,就拜托你了。”说着,云止继续迈开脚步,抱着景夕回房,将景夕安置在床榻上,“师兄,本相想在最后再陪一陪景夕。” “好。”天机子颔首,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 花千叶随即踏入房间,反手合上了房门,向着坐在床榻边的云止走去。 云止听着脚步声与关门声,知道是花千叶,没有回头直接道,“花宫主,林思画被阿柱带走了?” 花千叶点了点头,“本宫下来之时,阿柱已经带着林思画离去。影卫,正在追捕。”说话间,人已在床沿边站定脚步,“景夕如何?” “无妨,后面,还请花宫主在圣玄派多留几日,我会在景夕下葬后十日,将景夕带到安全的地方。”依着眼下的形势,只有将景夕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她才可以彻底的放心c免去后顾之忧。而此次的‘死’,可以更加确保万无一失,“我相信,十日的时间,定会有人来探虚实。花宫主,这一件事,就拜托你了。”林思画当时所说的那些话,似乎,很是刻意c刻意的想要让她知道宫宸戋那夜一定要杀景夕似的。 当年,她真的非常确定,林思画已无生息,也绝不是短暂的休克。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救她。 那一个人,会是设下了这一切c害死了云泽天之人麽?云止现在还不知道c也无法肯定,但是,她会一步一步查下去,一定会抓出那一个人来。若是这一切没有料错,那么,那一个人让林思画来杀景夕c从而达到或者要她恨宫宸戋对付宫宸戋的目的,那那一个人一定会回来探虚实,她也不妨顺着她设下的道走。另外,她这一次有意放林思画离去,那一个人定然会怀疑。所以这样的有意绝没有第二次,林思画必须得死,才能让那一个人不至于怀疑她已经在怀疑她了。而林思画的离去,那一个人也定会出手杀林思画,免得林思画泄露不该泄露的秘密。只是,不知她能不能成功的借着林思画这一条线找到那一个人呢?不过,成功的几率不大。 思及此,云止随之站起身来,望向花千叶道,“林思画就交给影卫去追捕,花宫主,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谢’字吗?”花千叶浅浅一笑,“放心吧,这里的一切就交给本宫,十日后,本宫定还你一个安然无恙的景夕。” 云止点了点头,不宜留下太多的人,再道了一声‘谢’,迈步就走。 插身而过间,毫无征兆的征兆的,手腕被身侧之人一把握住,“云儿,如果本宫现在说,希望你不要去” “花宫主,你知道,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东清国朝堂,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是东申泽不死,二是以最快的速度确立新帝,稳定民心,否者,三国一旦真的出兵,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花千叶望着云止,神色认真,甚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是东清国的左相,当然与我有关系。”云止回道,理由显得有些冠冕堂皇。末了,不觉再补充一句,“我一定要找出那一个人,为云泽天报仇。” “你这一去,你确定你想好了站在哪一边?”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东申泽不死。别看他昏庸,不理朝政,可只要他活着,朝堂两派就能维持平衡。”不然,自然是东方卜继位了。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恐东申泽是活不了多久了,不然,宫宸戋会救他的。”花千叶闻言,慢慢的放开了手。 这一点,云止也知道。沉默了一下后,终是绝然离去,没有回头。 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 五日后。东清国皇城的城楼下,一行人勒马,扬起尘土飞扬,马蹄嘶鸣声连绵不绝。 云止仰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的‘皇城’二字,再一扬马鞭,直接策马进城,直向皇宫的方向而去,想要立即见一见东申泽,知道具体情况。 宫门口,侍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三倍,还未进皇宫就已感觉到一片压抑的低沉。 侍卫看到一行人横冲直撞而来,就要阻拦。待看清是云止后,急忙屈膝下跪,恭敬的唤了一声‘左相’。 云止点了点头,在两侧屈膝而归的侍卫下,直接策马进宫。长长的宫道,那马蹄声,声声入耳。片刻间,在朝殿外的那一广场上勒马。一眼望去,只见阶梯之上c大门敞开的朝殿外,文武百官密密麻麻一片。 云止跃身下马,在一行官员迎上来之际,一边快速的询问当下的情况,一边向着东申泽寝宫的方向而去。 东申泽的寝宫外,侍卫更多。几乎将整一寝宫都水泄不通的包围了起来。在见到云止那一刻,所有的侍卫屈膝下跪,但却并未让道让云止进去。 这时,身后突传来一片密集的声音。回头望去,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向着这边而来,身后同样跟着文武百官。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章 二更 金灿灿的璨色阳光下,前方那一片空旷的广场上,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在文武百官的跟随下,不紧不慢向着这边而来。舒残颚疈宽大的衣袖,轻微扬动在身侧。丰神俊美的容颜,似覆了一层流金光芒,熠熠生辉不容人直视。一步一步,周身自是浑然天成一股尊华贵气而不失泱泱气质。 ——自‘贾氏部落’出来,不过才近十天的时间,却似乎已经有好久好久未见了。 四目相对,一刹那,同一种感觉竟是不约而同从两个人的心间流淌而过。不过,在云止心间稍纵即逝,停留的时间顶多瞬臾。 云止抬眸望过去,神色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宫宸戋走上前来,十数步的短短距离,竟有着一种名为‘紧张’的陌生感觉。 “右相,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云止拱了拱手,神色语气,一如当初。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平和而又暗带疏离。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仿佛不过一场梦,梦醒来她翩然转身,不留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痕迹与眷恋。 宫宸戋望着云止,企图从她的脸上眼中看出一些什么。但最后,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那一双明眸,似沉浸在一弯水中,清澈c干净c明亮波澜不起。 两人身后的文武百官们,不知不觉都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宫宸戋想象过c猜测过很多种再见面时的情况,一直等着面前之人回来。但是,不得不说,完全未料到眼下这一种情况。什么情绪都没有,发生的一切困扰的不过他一个人。她这,到底算什么态度?这一刻,宫宸戋甚至是希望云止恨他的,因为恨都比这来得好。 云止浅浅一笑,权当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右相,你也是来看皇上的吧?” 宫宸戋不语,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审视着面前的云止。半响,淡淡然言,“确实,本相也是来看皇上的。既然左相也来了,那便一起进去吧。” 云止点了点头,看得出包围东申泽宫殿的侍卫全都是宫宸戋的人。 文武百官没有再跟着,全都留在了殿外的广场上。目光,齐齐一致的落向那两个并列走向大殿之人。 这些日子以来,自那一日突然毫无征兆的传出东申泽病重的消息后,东申泽便再没有踏出过大殿一步c更别说上朝了。文武百官任何一个人,自那一日起,也都再没有见过东申泽。前几日,宫宸戋忽然马不停蹄的回来,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再靠近大殿一步。殿外的侍卫,也随即多加了一批。 大殿紧闭的殿门,发出一道沉重的声音缓缓开启又合上,那两袭白衣随之消失在殿门后。 云止慢步步入大殿,不动声色的目光,快速环视了一圈。但见,奢华宫殿内,四周一圈都拉着一层明黄色的不透光纱帘,将外面的阳光基本上都隔绝了开来。整一个殿内,显得有些说不出的阴暗。四周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药腥味。从那药腥味中,辨不出任何东西,都只是一些调理身体的名贵药物而已。偌大的龙床,明黄色的帘帐向两侧撩着。一袭淡紫色宫装的年轻美貌女子——宫伊颜,正坐在床沿亲自喂昏迷不醒的东申泽喝药。听到脚步声,缓缓的侧头望来。 宫伊颜确实很美,有着一种令人可远观却不得亵辱的尊贵气质。 云止对上宫伊颜的目光,在殿中央停下脚步略一拱手,平静道,“见过贵妃娘娘。”这三年来,云止并非第一次见宫伊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总觉得宫伊颜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也曾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与宫伊颜的儿子。当年那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c那酷似宫宸戋的容颜,此刻还清晰映在云止脑海中。 宫伊颜略一颔首,目光望向宫宸戋回道,“左相无需多礼。” “谢贵妃娘娘。”云止将拱手做礼的双手随之放下,再望着东申泽问道,“贵妃娘娘,皇上的身体”只见东申泽在她与宫宸戋进来的这一段时间,始终一动不动的躺在龙床上,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唇角,残留着一丝宫伊颜喂药后留下的药汁。面色,明显透着一股风烛残年的苍白。一眼看上去,简直老了好多岁。 宫宸戋与云止并排而站,隔着三步的距离。目光,自东申泽的面色一掠而过。 宫伊颜用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东申泽唇角的那一缕药汁,再端着药碗站起身来,下一阶高度的踏殿站在云止与宫宸戋的前方道,“皇上的身体,御医都束手无策。哥哥也曾给皇上把脉”话语顿住,在云止的目光下轻轻的摇了摇头。 云止再问,“贵妃娘娘,听说皇上病倒前的那几天,都是召的贵妃娘娘侍寝。并且,也是贵妃娘娘突然传的御医。不知,贵妃娘娘可否说一说当时皇上病倒的情况?”微微一顿,“本相绝无其他意思,只是想要了解清楚具体情况而已。” 宫伊颜清音素言,将当时的情况仔仔细细的陈述了一遍。 云止认真的听着,面色平静如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又或者是在思索。片刻,目光不动声色的瞥向身侧的宫宸戋。不想,恰与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撞在一起,遂急忙收回。眼下,东申泽病重,奄奄一息,往日里对东申泽冷冷淡淡的宫伊颜寸步不离c彻夜不眠的照顾着,宫宸戋又派了侍卫在殿外守卫c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根本就是变相将东申泽给软禁了。 宫伊颜望着宫宸戋,从进殿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这几日来,他想的c念的,也都是一个她。渐渐的,衣袖下的手,指尖一时不自觉绞紧了那一条淡紫色的丝帕,但面上却未露分毫,说话的语气更是柔柔缓缓,令人听着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左相,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本相没什么再要问的,这些日子,辛苦贵妃娘娘了。还请贵妃娘娘暂回去休息休息,本相另派人前来照顾皇上。”云止浅笑着开口说道。 “没这个必要,皇上醒来会找本宫,本宫还是一直留在这里比较好。” 宫伊颜轻轻的摇头拒绝,说话间,目光再回到宫宸戋的面上,柔声道,“哥哥,你今天早上不是说,今天都不过来了么?”是知道云止回来了,所以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心底,像是被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抓着。 “本相只是过来看看皇上而已。”宫宸戋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蹙,淡淡说道。 “皇上的身体还是那样,没什么起色。哥哥既要操心国事,又要担心皇上,可要自己注意身体。” 云止听着,那关切的话语,一个妹妹对哥哥讲很正常,可她却似乎听出了一丝别的什么。又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了。东玄绪是宫宸戋儿子的可能性,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下一刻,微侧身浅笑平静望向宫宸戋道,“贵妃娘娘说得是,右相操劳,可要好好的注意身体才是。右相,这里有本相在,你大可以放心,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东申泽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c有什么问题,云止必须自己亲自检查一遍才能心底有个底。 宫宸戋望着云止,当然明白她这是有意想要将他支开。东申泽乃是中毒,一把脉自然瞒不过她,“本相身体很好,再说,本相也委实担心皇上的身体。” “咳咳咳——”就在这时,龙床上传来一道压抑的咳嗽声,昏迷的东申泽突然转醒。 云止听着,一个转身便率先一步向着龙床走去。旋即,一拂衣摆,直接在床沿落座下来。一边伸手搀扶东申泽坐起身,一边扶着东申泽的手快速把上东申泽的脉搏。 宫伊颜反应过来想要阻拦之时,显然已晚了一步,快步走近道,“皇上,你醒了。” 东申泽在云止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后背,随即无力的倚靠上身后的床棱,继续抑制不住的轻微咳嗽。对于宫伊颜的话没有回答,似乎是没有听到。目光,欣喜的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云止,虚弱道,“左相,你总算是回来了。” 云止望着东申泽点头,下一刻,为东申泽把脉的手缓缓收回。 从东申泽的脉息c以及如此近距离的面色上看,东申泽乃是中毒,慢性毒药。并且,最多不过十天的生命,根本回天乏术。下毒之人,看来是一定要取了东申泽的性命。抬头间,只见面前的宫伊颜面色平静如常c没有丝毫的变化。宫宸戋则已独自一个人在殿前方的那一座椅上落座,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的饮着。两个人,倒都是处变不惊的很。 “云止,你不是与右相一起落海的麽,怎么不一起回来?”东申泽咳嗽再道。 “确实是一起落的海,不过,落海之后,本相有幸被百花宫宫主所救。只是,昏迷了很久,现在才醒来。一醒来后,马上快马加鞭就赶回来了。”云止面不改色说道,似乎是要抹掉那一段记忆。而从东申泽刚才的那一句话中可以知道,东申泽应该没有见过东方卜。刚才她进宫,也没有看到东方卜。相信他绝对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现在在哪? 宫宸戋听着,向着龙床这边望过来,微微蹙眉。她到底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估计装不记得? 宫伊颜见东申泽并不理会自己,转身将手中的药碗端过去放下。相信,云止已经知道了东申泽中毒。或许,这样也好。红唇,略一轻勾,不留痕迹。 “是吗?你说的话,怎么与右相说得不一样?”东申泽疑惑c不解的望向宫宸戋。整个人,一改前几日的无力昏沉,气色在心情的影响下,看上去似乎也忽然好了许多。 云止闻言,本能的侧头望了一眼宫宸戋,恰见他也望着自己。四目相对,云止不知道宫宸戋之前是怎么对东申泽说的,也不想去承认。心底,暗暗的思忖着到底会是谁对东申泽下的毒?而按着眼下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宫伊颜与宫宸戋无疑。东申泽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毒之事,听东申泽如此说,便顺势问随口道,“皇上,右相不是这么说的?那不知他是怎么说的?” 宫宸戋对东申泽身上的毒,也是无能为力。那日,当他赶回来的时候,东申泽已生死一线,他只能勉强暂时保住东申泽一口气而已。没想到,竟是宫伊颜向东申泽下的毒。听着那坐在床边之人的问言,再度抬头望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一章 东申泽刚想回答,但开口之际却被一连串的咳嗽抢先了一步。舒残颚疈须臾间,苍白不知不觉重新席卷上来的面容,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下一刻,一把取过云止递上来的那一条白色丝帕,点点鲜血便咳在了丝帕上。 白与红的对衬,尤显触目惊心。 云止蹙了蹙,余光侧瞥了一眼背对着边站在殿门处的宫伊颜。 宫伊颜没有回头,殿门处几乎是整个殿内唯一渗透入阳光的地方,不用看都知道外面百官密布。 云止很快收回视线,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希望着东申泽能够身体恢复。但眼下看来,是断不可能了,就连勉强为东申泽续命也顶多不过几日。 “云止,你你留下来陪陪陪朕,别别走。” 若前几日东申泽还抱着小病心态的话,自宫宸戋回来那一日起,岂还能不知自己已时日无多? 东申泽继续不断的咳嗽着,手中的白丝帕片刻间已近半染红。旋即,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云止的手腕,不想云止离去,“朕朕似乎已经有好久没见到你了。” “皇上放心,本相会一直留在这里陪着皇上,绝不会离开皇上半步。” 云止伸手拍了拍东申泽手背,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而心下,看着这样的东申泽不免有些叹息。 东申泽闻言,松了一口气般的点了点头。随即,半直起的身体又倚靠回了床棱。同时,抓着云止手腕的那一只手,无力的松了开来,如秋日的洛叶一下子坠在了锦被上。 “皇上,外面的大臣都很关心你,不知你是否要见一见他们?”云止紧接着说道。 东申泽摇了摇头,虽不理朝政,可也清楚的知道,此刻外面的那些官员只关心自己将皇位传给哪一个皇子。片刻,闭了闭眼,虚弱道,“云止,你且且扶朕起来,让朕照照照镜子。” “皇上,本相去将镜子拿来” “不用,你扶朕起来。”东申泽直接摇头拒绝,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下地了。 云止见东申泽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取过一旁的那一件明黄色丝质长袍给东申泽披上,再搀扶着东申泽往梳妆台处走去。 红木制作的梳妆台,巧夺天空而又不失大气。上面,只一面镜子。 宫伊颜听着身后的对话与那起身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c走近,对着东申泽柔声问道,“皇上,你可是要梳洗?这些,交给臣妾来做就好。” 东申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云止站在一侧,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到后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未回头。 “这么年轻英俊的一张脸,以后就要长眠地下了。”半响,东申泽望着镜面开口。音声,有些叹息,但更多的却是平静,并无太大的情绪。 云止有些惋惜,转开视线。毕竟三年的时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宫伊颜听着,浅浅一笑。安慰道,“皇上,你别说泄气的话,你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 宫宸戋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长睫敛住的黑眸陷在一片淡淡的剪影之下。下一刻,放下手中的那一只茶盏便起身走了出去。 宫伊颜侧头望去,双眸中,似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云止将宫伊颜的神色尽收眼底,也望了一眼宫宸戋的背影。殿门,随即被殿外侍卫合上。 “皇上,药凉了,臣妾拿出去让人热热。”宫伊颜在殿门合上的那一刻,立即开口对着东申泽说道。话落,去端起之前的那一药碗便走了出去。 东申泽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左相,你说立谁为太子比较好?” “皇上心中可有什么人选?”云止不答反问,没对东申泽说起他的中毒。在这个时候若将这一层纸给捅开,那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将宫宸戋的势力彻底连根拔起c铲除他。而是宫宸戋不惜一切的扶东玄绪上位c之后杀光一切之情之人。 ——前一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后一种倒是有可能些。 狗急了还跳墙,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将宫宸戋逼到境地。云止眼下,也只能对此缄默不语。 东申泽淡淡一笑,“除了绪儿,难道,还会有其他人坐得上那位置麽?”宫宸戋在朝堂上的势力,他自然是清楚的。其实,对东申泽而言谁继位c坐上那一个位置都无所谓。下一刻,语气一转道,“云止,若是你早些将那云浅止送上来给朕,朕与她生个儿子,再将皇位传给他,那似乎对你的将来不错。”说话间,东申泽笑着望着云止,神色中带着一丝可惜之色。 云止望去,眉宇明显一皱。这都什么时候了,东申泽竟还想着女色? 却听,东申泽话语一百八十度一转,紧接着道,“云止,你穿一次女装给朕看看,可好?” 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东申泽的神色很是认真。甚至,是三年来云止从未见过的认真。 云止怔住,没想到东申泽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片刻,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东申泽刚才主动问起立谁为太子,原来就是为了在此处等她。 面容一严肃道,“皇上,本相乃是男子,如何能着女装?” “这是朕最后的心愿,云止,你答应朕,朕就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好。”东申泽越发认真。 云止听着,眉宇顿时皱得更深。三年前,东申泽一直想知道云浅止在哪里,时不时的问她。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问的次数越来越少,她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呢,倒不想他在临死之前还对云浅止念念不忘。本该如刚才那般直接拒绝,可对着这样一双眼睛c望着望着,不知怎么的,竟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言语。 此刻的东申泽,再找不出一丁点平日里的那一丝欢靡之色。 “云止,你答应朕,就这一次!” 东申泽很是坚持,坚持到若是云止不答应就死不瞑目一般。 云止抿唇沉默着,很是为难。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这个时候悉数拂过云止的脑海。 不得不承认,东申泽对她,其实还是很好的。而,除此之外,宫宸戋的身影亦随之拂过云止的脑海。同时,三年来与宫宸戋一起的点点滴滴,也拂过云止脑海。那一个人,初见时的无情无心c残忍狠毒,再见时的为云浅止讨回公道,虽然是为了东清国的面子,但是,那一刻她听到那些话,还是有些动容的。部落内的一切,她知道,他并不是在演戏 “云止,你答应了!”忽然,东申泽欣喜的说道。 云止飘远的思绪顿时回到当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答应,可望着东申泽苍白面容上的那一丝喜悦,却不知为何不想打破。 罢了,正如东申泽所言,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她答应也无妨。 “那边的柜子中,最底层,有一套白色的女装,你现在就换给朕看。”东申泽不过是框语一句,但没想到竟会见云止缄默。于是,连忙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那边的那一衣柜子,迫不及待的神色俨然害怕云止会反悔。 云止再怔,有些上当的感觉,东申泽这是早有准备? 东申泽没有再说话,刚才那一连串的话语下来,身体勉强提起的力气已去了大半。 云止犹豫了一下后,在东申泽的目光下去到那边柜子,取出东申泽说所的那一套白色衣袍。发现,白色衣袍竟是银丝绣边,没有其他多余的花式。布料,乃是最上等的天蚕雪丝,名贵至极,捧在手中竟感觉不到重量。 只一眼,云止竟不觉喜欢上了,吩咐是为她特意准备的一般。 东申泽坐着望着,面上带着一丝笑。 云止很快的在屏风后穿好,再慢步踏出来。衣服尺寸,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太少,恰到好处。宽大的衣袖,垂顺在身侧。过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身后,尽显华丽与雅致。腰间,用一条同丝而制的白色腰带相束。 东申泽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云止立即走近,长长的衣摆便一路拖在后面,关切道,“皇上,你怎么样?”上次分开时东申泽还好好的,有些东西,真难以预测。 东申泽站起身来,后背倚靠着身后的梳妆台。 云止在东申泽的面前站定脚步,一步之遥的距离没有再靠近。 下一刹,毫无征兆的,东申泽伸手,双手一把搂住了云止的腰身,将云止紧紧的搂入怀中,在云止连忙就要推开之际,平静的道,“你藏了云浅止三年,害得朕想了云浅止三年,朕今生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了,你且满足朕最后这一个要求,让朕抱抱,可好?” 云止浑身僵硬,不习惯也有些不喜欢东申泽的拥抱,但在东申泽的话语之下,却是没有再推开。 这时,紧闭的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只脚随之迈进来,金丝绣边的白色衣摆伴随着那一只迈进来的脚一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云止本能的侧头望过去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二章 云止听着殿门被推开的声音,本能的侧头望过去 那一眼,恰与那进来之人的黑眸撞了个正着,都已经不知是今天第几次目光相撞了。舒残颚疈 宫宸戋看到殿内的那一幕,面色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他不过只是刚刚走开了一小会儿时间而已,结果,她不但换了女装,还与东申泽抱在一起? 东申泽也向着殿门口的方向望去,搂着云止腰身的手并不松开。 云止慢慢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推了推东申泽。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被‘捉奸’的感觉。 东申泽还是不放,双手手臂绕过云止腰身,手掌五指交扣在云止身后,下颚有些无力的抵着云止的肩膀,头放在上面对着去而复返的宫宸戋问道,“右相,你怎么回来了?” “皇上,请你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以及身份。”宫宸戋不答,面无表情冷声说道。 东申泽闻言,轻咳几声。过度消瘦下去的身体,整个轻微颤动,“咳咳右右相,朕朕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几个字?”以前,任如何的放浪形骸,任如何的肆意妄为,也不见他说只言片语。今日,不过只是这么小小的抱一抱而已。 “本相怕皇上这个样子,没脸下去见东清国的历代先皇。” 宫宸戋语气更冷一分,面色亦是亦然。同时,直接一掌隔空拂去,白色衣袖在半空中带起风声。 东申泽完全不料宫宸戋竟会出手,不过,就算料到了也是难以躲开。五指交扣的双手立即一疼,反射性的就倏然一把松了开去。下一瞬,本能后退的脚步致使后背一下子撞上贴近的梳妆台。 云止刚才推东申泽,并未用什么力气。此刻,东申泽一松手,连忙顺势便快速的后退了一步。 殿门外的那一片空旷广场上,文武百官都还未离去,听到那一个背对这边站在殿门处之人所说的话c以及那说话的语气,却看不见殿内的情况,不知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皆好奇不已。 东申泽倚靠着身后的梳妆台,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双手,明显皱眉道,“右相,你干什么?” “皇上,这样的事,本相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言下之意,决计没有下一次,否则“从这一刻起,你该开始注意自己的言行与身份,保重自己的身体。” 东申泽顿时神色奇怪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宫宸戋,像是突然间不认识了一般。 宫宸戋对东申泽的目光不予理会,随即望向一侧的云止,黑眸冷沉。她对他神色淡漠c简直视若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一个转身却对东申泽‘投怀送抱’,该死。 负到身后的手,衣袖还在轻微晃动,昭示着刚才的出手。五指,一根根紧握成拳。 云止抬眸,平静的回视回去。但片刻,却是有些无法对上那一双情绪不辨的幽暗黑眸,徒自先行转开视线。随即,重新望向东申泽,不紧不慢开口道,“皇上,衣服本相已经穿了,你也已经看了,本相可以换回来了吧?”穿着这样一身女装,当初失忆时,在‘风氏部落’c‘贾氏部落’内的一切,不自觉就划过云止的脑海。再在殿门口处那一个人的目光下,别提有多不自在了。 “别,你说过,你会留下来陪朕的,朕就喜欢看着你穿女装。” 东申泽连忙说道,不想云止换下身上的这一套衣服。话落,一手捂着唇忍不住连连咳嗽。 云止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蹙,敏锐的感觉到殿门处之人的目光越来越冷,遂不理会东申泽的话,自行走向对面墙边的那一屏风,快速的就将衣服给换了下来。 屏风很宽很大,虽然有些透明,但衣服一挂一遮,倒也丝毫不担心会被看到。 东申泽看着,苍白的面色,喘息着继续咳嗽。恐怕,他是这世上最没用c最没威信的皇帝了。不是被威胁没有下一次,就是被人无视自己的话。不过,尽管如此,东申泽却是一点也不生气。 “右相,晚上留下来一起用膳如何?我们君臣三人,似乎已经有很久没坐下来一起用膳了。” 宫宸戋望着屏风的方向没有说话,面上的冷色在云止的举动下,已经慢慢缓和。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的情绪仿佛都能被她轻而易举的带起,再不受自己的控制。 东申泽见宫宸戋不语,知道他没有拒绝。虚弱的身体,双手扶着梳妆台再一咳嗽。 云止自屏风后慢步走出来,顷刻间,又是那一个风度翩翩c风姿绰约c淡雅从容的左相。眉宇眼梢,带着一贯的浅笑,若一张亘古不变的面具。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与刚才那一套女装有着异曲同工之贵气雅致。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之前并未放下,此刻依旧一丝不苟的用一根白玉簪束在头顶。 一刹那,尽管早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宫宸戋与东申泽两个人,还是片刻的震动。 云止抿唇一笑,对着东申泽略拱了拱手道,“皇上,本相回来至今,还未回府。一路匆忙赶路,且容本相先回府沐浴更衣一番,晚上再来陪皇上用膳。” 东申泽点头。 云止看着,紧接着一个侧身对宫宸戋一拱手,平静道,“右相,告辞。” 话落,迈开脚步便向着殿门走去,擦身而过间目不斜视。细微的一丝心跳加快压制在心底深处,丝毫未泄露出来。 空气中,宫宸戋再度闻到了那一丝若有还无的淡淡幽香。 宫宸戋想伸手,想要一把拉住从身侧走过之人,想将她带入自己怀中,看她还能逃避到哪里去。而,如此近的距离,只要他稍稍伸手绝对能拉住。但最后,却终是克制住了手下的动作。眸中,一系列的感情一一划过,归为平静的幽深。 云止踏出大殿,一眼望去,文武百官泾渭分明的分成两边。 侍卫们里外三层严严实实包围着大殿,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小小的苍蝇也飞不进来。左派的官员,顿时翘首以盼的等着云止走过去。右派的官员,亦纷纷将目光落过来,想知道云止刚才在殿内都与东申泽说了些什么,想要从中探听探听东申泽的心思。 云止布下阶梯,侍卫立即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小道。 云止一边示意左派的官员稍安勿躁,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去,想要先去见一见东方卜再说。 大学士府门口,从宫内出来后便直接取道前来的云止,在老管家的带路下,穿过姹紫嫣红的园子小道便往书房的那一方向而去。边走边随口淡笑着道,“怎么,东方大学士神机妙算,知道本相今日会回来?” “这个老奴也不知。”老管家只管带路,秉着一问三不知的原则回云止试探。 云止没有再说话,目光淡淡的环视了一圈。三年的时间,东方卜常去她的左相府,她倒是几乎没怎么来此。 书房内,东方卜将刚刚写好的书函递给下方跪着的那一名黑衣人,吩咐道,“去吧。”话音刚落,门外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 黑衣人起身,接过信函后,转眼间消失不见。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老管家推门而进,“少主,左相到了。” 东方卜点头,让老管家退下。自那一日‘贾氏部落’内算不欢而散后,已近十日的时间,她终于还是来了,他知道,她这是答应与他合作了。 “现在,文武百官都侯在东申泽殿外,怎么东方大学士对此毫不关心?”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房门合上声,一边浅笑向着书桌前的东方卜走去,一边悠然开口说道。余光,在这一过程中瞥了一眼那一扇敞开的窗户。刚才,走在书房外的廊道之上,她很肯定,屋内不止东方卜一个人。同时,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眼下的这一间书房,没想到东方卜倒是气定神闲的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云止竟觉得东方卜书桌上卷着的那一张纸有些些微的眼熟。 东方卜顺着云止的视线望去,复又望向云止,道,“你进宫,见过东申泽了?” “东方大学士料事如神,什么也瞒不过东方大学士。”云止走近,又瞥了一眼那一张纸。只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为何会有这一种感觉。 东方卜见云止几次留意那一张卷着的画像,却故作不知,没有动。望着云止道,“你既然来了,那就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我只想要找出害死云泽天的人,仅此而已。” “我手上掌握的线索,远比你来得多。你可知,当日北峰寨的寨主邱霸天为何会突然寻宫宸戋报仇?”微微一顿,东方卜站起身来,绕过书桌,“听说,在那不久之前,有人见过一袭红衣之人出现。还有,你与宫宸戋前往北堂国皇城时,也有人看到有一个一袭红衣之人出现过,分别在四皇子与六皇子府中。” 云止听着,立即就想到了那日看到的那一抹红色。 会是,同一个人麽? 云止微微的拧了拧眉,等着听东方卜继续说下去,没有打断。 东方卜已经绕过书桌来到云止的面前,面对面而站,“我想,只要我将我现在所掌握的一切证据都交给你,那么,定可以让你的调查事半功倍。对了,那一日在圣玄派的山顶上,也有一袭红衣之人出现过。并且,还在原地留下了一株新鲜的曼珠沙华。” 说着,东方卜在一旁那一插画卷的画坛中抽出了那一株曼珠沙华。 几天的时间,火红色的曼珠沙华还如刚刚采下来时一样,娇艳欲滴。而它的另一个名字,叫‘彼岸花’,又名地狱之花。 云止接过,来到这一个世界后,倒是甚少看到这一种花。 “相信,你该比谁都清楚,东玄绪绝不是东申泽的儿子。一旦东玄绪真的继位,大权掌控在宫宸戋的手中,云止,这对你也绝没有好处。” “也没太大的坏处,不是麽?”云止抬头,淡淡一笑。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在此刻还说这样的话。”东方卜望着云止,脸上没有笑意。 “那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本相已经决定了,那么,又何必还说这些。本相今日前来,便没想过反悔,亦没想过走其他路。”云止脸上的笑意,随之敛去。 东方卜听着,忽的一笑,重新走回案桌位置,肃色道,“东申泽顶多不过十天的命了。云止,我想要一份东申泽亲笔书写的遗诏。” “这个简单,只是,你觉得一封遗诏就能压过宫宸戋?” “这当然不可能。不过,宫宸戋的势力虽大,几乎掌控了整个东清国,但也因此都分散在外面。皇城内,不过一些手握重权却没有什么兵力的官员与一些皇宫侍卫的人马而已。东申泽临死的最后三天,我会彻底断绝外面的兵马进入皇城。至于皇城之内,到时候还要请左相你助我一臂之力才是。”余光,瞥了一眼案桌上的那一幅画,一丝叵测难辨的光芒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 之后,两个人再在书房内谈论了一阵,云止告辞离去,始终没能看一眼那画。 左相府,回来的云止,先行沐浴了一番。连续数日赶路,倒是片刻都不曾歇过,对着婢女吩咐道,“一个时辰后叫醒本相。” 皇宫内,御书房,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奏折。 宫宸戋粗粗翻看着,派出去的人,竟一直调查不出东方卜的真实身世,那一个人 宫伊颜推门而进,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莲子粥,再反手合上房门,“哥哥,听侍卫说,你已经一天未吃东西了,我准备了些莲子粥,你喝一点。” “放着吧,本相现在不想吃东西。”宫宸戋神色淡淡说道,甚至没有抬头。 宫伊颜将碗放下,犹豫了一下后道,“哥哥,左相今日为东申泽把脉了,相信她定然已经知道”微微停了一下,观察着宫宸戋的神色再继续道,“哥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还是直接杀了东申泽,让我们的绪儿坐上皇位吧。”‘我们的’三个字,语音有意无意的偏重那么轻微的一分,似乎想说明什么,又似乎想要标注什么。柔美如牡丹的娇容,若非亲耳听得,实在有些难以与刚才的话语归在一起。 “本相已经说了,不许你再动东申泽。”黑眸,冷冽如冰,“再将本相的当耳旁风,本相杀了你。” 宫伊颜轻微一颤,面上的那一丝柔和凋落下去,“哥哥,我不知道你到底还在顾虑什么,三年前,东清国便已经全在你的手中,那个时候便已经可以杀了东申泽让绪儿继位。可是,你却偏偏没有,你任由东申泽宠幸云止,任由云止权利一天天扩展。哥哥,如今,我倒想问问,你忘记你六年前来此的目的了麽?你忘记我们多年来所苦心经营的一切麽?还是,你忘记了伯母是怎么死的?” 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一贯波澜不起的宫宸戋,面色勃然一变,倏然站起身来。 宫伊颜并不畏惧,依旧直视宫宸戋,“宸哥哥,若是你忘了,那么” “滚!”一个字,面色阴沉冷翳得可怕。 左相府内,睡梦中的云止不知梦到了什么,一下子惊醒过来,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起身间,不知怎么的,无端的想到,当初风絮似乎一直未告诉她,她的亲自父亲到底是谁?风絮与风浊看上去很是夫妻恩爱,可是,无形中,却又好像少了那么一丝什么。尽管,两个人彼此都很关心彼此c很在意彼此,但却更像兄妹c亲人。 ——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片刻,云止拭了拭额上的汗渍,收回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忍不住对着自己一笑,自己怎么突然乱七八糟无缘无故的想这些?她并非是真的云浅止,一切其实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一个多月后的部落祭祀,她恐怕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日落时分,云止进宫而去。 东申泽在云止中午离开后,便躺下休息,一直未醒。 云止到来之时,文武百官才刚刚散去。殿外的侍卫屈膝行礼,让道让云止进去。 云止步入殿内,拉着帘子的殿内已提早点燃了火烛。淡红色的烛光映衬着明黄色一片的大殿,再怎么奢华也压不住那一股冷气。 东申泽安安静静躺在龙床上,胸口轻弱起伏。 宫宸戋答应了晚上一起用膳,但最后,却并未过来。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到天亮。 第二日一早,留在东申泽寝宫一夜的云止,着手处理朝中事务。大殿外,听着个个官员争先恐后的禀告。对于那旁敲侧击的立谁为太子之语,含糊其辞的闪躲过去。 东申泽的那些个子女,也都被阻挡在殿外,没法进殿一步看望东申泽。 云止站在殿檐下,一边翻看着官员送上来的奏折,一边侧眸扫视过去,并未看到东锦瑜的身影。些微意外,随口问道,“六公主呢?” “六公主前些天出宫去了,一直未回来。”其中一名官员立即回道。 “出宫去了?可知为了什么事?还有,她知道皇上的病情麽?”当初,东方卜利用东锦瑜这一颗棋子来设计了皇陵之事,直觉的,云止觉得东锦瑜这个时候出宫与东方卜有关。东方卜想要成功的继位,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先证明自己的身份。要东申泽立遗诏,也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传东方卜,身份重中之重。 “六公主说,她知道有一种草药可以救皇上,所以亲自去采。出宫之时,身边只带了一名宫女。” 云止对这样的话,自然是不信的,沉默了一下后,换了一名自己带来的侍卫,小声的吩咐了几句。末了,道,“去吧,不得有误。” 侍卫应‘是’,领命下去。 片刻,一只白色的鸽子落下来,落在殿外的屋檐下。 云止认出那一只鸽子,知道是花千叶传给自己消息。于是,亲自过去取下字条。 字条上写着:景色很好,只是有大煞风景之人捣乱后,再美的画也让人提不起兴趣了。本宫且回,左相保重! 云止一眼看完,自然明白其中意思。其实,这还写得太直接了。那一个人,果不出她所料,真的出现了。只是没想到,林思画不趁机逃命,竟还敢回来连景夕的墓都不放过,着实可恶。 “来人,给本相加派人手,谁能取了林思画的首级回来,本相定重重有赏。”若不是这个时候无法离开皇城,云止只想亲自追杀林思画,手刃此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在云止对着侍卫吩咐完之际,三呼万岁声忽然响起。 云止回头望去,只见睡了将近一天的东申泽,起色略好的踏出了大殿。一袭明黄色的丝直质长袍,领口略开露初颈脖与若隐若现的肩骨,腰带松松垮垮系着,看上去随时有可能松开凋落,一如初见。 “免礼,都起来吧。”东申泽淡淡的说道,目光望向云止。显然,云止刚才的话,都一字不漏听到了。 云止挥手让侍卫下去办,走近东申泽跟前一拱手道,“皇上,你醒了?可要让御膳房准备午饭?” “不用,朕不饿,没胃口。”东申泽摇头,紧接着问道,“林思画是谁?” “一个几次三番伤了景夕之人。”云止回道,只是不知道东申泽是否还记得景夕这个人。 东申泽努力的想了想,倒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模糊印象,“景夕,朕当年见过,倒是个机灵忠心的丫鬟。” 云止点头,当日,她会那样做,也是为了景夕的安全考虑。若是再有人抓了景夕来威胁她,事实上,她真的不怕被威胁,只是决不愿看到景夕再受一丁点的伤害。此处假死之后,她会将景夕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她调查清楚了一切的事c处理好了一切,就会去找她。 东申泽仰头看了看天空,随即,不发一言的转身进入殿内。 云止跟着走进去,想着遗诏之事,思量着怎么开口会比较好。 东申泽精神似乎不错,在空荡荡的殿内绕了一圈后,开口让外面的侍卫去将小鹿子找来,他要沐浴更衣。 云止见此,告辞退出。出宫之际,回头向着御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听说,宫宸戋在御书房内待了整整一夜,宫伊颜也一直在。 想到此,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隐隐缠绕。 那一丝感觉,熟悉又陌生,说不清楚,在每每想到东玄绪是宫宸戋儿子的时候都会出现。 南灵国c西楚国c北堂国那边,也都传来消息,看来,三国是要同时出兵了。若是她,她也不会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 十天,如今便只剩下八天半了。 一个人的生命,被这么多人算着c等着c谋着,也不知是幸,还是悲。 夜幕降临,左相府内,书房中,灯火通明,云止翻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消息。东方卜的人目前还没有动作。宫宸戋遍布东清国各地的兵马在这个当口自然还不能名正言顺的调回,再说,若是一旦调回,反给人有机可乘。众皇子那边,小的小,大的也都没什么权利。试问,宫宸戋又岂会让权利落入那些皇子手中?根本不足为惧。 现今的东清国皇城,甚至是整个东清国c整个天下,都陷在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之中。 “丞相,这是刚刚有人用飞镖钉在府门口上的。”忽然,一道脚步声打破平静,管家快步跑来,敲门而进。 云止接过打开,竟是东申泽的笔迹。心下倏然一诧异后,快速的看下去。真是,什么都看在眼里c什么都心中有数大致把握在手中,可却偏偏漏了一个东申泽。 相信,所有人都与她一样吧! 谁能想到,该呆在寝宫内等死的东申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偷的出宫去了。 “来人,立即备马,本相要进宫。”一边快速的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一边开口吩咐。片刻后,府门外一个跃身上马,快速往宫内而去。希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恶作剧,东申泽还在皇宫内好好的呆着。 此刻的皇宫,已经人仰马翻一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东申泽竟会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保护’下,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了。 御书房内的宫宸戋,听到侍卫的禀告后,眉宇一皱,立即吩咐侍卫搜查整个皇宫,每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并且,把守各处的城门。 云止到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云止亦派自己的侍卫,在皇宫内仔仔细细的查找一番,不许放过任何一处。想不通东申泽到底是怎么出去的。按理来说,一切乃根本不可能之事。 宫宸戋站在东申泽寝宫外的殿檐下,负手而立,等着侍卫查找过后的结果。 云止站在寝宫外的那一广场上,明亮亮的晃动火光下,那一个人立在那里,身侧站在宫伊颜,看上去若天造地设的一对,异常般配。更何况东玄绪乃是他们的儿子,一旦扶东玄绪登基,整个东清国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她又到底算什么? 下一刻,云止一个转身,快速的离去。虽未等到侍卫彻底的搜查一遍,但她已然知道了结果。 宫宸戋看着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快速离去,片刻间消失在晃眼的火光之下,略一皱眉后,唤来暗处的影卫,命其暗中跟着。 宫伊颜返回殿内,环视了一下眼下的大殿。东申泽的毒,乃是她亲手所下。仅余下几天的生命,东申泽到底想干什么?又是从哪里出去的? “小鹿子,看看衣柜中的那一件白色衣服还在不在?”忽然,宫宸戋对着一旁焦急踱步的小鹿子开口。 小鹿子连忙进殿去看,可翻遍整一个柜子,就是未找到那一件白衣,“右相,衣服不见了。那一件衣服,乃是两年前皇上让人准备的,一直放在柜子的最底层。”小鹿子当属最了解东申泽之人,说是东申泽肚子里的蛔虫亦不为过,可是,他却对这一件衣服一直琢磨不透,若说东申泽是为了那一直未露面的云浅止准备的,可看着又不像。 宫宸戋转身离去,没有再说什么。 大学士府内,得知这一件事的东方卜,也是始料不及。东申泽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可是,不管怎么的不可能,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摆在众人眼前,东申泽就是消失不见了,在偌大的皇宫c众人侍卫把守的宫殿内,一下子不见了。 云止根据字条上的内容,紧追东申泽而去。自然知道有人跟踪,轻而易举便将其甩了。 两日后,千里良驹行程不止两千里,人已位于东清国东方荒原边境。再出去,便是沙漠了 ------题外话------ 昨天题外话里面的内容还没有写到,并非是又不守承诺,而是昨天说,‘明天的更新’明天二字,风华今天会有二更,晚上十二点以前一定会更新,绝对会做到承诺的,么么!晚上继续努力,内容还很多,么么。另,昨晚风华的宽带有点问题,留言都还没回复,等着风华晚上更新了之后一起回复,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三章 二更 边境之地,民风较为开放。舒残颚疈 城池内c道路上,随处可见男男女女c老老少少,一派和谐安宁之气。 云止跃身下马,牵着缰绳漫步往前走去。从‘东清国’的皇城取直道来此,自然不需要两千里的路程,甚至一半都不到。也不知那东申泽是不是在故意耍她,害得她几乎绕了半个‘东清国’。而,根据追杀林思画的侍卫一路传回来的消息,林思画似乎就在这附近。她中了背后那一个人的毒,需要找到什么‘沙漠之花’才能解。阿柱,那个忠厚的男人,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林思画此生,能得到封亦修与阿柱两个男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待,也算是福气了。 “路上的公子看过来,往上看。” 忽然,左手边那家酒楼的二楼,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顿时,云止本能的抬头望去,不是两日前夜里在皇宫内一夕间消失不见的东申泽还能有谁? “等等,等等,你先别上来,你往你的右侧看,帮朕帮我买了那一条白绫再上来。”酒楼二楼窗边的东申泽见云止就要进酒楼,连忙伸手指了指云止的右侧。 云止顺着东申泽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条一尘不染的雪色白绫。 白绫,在一般人眼里,往往都是不吉利c不好的象征。每当有人不幸去世时,才会用到。后宫之后,有时候处决做错事c罪不可赦的嫔妃,也偶尔会用白绫。不过,边境处恰恰相反,多年来或多或少受沙漠部落的影响,白绫已然成了当地所有人心目中最美好c最纯洁的象征,常用来送人。 云止不知道东申泽想干什么c在玩什么把戏,微微皱眉后,买了东申泽所要的那一条白绫。 之后,将马匹交给客栈内迎出来的店小二,便快步进了酒楼c直上二楼。 二楼的单独包厢内,东申泽躺在木椅上,好不惬意。 云止推门而进,没有了阳光直射下来的那一层光晕,顿时将东申泽看得更加清楚。只见,东申泽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云止,你再穿一次女装给朕看看,如何?” 东申泽躺着不动,靠窗摆置的木椅,整个人沐浴在窗外斜洒落进来的灿烂阳光下。 一袭明黄色的丝质衣袍,周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腰间的腰带,一如在皇宫内时一样,松松散散c半结半搭的系着。不知道的人,还要以为他这是刚刚从哪一家青楼歌坊走出来呢。 云止反手合上房门,走过去,将白绫往东申泽身上一丢,面无表情道,“皇上觉得这样很好玩?” “看着左相穿女装,朕只觉朕此生都再无遗憾了,怎么能说是‘玩’呢?”东申泽笑着耸了耸肩。话落,忍不住轻轻的咳嗽起来。 “你知道,本相说的,是皇上你偷跑出皇宫这件事。” “那么,左相的意思,是要朕乖乖呆在皇宫c呆在殿内c或者躺在龙床上,然后慢慢等死?” 东申泽闻言,咳嗽下越发苍白的面容,倏然一正。抬头,直视上云止的眼睛。那神色,隐约中,竟透着一丝小孩子的恼怒之气。 云止并非这个意思,一时语噎,没有再说话。 东申泽见云止不语,面色很快的又转回那一副玩世不恭,“你来得还挺准时的。” “皇上,你到底是怎么出皇宫的?还有,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荒原之地,云止实在想不通东申泽来这里的目的。而他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皇宫,这一点,云止这两天来一直很好奇,也很想知道。 “你先给朕倒一杯茶来,再穿女装给朕看,朕就告诉你。” “皇上既然不想说,那就算了。” 云止转个身,去桌边倒了一杯茶。至于女装,却是不想再穿了。 东申泽见云止语气坚定,没有转圜的余地,失望之余,也只能作罢,接过云止递上来的茶盏。 云止向着窗外望去,这沙漠边境,倒是一次没来过。片刻,在东申泽放在手中的茶盏之际,弯腰为东申泽把了把脉,开口道,“皇上,这里地处偏僻,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药材,你且马上随本相回宫,皇宫内多的是名贵的药物,本相本相可以” “可以为朕再多续几天的命?”东申泽将云止微顿的话语接下去。 云止点头。而,事实上,即便有再多的药物,也已经无法为东申泽续命。因为,东申泽此刻,便已是在用药物勉强续命了。也正是因此,所以,才可以那么准确的用计算来得出还有几天的生命。只是,这个当下,自然希望东申泽能够马上跟她回去。 “可是,几天的命,朕一点也不稀罕。”东申泽直接拒绝。 “那皇上,你到底想干什么?”云止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东申泽。 东申泽一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云止,朕知道你有‘鸴芝’。听说,服了‘鸴芝’之人,即便是得了再重的病或是再怎么奄奄一息c只剩一口气,都可以再有一天的生命。这一天内,可以与往常一样。” “但是,一天之后,必死无疑,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治。”云止皱眉渐深。 “朕知道,云止,你将那‘鸴芝’送给朕。” “皇上,你现在” “朕现在还可以活好几天,朕知道。朕又没说朕现在就用‘鸴芝’。” 云止确实有那传说中的‘鸴芝’,乃一次意外得来。送给东申泽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皇上,要本相送给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先回答本相刚才的那两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东申泽的记性似乎不是很好,刚刚才听过的话,现在就忘了。 云止也不妨重复一遍。末了,低头俯视着躺在木椅上的东申泽,“皇上,只要你回答了,本相就给你。” “原来是这两个问题,朕还以为是什么呢。”东申泽再一笑,带着几声压制不住的轻微咳嗽,“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皇宫,那是因为朕的龙床底下,有一条直接通外宫外的密道。那一条密道,是当年父皇躺在病榻上时亲自告诉朕的。这世间,除了朕谁也不知道。宫女太监们即便每日整理龙床,也发觉不了。机关,乃当年的鬼斧子所设。至于,来此的目的嘛” 微微一顿,东申泽咳嗽着侧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 此处的建筑,有别于其他地方。窗户,非半人的高度,而是普遍设得较低。 云止顺着东申泽的目光望去,只听,东申泽紧接着道,“你不觉得这里的女人,别有一番风味吗?” “皇上,你该不会告诉本相,你偷偷的一个人跑出皇宫c再千里迢迢的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里的女人?”如果东申泽回答‘是’,云止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一把将东申泽从窗户扔出去。 “当然不是了。” 东申泽笑着否认,在云止缓气之时,吐出一句简直让人吐血之言。 “你看那街上的女人,与那些被人送入宫的女子比起来,真是完全不一样。朕有生之年,还从没有玩过这样的女人,若是能在死之前再好好的享受一番,那可绝对是死而无憾了。”东申泽一副恨不得立即扑下去之色,“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甘愿。” 云止闻言,只想将东申泽一把丢出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东申泽回答完云止的问题后,让云止将‘鸴芝’交出来。最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休息。 云止看得出东申泽眉宇间的那一抹疲倦,从刚才给东申泽把脉的脉象上看,东申泽的身体比之前两日在皇宫内时,更差了。 毒,已毋庸置疑是宫伊颜下的。 当初,宫宸戋在外面,这一件事应该与宫宸戋没有关系。 不过,宫宸戋护着宫伊颜,宫伊颜想来是想早一点将五岁的东玄绪送上那一个位置。 云止看着片刻间便沉沉熟睡了过去的东申泽,目光环视了一圈后,打开桌面上的那一个包裹,取出里面的那一件白色外袍给东申泽盖上。 东申泽眉宇时皱时平c时紧时松,不知道都梦到了什么。 之后,云止让店小二准备一些饭菜上来。既然来了,就不妨守株待兔等着林思画自寻死路。 林思画被花千色派出来的人所伤,命在旦夕之际,幸好被阿柱所救。但,尽管如此,还是中了毒。没想到自己对那一个人忠心耿耿,她却还要杀她。 阿柱带着中毒的林思画前来东清国的边境,想带林思画进沙漠找解药。 后方,两方人马不断的追杀,每一步都危机重重。尽管早了好几日前来,可此刻依然还在路上。距离东清国东面的边境,少说也还要一天多的路程。 边境处。 酒楼内,用过午餐的云止,吩咐暗中追随自己而来的影卫,去抓一些药回来。 东申泽一睡便是大半日,迷迷糊糊c朦朦胧胧间,被云止唤醒。睁开眼,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半响,慢慢的反应过来。 “皇上,喝药。”尽管这些药并没有什么用,但是,聊胜于无。 东申泽一点也不想喝,可又不想辜负了云止的一番好意。最后,咬了咬牙后,一口气饮尽。起身,面对着窗外的街道而立。 “没想到,都已经夜深了,又过了半天。” “皇上,这里也有妓院。若是你真的想去,本相可以陪你去。”云止突然说道。 东申泽怔了一下,转过身去,结结巴巴道,“你你竟然要朕去妓院?”有史以来,还从没有臣子让帝王去妓院的先例。再说,东申泽虽然沉迷女色,可一点也不喜欢碰不干净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哪一个不是身子清清白白就等着他一个人使用? “这是你之前自己说的。”云止想着东申泽命不久矣,有什么心愿能依着,倒也没什么。 “朕是说了,可是,左相,你不觉得你应该去抓几个还未出嫁的女人送来给朕,而不是让朕去妓院。”东申泽一副恼怒的样子。 云止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本相可没有这等兴趣。” 东申泽顿时气呼呼的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云止。在陌生的地方,倒是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云止也没有再说话,追杀林思画的侍卫不久前还有穿消息回来,估计林思画与阿柱,明天的这个时候应该能到达此处了。不急,这一点时间,她还等得起。 夜风,吹拂进来。临近沙漠的城池,夜晚显然比其他地方来得冷些。 云止在另一扇窗户那里站定脚步,仰头,望向天空密密麻麻密布的繁星,不知道景夕此刻可入睡了? 同一夜空下,近千里之遥的东清国皇城内,右相府中,亦有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同一星辰。只是,那一个人脑海中想的不是景夕,而正是此刻想着景夕的云止。派出去跟踪的人,被她给甩了,意料之中。不知,她现在与东申泽在哪里? 长久的安静,时间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 云止再三思忖过后的话,背对着东申泽道,“皇上,你觉得东方大学士这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东申泽疑惑了一下,不知道云止这问是什么意思。 “皇上,你可还记得三皇子垣?” 东申泽皱眉,有些听不懂云止的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本相说,东方卜是三皇子当年的那一个儿子。他如今,想要坐上东清国皇位呢?” 云止转过身去,望向东申泽的侧影。她以为,东申泽会不相信,会总之,说出来之前,想象过东申泽会有很多种反应,但就是没有想到,东申泽会如此平静,平静的好像只是听说了一句天气一般无关紧要的话。 “他想坐就坐了,只要他有这个能力斗得过宫宸戋。”半响,东申泽淡淡说道。 “皇上,你不怀疑他的身份?”云止奇怪的问道。 “他的身份,他是不是三哥的儿子,是不是东氏皇族的人这些,与朕有关系吗?” “你难道愿意看到东清国的皇位落到他姓之人手中?”云止问,关于东清国究竟由谁来继位这个问题,东申泽也看得简直太开了。 “天下,能者居之,保不准以后会怎么样呢。” 云止没想到东申泽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或许,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帝王。 这一刻,云止望着那一个笔直的侧影,尽管他不久之前说了他来此是为了玩女人,可是,却是不信了。可,不管怎么样,不管东申泽有什么目的,这几日的生命,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他若有什么心愿,她一定帮他完成。 时间,稍纵即逝,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云止下楼用早餐。 侍卫时刻将林思画与阿柱两个人的行踪传回来,云止已下令侍卫暗中监视,不必再下杀手。林思画的命,她要自己亲自来取。 东申泽在云止所带来的侍卫保护下,心情不错的逛街去。 夜幕再度降临,云止吩咐侍卫留在客栈内保护东申泽,断不得有误。而自己,则前往了出沙漠那一城门。 阿柱在城内买了一些馒头与干粮,此刻的林思画,因为中毒的缘故,双眼漆黑,嘴唇黑紫,整张脸泛着一层浓浓的黑气,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右手,那一日被侍卫所伤,差一点就硬生生的去了半只手臂。如今,用布条缠绕着挂在颈脖上,因为沿路来被追杀c逃命,鲜血留个不停,已然形同废了。 “画儿,我似乎在街上看到侍卫了。不如,你且留着这里等着,我先出去探一探看看。” 一个拐角的暗处,意外在街道上看到c认出了那几个陪着c保护着东申泽侍卫的阿柱,拉住林思画的脚步,小声对其说道。 林思画闻言,点了点头。而在阿柱离开后,直接一个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侍卫们有几个是云止临时调回来的,陪着c保护着夜里非要出去逛街的东申泽,眼尖的一眼看到前方街道上那一抹一晃而过的身影,立即就认了出来。 云止只等到了一个阿柱,却并不意外,“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麽?” 阿柱没有回答,只是很平静很平静的道,“你可以放过她麽?放她一条生路,我愿意将我的命陪给景夕。” 云止摇头,很简单很干脆的来个字,“不行。”此次,林思画的命她势在必得,并且,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林思画沿着穿过街道后,去往另一面的城墙。 其实,来得路上,她已经偷偷的打听过了。并且,还暗中花钱雇了两个人帮她到偏僻的城墙处打一个小洞。此处,位于边境,太过偏僻,东清国甚至没有派兵驻扎这里。毕竟,外面的沙漠,数百年来没有人入侵,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驻扎的。 那一刻,看着阿柱走出,看着阿柱去引开那些人的注意力,趁机转身就走。 东申泽听侍卫的话,说是看到林思画后,立即带着几名侍卫就去追拿。只是,到了城墙边,什么人也没有。于是,吩咐立即分开去找。 这边,云止命人将阿柱拿下,并未要杀阿柱,“封锁城池,给本相” “左相,不好了,皇上他,他出了城,亲自去追那林思画了。其他侍卫,都已经跟上去。”就在云止对着身侧的侍卫吩咐之际,前方的街道上匆匆忙忙向着这边而来一名侍卫。 这一座城池,就只有眼下这一个城门。林思画伤得那么重,武功根本已经废了,怎么可能出得了城? “那边的城墙下,有一个狗洞,好像是刚刚不久才被人打出来的。林思画就是从那里钻出去的。皇上皇上也出去了。”侍卫解释。 云止蹙眉,道了一声‘该死’。旋即,也立即带着侍卫前去。 出了城门,乃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一眼望去,出了黄沙还是黄沙。月光下,空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六日后,正午。 找不到东申泽与林思画身影的云止,继续带着侍卫在沙漠中寻找。即便挖地三尺,也要将两个人给找出来。而那夜紧跟着东申泽追出去的那几名侍卫,此刻,全都安然无恙的呆着这里c与所有人一起不停的寻找。而算算流逝的时间,东申泽想到此,云止忍不住仰头望天,东申泽那夜怎么那么莽撞,难道不会多想想麽? 片刻,待低下头,瞭望向前方时,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翩然出现在前方。 云止疑是自己眼花了,下一刻,急忙一个飞身而去。 东申泽手中拎着一样‘东西’。 云止在东申泽的面前落地,一眼看到东申泽的样子,看到东申泽手中的那一物 “左相,朕可是追了五天五夜不止的时间,来回加起来走了不下五百里的路,终于将这林思画的首级给取回来了,你该怎么感谢朕?” 四周,全都是漫漫无际的沙漠。 照落下来的阳光,在黄沙的反射下,尤显得明媚与灿烂。 而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却也远不及此刻面前之人唇角含着的那一抹浅笑c欣喜之笑。只见他,笑着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战利品’,就像个孩子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对了,她临死之前,朕还告诉他,说阿柱说,希望来生再也不要遇到她。说喜欢她,是他此生做得最愚蠢的事,其实还是喜欢景夕多一点。” 云止听着,忍不住想笑出声来。但是,对上东申泽那恢复往常的面色,她知道,他已经服用了‘鸴芝’,笑意不觉一丝丝凝固在唇角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四章 “左相,你准备怎么感谢朕呢?” 东申泽又回到这一句话上,灿烂笑容与云止面部的僵硬形成鲜明对比。舒残颚疈 云止看着面前的东申泽,看着他手中提着的首级,看着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一日自己收到花千叶的飞鸽传书时,东申泽问自己的话。而他,也是在那夜离开皇宫的。那么多人,他谁也不通知,偏偏就通知了一个她。身边,还随身携带着那一套白衣。 渐渐的,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慢慢浮现在云止脑海。 霎时,云止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双眼,“皇上,你特意来此,是为了杀林思画?” “当然了,景夕乃是云浅止最在意的丫鬟。可是,这个该死的林思画竟然几次三番的伤害景夕,这不就等同于伤害云浅止嘛?朕自然要为云浅止出一口气。”微微一顿,东申泽转为可怜兮兮的望着云止。面上眼中,顷刻间已全都是遗憾之色,再无半分笑意,“左相,你说朕对云浅止多好?但可惜朕临死之前,却无法再见她一面。” 那神情,云止看着看着,只清清楚楚看到了一句话:左相,你再穿一次女装给朕看看,可好? 云止久久无法说话。三年来,那一个人,不过只是存在在她口中之人而已。对东申泽而言,只是一个从未露过面的人而已。但是,眼下的这一切却又清楚的告诉她,东申泽千里迢迢的来这里,毋庸置疑就是为了杀林思画。那一日,他连林思画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与林思画有什么仇了。他真的喜欢云浅止?可是,他若是喜欢,为何口口声声说的,是让自己穿女装,而不是让自己告诉他云浅止到底在哪?或是让自己将云浅止叫出来,让他可以在死之前见一面?是了,现在回头想想,自那一日她回来开始,东申泽都未再说过这一句话,未说过要她找出云浅止。 “左相,你一定会满足朕最后这一个心愿的,是不是?” 东申泽如个孩子般,希冀的望着云止。那样的认真c那样的期待,那样的真恍若一个孩子,专注的想要得到一件自己想要的‘宝贝’。 云止渐渐隐约意识到什么,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轻微后退了半步。 东申泽随之上前,将手中的首级随手往地上一扔,“朕现在命令你,你必须穿女装给朕看。”严肃的神色,命令的口吻,但有的却依然只是同孩子般遭拒绝的恼怒。 云止越来越看不懂面前的东申泽,或许,这么多年来从未曾真正的看懂过。 滚落在一旁的首级,包裹的染血布料散开,凌乱的黑发半遮半掩住整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形同鬼魅。 “左相,这个送你。”忽然,就在云止低头望向林思画的首级时,已经靠近了跟前的东申泽,将手中的那一朵不知名绿色之花递给云止。 花朵,通体绿色,一枝独秀没有偏枝,很是美靥。 “好像,这就是那什么‘沙漠之花’。朕回来的路上恰好看到,于是,顺道就采了。” 或许,真是个孩子,面色的神色如翻书一般变来变去。此刻,哪还有刚才的那一丝恼怒?已然又恢复了之前消失的灿烂之笑。 “若是皇上喜欢,本相本相穿给皇上看就是。” 片刻,云止对着这样的东申泽,终是点了点头。东申泽的语气与神色越是轻松,她的心反而越沉。或许,东申泽很有可能就陷在沙漠之中,永远也走不出来了。或许,他很有可能直接被沙漠掩埋,成为漫无边际黄沙中的其中一部分。又或者,很有可能 东申泽闻言,笑意立即加深,所有的心情全都一览无余的写在脸上。 “左相,这可你你说的,不许反悔。并且,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脱下来。”可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让她不要换下来c她却根本无视自己之话的事情呢,东申泽明确的强调一遍。 云止颔首。随即,忽然上前了一步,一手握上东申泽的手腕,一手把上东申泽的脉搏。 东申泽任由云止为自己把脉,心下,有那么一瞬的想要握住面前的这一双手。可最后,终究是没有动。在沙漠之中,一直走不出来,曾有很多次想着就那样葬身沙漠也不错。但是,想要再见她一面的那一股信念,却是那般的强烈。 人的生命,具体还剩余多少时间——这个问题,用来被明明确确的计算,真的很可悲。 这一刻,云止清清楚楚感觉到这一点,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难受c还有一股压抑喘不过气来的沉重。一整天,遣去侍卫,东申泽想去哪就陪着他去哪。若是可以,云止甚至希望天际的太阳可以在原地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不要移动得那么快。 日落时分,夕阳西下,沙漠之中。 重新回来的东申泽,整个人直接懒散的往地上的黄沙上一躺。 之后,双手枕在脑后,一脚弓起,一脚放在上面翘着二郎腿,仰头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夕阳。 云止低头望着这一幕,很多时候,东申泽更像是一个纨绔子弟,玩世不恭,随心所欲。这一种感觉,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便已经存在。事实上,东申泽也并非真的那么昏庸无能。这一点,更是早在当初他对付一干老臣子的时候便可以看出。或者,再早一点,众多皇子夺嫡,虽说他背后得到了宫宸戋的支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决定因素,但他本身,也是至关重要的。先帝,并非是一个昏君。相反,可以算是一个难得的贤明之君,能在众多皇子中挑选出东申泽来,可见他的能力。 “你别一直站着,朕这样看你有些不舒服,坐下来。”东申泽望了一眼云止,略皱眉。 云止颔首,在东申泽的身侧落座。一路走到此处,白色衣袍过长的衣摆,直直的拖延在身后。此刻回头,俨然如一匹白色的丝绸轻轻的铺在地面上。过轻的天蚕雪丝,只一阵轻风便飞扬而起。中间一段,不知不觉落了一些些许的黄沙,飞舞不起来。 “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玩,朕应该早一点来的。” 东申泽平静的说道,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对于自己的死亡,看得很开c很开。 云止也笑道,“若是让皇上你多呆几日,恐是很快厌倦了。”或许,东申泽喜欢的,不过只是眼下的这一股新鲜劲而已。等劲头一过,就会觉得此处贫瘠而又荒芜。城内,尽管人看上去不少c很热闹,可总共加起来也就只那么一些而已。并且,有时候狂风大作,城外的黄沙还会拂进城内。 “朕在皇宫呆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厌倦,若是呆在这里,相信一定能更久一些。”东申泽淡淡道。 云止一怔,没想到东申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皇上难道不喜欢皇宫吗?”后宫之中,佳丽虽说没有三千,可也数百不止,再加上那些还未册封的美人,东申泽那般喜欢美色,竟不喜欢皇宫? 东申泽侧望了一眼云止,没有说话。 天际的夕阳,交织如锦,炫目如画,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沉落下去。 东申泽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喜欢皇宫吗?如果可以,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出生在帝王之家。可是,这样的希望往往是不容人选择的。 云止久久听不到声音,连忙低头望去。 那一眼,看着东申泽闭着双目。心下,竟是猛然一慌,片刻无法呼吸。 半响,云止将手伸向东申泽,想要看看他是否已经已经从不曾如此刻这般希望东申泽可以没事。 东申泽在云止的手触到自己鼻息之际,倏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旋即,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就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然后,搂着云止一个翻身,就成功的将云止压在了自己身下。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出人意料,云止竟是反应不及。待猛然抬眸,人已被制。 东申泽压制云止,却并没有其他动作,靠在云止耳畔道,“就让朕抱一下,朕此生,是再抱不到云浅止了,左相你会满足朕的这个心愿的,是不是?” 云止凝眉,又是这一句话,“若是皇上想要见云浅止,本相可以将她找出来。” 东申泽闻言,却是不再说话。闭目间,呼吸中全是身下之人的那一股气息。此刻,他想,他或许知道宫宸戋为何会有那样奇怪举动的原因了。只是,是不是他太迟钝了,现在才发现身下之人竟是她?三年前,他怀疑身下之人就是那一个云浅止。可是,却原来不是。但是,对他的那一丝感觉,始终挥之不去。于是,迫切的就想要找到那一个云浅止。或许,找到云浅止就好了。然,后来才渐渐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动心的感觉只是对身下之人而已。可是,就是因为经过了那一段时期的不断挣扎c在挣扎中彻底明白过来,所以才只要远远看着就好。如果只是喜欢,那么,直接霸为己有便可。东清国虽未出过男宠,但出一两个也无妨。可是,若是爱呢?那就是不想有半分伤害,只想好好的珍惜。她不知道,每日上朝能坐在那里看着她,是多么惬意舒服的一件事。 许久许久,东申泽忽然松开云止,坐起身来,命令的口吻说道,“朕渴了,你去给朕取些水回来。” 云止早已遣了侍卫,此刻身边并没有一个人,再加上身处沙漠,若是要水就必须她亲自返回城中去取,望着东申泽道,“皇上,我们一起回去。” “不要,朕要看这里的夕阳,让你去你就去。”东申泽很是任性的说道。 云止再蹙眉。片刻,想了想后,点头道,“本相去去就回。”此处,虽身在沙漠,但不过只是沙漠的边缘,倒也不必太担心了。 东申泽看着云止离去,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了出来。 良久,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时,放下衣袖中的那一份遗诏便起身c头也不回往沙漠深处走去。对于死亡,其实,多年来一直在意料之中。毕竟,帝王之家,看似风光无限,却随处暗藏着杀机。能在最后一日,得到她的作陪,倒也是满足了。而,在她那夜说出东方卜身世的时候,他知道,这一份遗诏会是她想要的。或许,他可以不必担心太多,宫宸戋从不喜欢人,可是,他一旦喜欢上了谁,一定会倾尽一切。算算时间,都快相识有十年了,这一点了解还是有的。 ——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曾想很普通的活下去,可是四周的死亡让我明白,这不过是异想天开。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所以,我一定要坐上那一个位置。不是任由人掌控生命,而是由自己来掌控别人的生命。为此,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惜一切。 ——可是,事实上,最一开始,我想要的,不过只是能够掌控自己的生命而已。 ——当我蓦然回头,我已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双手已沾满了太多的鲜血。那里面,有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也有文武百官,文武百官的家眷。一旦怀疑他们可能有二心,可能对我不忠,我就害怕他们会害我,所以我只能先下手为强c甚至是斩草除根。当我想要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每次杀完人,不能说出来,不能入睡,于是只能找东西让自己来沉迷。唯有那个时候,才可以得到一丝放松。 ——后来,随着杀的人越多,就越要让自己沉迷到一件事情c或是一样东西上去。 ——最后,当我坐上那个位置上,当我越坐越久,我蓦然发现,我已不是原来的自己。是人,是魔? ——那一刻,我才知道,人生原来不曾有任何意义,很可笑很可悲。 ——我不想,一生都埋葬在皇陵之中。 漫无边际的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的,与黄沙融为一体。风一过,黄沙一迷眼,一切归为平静。 当云止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来时,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唯余原地,一封卷着的c同细绳捆绑c被黄沙半遮半掩住的遗诏。 “东申泽,东申泽你在哪里?你出来,你听到没有?” “东申泽,你不是喜欢云浅止吗?只要你出来,你出来我就带你去见她,我一定说到做到。” ——我最想见的,一直只是一个你而已。云浅止,当希望她代替你时,我想见,时时刻刻想见。当知道你是你无可替代时,便不想再见了。 一路离去的痕迹,很快被掩埋。或许,东申泽最后,是笑的。 只是,一切都将没有人知道。云止不断的寻找,不断的召人过来,仿佛想要将整个沙漠翻个底朝天。 十日时间早已经过去,皇城之中,虽未看到东申泽回来,可文武百官以及所有人都知道,东申泽已经死了。为了谁继承皇位这个问题,激烈的争斗开来,成败注定着将来。没有人为东申泽的死感到惋惜或是哀伤,或许是眼下这个节骨眼没时间顾,又或者根本不想理会,反正不过一沉迷女色的昏君。待有人登基为帝,自是会为东申泽办一场风光的葬礼。帝王之仪,绝不会少却半分。 宫宸戋也是在这个时侯通过云止不断调动人马的举动才知道,云止去了东境。 ——东申泽死了,想到此,宫宸戋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快得不容人抓住。算算时间,都已经快有十年了。所有的东氏皇族之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可是,若是他此刻说,他这么多年来,就一直没想过要杀东申泽,不知会不会有人相信?不信,便也就罢了,可以说他终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皇宫之内,朝殿之上,肃静低沉一片。 文武百官,泾渭分明的分成两边,外面是例外三层的侍卫严阵以待。 宫伊颜一身白衣,面色悲戚,站在上方的阶梯之上c龙椅之下,当众宣读东申泽留下的‘遗诏’。 右派官员,自然恨不得立即就扶着东玄绪登上那一个位置。皆屈膝落跪,接旨。左派官员,自然截然相反,怀疑遗诏是假的。 步上龙椅的阶梯,分为两层。每层,皆三阶台阶。 宫宸戋亦站在一层台阶之上,高高在上的位置冷眼俯视下方。目光扫过出,空气凝结。 忽然,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她那一份遗诏是假的,我手中这一份才是真的,乃是父皇亲手所写。” 霎时,众人的目光落向殿外面。 只见,多日不见踪影的东锦瑜,出现在层层侍卫严阵以待的外面。 左派的官员,相视一眼后,顿时齐齐一致的起身,就一道快步向着朝殿外走去,想要看东锦瑜的遗诏。 东锦瑜在众人走过来间,立即大声的就宣读起了手中的遗诏。内容,毫无意外,自然是将皇位传给东方卜,并且手中还带了一份东西,一份足以证明东方卜乃三皇子垣儿子的东西。 侍卫们立在两侧,没有宫宸戋的命令,皆不动。殿外的长长阶梯,有百阶之多。 左派的官员在东锦瑜念完圣旨后,快速的接过,一起验起了真假。最终的结果是——遗诏为真。 东锦瑜在众人疑惑c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仰头勾唇望了一眼从朝殿内慢步走出来的宫宸戋。自那一次皇陵一别后,还是第一次见面。随后,笑着转回身去。 只见,下方的阶梯尽头,东方卜一袭白衣出现。后方,大批人马跟随。每人的腰间,都绑着一条白绫。 云止找不到东申泽,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能留下大部分的侍卫继续寻找,自己带着其中的几名马不停蹄赶回皇城。 天际的太阳,在马蹄声中,快速的偏移弧度。 正午时分,连夜赶路的云止终于回到皇城。不过,距离皇城上次的真假诏书一事,已过去两日。一袭银丝绣边的男装白衣,腰间亦绑着一条雪白色的白绫。而这一条白绫,还是东申泽那一日手指着要云止买的那一条。在东境之地,白绫是代表着美好的,是不是那一个人特意送给她,不想她为他的死感到哀伤呢? 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不想再去想。带着侍卫,立即进宫。 皇宫之中,此刻,俨然已分成两派半。 一派,当然是坚定不移支持东玄绪的右派。半派,乃是左右不定,还没有决定的官员。 还有一派,乃是迅速从左派与右派之中分出来,站在东方卜这一边的。并且,这一派的官员还为数不少,与右派实力相当。那些人,很多都是暗中已经站在东方卜这边的,又或者是东方卜多年来安插进去的。至于这个‘多年’,或许是近几年,又或许是早在宫宸戋出现之前。当初,顺势就依进了宫宸戋势力之下。 宫伊颜没有想到,会出现东方卜这一个变数,唯有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先前一直未调查出东方卜的身世,如今知道,倒也是没多大的意外,似乎本该如此一般。 朝殿内,僵持的场面持续着。云止到来之际,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而依着云止的势力,在这样势均力敌的形势下,她的立场,决定着成败。 ------题外话------ 今天一早,老板亲自打电话来上班,汗滴滴,我把时间过忘掉了,只能丢下一切的马上赶来上班呜呜。此章,只能算的半更。下午五点,后面的半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五章 二更 如三年前第一次进宫上朝时一样,云止站在阶梯之下,仰头往上望去。舒残颚疈 前方,乃是宽敞石阶。每一段,都留有一大片空地,全部加起来远有百阶之多,一路延伸至上方那一宏伟的宫殿。四周,遍布了笔直而立c面无表情c身着盔甲c手持利剑的侍卫。宫殿的殿顶,有两条栩栩如生c龙口大开的金龙头对头盘旋。在金璨璨的阳光下,折射出灼人眼球的耀眼光芒。威严与权势的象征,不容人直视! 半响,云止毅然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往上方的大殿走去。 “左相到!”骤然,一声尖锐的高昂响彻云霄。 顿时,殿内的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的皆齐齐一致回头,向着殿门敞开的殿外望去。 但见,那一个人携带着一身光芒踏入。素色的白衣不耀眼c不夺目,可却是一种气势。让人望着望着,便忍不住臣服其中。 左派的官员,一时纷纷迎上前去。 站在东方卜那一派的官员,亦是如此,希望云止能够支持东方卜。 云止停下脚步,望向对面的那一袭白衣。四目相对,隔着遥远却又并不算怎么遥远的距离对视。 宫宸戋望着到来的云止,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会站在哪一边?而他,当然知道她回来的那一日,前往了东方卜的府邸。 片刻,云止移开视线,望着同样站在对面的东方卜,一袭白衣的东方卜。 这还是云止第一次看到东方卜穿白衣。一身为东申泽所穿的白衣,却不知心下是不是同所穿的白衣一样。 四目相对,东方卜亦望着云止。薄唇的唇畔,缓缓勾起一抹若还以为的弧度,她终于还是回来了。而他,一直在等着她的归来。 这一出戏,若没有了她,如何能够精彩? “过来。”他没有说话,可眼神中,却清清楚楚c明明白白表达着这个意思。 “过来。”他也没有说话,但同样的,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亦闪过这样一层意思。宫宸戋望着那一袭白衣,望着她转开视线c侧头望向东方卜。 宫伊颜站在一侧,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收眼底,衣袖下的手慢慢收紧。 东锦瑜也差不多。不过,东锦瑜的目光不是只望向宫宸戋,而是还望向了东方卜。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她以前输在了哪里。若是宫宸戋一直那么无情,她恨恨他报复他也就罢了。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却对人动心了。怨恨的心底,慢慢腐蚀开来。还有,东方卜竟也喜欢着她。她不懂,对面那一个人到底有哪里好?渐渐的,衣袖下的手亦一寸寸的收紧,紧扣掌心。 半响,云止取出带回来的那一份遗诏,随手交给身侧一官员,“念!” 那一名官员,不知为何物,连忙打开。下一刻,遗诏上的内容呆愣了一下后,立即当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声念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殿内,倏然一肃,静的几乎可以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都集中了在那一个宣读的官员身上,那一封所念的遗诏上。 ——朕深感身体不适,近日来,一直考虑着立太子之事。可,纵观膝下的所有皇子们,却没有一个得朕意。思来想去,在这时得知东方卜身世。本本不信,遂亲自出宫调查。 所有人中,却有独独有一个人,目光始终没有移动,一直望着那一袭出现的白衣。 云止抬眸直视,亦望着宫宸戋。她知道,当她拿出了这一份遗诏的时候,她与他,注定只能决裂。 ‘她终究还是站在了东方卜那边,可是,他对她的情,她难道还不知麽?又或者,她恨他?恨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占有了她?’宫宸戋望着,几阶台阶的高度,居高临下的对着云止无声问道,“恨我吗?” ‘是不是她太迟钝了?现在回头想想,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宫宸戋对她确实处处都有些不同。被他在失忆时欺骗甚至是醒来那一刻确实有些恼怒,但不知为何,本该恨的却生不起恨。那时,她只希望景夕安然无恙,希望景夕没有真的死在他手中。’云止望着宫宸戋,“若她说,她想要‘一心一意只一人’,他能给吗?若是不能,要了又有何用?” ——经调查得知,东方卜确乃三皇子垣之子,朕之侄。 那一名官员,还是大声的宣读着。声音,通过敞开的殿门传出去,几乎盘旋在整一个皇宫的上空。 东方卜听到此处,目光不紧不慢自那一名官员的身上移开,重新望向对面的云止。但见她,正直直的望着宫宸戋。他知道,成败已经很明显了,她已经很明确的站在了他这边。可是,多年来的心愿即将达成,皇位龙椅即将到手,心中不知为何却少了那么一丝喜悦。 “他要她!” “今生今世,她只能是他东方卜的。” 这一刻,东方卜看着望着宫宸戋的云止,心中忽然划过这样两个念头。 又或者,其实这样的念头,早已经存在。三年前的街头初遇,虽有些刻意,但却是第一次见面。她自他面前走过,一袭白衣翩然飞扬的半空中。悠然浅笑,环视四周的目光有些如刚飞出笼子的小鸟,好似很陌生,不是对这个地方的陌生c是对所有一切的陌生。他开口唤住她,她诧异的蓦然回头。她怕冷,于是,每当她自屋外拍完身上的积雪走进来,他已然点燃了炭火。三年的时间,因为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他按兵不动,对她亦是差不多。可未曾想到,会出现落海那一变故。不过,没事,等他坐上了龙椅他要她。 ——经三年的重用,朕深感东方卜能力实力都在众皇子之上。为了东清国的百年基业,遂决定,将皇位传给东方卜。 ——钦此! 宣读之人,待读完最后两个字,立即单膝下跪。 身后的那一行东方卜一派人员,以及那些还摇摆不定的官员们,也纷纷屈膝跪了下来。 宫伊颜见此,不怒反笑。红唇的一丝细微弧度,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云止如今,摆明了就是站在东方卜那一边要置宫宸戋于死地。如此,宫宸戋还会喜欢她吗?但口中却是怒声道,“左相,你假传遗诏,可知是欺君大逆不道之罪?” “本相这些日子,一直与皇上在一起。贵妃娘娘此言,可何证据?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娘娘如今却在朝殿之上诬陷本相,又可知是何罪?” “你”宫伊颜被云止这一番反驳,竟是片刻说不出话来。 “那左相的意思,是皇上立了两份遗诏,左右不定?又或者,左相的意思,是本相假传遗诏?” 宫宸戋在这个时候开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下方对面之人。幽深的黑眸,平静无波,如一潭千年不化的古潭,辨不出一丝情绪。 音落,殿内倏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云止不闪不避的回视,片刻,肃声响起,“对,本相就是这个意思。” “那左相可有何证据?”声音,一成不变。面色,亦是一成不变。一股无形的低压,随之笼罩殿内。 东方卜没有说话,等着云止接下去说。而他的手中,早已握满了对付宫宸戋的证据。一直以来,他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之事。 一时,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云止身上。 右派的官员,在片刻的被震慑安静后,立即七嘴八舌说开,“左相,你说话可要拿出证据。” “左相,右相手中的遗诏,乃是皇上的亲笔,断不会有假,你这分明就是有意诬陷,满口胡言。左相,你可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 “左相,饭可以乱吃,但话绝不可以乱讲。” 东方卜一派的官员,以及左派的那些官员,听到此,顿时也纷纷站起身来开了口。 “左相之言便是证据,左相多年来一心为国为民,岂会故意诬陷右相?再说,左相这些天都与皇上在一起,左相带回来的遗诏岂会有假?” “这可不一定,或许,就是左相故意捏造假的遗诏了。” “对,遗诏很有可能就是左相捏造的。并且,皇上也有可能是左相暗中派人给带出去的。” “你们胡说,你们你们这是无中生有,你们满口胡话” “那皇上为何会一夕间消失不见?” 可同时容纳近千人的偌大朝殿,此刻,俨然如一闹事。文武百官,吵闹开来。 殿外,两边侍卫对峙,没有殿内之人的吩咐,谁也没有动。阳光下,系着白绫的盔甲与利刀c银枪,无不散发出森冷的寒光,将整个皇宫衬得更加紧张。 与此同时,三国的兵马已经兵分三路压近‘东清国’。战乱,一触即发。 朝殿内,忽然,云止侧头,冷冽如冰的目光缓缓一扫。下一刻,在倏然死一般安静下来的朝殿内,一字一顿缓慢开口。八个字,铿锵有力,阵地有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音落,本就已经安静下来的朝殿,更是形同死殿,再听不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云止迈步上前,每一声都尽管轻若无声,却依然清晰响彻在殿内每一个人的耳内。踏踏踏低沉的压力与令人大气不敢喘的紧张气氛,堆结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通往上方龙椅的阶梯,分为两侧。宫宸戋与宫伊颜,站在一层阶梯之上的右侧。东方卜与东锦瑜,则站在同一层阶梯的左侧。 云止一阶一阶的踏上去,在中间站定位置,面朝百官。 “右相,乃是天山‘宀氏部落’的少主。当年,宀氏一族被先帝所灭。右相,本相说得可有错?” ‘灭’字过后,云止侧头,望向宫宸戋。肃然的面容,毫无表情可言。而,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在他眼中倒影出现的身影砰然破碎。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寸寸紧握成拳。杀意,明显的在黑眸中一现。 宫伊颜一怔,没想到云止竟调查出了宫宸戋的身份。那是断不容提起的过往,怒道,“左相,不许胡说。” “贵妃娘娘,这里是朝殿。在朝殿之上,后宫女子没有说话的权利。”冷眼一扫,云止重新望向宫宸戋,等着他的回答。 “你”宫伊颜顿时怒不可歇,花容一变。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卜,薄唇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勾,也适时开了口。语声,不徐不疾,不紧不慢,“对于这个身份,右相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右相愿意将这一幅画扔出去,任外面的侍卫踩踏。”话落,手一伸,接过身后之人递上来的那一幅画,当众打开。 那画像上的人 宫伊颜一眼望去,如何能不认识?下一刻,快速侧头望向身侧的宫宸戋。 宫宸戋一眼就认出来,是云止的笔迹。他没有想到,云止竟话了他母亲的画像,还画得那么像。只是,她画这一章画像的目的,却是为了对付他。 宫伊颜面上看上去很紧张c也很担忧,但心底,却是一直在暗暗的偷笑。 因为,这世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知道,宫宸戋究竟有多在意他的母亲。云止竟然用宫宸戋母亲的画像来对付宫宸戋笑,如何能不笑?她甚至已经看到,宫宸戋心底的那一股杀气。最好,宫宸戋亲手杀了面前之人。 云止没有想到,当日帮童泊画的画像,竟会落在东方卜手中。 想来,那日在东方卜书房看到的那一幅画,便是眼下这一幅了。难怪,当时会觉得熟悉。 云止蹙眉,真的不知道画的会是宫宸戋的母亲。东方卜他是早有准备,不过,想想也是,东方卜筹谋c处心积虑了多年。一旦出手,自然是有完全把握的。 “这一幅画,画的乃是当年的吕夫人。右相,你若不是左相说的身份,可愿意将她丢出去?”东方卜说着,将画像一卷,递向宫宸戋。 宫宸戋没有说话,望着云止的目光冻结着一层越来越冷的寒冰。 宫伊颜见此,伸手接过了那一幅画像。之后,等着宫宸戋命令。 下方的文武百官,一时间,不管是站在哪一派的人员,皆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是天山宀氏一族的少主。当年,先帝的行为不可谓不卑鄙,甚至斩草除根的杀了宀氏一族所有人。 而宫宸戋之所以会如此恨先帝的原因,还不仅仅如此。 想起那一段过往,想起 忽然,宫宸戋竟不觉轻微后退了半步,失望一闪而过。 下一刻,宫宸戋一个转身,拂袖而去,“来人,给本相拿下所有乱臣贼子,杀无赦。”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已经出殿门。阳光之下,云止从那背影中只读到了两个字:苍寂! 宫伊颜这时露出一抹冷笑,勾着唇紧追宫宸戋而去。她知道,宫宸戋所说的那一个‘杀无赦’,也包含了一个人,那就是——云止! 右派的官员,眼见此,也急忙离去。 殿外最临近大殿的那一行侍卫,立即手持利刀涌进殿内。 东方卜早有准备,事实上,之前所有的僵持,不过都只是在等着对方先动手。 云止原本不由自主想要向前迈开的脚步,在看到宫伊颜追上去后,连忙收住,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剩余的官员,如鸟在朝殿内轰然逃散开。都是一些文职官员,肩不能抗,手不提提,哪里敢去对上那无眼的刀刀剑剑? 东方卜的人马,也随之涌进殿内——平乱! 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有的时候需要的,往往就是这样的一个理由,无谓乎真假。 “本相帮你拖住外面的宫宸戋,这里,你看着办吧。”云止见着这一幕幕,侧头对着东方卜淡淡的道了一句。 东方卜颔首,对着云止柔声说了一句,“小心些,我等着你回来。” 云止点了点头,离去。 东锦瑜看在眼里,一丝不甘怨恨在眼中一闪而过,但面上却未露分毫。 云止跃身出大殿。宫宸戋自然没有离去,站在朝殿外大理石铺就的廊道尽头拐角。白色的衣袍,在风中轻微扬起。宫伊颜站在身侧,东玄绪竟也在。五岁的孩子,都已经半人高了,略显胖,一张脸带着面具,非常可爱。软软糯糯的小手正扯着宫宸戋的衣摆。宫宸戋任由东玄绪靠近。宫伊颜似乎对其说着什么,但可能是距离远,又或者是宫伊颜柔声细语,听不到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云止进宫时,跟谁着云止偷入皇宫的那些影卫,已经通过东申泽对云止所说的那一条密道将留在皇宫内的那几名东申泽子嗣都悄悄的送出了皇宫。 云止她知道,那些人若还留在宫内,不久的将来,定成为一具具的尸体。 原因无他,不管是东方卜还是宫宸戋,都不会留有东申泽的子嗣,避免以后这些人长大后再反叛。 宫宸戋察觉到身后的那一道视线,面无表情的回头望去。东玄绪还小,什么也不懂,一眼看到云止,欣喜的就跑了过去。这三年来,云止也是一路看着东玄绪长大的。 而,在跑近云止的那一刻,殿内跌滚出来的侍卫,那带出来的鲜血,令东玄绪害怕的又转身跑了回去。 宫伊颜反应过来,在东玄绪跑回的那一刻,一个蹲下身就将东玄绪给抱入了怀中,说了几句指责的话语,不许东玄绪再靠近云止。 东玄绪低垂着小脑袋,很多时候,非常的沉默。 云止望向宫宸戋,这一刻,不仅是殿内,就连殿外的广场上,只要目光所及处,全都是杀戮一片。 “你早就知道东方卜的身份,也知道他的目的?你为了他对付本相?”任四周刀光剑影c血流成河,他说话的语气还是平静无波,仿佛看不到一切,就只看到了她。 云止没有否认。 “真的如此恨本相?”他问,还是不变的语气与面色。 云止抿了抿唇,还是不语。其实,该恨的,他那样卑鄙的可事实上,却有些恨不起来。尤其是在看到景夕活着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喜欢他的?云止问自己。这个问题,她不久之前,已经曾问过自己了。只是,那个时候她失忆了。如今,她很清醒。 三日后,整个皇宫都弥漫在一片血气之中。 东方卜在这样的血腥中,在云止的全力辅佐下,终于登上皇位。 右派在朝堂的势力,一夕间被彻底打压。不过,宫宸戋独揽朝政多年,权力遍布整个东清国。虽败,却依然难以撼动。 东方卜登基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为东申泽大办丧礼。 再三日后,边境处的战乱折子,几乎在御书房堆积如山。为此,东方卜在对付宫宸戋这个问题上,显得迟疑。若是趁机一具歼灭宫宸戋的所有势力,那并非是一件小事,少说也至少得几年的时间。而这个时间面临着三国的大军压近,并不是明智之举。可若不铲除宫宸戋的势力,便每日如芒在背,不得安生。 宫宸戋如今,暂居府中,未再踏出府门一步。 东方卜并非废除宫宸戋的右相之职,只是暗中一点点的铲除其党羽,循序渐进。 云止的意思,当然是先对付三国。这个时候再内乱,等于自取灭亡。并且请兵,欲亲自出征。听说,南灵国的其中一员大将,正是封亦修。至于西楚国那边,七皇子已经登基,派出齐文静做军师。北堂国那边,依旧是皇帝北景兆御驾亲征。没想,倒都是一些‘老熟人’。 东方卜主意未定,驳了云止的请命,派了其他人前往。攘外必先安内,内不安,腹背受敌。可是,安内必给外一个可乘之机。 ——若是,直接杀了宫宸戋呢? 若是宫宸戋一死,宫宸戋遍布东清国的党羽自然很容易各个击破。 只是,谁人杀得了宫宸戋?东方卜心下思量着,步出御书房,在院子中站定脚步。若贸然再出手,没有绝对的把握,反会弄巧成拙,致使宫宸戋外面的势力群起而攻之。 云止离开皇宫,挥退了身后跟谁的侍卫,独自一个人漫步行走在街道上。 因为还在东申泽的丧期,街道上冷冷清清,任由的婚嫁都被迫延迟,所有喜庆的红色一律褪下。街道上,随处可见白色。皇城内的百姓,也还都陷在前几日的那一场皇宫政变中。尽管,并未殃及到宫外,但浓郁的血腥味盘绕在上空,天气阴霸难以划开。 云止一步步的走着,心中想着事情,并未看方向。 将所有的事情再重新梳理c串联一下。有人用了银狐引她前往北峰寨,邱霸天用她来威胁宫宸戋。远远想想绝对很可笑,自己怎么可能威胁得宫宸戋?那一日,宫宸戋说,是花千叶设计的他。但是,对花千叶的这一点相信绝对是有的,不可能是花千叶。出现的背后之人一袭红衣,那会不会就是那一个人?宫宸戋误将那一个人当成了花千叶。 如果是,那么,那一个人从一开始算计的就是宫宸戋,她在哪自己算计宫宸戋。 难道,那一个人那个时候就知道宫宸戋在意她? 东方卜囚禁了云泽天与景夕之事,甚少人知道。自己要用银狐来找云泽天与景夕,行事小心谨慎c心思缜密的东方卜都没有察觉到,那一个人又如何会知道?而知道这一件事的人,唯有一个花千叶。花千叶不可能出卖她,那会不会是花千叶不相信说出被人听去了? 那一个人似乎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花千叶并不是会乱说之人,那什么人会让他说起? 火光电时间,云止脚步猛然顿住,尤记得那一日在山洞中,花千叶对冰棺内的花千色说,“姐姐,这就是我对你说起过的云止。”对,花千叶很有可能与花千色说。而邱霸天喜欢的人是花千叶的姐姐花千色。那一日花千叶说,他姐姐沉睡之事,邱霸天一直不知道,他也疑惑邱霸天怎么会突然知道了这一件事然后要为他姐姐找宫宸戋报仇。她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仇恨,但当看当初花千叶要杀宫宸戋就可以看出一二。 如此一来,如果背后之人是花千色,红衣倒也对上了。能让宫宸戋都看错之人,除了她,恐也没别人了。 想到此,云止浑身一震。若能证明那花千色已经苏醒了,一切这时,云止发现,自己竟站在右相府门口。如今的右相府,已今非昔比。府门紧闭,门可罗雀。 一刹那,这三日来的一切,倏然席卷上云止的脑海。云止的脚步,止不住后退了一步。 旋即,云止一个转身便走,无法在这里多站片刻。记得,三年前的那一雪夜,自己也站在这里,只是情况与现在完全不同。 “若是我说,我只是与东方卜合作,想找到杀云泽天之人。如果我说,我之前回来之时,便已经发现那一个人其实想对付人的是你,我更想马上找出那一个人来。你信么?” 右相府内。 凉亭之中,清闲的宫宸戋坐在亭子内喂着湖内的鲤鱼。往日里,倒是从不曾有这般闲情逸致。 东玄绪坐在亭子内练习写字,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宫宸戋。片刻,忍不住丢下手中的毛笔跑过去,小声的问道,“舅舅,绪儿以后都不可以再见云哥哥了吗?” 宫宸戋回过神来,自然知道东玄绪说的‘云哥哥’是云止,“你很想见他?” 东玄绪摇了摇头,但随即,又轻轻的点了点头,更小声道,“绪儿,绪儿喜欢云哥哥,可是母妃不喜欢云哥哥。” 这时,老管家快步向着这边而来,站在亭子外吩咐道,“丞相,刚刚左相在府门口站了一会儿。老奴在门缝中不经意看到,之后左相匆匆忙忙就走了。” 宫宸戋闻言,侧头望去,但终究什么也没问,道了一声‘知道了’。 这一次的政变,恐怕是宫宸戋有生以来第一次输。不过,即便输了,却不还是右相的位置?整个东清国,到底是掌控在东方卜的手中,还是他的手中?这一点,恐怕东方卜自己最清楚了。也难怪放着三国压近也无暇顾及,在对付他上难以抉择。 真的输了吗?但看似赢的人,却似乎比输的人还来得焦虑。 “舅舅,你是不是讨厌云哥哥了?”东玄绪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宫宸戋的衣袖,再小声说道。 “没有。”宫宸戋淡淡回道,没什么语气,也似乎不想提这个人。 这时,东玄绪看到宫伊颜拿着糕点回来,于是,连忙跑回去重新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书写了起来。 宫伊颜如今,依旧是东申泽贵妃的身份。只是,移出了皇宫,搬回宫府来住。对宫伊颜而言,似乎这也不错,至少能够每天都看到宫宸戋。 云止离去,回左相府中。 厨房已经准备了饭菜,云止回去的时间刚刚好。 云止并没有什么胃口,这些天来,总有一股恶心难受的感觉,直接前往书房。 书房内,云止知道东方卜在顾虑什么。他想要自己留在皇城,留在皇城内对付宫宸戋。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贸然对宫宸戋出手并不明智。然,不动手,他又寝食难安。 落座。 云止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思考。 若花千色真的没死,背后之人就是她没错,那么,一切似乎都可以连起来。 当年的百花宫,或者可以说是魔宫,曾名动一时,乃是武林各派以及各国都想铲除的对象。花千色在那个时候一战成名,击退了各路人马,坐上了魔宫的宫主之位。后来,为了宫宸戋,毅然将魔宫改为百花宫,走上正途。相信,那个时候还不是花千叶代替花千色。那么,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初并不关心,因为事不关己。可如今,云止迫切的想要知道。 花千色,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止疑惑,脑海中拂过那一日在冰棺看到的那一张脸。可是,除了很美很年轻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第二日一早,云止上朝,宫宸戋依然没有前来。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东清国各自已经送来了三四封八百里加急,情况很是危急。 东方卜坐在龙椅之上,经过前几天的那一场政变,如今才朝堂可谓是人丁单薄。一些忠于宫宸戋之人,东方卜早已经趁着那一场大屠杀出去。 云止出列,一拱手道,“皇上,请允许本相亲自前往。” “这一件事,散朝后再议。” 朝后。 御花园的廊道上,东方卜挥退跟着的人,让云止上前一步,并肩往前走去。 几日阴沉天气,阳光半分也无。空气中,尽管已是初夏,可依旧有些阴森森的寒意。 “云止,你说,朕到底该不该现将宫宸戋放一放?” “本相几次三番请出战。本相的回答,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云止淡淡一笑,“或许,皇上觉得你在短期内能彻底铲除了宫宸戋的势力?要知道,一招不成功,宫宸戋外面的势力若是知道,相信就不会如此刻这般按捺不动了。要知道,他们此刻会如此,是看着皇上你没有对付宫宸戋,以为皇上不会灭他们而已。” 这些,东方卜如能能不知道。 右相府内。 被左相府的下人领到右相府门口的风逸,道谢了一番后敲门而进。 老管家从未见过风逸,意外之下,只能先挡着,让下人前去禀告。之后,带着风逸前往亭子。 宫宸戋看到风逸,已知其来意,淡声道,“回去告诉风浊,本相不会回去的。”二十年一度的祭祀,乃是大事。可是,这个时候,宫宸戋如何能离开皇城? 风逸千里迢迢而来,看到亭子内的东玄绪,立即欣喜的跑上去,“你与小族长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说着,领着东玄绪的衣领就要将东玄绪拎起来看看。 东玄绪扭了一下身子,连忙挣脱开。 宫宸戋眉宇一蹙,“别乱说。”而心中却是被提醒了那么一下,已经快有一个月了,那一个人若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到此,眉宇又是一皱 ------题外话------ 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不超过十二点,三更么么。另外,小皇亲亲为文文做了一个视频,她会留言发地址,到时候风华会将留言置顶,亲亲们可以看看,很美很大气的视频。因为当时有些透剧,此处的内容在视频上都已经有了,真的非常不错,亲们到时候可以看看,风华这就去回复留言去么么~两天没回复了,以前都不曾有这样的事,抱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六章 风逸年纪已不小,可却是小孩子心性。舒残颚疈见东玄绪闪躲自己,不觉越发想看看那一张银质面具下的小脸。 下一刻,一边在亭子内追着小小的东玄绪围着石桌绕圈,一边就着自己刚才找错地方之事说起来,“刚才,我进了皇城,却一不小心去了左相府,” 风逸来此,只知宫宸戋是‘东清国’的右相,却并不知左相就是云止。 “说起这左相府,这让我突然想起来,管家说左相进宫去了,于是,就带着我前去大厅等候。一路上,我听到有几个下人在小声的交头接耳。说什么‘没有胃口’c‘不想吃东西’c还有什么好像‘有些恶心’之类的话,说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于是,我就停下来好心的插嘴说了一句‘那一个人一定是有喜了’。”话语一顿,风逸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宫宸戋,“结果,你猜,他们是怎么说的?” 宫宸戋原本并未专心听,不过,那其中的几个字,却在不经意间牢牢抓住了他的心。 宫宸戋侧头望向一副等着自己追问神色的风逸,看着停下脚步的他轻而易举将还绕着圆桌不停跑的c直接冲入了他怀中的东玄绪给抱了起来,淡淡随口问道,“怎么说的?” “他们说,他们在说的那一个人,是左相。左相一个堂堂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有喜?” 风逸说起这些,神色中免不得有些懊恼。明明部落内有这种现象的人,一把脉后,不出意外全都是喜脉,没听说过男子还会有这一种现象的。说着,风逸一手抱着东玄绪,将东玄绪牢牢的揽在自己怀中,一手就去掀东玄绪脸上的那一张小面具。 东玄绪不断的摇头c扭身闪躲,不想给风逸看。 宫宸戋听着,目光重新落向亭子围廊外的那一湖泊,落向那湖中成群结队的鱼儿。 ‘难道,她真的有喜了?有了他的骨肉?’眉宇间,拂过一层若有还无的凝沉。在此之前,至少在那一日之前,他还一直希望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可如今,她会吗?恐怕,她只恨不得不想再去多想,宫宸戋继续漫不经心的喂起鱼来。在这一座府院内一住便是多年,却还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闲适c更不曾认真看过湖中的那些鱼儿。 皇宫。 云止与东方卜就着眼下的局势,继续谈论着。 不知不觉,沿着御花园的廊道走出了头。最后,又折身返回,在御花园的亭子内落座。 “没想到宫伊颜竟会那么大胆的对东申泽下毒。”东方卜在太监送上茶盏c退下去后,淡笑着开口说道。眼下这样的局面,其实,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当初在还没能够铲除宫宸戋c没能铲除宫宸戋的势力之下,他一直按兵不动c甚至不惜亲自入朝。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东申泽竟会在这个时候死。如此一来,几乎一夕间打破了所有人的全盘计划。其中,更是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此刻徒的陷入这样的境地。 云止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再慢慢饮一口茶,将那一丝异样完美的掩盖过去。 从不曾用心去想东申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以至于,当他拖着带病的身体,单枪匹马独自一个人在漫无边际的沙漠中追拿林思画五天五夜不止,最后带着林思画的首级回来,会这般的震动。 她真的不想他死,真的。 那一刻,他闭着眼,她甚至有些害怕查探他的鼻息。 东方卜并未察觉到云止稍纵即逝的细微异样,同样端起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 “到底怎么做,你最好尽快做决断。如此继续拖着,只会百害而无一利。”云止收回思绪,平静的说道。无形中,也是在给东方卜一点小小的压力,让东方卜能够尽快应予她出征。一旦出征,一来,东方卜暂时绝不会再对宫宸戋出手。二来,她便可以暂时离开这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皇城。三来,也可以去验证验证,自己之前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 是的,那些都只是猜测而已,是真是假只有验证了才知。 如此一来,她目前还不能与东方卜翻脸。而‘东清国’,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断经不起第二次政乱了。 云止说完,接着慢慢的品茶,气定神闲c泰然自若。好似东方卜的任何决定对她而言都无所谓,而她也绝对会听从他的命令。恍若一个称职的臣子,提着自己的建议,但采纳不采纳c又如何决断,那是帝王的事。 东方卜做事,一贯干脆果决,绝对拖泥带水。可这一次,委实有些难以下决定。 云止也不急,待一盏茶喝尽,起身告辞道,“皇上,时间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去了。你若是决定好了,直接派人通知本相便是。” 话落,云止一拱手作礼,转身便走。 “如果,朕要你去杀了宫宸戋呢?”忽然,东方卜对着云止的背影开口。 云止闻言,顿时停了下来。眉宇轻微一皱后,转回身去,淡然无波道,“皇上,本相并不是右相的对手,你的这个命令,恐本相做不到。” “左相又何必这般急着拒绝朕?朕相信,左相你一定做得到的。” 东方卜起身,缓步走出亭子。一步一步,最后,在云止的面前站定脚步,近距离的望着云止。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眸含犀利,“除非,你不想杀他。” “宫宸戋的武功究竟如何,你该清楚知道,本相实在没这个能力。”云止淡然依旧。 “那左相你也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宫宸戋留着对朕而言始终是一个祸害。不除他,朕寝食难安。” 四目相对,皆是面肃严然,各不退让。 半响,云止深蹙的眉宇松开,一拱手离去道,“这一件事,容本相考虑考虑。” 右相府,忽来一白鸽落在亭中袭金丝绣边白袍之侧。 宫宸戋伸手,取下鸽脚信条,打开。 信条上,寥寥数语将宫内一切事务悉数禀上。自然,也包括云止答应考虑帮东方卜杀他之事。 宫宸戋看完,指尖不紧不慢的轻轻一松,任由轻飘飘的纸条随风逝去。最后,落入亭外的那一湖中,在浸透了水渍后,悠悠荡荡的往湖底沉去。明媚的阳光,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烁的支离星点,跳跃的洒落在那一张淡漠如水的容颜之上,让人有些难以看清其中情绪。 风逸逗弄着东玄绪,一时间,跟东玄绪脸上的那一张小面具较上劲了。 宫伊颜端着清洗干净的水果过来,看着这一幕,皱眉快步走近,就从风逸的怀中抢下东玄绪。 风逸未见过宫伊颜,听东玄绪叫宫伊颜‘母妃’,顿时,似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脑袋道,“你不是宸宸与小族长的儿子。我就说嘛,哪有一下子就生出这么大一个儿子的。” 宫伊颜自然知道风逸说的是云止,面色闪过一丝不悦后,礼貌的唤了一声,“风叔叔。” 风逸思量着这个称呼,摸了摸下颚道,“我有那么老吗?再说,我似乎与你不熟。你一唤我‘风叔叔’,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宫宸戋听着风逸就要滔滔不绝说开,起身不发一言的就离去。 宫伊颜顾不得风逸,连忙一个侧身,在宫宸戋自自己身前擦身而过之际快速道,“刚刚洗了一些水果,我还让厨房准备了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待会就送上来。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今天更是早饭都不曾用,多多少少吃一点吧。” 宫宸戋脚步微顿,但也只是微顿而已,直接头也不回离去。 风逸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道,“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在部落内时,他可不是这样的。说起部落,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族长呢?怎么来了这么久,还不见小族长?”说着,风逸连忙对着宫伊颜问道,“小族长在哪里?” 云止告辞了东方卜后出宫,坐上回左相府的马车。 马车内,云止一手支着头,靠在矮几上闭目养憩。眉宇眼梢间,浮现一丝淡淡倦色。 看来,东方卜是想要先除去宫宸戋了。如果她是东方卜,也会这么做。毕竟,被三国占领的城池,还可以一座一座的取回来。宫宸戋不除,皇位难以安稳。只是,她毕竟不是东方卜。那一个人,脑海中影像一闪,她怎么可能会出手杀他?其实,那一日在皇宫,他是有机会杀了她的。而那时,他若是全力一搏,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人或许就不是东方卜了。 马车,缓缓的在府门口停下。 直到车外的侍卫唤了好几声,云止才慢慢反应过来。 第二日,云止称病,未早朝c未出府,谢绝见客。第三日c第四日亦是如此。 边境处的加急折子,一天之内从早送到晚,就连深夜也是马蹄声声。每一封,都在无形中催促着东方卜。 东清国并不缺大将,可是,三国合作,来势汹汹,仿佛不一局歼灭了东清国就誓不罢休。而三国,也是看准了东清国眼下的局势。看准了宫宸戋虽败,东清国依旧割分为两股不相上下的敌对势力。看准了东清国国内依然僵持不下的局面 整个皇宫,黑夜如同白昼,气氛凝沉的御书房中。 东方卜看着各地折子,再听着云止称病的消息,恼怒的一把扫落了案桌上的所有奏折。 左相府内,同样的黑夜如同白昼,书房中。云止稳若泰山c冷静的审视着桌面上铺开的那一张地形图,指尖在几处轻轻滑过。最后,停留在‘东言城’之上。 一名黑衣人,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出现,跪在案桌前的书房中央。 云止没有抬头,一边继续审视地形图,一边将手侧的那一份信函往前一递,吩咐道,“去吧。” 黑衣人离开后,又有数个黑衣人相继出现,一一领命下去。 五日后。 边境传来‘东言城’被破的消息。 东言城,东清国的一座屏障。东言城一破,东清国已岌岌可危。 一夕间,朝堂上,以及整个东清国,都人心惶惶。所有大臣一致请命,请‘皇上下令,命左相带兵出征’。 东方卜坐在龙椅之上,握着奏折的手,一寸寸收紧。半响,终应,“传左相。” 云止进宫,面色略苍白,表示无大碍,愿领兵出征。 东方卜望着云止,许久未语。 下午。 因战事紧急,刻不容缓,云止带着一行侍卫便马不停蹄出城,赶往边境。 风逸在那一日后,知道左相便是云止。于是,数次登门,想见云止一面。但由于云止有令在先,谢绝见客,遂管家一律拒之。 “小族长,小族长” 街道上,又一次准备前往左相府c想见一见云止的风逸,蓦然一眼看到云止策马出城,连忙开口唤。然,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并未传入云止耳内。 右相府。 宫宸戋闲来无事,继续坐在亭子中喂着鱼。 自从那一日后,他好像就开始喜欢上了喂鱼,常可看见其单独一个人坐在亭中。 风逸回来,将街道上看到的那一幕告诉宫宸戋,催促着宫宸戋也一道去。见宫宸戋神色淡漠c不予理会,便忍不住一边在宫宸戋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边唠唠叨叨的在宫宸戋面前说个不停,“宸宸,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小族长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不去保护她呢?她一个人上战场,要是不小心伤了怎么办?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怎么办?要是身体又不适了怎么办?你这样不管不问,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在部落的时候,你说过要好好照顾小族长的,你现在说话不算数,你不守承诺,你” 宫宸戋对云止出征之事,自然是知道的。虽不出府,可外面的一切却依旧了如指掌。 “风叔叔,你乱说什么?哥哥与那云止,没有任何关系,她出征是她的事。”宫伊颜到来,听到风逸的那一番话,柳眉蹙起,略怒道。 “怎么没关系,宸宸已经娶了小族长,小族长都已经有宸宸的孩子了。”风逸立即反驳。 宫伊颜最听不得的,便是那‘娶’与‘孩子’几个字,语气掺冷道,“风叔叔,你别乱说。云止有喜了,这是你亲眼看到的?还是你去为她把过脉了?” 风逸闻言,立即吹胡子瞪眼,他自然是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去把脉,更是连人都没见到。 下一刻,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计上心来,对着宫宸戋就道,“说起这亲眼看到,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那一日我去左相府,发现管家竟手中竟拎着一包‘安胎药’。再三询问,管家说是左相用的,但绝不是什么安胎药。但是我怎么会闻错?我只要用鼻子闻一闻,就知道那里面都是些什么。” 宫宸戋听着,眸中闪过一丝波动。虽然很细微很细微,但映衬着前方的湖光,确实是波动了。 宫伊颜面色一变,她是知道宫宸戋与云止在部落内已成亲之事的。可是,她一直不相信宫宸戋碰了云止。一时间,脚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 宫宸戋望着前方的湖面,她竟然服用安胎药?真的有孩子了,还想保住? 风逸想着法子的想将宫宸戋骗去找云止,他出来之时,可是保证了会请宫宸戋与云止一道回去参加祭祀的,“宸宸,小族长都这么爱护孩子,你不能这么小气,生气也不该生这么久,要有气度一点麽。说不定小族长现在正等着你去找她呢。” 宫宸戋没有说话,许久,轻轻的闭了闭眼。 云止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言城,她用这一步来逼东方卜下决定,冒着一定的风险。东言城乃是东清国的一道屏障,若不能尽快取回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另外,她约了花千叶。若是花千叶不在百花宫,那么,花千色就很有可能出现。那一个猜测,她一定要尽快验证。 ------题外话------ 关于那个视频,是当初皇孓亲亲为风华做的时候,风华有些透剧,貌似现在看刚刚好。里面的字是风华给写的,风华也很喜欢那一句‘别与本相说天下,天下不及一个她。’很开心第一次收到视频,很多亲亲相信都已经看了,留言区置顶留言有地址。另,过些天会建个qq群,下次审核不通过的内容放群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七章 夜深人静,万籁俱静。舒残颚疈 右相府书房内,烛光明亮,映衬着那一抹站在窗边负手而立的身影。 宫伊颜敲门而进,手中端着一托盘,托盘上乃一碗热气腾腾的补汤。下午在听到宫宸戋碰了云止那一件事时的难以置信c以致后退的神色,此刻已再找不出半丝痕迹,柔声道,“宸哥哥,你晚间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我特意亲自去厨房熬了一碗汤,你趁热喝。” “放着吧,出去。”宫宸戋站着未动,亦未回头,淡言说道。 宫伊颜反手合上房门,并不离去。将补烫放上案桌之际,一眼便看到了案桌上那一幅画。 画像中的人,独自一人负手站在高山之巅。白色的衣袍,不染尘埃。背影的轮廓,笔直修长。三千青丝,轻微飞扬。寥寥数笔却是尽显神韵,栩栩如生似能不经意从画像中走出来。 宫伊颜自然知道那画的是谁,尽管只是一背影。霎时,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 同时,面上努力维持着的那一抹浅笑平静神色,再也维持不下去。如薄冰,裂开一条又一条的细痕。 宫宸戋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无形中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月光拂落进来,负于身后的双手被垂落的宽大衣袖遮掩。 宫伊颜在这个时候走过去,毫无征兆的,自身后搂上了宫宸戋的腰身。 宫宸戋心不在焉,不知道思绪都飘到了哪里,并未留意到宫伊颜的靠近。待,身后之人搂着自己贴近,蓦然回神的同时面色瞬间阴冷下来。 “宸哥哥,为什么你要碰她?”宫伊颜脸靠着宫宸戋的后背,闭目问道。 宫宸戋对宫伊颜的话恍若未闻c不予理会,一把扣住宫伊颜的手腕。过重的力道,一下子就迫使身后的宫伊颜不得不松开了手。下一刻,一个侧身,丰神俊美的容颜在轻微晃动的烛光下笼着一层令人胆战心惊的阴霸,“本相再三的警告过你,不许靠近本相。看来,你总是喜欢将本相的话当成耳旁风。”一字一顿,书房内的气息倏然间冷凝了下来。 宫伊颜并不畏惧,抬头直视。 在知道面前之人碰了女人后那一股压抑的恨,加倍的油然而生。 “宸哥哥,当年你推开我。你说过你不碰女人的,你说过的。可是,你现在竟碰了云止。”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本相想碰谁就碰谁,想要谁就要谁,你没资格过问,你不要以为你是绪儿的母亲本相就不会杀你了。本相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扣着宫伊颜手腕的手,毫不留情的一寸寸收紧。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深谙的黑眸,隐现一股沁寒的阴雨。 “杀我?” 宫伊颜闻言,竟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迅即,面色一变,对着宫宸戋嗤笑着挑衅道,“有本事,你就真的杀呀!” 刹那间,宫宸戋黑眸一眯。一丝显而易见的杀气,在眸中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来人,将贵妃送入‘颜庭院’,没有本相的命令,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宫宸戋,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杀我的。你舍不得,是不是?”宫伊颜笑着道。 门外的侍卫,在宫宸戋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已经推门而进。只是,看着屋内的情形,一时站在原地未动。 宫宸戋眉宇越皱越深,努力压制着那一丝杀气,厌恶的一把挥开宫伊颜的手腕。旋即,一边从衣袖下拿出一番白色丝帕擦手,一边头也不回的就迈步离去。 宫伊颜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下一刻,一个箭步就拦在宫宸戋面前。 恨道,“不过只是碰了一下我的手而已,怎么,你现在还会嫌脏吗?既然嫌脏,你为什么还碰云止?” 宫宸戋霎时手掌一把紧握成拳,周身的气息阴翳得令人害怕。下一瞬,没有人看到他到底是如何动的,一手已紧紧掐住了宫伊颜的颈脖,“你找死!” 宫伊颜呼吸困难,双手本能的去掰宫宸戋的手,“那是事实。” 宫宸戋的手,伴随着宫伊颜的话越收越紧,阴鸷的神色似要将宫伊颜的头给硬生生掐断。 门口处走进来的那两名侍卫,一时间,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而,也就在这时,一抹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跑了进来。 “舅舅,你放开母妃,你放开母妃” 跑进来的东玄绪,害怕的急忙用双手去拽宫宸戋的衣袖,声音中快要哭出来。 宫宸戋面无表情,但扣着宫伊颜颈脖的手,还是在半响过后松了开去,“滚,本相不想再见到你。”话落,拂袖而去。翻涌的衣袍,冷寒阴翳之气令人退避三舍。 “宫宸戋,你说,若是云止知道了那一切,她会不会也觉得很脏呢?” 宫伊颜死里逃生,颈脖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淤痕。快速的转身,望着那一抹离去的背影恨声道。 东玄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整个人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害怕,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小步。 宫伊颜低头望去,怒火攻心之下,一脚将东玄绪给踹了出去。 东玄绪虽有些胖,可毕竟还小,哪禁得住宫伊颜这样一脚。顿时,整个人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座椅,重重跌倒在地,头磕在地上,渗出鲜血。 宫伊颜看着,边哭边笑边后退,竟有些神似癫狂。 侍卫完全没有料到这一幕,待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地上的东玄绪给抱出了书房。 宫伊颜看着人去楼空的书房,独自一个人在原地转了几圈。迅即,恼恨得掀翻了书房内的一切东西,更是狠狠的撕碎了案桌上的那一幅画像。当年,宫宸戋不要她,他说他不碰女人,不碰。即便她身中媚药,他也丢下她一个人离去,始终没有回头。好好好,她理解。可是,他现在不但碰了女人,还让那个女人有了孩子,那她这么多年来的一切算什么?她进宫忍辱负重多年算什么?九死一生的生下了东玄绪,又算什么? “宫宸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宫宸戋” 多年的怨恨,一朝爆发。一句骤然喊出的话,在寂静的深夜穿透云霄,久久不去。 宫宸戋快步离去,衣袖下的始终紧握成拳。若不是看在东玄绪的面上c若不是那一个人临死之际那般恳求他好好照顾宫伊颜,他早就杀了她,早就过往的一切,以为早已经忘却的一切,因着宫伊颜的话再度回旋脑海,挥之不去。 风逸闻声而来,“怎么了?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抱着不说话c也不喊疼的东玄绪出来,恰与到来的风逸撞了个正着。月光下,东玄绪磕破的额头,溢出的鲜血如一道水流划过半边脸,触目惊心。 风逸急忙为东玄绪看了看伤口,恼怒道,“谁,谁伤的绪儿,我去宰了他。” 侍卫不敢多言。东玄绪浑身颤抖,一个扑身就扑入了风逸的怀中。多年来,宫伊颜从不曾打过他,甚至也很少会骂他,显然是吓坏了。 云止日以继夜的赶路,日行千里的良驹,两日后便到达了边境。 ‘东浴城’内,离前几日刚刚被三国联手攻破的‘东言城’远有数十里之遥。可空气中,依然随处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令人忍不住作呕。乌云,遮蔽了天空。 云止跃身下马,一边徒步而行,一边将街道两侧的萧条c死气沉沉尽收眼底。 守城的将领——李将军,在知道消息后,快速的赶过来。街道上,单膝一跪道,“莫将,见过左相。” 街道两侧的百姓,这才知道面前那一袭白衣竟就是左相云止。于是,纷纷围拢过来,屈膝而跪。心中,都期待着云止的到来。虽然,多年来东清国一直未发生战乱,云止也未上过战场,可毕竟名声已在那里,百姓自然是想要有一个强大之人来庇护的,“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你终于来了。” 云止看着,连忙松开缰绳,快步上前去搀扶。示意李将军李福贵,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起身。 之后,目光环视一圈,对着所有百姓安抚道,“全都回家去吧,东浴城不会有事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将三国的兵马彻底驱逐出东清国。” 百姓们听得此言,心底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由微微放下心来。 李福贵随即领着云止前往城楼,一边走一边诉说着当下的情况,“左相,北堂国已经兵临城下多日,莫将按着你的吩咐,一直紧闭城门严守。” 云止点头,没有说话,想要先亲自上城楼查看一番再说。 城楼外,那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士兵,远有上万之多,旗帜高扬。 “左相,北堂国乃是皇帝御驾亲征。不过,北堂帝今日并未前来。阵前叫阵的那一名大将,乃北堂国何将军,一直跟随北堂帝,来北堂帝最为有利的麾下之一。”李福贵指着云止看。 云止扫视一眼,“弓箭!” 身后,跟随云止多年的侍卫会意,连忙取了一弓箭送入云止手中。 云止搭箭上弦,下一瞬,快如闪电c带着雷霆之势呼啸而出的利箭,硬生生没入了那北堂国高扬着‘北’字旗帜的旗杆。旗杆,随之应声而折,轰然倒了下去。 前方叫阵之人,以及所有的北堂国士兵,一刹那,纷纷向着旗杆望去。 旗杆,乃是一国重要的标志。战场之上,常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能倒其旗杆’之说。 云止随即再搭弓,连续而出的三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箭一箭逼着最前方叫阵之人不得不策马后退,但却有意并不取其性命。 片刻,只见城楼下的北堂国士兵鸣鼓收兵。 何致远立即返回后方的营帐中,将见到云止之事禀告给帐内的北堂帝。 北景兆意外云止的如此快到来。听着何致远的禀告,眉宇一蹙,下令马上将其他将领一道召来。 城楼上,云止将利箭递给侍卫,对着在场的所有士兵道,“大家都辛苦了,但是,不必担心,东清国的援兵马上就会到达,本相也会在此亲自坐镇,直到将三国的兵马全都驱出东清国为止。” 士兵们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看到了北堂国阵前将军是如何的‘落荒而逃’,看到了北堂国是如何的鸣鼓收兵,再听着云止的话,士气立即大增。 云止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示意李福贵跟上,一道下城楼而去。 县衙中,云止快速的书信一封,吩咐影卫连夜送到西楚国营帐齐文静的手中,欲要约见齐文静。 是夜,齐文静收到了云止派人送来的信函。信函上,不仅仅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朋友’间叙旧,还有看着看着,皱了皱眉后,齐文静明知可能有假,但还是吩咐士兵备马。 云止吩咐李福贵守城,不可松懈,以防北堂国夜间偷袭。而自己,只带了两名亲信连夜出去。 东浴城城外的东浴山上,早一步到来的云止,站在山峰之巅耐心的恭候着齐文静。现在想想,似乎已经有三年没有见了。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齐文静到来,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负手而立c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望去,挥手让身侧的两名侍卫退下,浅笑道,“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又见面了。左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齐文静脑海中拂过当日在西决城内的画面,从不曾想,一转身她竟成为了东清国的左相。 云止亦望着齐文静,他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 与此同时,西楚国的兵马,已连夜攻打东清国的东源城。战火纷飞,与此处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东源城内,在西楚国的兵马进攻的前半个时辰,守将收到了云止派人送出的信函。于是,连夜带兵撤离,城门只作势守了守后,便拱手送给了西楚国。 山峰之上,寒风萧萧。 齐文静见对面之人半响不说话,开门见山道,“左相,你信函上说的” “本相知道,你素来与虞太师有过节。虞太师害死了你的一个好友,可你却始终没有证据告倒他。所以,故意以此来引齐先生而已。”也算准了齐文静明知有假,也定会前来,“当然了,一切若不是真,齐先生也不会如此轻易上当。只是,本想与虞太师已‘相交’了多年,又岂会将证据交给你?齐先生,这么久不见,不如,我们且对弈一局,如何?也不枉今夜这良辰美景?” 话落,之前被云止挥退的那两名侍卫,已经送了棋局上来。 西楚国的兵马,连夜拿下了东源城。 待日出时分,云止与齐文静两个人,各自告辞离去,返回各自的营地。 而此时,东清国左相与西楚国齐文静秘密会面之事c以及东清国愿意拿出一半城池作为交换,以此来与西楚国合作之事,已经传遍了战场。 北堂兆听着西楚国攻破东源城的消息,再听着流言,疑心顿起。若一切为真,那么,他‘北堂国’将立即腹背受敌。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三国一起攻下东清国,将是三分东清国,与之东清国一半城池想比,会要哪一个傻子都知道。再加上,东源城哪是那么容易被破的?分明就是东清国在送给西楚国。 齐文静回到帐内,知道攻破了东源城的消息后,惊觉上当。 而此时,北堂国的北景兆,因冒不起风险,全军为以防外一,已撤军三十里。 至于南灵国那边,倒是还没什么动静。只是,疑心定也难免。不想,仅一个小小的东源城,便分化了三国之齐心一致。好你个云止。 齐文静懊恼之下,也有着一丝钦佩。心下明了,云止下一步,是要尽快取回‘东言城’。遂,一个转身,快速奋笔疾书数封,命人立即送往北堂帝与南灵国那边。 云止回城,一个小小的东源城,等取回了东言城后,自可轻而易举取回。北堂国这边已经撤兵,自是要趁机乘胜追击。 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马不停蹄向着东浴城的方向而去。车内,只听隐隐约约传出一句,“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题外话------ 哈哈,宫终于还是来了(一),那个关于宫的过去,以后揭晓,但宫绝对是非常干净的哈哈宫还是放不下云止,来看宝宝来了一晚上晚些会有二更,留言晚上一起回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八章 二更 第五八章二更 东言城,三国皆派兵驻扎之。舒残颚疈其险要的地势,进可攻,退可守。 官道上,马不停蹄行驶着的马车,在临近‘东源城’之际,缓缓传出一句,“去东言城。” “宸宸,干什么突然改道?你不去见小族长了?宸宸,小族长可是在东源城呢。说起这东源城,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声音,渐渐远去。马车,继续马不停蹄的赶路。 东源城内,云止趁着北堂国退兵之际,命人马趁机追击,誓要将北堂国兵马逼回东言城。 东言城与东源城,只隔了短短的几十里路程,中间并未间隔任何城池。而相信,齐文静那边,也定然已经书信给了北景兆与南灵国大将。只是,分化容易,想要再团结一心c齐心一致就难了。 南灵国那边知道了此事后,自然或多或少也是心有疑虑的。只是,还不到危急的地步。遂,一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日后。 北堂国的兵马,全数退回了东言城。 云止命东清国的兵马兵临城下的包围东言城。之后,再没有任何举动。 花千叶意外收到云止的信函。此刻,已离开百花宫,独自前往了云止信函上所约定的那一个地方。 云止纵观眼下的局面,东清国士兵已士气大振。北堂国暂时不会有所动作,定然坚守东言城。至于南灵国与西楚国那边,亦是差不多。 场面,一夕间暂时得到控制。只是,浓郁的血腥味却依旧徘徊难散。 东言城城外,临时搭建起的大帐内,云止坐在案桌前,彻夜不眠的翻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消息c审视着身后悬挂着的地形图。同时,也回书信向东方卜说明眼下的情况。要取回东言城,必须一举击破。坦若一旦拖延,对东清国甚为不利。 “小族长,小族长” 忽然,帘帐被人掀起,一抹人影倏然一下子溜了进来。 云止抬头望去,有些难以置信,“风叔叔,你怎么来了?”来人,不是风逸,还能是谁? 风逸笑着走近,手上平平稳稳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不改色道,“小族长,想不到我会来吧?我可是奉了族长与族长夫人的命令,来好好照顾你的。” 云止似信非信,看着风逸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汤,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这可是我亲手熬的,你一定要趁热喝。你这么操劳,一定要好好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腹中的孩子当然后一句话,风逸没有说出来。 云止闻言,不觉抿唇浅浅一笑,对着风逸缓缓道了一声‘谢谢’。 “你一说这‘谢谢’,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你必须快点喝,不然汤可就要凉掉了。”风逸催促一声。 云止委实没有明白过来这一声‘谢谢’与汤凉掉有什么关系。不过,听风逸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饿了。飘散在空气中的那一股香味,微微一闻间,云止敏锐的察觉出其中的成分,都是一些进善进补的药材。并且,其中不乏一些还名贵非常,千金难求的罕见药草。 “风叔叔,你从哪里找的这些药材?再说,我根本不需要喝这些” 这可不是他找的!风逸心中说了一句,回道,“怎么不需要了?你该好好补补身子。”为了腹中的孩子。 云止听着,知道这是风逸一番好意。虽然并不需要喝这些,但总归是对身体有益无害,倒也不再拒绝,一边慢慢的喝了几口,一边再道,“风叔叔,你既然来了,不如就住下吧,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帐篷。” “用不用,我这个人比较喜欢一个人。等明天晚上,我再来看你。” 风逸看着云止将汤喝完,心满意足的转身就走。 云止想要挽留,但一转眼的时间,哪还有风逸的影子?若不是碗还在,险些要误以为自己做梦了。 风逸轻功甚好,武功并不亚于云止。或者,更准确的来说,要在云止之上。纵是在士兵彻夜不休巡逻的千军万马之中,也来无影去无踪,神不知鬼不觉。一炷香的时间后,人已立了不远处的一高山之上。 “她都喝了?” 高山之上,还坐着另一抹身影。 但见那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袍,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当然,一滴都不剩。”风逸很是自豪的说道,“说起这,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她气色看上去如何?可有什么不适?”宫宸戋敛目望着棋盘,淡淡似随口一问。但,指尖停顿住的动作,细微之处却早已泄露了那一丝想要知道与关切。 “说起这气色,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她看上去面色很不好。”风逸偷笑着道。 宫宸戋没有抬头,遂未察觉到风逸唇角的那一抹笑。闻言之后,几不可查的轻微拧了拧眉,但却是不再开口言语。可心底深处的那一丝担忧,却早在风逸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如蔓藤缠绕而起。许久许久,薄唇划过一丝类似自嘲之笑。他又何必还强撑?分明关心她关心的要命。即便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与他作对c即便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将利剑指向他,他也还是可笑的放不下她c忘不了她c对她狠不下心。不然,也何必抛开一切的千里迢迢亲自前来?若是让东方卜知道他离开了皇城,相信,东方卜定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风逸一股脑儿的直接席地坐下,建议道,“宸宸,不如你自己亲自去看看小族长?再看看孩子?” 宫宸戋不言,指尖的棋子缓缓落下。只是,自己与自己对弈,不管最后是哪一方赢,输的都是他。余光,不知不觉撇向山脚下那火光明亮的大帐。 帐内,云止喝了风逸送来的补汤后,明显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流窜。 想来,风逸的到来,与部落内即将临近的祭祀有关。只是,这个时候,她却怎么也脱不开身回去。不知道,风逸见过宫宸戋了没有? 想到此,云止的脑海中倏然拂过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片刻,云止开口,唤来帐外的侍卫吩咐道,“本相要休息了,任何人也不许前来打扰。” 侍卫领命,紧接着退了下去。而,就在侍卫退离之后,说要休息的云止却是吹熄了烛火c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帐。从此处前往北堂国边境的百花宫,一来一回,若用上轻功,明日一大早定赶得回来。这个时候,各国全都按兵不动,不用太担心。她倒要趁机看看,那花千色到底还在不在那冰棺内。 山峰之上。 风逸渐渐感到有些困乏,忍不住打了可哈欠,想要睡了。 宫宸戋指尖捻着那一颗棋子,却并未再落子。在山脚下的那一大帐火光熄灭之际,敏锐的察觉到有一抹白色的身影离帐而去。顿时,眉宇一皱,心生一丝疑惑:这么晚了,她这是准备去哪?黑眸,一路追随着那一抹离去的白色背影。 云止快去快回,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下。 风逸坐在原地,一手支着头,不经意睁眼间,也看到了那一抹一划而过的白色的身影。 月上中梢,时间快速流逝。待,午夜时分,云止终于到达了百花宫。之后,未惊动百花宫内的人,快速前往了百花宫的后山。那里,花千叶曾带她去过一次,她记得路。 后山,一块刻着‘禁地’二字的大石,笔直的树立在那里。在明亮的月光下,如一块墓碑。 云止翩然落地,知道洞口布置了阵法,不许人进入。不过,上次花千叶带她来时,她有稍稍留意,再加上自己也略懂得阵法,想要破并非难事。 然,事实上,一切却并不如云止想象的那边简单。 阵法,发生了变化。也不知,究竟是花千叶变的,还是花千色出来时变的。 云止在洞口来来回回的徘徊了许久,可是,就是无法破眼下的这个阵法。同时,奇怪精妙之处,也让云止无法大胆下手,以免打草惊蛇。 ——那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花千色?她的推断与猜测,到底对不对? 云止皱眉望着前方的洞口,不过数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进去。当年,她与宫宸戋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天际的月亮,在无声无息的偏移弧度。流逝的时间,不断的催促着云止离去。良久良久,云止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转身离去。不过,同时也记下了眼下的阵法,想尽快想到破解之法后再回来。若真是花千色,那么,她必定会在花千叶回来之前回来。看得出来,她还不想花千叶知道她苏醒之事。 云止离开后,两抹身影翩然落在洞口。其中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袍在月光下熠熠璨色。 风逸摸着下颚在洞口徘徊了一阵,疑惑道,“小族长大半夜的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里面有宝贝?”说完,双眼忍不住泛起亮光。 宫宸戋望着前方的洞口,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就沉睡在里面。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后,他竟会上百花宫,跟着那一个人前来百花宫。下一刻,脑海中,不觉拂过当年之事。对于‘无关紧要’的事c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会花心思去记。可是,当年的那一切,此刻却还依旧记忆犹新。 ——花千色! 三个字,薄唇勾过一丝淡笑。 风逸还在一旁踱步,绞尽脑汁的想要破了面前的阵法。 宫宸戋并未有要进去的意思。半响,直接冷漠的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翩然离去。 风逸见宫宸戋走,也急忙跟上,“宸宸,你说小族长来这里,到底为什么?她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前来,她刚才好像也想进去来着,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宫宸戋不言,加快了速度。似乎,任何的事,都能让风逸突然想起什么来。 云止无功而返,回到大帐之际,恰日出时分。于是,掀开帘子走出去,与几名大将一道前去东言城的城楼下巡视了一番。 东言城,因地势之关系,实不已强攻。 北景兆收到齐文静的信函,只是,心中的那一股疑虑始终难去。不难保证是不是西楚国的计,引他上钩,然后联合东清国对付他。 南灵国那边,同样如此。信函是收到了,可完全相信,断不可能。 云止眼下要做的,一是阻止西楚国兵马的返回,绝不能让其有面对面的机会。南灵国那边,可派兵拦截之,只要南灵国兵马一动,自可在半路前后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而如今的东言城内,驻扎了三国大军。三国兵马,现下属北堂国居多,毕竟北堂国的兵马已经全数退回了东言城,若是能成功的令其内讧,自不攻自破也。 “来人,马上拟一份信函,以齐文静的名义送入东言城西楚国兵马手中。” “左相,若非齐文静的笔迹,恐西楚国兵马不信。”身侧,跟随着云止的将领,在这时开口说道。 云止勾唇淡笑,自信嫣然,“本相要的,就是西楚国兵马将信将疑。”将信将疑便会滋生动乱,疑心西楚国与东清国已经合作的北景兆,自然会派人时刻监视着西楚国兵马的一举一动,以防城内的西楚国兵马生变。不是齐文静笔迹的信函,虚则实之c实则虚之,她要的,还是北景兆的一个怀疑。如此,她相信,北景兆定会越发觉得齐文静是故意如此为之。 将领慢慢明白过来,立即领命下去办理。 云止巡视了一番后,返回大帐。心中,开始思索起百花宫后山洞口的那一阵法。 其实,宫宸戋的阵法是极好的,相信这世间没有人能胜过他。只是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任由掀起的帘帐自自己身后飘落下去。心中奇怪,自己怎么又不经意的想起了那一个人?整整三年有余的时间,从不曾觉得他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当发生了部落内之事后,再一点一滴的回头去看,那点滴渗入心中,拔出来c磨灭不去。明明是那么无情冷酷残忍毒辣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就会对她对她不同呢? 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会对一个男人动情,可是蓦然回首间,那一个人却已在那里。 或许,早在三年前那一夜,在他送给她宫铃的那一刻,她便是有些动心的吧。只是,不想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也就也就 云止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在案桌前落座。 夜幕时分,风逸再次到来,一如昨夜,端着一碗补汤,神不知鬼不觉未惊动任何人。 云止奇怪风逸究竟住在哪里?按理来说,他从未出过部落,对外面的一切应该很陌生才是,“风叔叔,不如你晚上就留下吧。” 风逸当然拒绝,在看着云止喝完后,直接离去。 云止连续两夜不眠不休赶来东源城,之后,没有丝毫的休息,约见了齐文静。再之后,又连夜前往了一趟百花宫,今天一天又从早到晚忙碌,待喝完了汤后,不免有些困乏。一只支着头,悄然陷入了沉睡。 安静中,烛光照亮着大帐。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只见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无声无息出现在帐内。掀起的帘帐,轻轻落下去,好似不过被风吹了一下而已。 云止睡得有些沉,并未察觉到有人进入。 宫宸戋迈步走过去,每一步都静寂无声。自那一日皇宫后,还不曾见面。 案桌前的人,诚如风逸所言,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眉宇眼梢,染着一丝明显的倦色。 宫宸戋在案桌侧站定脚步,静静的看着。良久,手忍不住缓缓的伸出去,抚摸上那一张脸。然,就在要触到脸颊之际,却是徒的一转,改为了去把落在案桌上那一只手的脉搏,想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身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九章 然,就在指尖即将要触到脸颊之际,却是徒的一转,改为了去把落在案桌上那一只手的脉搏,想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身孕c是不是喜脉 而,也就在这时,帐外突传来一道侍卫的禀告声,“左相,楚世子求见!” 在第一声音声骤然响起的那一刻,不知不觉陷入沉睡的云止,已然惊醒过来。舒残颚疈一边睁开眼,一边向着前方那一帘帐望去,“进来。” 帐外,得到允可的侍卫,连忙伸手掀开了帘子。 一袭淡雅白衣的楚玄裔走进去,一眼便看到了案桌前那一个似曾相识之人,“左相。” 云止对着到来的楚玄裔浅浅一笑。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问道,“楚世子,不知你深夜突然到访,所谓何事?”当年,云泽天下狱,她曾亲自前往八贤王府求见过八贤王。可是,当时,八贤王也被那一件事连累,表示无能为力。在那之后不久,八贤王被东申泽夺去兵权,贬到了边县,便再未见过。云止依稀记得,楚玄裔似乎是喜欢那二皇子妃来着。可是,近三年来,那二皇子越发的不学无术,沉迷女色,放浪形骸倒是有些像东申泽,此次夺嫡几乎没见到人影。如今,看似被东方卜封王,实则禁囚c监禁在府内。 “我知道左相此次,为边境战乱而来。故有一计想要献上,欲祝左相一举取回东言城。” 楚玄裔说着,忍不住轻微的咳嗽了一下。三年来,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怎么转好。当年,当他得知云泽天被下狱之事时,曾求过自己的父亲出手相助,但却遭拒绝。不过,好在后来听说云泽天被人劫走了。再之后,被贬到边县,对皇城之事了解的便少了,只是知道皇城内出了一个左相,与宫宸戋平分秋色。另外,也听说那左相长得很像云浅止。今日一见,果然极像。 云止闻言,顺势问道,“那不知,楚世子有何计?说来听听。” 楚玄裔在边县已住了三年多时间,对此处的一切自然了解。有条不絮c从容自若c款款说道。 云止听着,或偶尔凝眉c或轻轻点头c或浅浅一笑 夜深的山峰之上。 风逸一边烤着兔子,一边对回来的宫宸戋问道,“宸宸,可见到小族长了?” 宫宸戋一拂衣摆,在一旁平置着的那一小木凳上落座。对风逸的问话,没有回答。见是见到了,可是,却突然到来了一个楚玄裔,让他不得不马上离去。 风逸凑过去,在宫宸戋身侧坐下,“怎么样怎么样?小族长高兴吗?” 宫宸戋望了一眼叽叽喳喳的风逸,知道自己不回答,风逸定一个劲的问下去,便淡淡道,“不曾见到。” “怎么会没见到呢?就是那一个帐篷,那一个”风逸闻言,很是懊恼的样子。说话间,握着插着兔子正在烤的木棍忍不住指了指下方最大的那一个灯火通明大帐,“你该不会找错地方了吧?不如,你再去一次?就是那个大帐” “不需要。”三个字,薄唇轻启,淡言说道。 风逸顿时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你一说这‘不需要’三个字,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宫宸戋不再开口,似未听到风逸的唠唠叨叨。深谙的黑眸,无言注视着下方山脚下的那一大帐。脑海中,拂过那一张苍白与疲惫的脸。 这时,一黑衣人忽然出现,“右相,左相约了花宫主在桃园山相见。” 宫宸戋听着,刚想开口问约定的时间,一侧的风逸已然抢先了一步,“花宫主是谁?小族长约见他干什么?说起这约见,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族长昨夜去那个什么百花宫干什么?那个山洞内到底有什么宝贝,让小族长那么想进去?” 宫宸戋皱了皱眉,因着风逸的话蓦然想到什么。 风逸一边吃着烤好的兔肉,一边继续追问个不停,倒是对那一个山洞很有兴趣的样子。 片刻,宫宸戋挥手,让黑衣人退下,再对着风逸道,“你且留在这里,本相有事要离开一夜,明日回来。”伴随着话语,宫宸戋不等风逸开口便已经先一步离去。或许,那一日出现在‘北峰寨’的人,并非是花千叶,而有可能是 风逸急忙就要问‘去哪里’,可一抬头,哪还有什么人影。 下方山下那一大片空地上的其中那一大帐内,云止认真听着楚玄裔的话与建议,时不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简直与她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一刹那,倒是不知不觉徒然萌生了一丝志同道合之感。 时间,在谈论中快速的流逝,谁也不曾察觉。待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才惊觉一夜已过。 云止站起身来,一边绕过案桌往帐外走去,一边侧头与跟上前来的楚玄裔继续说了几句,看上去心情不错。片刻,人已站在帐外不远处的那一校场之上,望向那一列列正整齐操练着的士兵。 楚玄裔隐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犹豫了一下后问道,“左相,不知那云姑娘如今在何处?” 云止目光不紧不慢c不徐不疾的环视过去,审阅着士兵的晨练。对楚玄裔突如其来的一问,诧异了一下后,侧头一望道,“怎么,楚世子想知道她在哪?” 楚玄裔点了点头,“当年,云府遇难,而我却无能为力,一直深感歉意。”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云浅止并未放在心上,还请楚世子也不必放在心上c更不必自责。”云止对当年之事,确实一直不曾在意。当时那样的情况,她自然明白八贤王的难处,也完全可以理解。至于楚玄裔麽,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她在哪,还望左相告知。” 楚玄裔听云止这么一说,心中明了云止定然是知道那云浅止下落的,再行出言问道。 云止收回视线转身,一边慢步返回大帐,一边随口问道,“楚世子这是为何?那云浅止如今,只想过平静清幽的日子,并不想被人打扰。” “父亲对当年之事,也一直深感歉意。希望有生之年还可以再见云太傅一面,也希望我可以娶了那云姑娘,今生今世好好的照顾之。”楚玄裔抬步跟上,平静的回道。 云止脚下的步伐轻微一顿,再继续往前走。没想到,三年后,竟还有人记得那一亲事。 片刻,同样平静的道,“那云姑娘,如今已有了心仪之人,恐是不愿嫁给楚世子。若楚世子与八贤王真觉得有些歉意,倒不如就此忘了那一亲事吧。” 楚玄裔意外,沉默了一小片刻后,道,“我可以亲自见她一面吗?” 云止没有说话,其实,人就在楚玄裔他面前,他不是已亲自见到了吗?那一亲事,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与此同时,破了百花宫后山洞口那一阵法的宫宸戋,缓步踏入洞内。冰冷的寒气,蚀骨阴寒。每一步,都带起当年的画面。 半响,人已立在了一封闭的冰室前。 透明的冰墙,可一眼看到冰室内的那一冰棺,以及冰棺内那一袭红衣。 宫宸戋站在了一会儿后,打开冰门走进去。随后,隔着透明的冰棺冰盖c垂眸望向棺内‘沉睡’之人。 棺内之人,还是与当年一模一样。现在算算,似乎有六七年之久了吧。 片刻,宫宸戋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去。 棺内之人,在宫宸戋离去c冰门缓缓落下的那一刻,无声无息的睁开了双眼。 一双美眸,在白色的炫目光芒与冰棱的折射下,看不清其中的眸色。一张脸,似被冻结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她等他,等他前来看她,整整等了六年有余c近七年的时间。可是,他站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都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是吗? ——看来,她还是小觑了那一个人。只是,没关系,棋局才刚刚开始而已。 “叶,那一个人,她不值得你这么为她付出,也不值得你这么喜欢她。”红唇轻启,轻悠悠的说了一句话,冰棺内之人随之打开冰棺,坐起身来。然后,缓步步出。一袭妖冶的红衣,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每一步,都静寂无声。 东言城内,西楚国留守的那几名将领收到了‘齐文静’的信函。 信函上,白纸黑字,命令其带兵配合城外的东清国士兵c里应外合的彻底铲除北堂国兵马。并且,明确的表示西楚国已经与东清国合作。 “这并不是齐先生的笔记,恐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不可信。” “但是,如今已经传得纷纷扬扬,有人亲眼看到齐先生与东清国的左相秘密会面,并且还相谈了整整一夜。” “可是,若真是齐先生的命令,齐先生又为何要他人来代笔写c用他人的笔迹?这说不过去。” “或许,齐先生就是担心信函会落入北堂国手中。届时,西楚国也可来个抵赖。” “此事,还不可妄加定论,先看看再说。” “” 北堂帝北景兆那边,几乎是在西楚国将领收到信函的那一刻,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此事,从前一日传出来之时,就处处透着一丝古怪。或许,一切真如齐文静派人连夜送来的信函所言,都是东清国左相之计,意在分化三国的团结。可是,也不能排除这是西楚国事后做的弥补,弥补消息不小心传出去后,想要引北堂国再上当,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c前后夹击。 一封送到西楚国将领手中c非齐文静笔迹之信函,是他人冒写c还是齐文静狡猾? 城内的南灵国士兵,自然也或多或少的得知了消息。若是西楚国真与东清国合作了,那么,西楚国到时候反过来对付他们乃是迟早之事。 警惕之心,自然而起。原先的团结一致,无形中,已荡然无存。 正午,自百花宫回来的宫宸戋,普一落地,那风逸声音已经响起,“宸宸,你可算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小族长可要被人抢走了。” 宫宸戋侧头望去,用眼神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宸宸,你可不知道,昨夜营帐中来了一个想娶小族长的人,那人” “叫楚玄裔?”宫宸戋淡声接下去。昨天,已知。 “宸宸,你怎么知道?” 风逸一惊一乍,“对了,小族长似乎答应了” “答应什么?”宫宸戋反问,淡言依旧。负手而立间,俯身望向下方的那一营帐。 风逸一笑,故意卖关子,“宸宸,你不是料事如神嘛,那你自己去猜呀。总之,若是你再不快一点,小族长可真要被人给抢走了。” 宫宸戋不语,再站了一会儿后,转身就往山下行去。 风逸一怔,暗道,‘难道,宫宸戋真相信了自己的话,要去见云止了?’连忙抬步跟上。 山下的官道上,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四角的宫铃,在震动中发出声声清脆的声响。宫宸戋与风逸一道下山之际,恰到达山脚下。时间,不快不慢刚刚好。 驾车的车夫,在看到宫宸戋之际,立即跃身下马,单膝一跪,“参见右相。” 宫宸戋越过地上的车夫,便直接上了马车,吩咐道,“前往前方大帐。”音落,车帘轻飘飘落下。 风逸看着,也急忙上了马车。车厢内,“好你个宸宸,原来你早有准备,我还以为你真不去见小族长了呢,吓了我一跳。” 宫宸戋闭目休憩,对风逸的话不作回答。 同一时刻,远在皇城皇宫内的东方卜,意外得知了宫宸戋离开皇城之事。 东方卜先是诧异,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忽然离去。渐渐的,心中隐隐猜测宫宸戋他会不会是为了云止?不过,不管宫宸戋的目的何在,宫宸戋的离去恰给了他一个彻底铲除其在皇城内残留势力的机会。 然,就在这时,一封信函,却民间不经意流开。 信函上的内容,如雨后春笋,转眼间传遍天下。乃是宫宸戋亲笔写给东方卜的一封信。 ——国家安危为先,个人私怨在后。在东清国战火纷飞c生灵涂炭之际,宫宸戋自动请愿相助左相云止,势要将三国兵马赶出东清国,还东清国百姓一个太平与安定。并且,为表真心与诚意,还愿拱手让出手中的三分之一兵权,送与左相云止。 凛然之义c为国为民之心,一夕间,百姓看得清清楚楚。 皇宫内,东方卜恼怒的拍案而起。好个宫宸戋,竟利用这一招。如此一来,若他在背后对付宫宸戋的势力,定遭至东清国百姓话柄。甚至,任何不利于宫宸戋的举动,即便不是他所为,都能栽赃到他头上c令他遗失民心。宫宸戋此举,真可谓一举两得。未成功已得民心,一成功越发得势。 云止收到消息c听到流言时,亦是诧异。但转念一想,又毫无意外。毕竟,宫宸戋岂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大帐内,待看完手中那一封信函的云止,将手中的信函一放后,直接起身就往帐外走去。 楚玄裔疑惑,一边跟上,一边轻微咳嗽问道,“左相,你这是要去哪?” “迎接右相!”红唇,不紧不慢的吐出四个平稳的字。 奢华的马车,在大营外的那一片空地上慢慢停下。马车四角的宫铃,残留声声细响。 云止带着一行大将,亲自出来迎接,远远的便看见了那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那静静垂落着的白色纱帘,她似乎能隐约看到里面正襟危坐着的那一个人。自那一日皇宫后,便再没有见过。 忽然,车帘倏然一下子撩起。 只见一人,率先一步自马车内跳了下来。 扬起又落下的车帘,云止只看到一角金丝绣边的衣摆。 云止的心跳,一时不受控制的稍快一分,但面上却又无任何变化,带着一干大将走上前去。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在车帘垂落下去的那一刻,将车帘重新撩起。下一刻,但见那一只手的主人,慢步自马车内走出来。阳光下,白色的衣袍随风轻扬,即便只是一动不动的立着不动,也是一道风景,让人忍不住从心底里惊叹:风姿卓越,尊华贵气。 云止看着,慢慢的稳了稳心神。片刻,脸上带起一抹熟悉的c浅淡得宜的笑,对着步下马车的宫宸戋拱了拱手道,“右相,好久不见!” ------题外话------ 对于云止到底有没有怀孕这个问题,暂没这么快揭晓的嘿嘿,不过不急,后面也快了。下一章极宠,宠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晚上晚些二更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章 二更 “左相,好久不见!” 宫宸戋薄唇轻启,望着云止的黑眸亦如音声波澜不起。舒残颚疈 一刹那,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似乎突然统统远离而去。天地,只剩下自己对面之人。 云止片刻的无法动弹c也无法移开视线。明明对面之人还是一如往昔,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隐约觉得他周身掺杂了一丝之前不曾有的寂寥气息。 身后的那一干将领,随即纷纷拱了拱手,异口同声道,“见过右相。” 宫宸戋侧头望过去,淡淡一言道,“众将都无需多礼,本相此次前来,只为助左相一臂之力。” 云止在两道声音之下,快速的回过神来。下一刻,完美的掩去那一丝异样,再对着宫宸戋浅笑道,“右相周途劳顿,还请先进帐稍做休息。” 宫宸戋点了点头,直接越过云止便往前方的军营大帐走去。 风逸随之走上前来,笑着对云止小声道,“小族长,有没有想宸宸?宸宸可是一直很想你呢。” 云止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着风逸怎么会和宫宸戋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听得风逸的话,明显的怔了一下。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怔了好一会儿。小声回道,“风叔叔,你在乱说什么?” “宸宸的马车内,可还放着小族长你的画像,你说他想不想你?不如,小族长你自己去看看。” 风逸笑容依旧,俨然那么一回事般。而心底,则忍不住暗暗偷笑: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见面了,他可一定要好好制造机会才行。离部落二十年一度的祭祀,已越来越近了。届时,他必须带他们两个人一道回去。 云止听着,脚步不觉微顿了一下。回头,向着后方那一辆马车望去一眼。 晨光下,奢华的马车,处处透着无与伦比的贵气。 宫铃,在光晕中越发精美。 云止的目光,一时,不由自主停顿在那悬挂的精致宫铃之上。 楚玄裔走在一侧,并非第一次见宫宸戋。对宫宸戋今日的突然到来,很是意外,完全不曾料到。 片刻,议事大帐内,正前方由原先的一个首位已然换成了两位并列。云止与宫宸戋,一左一右坐下。至于一干紧随其后的大将,则分坐在下方两侧。楚玄裔与风逸,分别落坐在云止与宫宸戋的侧面。 “右相,本相听说,你此次到来,愿将三分之一的兵权移交本相,此言可真?”云止开门见山说道。 宫宸戋正端着茶盏品茗,闻言,侧眸瞥了一眼云止,再不紧不慢的继续品完那一口茶后才道,“自然属真。怎么,左相觉得本相是那种出尔反尔c说话不算数之人?”一句话,从始至终的平淡无波。但到最后,却徒令帐内的空气都越发安静了下来。一股低压,笼罩而过。 “右相误会了,本相怎会有这等意思。”云止浅浅一笑,打破氛围。 宫宸戋再品了一口茶,之后,在帐内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从衣袖下取出一令牌,递向云止。 云止看着,自然马上伸出手去接。若是有了宫宸戋的兵力滋入,那么,一方面将如虎添翼,一方面也可以减少一分后顾之忧。而,这个时候,万事都以东清国百姓为重,对付三国才是耽误之极。遂,云止不想节外生枝,也不想宫宸戋在这个时候为谋己之利做出些什么,还是事先先摊开一切为好。 取过令牌的那一刻,手,不可避免有些碰到。那冰冷的温度,瞬间窜延过云止的四肢百骸。 云止一直很奇怪,为何宫宸戋身体的温度,会那么的低?普一碰上去,就恍若触到了冰块。下一刻,等确定了令牌无误后,云止将令牌收入衣袖下,对着宫宸戋浅笑道,“右相,本相今日,且以茶代酒敬右相一杯,多谢右相千里迢迢前来鼎力相助。待他日,成功的逼退了三国兵马,再行好好感谢。” “左相的话,本相记下了。相信,逼退三国,指日可待。”宫宸戋也淡淡勾唇,以茶代酒。 两侧的大将见此,心下皆松了一口气,也信心大增。旋即,纷纷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相信,有了宫宸戋的相助,确实指日可待。 楚玄裔没有说话,期间,因身体虚弱与不适轻微咳嗽了几声。 风逸在一旁插不上什么话,好奇的左顾右盼,倒觉得有些饿了。毕竟,已经一早上没吃东西。 正午,云止的大帐内。 云止独自一个人端坐在案桌前,仔细的审视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块令牌。心中忍不住想:宫宸戋的突然到来,会是为了她吗?即便,只是那么一点点。风逸说,他的马车内放着自己的画像,会是真的吗?自己当日那么帮着东方卜,他 “左相,你觉得右相是真心来相助吗?” 安静中,楚玄裔的声音忽然响起,骤然打断了云止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 云止回神望去,这才察觉楚玄裔的进入。顿时,一边止不住懊恼自己警惕心减弱,一边平静问道,“不知,楚世子对此事怎么看?” 另一帐内。 风逸走来走去,“宸宸,你在看什么?” “宸宸,你不是喜欢对弈麽,不如我去将小族长叫过来,你们一起对弈如何?” “宸宸,不如你画一幅小族长的画像吧。过两日若你不能回去,我也可以带着小族长的画像回去交差。说起这画像,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小族长似乎为你画了一幅画,小族长真的想你” 宫宸戋对风逸的话,自然不信,沉默不语。 北景兆,以及西楚国与南灵国那边,也都很快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宫宸戋到来之事。 可以说,宫宸戋的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所有人心中所想,都相差无多。对宫宸戋的来意,是否真心相助,犹未可知。 夜间,云止先前派出去的人马,已成功打入了东言城内部。 灯火通明的议事大帐内,一张长桌横至中央。长桌上,细沙堆积成山脉疆域,俨然就是东言城四周的地形。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分别坐在长桌的两侧,面对面而坐,有些似谈判之势。 “右相,本相的意思,是想要先派两队人马拦截住西楚国与南灵国的兵马。然后,再派两队人马自‘东西’两面连夜夜袭东言城,引去北堂国大部分兵马,使得城内空虚。最后,再有一对主力自正面进攻东言城。到时候,城内自有人会打开城门接应。” “本相没意见,只是,这兵马左相想要怎么安排?”宫宸戋品茶说道。 “自然是由本相的人马前去阻拦西楚国与南灵国的兵力,毕竟本相已在此几日,本相的兵马对西楚国与南灵国那边的动向比较清楚。而右相的兵马刚刚才到,攻城之事,就要劳烦右相的兵马了。”云止有条不许回道。 长桌两侧立着的大将们,纷纷点头附和。看上去,好像一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似的。 宫宸戋淡淡的瞥了一眼云止身侧的楚玄裔,“本相,反对。” “不知,右相有什么意见?” 云止对宫宸戋的反对,意料之中。但面上,却是不解之色。 “本相的兵马今夜才刚刚到达,已劳累不堪。攻城这样的大事,届时,恐是事半功倍。” “右相的兵马为取回东言城而来,如今,正士气大振,何不趁此机会一举攻城?到时候,等取回了东言城,自可好好休息,再论功行赏。” 云止对上宫宸戋的双眸,神色坚定,没有转圜与更改的余地。 宫宸戋淡然无波亦对上云止的双眼,同样的神色坚定,亦没有丝毫转圜与更改的意思。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不知不觉凝结了下来。空气中,一股对峙的低压笼罩,令人忍不住暗暗屏息,大气不敢出一下。 楚玄裔站在云止的一侧,同样没有说话。 半响,云止忍不住侧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有些许说不出难受的样子。那日,她马不停蹄的赶往东镜。后来又在沙漠中寻找了东申泽数天。找到之后,却又是那样的结果。后来,东申泽消失不见,她再带着侍卫继续在沙漠中找了找。再后来,同样日以继夜的赶回皇城。之后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对对面之人从那一刻开始,心中便一直觉得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可细细的把脉之下,却又无任何异样,徒然不知那一股难受究竟是为何。而浓郁的血腥味,又令难受之下,有些食不知味,毫无胃口。 宫宸戋看着对面那一幕,几不可查的微微拧了拧眉,却是没有说话。 这时,风逸凑过去,对宫宸戋小声道,“宸宸,怀了孩子的人,是断不可以动怒c也不可以生气的。不然,会伤到孩子c也会伤到小族长的。” 宫宸戋对此,并不了解。当初宫伊颜有了身孕,都是皇宫内人照顾的,他从头到尾并没有插手。看着对面之人确实难受的样子。片刻,退让一步,“本相没有意义。” 云止很是意外,怎么也没想到宫宸戋竟就这样退让了。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一章 北景兆在云止的再三设计下,对西楚国的怀疑在所难免。舒残颚疈于是,东言城内的北堂国兵马,自然分了一部分密切监视西楚国士兵动向,就为防止城内的西楚国士兵生乱c与东清国里应外合,令其腹背受敌。之后,突然收到‘东西两侧东清国士兵突袭’的消息,自是立即又多分了两队兵马前去支援。 如此一来,正城门的兵力,自然减弱c空虚。 云止趁机下令,攻城。 而,事先派出去的影卫,趁着这个时候打开了城门,引城外的东清国兵马进入。 西楚国与南灵国的兵马,被拦截在半途,无法顺利返回。至于,东言城内的南灵国兵马,因事先并没有得到南灵国那边的任何命令与指示,遂无法听从北堂国的号令,自然无法与北堂国兵马做到完全的统一战线。而西楚国兵马,由于事前那一份密函c密函中的内容,难免有所怀疑。当得知东清国攻城的消息后,当机立断,自是退离方为最明智之举。可,由于北堂国兵马的监视,再在有心人的巧妙设计下,西楚国的这一举动看在北堂国眼里,便是趁机响应攻城的东清国。于是,一夕间,在城外的东清国兵马还没有成功打进来之际,城内反倒先生了内乱。 最后,几乎仅一天不到的时间,北景兆兵败如山倒,率残留的兵马迅速撤离了东言城。 第二日傍晚时分,东清国的兵马已一举攻下了东言城。 城门大开,士兵整整齐齐分队列站。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进城,登上了‘东言城’城楼。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浓郁的血腥味久久还徘徊难散,昭示着昨夜的激烈战况。一眼望去,真应了那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云止看着看着,忽觉有些难受,忍不住想吐。 最近,实在是太累了,身体一直有些不适,连早已习惯了的血腥味都再闻不得。 宫宸戋余光瞥了一眼云止,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懂得医术,可却对这一方面陌生的很。一丝忧心,一时油然而生缠绕心底。或许,他该回去多看看这方面的医书。风逸说,怀了孕的女子,不可以动怒动气,还需戒焦戒虑戒烦戒躁等等那以后,再遇到意见有异之事,他是不是该无条件的全部迁就她?顺着她?那一刻,用自己的兵马攻城,到时候伤亡惨重损的自然是他的势力。本是断不答应之事,可是,看着她一难受宫宸戋不觉有些微的摇头失笑。只是,早在决定前来的那一刻,不就已经输了吗?或许,他该重新认识认识这一点c也彻底的接受这一点。 风逸并未一道来,不想见眼下的血腥。 楚玄裔站在云止的身侧,神色担忧询问道,“左相,你怎么了?没事吧?” 云止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将那一股难受强行压制下去。浅笑摇头道,“本相没事。”之后,吩咐一干将领处理好当下的一切,再命人乘胜追击北堂国的兵马。西楚国与南灵国那边,继续拦截,断不可让三国有碰面的机会。 一干将领领命下去。 清风拂面,只是,拂来的全都是些血腥。 云止再站了一小会儿后,巡视了一下城楼,便先一步转身下城楼而去。 宫宸戋负手而立在城楼上,放眼往前望去。丰神俊美的容颜,迎着初升的朝阳,似渡了一层璀璨的金色。满地的鲜血与尸骸,丝毫无损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相反,无形中反倒衬托了另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 已慢步步下城楼的云止,忽然不知怎么的,停下脚步c蓦的回头望去。 那一眼,有那么一瞬,一丝遥不可及之感在云止心底一划而过,却不知究竟何来。 下一刻,云止很快的收回视线。一边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边对着身侧几名将领再行吩咐。 北景兆带着残留的兵马撤退,东言城内西楚国兵马的动乱,让北景兆更加坚信不疑西楚国已与东清国合作。可以说,这是自三国出兵以来,第一次败仗,还败得如此彻底。 是夜,东言城县府内,灯火通明的大堂中,云止与楚玄裔一同商量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风逸端着一碗补汤前来,定要云止先喝了不可。对于云止对宫宸戋的询问,只道,“宸宸说他有些疲惫,已经在后院厢房中休息。另外,她的任何决定,他都没有意见。他的兵马,既然兵符已经交给了她,那么,就全都听从她的吩咐,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云止奇怪宫宸戋的举动,但并没有再多问。等风逸离开后,继续与楚玄裔商量。 “左相,我觉得,趁着这个时候,可以将南灵国的兵马引来。一来,城内俘虏了不少南灵国的士兵,可南灵国主力大军那边还未得知此事,只会以为我们抓了c控制了那些士兵。如此,若我们用这些士兵为诱饵,相信他们会奋力一拼前来相救。相反,若是他们不管不顾,定会失去军心。”楚玄裔侧头,自信晏然c运筹帷幄对着身侧的云止款款说道。 云止浅笑着颔首,她也正是这个意思。 无形中,又一次的不谋而合,让云止对楚玄裔不由得越发另眼相待。 后院,院子中,宫宸戋独自一个人自斟自饮。皎皎月光下,一抹淡淡的阴影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 风逸返回,碗内的补汤已一滴不剩,往桌子上一放后,就直接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有些懊恼道,“宸宸,你真的不去看小族长吗?小族长都快要被人给抢走了。”焦急之色,与对面之人的平静无波一相对比,险些要让人疑惑口中所言的被抢走之人究竟是谁喜欢之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坏了风逸。 宫宸戋抬头望了一眼,他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上前。 他已经为她做到了这般程度,可是,那一个人她不但不信他,还时时防着他。 他知道,冷静来说,这是应该的。只是,她难道真感觉不到他是特意为她而来?一丁点也感觉不到? 想到此,一杯酒又一次一饮而尽。片刻间,桌面上都已经空置了三只酒壶。空气中,无声无息飘散开来的那一丝淡淡酒味与浓郁的血腥味互相交杂。呼吸间,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不知不觉滋生而起,却徒然不知是来自四周的空气还是来自自身? 面对这一切,他是真的不知自己还可以怎么上前了。 下一刻,宫宸戋神色淡然,再为自己倒酒。只是,倒至一半之际,酒壶内已然空空如也。 风逸苦恼着越来越临近的族内祭祀,而出部落时,自是已从风浊口中知道了宫宸戋的身份。一时间,一手撑着下颚望着对面的宫宸戋,努力的绞尽脑汁想策。 良久,忽然,只见风逸眼前一亮,欣喜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我有办法了” 事不宜迟,云止连夜放出消息。同时,快速派影卫前去传达自己的命令,让拦截南灵国大军的那一将领有意放南灵国兵马过来。但,切忌不可让南灵国兵马看出一丝破绽。 南灵国兵马在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后,立即马不停蹄的向着‘东言城’方向赶来。 想要趁着东清国刚刚取回东言城c掉以轻心之际,打东清国一个措手不及。率兵的将领,包括封亦修。 封亦修在当日日夜兼程的赶回南灵国皇城后,再次得到了南灵帝的重用。这当中,免不得太后的功劳c在背后不断说情。只是,虽再次重用,却不再是大将军,而只是其中一名统军将领而已。 南灵国此次率兵出征的大将军,另有其人。 云止与楚玄裔一道上城楼,请君入瓮,等着南灵国兵马到来。 楚玄裔居高临下的放眼望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城外已埋伏了大批的东清国兵马。 云止亦望去,渐渐的,倒是无端想起了当年初来这个世界时的情形。那个时候,也是一计‘请君入瓮’,彻底打败了封亦修c以及南灵国兵马。没想到,时隔多年,故技重施,请的还是那一个人——封亦修。不过,计不在老也不在旧,管用就行。而,时隔了月余的景夕,如今,虽已苏醒过来,安然无恙,也很是安全。可是,封亦修当日不顾景夕生命安危的取血,害得景夕在鬼门关前再险险走了一次,身体如今还虚弱着c难以彻底恢复。 不管封亦修是被林思画设计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这个仇,她今日定要好好报报。 宫宸戋在这个时候慢步到来,身后跟随着几名侍卫。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隐约闻到一丝酒味。宫宸戋他,喝酒了?“右相,你怎么来了?” “怎么,左相不欢迎?”宫宸戋淡声回道。对于云止身侧站着的楚玄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是两个人之间还存着什么亲事。 楚玄裔亦也回过身去,一拱手道,“见过右相。” 宫宸戋淡淡点了点头,月光下,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站定脚步后,往城外俯视去。 在宫宸戋心中,云止便是云浅止,云浅止便是云止,并不知云止非云浅止。毕竟,在三年前从未曾见过面,自然不知那前后变化是换了一个人。 当年之事,他事后自是清楚知道的。封亦修薄唇淡冷一勾。 云止不自觉的侧头望去,风逸不是说他已经睡下了吗?她到底可不可以相信,他此次只是为她而来? 许久,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源源不断传来。整个地面,都轻微的震动着。 顿时,云止后退了两步,宫宸戋与楚玄裔亦然。 若是让南灵国的兵马看到他们站在城上c即便依稀看不清晰,也定会心生警惕c不再上前来。 南灵国的兵马,领兵的几名大将远远看到前方的城楼只是亮着些许零零散散的火光,于是,立即下令所有士兵全都加快速度前行。 封亦修隐觉其中有诈,只是,所提之疑虑并未得到采纳。 城楼下,在南灵国兵马到达c勒住缰绳之际,后退的云止c宫宸戋c楚玄裔一道上前,俯身望去。 下一刻,四周早已经暗暗埋伏着的东清国兵马,倏然站起身,呈包围之势将到来的所有南灵国兵马团团包围了起来。 转瞬,城楼上,火光大亮。 南灵国将领,以及士兵,这才惊觉上当。队伍,显现凌乱。 封亦修勒住缰绳,蓦然抬头望去。不过,火光虽明亮,却还是无法如白日那般看得清晰。 “所有南灵国人都认真听着,只要你们马上放下手中兵器投降,我们丞相断不杀俘虏。否者,格杀勿论。”忽然,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 “做梦。想要我们投降,绝不可能。”南灵国兵马中,随之响起一道怒喝。 云止听着,随即勾唇道,“既如此,那休怪本相。来人,谁若取了南灵国大将的首级,本相定记他一功,重重有赏。” 城楼下,得到命令的东清国士兵,立即挥刀上前。 顷刻间,城楼下的场面徒然变得混乱起来。厮杀声c鲜血迸溅声c支离破碎声交织成一片。 云止负手望去,一双眸子波澜不起,将城楼下的战况尽收眼底。片刻,独独望向了城楼下的封亦修。今夜,她看他还往哪跑。当年之事,她已经不想再提c也不想再追究。可是,封亦修委实有些可恶。 火把,燃烧的火光,在夜风中来回晃动,使得一切忽明忽暗。 渐渐的,云止闻着空气中逐渐扩散c浓郁开来的那一股血腥味,胸口那一丝说不出的难受再次泛起,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宫宸戋看着,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侍卫。 身后的侍卫察言观色,连忙上前一步,将事先带来的那一‘紫晶香’点燃。 云止闻着空气中倏然融入进来的那一丝清新淡幽香气,胸口的难受顿时明显好转了一些。只是,不知宫宸戋突然让人点这香,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她?难道,他看出了她的难受? 想到此,云止心中微微一动。再综合一切,蓦然联想到什么。 城楼下,南灵国兵马不敌,就要杀出重围离去。 云止看着,立即下令,命城内的士兵打开城门,再加派一倍不止的人马,欲速战速决。 “左相,只要今夜一举歼灭了这批南灵国人马,那么,南灵国大军那边,就相当于硬生生断了一只手臂,将不用太担心。”楚玄裔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侧头,望向身旁的云止。而,空气中的那一股血腥味,让楚玄裔也有些身体不适。 云止对着楚玄裔浅笑颔首,当然明白这一点。只是,若是能 眸光快速流转间,忽然,云止望向宫宸戋道,“右相,不知你愿不愿意再调兵马?南灵国如今的大军,正在东哲城一带。”那一带,云止知道,宫宸戋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调集数万的兵马。若是有宫宸戋的鼎力相助,两边一齐对付南灵国,那么,或许能直接一举将南灵国赶出东清国去也不一定。只是,如此一来,或多或少会损害宫宸戋的利益,不知宫宸戋是否会答应? 宫宸戋闻言,勾唇一笑,不置可否。而他的缄默,毫无疑问,自是拒绝。 笑话,要他动用他的大部分势力来对付南灵国,到时候南灵国退出了东清国,东方卜再反过来对付他 城楼下,有了越来越多的东清国兵马加入,战乱越来越激烈c惨烈。一道道的鲜血,如一注注水柱泼洒在半空中,再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四溅下去 慢慢的,血腥味俨然将紫晶香的那一丝香味给彻底掩盖了过去。 云止对宫宸戋的拒绝,意料之中。闻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难受渐渐再起之下,忍不住皱眉。 宫宸戋在这时不经意侧头,那一眼,恰将云止的神色收入眼底。同时,也借着月光与火光看清楚了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苍白。霎那,亦是皱了皱眉。 良久,云止突然一个侧身,一手快速捂住唇,忍不住有些恶心难受想吐。 “那就随了左相的意。来人,传本相的命令给赵宏,让他迅速调集东哲一带的兵马,听候本相指示。”宫宸戋看着,顿时开口。 云止闻言,诧异不已。宫宸戋,他竟然答应了?为什么? “左相,既然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好了。此处,事已成定局,南灵国兵马插翅难飞,交给其他人也是一样。”宫宸戋紧接着淡淡说道。 云止拧了拧眉,宫宸戋两次突然转变主意难道,他以为她怀孕了? 一刹那,云止因心中不知怎么的c突如其来的那一猜测,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双眼。可认真的想想,确实很有可能。两次,都在自己觉得恶心难受的时候,宫宸戋他突然改变主意。而这些现象,往往都是有了身孕女子的表现。风逸和宫宸戋在一起,看样子不像是刚刚恰巧遇到。风逸拿给自己喝的补汤,那些名贵的药材并不是风逸能够弄到手的。当时,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喝那些东西宫宸戋他 “左相,你没事吧?不如听右相的话,先回去休息?”楚玄裔望向云止,也随之开口。 云止摇了摇头,将那一丝异样完美的掩盖过去,再重新俯身望向城楼下。事实上,她并没有怀孕。她自己懂得医术,若是有了身孕,自然自己第一个知道。心中,一时间,划过一丝暖流的同时,也不由自主的划过了一丝怅然若失。一直以来,从未曾去想过这个问题。而如今毫无准备的突然去想,她竟一点也不排斥。 可是,终究是没有。那些难受与恶心,只是因为身体不适而已。 这时,一只暗箭向着这边直射而来。 宫宸戋刹时眉宇一蹙,都已经让风逸不许这么做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是 云止快速的侧身闪躲过去。迅即,蓦的抬头往利箭而来的方向望去。是刺客?还是其他什么人?“来人,给本相前去” 话未说完,又一只利箭直射而来。 紧接着,两只c三只c四只利箭接二连三的射来。 云止反应敏捷的不断闪躲。那些利箭,似乎有意只针对她一个人,不觉眯了眯眼。 宫宸戋看着,眉宇越蹙越深。楚玄裔看着,却无能为力上前相助。 下一刻,宫宸戋略闪过一丝怒意,快若闪电出手。 这时,再一只利箭,在宫宸戋出手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宫宸戋射来。 云止看着,明知道宫宸戋不可能被区区的一只利箭伤到,但心底还是倏然不受控制的泛起了一丝担忧,不曾多想的就要上前。并且,想也不想的急忙开口道,“小心。” 宫宸戋自然察觉到身后的利箭,皱眉间,反手一掌就将利箭硬生生折断分为二。 城楼下的封亦修,一边应对着层出不穷冲上前来的东清国士兵,一边护着几名将领欲成功冲出重围。同时,也一直留意着城楼上的动静。不知道到底是谁向城楼上射的箭,也无暇顾及。而,若是城楼上的那几个人出事,或是死了,那他南灵国定然可以一举反败为胜。即便不能,也可以冲出重围离去,与大军汇合。 思及此,封亦修在反手一招挥杀了几名东清国士兵后,一把握住马匹上携带着的利箭就搭弓上弦。 城楼上,云止看着宫宸戋无恙,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而,太过危难c惊险之下,那一瞬的担忧全都展现在了脸上。 宫宸戋意外,她竟然担心他? 可是,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确实是担心,断不会有错。 利箭,还在继续不停的射过来。但可以看出,射箭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利箭中,察觉不到一丝杀气,那一个人的目的究竟何在? 云止抿唇沉思之下,忽然,一个跃身就向着利箭而来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时,足下的那一片厮杀中,一只利箭的箭头寸步不离的对准了云止。在云止飞掠远去之际,则慢慢偏移对准了云止的后背。 迅即,指尖毫不犹豫的一松,利箭便以雷霆之势呼啸而出。 前方,躲在暗处射箭的风逸,还在一个劲的不停努力着。之前,他忽然想到办法,那就是‘苦肉计’。事到如今,自然看得出来,宫宸戋已经不生云止的气了。并且,有意靠近,只是云止那边还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如此,若是宫宸戋为云止受了伤,那云止自然反过来关心照顾宫宸戋。一切,也就自然而然的迎刃而解。可是,宫宸戋似乎不开窍,他怎么就打掉利箭,而不是为云止挡呢?害得他还需继续努力。 心中想着,风逸便漫不经心的一个劲往前射箭,也不多看。反正,此处正对着城楼,方向总是对的。 宫宸戋自然知道射箭的人是风逸,只是,在云止飞身而去之际,抬头望去间,蓦然看到背后呼啸而去的那一只利箭。 那利箭,携带着浓重的杀气。破空之声,几乎划破黑夜。 一刹那,宫宸戋来不及多想,一个迅疾如风的飞身而去。匪夷所思的速度,竟是瞬间追上了利箭。之后,在不可思议之下c于利箭逼近云止后背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打落了利箭。 云止自然是察觉到背后迫近的那一危险的,冷静从容,几乎是在生死一线间,飞快的一个侧身闪躲。 前方,利箭继续而来。宫宸戋在打落了封亦修射出的那一只利箭之时,快速望向云止,看着云止山躲开,再待察觉到前方因着云止的闪躲而改为了向着他射来的利箭想要闪躲时,后方的三只利箭已同时逼近。 一时间,若是宫宸戋闪躲,那么,右侧的那一只利箭定然伤到回头望向自己的云止。 火光电时间,甚至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宫宸戋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 左侧c中间,与前方的利箭,一刹那,成功的闪躲开。但右侧的那一利箭,则擦着宫宸戋的右臂划过。衣袍霎时裂开一条口子,鲜血源源不断的顺着手臂滑落下来。 云止不料,猛然睁大了眼睛。而,越过宫宸戋的手臂望去,入眼的,乃是城楼外那一片混乱中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封亦修。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二章 “啊,谁谁暗算我”半空中,就在云止越过宫宸戋的手臂看到射箭之人是封亦修之刹,身后不远处的那一昏暗地,徒传来一道大呼小叫的惊怒声。舒骺豞匫 下一刻,只见声音传出之地,一抹身影一窜而去,瞬间消失不见。 云止霎时有些难以置信的快速回头望去。刚才那一道那声音,怎么听上去像是风逸? 风逸原本躲在暗处,看也不看前方的一个劲射箭。而封亦修同时向着这边射出的利箭,因着宫宸戋的闪躲开而徒然变成了直射向暗处的风逸。风逸在利箭迫近眉梢的一发千钧之际,才蓦然发觉过来,险些稀里糊涂c不明不白的丢了一命,自是恼怒。遂,愤怒的话语当然也就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了。待话落,快速的反应过来,不可以让云止知道是他在射箭,于是,急忙先离去再说,也顾不得追究到底是谁在暗算他c更顾不得找其报仇了。 宫宸戋当然也听到了声音,望着风逸消失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 云止亦拧眉,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封亦修见两次皆没有射中,顿时,四指再迅疾的一把扣住三只利箭,发射而出。 云止听着空气中紧接着传来的那一道破空凌厉之声,霎时,暂没有时间去顾离去的风逸。火光电石间,一把眼疾手快的反扣住宫宸戋未受伤的那一只手手臂,便一个借力迅速转到宫宸戋身后,再于半空中一个横扫千军,硬生生打落c折断了迎面而来的那三只利箭。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一划而过,同利箭带起一道鹤唳风声。面无表情的脸,月光下的双眸,似凝结了一层沁冷的薄冰,找不出哪怕是一丝c半分的温度。 所有的动作,快得仅发生在那么一瞬而已。 云止立在空中,俯视向那一片混乱中的封亦修。衣袖下的手,五指紧握成拳。 封亦修仰头望去,隔着遥远的距离c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与半空中之人对视。一丝熟悉感,一划而过。 宫宸戋的左手手臂,不过只是被利箭擦着划伤了而已,并不严重。但是,争先恐后不断溢出来的鲜血,却在须臾间染红了整一只衣袖。点点滴滴,在夜风中,若水滴飘洒向地面。 云止闻着空气中的那一股血腥味,双眸的寒意越来越甚。同时,眸底倏然闪过一丝杀气。 城楼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楚玄裔,放下心中那一丝担忧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微微疑惑:宫宸戋为何会奋不顾身救云止?按理来说,云止若是死了,对他将百利而无一害。毕竟,云止一旦出了事,东方卜就等于是少了左膀右臂。 时间,在这一刻微微停滞。 下一刻,云止一个跃身,只身飞掠向那一片混乱中的封亦修。 封亦修因着周身的危险,早已经快速收回了对视的目光,继续应对着四周不断涌上来的东清国士兵。 宫宸戋听着声音,不紧不慢的回过身来。对于手臂上流血的伤口,毫不在意。与半空中,俯视向那一抹飞掠而去的白色身影。直到这一刻,她的那一声‘小心’还应犹在耳,担忧的神色还历历在目。 混乱厮杀中,封亦修并未察觉到自己后方瞬间迫近之人。手起刀落间,毫不留情斩杀向东清国士兵。 云止飞身而来,速度之快c轻功之高,转瞬及至。看着封亦修的举动,直接凌空一掌,同样的毫不留情,硬生生打断了封亦修挥向东清国士兵的那一柄利剑。继而,再毫无停顿的直接凌厉一脚,干脆c利落的就将封亦修给踢下了马背。随即,双足一下子落地,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已抵在了封亦修的颈脖上。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c太突然,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手中的利剑究竟如何凭空而来。 封亦修猝不及防,落马后,单膝跪在地上猛的抬头。晃眼的白光下,只看到一袭白衣,却看不清其面容。 南灵国的其他几名将领,在这一番拼命的厮杀中,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些挂彩。至于,南灵国的士兵,就更不必说了。而,在云止的加入下,东清国的士兵越战越勇。片刻后,所有的南灵国人,皆已被成功制住。一眼望去,但见,所有的南灵国人,包括那几名受伤的将领与残留的全部士兵,无一不跪在地上。而东清国的士兵,则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利剑牢牢架着南灵国人。 场面,壮烈而又带着说不出户的压抑,令人忍不住暗暗屏息。 云止一圈环视下来,旋即,重新低头望向自己面前的封亦修。握着利剑的手,一寸寸收紧。 四周的空气,一时间,不知不觉安静c死寂了下来。 气氛,生生凝固。 封亦修单膝跪在地上,压着他颈脖的利剑,令他怎么也无法起身。 渐渐的,在一片尸横遍野c血流成河的浓郁血腥味中,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在在场所有人目不转睛的双眼直视下,在窒息的氛围中封亦修明显察觉到了一丝杀气。但,尽管如此,却依旧面不改色,即便跪着也是腰杆笔直。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不亢不卑之态c之傲。 “左相,请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大门敞开的城门内,转身下了城楼的楚玄裔飞快跑了上来。 楚玄裔乃是为大局考虑。三步并作两步跑近跟前后,稍一喘息便对着云止拱了拱手,认真道,“左相,还请你手下留情,莫要杀封亦修与其他将领,还有南灵国的士兵。” 云止当然知道,眼下,留着封亦修会比杀了封亦修更有用。只是,封亦修竟伤了他 想起宫宸戋手臂上的伤口,想起那染红了衣袖的刺目鲜血,云止心中便一阵难以压制的愤怒。他该死,他竟然伤他! 霎时,周身的那一丝杀气,有增无减。 楚玄裔意外,面前之人应是理智之人,为何会再道,“左相,请三思!” 一直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看着这一切的宫宸戋,在这个时候自上方的半空中翩然一掠而过,落在了城楼之上。风过处,一红一白两只衣袖,随风飘摇飞扬而起。点点鲜血,依旧还在顺着衣袖洒落。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向上望去。 包括云止。 云止望着那一抹刺眼的红色,不由越发握紧了手中利剑。 “怎么,楚世子觉得,伤了本相之人,不该杀?”这时,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若一张网自上方笼罩下来。 底下的众人,看不清城楼上之人的面容,更辨不清其情绪。顿时,不自觉越发嘘声,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楚玄裔并非这个意思,略一皱眉后,沉稳的向前跨出两步。 旋即,仰头拱手道,“右相,现在并不是杀封亦修与众南灵国将领c士兵的时候,还请你为大局考虑,忍一时之气。”言外之意便是:别为一己之私,坏了大局。 之后,再重新望向云止,认真c严肃道,“左相,杀与不杀,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云止心中,恼怒不已。可是,当对上楚玄裔那一双凝沉的眸子,却不觉渐渐冷静下来。她这是怎么了?不过只是封亦修小小的伤了宫宸戋而已,她怎么就平里里的冷静哪里去了?事先的考虑又哪里去了?“来人,将所有人都给本相押入牢房。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许踏入牢房一步。” 话落,云止握着利剑的手一收,再将利剑用力往地面上一执,越过封亦修便拂袖而去。 锋利的利剑,在晃动的火光下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再擦着封亦修的身子c半截剑身瞬间硬生生没入地面。同时,携带着的那一股浑厚内力,自利剑没入地面的那一点向四周波荡开来。带起一道劲风,如石块骤然落入静湖向四周波荡开去。 一刹那,四周的众人只觉一阵风扑面而来。 那一袭白衣,在风中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不染尘埃的白色衣袍,扬起又落下。 封亦修在那一袭白衣的衣袍自自己面前划过之际,似闻到了一丝沁人心脾的淡淡清香。那清香,与四周的血腥味格格不入。而,尽管内力深厚,却还是因距离太近的缘故被利剑的那一股内力波及到。胸口,顿时一阵气血翻涌般的难受。 而,在这一过程中,封亦修自始至终未看清那一个人的脸。 楚玄裔身体羸弱,在利剑的内力波及下,胸口同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同时,面色刹那间一白,忍不住连连咳嗽。 城楼上,宫宸戋面无表情。随即,也拂袖而去。 县府内,早一步回来的风逸,正暗自得意。虽中途出了一些小意外,可结果还是相当不错。 云止回来,直奔后院。远远的,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的风逸,“风叔叔,刚才,到底怎么一回事?”站在院子门口,云止面容紧绷,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风逸转过身望去,一脸糊涂c不明所以道,“小族长,你在说什么?” “不许跟我装傻,说,刚才躲在暗处射箭,是怎么一回是?”云止上前一步,跨入了院子的石门。 风逸当然不会那么笨的承认,于是,脸上的迷糊明显加重,越发不明所以的道,“什么‘射箭’?什么‘怎么一回事’?小族长,你的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不过,说起这射箭,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有些饿了,我得马上去厨房准备一些吃的东西” “不许走,先说完再说。”云止的手臂,倏然平直一伸,一把拦住风逸的去路。 风逸顿时脚尖一踮,探起头望向云止身后,一惊一乍道,“宸宸,你回来了。”音落,在云止一怔之际,一个弯腰就从云止的手臂下成功穿了过去。 云止惊觉上当,飞快的转回身。可身后,哪还有风逸的影子? 风逸一溜烟离去。走远之时,恰与回来的宫宸戋撞了个正着,“宸宸,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宫宸戋停下脚步,淡然无波的目光,越过风逸望向风逸后方紧追出来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不过,开口说话的风逸却‘毫无所觉’,继续说道,“原本,你不同意我这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苦肉计’,还命我不许这么做来着。可没想到,你小子真狡猾,嘴上说‘不许用’,可实际上却自己用了。放心吧,小族长刚刚回来的时候,脸上都不知道有多担心。我敢保证,小族长她,一定已经感动了。说不定,等一下就扑入你怀” 话语,突然微微一顿。风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慢慢回头望去,望向不远处立着的云止。 云止听得清清楚楚字不漏。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么一回事。宫宸戋他他竟然一刹那,长睫因难以置信而抑制不住的猛然一颤。 宫宸戋始终望着云止。淡漠如水的神色,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 风逸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跑向云止,对着云止拼命解释道,“小族长,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是我乱说的。宸宸他,当然是真的奋不顾身救你” 云止似没有听到风逸的话,也没有看到在自己眼前不停晃来晃去的身影。 月光下,一双一眨不眨的眼眸,只怔怔的望着对面不远处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半响,缓缓收回视线,云止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 风逸看着,立即神色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转身c低头对向宫宸戋的方向,小声说道,“宸宸,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刚才没有说出那些话就好了。不过,说起‘刚才那些话’,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说得好像也没错,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一不小心给小族长听到了”声音,越往后越轻。头,也越来越低。 宫宸戋不语,在看不见云止的身影后,迈步就往自己房间的那一方向而去。 风逸听着脚步声抬起头来,望向宫宸戋离去的背影。片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眉飞色舞的脸上,哪还有什么‘懊恼’之色。所有的一切,当然要让云止都清清楚楚的知道,才会更有效果。让她知道,宫宸戋他是如何想方设法的想要与她在一起。相信,她心中其实也是有宫宸戋的。相信,她等一下就会拿着金疮药回来 果不出风逸所料,云止很快就返了回来。并且,手中还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 宫宸戋步入房间,皱眉瞥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后,就唤了影卫送上白色纱布,准备自行包扎。 云止敲门而进,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看见宫宸戋坐在首座的那一位置上,受伤的左手臂衣袖已经撩起,一旁的桌面上放着白色小瓷瓶与纱布。 宫宸戋对云止的到来,有些意外。抬头望去,没有说话。 云止腾出一只手,反手合上房门。平静道,“右相,你为本相受伤,让本相为你看看。” 话落,云止已站在了宫宸戋面前。随即,将手中端着的清水往桌面上一放,再移过两条椅子到宫宸戋面前。一条用来放盛着清水的盆子,一条自己坐。 宫宸戋依然没有说话,修长的身躯,后背慵懒散漫的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 云止落座下来后,低头望向宫宸戋受伤的手臂。发现,宫宸戋的半只左手手臂都血红一片,恍若刚刚从血池内捞出来一般。顿时,心下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紧。下一刻,双手快速拧干清水中浸着的那一条白色丝帕,就为宫宸戋清洗起伤口来。肌肤,不可避免相触间,那一丝冰冷的温度瞬间蔓延过云止的四肢百骸。 宫宸戋淡漠看着,似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任由云止动作。 安静中,谁也没有出声。 云止为宫宸戋清洗好伤口后,再细心的为宫宸戋包扎起来。面上的神色,至始至终平静无波。但无人看到的心底,却截然相反。骄傲如宫宸戋,他竟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事,用‘苦肉计’来想让她靠近。心底,在那一刻,蓦然泛起的那一丝悸动,是那么的明显c还有清晰。甚至,直到这一刻还久久无法平息。只是,徒然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为好?是坦言告诉他一切?还是告诉他,她心中也有他?又或者 云止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开口c相对。有生以来,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不知如何是好。 半响,待包扎好,云止心中还是没有想好。于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宫宸戋的手。略低着头,没有对上宫宸戋的双眼,平静道,“封亦修现在,还不能杀。那些南灵国的将领与士兵,可以用来‘引’与‘牵制’南灵国的大军。现在的耽误之极,便是将三国的兵马尽快驱逐出东清国,让东清国的百姓可以免除战乱之苦。” 话落,解释完了之前不杀封亦修原因的云止,起身端起一旁那一盆已经全都染红了的清水,就要离去。 ——或许,她该自己单独一个人好好的想想,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来面对宫宸戋,然后,后面又应该怎么来相处?还有,之前发生的那些个不愉快,又要怎么来解决? 不过,不知云止此刻内心的宫宸戋,并不让云止就这么轻易离去,一把扣住云止手腕。 霎时,猝不及防的云止,双手一个没端稳,手中的那一盆清水便‘噗通’一声重重落地。水渍,四溅开来。险些吓了云止一大跳。 云止本能的猛然抬头,恰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宫宸戋坐着未动。下一刻,手掌心下清晰传来的脉搏并不是喜脉,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云止抽了抽手,从宫宸戋微变的面色中,敏锐的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一刹那,呼吸不由自主的一屏,整个人都微微一僵。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孩子?如果,一切都只是为了孩子的话想到此的云止,心底不由一沉,“本相只是身体有些不适而已,并没有怀孕,恐右相要失望了。” 音声与神色,淡然无波,好似不过说着他人之事。 宫宸戋闻言,再看着云止的神色,慢慢站起身来。扣着云止手腕的手,并不松开。 四目相对,如此近的距离,那略高出半个头的身量,一股令人战粟的低压便倏然笼罩了下来。云止一时间竟忍不住想后退。稳了稳心神后,再平静的开口道,“右相,或许你有什么误会。” 宫宸戋确实误会了云止有身孕,失望之色自是再所难免,“你对本相,就一定要如此冷淡吗?” “右相” “别叫本相‘右相’。”骤然打断云止的话。 房间内的气息,一夕间,几度变化。地面上的水渍,不知不觉将两个人包围。 半响,“你该记得,我们已经拜过堂c也洞过房了。本相是你的夫君,你是本相的女人。”眉宇间的那一丝恼怒之色,显露无疑。 “右”相那些,云止当然记得,只是 “明明你也是关心本相的,不是吗?”宫宸戋挑起云止下颚,令云止不得不抬起头来。 云止望着面前的宫宸戋,没有说话。她当然关心他。 “” 下一刻,毫无征兆的,宫宸戋低垂下头去。 云止不料,想要闪躲时,腰身反倒被一把揽住,整个人贴入了宫宸戋的怀中。 宫宸戋强行亲吻着云止,拦腰控制着云止腰身的左手,丝毫不顾手臂上的伤口。仿佛,迫切的想要证实那一丝所谓的‘关心’。 云止慢慢停止挣扎,担心会致使宫宸戋手臂上的伤口裂开。 宫宸戋因着云止的安静c不再挣扎,片刻,反倒松开了云止。幽深的黑眸,清晰倒影着云止。再一良久,“告诉本相,到底要本相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本相?”此言一出,若是一盘棋,他已认输。面对她从始至终的冷淡,而他却无法割舍,他不得不认输。 云止浑身一怔,似没有料到。那话语之下,她似乎听出了一丝卑微。 高高在上c不可一世的宫宸戋,他竟也会有卑微的时候,为了她。心底的那一丝悸动,刹那间,再度而起,几乎快要彻底的淹没云止。 云止久久无法动弹,亦无法反应。唯心跳,越来越快。 宫宸戋慢慢抬起左手,抚摸上云止的脸,抚摸上面前近在咫尺的那一张容颜,“告诉本相。” “右宫宫宸戋,你别这样。”许久,云止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话音刚落,回应她的,只是手上明显加重的力道而已。 云止闭了闭眼,再良久,垂在身侧的双手终慢慢抬起,毅然搂了上去。 他对她的好,其实,她早已经感觉到。尤其是不久之前,听到那一番话。可是,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来面对。这其中,或许更多的是她还放不下c无法在他面前用这般卑微的语气说一句,其实她也喜欢他。可是,这一刻云止沉沦在那一声柔声之下,再无法自拔,也再顾不得其他任何东西,只想顺着心走。卑微也好,什么也好,都不在重要,“你什么都不要做,是我,是我该怎么做。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做。其实,我我心中也是有你的。” 一句话,待说出的那一刻,似有一丝松气的感觉。 宫宸戋在云止双手搂上来的那一刻,身体倏然微僵,似有些难以置信。 下一刻,宫宸戋深深的望着面前的云止,想要透过那一双眼睛看到云止心底深处去。片刻,再度低头,亲吻上去,似想要通过此来证实什么。 云止没有拒绝,长睫,轻微的颤动。 桌面上的烛光,无声无息的向着这边照射过来。 宫宸戋的右手,依旧还扣在云止的手腕上。那脉搏,依旧透过掌心传来。她并没有怀孕,那么 ------题外话------ 晚上没有二更了,明天努力多更新一些,会有肉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三章 与此同时,距离此地远有千里之遥的‘东清国’皇城,灯火通明的右相府中。舒骺豞匫 东玄绪自那夜被宫伊颜踢伤后,便有些惧怕宫伊颜。时不时一个人躲在院子门口,却不敢走进。 宫伊颜被宫宸戋软禁在‘颜院’的房中,没有宫宸戋的命令,无法踏出房门一步。对于那夜发生的事,如今再回头想想,倒也是有些后悔。她当时,不该那么冲动的。只是,那一刻,怎么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而,自从那一夜后,她便再没有看见过宫宸戋的影子。下一刻,意外瞥见院子门口安安静静站着的那一抹小身影,忍不住抱一丝希望,想要从其口中探听一些什么。 于是,便让门外看守的侍卫,将东玄绪给叫自己进来。 东玄绪慢慢吞吞的小步走进房间。整个人,有些微缩c害怕。小声唤道,“母妃。” 宫伊颜命外面的侍卫合上房门,再命东玄绪走近一些。然后,就着宫宸戋的情况,对东玄绪试探性询问起来。 东玄绪是知道宫宸戋与风逸两个人前往边境战场之事的。五岁的孩子,已开始渐渐记事与懂事,“母妃,风叔叔说,他要与舅舅去找云哥哥。” 宫伊颜闻言,脸上原本诱哄c微笑的神色,刹那间猛然一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宫宸戋竟为了一个云止个女人,那么不顾大局,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城。 而,这么多年来,宫伊颜始终不知道c也没弄明白宫宸戋到底喜欢云止什么?又喜欢她哪一点?明明是那么冷漠c无情c无心的一个人,她爱他心对他那么多年,可他却从不曾对她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柔情。心,一时像是被腐蚀般的难受,又似被无形的手狠狠撕扯着。怨恨与不甘,齐涌而来。 东玄绪看着面容渐渐有些扭曲的宫伊颜,一双小脚止不住往后退了退,带着一丝惊惧之色。 宫伊颜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的东玄绪,衣袖下的手,慢慢的一寸寸紧握成拳。对他,一直以来,都始终怀着一丝复杂至极的感情。爱,是因为宫宸戋在意他。恨,是因为他是她一生的污点。当年,在得知怀有身孕之时,她曾多次端起堕胎药c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东言城,县衙内,安静明亮c房门紧闭的房间中。气氛,不知不觉悄然转变。 宫宸戋受伤的左手,拦腰搂着云止,将云止整个人紧紧压向自己,不断加深那一个吻,丝毫不顾因这一动作而裂开来的伤口。锐利如炬的黑眸,在这一过程中,始终未合上。下一刻,在云止并不反抗c甚至‘逆来顺受’的平静下,一如低头亲吻上去那般毫无征兆的,一把将云止打横抱起,就向着床榻的那一方向走去。 被地面上流淌开来的水浸湿的鞋子,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水渍脚印。 静静的烛光,将人的身影重叠拖延在前方。 云止完全不料,亦猝不及防。一刹那,反射性的连忙搂住宫宸戋的颈脖,勉强压下那一声涌上喉的惊呼。 宫宸戋素来喜欢洁净,对所用的一切都要求甚高。即便今天傍晚时分才攻下的‘东言城’,此刻暂时居住的房间内也已经由侍卫重新布置c里里外外清理了一番。特别是床榻,一尘不染的上等白色丝绸铺垫。就连帘帐,也换成了雪白色。一眼望去,本有些寒碜c简陋的房间,如今处处透着一丝尊雅贵气。 下一刻,宫宸戋将云止轻轻放在床榻上。 随即,修长峻拔的身躯,毫无停顿的直接俯身而上,便再度霸道的亲吻了上去。 云止落在柔软的床榻上。渐渐的,敏锐察觉到宫宸戋想干什么。顿时,在宫宸戋向着自己俯下身来那一刻,双手一撑床榻,便快速后退c闪躲了一下。并非是要抗拒,只是,一切来得太快,让她还来不及准备。 然,后背随之抵到的冰冷墙壁,那一道坚实的厚墙,却让云止根本无处可逃。 宫宸戋单膝跪在床榻上c云止的身侧,俯下身的身躯,几乎将云止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刚才身下之人所说的话,字字句句还应犹在耳。可,意外c震惊c心动的同时,却因无法完全相信而有些说不出的心乱。毕竟,之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她在说谎? 她在骗他? 她想设计他c算计他? 完全不排除这种可能! 于是,一时间,迫切的想要得到证实。 而,最好的证实便是反正,她并未怀孕,无需担心会伤到孩子。 云止逃脱不开之下,只能被动承受着宫宸戋的强势索取。因没有经验而显得有些笨拙。渐渐的,呼吸徒然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许久许久,宫宸戋才万分不舍的放开了云止。 云止略侧头,不可避免的轻微喘息。整个人,有些无力的瘫软在身后那一墙壁之上。 宫宸戋一手抵在云止的身侧,一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侧回头来对着自己。锐利的黑眸,仿佛誓要看到云止的眸底c心底深处去。她若是骗他若是“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话语,一字一顿。音声中,明显透着一丝命令。 云止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深黑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不安! 一刹那,蓦然意识到这一点的云止,浑身一震。同时,仅存的那一丝抗拒也消失殆尽。如果她是他,她也无法相信。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宫宸戋久久等不到云止的回答,面色,不由得沉下来一分,再道。 云止听着,再望着面前面无表情等着自己开口的宫宸戋。良久,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起,坚定的握上了宫宸戋挑着自己下颚的那一只手。一字一句,认真而又郑重的道,“我说,我心中,也有你。我与东方卜合作,只是想通过他找出害死云泽天的凶手而已。当时,只有东方卜手中有线索。” 那个时候,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都在东方卜的手中,是从东方卜的手中被人劫走的。 而她,压根不知东方卜之前都将云泽天与景夕囚禁在了哪里?想要查,却根本无从下手,亦毫无线索c找不出头绪。后来,隐隐察觉到那一个人真正想对付的,或许是此刻身上之人。于是,将计就计,想要设法将背后那一个人给引出来。直到最近几天,在与东方卜合作了之后,才开始怀疑的花千色,想要前去证实一番。 而,促使云止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宫伊颜。 她或许可以将一切直接告诉此刻面前之人,告诉他如此,或许也就免去了很多东西。可是,普一想到他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想到自己的上前不过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其中一个,便怯步的再难以迈开脚步,宁愿狠心的那般待他。尽管,早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他对她的不同,可是,男子毕竟博爱。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退让那一步。若不是全部,她宁愿不要。 宫宸戋望着云止,神色无丝毫变化。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忽然,宫宸戋再次俯下身去。两个字,缓缓飘散在安静的房间内,“给我!”并不是他不想相信她,只是 音落,宫宸戋的手倏然一带,倚靠着墙壁的云止便倒在了雪白的床榻上。 宫宸戋随之覆身而上,压着云止c亲吻上云止的同时,手快速抚摸上云止的腰身,再顺着云止的腰身去到云止腰间那一条白色腰带,撕扯着就要解开。 而,一系列的动作,无形中,无不在昭示着宫宸戋此刻的心乱。 或许,他更多的已经相信。只是,还残留着的那一丝不确定,却也足可以将他彻底颠覆。 云止在宫宸戋的举动下,顿时,也有些说不出的微乱。只是,此‘乱’与宫宸戋的‘心乱’有所不同。双手飞快的一把按住宫宸戋正在解自己腰带的那一只手,阻止宫宸戋的举动。不久前刚刚才散去的那一丝抗拒,此刻成倍的滋生在心底。 只因,此刻想到了宫伊颜,而刚才没有。 想到宫宸戋眼下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曾对其他女人做过,或者以后还会 一时间,云止心底的那一丝抗拒,止不住越来越重。同时,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拒绝着宫宸戋的靠近。 宫宸戋当然感觉得出来,抬头,面无表情的垂眸望去。 云止推了推宫宸戋的身体,想要起身。但随即,双手却被一把扣住,牢牢压制在头顶。 “你不是说,你心中有本相吗?怎么,刚刚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她说有他,却怎么也不愿将自己给他,这让他如何能不怀疑? “你你先放开我。”云止双手动了动,却无法挣脱开。 “不放,你以为你今夜还走得了吗?”宫宸戋说着,另一只手直接一把扯下了云止的腰带。 云止见宫宸戋竟要用强,身体顿时僵硬如铁,忍不住皱了皱眉。同时,被压制c扣住的双手,一点点握紧。这个时候,她真的很不想被他碰。那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喜欢,从心底里排斥。下一刻,横眉以对,直视压在自己身上的宫宸戋,直接挑明了话语道,“我是说了‘我心中有你’,可是,我不喜欢‘碰过别的女人的男人’,你放开我” 烛光,向着这边照射过来。 她说得很认真很郑重,一如前一刻说心中有他时一样。 宫宸戋闻言,微微一怔,似没听清云止刚才所说之话,“什么‘碰过别的女人’?” 云止不语,微咬紧下唇c侧开头,望向房间中央c桌面上正静静燃烧着的那一火烛。 宫宸戋见此,一手慢慢撑起身子,居高临下c面无表情的俯视c审视过去。渐渐的,眯眼c沉色c蹙眉 一些列的神色,一一流转而过。半响,锐利如炬的黑眸似看出了一丝什么。顿时,心下,蓦的一动。旋即,薄唇不觉微微一勾,神色与语气皆明显一转道,“你在吃醋?” 云止不认为那是吃醋,对宫宸戋的话不予回应,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尽管,听宫宸戋这么一说,心底确实有那么一丝又酸又涩的陌生奇怪感觉。 宫宸戋看着,原本的那一丝不安与心乱,竟奇迹般的慢慢平复了下去。 片刻,心情明显转好,重新俯下身去,在云止耳畔浅笑解释道,“没有,本相不曾碰其他女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前一刻的各种低沉神色,伴随着话语,如破碎的薄冰砰然凋零。这一刻,已再找不出一丝c半丁的痕迹。屋内的气氛,随之一变,也再不复刚才的那一股凝沉。呼吸间,都让人明显感觉有些轻松起来。 云止闻言,有些难以置信。脱口反问道,“那宫伊颜呢?还有,绪儿” “你以为,绪儿是本相的儿子?”问,却是肯定。 云止再次不语,她确实一直认为,东玄绪就是他的儿子。他与宫伊颜两个人的儿子。毕竟,当年见到的那一张小脸,与他有数分相似。后来,东玄绪突然被火烧伤,分明就是有意掩盖。再加上,宫伊颜乃‘早产’生下的东玄绪。一切,也未免太 “他,并不是本相的儿子。”宫宸戋平静的回道。 云止侧头,想要再问。而宫宸戋如此靠近的距离,她普一侧头,脸便贴上了他的脸。 宫宸戋覆在云止身上。低垂下的头,紧靠着云止的脸。每说一句话,都几乎是贴着云止的耳畔出声。一手,霸道的搂着云止的腰身。一手,依旧扣着云止的双手手腕。知道云止心中想问c想知道。而,既然话已说开,便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这一刻,或许宫宸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相信了自己身下之人,“绪儿,乃是本相哥哥的儿子。本相与哥哥,乃孪生兄弟,绪儿像本相的哥哥,自然也就像本相。” “你有哥哥?” 云止意外,没听说过被灭的‘宀氏一族’,族长与他夫人当年有两个儿子。 宫宸戋轻轻颔首,对此,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只简简单单道,“当年,本相前往东清国,她留下来照顾身体虚弱的哥哥。可是不久,本相收到她的飞鸽传书。当时,她已有了身孕,哥哥在临死之际再三恳请,让本相好好照顾她。本相安葬了哥哥后返回东清国,让她自己一个人留下。可不想,她却自行跟来。东申泽贪恋美色”字字句句,并无任何欺骗。后面的一切,相信,聪明如她,都已经可以猜到了。只是,宫宸戋并没有说的是,宫伊颜喜欢的人乃是他。当年,是因为他在宫伊颜中了媚药之时推开了宫伊颜,宫伊颜才会怀了他哥哥的孩子。 云止没想到东玄绪是宫宸戋哥哥的儿子。那宫伊颜与宫宸戋他哥哥,是夫妻? 这般想着,云止总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好像是,宫伊颜看她的眼神。对,就是那一个眼神,云止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只是,真的有些不对。 “现在,相信本相了吧?”宫宸戋说完,重新抬头望向云止。 云止没有怀疑宫宸戋的话,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条件的相信。心底,一时不觉微微一松。 四目相对,如此近的距离,安静的房间内甚至可以清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宫宸戋看着看着,一手手忖抵着床榻,一手再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给本相。” 不同于刚才的强势c急不可待,与略显粗鲁。三个字,如一阵和煦的清风拂过。 云止知道了宫宸戋与宫伊颜之间的一切,心底的那一丝芥蒂已去。只是,他说他没有碰过其他人,那他三年前的春药,到底是怎么解的? 云止不承认,她对此,其实一直存在着一丝‘好奇’。 虽说,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再追究c计较也没什么意义。可是,她真的有些想知道。 宫宸戋听着云止慢慢问出口的话,面色,几不可查的变了一变后,“你别问。”同样是三个字,但前后语气却是截然不同。 云止霎时楞了一下,没想到宫宸戋是这反应。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息,再度转变。不过,若不仔细去察觉,倒也完全可以忽略。 云止止不住轻微凝眉,心下疑惑不已。那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下一刻,所有的思量,皆被宫宸戋紧接着而来的动作给打断。 宫宸戋抚摸上云止的腰身。冰冷的手,在这一刻渐渐带上炙热的温度。 云止的心神,顿时回到当下。脑海中,不自觉想到后面将要发生的一切。于是,耳后便不觉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上一次,她整个人昏昏沉沉c意识有些不清,依稀只有一丁点的模糊记忆,以及宫宸戋突然一下子进入那一刹的疼痛。可这一刻,她非常的清醒。而这一切,对云止而言,可以说陌生的很。即便是前世,她也始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一时,本能的有些紧张之下,云止不自觉胡乱环视起四周。望向桌面上依旧燃烧着的那一火烛,望向吹拂进夜风的半敞开窗子,望向 宫宸戋看着眼下这个样子的云止,第一次看到她除淡然c平静c从容外的另一抹神情——无所适从。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有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 而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极了她此刻的柔顺c娇媚与羞涩。 “左相,我有事禀报!”忽然,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外突传来一道声音,是楚玄裔。 房间内,不过片刻的时间,云止的外衣已被宫宸戋半褪下,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凌乱。骤然听到声音,蓦的回过神来。旋即,快速的一推宫宸戋c自己坐起身来。她怎么就忘了,现在是在‘东言城’内,并不是只有她与他两个人。若是她在他房间内呆上一夜,明早出去,还不知会怎么样? 再说,刚刚才拿下了‘南灵国’的那几名大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马上处理。 宫宸戋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之色。而,刚想开口命门外的楚玄裔离去时,显然被云止给抢先了一步,“楚世子,本相与右相,有‘要事’正在相谈,你且稍等一下。”说着,云止快速c有条不许的整理起身上凌乱的衣袍,束上腰带,就要起身离去。 宫宸戋一把制止,将云止压回床榻,“不是有‘要事’相谈吗?继续” 云止不料宫宸戋的举动,险些惊呼出声。旋即,望了望房门,再望向宫宸戋小声道,“若被人看到” “谁敢乱看?”微微一顿,“再说,看到也好,本相更想你换了这身衣服站在本相身边。” 云止当然明白宫宸戋话中的意思,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花千色?”宫宸戋薄唇吐出三个字。 云止诧异。 “那一个人,本相自会处理。以后,你离这远些。” 宫宸戋说到这里,面色不觉慢慢转正。同时,语气亦带上了前一刻不曾有的认真与严肃。 云止刚才,其实一直想问宫宸戋花千色的事情来着。可是,却一直没机会说。此刻,听宫宸戋如此一说,一边轻轻推开宫宸戋的手c重新坐起身,一边问道,“你与她,到底什么关系?还有,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她不久之前约见了花千叶。一来,是想验证验证背后那一个人到底是不是花千色。二来,也想借此机会,想办法问问花千叶。相信,花千叶定是知道当年之事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 宫宸戋淡淡回道,没有再多说。似乎,并不想提起那一件事。 而云止,在宫宸戋说话的这一过程中,已经快速的整理整齐。好在一头长发,并没有半分弄凌乱。 宫宸戋看着,面色低沉,委实有些不甘心。同时,对楚玄裔不合时宜的突然到来,亦越发不悦。下一刻,在云止就要下榻之际,再一把眼疾手快的扯过云止,就将云止给带入了自己怀中,贴着云止耳畔道,“所有的事,明天再处理也不晚。”还是他的‘事’,来得比较重要。 云止紧靠着宫宸戋,清晰感觉到宫宸戋此刻的身体,带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灼热。 事情,是可以明天处理,可若是她再不出去小声道,“你快放开我,我下下一次”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云止脸颊有些发烫。耳后,再拂过一层淡淡的红晕。旋即,在宫宸戋闻言呆怔之际,一把飞快的推开了宫宸戋,就迅速下地。继而,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向着紧闭的房门走去。之后,不给宫宸戋任何开口的机会,就欲打开房门。 而,也就在这时,云止突然浑身一僵,整个人瞬间无法动弹。 下一刻,房间内c桌面上的烛火忽然熄灭。整一间房间,都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云止不知道宫宸戋想干什么,僵立在房门处,手落在房门之上,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这时,隔了一道门的屋外,再传来楚玄裔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左相,发生了什么事?我进来了” 话语响起间,云止听到门外徒多了一道快速靠近的脚步声。知道门外的楚玄裔,就要推门而进。 “出去,本相与左相,今夜有要事详谈,不要来打扰。”宫宸戋在这个时候开口。命令的严厉之声,令门外楚玄裔已然伸出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中,无法落下。 话落,宫宸戋已无声无息立在了云止身侧,自云止身后搂上无法动弹的云止。 云止没说话,努力想冲破身上的穴道。但显然,宫宸戋防着她这么做。点穴之时,至少用了八成内力。 门外的楚玄裔,慢慢收回伸出的手。熄灭了烛火的房间,他看不清屋内的一切,也不知道此刻的屋内到底是什么情形?只能再道,“左相,我有要事禀告,你且出来一下。” 宫宸戋在楚玄裔说话之时,俯身亲吻上云止的颈脖,邪恶道,“告诉他,你不出去。” 云止虽无法动弹,但所有的感觉,却非常清晰。同时,感觉到宫宸戋搂着她腰身的手,不紧不慢的解开了她腰间刚刚才束回去的那一条腰带。下一刻,腰带落地,身上的衣袍便随之松散了开来。再之后,宫宸戋的手顺着她的腰身一路往上,抚摸上她用白带紧紧束缚着的在那一处流连 而薄唇,在这一过程中,依然不断亲吻着她的颈脖。似乎,有意‘惩罚’她刚才的离去。 一时间,云止浑身紧绷。宫宸戋他,该不会是疯了吧?此刻,人就站在门口。隔着一道门外面还站着人,他怎么敢 “阿止,我想要你!” 宫宸戋似乎知道云止心中所想,贴着云止耳畔小声道出几个字。 说完,打横抱起云止,就重新向着床榻的那一方向走去。确如云止所想,他就是有意要‘惩罚’她。谁让她刚才一听到声音,就立即丢下他要离去?只是,最后,徒然不知惩罚的是她,还是他自己?音声中,不知不觉带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暗哑。身体,也越发灼热。 下一刻,云止被宫宸戋重新放在了床榻上。后背,触到那柔软的丝绸。 宫宸戋没有闲着,放下云止后,就直接褪下了云止身上的外衣,再随手往身后的半空中一扬,丢开。 安静c房门紧闭的房间,在过了烛光刚刚熄灭那一瞬的完全漆黑后,此刻已渐渐恢复了一丝光线。透过门窗洒落进来的淡淡月光,让人依稀能看清楚屋内的一切。当然,这是要在身处房间的前提下。 屋外的楚玄裔,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心中的担忧不觉加深。片刻,再开口道,“左相,我有要事禀告,你且先出来一下。” 云止倒是想出去来着,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来,宫宸戋今夜,是不可能让她轻易出去了。耳后,因再度想到而不觉微微发烫。之后,稍稍的沉默了一下后,平静的开口道,“楚世子,本相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明天再说。” “左相” “走吧。”云止催促,努力维持声音中的那一丝平静。 宫宸戋很满意云止的回复,下一刻,转身去往房间中央的桌子,重新点燃了桌面上的那一火烛。 顿时,恢复了光亮的房间内。只见,白色的腰带落在门口处,白色的衣袍散落在床榻外的那一地面上。而那一个人,只着了一件白色亵衣横躺在床榻上。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乌黑如缎的长发,散落在枕侧。优美的颈脖与锁骨,若隐若现。 那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的勾人心魄。 屋外的楚玄裔,看着重新恢复亮光的房间,深深犹豫了一下后,终转身离去。 云止在怎么也冲不开身上的穴道之下,只能放弃。头,枕着脑后的枕头。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宫宸戋向着床榻这边一步一步走回来。心跳,在那一声声轻若无声的脚步声下,抑制不住的一点点加快。手掌心,不知不觉微出一层细碎的薄汗。 宫宸戋一拂衣摆,在床沿落座。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庞。 云止望着,没有了抗拒的心底,再度无所适从。有些紧张c有些忐忑。或许,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宫宸戋坐着,烛光下投射开来的阴影,半笼罩住云止,拖延在里侧的墙壁上。抚摸的手,渐渐的,情不自禁沿着脸庞一路往下。然后,指尖轻轻挑开那白色亵衣。如玉的颈脖,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下一刻,宫宸戋解开云止的亵衣。 指尖,在某一处轻轻一划。那紧紧束缚着胸部的白带,便崩然断了开来。 云止浑身不自在,不习惯身体这样毫无保留的展露在人的眼皮底下。可是,那桌面上的烛火,却怎么也不能熄灭。否者,她在宫宸戋的房间内呆上一夜,明日传出去要怎么说? 解开的白色亵衣,随之被退下,扔出床榻,还有那断裂开来的白带。片刻间,上身已是 云止脸红,浑身上下都不自觉开始慢慢发烫。纵使平日里再如何的冷静c淡然,手握重权,运筹帷幄c掌控一切这一刻,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而已。将自己的身体,展现在自己心中喜欢的男子面前。并且,还是在明亮的烛光下,当然羞涩c忍不住想逃。之后,脑海中再一度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下身的某一处不觉一紧,快速闭上双眼道,“你解开我的穴道。” 音落,穴道已解。云止连忙扯过一旁的那一条锦被,就严严实实覆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宫宸戋看着,薄唇缓缓一勾。继而,不紧不慢的起身,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任由白色的衣袍,散落c摺叠在地。待,只剩下一件白色亵衣与一条白色亵裤时,上前一步,一把扯掉了云止身上碍事的锦被,就随手往床榻外的地面上一扔。 云止顿时飞快的往里缩了缩,双手环胸想要遮掩。 宫宸戋长臂一伸,扣住云止的手腕往头顶一压。再俯身而上,直接将云止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云止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再怎么的说服自己,还是因宫宸戋的抚摸而难以抑制的紧张起来。处理一切事务能够游刃有余,面对一切情况皆泰然处之,但眼下若砧板上的鱼,紧张c被动得没有一丝‘还手’的能力。 宫宸戋亲吻上云止的颈脖。 修长如玉c光洁无暇的手,沿着那身躯一寸寸抚摸过去。 借着明亮的烛光,可以将身下之人的所有神色c甚至是每一寸肌肤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玄裔离去,心中不知怎么的,总有一丝说不出的烦沉。不明白那房间内的烛火为何会中途熄灭了一下,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两个人彻夜商谈,不明白 风逸自厨房返回来,恰与楚玄裔撞了个正着。侧头,望向楚玄裔身后那一院落。 明亮的房间内,片刻的时间,好一幅横陈于雪白丝绸榻上的春色画面,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白色的半透明帘帐,旋即轻飘飘垂落下来。 宫宸戋的眸色,渐渐转深c转暗。,如潮水蔓延过双眸。 云止始终是羞涩的,感觉到宫宸戋的目光放肆的流转在自己身上,真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这一次,不会再疼了。”宫宸戋看着,再次俯下身去的同时,在云止耳畔柔声一低语。而,与这样的温柔截然相反的是,那再落在云止身上的手,带着狂风般的力道。似乎,想要在云止的浑身上下烙上痕迹,想要将云止生生的融入自己的身体内。 此处后面,省略千二三余字,详见提外话。 一整夜,‘食髓知味’c‘所求无度’八个字,用在宫宸戋身上再适合不过。 楚玄裔一夜未眠,几乎是在湖畔的亭子内坐了整整一夜。可是,一夜过去,却依旧未等到云止从那院落中走出来。 到底商谈什么,竟商谈了一整夜? 日出时分,灿烂的阳光洒落大地。再无法等下去之下,再度前往宫宸戋的院落。 站在院子中,望着紧闭的房门开口道,“左相”屋内的云止,昨夜,被宫宸戋一遍又一遍的反复折腾,亦是一夜未眠。又或者,中途曾昏厥过去两三次,但又很快苏醒来。迷迷糊糊c困睡至极间,突听到屋外传来的那一道声音,反射性的快速睁开双眼。这才发现,都已经天亮了。 而,下身处的疼痛,因着意识的恢复清醒而清晰传来。 同时,云止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宫宸戋的手还流连在她的身体上。一道呼吸,拂在她的脸上。 宫宸戋‘吃饱喝足’,侧着身,一手支着,一手抚摸在云止腰身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床榻里侧‘沉睡’过去的云止。心情,很是不错,脸上还带着一抹浅笑。但,普一听到屋外传来的声音,心情立即去了一半。又是那个该死的楚玄裔,委实可恶。 “事态紧急,还请左相与右相马上前往衙厅。” 楚玄裔一段冗长c冠冕堂皇的话,快速说完,等着屋内两个人出声。心中,其实有些担心云止。 云止听着,开口想说‘让楚玄裔先去大厅等候,她马上就来’。但,刚一张开,才蓦然发现,喉咙沙哑难受得厉害。一切,全都是宫宸戋给害的。而,即便勉强出声,那沙哑的声音也定然会让人听出一丝什么。顿时,用眼神望向看着自己的宫宸戋,示意他开口。 “夫人,这么做,为夫有什么好处?”宫宸戋俯身在云止耳畔问道。 ------题外话------ 后面两三天,简介片段,会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另本章中间省略千字左右,因审核不通过发不上来,今只能放群内 加群的要求只一个,订阅过本文一半以上(包括一半)章节的亲亲,可加(我也不知这要求算不算高。以后一切审核不通过的内容都放群内。当然,删除掉的内容不看,也完全不影响正文。在云止未怀孕前,在后面这段时间,这样的内容相对而言会多起来,放群内全都是免费送的c直到本文完结为止(n_n)进群要求较高,进群后很自由,群交一亲亲管理,风华一般晚上上线。加群时验证信息填:云止+亲亲的会员名,进群后提供本文粉丝值截图)要删掉内容却不想加群的亲亲,可发风华邮箱anqianfengail。群号294555315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四章 四二更 朝阳出升,璀璨的阳光似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大地。舒骺豞匫 皇城内,右相府中,宫伊颜在窗边坐到天亮,一夜未眠。脑海中,全都是过往的记忆。 东玄绪坐在紧闭的房门口处,后背抵着身后的那一房门。不知不觉间,已闭上眼沉睡了过去。这一刻,心底对宫伊颜害怕的很。 侍卫,守在门外。因宫宸戋留下的命令,禁让宫伊颜踏出房门一步。 许久许久,慢慢回过神来的宫伊颜,回头望了一眼东玄绪。然后,轻步走过去,在东玄绪的面前蹲下身来,万分温柔的抚摸上东玄绪的小脸。她得不到的东西,那一个女人也休想得到。这么多年来,她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她不甘心,绝不甘心,“绪儿,起来,地上凉,到床榻上去睡。”音声,轻柔如流水。 东玄绪顿时醒来过来,小声唤道,“母妃。” 宫伊颜浅笑颔首,一脸慈爱,与昨夜的阴鸷全然不同,也再找不出一丝昨夜的痕迹。 东玄绪毕竟还小,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只是看到那一个平日里对他好的母亲又回来了。于是,心底的那一丝害怕一夕间荡然无存,欣喜的整个人一下子扑入了宫伊颜的怀中。一双小手的手臂,紧紧的圈着宫宸戋的颈脖在宫伊颜脸庞唤道,“母妃。” 宫伊颜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但脸上的笑却反到更浓。 之后,宫伊颜将东玄绪抱起,放置在床榻上,温柔道,“绪儿,睡吧,母妃会一直在这里。” 东玄绪笑着点头,不一会儿后,便又沉睡了过去。宫伊颜坐在床沿,低头看着。红唇,慢慢勾起。她手中有这样一张王牌,之前怎么就‘舍得’伤害他呢?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亲哥哥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宫宸戋与他哥哥感情深厚。宫宸戋对东玄绪,一直视如己出。 东言城,县衙府院的后院中,但见一袭素色白衣立在院子中央。 安静的房间内,“夫人,这么做,为夫有什么好处?”宫宸戋薄唇轻扬,俯身在云止耳畔问道。 这一刻的云止,竟是连抬手的力气也无。听得宫宸戋的话,顿时,‘恼怒’的微瞪眼。心中,怎么也不明白她累成这个样子,为何他还有如此好的精力?难道,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但好像,昨夜动的c出力的人全都是他,她只是被动承受而已。 想到此,云止不由得想起自己当时的苦苦哀求,而宫宸戋的可恶与恶劣。 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求人,求他‘慢一点’c求他‘停下’c求他‘不要了’可是,他却明显故意下身处的那一疼痛,在这一刻,越发清晰的传入神经。 渐渐的,云止的耳后,脸上,颈脖全都不觉浮现一层淡淡的可疑红晕。 片刻,咬牙切齿般开口,“你你让他去大厅等我。”几个字,轻若无声,沙哑得简直不成样子。 宫宸戋根本不想理会外面的楚玄裔,对于云止的话,依旧还是那一句话回道,“夫人,这么做,为夫有什么好处?”说话间,锦被下原本抚摸着云止腰身c但因云止突然醒过来而停下的手,慢慢开始不安份起来,继续游走上云止的身体。 ——她的美好,让他只想要更多,似怎么也不够。 云止想要拍开宫宸戋的手,但努力了半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人,如一滩泥一般瘫软。 这一刻,锦被下的两个人,都不曾着衣。云止无力动弹,只能任由宫宸戋的手在自己身上放肆游走。呼吸,渐渐的,不知不觉有些急促起来,明显感觉到宫宸戋手掌心下的温度越来越高。然后,感觉到宫宸戋靠近c向着自己俯过身来。 外面,在这个时候,再度传来楚玄裔的声音。 楚玄裔站在院子中,眉宇一皱再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思量着要不要直接上前。 云止咬了咬牙,从来不知道,宫宸戋竟如此可恶。下一刻,忽的,一把按住宫宸戋游走向自己的手。也不知究竟是哪来的力气?或者,是因外面传来的楚玄裔声音。又或者,根本就是徒然羞的,“宫宸戋,你够了。”几个字,努力压低了声音,又努力彰显那一丝怒意。 “不够,一点都不够。”宫宸戋已俯过了身,在云止耳畔故意的轻轻一舔舐。 云止顿时浑身一阵战粟,宫宸戋他该不会是还想在这个时候而宫宸戋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证实了云止心中的那一丝猜测。 他确实还想要,在这个时候!尽管,才刚刚要了她整整一夜。 被按住的手,轻而易举便抽了出来。之后,锦被下的一脚,直接将云止的双足牢牢压制住。随即,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那一路径,落向 云止的,呼吸越发急促。那一处还火辣辣的疼痛,被宫宸戋的手直接覆上。 “阿止,为我生一个孩子。”忽然,一声柔声低喃,在云止的心神全都被宫宸戋那一只手c以及那手上的动作引过去的时候,若一道轻风一下子拂进云止的耳内。 云止怔了一下,宫宸戋他会用‘本相’c‘为夫’来自称自己,有时候也会用‘我’。 而三种称呼,俨然代表着三种截然不同的语气。本相,显得有些严肃而又严厉。为夫,则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揶揄与宠溺。而‘我’,却是透着他的认真。 这一刻,云止能够感觉得出来,宫宸戋他说出这一句话时的认真程度。 其实,云止并不排斥为宫宸戋生一个孩子。甚至,隐隐还有些期盼。只是,眼下这情况不对呀。宫宸戋再不出声,她若再不出去,说不定楚玄裔会直接推门而进。 东清国的左相与右相,同榻而眠,缠绵一夜不知传出去,会怎么样? 下一刻,眸光流转间,云止再度扣住宫宸戋的手,将宫宸戋的手带离那一处,浅笑应道,“好。” 宫宸戋在说出那一几句话的时候,便一直一眨不眨的俯视着身下的云止,不想漏过云止脸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一头乌黑的长发划过肩膀,丝丝缕缕散落在云止的脸侧,与云止散落在床榻上的一头青丝难分难舍的纠缠在一起。 听着她应声‘好’,心底,徒然似有一阵暖流慢慢的流淌而过。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种事急不得,你先放开我,我现在疼,有些不舒服。”云止对上宫宸戋的那一双黑眸。说话间,脸上明显露出一抹难受的样子。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有些难受,也真的没有体力再经受宫宸戋的任何‘折腾’。话落,再柔声补上一句道,“我都已经答应你了,你难道不该体谅一下我吗?” 语气中,含着一丝哀怨的气息,又掺着着一丝隐约的撒娇。 宫宸戋听着,心下,顿时软成一片。纵是百炼钢,亦成了绕指柔。更何况,在面对她时,他从来不是什么百炼钢。半响,薄唇缓缓微勾,终是放过了云止,在云止耳畔小声道,“记住你刚刚说过的话。”微微一顿,再语气一转c加重声音的对外面的楚玄裔开口,“楚世子,先去大厅等候。本相与左相,很快就来。” “左相,我还有其他事要禀告,我在门外等你。”楚玄裔并不离去,皱眉望着面前紧闭的房门。那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始终缠绕不去。 房间内,云止暗暗松了一口气,努力的聚集一丝力气。 半响,云止艰难的坐起声来。下一刻,整个人有些虚软的往里侧的墙壁靠了靠c轻微喘息。同时,双手揽着身上的被子,严严实实的遮掩住春光,对躺着不动的宫宸戋问道,“衣服呢?” 宫宸戋没有再为难的意思,取过一旁的干净衣袍递给云止。 至于自己,则不紧不慢披了一件白色的亵衣,慵懒的倚靠在身后的床棱上,好整以暇欣赏起云止穿衣。 云止咬了咬牙,努力克制那一丝无力感。等穿戴好之际,耳后已绯红一片。然后,爬过宫宸戋的身体,就下了地。双足,在落地的那一刻,险些无力跪倒下去。腿间,依然火辣辣的疼痛。并且,有些黏黏的感觉,让云止真想马上沐浴更衣一番。 片刻! 整理好了一切c也差不多恢复过来的云止,回身望向依然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你不起身?” 宫宸戋浅笑,不管是精神c气色,还是心情,都相当之不错,揶揄道,“本相昨夜出了一夜的力,今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本相,可没有左相这般好的‘精力’。” 说话没个正经。 云止抿了抿唇后,不予理会,直接转身就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当房门打开,一直站在门口c忍不住就要上前直接推门而入的楚玄裔,余光往里瞥了一眼。 那一眼,看到满地的水渍与一盆子,却并未看到坐在床榻上的宫宸戋。空气中,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而一观云止 云止神色平静无波,出门之前,她已照过镜子,确定没有任何的不妥。 之后,云止慢步走出去,再转身缓缓合上了房门。坦然对着楚玄裔浅笑道,“让楚世子久等了,走吧,你不是说有要事禀告麽?我们边走边说。”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衣领严严实实遮挡住那颈脖上的可疑痕迹。至于身上的,就更无从窥探了。脸上的那一抹绯红,此刻也已经不复存在。 阳光下,轻风中,说话之人衣袂飘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上善若水c淡雅从容。 一眼望去,她,依然是那一个众人眼中风华绝代的东清国左相。昨夜的一切,找不出半丝痕迹,除了眉宇间的那一丝疲惫。 楚玄裔看着看着,竟片刻无法移开视线。 而这期间,明明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可楚玄裔不知为何,依然隐隐感觉到一丝奇怪的氛围,可却又徒然说不出究竟为何。略沉默了一下后,对着云止随口似漫不经心问道,“左相,你与右相刚刚” “本相与右相,刚刚谈论了一下南灵国的大军情况。右相答应,会助一臂之力。” 云止说着,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被自己紧闭合回去的房门。话落,直接收回视线,抬步走出院子,就头也不回的离去。 楚玄裔随之跟上,确认一遍道,“右相真的答应助一臂之力?” 云止颔首,尽管她清楚的知道,宫宸戋与东方卜之间,如今是水火不容情。可是,眼下,还东清国百姓一个太平才是首要。 楚玄裔听着,心底有些不放心,沉思道,“左相,右相他” “本相相信他。”云止知道楚玄裔的怀疑,打断楚玄裔的话说道。五个字,异常坚定。之后,唤来侍卫,吩咐道,“牢内的南灵国将领,加派人看守,本相不想发生‘劫狱被救走’之类的事情。” 侍卫拱手领命,快速的转身下去。 与此同时,东清国皇城内,宫伊颜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带着东玄绪突然间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日子,云止尽量避免着与宫宸戋再单独‘商谈’事物。即便真的有事要谈,也是大厅之中众人一起商讨。身上的那些痕迹,几天都无法散去。 沐浴之时,脑海中,徒想起那零零碎碎的片段,令云止每次都止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而,毕竟是战事紧急之期,东清国的百姓还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也无暇分出太多的精力。只要那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她心中有他,而她也知道他心中有她,这就足够了。 南灵国那边,有了宫宸戋的相助,已不足为惧。 北堂国那边,自北堂兆撤离了东言城后,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严守东洳城不出。 至于西楚国那边,一个军师齐文静,令云止不容小觑。再加上西楚国兵强马壮,兵力雄厚,几次不大不小的侧面交锋下来,除却第一次的成功离间了三国外,似乎没占到上风。 宫宸戋甚少管军内的事务,兵权交给云止后,便没有再多问,有些冷眼旁观静看的意味。 云止此刻,只一心想将三国驱逐出东清国。可以说,这一个念头,自三国侵犯‘东清国’的那一刻起,便再没有改变过。至于以后宫宸戋与东方卜两个人会怎么斗,那都是以后的事。她自认,从不是什么为国为民的伟大之人。可是,看着那些无辜的百姓民不聊生,看着生灵涂炭,却怎么也做不到置之不理。既然,她有这个能力,便想尽这一份力。 这日,云止与楚玄裔一道前往‘飓风岭’,亲自前去探查‘飓风岭’的情况。若是能将西楚国的兵马成功的引至此处,那么 “左相,这是右相留下的书信。” 回程途中,云止与楚玄裔策马而行。只见前方,忽然迎面而来一名侍卫。 云止疑惑,勒住缰绳,接过侍卫送上来的那一信函,打开。信函上,寥寥数语,并没有说他离开的原因。 待,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云止将信函一收,挥手让侍卫退下。之后,一边继续策马返回东言城,一边思量,宫宸戋这个时候突然离去,到底为了什么?又或者说,到底有什么,竟可以让宫宸戋亲自前去?而他,为何不告诉她离去的原因呢? “左相,左相?” 楚玄裔唤了云止几声,见云止有些心不在焉。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对着楚玄裔浅浅一笑,“就按楚世子刚才的策略去做。楚世子,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一直助本相一臂之力。”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云止发现,楚玄裔在军事方面有着异常的天赋。不知道他与齐文静一较高下,会是谁胜谁负? “为国尽忠,是应该的。再说,我只想东清国的百姓,免除战乱之苦。”楚玄裔侧头,同样对着云止浅浅一笑。 夕阳的余晖,向着这边照射过来。天际的霞光,如织如锦。 另一边,宫宸戋离去,却不想,这一别竟是半年。而等回来,迎接他的,竟是那样一幅画面——宸宸?戋戋? ------题外话------ 嘿嘿,后面会到简介片段了,出乎意料的情况哈哈,宫估计要黑脸了——宸宸?戋戋? ps:下午加群的亲亲们,风华一直没在线,另一个群主也没在线,所以都没加进来,抱歉。风华马上就加一(n_n)一~抱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五章 宫宸戋离去,留了手头全部的兵权给云止。舒骺豞匫也就是说,云止可以调动宫宸戋手下的所有兵马。 云止意外,似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牢牢握在手中的兵符,却又让云止不得不相信:那一个人真的将自己手头的权利交给了她。 宫宸戋!一时间,脑海中清晰的划过这三个字! 烽火硝烟,战火连天,捷报连连。云止一边全心对付三国,一边静等宫宸戋的消息。 时间,如指尖的流沙,飞速流逝。一个月后,失去了一切音讯的宫宸戋,并没有回来,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而同时,云止通过给自己把脉,也知道了自己并没有怀孕。尽管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但是,宫宸戋那一日的那一句话,却始终留在她心底。她其实,是想为他生一个孩子的。 不过,这种事,强求不得。 是夜! 云止坐在‘东洳城’c灯火通明的县衙大厅内。 原本占据‘东洳城’c闭门严守的北堂国,如今已撤离到了东清国的边境‘东华城’。 云止翻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捷报,心情不错。其实,东清国的国力,并不亚于任何一国,尽管东清国先前的皇帝东申泽常年沉迷女色c不理朝政。 “左相,楚世子他受伤了。”忽然,一侍卫快步来到大厅,屈膝禀告。 云止闻言,抬头望去。‘飓风岭’一战,‘西楚国’损失惨重。之后,她便留了六万兵马给楚玄裔,让楚玄裔留下来对付西楚国。 ‘飓风岭’上,火光明亮的大帐内。 连夜赶来的云止,一眼便看到了木榻上那一个面色苍白之人。 正在为楚玄裔包扎伤口的军医,见到云止到来,立即起身就要给云止行礼,但被云止打断。 云止示意军医无需多礼。之后,走过去,在榻沿落座,亲自为楚玄裔把了把脉。 楚玄裔的身体,本就羸弱。此次一箭,虽未伤要害,却也是九死一生。 楚玄裔半坐着,后背倚靠着身后的枕头。对云止虚弱浅笑道,“我没事,多谢左相的关心。” 云止颔首,收回手。然后,去到一旁落座,命军医继续为楚玄裔包扎。这一个月来,多亏了楚玄裔拖住后方的西楚国兵马,她才可以无任何后顾之忧的对付‘北堂国’与‘南灵国’。可以说,若没有楚玄裔,就不会有眼下如此的顺利。 军医为楚玄裔抱扎好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左相,其实你没必要亲自前来。”楚玄裔说着,忍不住低头轻微喘息了一下。 云止端着侍卫刚刚送上来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对于楚玄裔的话,浅浅一笑,“楚世子受伤,本相自然担心的很。如若不来,如何能放心?” 楚玄裔听着,抬头望了一眼云止。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不觉轻轻溢出。 “楚世子,接下来,你且好好休息。至于西楚国那边,就暂先放着吧。”云止对上楚玄裔的目光,再次浅浅一笑。眸中,划过一抹意味悠远的自信。眼下,西楚国可谓是孤立无援了。任那齐文静有通天的本领,到此也该束手无策了。 楚玄裔有些不解,“左相” “楚世子,好好休息。”云止打断楚玄裔,似乎,并不想透露。 楚玄裔见此,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对着云止点了点头。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云止在楚玄裔点头之际,放下茶盏起身离去。到了此时此刻,当然已知当日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楚飞扬?楚飞凌?不不,或许该叫他们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再见了。届时,倒是可以好好的‘叙叙旧’。 接下来的日子。 云止除了加派兵马困住‘西楚国’外,便集中兵力对付‘北堂国’与‘南灵国’。 西楚国被困,身陷险境。前无进路c后无退路。远在西楚国皇城的西楚帝,得知消息后,自然担心。而担心之余,当然便是考虑应对之策。 北堂国的兵马,一步步后退,三个月后,已是彻底退回了北堂国。 剩下的南灵国,不过已是困兽之斗,亦不足为惧。云止用被囚的几名大将为挟,引敌深入,欲一举歼灭。 然,最终,却是事与愿违。南灵国残留的大军,一夕间冲出重围,逃入深山之中,便再无了消息。至于南灵国的那几员大将,则在转身之际,被人鬼使神差的救走。甚至,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只有一个人。武功之高,竟是入十万大军营地若无人之境。 云止意外c震惊。可以说,这是自云止出师以来,第一次如此惨败。尽管,南灵国大军乃是溃败逃离,东清国属于胜利一方。 事后,云止加派兵马,大规模搜山,势要一具灭了南灵国的兵力。 半个月后,在群山的另一面,东清国的边境偏远之地,一座座的村庄被屠,鸡犬不留。所有的尸体,直到发出腐臭才被人发觉。 云止得知消息后,亲自赶往。入眼的一切,令云止愤怒难当。 难怪自南灵国的兵马自进山后,便再无任何消息。原来,他们早已出了山。之所以没传出任何消息,是因为屠杀了所有见到过他们之人。所过之村庄,更是老弱妇孺一个不留,杀了之后将尸体藏入地窖。 而此时的‘南灵国’所有兵马,已尽数撤回了‘南灵国’。 当消息传开,别说是东清国,就连全天下都震惊了。可以说,近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此类恶行。 云止实难咽这一口气,原本在‘对付完了南灵国后c再反过来对付西楚国’的计划,临时更改。南灵国若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善罢甘休。三万大军留下,镇压西楚国残留大军。七万兵马严守东清国边境,防止溃败的北堂国再借机反击。剩下的二十万大军,直捣南灵国。 云止亲自领兵,过关斩将,攻城略地,仅一个月的时间,连夺南灵国十数座城池。 南灵国内,渐渐的,开始人心惶惶。南灵国的朝堂,一片凝沉,竟没有一个人敢主动站出来c愿领兵挂帅。 只是,在这一片危急之中,南灵帝却是稳坐泰山。那高高在上c冷眼观天下的镇定与运筹,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真的不为所惧,还是另有原因? 东清国的二十万大军,士气如虹。一路下来,伤亡竟不到两万。 南渊城,南灵国的一座天塞要地。一旦攻破此城,那一举直捣南灵国皇城,将不再是不可能。 这一日,东清国的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包围了南渊城。云止亲自上阵观看,心中的那一团怒火,即便过去一月有余,亦未有半分熄灭。那入眼的被屠村庄,那一具具老弱妇孺的尸体,还历历在目。 楚玄裔的身体,已渐渐转好,策马在云止身侧。 这一路行来,两个人,似乎越走越近。不过,在云止心中,对楚玄裔一直都只是欣赏而已。 “南渊城,易守难攻。另外,士兵们日以继夜的攻城,一路以来都未曾有好好的休息休息,恐是任何人也支撑不住。左相,不如且从长计议,如何?”楚玄裔观看了一会儿后,对着云止开口。 云止当然明白这一点,顺着楚玄裔的话点了点头。 原本,她只是想驱逐三国的兵马便罢,并未想过攻打任何一国。但,这南灵国着实可恶。 是夜,云止独自一个人在大帐内翻看各地传回来的消息。都快有半年的时间了,也不知那宫宸戋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他就不给她来一点消息?他难道不知道,她会为他担心吗?又或者,他出了麻烦c出了事?不断派出去查探的影卫,也一直未传回来任何消息。 “左相,圣旨到!”忽然,就在这时,一声禀告声突兀的响起。 帐内的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起身,一边吩咐外面的侍卫让前来传旨的人进来。心中疑惑,东方卜在这个时候会对自己下什么圣旨? 前来传旨的人,乃是一侍卫,云止之前并未见过,但想来应是东方卜的亲信。 侍卫进来后,在帐内正中央c云止的面前站定脚步。然后,直接打开手中那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便一字一句大声宣读了起来。 内容,无外乎一些赏赐。 云止拱手听着,心下清楚的知道,一切绝非如此简单。 果不出云止所料,在侍卫宣读完圣旨,云止接过之际,侍卫用眼神示意云止屏退所有人。 之后,待帐内只有云止与侍卫两个人时,侍卫竟衣袖下的一封信函递给了云止,小声郑重说道,“左相,皇上的意思是,是要你立即撤兵。” 云止闻言,皱了皱眉后,面无表情的打开手中的信函。 白字黑字,里面的内容,云止越往下看,眉宇便皱得越深。东方卜竟严令她退兵。他说,南灵帝已派人送了求和书给他,他已答应。现在,就等着她撤兵c退出南灵国。 云止知道,对东方卜而言,宫宸戋才是他的心腹大患。对付宫宸戋,他势在必行。眼下这个时候,南灵国已兵败如山倒,如此好的机会东方卜竟然要放弃,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放弃此次机会对他会更有利。而唯一的有利便是,对付宫宸戋。 难道,东方卜与南灵帝之间,已达成了什么交易?对付宫宸戋的交易? ------题外话------ 因为一些事耽搁,更新晚了,抱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六章 和亲(上)(求月票) “左相,请撤兵吧!”侍卫见云止看着手中信函久久沉默,不由压低了音出声。舒骺豞匫 云止闻言,极快速掩去眸中的那一抹沉思。下一刻,唇角微勾,就对着帐外的士兵厉色吩咐道,“来人,将假传圣旨的南灵国奸细给本相拿下。” 音落,一直在大帐外守卫的士兵,立即掀开帘子冲了进来。 前来传旨的那一名侍卫意外,完全未料到这一种结果,神色顿时一变脱口道,“左相” “此人,乃南灵国奸细。你们且将他拿下,没有本相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与靠近一步。否则,便是同党,本相定不宽待。”云止面无表情的直接打断侍卫的话。命令的语气,威严自成,不容人质疑一分。 冲进来的两名士兵,立即尊令行事。 侍卫不觉后退一步,面色肃然对上云止,“左相,你这到底什么意思?” “既然敢大胆冒充东清国侍卫前来假传圣旨,怎么,难道还会看不出本相究竟何意?”云止冷眼微眯,随即一拂衣袖,越过侍卫便走向侍卫后方的那一案桌。 侍卫猛的回头,似隐隐明白过来什么,“左相,你这是要抗旨?” “押下去。”云止没有回答,一边不紧不慢落座,一边再次对着那两名冲进来的士兵厉声。 侍卫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审时度势之下,一掌击向那两名士兵,就夺帐而出。身影,瞬间消失在扬起又垂落下来的帘帐外。 两名士兵轻度受伤,没有完成云止的命令,连忙单膝下跪。 云止挥手,让两名士兵退下去。之后,快速唤了影卫,冷漠吩咐道,“去,马上杀了刚才那个人,本相不想看到他活着回皇城复命。” 影卫颔首,转眼便退了下去,消失不见。 片刻,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恢复如初,只剩下云止一个人。 云止随之打开手中的那一份信函,再从头到尾字不漏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东方卜的这一道命令,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意外,心中先前的那一个猜测,虽是猜测,但可能性极大。东方卜很有可能已经与南灵帝合作。可以说,东方卜眼下的势力,与宫宸戋是平分秋色。他想要彻底的劳永逸的除去宫宸戋,除非借助外来的势力。 如此,宫宸戋以后的处境,可想而知。而她,断不能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想到此,云止将手中那一封信函直接烧毁。在火光窜延间,心中忍不住再一次思量起宫宸戋他到底去了哪?一直没消息,可真是出了什么事? 从不知道,原来,竟可以对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 这时,帐帘垂落的帐外,突传来士兵的禀告声,“左相,楚世子求见。” 云止闻言,直到看着手中那一信函彻底化为灰烬后,才对着帘帐淡淡开口,“楚世子,请进。” 音落,楚玄裔掀开帘子步入帐内。普一闻到帐内空气中那一股烧东西后留下的烟熏味,忍不住捂唇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左相,听说刚才有人前来传圣旨?” 云止对楚玄裔定的来意,并未意外,点头道,“不过是一个假传圣旨之人。” 楚玄裔听着,没有怀疑云止的话,思量道,“看来,南灵国那边,快要穷途末路了。此次一事,他们屠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令人发指。无论站在哪一方,都是他们不对。我们即便借机攻下他南灵国,相信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什么。” 云止笑着微微颔首。到了今时今日这一步,也有这个意思。 总之,断不能给南灵国一个喘息的机会,也断不能让东方卜与南灵帝得以合作。将那传旨之人视作南灵国派来的奸细,她便可以继续不顾东方卜的意愿攻打南灵国。 “对了,左相,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方法,或许可以成功的攻下‘南渊城’。” 楚玄裔忽然话题一转开口。话落,一边止不住的轻微咳嗽,一边走近案桌。然后,就将衣袖下所带来的那一份地形图打开,摊在案桌之上。 云止闻言,有些欣喜站起身来,同楚玄裔一道望向那一地形图。 楚玄裔伸手,将地形图上的某一处指给云止看,道,“左相,这南州河离南渊城不过数里之遥。” 云止的目光,顺着楚玄裔所指之地望去。下一刻,眸光快速流转间,已然明白了楚玄裔话中之意。无形中,倒是有着一丝‘心有灵犀’之感,“楚世子的意思,是想要用水攻?” 楚玄裔笑着点头,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一小点,对面之人竟就知道了,“我正是这个意思。” 云止对上楚玄裔的目光,缓缓一笑。此计,绝对可行。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绝对了解,楚玄裔绝非是不择手段的狠绝之人。那么,此计之中忽的,云止也伸手,指尖从容不迫c沉稳有力c自信嫣然的指向不远处的另一地。 楚玄裔看着云止所指,脸上的笑意明显加深。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两个人,皆在各自的目光中,看到了与己一致。 而,也是在这时,楚玄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面之人的手,那触在地形图上的手指,修长优美白皙如玉,竟有些肖像女子。 云止并未留意到楚玄裔的视线,收回手后,立即唤来士兵吩咐。 南州河,一条同东洲河差不多的河域。只是,横跨的,是南灵国的数座城池。南州河距离南渊城不远,若是临时命几万士兵挖渠开道,引南州河的水灌入南渊城内,也不过只是三四日的工程。届时,大水一过,南渊城自是不攻自破。 南渊城内,得知东清国要用水攻这一消息的将领,立即慌乱得六神无主c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此一来,南渊城想要再守住,恐是难了。 而南渊城内的百姓,在听到了这一消息后,更是慌乱惊惧一片。 期间,再加上潜入南渊城的人有意散播。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南渊城内已是彻底混乱一片。所有的百姓,各自收拾家当,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去,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成为那水下亡魂。而离去,必然要开启城门。 南渊城内,士兵虽多,兵力虽强厚,但渐渐的,也禁不住全城百姓这般疯狂的围堵。 城外,东清国的三万大军,还在日以继夜c不断的开道挖渠。 消息,很快的传入了南灵帝耳中。同样,也很快的传入了东清国皇城——东方卜的耳中。 南渊城内的士兵,一要时时刻刻留心c戒备城外兵临城下的数万东清国大军随时攻城,二要抵挡城内混乱一片的百姓,可谓是疲惫不堪c疲以应对。 百姓生命遭到威胁,当然个个想逃命。随着时间的流逝,混乱越演越烈。 云止收到传回来的消息,唇角微微勾起。一边命士兵继续开凿,一边命士兵严阵以待,片刻不可松懈。时不时与楚玄裔亲自前往南州河察看进度。 河坝之上,暖阳照着,沁心的寒风扑面。不知不觉,已到了入冬时分。 尤记得,宫宸戋离开之时,才不过刚刚夏日不久。他该不会,要一去数年吧?云止负手而立,望着辽阔的河域忍不住这般想,再自对自的浅笑摇头。 碧波河面,一如春日夏日清透,若一面镜子清清楚楚倒映出人的身影。 楚玄裔站在云止身侧,身上披了一件白色披风。因身体羸弱,常年来最是怕冷。见云止长时间的不发一言,静静瞭望前方,不觉疑惑问道,“左相,你在想什么?” “在想右相宫宸戋!”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云止莞尔浅笑摇头,“没什么。” 楚玄裔见云止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没有再问。几声轻微的咳嗽,抑制不住自唇间溢出来。因着那一次受伤,面色始终有些许的苍白。 云止听着,再看着楚玄裔的面色,道,“楚世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楚玄裔想了想,对着云止点头,“那左相,我便先回去了。”微微一顿,“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成功的拿下南渊城。” 话落,忍不住抚了抚有些沉闷难受的胸口,转身往回走。 河坝之上,大石平坦,但也免不得一些碎小的石子落在其上。下一刻,刚刚迈开脚步的楚玄裔,脚下一个不小心,身形一晃便不受控制的向着河域内倒去。 云止看着,迅疾上前,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楚玄裔,“楚世子,你没事吧?” 楚玄裔反手握紧云止的手,以此来稳定自己的身体。那手掌心下传来的温暖,一刹那,令他些微的恍惚,站稳后竟没有立即松开手。 云止审视了一番楚玄裔,确定他没事后,不由放下心来。 而,也是这时,云止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楚玄裔紧紧的握着。顿时,毫不犹豫的抽了抽,想要将手收回来。没想到,楚玄裔的手,竟也如宫宸戋那般冰冷。不过,楚玄裔的冰冷可以理解,毕竟他的身体在这里。而宫宸戋的 楚玄裔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歉意道,“左相” “楚世子,本相看你面色不是很好,不适宜在这里多吹风。不如,本相与你一道回去吧。”两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最后,楚玄裔停下,云止将话语说了下去。 楚玄裔颔首,只是,不知为何,失去了手掌心下那一抹温暖,竟有些怅然若失的奇怪感觉。 是夜,南渊城内的百姓终于冲出了南渊城内士兵的强行镇压,打开城门,争先恐后的纷涌了出来,疲于逃命。 南渊城内的将领见此,毅然当场就斩杀了数名百姓,想以此来再行镇压,逼后面的百姓全都退回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合上城门。然,这样的杀戮,只是越发激起了百姓的混乱而已。最终,东清国的兵马还没有攻进城去,城内的百姓与士兵,便已打成了一团。 云止得到消息,淡淡一笑。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第二日,南渊城内萧条一片,几乎是大门敞开,拱手让给了东清国。 云止率兵进入。被誉为‘天塞要地’的南渊城,没想到竟这般轻易得手。而,先前挖渠开道的三万士兵,在这个时候也已挖好了渠道。那引进之水,成功的通往另一处,有效为南渊城附近的一些村庄小镇解决了来年农耕灌水难这个问题。 此一消息传出,南灵国可谓是举国震惊。 这时,东方卜的圣旨,再次到来。并不再是密函,而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当众宣读。 南渊城外,云止率众大将领旨。而,不久之前,云止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东方卜私下出了一趟皇城,秘密会见了北堂帝。 西楚国那边,也有传来一些小消息。 看来,东方卜已经与三国成功达成什么共识了。又或者说,达成对付宫宸戋的共识。 只是,不知道东方卜都对三国给出了什么条件?南灵国这边好猜,只要东清国及时撤兵,南灵帝定什么都答应了。 “左相,接旨吧!” 宣旨的公公,当众将宣读完的圣旨送到云止面前,示意云止接下。 拱手聆听圣旨的云止,并没有动。心中暗暗思量:她如今的手中,约一半是宫宸戋的兵马。若是再继续对付南灵国下去,在东方卜已经与三国达成联盟之下,对宫宸戋无异于雪上加霜。可是,她一退兵,就等同于促成了东方卜与南灵帝合作。 楚玄裔站在一侧,同样沉默着思量,没有说话。 片刻,云止直起身来,目光不紧不慢的环视一圈,掷地有声的开口道 ------题外话------ 和亲分为两张,晚上十一点左右,会有二更。要封亦修和亲,会是诸多因素下的结果,晚上再揭晓么么!宫马上快要回来了一(n_n)一~另,风华可不可以弱弱的求求月票?风华知道,自己好多次没有守信,更新也少,可是,风华眼下真的需要一些月票,月初往往都是月票千金难求的时候,若是有月票的亲亲,给风华投一下吧,抱抱,万分感谢,貌似风华第一次这般郑重的来求月票嘻嘻,晚上努力更新么么谢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七章 和亲(下) 第六七章和亲(下) 片刻,云止直起身来。舒骺豞匫目光不紧不慢环视一圈,掷地有声开口道,“士兵们,南灵国心狠手辣,一连屠杀我东清国数个村庄,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那里面,或许有很多都是在场将士们的父老乡亲。他们在等着他们当兵的儿子回去,等着他们的儿子保卫东清国c安闲太平。可是,等来的却是他国这样灭绝人性的一场大屠杀,他们的儿子并没有保护好东清国c没有保护好他们,相信他们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微微一顿,冷厉如冰的目光不含半分温度,直令天际洒落下来的阳光亦生生冻结,“试问,将士们,不讨回这个公道,你们有何面目回去?”一字一句若利箭渗透人心。 “不灭了南灵国,我们誓不回去!” 一刹那,高昂的齐致声响应而起。穿透云霄,几乎震耳欲聋。 传旨的公公,一时间,脚步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从未见过眼下这等势力震人的阵仗。 云止看着,随之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望向传旨的那一名公公,“公公,今日,非本相不想接这圣旨,若皇上真执意撤兵,那么,还请他亲自来安抚众将士,给众将士一个满意的交代。”话落,不再理会那目瞪口呆住的传旨公公,云止直接拂袖而去。 楚玄裔看着,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云止转身离去。 密密麻麻的士兵,整整齐齐排列。一眼望去,阳光下,黑压压一片,竟是看不到尽头。 那一声声的‘不灭了南灵国,誓不会去’的高昂誓言,更是永无止境的一遍遍回旋在半空中。无形中,整一个天都仿佛要被硬生生的震塌下来。 传旨的公公看着看着,只觉手中的圣旨如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士兵们,在云止离开后,一步一步整齐一致的迈步向前。那数万只齐齐一致落下的足,那郑重的踏地声,直令整一个地面都明显震动。 下一刻,前来传旨的浩浩荡荡队伍,竟是落荒而逃。 夜幕降临,南渊城的府衙后院内,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之中,自斟自饮。 已经入冬的花园,早已失去了春日的光彩c再加上战乱时期,根本无人打理,在月光笼罩下的寂寥中,尤显得荒芜。 如今,东方卜显然很有可能已经私下与三国达成了某种共识。 她若退兵,就是促成东方卜与南灵帝合作。可继续攻城,便会削弱宫宸戋的兵力。而,若是不退不进,也根本不是个办法,拖得住一时拖不住一世。 那一个人,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又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云止脑海中纷乱一片。眼下的局势,她是进退两难。若是那一个人在,若是一起商量 心中想着,一丝惆怅便不知不觉划过。手中的酒,一杯一杯下肚,亦毫无所觉。就连身后有人走近,也未在第一时间察觉。 楚玄裔慢步到来,在凉亭中c云止的对面落座。 云止望过去,眼中脸上的神色,早已刹那间完美掩去,“楚世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楚玄裔浅浅一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对面之人饮酒,“左相,你在为今日那一道圣旨烦恼?”询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止抿唇不语。指尖,转动着那一琉璃盏。 琉璃盏内的液体,在无声无息拂落进亭子的皎皎月光下,清澈剔透而又幽深。 楚玄裔直觉,这里面绝非如此简单。若是云止真的不想撤兵,那便不撤就是。依她手中如今的权利,完全可以如此做,根本没必要借酒消愁。 是的,在对面之人的眉宇眼梢间,他看出了一丝疑似忧愁的愁绪。 一时间,不知怎么的,楚玄裔心中,竟想要为对面之人抚去,“左相,喝酒伤身,还是莫喝的为好。” 云止点头一笑,“多谢楚世子的关心,本相只是少饮些许而已。夜深了,楚世子身体未完全康复,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楚玄裔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终是作罢。 起身之际,将身上披风退下,递云止道,“夜凉,左相一个人在此,莫要受凉了。” 云止望去,本想拒绝,但对上那一双诚挚关切的黑眸,话到嘴边却是一转,浅笑道,“那本相,就谢过楚世子了。”将披风接了过来。 楚玄裔笑着离去。静寂的夜幕下,留下几声轻微咳嗽。 云止看着楚玄裔离去的背影。指尖,不由自主的缓缓抚摸上膝上那一件披风的纯白狐毛。 既然,她眼下进退不得。那么,就只有打破东方卜与三国之间的合作关系了。只要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那一合作关系,那么,一切将不足为惧。只是,她眼下能拖延的时间并不多,一切就必须要快。西楚国那边,还有数万大军被困在东清国城内,没有她的命令,即便是东方卜亲自下圣旨,那留守的将领也断不会开道让其离去,她完全可以借此来从中周旋。至于北堂国那边,北景兆此人,她接触并不多,甚至从未曾面对面的见过。不过,北景兆他一直以为其弟北景硫是宫宸戋杀的,到时候恐怕要比较费事,没那么好处理。而,对于这一点,对于北景硫到底是不是宫宸戋杀的这一点,云止并不是很清楚。或许,真的是吧。最后,剩下的便只有南灵国了。其实,只要打破了其中任何一方的合作c再拉为盟友,那势力也将相当。 想到此,云止立即唤影卫,秘密的吩咐了几句,分别派往南灵国皇城与北堂国。 三日后,南灵国皇城内传来一消息,一完全出乎了云止意料的消息。消息上的内容,云止有些难以置信。为谨慎起见,后又连续多派了数名影卫前去证实。 众所周知,南灵国的大将军封亦修,乃是南灵帝母亲c也就是南灵国太后的侄子。 南灵国太后多年来,一直对封亦修视如己出。封亦修父母早亡,几乎是太后这个姑姑一手带大的。眼下传来的消息,说封亦修其实是太后是另一个男人生的。那一个男人,还是太后心中真正所爱。在生下了封亦修后,太后将封亦修交给了自己当时的哥哥照顾,对外宣称是哥哥与其妻子生下的儿子。 这其中,当然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隐讳与秘密,后宫女子能生下除皇帝以外男人的儿子,本就已不可思议。 另外,从传回来的消息中还可以看出,太后这么多年来,一直很在意封亦修。当年败战,因太后再三恳求南灵帝,南灵帝才没有追究,只是罢黜了封亦修的将军之职。现下,南灵帝重新重用封亦修,亦是太后之缘故。若是她能够牢牢的掌控住封亦修这一颗棋子,那么,就等于是掌控住了太后。从几次事件中可以看出,太后在南灵帝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然,决策也不会受其影响。如此一来,东方卜想要再与南灵帝合作,可就难了。更甚者,她或许还可以想办法利用太后,将南灵国拉到她这一边来。如此,再加上西楚国那边,东方卜可就要得不偿失了。 只是,要如何掌控住封亦修呢? 云止心中,不觉微微沉思起来。并且,还不能让东方卜有丝毫的察觉。 另一边,东方卜确实已经成功的与三国达成了共识。这世间,说来说去,不过‘利益’二字。只要是对三国有力可图,三国当然没理由不答应。 东方卜想要借助三国之势,一举铲除宫宸戋,彻底灭了宫宸戋。 只有宫宸戋死了,宫宸戋的势力不复存在,他的那一个皇位,才能够做得安安稳稳c高枕无忧。 对于云止的再三抗旨,东方卜有些意料之中。只是,这意料之中之下,也明显看出了云止向着宫宸戋的心。心下,一时间很是不舒服。最后,在云止兵临城下的包围南灵国,绝不撤兵的坚决之下,一道接一道的圣旨,一天三道下达,势要将云止给召回来。 云止这边,东方卜越是下诏,便越是抗旨不遵。并且,还同时下令攻城。 如此一来,‘退’与‘进’的形势,俨然形成了对峙。云止就是想借此,有意激发士兵们心中的那一股怨恨与不甘,再成功的转嫁到东方卜的身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日,这一股怨恨,将会成为推翻东方卜最好的动力。 云泽天虽非他所杀,可与他毕竟有着拖不了的干系。而宫宸戋与东方卜之间,他日,成王败寇,只能有一个留着,她当然是站在宫宸戋这边,也该为此好好的做做准备。 三日后,在整整十份c简直快要堆积如山的圣旨之下,云止被迫终于答应撤兵。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撤兵可以,除非,封亦修前往东清国和亲。”云止料准了,东方卜只会怀疑,她是想要为景夕与宫宸戋报仇,断不会怀疑其他。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八章 成亲上(求月票) 消息一传出,天下哗然。舒骺豞匫世间,自有史以来,还从不曾有‘男子和亲’之说。 ‘东清国’左相此举,分明就是有意侮辱。 南灵国内。 已回到皇城的封亦修得知消息,愤怒难当。立即上奏,欲领兵出征。 皇宫,御书房中。不过而立之年的南灵帝,并没有恩准封亦修的请命。心中,当然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东清国左相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若是南灵国真的派了封亦修前去和亲,那南灵国的脸面何在?看来,东方卜那一个皇位,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安稳。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也并非全心全意的辅助他。 下一刻,快速修书一封,命人暗中速速交到东方卜手中。 东方卜亦全当是云止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而他几次三番的下旨,云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不遵,天下人皆看在眼里,简直让他这个皇帝威信扫地。最后,收到南灵帝的信函,一番思量后,亲自出宫,带着一行人马便日夜兼程的赶往‘南渊城’。 南渊城内。夜幕降临,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亭中。 楚玄裔到来,在云止的对面落座,浅笑开口道,“左相,你真的想要那封亦修和亲?” “自然是真。怎么,楚世子觉得本相是在开玩笑?”云止迅速收回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对着对面的楚玄裔勾唇一笑。淡然无波的神态,找不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玩笑的之意。 楚玄裔在夜风的吹拂下,忍不住轻微咳嗽了一声,“可这世间,从未有男子和亲之说。” “若没有,那本相就来做这个先例。”唇角微掀。一句话,说得波澜不起,但也因此越显那一股狂傲c倨睥之气。而,这样的狂傲与倨睥,若是他人,简直让人觉得可笑。然,眼下之人,那言谈举止间的从容与筹帷,一颦一笑间的傲然与风华,却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其中。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说怎么样,就该是怎么样的。即便她说此时此刻笼罩大地的,是阳光而非月光,也当如此。 楚玄裔刹那间浑身一震,剩下的话语,统统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c亦咽不下去。 云止端着酒盏的手,一抬一放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在等,等着刚刚返回皇宫的东方卜亲自到来。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用等太久。 楚玄裔没有再开口说话,手掌略捂唇间,再溢出几声轻微的咳嗽。 一直以来,他同所有人c甚至是全天下人一样,都以为她所开出的条件不过是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而已。 所以,刚才坐下c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才会是那般浅笑淡然的口吻。可眼下经过半年多来的相处,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他’了。但原来,并非如此。 一时间,楚玄裔心中,怎么也想不通对面之人指名道姓要封亦修和亲,究竟为何? 云止亦没有再说话,拿起石桌上的酒壶,就要再为自己倒一杯酒。但,空空如也的酒壶,却是一滴酒也再倒不出来。在‘不喝’与‘吩咐侍卫再送一壶酒上来’这一个选择间,片刻,云止不发一言的起身,步出亭子,在亭子外负手而立。 皎皎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下来。 楚玄裔侧头望去,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可以用‘如诗如画’来形容一个人。 那站在茫茫天地间c夜幕下的人,白衣如雪。衣袍翻涌间,那绣边的银丝若一条灵动的银绫飞扬在半空中。乌黑如锦的长发,若一匹上等的丝绸,丝丝缕缕飘逸而起。 得天独厚,丰姿绰约,尊雅贵气,上善若水尽得天地之精华。 一时间,楚玄裔竟不知不觉看得痴了。只是,对方乃是一个‘男子’,他他 云止站在亭外荒芜的花园中,思绪再次飘开,并未留意到身后楚玄裔的目光。心中,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那么的想念一个人,疯狂的想念。若是这个时候有那一个人的消息,她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丢开一切c摒弃理智的前去找他。已经,半年多了 ——宫宸戋,他到底在哪?是不是出事了?为何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他? ——宫宸戋,若是你再不回来,就一辈子都别回来了,我也不要你了。心中的思绪,一夕间千回百转。衣袖掩盖下的手,时紧时松。可是,暗暗‘威胁’之余,徒留的,不过是惆怅。更想的,只是他能够平安无恙的归来c站在她面前。 ——宫宸戋,我有些想你,你感觉到了吗? 或许,喜欢c在意那一个人的程度,那一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要远超过她的想象。 云止仰头望月,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回东清国皇城去了。那一个曾居住了c呆了三年多的地方,没有了他,似乎统统失去了色彩。 楚玄裔看着看着,似乎,隐隐从那一抹背影中看出了一丝愁绪。 只是,徒然不知亭外之人为何而愁?‘他’曾多次抗旨,并且,还不断的激烈士兵们心中的那一股势气。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东西而屈服。但是,一转身,她却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并非是什么借口,只一个封亦修,便可以让‘他’成功退兵。 渐渐的,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细微的失望之色。 而那渐升渐起的失望,不一会儿间,将前一刻的各种异样皆掩盖了过去,不留一丁点痕迹。 夜空下,两个人,两种心情,两种思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入冬的夜,瑟瑟寒风尤显清冷。 三日后,夕阳西下时分,最后一缕晚霞将落未落残留半边天际。 一行马不停蹄赶来的人马,在这个时候,在南渊城的城楼下猛然勒马。但见,为首之人容颜清俊,面上情绪不辩。一袭靛青色的素袍,尽管风尘仆仆,却依旧难掩一身贵气。抬头间,眸光锐利盯在城楼上那‘南渊城’三个字上。宽大的袖子,在迎面吹拂过来的沁心晚风下轻舞飘摇。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一如当年只是用一条简简单单的同色丝带绑在脑后。 云止听到消息,设下大阵势,亲自出城迎接,“皇上。” 东方卜跃身下马,将握着的缰绳随手丢给一旁的侍卫,“怎么,左相还知道朕是皇帝?” 话落,四周的空气都不觉一静,侍卫们没有一个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本相当然知道你是皇上。” 云止间拱手作辑的双手放下,似未有感觉到东方卜的怒气,对着东方卜缓缓一笑。 东方卜一路携着恼怒而来。此刻,对上云止那云淡风轻的笑颜,一口气顿时直冲咽喉。但毕竟,眼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终隐忍不发。最后,直接越过云止,便拂袖向着城内走去。 云止转身跟上。 东方卜进城后上了城楼,命城楼上的所有士兵全都下去。 云止站在东方卜的身侧。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一座城楼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东方卜两个人。 “左相,朕要你撤兵,你为何不撤?还给出这样的借口?”东方卜开门见山的话语,再不掩那一丝怒意,一个侧身望向云止。 云止面对东方卜的质问,望向城外那数万大军。 但见,南渊城的城外,那一片空旷之地,为迎接帝王到来,所有的士兵整齐一致队列。 “皇上,你看到了吗,为了迎接你,所有的将士们早早列队恭候在这里。在他们心中,你是他们的皇帝,你是他们的天。如今,他们的家土受到破坏,他们的父母亲人惨遭敌国杀害,他们个个都在等着你为他们做主,等着你为他们撑起一片天c为他们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可是,皇上,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朕不配做东清国皇帝咯?” 东方卜再一个倏然侧身,一边大步上前,一边对着云止冷然呵声。 云止身形一转,猛的面朝东方卜而站,横眉冷对,“本相并没这么说。但是不是如此,皇上自己心中清楚。” 四目相对,厉眸相交。空气中,似能清清楚楚感觉到火光四射的声音。同时,周遭的空气,也一丝一缕的硬生生凝固了下来。 “云止,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朕不知你心中所想。” “皇上,你是君本相是臣。君王有令,当臣子的必须无条件遵从。这一点,本相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本相是臣的同时,本相也是众将士中的其中一员。本相有着与众将士一样愤怒难消的滔天怨恨,宁愿战死沙场,也断不愿就此回去。或者,皇上可以罢黜了本相,自己率兵回去。” “你” “皇上,你可知,那数万士兵的迎接,都在期待着你御驾亲征c踏平了南灵国。” 针锋相对,呵声相语。手,伴随着话语倏然猛的负到身后。白色的衣袍,霎时在挥扬出城楼的半空中一划,带起一道肃然的鹤唳风声。一言一行举一动,都携着一股傲然凛渊之势。她立着,便是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与气势。眉宇眼梢间的凌厉,震迫人心。 东方卜顿时不受控制的浑身一震,在那义正言辞之下,竟半天对不上话。 城楼外的大军,黑压压密密麻麻一片。那齐齐一致仰起的头,那直视过来c带着一丝希望希冀的目光,同样逼迫人心。 “皇上,恕本相无能,本相是没这个能力率众将士撤退。” 在数万士兵的仰视下,在城楼之上,云止随之一拱手。迅即,一如东方卜进城越过她时一般,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一时,庄严c高耸的城楼上,便只剩下了东方卜一个人。 东方卜恼怒不已,云止竟敢在数万大军面前这般对待他这个皇帝。衣袖下的手,猛然紧握成拳。 只是,恼怒之余,下方那还整整齐齐列队着的数万大军c那一直直视着这边的目光,却又让东方卜不得不暂且硬咽下这一口气。这一行大军,必须要云止亲自来撤才行。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存着一股对南灵国的怨气,若是他强行下令,那怨气势必会转到他身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止! 一刹那,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空气,死寂得有些可怕,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云止离去,唇角的那一抹清浅弧度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她当然知道,要封亦修和亲,要南灵国的一员大将一个男人和亲,是何等的天方夜谭,滑天下之大稽。南灵国那边,即便为了面子,也断不会点头答应。可是,她言出口却又势在必行c又不达目的决不善罢甘休。如此‘反客为主’一番,改成最后让东方卜因为形式来求她,一切又会有所不同。 其实,早应该料到,那一把龙椅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若是当初坐上那位置的人,不是东方卜,而是东玄绪。那么,东方卜今日的处境,便是宫宸戋的处境。 两个男人,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或许,当初在决定站在东方卜那一边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到今日了。因为心中在意了,便忍不住处处为那一个人着想。只是,那一个人此时此刻,又到底在哪? 漆黑的夜幕,笼罩下来。南渊城的县衙后院之中,云止依旧坐在那一凉亭的老位置,自斟自饮。 楚玄裔陪在一侧,对于今天傍晚c城楼上发生之事,不免感到很意外。当时,他也在场,只是东方卜有意屏退所有人,所以,他自然没有上城楼去。站在城楼下,将城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因距离近的原因,那针锋相对的阵地有声,他尽管不会武功,但还是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昨夜,她不是真的有意让封亦修和亲吗?那今日怎么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对面之人了。又或者,从未曾真正的了解过。 “楚世子,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云止喝了一杯酒,对着对面的楚玄裔浅笑着开口。 楚玄裔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想问,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解但,千言万语却是有些难以问出口。因为,对面之人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片刻,楚玄裔站起身来,“左相,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多谢楚公子关心。本相等喝完了这一壶酒,就回去。”云止笑着颔首,她在等,等着东方卜到来。 楚玄裔点头,本还想说一句‘喝酒伤身c左相最好还是少喝一些’,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出凉亭不过几步之际,恰与到来的东方卜撞了个正着,“见过皇上!” “楚世子无需多礼。此次战役,多亏了楚世子鼎力相助,等回皇城朕一定加官进赏。” 楚玄裔闻言,微微一怔后,只平静的道,“多谢皇上。”而,因着东方卜的这一句话,脑海中不自觉划过一抹三年未见的身影。那一个人,当年,他以为再没机会相见。如今回去,不知她如何了?听说,二皇子被软禁 “恩,回去休息吧,朕有要事要与左相谈。”东方卜颔首,示意楚玄裔可以退下了。 楚玄裔回头望了一眼云止,再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东方卜在楚玄裔离开后,迈步走向凉亭。傍晚时分在城楼上的那一股怒气,此刻已察觉不到半分。 云止望了一眼对面落座下来的东方卜,继续自顾自的饮着酒,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一段时间以来,到是越来越喜欢这酒了。当然,并不会喝太多,也就顶多一壶而已。尤记得,曾有一次,她一边喝酒一边听琳琅抚琴,再一边等宫宸戋回来琳琅,忽然不经意间蓦的想起这个名字,云止这才惊觉,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竟全然忘记了这一个人的存在。 当时,她记得她派人将琳琅给送回了皇城。可回去后,却再没见过。而因着没见,也就压根没想起来。 此刻努力的回想,似乎曾听管家说起过一次。琳琅好像去寺庙为她祈福,生了病暂留在寺庙中修养。问她是不是要派人去将琳琅接回来?或是派人通知琳琅,她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因着东申泽病重c朝乱等等因素,哪有闲情理会其他。于是,好像随口敷衍了一句,还有些很不耐的样子。再之后,东申泽突然间消失不见,她出去找。回来后又一场政乱,政乱后她更没时间想其他。最后,直接领兵出征 “左相,你可有听朕在说话?”东方卜加重了语气,再说一遍。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掩去那一丝异样,一边淡然对上东方卜,还是那一句一模一样的话,“皇上,请恕本相无能,本相没办法率领将士们回去。” “左相,朕此次日夜兼程亲自前来,就是想要你撤兵。” 好言好语,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下一刻,东方卜不觉慢慢冷下脸来。 “皇上,你是君,只要你一声令下,相信士兵们定遵命行事,本相”云止似乎不想再多说,同样的冷脸就要起身离去。 “若是朕手中,有云泽天的骨骸呢?” 若非必要,东方卜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望着对面的云止,俨然就是威胁。 云止闻言,面色明显一变,脱口道,“你找到了云泽天的骨骸?你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当初,出北堂国的时候,她一直昏迷着。醒来之际,顾不得其他,立即赶去救景夕。却不想,意外落海失忆。待数月后,恢复记忆出部落,她知道景夕的下落赶往圣玄派的时候,曾有派人前去北堂国。只是,并没有找到云泽天的尸体。 东方卜不答,只冷漠道,“若是你想要,就马上给朕撤兵。”此次,能够如此顺利的与三国暗中达成联盟,给出条件同对付宫宸戋,自是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云泽天的尸体,也是那一个人给的。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一个沉睡冰棺多年之人竟醒了过来 云止面色很是难看,握着酒杯的手,一寸寸收紧。片刻,那酒杯,无声裂开缝隙。 东方卜也不急,静等着云止做决定。或许,当初,他不该那么急着登上皇位的。如此,眼下的困局也就不会落在他身上。不尽快灭了宫宸戋,终是祸患。 许久许久,久到天际的弯月明显偏移了一道弧度,云止终后退了一步,“好,本相答应你撤兵。但是,本相先前说出的条件,南灵国必须答应。” “你当真的?”东方卜只当云止那是借口,因不知封亦修身世而并未多想。 “对,本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南灵国真的派出封亦修来和亲,本相立即下令撤兵。并且,绝不会让皇上你有半分的为难。”云止面无表情说道。 东方卜沉默。半响,淡笑着道,“你要他和亲,那谁娶他?” 三日后,南灵国传出了答应封亦修和亲之事。 对于南灵帝的突然退让,天下人只当是兵临城下形势危急c局势所逼。而宁死不屈的封亦修,最终,亦败在了岌岌可危的国情与局势c以及各方压力之下 云止得到南灵帝的回复,毅然撤兵离去。至于,所攻下的城池,等封亦修到达东清国后自会送还。 一个月后,东清国皇城。 街道上人潮拥挤,百姓们争先一睹盛况,热闹非凡。 大开的城门,恭候着南灵国和亲的队伍入城。道路两侧,有士兵早早的维持次序。 云止一袭新娘红妆,容光焕发,亲自在府门口迎接等候着和亲队伍前来。与封亦修之间,倒是有着算不完的帐。最一开始的一箭射杀云浅止,她已以‘休书’回之,一笔勾销。但不想,再次在街道上相遇,却听到他那般诋毁云浅止。当时,看着他落入悬崖,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所有的账顿时更是一笔勾销。后来知道他没死,可时过境迁也不想再多理会了。然,最后,他却差一点害死了景夕,又一箭伤了宫宸戋 想到这些,云止不觉慢慢勾起了红唇,笑望向街道的尽头。 真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府门外c街道上的那一片空地上,潮涌的百姓在等不到和亲队伍之际,忍不住将目光都落向了那一个一袭新娘妆之人。一观容貌,真可谓的是与左相一模一样。若是左相云止不曾‘突然生病’在府内修养,不知站在一起会如何? 左相府内的管家c家丁与侍卫们婢女们,分别站在府门口,一袭新娘妆女子的身后,一道耐心的等着和亲队伍前来。 街道斜对面c远处一酒楼窗边。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负手而立,也不知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娶亲?她倒是真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倒想看看,她后面要怎么来收场?他不过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半年时间而已,她这么快忘记了他? “右相,九皇子”侍卫站在后面,小声开口道。 “带九皇子回府去。”宫宸戋没有回头,淡淡开口说道。 侍卫应‘是’,抱着面色苍白c昏迷不醒的东玄绪便退了出去c合上了房门。 浩浩荡荡的队伍,不久之后,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千呼万唤始前来。敲锣打鼓的阵仗,不亚于朝中一品以上官员娶亲。 一家丁,在这个时候牵着一狗一猪出来。 街道上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纷纷疑惑,毕竟从未曾有人见过成亲之日有人牵狗与猪出来的。 另一酒楼窗边,一袭白衣的楚玄裔亦望着楼下街道上的盛况。直到一个小时前才知道,原本娶亲之人,竟是自己一直想再见一面的‘云浅止’。如此望去,简直与云止重合在一起,太像了。 花轿临门,停下。 云止笑着走过去,在众人翘首以待的目光下,缓缓掀开轿帘。 四目相对,倒是许久不见了。而按着‘新娘’的标准来看,轿内之人确实忍不住遗憾的摇了摇头,但脸上却是笑意不减的嫣然浅笑,“脸不够白,腰不够细,还不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九章 成亲下(求月票) 消息一传出,天下哗然。舒骺豞匫世间,自有史以来,还从不曾有‘男子和亲’之说。 ‘东清国’左相此举,分明就是有意侮辱。 南灵国内。 已回到皇城的封亦修得知消息,愤怒难当。立即上奏,欲领兵出征。 皇宫,御书房中。不过而立之年的南灵帝,并没有恩准封亦修的请命。心中,当然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东清国’左相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若是‘南灵国’真的派了封亦修前去和亲,那南灵国的脸面何在?看来,东方卜那一个皇位,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安稳。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也并非全心全意辅助他。 下一刻,快速提笔修书一封,命人暗中速速送交到东方卜手中。 东方卜亦全当是云止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诚如云止所料,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而他几次三番的下旨,云止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抗旨不遵,天下人皆看在眼里,简直让他这个皇帝威信扫地。最后,收到南灵帝派人送来的信函,一番冷静思量后,亲自出宫,带着一行人马便日夜兼程c马不停蹄的赶往‘南渊城’。 南渊城内。 夜幕降临,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凉亭之中。 楚玄裔到来,在云止的对面落座,浅笑开口道,“左相,你真想要那封亦修和亲?” “自然是真。怎么,楚世子觉得本相在开玩笑?”云止迅速收回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对着对面的楚玄裔勾唇一笑。淡然无波的神态,找不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楚玄裔在夜风的吹拂下,忍不住轻微咳嗽了一声,“可这世间,从未有男子和亲之说。” “若没有,那本相就来做这个先例。”唇角微掀。一句话,说得波澜不起,但也因此越显那一股狂傲c倨睥之气。而,这样的狂傲与倨睥,若是他人,简直让人觉得可笑。然,眼下之人,那言谈举止间掌控一切的从容与筹帷,一颦一笑间嫣然不迫的傲然与风华,却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其中。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说怎么样就该是怎么样的。即便她说此时此刻笼罩大地的,是阳光而非月光,也当如此。 她坐着,便是一动不动,也是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与气势。 楚玄裔刹那间浑身一震,剩下的话语统统卡在了喉咙,说不出来c亦咽不下去。 云止端着酒盏的手,随之一抬一放,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在等,等着刚刚返回皇宫的东方卜亲自到来。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用等太久。 楚玄裔没有再开口说话,手掌略捂唇间,再溢出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微咳嗽。 一直以来,他同所有人c甚至是全天下人一样,都以为她所开出的条件不过是不想退兵的一个借口而已。 所以,刚才坐下c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才会是那般浅笑淡然的口吻。可眼下经过半年多来的相处,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他’了。但原来,并非如此。 一时间,楚玄裔心中,怎么也想不通对面之人指名道姓要封亦修和亲,究竟为何? 云止亦没有再开口说话,伸手拿起石桌上的那一酒壶,就要再为自己倒一杯酒。但,空空如也的酒壶,却是一滴酒也再倒不出来。在‘不喝’与‘吩咐侍卫再送一壶酒上来’这一个选择间,片刻,云止不发一言的起身,步出亭子,在亭子外负手而立。 皎皎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下来。 楚玄裔侧头望去,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可以用‘如诗如画’来形容一个人。 那站在茫茫天地间c夜幕下的人,白衣如雪。衣袍翻涌间,那绣边的银丝若一条灵动的银绫飞扬在半空中。乌黑如锦的长发,若一匹上等的柔顺丝绸,丝丝缕缕飘逸而起。 得天独厚,丰姿绰约,尊雅贵气,上善若水尽得天地之精华。 一时间,楚玄裔竟不知不觉看得痴了。只是,对方乃是一‘男子’,他他 云止站在亭外荒芜的花园中,思绪再次不知不觉飘开,并未留意到身后楚玄裔的目光。心中,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那么的想念一个人,疯狂的想念。若是这个时候有那一个人的消息,她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抛开一切c摒弃理智的前去找他。已经,有半年多了 ——宫宸戋,他到底在哪?是不是出事了?为何就是怎么也找不到他? ——宫宸戋,若是你再不回来,就一辈子都别回来了,我也不要你了。心中的思绪,一夕间已是千回百转。衣袖掩盖下的手,时紧时松。可是,暗暗恼怒c忍不住‘威胁’之余,徒留的,不过是惆怅。更想的,只是他能够平安无恙的归来c站在她面前。 ——宫宸戋,我有些想你,你感觉到了吗? 或许,喜欢c在意那一个人的程度,那一个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要远超过她的想象。 云止仰头望月,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回东清国皇城去了。那一个曾居住了c呆了三年多的地方,没有了他,似乎统统失去了色彩。 楚玄裔看着看着,似乎,隐隐从那一抹背影中看出了一丝愁绪。 只是,徒然不知亭外之人为何而愁?‘他’曾多次抗旨,并且,还不断的激烈士兵们心中的那一股怨气,激发势气。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东西而屈服。但是,一转身,‘他’却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并非是什么借口,只一个封亦修,便可以让‘他’成功退兵。 渐渐的,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淡淡失望。而那渐升渐起的失望,不一会儿间就将前一刻的各种异样皆掩盖了过去,不留一丁点痕迹。 夜空下,两个人,两种心情,两种思量,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入冬的夜,瑟瑟寒风尤显清冷。 三日后,夕阳西下时分,最后一缕晚霞将落未落残留半边天际。 一行日以继夜c马不停蹄赶来的人马,在‘南渊城’的城楼下猛然勒住缰绳。但见,为首之人容颜清俊,面上情绪不辩。一袭靛青色的素袍,尽管风尘仆仆,却依旧难掩那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抬头间,眸光锐利盯在城楼上那‘南渊城’三个字上。宽大的袖子,在迎面吹拂过来的沁心晚风下轻舞飘摇。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一如当年只是用一条简简单单的同色丝带绑在脑后。 云止听到消息,设下大阵势,亲自出城迎接,“皇上。” 东方卜跃身下马,将握着的缰绳随手丢给一旁的侍卫,“怎么,左相还知道朕是皇帝?” 话落,四周的空气都不觉一肃,侍卫们没有一个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本相当然知道你是皇上。” 云止拱手作辑的双手放下,似未有感觉到东方卜的怒气,对着东方卜缓缓一笑。 东方卜一路携着恼怒而来。此刻,对上云止那云淡风轻的笑颜,一口气顿时直冲咽喉。但毕竟,眼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终隐忍不发。最后,直接越过云止,便拂袖向着城内走去。 云止转身跟上。 东方卜进城后上了城楼,命城楼上的所有士兵全都退下去。 云止站在东方卜的身侧三步之遥处。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一座城楼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东方卜两个人。 “左相,朕要你撤兵,你为何不撤?还给出这样的借口?”东方卜开门见山的话语,再不掩那一丝怒意,一个侧身望向云止。 云止面对东方卜的质问,面无表情望向城外那数万大军。 但见,南渊城的城外,那一片空旷之地,为迎接帝王到来,所有士兵整齐一致队列。 “皇上,你看到了吗,为了迎接你,所有的将士们早早列队恭候在这里。在他们心中,你是他们的皇帝c他们的天。如今,他们的家土遭到破坏,他们的父母亲人惨遭敌国杀害,他们个个都在等着你为他们做主,等着你为他们撑起一片天c为他们讨回一个应有的公道。可是皇上,你又是怎么做的?” “你的意思,是朕不配做东清国皇帝咯?” 东方卜再一个倏然侧身,一边大步上前,一边对着云止冷然呵声。 云止身形一转,猛的面朝东方卜而站,横眉冷对,“本相并没这么说。但是不是如此,皇上自己心里清楚。” 四目相对,厉眸相交。空气中,似能清清楚楚感觉到c听到火光四射的声音。同时,周遭的空气也一丝一缕硬生生凝固了下来。 “云止,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以为朕不知你心中所想。” “皇上,你是君,本相是臣。君王有令,当臣子的必须无条件遵从。这一点,本相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本相是臣的同时,本相也是众将士中的其中一员。本相有着与众将士一样愤怒难消的滔天怨恨,宁愿战死沙场,也断不愿就此回去。或者,皇上可以罢黜了本相,自己率兵回去。” “你”东方卜怒不可歇 “皇上,你可知,那数万士兵的迎接,都在期待着你御驾亲征c踏平了南灵国。” 针锋相对,呵声相语。手,伴随着话语倏然猛的一下子负到身后。白色的衣袍,霎时在挥扬出城楼的半空中一划,带起一道肃然的鹤唳风声。一言一行举一动,都携着一股傲然凛渊之势。她立着,便是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与气势。眉宇眼梢间的凌厉,震迫人心。 东方卜顿时浑身一震,在那义正言辞之下,竟半天对不上话。 城楼外的大军,黑压压密密麻麻一片。那齐齐一致仰起的头,那直视过来c带着一丝希望希冀的目光,同样逼迫人心。 “皇上,恕本相无能,本相是没这个能力率众将士撤退。” 在数万士兵的仰视下,在城楼之上,云止随之一拱手。迅即,一如东方卜进城越过她时一般,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一时,庄严c高耸的城楼上,便只剩下了东方卜一个人。 东方卜恼怒不已,云止竟敢在数万大军面前这般对待他这个皇帝。衣袖下的手,猛然紧握成拳。 只是,恼怒之余,下方那还整整齐齐列队着的数万大军c那一直直视着这边的目光,却又让东方卜不得不暂且硬咽下这一口气。这一行大军,必须要云止亲自来撤才行。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存着一股对南灵国的怨气,若是他强行下令,那怨气势必会转到他身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云止! 一刹那,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两个字。 空气,死寂得有些可怕,甚至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之声。 云止离去,唇角若有还无的那一抹清浅弧度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她当然知道,要封亦修和亲,要南灵国的一员大将个男人和亲,是何等的天方夜谭,滑天下之大稽。南灵国那边,即便为了面子,也断不会点头答应。可是,她言出口却又势在必行c不达目的决不善罢甘休。如此,反客为主一番,改成最后让东方卜因形式来求她,一切又会有所不同。毕竟,东方卜如今已与南灵帝有所合作。相信,这一个条件与交易,东方卜一定会去好好的谈与做出相应的利益协调。 其实,早应该料到,那一把龙椅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若是当初坐上那位置的人,不是东方卜,而是东玄绪。那么,东方卜今日的处境,便是宫宸戋的处境。 两个男人,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或许,当初在决定站在东方卜那一边的时候,她便已经想到今日了。因为心中在意了,便忍不住处处为那一个人着想。只是,那一个人此时此刻,又到底在哪? 漆黑的夜幕,笼罩下来。 南渊城的县衙后院之中,云止依旧坐在那一凉亭的老位置,自斟自饮。 楚玄裔陪在一侧,对今天傍晚c城楼上发生之事,不免感到有些说不出的意外。当时,他也在场,只是东方卜有意屏退所有人,所以,他自然没有上城楼去。站在城楼下,将城上的一切尽收眼底。因距离近的原因,那针锋相对的阵地有声,他尽管不会武功,但还是隐隐约约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昨夜,她不是真的有意让封亦修和亲吗?那今日怎么似乎,越来越不了解对面之人了。又或者,从未曾真正的了解过。 “楚世子,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云止喝了一杯酒,对着对面的楚玄裔浅笑着开口。 楚玄裔心中,有很多很多的疑惑想问,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解但,千言万语却是有些难以问出口。因为,对面之人明显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片刻,楚玄裔站起身来,“夜深了,左相,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多谢楚公子关心。本相等喝完了这一壶酒,就回去。”云止笑着颔首。她在等,等着东方卜到来。 楚玄裔点头,本还想说一句‘喝酒伤身c左相最好还是少喝一些’,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出凉亭不过几步之际,恰与到来的东方卜撞了个正着,“见过皇上!” “楚世子无需多礼。此次战役,多亏了楚世子鼎力相助,等回皇城朕一定加官进赏。” 楚玄裔闻言,微微一怔后,只平静的道,“多谢皇上。”而,因着东方卜的这一句话,脑海中不自觉划过一抹三年未见的身影。那一个人,当年,他以为再没机会相见。如今回去,不知她如何了?听说,二皇子被软禁 “恩,回去休息吧,朕有要事要与左相谈。”东方卜颔首,示意楚玄裔可以退下了。 楚玄裔回头望了一眼云止,再对着东方卜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东方卜在楚玄裔离开后,迈步走向凉亭。傍晚时分在城楼上的那一股怒气,此刻已察觉不到半分。 云止望了一眼对面落座下来的东方卜,继续自顾自的饮着酒,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这一段时间以来,到是越来越喜欢这酒了。当然,并不会喝太多,也就顶多一壶而已。尤记得,曾有一次,她一边喝酒边听琳琅抚琴,再一边等宫宸戋回来琳琅,忽然不经意间蓦的想起这个名字,云止这才惊觉,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竟全然忘记了这一个人的存在。 当时,她记得她派人将琳琅给送回了皇城。可回去后,却再没见过。而因着没见,也就压根没想起来。 此刻努力的回想,似乎曾听管家说起过一次。琳琅好像去寺庙为她祈福,生了病暂留在寺庙中修养。问她是不是要派人去将琳琅接回来?或是派人通知琳琅,她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因着东申泽病重c朝乱等等因素,哪有闲情理会其他。于是,好像随口敷衍了一句,还有些很不耐的样子。再之后,东申泽突然间消失不见,她出去找。回来后又一场政乱,政乱后她更没时间想其他。最后,直接领兵出征 “左相,你可有听朕在说话?”东方卜加重了一分语气,再说一遍。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掩去那一丝异样,一边淡然对上东方卜,还是那一句一模一样的话,连语气都不曾变化,“皇上,请恕本相无能,本相没办法率领将士们回去。” “左相,朕此次日夜兼程亲自前来,就是想要你撤兵。” 好言好语,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下一刻,东方卜不觉慢慢冷下脸来。 “皇上,你是君,只要你一声令下,相信士兵们定遵命行事,本相”云止似乎不想再多说,同样的冷脸就要起身离去。 “若是朕手中,有云泽天的骨骸呢?” 若非必要,东方卜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望着对面的云止,俨然就是威胁。 云止闻言,面色明显一变,刚欲起身的动作硬生生搁置,脱口道,“你找到了云泽天的骨骸?你已经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当初,出北堂国的时候,她一直昏迷着。醒来之际,顾不得其他,立即赶去救景夕。却不想,意外落海失忆。待数月后,恢复记忆出部落,她知道景夕的下落赶往圣玄派的时候,曾有派人前去北堂国。只是,并没有找到云泽天的尸体。 东方卜不答,只冷漠道,“若是你想要,就马上给朕撤兵。” 此次,能够如此顺利的与三国暗中达成联盟,给出条件同对付宫宸戋,自是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云泽天的尸体,也是那一个人给的。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一个沉睡冰棺多年之人竟醒了过来 云止面色很难看,握着酒杯的手,一寸寸收紧。片刻,那酒杯,无声裂开缝隙。 东方卜也不急,静等着云止做决定。或许,当初,他不该那么急着登上皇位的。如此,眼下的困局也就不会落在他身上。不尽快灭了宫宸戋,终是祸患。 许久许久,久到天际的弯月明显偏移了一道弧度,云止终后退了一步,“好,本相答应你撤兵。但是,本相先前说出的条件,南灵国必须答应。” “你当真的?” 东方卜只当云止那是借口,因不知封亦修身世而一直未多想。 “对,本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南灵国’真的派出封亦修前来和亲,那么,本相立即下令撤兵。并且,绝不会让皇上你有半分的为难。”云止一字一顿面无表情说道。 东方卜沉默。半响,淡笑一声道,“你要他和亲,那谁娶他?” 三日后,南灵国传出了答应封亦修和亲之事。 对于南灵帝的突然退让,天下人只当是兵临城下形势危急c局势所逼。而宁死不屈的封亦修,最终,亦败在了岌岌可危的国情与局势c以及各方压力之下 云止得到南灵帝的回复,毅然撤兵离去。至于,所攻下的城池,等封亦修到达东清国后自会送还。 一个月后,东清国皇城。 街道上人潮拥挤,百姓们争先一睹盛况,热闹非凡。 大开的城门,恭候着南灵国和亲的队伍入城。道路两侧,有士兵早早的维持次序。 云止一袭火红色的新娘红妆,容光焕发,亲自在府门口迎接c等候着和亲队伍前来。与封亦修之间,倒是有着算不完的帐。最一开始的一箭射杀云浅止,她已以‘休书’回之,一笔勾销。但不想,再次在街道上相遇,却听到他那般诋毁云浅止。当时,亲眼看着他落入悬崖,本以为他必死无疑,所有的账顿时更是一笔勾销。后来,知他命大没死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那时,时过境迁也不想再多加理会。然,最后,他却差一点害死了景夕,又一箭伤了宫宸戋 想到这些,云止不觉慢慢勾起了红唇,嫣然浅笑望向笔直的街道尽头。 真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 府门外c街道上的那一片空地上,潮涌的百姓在等不到和亲队伍之际,忍不住将目光都落向了那一个一袭新娘妆之人。一观容貌,真可谓是与左相一模一样。若是左相云止不曾‘突然生病’在府内修养,不知站在一起会如何? 左相府内的管家c家丁与侍卫们婢女们,分别站在府门口,一袭新娘妆女子的身后,一道耐心等着和亲队伍前来。 街道斜对面c远处一酒楼窗边。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负手而立,也不知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 娶亲?她倒是真能给他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倒想看看,她后面要怎么来收场?他不过只是离开了‘短短’的半年时间而已,她这么快忘记了他? “右相,九皇子”侍卫站在后面,小声开口道。 “带九皇子回府去。”宫宸戋没有回头,望着下方街道淡淡开口。 侍卫应‘是’,抱着面色苍白c昏迷不醒的东玄绪便退了出去c合上了房门。 浩浩荡荡的队伍,不久之后,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千呼万唤始前来。敲锣打鼓的阵仗,喜庆非凡。 一家丁,在这个时候牵着一狗一猪出来,站在云止身后。 街道上的百姓看着这一幕,纷纷疑惑。毕竟,从未曾有人见过成亲之日有人牵狗与猪出来的。 另一酒楼窗边,一袭白衣的楚玄裔亦望着楼下街道上的盛况。直到一个小时前才知道,原来娶亲之人,竟是自己一直想再见一面的‘云浅止’。如此望去,简直与云止重合在一起,太像了。 花轿临门,稳稳当当停下。 云止笑着走过去,在众人翘首以待的目光下,缓缓掀开轿帘。 四目相对,倒是许久不见了。而按着‘新娘’的标准来看,轿内之人确实忍不住遗憾而又失望的摇了摇头,但脸上却是笑意不减的嫣然,一字一句当众点评,“脸不够白,腰不够细,还不及” ------题外话------ 更新貌似太少了,来不及写到后面内容呜呜!明天吃红烧肉。ps:虽很不好意思,但还是再求求月票,谢谢亲亲们了嘻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一章 私处伤上(求月票) 第七一章私处伤上(求月票) 南灵国和亲的队伍进入东清国皇城c到达左相府门口时,不过‘巳时’,而此时已是‘未时’。舒骺豞匫也就是说,云止消失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又或者说,宫宸戋‘困了’云止在房内近两个时辰。至于,究竟在房内干什么了,恐也就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左相府,喜庆一片的大厅内c整一个喜堂上,就落座了一个封亦修。 但见他,一袭火红色新郎服端坐堂上首位,正悠然品着茶。让人一眼望去,俨觉就是这府内的主人。 慢步到来c踏入喜堂的云止,面无表情望去。而,也就在这时,忽听一道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于是,一时本能的回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迎面走过来之人,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阳光下,金丝绣边的白袍轻微晃动,丰神俊美的容颜似流璇着一层淡金光芒,熠熠夺目令人难以直视。 云止看着看着,顿时,心里难以平衡,非常不平衡。同时,之前散去的恼怒,也不觉倏然自心底窜起。可恶的宫宸戋,该死的宫宸戋这一刻,云止简直恨不得硬生生撕碎那一个人脸上带着的那一抹优雅浅笑。然后,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c再用力踹上几脚。可恶,委实可恶 宫宸戋对上云止的目光,薄唇的那一丝笑意,不由隐隐约约的柔和轻缓了一分。 云止见着,止不住越发恼怒。原因无他,只因,对此刻心中恼怒的云止而言,那笑俨然成了火上浇油。 喜堂上,封亦修望着出现的云止,震惊得片刻无法动荡。‘他’是谁?是云浅止,还是那一个一直只闻其名却始终不曾见过面的东清国左相——云止?上一次,在东言城外,虽近在咫尺,可由于光线的原因,他根本就没能看清那一个人的脸。 云止旋即收回目光,再重新望向喜堂内坐着的封亦修。 封亦修慢慢回过神来,一边放下手中茶盏起身,一边对着云止略一拱手道,“见过左相。” “封将军何须多礼。这些年来,本相的义妹对封将军一直念念不忘。此次,更是再三恳求本相c想与封将军你再续夫妻之情。既如此,那过往的恩恩怨怨,便一笔勾销。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封将军只需好好对待本相的义妹便可。”云止勾唇淡笑,不复刚刚到来时的面无表情。 封亦修一愣,刚才那一声‘左相’,不过是试探。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云浅止? 宫宸戋已来到喜堂外,云止的那一句话,甚至声音中含着的那一丝柔和与亲近,都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面上亘古不变的那一抹浅笑,微微搁置。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稍紧一分。不喜欢,很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更不喜欢她与别人的男人亲近。 云止对身后那一道目光视若无睹,走向前方的封亦修。 封亦修看着,再对喜堂外c阳光下的宫宸戋拱了拱手。平静道,“右相,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封将军,一路‘坐花轿’前来,可辛苦?”宫宸戋脸上的那一抹笑,很快恢复如初。一句话,似笑非笑c似讽非讽。同时,话语中的‘坐花轿’三个字,语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明显偏重了那么一分。 封亦修闻言,面上的神色,刹那间勃然一变。 “封将军自然不辛苦。本相就是考虑到封将军策马奔波会劳累,所以,才作此安排。” 云止岂会听不出宫宸戋话中的那一丝嘲弄?原本,她在所下达的‘和亲书’上c白纸黑字明令写了要封亦修一路坐花轿前来,目的,的确是为了羞辱封亦修。可是,此时此刻宫宸戋越是嘲弄c越是出言讽刺,越是对封亦修看不顺眼,越是她就偏要与他唱反调。 而,云止越是护着封亦修c越是对封亦修和颜悦色,宫宸戋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宫宸戋倏的望向云止。阳光下,俊美的容颜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不悦,但却是不怒反笑,“左相,既然你这般为封将军着想,那为何不让封将军坐其他的轿子?偏偏就选了花轿c让封将军一路受尽了天下人的”后面的几个字,无需言明,心知肚明。 封亦修的面色,一时间,一变再变,强行压制着心中的那一股怒意。 云止已经在喜堂上落座下来,一身一尘不染的如雪白衣与火红色的喜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淡淡一笑,款款而言,“本相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封亦修乃是本相义妹的夫君。”微微一顿,徒然带上一丝宠溺的味道,再紧接着道,“右相,没办法,本相的义妹独占心比较强。你也该知道,封亦修之前,还娶过什么小妾。此一举,不过是为了杜绝其他女人再靠近封将军而已。”再微微一顿,欣赏着阳光下那一个人微变的面色,心情不觉一点点转好,“再说,本相的义妹,也想早些成亲。现在,封将军一身新郎喜服,又是坐着花轿到达,什么都无需再耽搁时间弄便可直接拜堂,有何不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拜堂?与封亦修拜堂?黑眸,瞬间阴沉如墨。 “右相,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相信,本相的义妹,一定很高心得到右相的祝福。”云止对宫宸戋的阴沉视若无睹,笑着发出‘诚挚’的邀请。 “本相看,今日这堂,恐没那么容易拜。”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容色阴翳’。 云止闻言,缓缓一笑,心情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之后,侧望向封亦修问道,“封将军,你一个人在这里,那本相的义妹呢?”说着,目光环视一圈,似乎是想找‘云浅止’的身影。 封亦修站在一侧,两个人之间的你一言我一语,他竟根本插不上嘴,俨然就是一个多余的。 听得云止的问,一边侧头望向云止,一边淡言回道,“云浅止被人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侍卫还有家丁们找不到你,如今已全部出去寻找。至于文武百官们,想来,此刻都聚集在府门口处等着家丁与侍卫将人找回来。”这也是整一个府内c他们站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看见一个人c亦没有一个下人到来的原因。而那些文武百官们,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下c在找不到云止之际,当然不好在大厅内大摇大摆的等着,最起码的做做样子谁都会。 “封将军,不知你这个南灵国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当的,连区区的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宫宸戋听着,再度开口。一字一句下,丝毫不掩那一丝嘲讽与嗤笑。 云止也正想说这一句话,但结果,却被宫宸戋先了一步。于是,红唇忽的一勾,神色语气皆一转道,“右相此言差矣。如今这乱世,宵小之辈辈出。正人君子对此,往往是防不胜防。若是让本相抓到那一个人,本相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最后四个字,目光徒的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闻言,不觉心恼,却是笑道,“本相担心,左相到时候恐怕会下不了手” “右相不妨等着看看。”云止勾唇亦笑,只是,渗入眼底的笑意俨然又不似笑。她会下不了手?笑话!她此时此刻,简直恨不得将他狠狠的狂揍一顿。从没有见过比他更可恶之人。消失半年了无音讯,一回来就对自己想到此,某一处的疼痛再次传入神经。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悉数徘徊脑海。 这时,有家丁与侍卫快速到来,对着宫宸戋一拱手后,就对着堂内的云止禀告‘被掳之事’。 云止听着,面无表情道,“给本相搜,即便是翻遍整一个皇城,也定要将人给本相找出来。另外,若是一旦发现掳走本相义妹之人,格杀勿论。”一个字脱口,待意识过来要脱口说什么时,本想将字眼转开。然,转念又一想,再对上外面那一个人薄唇上的那一抹弧度,后面的三个字便遂接了下去。 侍卫与家丁领命,连忙转身下去办。 宫宸戋的面色,在这一刻,有些说不出的黑沉。一双黑眸,携着冷意,哪还有刚才的‘神清气爽’? 封亦修望了一眼身侧落座着的云止,再望了一眼外面的宫宸戋。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只是,徒然不知为何会有这一种奇怪的感觉。素来听说,东清国的左相与右相,乃水火不容的死对头。眼下这针锋相对,传言果然不假。 楚玄裔这个时候快步到来,见堂内坐着的云止,片刻无法反应。 脑海中,一时间,不自觉将堂内之人与之前见到的‘云浅止’重合在一起,有些难以分辨。片刻,对着宫宸戋拱了拱手道,“见过右相。” 之后,再对着堂内的云止拱了拱手,“左相,云姑娘她” ‘云浅止’被掳走后,楚玄裔便一直与左相府的家丁侍卫一起在找。刚刚听出去的家丁侍卫们说,左相正在喜堂之上,于是,便急急忙忙前来。 “本相已经知道了,楚世子莫担心,本相定很快将义妹安然无恙的找回来。”云止知道楚玄裔要说什么,浅笑打断他。 花千叶亦在这个时候到来。 一袭如血的妖冶红衣,蓦的一下子闯入云止的视线。 云止望去,笑,不知不觉萦绕上红唇。旋即,竟是亲自起身迎了出去,“花宫主,你来了。” 喜堂之外,空旷之地,花千叶瞥了一眼宫宸戋,见云止安然无恙才慢慢放下心来。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几乎派人翻遍了整一座皇城,“左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花宫主,上次约你见面一事,本相临时有事无法赶往,让你白等了,实在抱歉。” 云止看到花千叶,是真的从心底高兴,并非做做样子给宫宸戋看。这么多年来,可以说,花千叶是云止最好的朋友。 “无妨。”花千叶柔声一笑,没在意那事。 阳光下,四个人鼎足而站,衣袂飘飘。堂内的封亦修看着,片刻,也迈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中,派人时刻监视左相府c得知‘宫宸戋回来’这一消息的东方卜,冷静的沉思了一番后,挥手让前来禀告的人退下。 之后,命侍卫立即备马车,他要亲自前往左相府恭贺‘大喜’。 宫宸戋一消失便是半年有余,如今,他手中的兵权还在云止手中握着。若是云止交还给宫宸戋 左相府内,这一刻,已是高朋满座。府门外,原本焦急c徘徊,等着侍卫将云浅止找回来的那些文武百官,在知道了云止出现后,纷纷进府前去拜见。 喜堂上,云止与宫宸戋分坐首位。一堂的红与两袭雪白,显得有些不搭。 花千叶落座在左侧的第一位,云止的左手下方。对于文武百官积聚的场面,还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鲜少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对云止刚刚被宫宸戋掳走之事,尽管云止眼下安然无恙,可还是有些关心,趁着云止应酬过去几名关员c略空挡之时,小声问道,“左相,刚才” 云止知道花千叶关心,只是,却根本没办法说。只道,“本相没事,多谢花宫主关心。” 花千叶闻言,向着宫宸戋撇去一眼,恰见他也向着自己望过来。那眼神,似乎与以往一样,但又似乎有些许的不同。 楚玄裔与封亦修,分别坐在花千叶的下方。 文武百官此起彼伏的过来恭喜,对于被掳走的云浅止,相信堂上之人会找回来。 云止游刃有余的应酬着。冬日的夜幕,要远比夏日来得早些。不知不觉,堂外便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家丁与侍卫们,始终没有找到被掳走的云浅止。 这堂,看来是拜不成了! 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高昂的通报,“皇上到。” 音落,文武百官起身,纷纷迎了出去。三呼‘万岁’声,随之响彻而起。 云止示意花千叶不用起身,他是江湖中人,无需理这些朝堂规矩。而自己,则紧接着起身走了出去。 宫宸戋坐着未动,并未有出去迎接的意思。端着茶盏的手,指尖捻着杯盖c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至于楚玄裔与封亦修两个人,则一道起身。 东方卜道了一声‘平身’,让文武百官不必多礼。之后,目光望向走出来的云止。 云止拱了拱手,“参见皇上。”但见,入夜到来的东方卜,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月光下,同样的熠熠生辉,不容人直视。 “左相,可找到了云姑娘?”东方卜望着云止,明知故问。 云止平静回道,“还不曾找到。不过,本相已正加了派人手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 东方卜颔首,目光越过云止望向堂内,一眼便看到了堂内坐着的宫宸戋。对于宫宸戋对自己的无视c不出来迎接,一丝恼怒隐忍不发。再对着云止与文武百官道,“既然还没有找到,那众爱卿便继续在这里等吧。左相,你且随朕来,朕有事要与你谈。”说着,再对封亦修道了一句,“封将军一路辛苦了,若劳累,可先回房去休息。”他与南灵帝之间,暗中有协议。云止太侮辱封亦修,伤的乃是南灵国的面子,南灵帝那边定会不悦。在事情还没有完成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云止颔首,跟上东方卜的脚步离去。 后院的花园中,人造的湖泊畔,东方卜停下脚步c挥退跟从c负手而立。 云止走过去,在东方卜身侧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皇上需要与本相说什么?” “云儿,入宫为后,如何?”毫无征兆的,东方卜如此说道。话落,东方卜侧生望向云止,月光下的清俊年轻容颜,带着认真,绝非玩笑。 云止怔了一下,倒是真没想到东方卜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儿,只要你答应入宫为后,朕可以答应你废除后宫。”面对云止的沉默,东方卜再次开口。 云止望着面前的东方卜。心中清楚的知道,东方卜此刻,正在想方设法的对付宫宸戋。并且,他也已经与三国暗中达成了协议。只是,南灵国这边,她如今有了封亦修在手中,自是可以控制南灵国太后来破坏南灵帝与东方卜之间的合作。至于西楚国那边,她也会在再想想办法。东方卜此刻说这样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还记得三年前朕对你说过的话吗?”东方卜走近一步。 云止依然沉默,不语。 “云儿,朕的后位,永远是为你设着的。朕有今日的一切,你功不可没。只要你答应朕入宫,东清国的江山朕愿与你同享。”说话间,东方卜的双手覆上云止的肩膀。月光下的容颜,除了认真还是认真。一双黑眸,清清楚楚倒影着云止的身影。 风过处,映衬在湖面上的影子,随着粼粼波光一层层荡漾开去。 云止伸手,覆上东方卜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坚定的c毫不犹豫的将其推开,“皇上的好意,恕本相无福消受。” 东方卜对云止的拒绝,意料之中。 并不急,再道,“你不必马上回答朕,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大厅内,宫宸戋不发一言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品着茶。文武百官因着云止的离去,在那一份沉默之下,不觉慢慢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有一名侍卫在这个时候到来,对着宫宸戋小声说了几句。 宫宸戋听着,面上的神色无丝毫变化,示意侍卫退下。东方卜看云止的眼神,他当然看得出那丝不同。以‘后位’与‘废后宫’为条件,她会答应东方卜吗? 文武百官相视一眼,在空气中不知不觉笼罩下来的那一股低压下,越发嘘声。 花千叶亦品着茶,与文武百官不熟,自不会上前去搭讪,与宫宸戋几乎不尽相同的沉默,唯周身气息不同。 楚玄裔坐在一侧,封亦修亦坐在一侧,等着侍卫将‘云浅止’给安然无恙找回来。 东方卜与云止说完那一番话后,便起驾回了宫,没有多呆。 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湖畔。沁心的夜风拂面而来,不觉有些寒冷。只是,徒然不知冷的是身体,还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向着宫宸戋的。可是,宫宸戋却对她有所隐瞒。她看得出来,宫宸戋其实并没有要解释他这半年到底去了哪里的意思。生气!她希望他能够向她坦诚,对她哪怕只是解释解释也好。但其实,一切只是自欺欺人。他根本不会解释。 许久,不觉望着月光下的静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是根本不相信她。又或许,他一直将她屏退在一定的范围之外。 “左相,还是没有找到云姑娘c亦没找到任何线索。”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有侍卫上前来禀告。 云止听着,再看了一眼天色道,“让文武百官都回去吧。”话落,没有要前去大厅的意思,直接就往自己居住的那一院落走去。走到一半时,忽的想起什么来,又回头唤住侍卫道,“给花宫主安排一个房间,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侍卫回过头来应一声‘是’,快速下去。 云止说完c看着侍卫离开后,也紧接着离去。渐渐的,迈开的脚步,越来越快。 大厅内的文武百官,听得侍卫的话,皆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即便侍卫不来说,他们也已经准备告辞离去了。一来,是时间真的有些晚了。二来,是大厅内的那一气氛,委实让人心里倍感压力。宫宸戋的势力,可是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的,他们可惹不起亦得罪不起。 宫宸戋听着,放下茶盏便起身离去。 楚玄裔也随之告辞。 片刻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便只剩下了花千叶与封亦修两个人。 云止返回房间,刚才回来的路上,突然‘那个’来了。三年的时间,她的月事一直不准。想来,应该是云浅止在南灵国五年身体受损的缘故所致。或许,一直没有孩子,也因她身体之故。 在这个世界,子嗣尤为重要。 若是她真的不能生育,那宫宸戋他似乎很想要一个孩子 这般想着,云止反手合上了房门,身躯有些无力的倚靠在房门上,越发觉得后面是一条有些无望的路。 原本,还想今天好好与封亦修算算账,可如今半响,云止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之后,快速走向衣柜,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屏风后更换。不知道衣袍上是否染了血,可亵裤上是肯定有了。 退下的衣袍与白色的亵裤,全都悬挂在屏风之上。 云止快速更换起来。 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内。 宫宸戋目光环视一圈,立即就发现了在屏风后更衣的云止。原本,欲转开视线,但余光却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瞥见了屏风上那一条染着鲜血的亵裤。 云止并未察觉到宫宸戋的到来,换好了衣服后,松了一口气,就迈步走出屏风。 四目相对,云止明显楞了一下。旋即,留意到宫宸戋的目光落在悬挂在屏风上的那一条亵裤上,于是,耳后不觉立即一红,急忙一把就将其扯下藏在身后,声音维持平静道,“右相,这是本相的房间。夜深了,还请你马上离去。” “是不是白天之时” 宫宸戋眸色担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白天之时‘伤’了云止。 云止否认,望向桌面上那一燃烧的火烛,“右相,你想多了。”她总不能跟他说,她月事来了吧?委实有些不好意思,亦说不出口。 宫宸戋皱眉,只觉云止在说谎。这一刻,倒是后悔起白天的所为。 云止催促一声,此刻,心底有些说不出的烦乱,并不想与宫宸戋待在一起,“右相,本相真的要休息了,请你马上离去。” “让我看看。”两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云止一怔,待明白过来宫宸戋话中之意,耳后又是微微一红,“我说了,我没事。” “让我看看。”语气明显加重,但随之,却是一声歉意,“白天,对不起”这几乎是宫宸戋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伸手,将云止搂入自己怀中,“真的莫要与我生气了,可好?我我有些累。”最后一句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一章 (求月票) 南灵国和亲的队伍进入东清国皇城c到达左相府门口时,不过‘巳时’,而此时已是‘未时’。舒骺豞匫也就是说,云止消失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又或者说,宫宸戋‘困了’云止在房内近两个时辰。至于,究竟在房内干什么了,恐也就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左相府,喜庆一片的大厅内c整一个喜堂上,就落座了一个封亦修。 但见他,一袭火红色新郎服端坐堂上首位,正悠然品着茶。让人一眼望去,俨觉就是这府内的主人。 慢步到来c踏入喜堂的云止,面无表情望去。而,也就在这时,忽听一道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于是,一时本能的回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迎面走过来之人,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阳光下,金丝绣边的白袍轻微晃动,丰神俊美的容颜似流璇着一层淡金光芒,熠熠夺目令人难以直视。 云止看着看着,顿时,心里难以平衡,非常不平衡。同时,之前散去的恼怒,也不觉倏然自心底窜起。可恶的宫宸戋,该死的宫宸戋这一刻,云止简直恨不得硬生生撕碎那一个人脸上带着的那一抹优雅浅笑。然后,将他狠狠踩在脚底下c再用力踹上几脚。可恶,委实可恶 宫宸戋对上云止的目光,薄唇的那一丝笑意,不由隐隐约约的柔和轻缓了一分。 云止见着,止不住越发恼怒。原因无他,只因,对此刻心中恼怒的云止而言,那笑俨然成了火上浇油。 喜堂上,封亦修望着出现的云止,震惊得片刻无法动荡。‘他’是谁?是云浅止,还是那一个一直只闻其名却始终不曾见过面的东清国左相——云止?上一次,在东言城外,虽近在咫尺,可由于光线的原因,他根本就没能看清那一个人的脸。 云止旋即收回目光,再重新望向喜堂内坐着的封亦修。 封亦修慢慢回过神来,一边放下手中茶盏起身,一边对着云止略一拱手道,“见过左相。” “封将军何须多礼。这些年来,本相的义妹对封将军一直念念不忘。此次,更是再三恳求本相c想与封将军你再续夫妻之情。既如此,那过往的恩恩怨怨,便一笔勾销。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封将军只需好好对待本相的义妹便可。”云止勾唇淡笑,不复刚刚到来时的面无表情。 封亦修一愣,刚才那一声‘左相’,不过是试探。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云浅止? 宫宸戋已来到喜堂外,云止的那一句话,甚至声音中含着的那一丝柔和与亲近,都听得一清二楚。霎时,面上亘古不变的那一抹浅笑,微微搁置。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稍紧一分。不喜欢,很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更不喜欢她与别人的男人亲近。 云止对身后那一道目光视若无睹,走向前方的封亦修。 封亦修看着,再对喜堂外c阳光下的宫宸戋拱了拱手。平静道,“右相,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封将军,一路‘坐花轿’前来,可辛苦?”宫宸戋脸上的那一抹笑,很快恢复如初。一句话,似笑非笑c似讽非讽。同时,话语中的‘坐花轿’三个字,语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明显偏重了那么一分。 封亦修闻言,面上的神色,刹那间勃然一变。 “封将军自然不辛苦。本相就是考虑到封将军策马奔波会劳累,所以,才作此安排。” 云止岂会听不出宫宸戋话中的那一丝嘲弄?原本,她在所下达的‘和亲书’上c白纸黑字明令写了要封亦修一路坐花轿前来,目的,的确是为了羞辱封亦修。可是,此时此刻宫宸戋越是嘲弄c越是出言讽刺,越是对封亦修看不顺眼,越是她就偏要与他唱反调。 而,云止越是护着封亦修c越是对封亦修和颜悦色,宫宸戋的心里就越不舒服。 宫宸戋倏的望向云止。阳光下,俊美的容颜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不悦,但却是不怒反笑,“左相,既然你这般为封将军着想,那为何不让封将军坐其他的轿子?偏偏就选了花轿c让封将军一路受尽了天下人的”后面的几个字,无需言明,心知肚明。 封亦修的面色,一时间,一变再变,强行压制着心中的那一股怒意。 云止已经在喜堂上落座下来,一身一尘不染的如雪白衣与火红色的喜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淡淡一笑,款款而言,“本相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封亦修乃是本相义妹的夫君。”微微一顿,徒然带上一丝宠溺的味道,再紧接着道,“右相,没办法,本相的义妹独占心比较强。你也该知道,封亦修之前,还娶过什么小妾。此一举,不过是为了杜绝其他女人再靠近封将军而已。”再微微一顿,欣赏着阳光下那一个人微变的面色,心情不觉一点点转好,“再说,本相的义妹,也想早些成亲。现在,封将军一身新郎喜服,又是坐着花轿到达,什么都无需再耽搁时间弄便可直接拜堂,有何不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拜堂?与封亦修拜堂?黑眸,瞬间阴沉如墨。 “右相,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相信,本相的义妹,一定很高心得到右相的祝福。”云止对宫宸戋的阴沉视若无睹,笑着发出‘诚挚’的邀请。 “本相看,今日这堂,恐没那么容易拜。”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容色阴翳’。 云止闻言,缓缓一笑,心情保持在良好的状态。之后,侧望向封亦修问道,“封将军,你一个人在这里,那本相的义妹呢?”说着,目光环视一圈,似乎是想找‘云浅止’的身影。 封亦修站在一侧,两个人之间的你一言我一语,他竟根本插不上嘴,俨然就是一个多余的。 听得云止的问,一边侧头望向云止,一边淡言回道,“云浅止被人掳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侍卫还有家丁们找不到你,如今已全部出去寻找。至于文武百官们,想来,此刻都聚集在府门口处等着家丁与侍卫将人找回来。”这也是整一个府内c他们站了这么久却始终没有看见一个人c亦没有一个下人到来的原因。而那些文武百官们,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下c在找不到云止之际,当然不好在大厅内大摇大摆的等着,最起码的做做样子谁都会。 “封将军,不知你这个南灵国大将军到底是怎么当的,连区区的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宫宸戋听着,再度开口。一字一句下,丝毫不掩那一丝嘲讽与嗤笑。 云止也正想说这一句话,但结果,却被宫宸戋先了一步。于是,红唇忽的一勾,神色语气皆一转道,“右相此言差矣。如今这乱世,宵小之辈辈出。正人君子对此,往往是防不胜防。若是让本相抓到那一个人,本相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最后四个字,目光徒的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闻言,不觉心恼,却是笑道,“本相担心,左相到时候恐怕会下不了手” “右相不妨等着看看。”云止勾唇亦笑,只是,渗入眼底的笑意俨然又不似笑。她会下不了手?笑话!她此时此刻,简直恨不得将他狠狠的狂揍一顿。从没有见过比他更可恶之人。消失半年了无音讯,一回来就对自己想到此,某一处的疼痛再次传入神经。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悉数徘徊脑海。 这时,有家丁与侍卫快速到来,对着宫宸戋一拱手后,就对着堂内的云止禀告‘被掳之事’。 云止听着,面无表情道,“给本相搜,即便是翻遍整一个皇城,也定要将人给本相找出来。另外,若是一旦发现掳走本相义妹之人,格杀勿论。”一个字脱口,待意识过来要脱口说什么时,本想将字眼转开。然,转念又一想,再对上外面那一个人薄唇上的那一抹弧度,后面的三个字便遂接了下去。 侍卫与家丁领命,连忙转身下去办。 宫宸戋的面色,在这一刻,有些说不出的黑沉。一双黑眸,携着冷意,哪还有刚才的‘神清气爽’? 封亦修望了一眼身侧落座着的云止,再望了一眼外面的宫宸戋。隐约中,似乎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只是,徒然不知为何会有这一种奇怪的感觉。素来听说,东清国的左相与右相,乃水火不容的死对头。眼下这针锋相对,传言果然不假。 楚玄裔这个时候快步到来,见堂内坐着的云止,片刻无法反应。 脑海中,一时间,不自觉将堂内之人与之前见到的‘云浅止’重合在一起,有些难以分辨。片刻,对着宫宸戋拱了拱手道,“见过右相。” 之后,再对着堂内的云止拱了拱手,“左相,云姑娘她” ‘云浅止’被掳走后,楚玄裔便一直与左相府的家丁侍卫一起在找。刚刚听出去的家丁侍卫们说,左相正在喜堂之上,于是,便急急忙忙前来。 “本相已经知道了,楚世子莫担心,本相定很快将义妹安然无恙的找回来。”云止知道楚玄裔要说什么,浅笑打断他。 花千叶亦在这个时候到来。 一袭如血的妖冶红衣,蓦的一下子闯入云止的视线。 云止望去,笑,不知不觉萦绕上红唇。旋即,竟是亲自起身迎了出去,“花宫主,你来了。” 喜堂之外,空旷之地,花千叶瞥了一眼宫宸戋,见云止安然无恙才慢慢放下心来。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几乎派人翻遍了整一座皇城,“左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花宫主,上次约你见面一事,本相临时有事无法赶往,让你白等了,实在抱歉。” 云止看到花千叶,是真的从心底高兴,并非做做样子给宫宸戋看。这么多年来,可以说,花千叶是云止最好的朋友。 “无妨。”花千叶柔声一笑,没在意那事。 阳光下,四个人鼎足而站,衣袂飘飘。堂内的封亦修看着,片刻,也迈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中,派人时刻监视左相府c得知‘宫宸戋回来’这一消息的东方卜,冷静的沉思了一番后,挥手让前来禀告的人退下。 之后,命侍卫立即备马车,他要亲自前往左相府恭贺‘大喜’。 宫宸戋一消失便是半年有余,如今,他手中的兵权还在云止手中握着。若是云止交还给宫宸戋 左相府内,这一刻,已是高朋满座。府门外,原本焦急c徘徊,等着侍卫将云浅止找回来的那些文武百官,在知道了云止出现后,纷纷进府前去拜见。 喜堂上,云止与宫宸戋分坐首位。一堂的红与两袭雪白,显得有些不搭。 花千叶落座在左侧的第一位,云止的左手下方。对于文武百官积聚的场面,还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鲜少与朝廷中人打交道。对云止刚刚被宫宸戋掳走之事,尽管云止眼下安然无恙,可还是有些关心,趁着云止应酬过去几名关员c略空挡之时,小声问道,“左相,刚才” 云止知道花千叶关心,只是,却根本没办法说。只道,“本相没事,多谢花宫主关心。” 花千叶闻言,向着宫宸戋撇去一眼,恰见他也向着自己望过来。那眼神,似乎与以往一样,但又似乎有些许的不同。 楚玄裔与封亦修,分别坐在花千叶的下方。 文武百官此起彼伏的过来恭喜,对于被掳走的云浅止,相信堂上之人会找回来。 云止游刃有余的应酬着。冬日的夜幕,要远比夏日来得早些。不知不觉,堂外便已经渐渐黑沉了下来。家丁与侍卫们,始终没有找到被掳走的云浅止。 这堂,看来是拜不成了! 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高昂的通报,“皇上到。” 音落,文武百官起身,纷纷迎了出去。三呼‘万岁’声,随之响彻而起。 云止示意花千叶不用起身,他是江湖中人,无需理这些朝堂规矩。而自己,则紧接着起身走了出去。 宫宸戋坐着未动,并未有出去迎接的意思。端着茶盏的手,指尖捻着杯盖c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至于楚玄裔与封亦修两个人,则一道起身。 东方卜道了一声‘平身’,让文武百官不必多礼。之后,目光望向走出来的云止。 云止拱了拱手,“参见皇上。”但见,入夜到来的东方卜,一袭明黄色的龙袍。月光下,同样的熠熠生辉,不容人直视。 “左相,可找到了云姑娘?”东方卜望着云止,明知故问。 云止平静回道,“还不曾找到。不过,本相已正加了派人手去找,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 东方卜颔首,目光越过云止望向堂内,一眼便看到了堂内坐着的宫宸戋。对于宫宸戋对自己的无视c不出来迎接,一丝恼怒隐忍不发。再对着云止与文武百官道,“既然还没有找到,那众爱卿便继续在这里等吧。左相,你且随朕来,朕有事要与你谈。”说着,再对封亦修道了一句,“封将军一路辛苦了,若劳累,可先回房去休息。”他与南灵帝之间,暗中有协议。云止太侮辱封亦修,伤的乃是南灵国的面子,南灵帝那边定会不悦。在事情还没有完成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云止颔首,跟上东方卜的脚步离去。 后院的花园中,人造的湖泊畔,东方卜停下脚步c挥退跟从c负手而立。 云止走过去,在东方卜身侧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知皇上需要与本相说什么?” “云儿,入宫为后,如何?”毫无征兆的,东方卜如此说道。话落,东方卜侧生望向云止,月光下的清俊年轻容颜,带着认真,绝非玩笑。 云止怔了一下,倒是真没想到东方卜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云儿,只要你答应入宫为后,朕可以答应你废除后宫。”面对云止的沉默,东方卜再次开口。 云止望着面前的东方卜。心中清楚的知道,东方卜此刻,正在想方设法的对付宫宸戋。并且,他也已经与三国暗中达成了协议。只是,南灵国这边,她如今有了封亦修在手中,自是可以控制南灵国太后来破坏南灵帝与东方卜之间的合作。至于西楚国那边,她也会在再想想办法。东方卜此刻说这样的话,究竟意欲何为? “还记得三年前朕对你说过的话吗?”东方卜走近一步。 云止依然沉默,不语。 “云儿,朕的后位,永远是为你设着的。朕有今日的一切,你功不可没。只要你答应朕入宫,东清国的江山朕愿与你同享。”说话间,东方卜的双手覆上云止的肩膀。月光下的容颜,除了认真还是认真。一双黑眸,清清楚楚倒影着云止的身影。 风过处,映衬在湖面上的影子,随着粼粼波光一层层荡漾开去。 云止伸手,覆上东方卜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坚定的c毫不犹豫的将其推开,“皇上的好意,恕本相无福消受。” 东方卜对云止的拒绝,意料之中。 并不急,再道,“你不必马上回答朕,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大厅内,宫宸戋不发一言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品着茶。文武百官因着云止的离去,在那一份沉默之下,不觉慢慢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下。 有一名侍卫在这个时候到来,对着宫宸戋小声说了几句。 宫宸戋听着,面上的神色无丝毫变化,示意侍卫退下。东方卜看云止的眼神,他当然看得出那丝不同。以‘后位’与‘废后宫’为条件,她会答应东方卜吗? 文武百官相视一眼,在空气中不知不觉笼罩下来的那一股低压下,越发嘘声。 花千叶亦品着茶,与文武百官不熟,自不会上前去搭讪,与宫宸戋几乎不尽相同的沉默,唯周身气息不同。 楚玄裔坐在一侧,封亦修亦坐在一侧,等着侍卫将‘云浅止’给安然无恙找回来。 东方卜与云止说完那一番话后,便起驾回了宫,没有多呆。 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湖畔。沁心的夜风拂面而来,不觉有些寒冷。只是,徒然不知冷的是身体,还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是向着宫宸戋的。可是,宫宸戋却对她有所隐瞒。她看得出来,宫宸戋其实并没有要解释他这半年到底去了哪里的意思。生气!她希望他能够向她坦诚,对她哪怕只是解释解释也好。但其实,一切只是自欺欺人。他根本不会解释。 许久,不觉望着月光下的静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他是根本不相信她。又或许,他一直将她屏退在一定的范围之外。 “左相,还是没有找到云姑娘c亦没找到任何线索。”也不知具体过去了多久,有侍卫上前来禀告。 云止听着,再看了一眼天色道,“让文武百官都回去吧。”话落,没有要前去大厅的意思,直接就往自己居住的那一院落走去。走到一半时,忽的想起什么来,又回头唤住侍卫道,“给花宫主安排一个房间,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侍卫回过头来应一声‘是’,快速下去。 云止说完c看着侍卫离开后,也紧接着离去。渐渐的,迈开的脚步,越来越快。 大厅内的文武百官,听得侍卫的话,皆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即便侍卫不来说,他们也已经准备告辞离去了。一来,是时间真的有些晚了。二来,是大厅内的那一气氛,委实让人心里倍感压力。宫宸戋的势力,可是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的,他们可惹不起亦得罪不起。 宫宸戋听着,放下茶盏便起身离去。 楚玄裔也随之告辞。 片刻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便只剩下了花千叶与封亦修两个人。 云止返回房间,刚才回来的路上,突然‘那个’来了。三年的时间,她的月事一直不准。想来,应该是云浅止在南灵国五年身体受损的缘故所致。或许,一直没有孩子,也因她身体之故。 在这个世界,子嗣尤为重要。 若是她真的不能生育,那宫宸戋他似乎很想要一个孩子 这般想着,云止反手合上了房门,身躯有些无力的倚靠在房门上,越发觉得后面是一条有些无望的路。 原本,还想今天好好与封亦修算算账,可如今半响,云止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之后,快速走向衣柜,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屏风后更换。不知道衣袍上是否染了血,可亵裤上是肯定有了。 退下的衣袍与白色的亵裤,全都悬挂在屏风之上。 云止快速更换起来。 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内。 宫宸戋目光环视一圈,立即就发现了在屏风后更衣的云止。原本,欲转开视线,但余光却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瞥见了屏风上那一条染着鲜血的亵裤。 云止并未察觉到宫宸戋的到来,换好了衣服后,松了一口气,就迈步走出屏风。 四目相对,云止明显楞了一下。旋即,留意到宫宸戋的目光落在悬挂在屏风上的那一条亵裤上,于是,耳后不觉立即一红,急忙一把就将其扯下藏在身后,声音维持平静道,“右相,这是本相的房间。夜深了,还请你马上离去。” “是不是白天之时” 宫宸戋眸色担心,想着是不是自己白天之时‘伤’了云止。 云止否认,望向桌面上那一燃烧的火烛,“右相,你想多了。”她总不能跟他说,她月事来了吧?委实有些不好意思,亦说不出口。 宫宸戋皱眉,只觉云止在说谎。这一刻,倒是后悔起白天的所为。 云止催促一声,此刻,心底有些说不出的烦乱,并不想与宫宸戋待在一起,“右相,本相真的要休息了,请你马上离去。” “让我看看。”两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云止一怔,待明白过来宫宸戋话中之意,耳后又是微微一红,“我说了,我没事。” “让我看看。”语气明显加重,但随之,却是一声歉意,“白天,对不起”这几乎是宫宸戋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三个字。伸手,将云止搂入自己怀中,“真的莫要与我生气了,可好?我我有些累。”最后一句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三章 西求和 西楚国此次到来求和的使臣,不仅九皇子西飞扬一个,还有二皇子西飞凌。舒骺豞匫两个人,正是当日与云止结识c化名为‘楚飞扬’与‘楚飞凌’的那两人。 西飞扬一眼看到殿外走来的云止,忍不住迈步迎上前去,“左相,好久不见。” 云止早已知西飞扬与西飞凌的真实身份,面对如此没有心机的西飞扬,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佯装一抹诧异?但余光瞥见殿内的西飞凌时,便又作罢。那一双锐利的黑眸,她若故作诧异,恐反倒让人怀疑心有不轨了。彬彬有礼一拱手回道,“九皇子,好久不见。”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西飞扬见云止没有丝毫诧异,不由脱口一问。 云止望了一眼西飞凌,再对着西飞扬点了点头,“本相也是过后许久才意外知道的。”微微一顿,“没想到九公子与二公子竟是西楚国的皇子,幸会幸会。” 西飞凌在这时走上前来,对着云止与宫宸戋略一拱手道,“见过左相,右相。” 宫宸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越过西飞凌望向朝殿内龙椅之上的东方卜。倒是许久不曾来上朝了,东方卜今日特地派人前去请他薄唇,几不可查的冷淡一勾。 云止对着西飞凌回以一礼,浅笑拱手道,“见过二皇子。当日匆匆一别,别来无恙。” “左相,我与二哥此次前来,是前来‘求和’的。希望东清国能打开城门,让西楚国的兵马撤离东清国。”西飞扬紧接着道。 “这事”云止闻言,神色中,闪过一丝为难。 “左相,两国和平,相信也是东清国百姓的希望。”西飞凌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说道。 云止听着,片刻的沉默。之后,对着西飞扬与西飞凌略歉意的一笑,便越过两个人走进大殿,对着殿内的东方卜一拱手道,“参见皇上。”稍一停顿,再对视东方卜直接询问道,“皇上,这一件事,你怎么决定?” “二皇子说得有理,东清国百姓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和平。”东方卜附和西飞凌的话。 云止对东方卜的话意料之中。只是,她却不能点头答应。如今,西楚国兵马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插翅难飞,也断生不出什么乱来。放,是一定要放的。可‘怎么放’与‘什么时候放’,却很是个问题。义正言辞c阵地有声回道,“皇上,此次西楚国连同南灵国与北堂国一起来犯。若是就这样让西楚国的兵马撤离,那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东清国可欺?如此,如何以儆效尤?他日,若三国有恃无恐c再次来犯,又该如何?” “左相,为表我西楚国的求和之心,我西楚国愿意” “这并不是条件的问题。” 云止侧身打断西飞凌。而眼下,也并不是讲什么交情的时候。 西飞扬一怔,原本还想借交情请云止放西楚国大军一马。一时间,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东方卜对云止的话,似乎也有些意料之中。片刻的沉默后,目光落向沉默不语的宫宸戋,望着宫宸戋道,“右相,此事你怎么看?” “回皇上,本相也觉得二皇子此言有理。东清国百姓当下最需要,便是和平。若是西楚国的兵马不尽快退出东清国,相信东清国的百姓定终日寝食难安。”宫宸戋也已经步入殿内,对于东方卜的问话,淡笑着回道。期间,不曾侧目看云止。 云止听着,眉宇深深蹙起。宫宸戋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东方卜点了点头,再望向云止道,“左相,既然右相都如此说了,朕也这般觉得,那不如你立即亲自前往边境一趟,打开城门让西楚国的兵马退离!” “皇上,右相这般说,并不代表本相就答应。”云止冷然回道,没有转圜的余地。 “皇上,左相刚才所顾虑也并非无道理。所以,为表诚意,我‘西楚国’愿意送上黄金三千千两c白银十万万两,还有七公主前来东清国和亲。”西飞凌对着东方卜一拱手,将刚才被打断之语衔接下去。 一殿的文武百官听着,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数目如此庞大的金银,还有西楚国皇帝的亲妹妹和亲 东方卜听着,望着云止道,“左相,西楚国的诚意已摆在这里。朕觉得已经可以了,百姓遭受这次战役,民不聊生,也正是需要金银补贴。” “那敢问皇上,金银能否买回那些丧生的无辜性命?”云止再道。 “左相,难道你不觉得活着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吗?你过分追究已逝之人,只会令活着的东清国百姓整天陷入提心吊胆之中而已。”西飞凌对着云止回道。 “” 云止回望过去,片刻的凝眉没有说话。 在印象中,西飞凌是一个寡言冷漠之人,但没想到他说得话竟句句犀利。 四目相对,偌大的朝殿上,庄严一片。西飞凌等着云止回答,一袭青衣身形笔直如松,冷峻的脸刀削般俊美。 “左相,二皇子言之有理。另外,眼下已是入冬时分,百姓冬粮食紧缺。若是再困着西楚国的大军,那势必还要粮食供给。可若是不供,活活饿死西楚国大军,在西楚国已经前来求和的前提下,恐也是说不过去。”宫宸戋在这个时候再帮村,望着云止浅笑说道。 云止回望回去,不知道宫宸戋到底在搞什么鬼。他难道会不知道,东方卜已经与西楚帝暗中达成了协议吗?若是西楚国的大军此次成功的撤回,那么,只会愈发促成东方卜与西楚帝两个人之间的合作。他们是要联手起来对付他呀,她这么做全都是在为他考虑,他 宫宸戋亦望着云止,目光相触,对着云止几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松口。 云止眉宇一凝再凝,余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在刚才的那一番话语之下,看得出来,文武百官大部分都已经站在了答应求和之上。 西飞扬站在一侧没有说话,这些朝堂上的东西,他本就甚少触及。此次,只是七哥派二哥前来,他想要见前方那一个人一面跟来而已。 “左相,你觉得呢?”半响的安静后,东方卜再对着云止一问。 云止一拱手,“皇上,此事也不急在一时,且容本相再好好的考虑考虑。”她不能让东方卜与西楚帝合作。另外,南灵国那边,也该抓紧脚步了。 东方卜闻言,面色一沉。但最后,却是点了点头,顺了云止的意。 云止奇怪东方卜今日为何会请宫宸戋到来c而宫宸戋为何竟会真的应了东方卜的相请?难道,东方卜算准了宫宸戋会答应西楚国的求和?这其中云止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东方卜收下了西楚国送来的金银。此一举,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东西都收了,其还有否决求和的道理?虽应了云止的考虑,但不过是缓几天时间而已。 下了朝,步出朝殿。 云止回头望了一眼,不知道东方卜单独留宫宸戋要说什么。 下一刻,浅笑望向楚飞扬,“九皇子,抱歉,刚才本相只是站在本相的立场而已,绝无它意。” 西飞扬听着,不觉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走近云止道,“既然如此,那左相就再考虑考虑。”可对于答案,在东方卜刚才收下金银的举动下,已是心知肚明了。旋即再道,“左相,我第一次来东清国的皇城,不知道可否到府上做客?” 云止当然欢迎,“九皇子,既然来了,可要多留几天,好好的玩玩。” 西飞扬立即笑着点头,依旧是当日那一个毫无心机c年少不羁的少年。刚才朝殿内的一切,已烟消云散,并未放在心底。 西飞凌站在一侧,没有说话。 一路与西飞扬西飞凌以及文武百官出宫,云止故意走得慢些。可是,直到出了宫门,也没有看到宫宸戋出来。怎么也想不通,东方卜与宫宸戋之间,会谈些什么c又能谈些什么? 琳琅,在下午时分便已经接了回来。 半年多不见,云止没想到再见到琳琅时,他会一脸病态。阳光下,亭子外,风过处衣袂飘飘,让人忍不住担心一阵风便能将他轻而易举的给吹走。 “见过左相。”不同于一般男子的拱手,琳琅是弯腰c欠了一个身。 云止坐在凉亭中品茶,对着琳琅笑着点头道,“听管家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回了府,可以好好的调养调养。” 琳琅闻言,眼眶微红。他以为,亭内之人不要他了。当日,最后一次见面,是看着‘他’被人给带走,那时候他担心至极。后来,听说他回来了,却并为要接他回来,他以为 云止还从没有见过男子眼红,尤其是如琳琅这般美丽倾城的男子,笑着吩咐管家带琳琅先下去休息。关于东方卜与三国合作之事,她觉得很有必要与宫宸戋当面说说。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c又是怎么计划的。 是夜,云止‘早早休息’,吩咐人不许打扰。之后,吹熄了烛火,连夜前往右相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四章 夜留她(二更,求月票) 眼下的局势,云止对‘南灵国’那边并不太担心。舒骺豞匫下午时分,她已经暗中派人前往了‘南灵国’。封亦修此次前来东清国和亲,恰逢南灵国太后患病,前往了南灵国的皇家寺院修养。若是南灵国太后在,恐是没那么容易点头让封亦修前来。听说,当南灵国太后在事后知道这一件事后,大发雷霆。而这,正是云止所要。另外,南灵国太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可以说,也与云止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至于西楚国那边,她想暂拖延一点时间,利用西飞扬与西飞凌坏了东方卜与西楚帝的合作。 最后的北堂国,倒是最为棘手。毕竟,北堂兆恨不得亲手杀了宫宸戋给自己的亲弟弟报仇。不过,若是能成功的将南灵国拉到自己这边c再破坏了东方卜与西楚帝之间的合作,一切也就不足为惧了。 这一刻,云止很想知道宫宸戋到底是什么想的。 右相府内。 一路足尖轻点屋顶飞掠而来的云止,想到宫宸戋的书房去等着宫宸戋回来。 低头往下望去时,不经意一眼看到那一个蹲在湖泊旁的小身影。略一犹豫后,翩然落下地去。旋即,再直接一把将东玄绪给抱了起来。一边捂住东玄绪的嘴c不让他出声,一边带着东玄绪在宫宸戋书房的屋顶落下。最后,将东玄绪给轻轻放下,笑着道,“谁欺负绪儿了?” 东玄绪待看清是云止,直接一下子扑入了云止怀中,整个人都带着轻微颤抖。 云止连忙伸手抱住。同时,眼疾手快的一把凌空接住因东玄绪这一动作而掉落下去的瓦块c轻轻放在一旁,心中疑惑,“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伊颜带着东玄绪突然消失不见之事,云止在事后也是知道的。当时,她还在想,宫宸戋的离去是不是与此有关?毕竟,时间不过一个前后而已。 东玄绪坐在屋顶在,靠在云止怀中。低垂着头,小嘴一张一合却是没有半点声音,不知说了什么。 云止久久听不到一点音声,不由略推开东玄绪一分,让东玄绪抬起头来望着自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东玄绪脸上的那一面具不见了。皎皎明亮的月光下,有些婴儿肥却异常精致漂亮的小脸,与宫宸戋有着三分相似。若非那夜宫宸戋所说的话还应犹在耳,绝对要认为东玄绪就是宫宸戋的儿子。 东玄绪看着云止,再张了张嘴,可依旧是没有声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动着一丝水汽。 云止看着,心疼不已。这些年来,东玄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不管曾如何的怀疑东玄绪的身份,可却也是打心底里喜欢。柔声问道,“告诉云哥哥,你母妃带你去哪了?还有,这半年多来,都发生了什么?”既然宫宸戋不想说也不想告诉她,那她不妨从东玄绪这里打探打探。 “母妃”东玄绪慢慢重复这两个字。下一刻,豆大的泪忽然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云止不料,连忙用自己的衣袖给东玄绪擦了擦。一手搂着东玄绪的小腰身c固定着东玄绪的身体,避免东玄绪滑落下去,“怎么了?告诉云哥哥” “云哥哥,舅舅舅舅他他杀了母妃”东玄绪顿时忍不住哭着道。 云止一怔,再联系宫宸戋白天时所说的‘不知’二字,疑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绪儿莫要胡说,舅舅怎么会杀了绪儿的母妃呢。” “呜呜就是就是舅舅杀的。舅舅还还不让绪儿提母妃。” 东玄绪毕竟还小,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再加上那一日亲眼看到宫宸戋伤宫伊颜c拼命的跪下来恳求宫宸戋不要杀一幕幕,都不是一个五岁多c六岁还不到的孩子能够承受的。面对宫宸戋时,宫宸戋的严令又让东玄绪害怕的不敢吭声,唯有自己一个人时才敢躲在被窝里哭。 云止安抚着东玄绪,将东玄绪搂入自己的怀中。暗道:难道,宫宸戋真的杀了宫伊颜? 东玄绪趴在云止胸口小声的哭,一双小手紧紧的扯住云止的衣袍。半响,抬起头来c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云止抽泣道,“云哥哥,你可不可以带绪儿走?绪儿绪儿不想与舅舅在一起,绪儿讨厌舅舅” “你讨厌本相,也只能乖乖呆在本相身边。”骤然,一道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刹那,东玄绪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缩在云止怀中不敢回头。 云止刚才一心安抚东玄绪,倒是没有留意到宫宸戋的出现。一边搂着东玄绪,一边抬头望去。 只见,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金丝绣边白衣,鬼使神差的出现c翩然立在屋顶之上,离自己与东玄绪不过四五步的距离。衣摆,飞扬在夜风之中。月光下的俊美容颜,笼着一层清冷。 片刻,云止开口道,“他不过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又何必与他这般说话,吓到他了。”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岂是什么都不懂?”宫宸戋淡淡说道,眸色有些不悦,不悦云止竟从东玄绪口中去探听他的事。 云止拧眉,觉得宫宸戋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 宫宸戋面无表情侧开视线,对着空气下令道,“来人,马上将九皇子给本相带下去。” 话落,立即凭空出现两名侍卫。东玄绪侧头偷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越发往云止怀中缩,“云哥哥,绪儿想要与你在一起” “绪儿乖,先去休息。云哥哥等一下就去陪你,好吗?”云止安抚。 片刻,侍卫便将东玄绪给带了下去。云止明显的感觉到胸前的湿润,那是东玄绪的眼泪。从东玄绪的颤抖中,她清晰感觉到东玄绪的害怕。沉默了一下后,终对着宫宸戋直言问道,“这半年,你都去哪了?” “这个,你不必知道。”宫宸戋负手而立,音声显得有些淡漠。 “是我不必知道,还是你不想说?” 云止坐在不动,虽早已经告诉过自己,也跟自己说过,要给宫宸戋一点时间,等到他愿意主动跟她说。可是,这一刻,亲耳听得宫宸戋那一言,心中还是徒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夜风,席卷而来。已经入冬,每一缕都沁心寒冷。 犹记得,初遇宫宸戋时,也是在冬日。这一刻,云止清晰感觉到了他那个时候的冷漠。 “阿止,不要问。”宫宸戋听出云止话中的那一丝淡漠,片刻的沉默后,缓慢迈步走近。然后,在云止的面前屈膝蹲下,单膝微触瓦砖,认真道,“莫要问,那些都已成为过去,并不重要。” 云止望着面前的宫宸戋,从他的语气中,她明显听出了一丝回避的味道。显然,他非常不想提起。 “我不告诉你,自有我的原因。阿止,后面的路,你只要相信我就好。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只要记住,此一生,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宫宸戋紧紧的握住云止的双手,一句话,柔若春风飘拂开去。关于那半年的一切,甚至是关于他的过去,他都不想让她知道。刚才,她试探着问东玄绪,他竟从未有过的紧张。 云止抿唇不语,反手握紧了宫宸戋的手。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又害怕她知道什么? 半响,云止转开话题说道,“东方卜他,已经与三国达成了协议,想要利用三国一起来对付你。” 宫宸戋闻言,薄唇淡笑一勾,放开云止站起身道,“此事,我已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今日为何还要” 云止脱口反问。而随着宫宸戋的起身,她只能仰头望他。 “我在等,等一个人出来。”负手而立,宫宸戋望着前方的漆黑夜幕开口。 云止想了想,片刻,试探性的开口道,“是花千色?” 宫宸戋没有回答,算是缄默。 云止见此,再问,“你与花千色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这个疑惑,她原本今天想问花千叶的,可东方卜突然派人来,让她只能先暂缓缓。 “没什么恩怨。”宫宸戋同样不想多说。当年,他应该再补上一剑的。 云止听着,起身便走,“既然如此,夜深了,我先回去了。”她为他担心不已,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跟她说,瞒着她,云止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宫宸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今夜,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同一时刻,皇宫的御书房中,一袭妖冶红衣无声无息出现,翩然落座在一旁的座椅之上。 坐在御座前批阅奏折的东方卜,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进入,抬头望去。淡笑道,“果不出花宫主所料,宫宸戋确实答应了西楚国的求和。” “当然,他此刻,恐怕正在等着本宫现身呢。”妖冶红衣之人勾唇笑道。 “花宫主,朕很好奇,如今的你,若是与宫宸戋单独一较高下,不知会是谁在武功上更胜一筹?”东方卜略显好奇道。 “东清帝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妖冶红衣之人再一勾唇,这一盘棋,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这么多年了,或许,是该时候见一见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五章 (求月票) “对了东清帝,本宫此次亲自前来,还给东清帝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舒骺豞匫据说,云止意外找到了当年‘南灵国’封府的一个奶娘。那奶娘,乃是从南灵国皇宫c太后身边出来的”花千色行踪不定,来无影去无踪。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久久盘旋在东方卜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时,他就觉得云止‘要封亦修和亲’此举来得有些奇怪,可一时又想不个所以然来。 ——怎么也没有想到,封亦修竟有着这样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南灵国太后的亲生儿子。原来,他与三国合作之事,那一个人早已知道。不过想想也不意外,若是她真的不知道c没有一丁点察觉,那才奇怪了。看来,她已是决定站在宫宸戋那边c要与他为敌了。只是,他开出的条件还不好吗?她为何不肯进宫为后? ——将计就计,好一个‘将计就计’,且看最后究竟谁赢谁输? 夜幕下,灯火通明的皇宫中。 东方卜独自一个人站在朝殿的廊道外,仰头望月负手而立。 脑海中的思绪,片刻间,已是千回百转。只是,最后的最后,却独留那一个人的身影长存。 半响,东方卜转身,慢步步入身后的朝殿。诺大的朝殿内,不管是龙椅还是盘龙的金柱c镶金的雕廊在明亮的烛光映照下,都熠熠生辉c光芒夺目。只是,这样的光芒之下,不知为何,只越发觉得寂寥而已。不过,想想也是,他的前半生,以得到东清国c登上东清国皇位为目的,不惜不择手段。如今,皇位已经成功在手,再不用去达成什么目的,自然也就有些空荡荡了。 不! ——云止,他要她! 在这时,脑海中,随之划过一个异常坚定的信念。 东方卜在龙椅上落座下来,片刻,勾了勾唇。手不觉握紧龙椅把手,那是志在必得。 右相府内,书房的屋顶之上。宫宸戋一把扣住云止手腕,阻止云止的离去。开口道,“今夜,别走了,留下来陪我。” 云止回头望去,淡声回道,“本相没空。” “难道,左相还有比陪本相更重要的事要做?”宫宸戋浅笑自身后搂上云止腰身。 云止心情不是很好,也当然不可能好。毕竟,宫宸戋什么都瞒着她c也不跟她说,弄得她明显感觉自己被摒弃在外个人在那里傻傻的白焦急,“本相觉得,任何一件事都比陪右相来得重要。再说,本相府内,如今来了那么多的‘客人’,本相总不好怠慢了。尤其是,琳琅回来了,本相可想念”他抚的琴想念的很 “不许想,你信不信本相直接杀了他。”宫宸戋面色一沉,直接冷声打断云止的话。 云止听着,眸光一转勾唇道,“你若敢伤他,休怪本相不客气。” “你竟然为了一个琳琅与本相这样说话?” 宫宸戋闻言,望着云止的黑眸倏然危险眯起。同时,搂着云止腰身的那一只手猛然一把收紧,将云止紧紧扣在自己怀中。 “右相,记住本相刚才所说的话,本相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云止想不通,宫宸戋怎么会与一个琳琅吃醋?她可从不记得自己有与琳琅如何的靠近。不过,感觉着那一丝醋意,心情倒是略微好转了那么一些。话落,冷漠的掰开宫宸戋的手,再后退一步转回身来。月光下的容颜,面上凝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漠然。 “你”宫宸戋不觉愠怒,该死的琳琅。 “右相,本相告辞。”云止说着,冷漠的一拱手,便一个转身离去。 宫宸戋看着,没有阻拦。半响,直到那一袭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下,才飞身下了屋顶。 云止运轻功,一路飞掠返回左相府。这些年来,左相府似乎从没有如眼下这般热闹过。今日出皇宫与西飞扬告辞时,他还说明日一早到府来拜访。 左相府内,空置的院落甚多,每个人都由管家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落。 云止悄无声息的返回自己的房间,稍加清洗了一番后,想着花千叶的院落还亮着火光,便出门往花千叶的院落而去。白天没来得及问的事情,晚上想好好问问。宫宸戋不说,可是,他难道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么? “左相,花宫主前往了琳琅公子处。”院子门口,一名百花宫的婢女对着云止回道。 云止听着,不免有些疑惑。这花千叶与琳琅,应该没什么交情才是。淡淡问道,“可是为了什么事?” “刚才,琳琅公子前去找左相。可回来的路上,突然身体有些不适。管家原本想去找大夫,宫主恰坐在凉亭中饮酒看到,便亲自为琳琅公子看看。”婢女回道。 云止点了点头,转身往琳琅的那一府院走去。下午之时,琳琅的面色便不是很好。 菊园内,琳琅的房间,花千叶为床榻上的琳琅把了把脉后,在桌旁的椅子上落座,写了一张药方,让一旁的管家派人前去抓药。对琳琅道,“像今日这样的疼痛,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琳琅低着头,轻轻的点了点。 “以后,好好的修养修养。”花千叶话语有所保留,没有说琳琅的病况。 云止到来,恰见拿着药方出去的管家。一边示意管家按着药方下去抓药便可,一边迈入房间内。目光,不紧不慢的环视了一圈后,在琳琅苍白的面容上稍做停留,对着花千叶问道,“花宫主,琳琅的身体如何?” “左相也懂得医术,不妨自己亲自为琳琅公子把把脉。”花千叶一笑,并不答。 云止听着,微微思量了一下后,向着床榻上的琳琅走去。 琳琅半坐在床榻上,看着向着自己走近的云止,就要起身下地行礼,“左相” 云止阻止,在榻沿落座下来。如此近的距离,发现琳琅的面色看上去更加苍白,简直找不出一丝血色。 “左相,琳琅没事,真的没事”琳琅摇头。但说话间,却是忍不住一个侧头,咳嗽了数声。本能一把捂住唇的手,骨瘦如柴。 云止看着,伸手为琳琅把了把脉。 从虚弱的脉象上看渐渐的,眉宇不觉一点点轻微皱起。 片刻,云止收回手,再回头望了一眼桌旁的花千叶后,对着琳琅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琳琅止不住的轻声咳嗽着,不想云止为他担心。又或者,面前之人怎么可能会担心区区的他?心底,不免有些自嘲,轻声回道,“回左相,已经有半年多了。” 云止再一皱眉,原本还希望是自己把错脉了,可从花千叶的神色中却是得到肯定。 琳琅呆在青楼多年,虽一直卖艺不卖身,可平日里也免不得要伺候客人喝酒。为了不挨打受骂,小心翼翼最是会察言观色。将云止与花千叶的神色收入眼底,再加上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然明白了一二。 夜深,云止与花千叶一道离去,吩咐管家好好照顾,不得有误。 “不过一区区的琳琅,云儿也不必太担心了。”并肩走着,确定四下无人之际,花千叶淡笑着说道。还是‘云儿’二子唤起来亲切些。 “虽是萍水相逢,但我对这琳琅倒是挺喜欢的。” 云止浅浅一笑,当然此‘喜欢’非‘彼喜欢’。若是可以,自然不希望琳琅有事。 “这一种病,当年在北堂国皇室倒是曾有过。那时,本宫的姐姐曾受现在的北堂帝邀请,前去过北堂国。不过最后,姐姐对这一种病也是束手无策。这一种病,很难让人察觉。可一旦发作起来,差不多也就已时日无多。”花千叶淡淡说道。 云止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这一种病症而已,所以,刚才把脉才会有些不确定。听花千叶主动提起花千色,眸光流转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顺口问道,“花宫主的姐姐曾去过北堂国?” 花千叶点头,“那时,姐姐也还小。不过,姐姐的医术在那时便已很好,北堂兆亲自前来相请。” “患病之人,与北堂帝很亲?”北堂兆乃是北堂国的皇子,能让一个皇子亲自前去相请,可见那一个人对北堂兆而言的重要性。云止听着花千叶的话,状似不经心的随口一问道。 “北堂兆的亲生母亲,当年被北堂国先帝打入冷宫的皇后,你说亲吗?”花千叶淡笑回道。 云止虽未亲眼见过北堂兆,但对北堂兆的一切倒是调查过。而也正是因为被打入冷宫,北堂兆与北景硫两兄弟的关系才会那么亲,“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有些印象了。”调查回来的消息上,曾说过北堂兆母后的死因,只是她一时没有联系起来,“这一种病,很是少见。这世间,好像自北堂帝的母后之后,便再未出现过,没想到琳琅竟患了这一种病。”她眼下,也是束手无策。 “姐姐说,这一种病可以遗传,等到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便会发作。但在此之前,根本无从察觉。可有的人,即便患了,也一生不会发作。想来,也只能算琳琅自己倒霉了。” 花千叶与琳琅并没有任何交情,对于一般的陌生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同情心,淡笑依旧。 云止听着,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对这病,也是无能为力。随即,话题一转开门见山道,“对了花宫主,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你想要问宫宸戋与本宫姐姐当年的恩怨?”花千叶停下脚步,肯定道。 云止点了点头,本来想旁敲侧击一下,可最后还是决定直接问。同样停下脚步,望着花千叶道,“对,我就是想要知道这一件事,想要知道当年都发生过什么,为何你姐姐哦,不,我是说为何你会那么的恨宫宸戋?”遥想初遇,花千叶便是一心想要对付宫宸戋的。 “在本宫回答你之前,你是否能先回答本宫,你是不是喜欢宫宸戋?” “这”云止完全没料到花千叶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犹豫了一下后,毅然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 “那如果本宫说,宫宸戋他或许从头到尾不过只是在利用你c算计你,绝不是真的喜欢你呢?”花千叶虽然已隐隐猜到,可亲眼见云止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淡漠说道。 “不,我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光下,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的唇畔不觉划过一抹浅浅弧度。 花千叶看着,片刻,继续迈步往前走去。之后,步入湖畔旁的那一个凉亭内,负手而立,望向夜幕下的湖泊。许久,“你真的想知道?” 云止随之步入,站在花千叶的身侧站定脚步,点了点头,“想。” 花千叶听着,又是半响的沉默,“当年,姐姐与宫宸戋相识。那个时侯,宫宸戋还不是东清国的右相”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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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宸戋利用完了姐姐,便一脚将姐姐踢开。并且,他还想置姐姐于死地。姐姐就是因为他才会一睡不醒c从此长眠在冰棺之中。”话落,沉谙的黑眸布满了阴翳的恨意。同时,花千叶的双手已紧紧扣住了云止的肩膀,深深的望着云止紧接着再道,“或许,宫宸戋如今也不过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云儿,莫要相信他,姐姐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姐姐当年,伤心欲绝c心如死灰,曾最后问宫宸戋,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宫宸戋毫不犹豫的回:他此生此世都断不会喜欢任何人。” 云止望着面前神色明显有些激动的花千叶,望着那一双沉谙至极的眼睛 许久,花千叶对着云止始终平静无波c不为所动的神色,终慢慢松开了云止的肩膀,后退了一步。旋即,再一个侧身重新望向亭外c月光下的湖泊,平复刚才抑制不住而起的那一丝情绪波动再道,“云儿,本宫说的话字字句句属实。若是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找宫宸戋问。” “” 难道,这就是宫宸戋怎么也不跟她说的原因?云止沉默的听着,依然没有说话。 之后,整一个凉亭都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安静之中。夜风,无声无息拂过平静的湖面,沁心寒冷带开一层又一层的浅浅波澜。 “云儿,宫宸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相信你应该心里有数,本宫言尽于此。” 又一片刻,花千叶再度开口。而此时的声音,已淡然c平静如水,一如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并且,话音刚落之际,一个转身便步出凉亭,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一袭妖冶如血的红衣,在沁寒的夜风下飘摇。 云止回头望去,刚才的那些话,不断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宫宸戋真的只是在利用她? 琳琅所患之病,极其罕见。并且,患了这一种病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先例。 云止为此,几乎一整夜没有好好的睡过。不知为何,心底对柔弱的琳琅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怜惜之情。当日,明明是那么羸弱不堪的一个人,却为了她毅然冲上前来。 琳琅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其实,一直以来都从不曾太在意自己的生死。 西飞凌与西飞扬两个人,一大早前来左相府拜访。西飞凌皱眉觉时间尚早,但西飞扬却有些迫不及待。 云止因着‘封亦修前来与其义妹和亲’之故,有三日的休息时间,不用上早朝。房间内,刚刚起身,一边洗漱一边听着下人来报。浅笑吩咐道,“且好生招待西楚国的二皇子与九皇子,就说本相马上就过去。” 下人领命,快速转身退了出去。 大厅内。 西飞凌落座,慢条斯理的品茶,耐心等着下人口中的左相到来。 西飞扬年少还未定性,有些坐不住,也不想喝什么茶。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止不住四下环视起来。同时,目光时不时落向阳光灿烂明媚的厅外,想第一时间看到那一个人到来。可以说,自上一次分别后,他心中一直想着‘他’,想有机会再见一面。 “二哥,你说那堂堂的南灵国将军——封亦修,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前日,南灵国将军封亦修前来东清国和亲。西飞扬紧赶快赶,可还是晚了一天,没能亲眼目睹一下那盛况,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一句话,随口对着对面的西飞凌问道。 西飞凌闻言,捻着杯盖摩挲杯沿的手,轻微一顿。片刻,回道,“我怎么会知道。” “二哥,待会我们去见一见怎么样?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封亦修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他也算是活该,当年西决城城外,他先是义正言辞的不退兵c还放箭,可后一刻却又立即下令撤兵,这样的男人确实可恶。”当年在西决城发生的一切,传得纷纷扬扬c人尽皆知,几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为人津津乐道c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西飞当然好奇,也曾亲自问过齐文静。齐文静当时就在场,对一切自然了解。如今,因着与云止的相识,因着心里那一丝便忍不住愈发心生怒气,那绝非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该做之事。 “飞扬,切不可生事。”西飞凌听着,再看着对面的西飞扬沉声一道,含着一丝明显的警告。 西飞扬闻言,对着西飞凌耸了耸肩,不说话也不答应。下一刻,目光忍不住再向着厅外望去:那一个人,他怎么还不来? 云止洗漱c穿戴整齐后,步出院落便向着大厅的那一方向走去。 昨日,她邀请了西飞扬。她知道c也很肯定,西飞扬到来,西飞凌也一定会前来。两个人,她倒想好好的‘招待招待’一番,尤其是——西飞凌。 “左相!” 忽然,一道清越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喜悦之色。 云止听着传来的声音,本能的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紫衣的西飞扬笑着站在大厅门口。阳光下,衣袂飘飘,贵气天成,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而眉宇间未褪的那一丝青稚,又无形中给了人一种亲切感。 “左相,你来了。”西飞扬见到云止,直接快步走上前去。 云止也迈开脚步,边走边浅笑道,“抱歉,让九皇子久等了。”说着,目光落向西飞扬身后的大厅。 大厅内,一袭青衣的西飞凌侧头往外望去。那一眼,只见那一个向着这边行来之人白衣如雪c周身似流转着一层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没事没事,我与二哥也只是刚刚到而已。”西飞扬连忙笑着说道。 云止颔首,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西飞扬一道步入大厅。对着西飞凌拱手道,“二皇子,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该是我与九弟来早,打扰了才是。” 西飞凌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在云止对着自己拱手之际站起身来,回道。 云止浅浅一笑,这个话题便就此带过。之后,再笑着邀请道,“既然二皇子与九皇子来了,那便一起留在府内用午饭吧。另外,府内后院的梅林倒是开得不错。若二皇子与九皇子不介意,本相愿亲自领二皇子与九皇子随处走走c参观一下” “所起这梅林,东清国皇城外‘梅佛山’的景致倒是天下闻名。” 西飞扬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而一提起‘梅佛山的景致’,便迫不及待的想前往观赏一番,“左相,听说你这几日都不用上早朝,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既然九皇子喜欢,那本相自然乐意之至。只是,就我们三人前往未免太”微微一顿,云止建议道,“不如,多带上几人一起,如何?” “那不知左相想要带上谁?”西飞扬闻言,不觉好奇的脱口一声反问。 “封亦修。”红唇,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封亦修可是她威胁南灵国太后的棋子,她可不想有个什么闪失,自然要时时刻刻放在身边才能放心。保不准她出去一趟回来,人是不是会突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毕竟,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尤其是上一次在东言城内。其实,那一次,云止一直怀疑是花千色做的。另外,东方卜能这么快与三国牵上线c达成合作,相信其中定有人在穿针引线。而那一个人,也很有可能是花千色。为了安全起见,她不得不小心谨慎c以防万一。 西飞扬正想见一见那封亦修,听云止说要带上他,当然求之不得。 西飞凌站在一旁,始终只是不发一言的听着,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在前来东清国前夕,七弟,也就是现在的西楚国皇帝,曾跟他说过,此来的目的,一是将西楚国的兵马安全撤回去,二是与东方卜达成合作。不过,这一件事,西飞扬自然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琳琅早早起身,刚才那一刻远远看到云止本想上前,但却见她笑着走向西飞扬。 云止见西飞凌没有异议,立即吩咐下人前去准备,再通知封亦修一道前往。回身间,不经意一眼看到大厅外不远处站着的琳琅。微微一怔后,步出大厅。 琳琅慢步走上前去,刚才云止对下人吩咐的话,他都听到了,对着云止行了一礼。 云止点了点头,几节台阶的高度,居高临下看着走到跟前来的琳琅,将他苍白的面色收入眼底,“你怎么不在房间内好好的休息?” “左相,我我”琳琅本能的抬头,复又垂了下去。 云止见着,再道,“回去休息吧,本相让管家煎的药,你记得一定要喝。”也只是勉强续续命而已。 琳琅点头,但脚步却未动。半响,深深的犹豫了一下后,终忍不住开口,“左相,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他知自己时日无多,在剩下的日子里,他想多见她一面。只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奢望?这些年来,她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你的身体”云止稍一凝眉,有些不放心。 “左相,我没事,我我也想去看梅佛山的梅景。”暗暗呼吸了一口气,琳琅抬头说道。 “左相,既然他想去,那便让他也一起去吧,人多热闹。”西飞扬在这个时候插话进来,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云止的身侧。 云止沉默了一下,再低头对着琳琅道,“还不快谢过九皇子。” 琳琅连忙再行一礼,谢过西飞扬为他说话c让他可以一起去。而无人知道的心底,琳琅更希望是云止点头愿意带他去,而不是其他人说情。 另一院落内,封亦修听着下人来说c来通知,眉宇明显一皱,并不想出去。 云止想着,要不要叫上花千叶一道?可普一忆起昨夜的情形c再加上她还另有目的,便不觉作罢。最后,与西飞扬c西飞陵c琳琅,以及封亦修四个人一道出府而去。 右相府内,凉亭中。听着传回来的消息,宫宸戋不由勾了勾唇,她倒是闲情逸致的很。 东玄绪整天躲在自己的房中,害怕见到宫宸戋。门外,有数名侍卫一天到晚c寸步不离守着。暗中,也有不少影卫保护。不管不怎么说,东玄绪也是宫宸戋大哥的亲生儿子,宫宸戋断不容东玄绪有事。至于,宫伊颜之事,也就那样不想再多说。 ‘东清国’的梅佛山,梅佛山上的梅景,多年来一直远近闻名。 已是入冬时分,虽还未下一场大雪,可梅花早已争先开放。城内城外的百姓们,每天也有不少前去观看。 一辆宽敞奢华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行人三三两两的官道上。光线明亮的车厢内,端坐五人却丝毫不显拥挤,处处透着一丝雅致与贵气。 琳琅体弱,在马车的不断震动下止不住轻微咳嗽。 云止侧眸看着,神色与眸光,皆波澜不起。片刻,伸手倒了一杯递水过去,示意琳琅喝。 封亦修一袭玄色锦衣,正襟危坐在琳琅的身侧c西飞凌的对面c靠车门的位置。从出门到现在,一直绷着一张脸,活像是谁都欠了他钱似的。 “封将军,听说云姑娘被人掳走,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 长久的安静中,忽然西飞扬一个侧头望向沉默的封亦修,似笑非笑对着封亦修开口说道。 封亦修听着,面无表情瞥了一眼正座位上的云止,淡漠回道,“有左相在,相信其他人用不着担心。”而事实上,封亦修对被掳走c至今还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云浅止,还是有一丝担心的,希望云止能够尽快将云浅止给安然无恙c毫发无损的找回来。 另外,‘云浅止’当日所说的话,此刻还留在封亦修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方面是心不受控制的狠狠震动,总会时不时的无端想起那一个人c那一抹身影来。一方面是被辱的恼怒两种感情加在一起 封亦修说完,侧头重新望向轻微扬动的车帘,透过车帘望向车外。 “左相派人找是一回事,可你担心又是另一回事。封将军,此次东清国愿意归还南灵国的城池,你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云姑娘才是。”西飞扬继续说道。 封亦修听着,再回头望了一眼云止,怀疑西飞扬的似讽非讽乃受了云止的指示。 云止勾唇一笑,对上封亦修的目光c附和西飞扬的话道,“九皇子此言有理,封将军,你真该好好的谢谢本相的义妹。” 封亦修没有说话,再一次将头侧开 琳琅继续断断续续咳嗽着,一袭白衣尤显得面色苍白,比之昨夜好不到哪里去。 云止看着,微微犹豫了一下后,将手覆上琳琅的手腕,默默输真气给他。不得不说,这样美丽倾城的人儿c这样一副虚弱的病态,足可以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怜惜之情。 琳琅感觉到一股热流慢慢流窜进自己体内,目光,静静注视上那一只扣住自己手腕的手。 云止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与己没有丝毫的损失。安静中,一双波澜不起的明眸将琳琅的神色变化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不觉轻微皱了皱没。片刻,一边不紧不慢的收回手,一边端起茶盏慢品,再一边对着琳琅开口道,“此次出来,本相特地命人带了琴。琳琅,待会儿可要为本相好好抚上一曲,本相已好久未听你抚琴了。” 琳琅闻言,一刹那,恍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整个人,止不住的微微一僵。 她输真气给他,到底是因为担心他,还是为了让他抚琴? 云止神色淡漠,不再看琳琅一眼,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在琳琅心中,她应该是一个‘男子’吧?难道,这就是从北堂国c从青楼出来男子的与众不同?她可不希望琳琅对她产生什么‘情’。一直以来,怜惜确实是有,不舍也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却是什么都没有,也断不会有。 渐渐的,马车内的气氛不知不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之中,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云止品着茶,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襟危坐c同样品着茶的西飞凌。相信,他此次前来,西楚帝定对他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比方说:与东方卜之间的合作。而这一件事,西飞扬应该不知道。待会儿 西飞凌敏锐的察觉到一道视线,可抬头望去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西飞扬侧身,撩起车帘往外望去。 梅佛山,赏玩之人甚多。 下了马车,站在山脚下仰头往上望去,入眼一片漫山遍野的红梅。 几个人徒步上山,期间,都是西飞扬与云止在说着,西飞凌偶尔应上一两句。至于封亦修与琳琅,则都没怎么开口。 “那不是南灵国的将军封亦修吗?” “好像是,对,就是他。和亲那一日,我还在左相府门口亲眼看到过他。” 走至半山腰之际,指指点点的声音忽然自四周传来。但见,或上山或下山的百姓c游人们,突然纷纷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封亦修面色低沉,冷不防一眼狠狠的扫视过去。 云止听着,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淡淡环视一圈。若有若无的勾了勾红唇,有些幸灾乐祸。 琳琅走在最后,双手环抱着一古琴。每一步,都因面色苍白而显得有些步履艰辛。一袭雪白色的衣袍,轻微飞扬在身侧。绝美至极的容颜,同样引得两侧的行人忍不住簇足观望。 山上。 行走在梅海中,让云止不自觉回想起当日初遇宫宸戋时的情形。 楚飞扬好动,不断的走来走去。折了一枝梅花想送给云止,但又送不出手。口中惊叹,“好美的梅海,闻名不如见面。” “若是九皇子喜欢,可以在东清国多留几日。”云止笑着道。 西飞扬倒是很乐意c求之不得,想着到时候要不让西飞凌自己回去,他留在左相府做客几天?不过,这事也不急,回去之后再与西飞凌说不晚。 美丽的风景,渐渐的,倒是让云止也有些乐不思蜀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止面露疲惫道‘有些累了’,去到一旁的空旷地准备暂作休息。 西飞扬c西飞凌,以及封亦修与琳琅,自然一道过去休息。期间,封亦修的面色始终很难看,时不时要面对游人的交头接耳。 空旷之地,乃是一片平坦的山地,离断崖不远。 云止在其中一块大石上落座,接过侍卫送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片刻,吩咐琳琅抚上一曲。 琳琅在另一块干净的大石上落座,应着云止的吩咐,优美的音律随之自指尖流泻而出。低敛的长睫,如羽扇敛住一双眼眸。 云止看过去,琳琅的手很美,比之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宫宸戋的手,也很美。一相比较,宫宸戋的十指显得更为修长c节骨分明。 封亦修负手而立,站在不远处的断崖旁,面朝东升的暖阳。 西飞凌亦站在崖边,一袭青衣身量修长笔直c如竹如松。周身,始终带着一丝清冷之色。 西飞扬坐不住也呆不住,休息了一下后,忍不住想要再四处看看。可是,看着一动不动的云止,见她似乎听琳琅抚琴听得聚精会神c如痴如醉。 半响,西飞扬对着云止道了一句,准备自己一个人再四下好好的走走c逛逛。 云止等的,就是西飞扬这一句话。抬头望去,浅笑道,“九皇子,不如,你与封将军一起去吧。封将军第一次来东清国,也该好好熟悉熟悉才是。毕竟”微微一顿,笑隐约加深一分,“封将军以后,要在此常住,不熟悉怎么行?” 封亦修闻言,面色倏然一变回头望去,只当云止是想要羞辱他。 西飞扬没有意见,有些幸灾乐祸的一笑,对着封亦修道,“那封将军,请吧。”说着,先一步往前走去。想着若是朱银安朱大哥也一道来,就好了。 云止对上封亦修的双眼,“怎么,封将军对本相的话有意见?” “”封亦修在那样一双平静却含着凌厉c威严的眼睛下,良久,终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片刻间,这一片断崖的空地上,便只剩下了云止c西飞陵,还有抚琴的琳琅三个人。优美的琴音,不间断的盘旋在空中c再随风而去。 “二皇子,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对弈一局,如何?” 询问,但却是不容人拒绝的口吻。话落,直接吩咐侍卫送了一盘棋上来,似乎是早有准备。 西飞凌对此,一点也不意外。走过去,在云止的对面c侍卫摆置好的小木凳上c断崖边落座,“能与东清国左相对弈,那是本皇子的荣幸。” “能与西楚国二皇子对弈,也是本相的荣幸。”云止浅笑回道,手执白子。 琳琅坐在原地未动,继续抚琴。没有云止的命令,不敢停下。至于,对对弈那两个人间的对话,听不清晰c也没有特意要去听。 “左相,你确定要走这一步吗?”手执黑子,落子前西飞凌开口一问。 “都到‘落子无悔’,本相自然也不会后悔。只是,二皇子这一步棋要怎么走,可一定要想好了。”云止勾唇而笑,意有所指。 西飞凌听着,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犹豫,久久未落子。 云止也不急,端起一旁的茶盏慢品起来。东方卜与西楚帝合作,他能开给西楚帝的条件,她也能开。并且,还可以比东方卜开的条件好。至于,最后怎么选择,那就是西楚帝的事情了。而没有她的命令,西楚国的那一大军想要成功的撤离东清国可非什么易事。 “看来,左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西飞凌笑着将黑子放下。 “二皇子此次亲自前来‘东清国’,不也如此吗?”云止挑了挑眉。一句话,意味深远。 “抱歉左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西飞凌装糊涂。眼下,很明显,云止想要通过他与七弟合作,她在对他开条件,让他转告给七弟。只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云止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 “二皇子不知本相在说什么也没关系,但相信西楚帝一定会明白,二皇子何不妨请教请教西楚帝?” 西飞凌没有说话,同样端起了一旁的茶盏。只要是对西楚国有利的,自然不能白白错过。这一件事,不急,先传回去问问再说。 “二皇子,不如我们再对弈一局,如何?” 云止看着西飞凌的神色,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遂将棋盘重新打乱c再道。 琳琅在一旁继续专心致志的抚着琴。白色的衣袍,其中一角蜿蜒拖延在地。长睫敛住双眸,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远处,有人影快速的一闪而去。 云止余光一瞥,神色不变。对被人监视之事,毫不意外c也一点不在意。 一趟出来,倒是收获不错。只希望最后,能够成功与西楚国合作。不过,即便不能成功的合作,她也要东方卜心生怀疑,最后摇摆不定。 “左相,后山腰的那一片梅林中,有一‘朋友’想请你过去叙叙旧。” 忽然,就在这时,一主持老方丈向着这边走过来。‘梅佛山’之所以被称之为梅佛山,是因为这山不仅到处长满了梅树,还建了一佛堂。 老方丈,便是这‘梅佛山’山上佛堂内的主持。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虽从未见过老方丈,但也不难从穿着中看出身份。下一刻,从老方丈的手中接过一只小小的宫铃。那宫铃上,刻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宫’字。 老方丈双手合十c对着云止浅浅一笑。笑容,和蔼可亲,像极了佛堂内供奉着的佛像。 云止起身,对着老方丈一礼。之后,再对着西飞凌道了一句‘失陪’便迈步离去。没想到,宫宸戋竟也来了,他倒是闲情逸致的很。 琳琅抬起头来,飘逸的银丝绣边衣袍恰从眼前一晃而过。 梅佛山的后山腰,非一般游人百姓能够进入。那一处的梅花,显然比其他地方来得没美c更艳些。 云止到达,在一脚迈入之际,心细的发现梅林四周布了阵法。手中的宫铃,因着一路走来的震动还在发出轻微的余响。 片刻,云止毅然跨步迈了进去。一步一步,往梅林深处走去。 一道优美的琴音,在云止迈入之际响起。似一缕飘逸的白绫,缭绕流转梅林的每一个角落,无形中引着人不断往前而行。 云止目光环顾四周,小心翼翼走着。 直到不久,一眼看到那一袭熟悉的金丝绣边白衣,才蓦然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听着脚步声抬头望去。下一刻,薄唇轻吐出两个字‘过来’。音不重,语甚轻,但却也是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命令。 云止还从不曾见宫宸戋抚琴,笑着快步走近。 梅林之中,有一石桌,宫宸戋就坐在石桌旁的那一石凳上。古琴,置于面前的石桌之上。 “怎么,一个人也有如此好的雅兴来看梅?”走近之际,云止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夜的‘不欢而散’,以及花千叶所说的关于宫宸戋与花千色之间的一切。于是,神色不由转为淡然。 “本相可没有左相的好雅兴,众人结伴,倒是玩得愉快?”宫宸戋淡淡回道,情绪不辨。 顿时,香气扑鼻的空气中,云止似乎闻到了一丝酸酸的味道。但一观宫宸戋的神色,却见他始终如初。 云止随之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再对着宫宸戋道,“你继续。”继续抚你的琴,她倒是很有兴趣听上一听。 不过,云止有兴趣听,宫宸戋却没兴趣再抚。 宫宸戋将面前的古琴往一旁一放,端起桌面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品尝起来。 云止看着对面的宫宸戋,脑海中徘徊着昨夜花千叶所说的话。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起便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无情c冷漠c残忍的。他对花千色所做的一切,一点也不奇怪 梅花的花瓣,在风中飘落下来。 或一瓣两瓣,或三瓣四瓣五瓣,又或一场花瓣雨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你去问花千叶了?”锐利的黑眸,从对面之人的神色中一眼看出什么。宫宸戋不觉微微眯了眯眼,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就是你不愿告诉我的原因?” 云止望着宫宸戋不答反问,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你与她不一样,本相从始至终都不曾喜欢过她。”一句话,说得干脆直接。他一直不告诉她,就是不想她胡思乱想些什么,以为他真如花千叶所言在利用她。 “那也就是说花千叶所言,都是真的?”云止再问,平静的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想。 宫宸戋没有否认,也不想去深究花千叶究竟说过些什么。半响,只道,“你只要相信本相就好了。”相信他待她的心,相信他。 “右相这话,是在告诉本相你喜欢本相吗?” “是。”一个字,若杀伐果决,干脆而又利落。并且,还含着一丝明显霸道。 云止闻言,不觉抿唇一笑。下一瞬,脸上的紧绷若破碎的薄冰,砰然碎落下去。虽然,花千色的例子很值得警惕,可是,她还是相信她。当然,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起身,在宫宸戋的目光下走到宫宸戋的身后,自身后一把搂上宫宸戋的腰身,贴着宫宸戋耳畔道,“你若是骗我,他日,我杀了你。”玩笑的口吻,但那一‘杀’字,阴气却又极重。 “哦,本相倒想看看,你伤不伤得了本相。” 宫宸戋闻言,面上的沉色不觉散去,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就要将云止给带入自己怀中。 云止似乎料到了宫宸戋的举动,在宫宸戋动手之际,眼疾手快的急忙松开,再一个后退转身撤远。想抓她,可没那么容易。 宫宸戋站起身来,落在身上的梅花瓣因着起身纷纷飘落下去。 云止看着,眸光一动,难得的调皮之色。反正,这梅林已经被宫宸戋布了阵,在她进入之时已经开启,并不担心其他人会闯进来看到。挑眉笑道,“本相可还生气着呢,若想本相消了气,你且抓到本相再说。”说着,脚步后退着再一个转身 宫宸戋见此,身形一晃,转眼间已立在了云止面前。 云止一边回头望去,一边继续向前。下一刻,整个人猛然一下子撞入了宫宸戋的怀中。 “倒不想,夫人这般急着投怀送抱。”一个旋转,宫宸戋将云止抵在一棵梅树的树干上,低头贴着云止耳畔柔声笑道。 “你使诈。”云止‘恼怒’的瞪了瞪眼,有些说不出的懊恼。 “愿赌服输,堂堂的左相可不能耍赖。”宫宸戋勾唇笑着,一手紧紧搂着云止的腰身,一手轻轻捏了捏云止的鼻子,动作亲昵。 云止不说话,猛然将头侧开不看宫宸戋。 身后的梅树,因着宫宸戋将云止的身体推抵上去那一轻撞,花瓣纷纷飘落。 宫宸戋低头,额头抵着云止的额头,将一根雕工精细的木簪插入云止束在头顶的发间,再将原本的那一根白玉簪抽出来随手往后一扔,“看在为夫特地送礼物前来‘赔罪’的份上,夫人不生气了,可好?花千色之事,过去已久,本相并不想再提。花千色此人,留给本相处理,你莫要插手此事,她的武功远在你之上。至于为夫半年去了哪里,你莫要多问,你只要知道,为夫不管去了哪里c不管去多久,为夫的心始终留在夫人这里。”说话间,宫宸戋握住云止垂在身侧的手,将云止的手按在自己左心口之上。 云止睁大了双眼,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原来,他也会说甜言蜜语。 那手掌心下的心跳,清晰传来。那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梅花的芳香萦绕周身。心底原本残留的那一丝气,顷刻间已再不留分毫。 半响,宽宏大量道,“好吧,本相就暂且不计较了。” 宫宸戋一笑,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开始要求道,“不许和其他男人靠近,若再有下次” “等等,本相我哪有与什么男人靠近”云止连忙打断宫宸戋,眉宇紧皱成一团,他这绝对是‘无中生有’。 宫宸戋也皱眉,命令的语气,“应着。” 云止越发不满,不语。却听,宫宸戋紧接着再道,“不许和其他男人一起出玩。” “好。”罢了,云止乖乖的应着。谁让她似乎问道了一丝酸酸的味道。傻瓜,她心里只有他而已。以前什么都没有,现在有他,以后也只会有他。 宫宸戋满意云止的顺从,再说了几条后,忽的低头亲吻上云止的唇。 云止没有拒绝宫宸戋的亲近,双手不知不觉搂上宫宸戋的腰身。但片刻,却徒的被宫宸戋给推了开去,见他神色明显有些懊恼的样子。 食色,性也! 谁说宫宸戋清心寡欲?她明明觉得他 许久,梅林中传出一道优美的琴音。两个人,这便算是‘和好如初’了。 “以前,你是不是也为我抚过琴?”那琴音,似曾相识,莫名的熟悉。林子中,云止听着听着,忍不住脱口问道。 宫宸戋轻轻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不过,那都过去很久了,没什么好提,“若以后想听琴,本相抚给你听,别再提什么琳琅了。” 云止听着,抿唇一笑。心底,一股暖流一划而过。 正午时分,云止仰头望了望天,对着宫宸戋道,“我先回去了,免得西飞扬他们久等担心。” 宫宸戋颔首,并没有要与云止一道走的意思。 云止离去。 当云止返回的时候,穿过梅佛山的那一片梅林,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断崖处,一袭妖冶红衣之人负手而立。长长的衣摆,蜿蜒拖延在地面上。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根红玉簪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 “那些年,本宫从没有见他如今日这般笑过。” 在云止站定脚步的那一刻,负手站在悬崖边的人缓缓开口,但却并没有回头。音声,清润好听。 云止当然知道前方之人并非花千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色竟然会主动出现。刚才在梅林中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七章 宫花见 正午的明媚阳光,直直照射下来。舒骺豞匫 悬崖边,妖冶的红衣在崖下呼啸上来的寒风下肆意飘摇c飒飒作响。 花千色负手而立,俯瞰遥远的前方。刚才梅林中的一幕幕,此刻还清晰徘徊在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原来,他也会那般的笑c那般的与人亲近,甚至亲吻。 云止望着前方的花千色,上次见到时,她一动不动的‘沉睡’在冰棺之中。 “那些年,本宫曾想尽办法博他一笑c更愿意为了他倾尽一切。可他却说,从不曾喜欢过本宫。” 长久的安静中,花千色再度开口,但依然没有回头。轻缓的声音,更似自言自语。 云止听着,望着那背影开口道,“于是,你恨他,想要报复他?” “这似乎是人之常情。”淡淡一笑,语气幽然 “当日,是你劫走了牢内的一干南灵国将领?也是你在暗中穿针引线,让东方卜得以成功的与三国合作?”云止再道。 花千色没有说话,似是没有听到,又似是承认。 “当日,北峰寨发生的一切也与你有关?甚至,还有林思画?”云止又问,全然肯定的语气。 “你很聪明,一切确实乃本宫所为。”良久良久,久到云止以为花千色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却听花千色坦然承认。 下一刻,只见花千色不紧不慢转过身来。 阳光下,那一张平静如水的绝美容颜,竟是难以用世间任何言语来形容。 四目相对,云止虽并非第一次见到花千色,可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了一声。如果,非要用一种花来形容一个人的话,那么,云止只想到了——曼珠沙华。 “上一次,你单独一个人去了百花宫的后山山洞。这一点,出乎了本宫的意料,比本宫原本预期的时间早了那么一点。” “本相也只是突然之间想到而已。” “本宫一直在想,宫宸戋他到底喜欢你什么?而阿叶又有哪一点不好?” “”这一个问题,云止难以回答,亦回答不上来。若是可以,她倒也想问一问宫宸戋,问问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地方? “本宫从没见过阿叶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他经常对本宫提起你。” “本相与花宫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云止闻言,脑海中不觉划过花千叶的身影。但是,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朋友c好朋友而已。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关心,她都牢记于心。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更是从不曾有丝毫忘记。如果他有事需要她,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是,阿叶并不是这么想的。”红唇轻语。 “今日花宫主你主动出现,难道,就是为了与本相说这些?”云止明显转开话题。 “当然不是,本宫想请左相跟本宫‘走一趟’。”花千色浅浅一笑,顺着云止的话题转开,直接道出此来的目的。 “去哪?”云止反问。再道,“其他人呢?” “他们已先一步下山去了。至于去哪,左相去了不就知道了?”花千色红唇弧度不变。 “那如果,本相不想去呢?”云止淡笑。而片刻的时间,她已经不动声色的从对面之人的呼吸c以及周身的气息等等方面暗暗估量了一下对面之人的武功。但没有动手,这样的粗粗估量绝对做不得准。宫宸戋刚刚不久前还说,花千色的武功要远在她之上 “左相不想去,这当然可以。只要左相今日,能打得过本宫。” “左相”忽然,就在这时,就在花千色话音刚落之时,一道熟悉声音徒然自后方传来。 云止回头望去,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只见,琳琅一个人有些气喘的出现在后方。阳光下的面容一如之前苍白,在看见到陌生的花千色时,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 “左相,我刚刚掉了一点东西。所以,所以回来找”琳琅停下脚步道。 “不用找了,你先回去吧。”云止命令,对琳琅的突然折返回来有些意外。不知道宫宸戋现在走了没有,不知道宫宸戋他 琳琅怔了一下,脚步停驻在那里,“左相” “怎么,本相的话你难道听不懂?”云止厉声,花千色今日,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他既然掉了东西,左相又何必急着赶他回去。”花千色在这时开口,脸上始终带着那一抹若有还无的c面具式的浅笑。随即,将目光落向踌躇有些不安的琳琅,“找吧。” 琳琅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云止的命令不敢动一下。 云止微微蹙眉,心中不觉暗暗思量起怎么脱身。与花千色硬碰硬,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而她今日主动现身,难道真的只是想‘带她走’? 直觉的,云止觉得没这么简单。 一时间,悬崖上,三个人呈‘一’线站立,谁也没有动。 许久,又或者不过片刻。 “花宫主,你所说的地方,本相确实不想去。今日,便就此告辞。” 说着,对着花千色稍一拱手,云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在走出两三步之际,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一道凌厉风声直向着对面的琳琅而去。 火光电石间,早有所准备的云止,一个眼疾手快c镇定从容的迅疾出手,便中途硬生生隔开了那一掌。 后方的花千色,在这时一个飞身逼近。 云止冷静沉着的倏然回身,再足尖一点地面c便直线飞掠着一路向后退去。 此处,乃空荡荡的悬崖,地面上寸草不生。后方,乃盛开正艳的梅林,朵朵红梅争先绽放枝头。在突如其来的风流下,砰然飘落,飞舞空中。 转眼间,飞掠后退的云止已翩然凌立在了梅花林的上空c衣袂飘飘。 花千色瞬间逼近,一路平直向前伸出的手,呈扣人颈脖的手势。一袭如血的红衣,直将足下的所有红梅与四周飘飞的红色花瓣都比了下去。 “其实,你还喜欢着宫宸戋,本相说得对么?”忽然,云止开口道。 “是吗?本宫怎么不知。”花千色嗤笑一声。下一瞬,足下的速度一个瞬快,那手便一把直直的扣向了云止的颈脖。 云止反应迅捷,柔软的身躯立即一个近乎直角的后仰。 旋即,在险险避开花千色的手之际,早已经暗暗运力的手一掌毫不留情直击向花千色的胸口。 花千色对此,似乎早有所料。千钧一发之际,匪夷所思的速度一把扣住了云止手腕,再巧妙的反手卸去云止掌中的内力。迅即,另一只手重新一掌扣向云止的颈脖。 所有的动作,都不过在转眼的一瞬间发生而已,快得简直让人来不及反应。 而,也就在这时,就在花千色的手即将要扣到云止手腕之时,一片梅红色的花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这边呼啸而来。 速度之快c力道之狠c杀气之重转瞬间迫至。空气中,甚至清晰的响彻着一道令人胆战心惊c毛骨悚然的破空之声。 花千色霎时急急撤手,一把松开云止就飞掠着往后退去。 然,尽管如此,那飞射而来的花瓣还是如削铁如泥的利剑刹那硬生生斩断了花千色飘逸而起的一缕黑发。再自花千色的面门前一瞬而去,带起一道刺骨的寒流直扑花千色面门。 下一刻,断了的发丝一根根飘落下去。 花千色旋即猛然侧头,一眼向着花瓣而来的那一方向望去。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刻忽然一静。天地间的一切,亦在这一刻一下子停滞。 但见,不远处的那一片空地上,一石桌座椅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正悠然端坐品茗。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那里坐了多久c看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阳光下,一举一动间,浑身上下都在诠释着四个字:至雅尊贵。期间,他甚至根本未曾往这边望过来。 “本宫倒是差一点忘了,宫宸戋还没有走。” 花千色看着,片刻,面上的神色波澜不起,红唇轻勾起一抹淡笑。 云止也侧头望去,无人看到的心底,忍不住微微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在武功方面,她确实不是花千色的对手。另外,刚才虽只交手了短短数招,可不难看出花千色武功之诡异。 琳琅站在原地,万分担忧的抬头望着。一双交握在身前的手,十指不自觉一个劲的搅动。 “宫宸戋,我们,又见面了。”又一长久的安静后,花千色望着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开口。低缓的声音,似带着一丝回忆式的叹息,情绪不辨。 “本相已经等你很久了。”他侧头望来,一双黑眸幽深冷冽,“但可惜,可本相一点也不想见到你。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平静的说着,话语毫无起伏,但一股迫人的杀气却倏然笼罩下来。 “是吗?没想到你竟也会等本宫。”微微一顿,弧度衔挂上唇角,但笑意却毫未深入眼底,“不想见本宫也没关系,因为,有时候‘见与不见’和‘想与不想’往往没有任何关系。” ------题外话------ 今天在公司值班,白天只写了三千字左右,原本想一个晚上努力然后万更。但回家后才知家里断网了,这让我始料不及。原本想留言不更的,可最后还是决定到网吧把这三千字给更新出来再说。更新少总比断更好一点。抱歉,刚说好以后都万更的,今天就没做到。可月票我还是想要的,所以晚上我会努力一点,争取明天多更新。有月票的亲,请为我暂且保留一下,若是明天我有更新一万七,把今天欠的七千补上,亲就继续投给我好吗?另:花千色此刻出现并非是突然,她有她的目的,明天风华努力更新,现有些晚了需马上回家,月票希望留着等我明天表现么么,谢谢,谢谢!此文风华一直在非常用心的写,有今日的成绩也全靠每一个亲亲的支持,我真的很珍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八章 缠绵爱 阳光下,寒风萧萧。舒骺豞匫梅花林的上空,云止立在一侧静静看着c听着,忽然间,竟觉自己如一局外人。花千色与宫宸戋的相识,本就在她之前。他们之间曾有过的一切,不论是好是坏,也让她根本无从插入。 这时,只听那一道声音再度响起,“过来。”虽语调一层不变,但却又似乎能听出一丝徒然融入的柔意。 云止知道,宫宸戋这是在叫自己过去。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再侧头望了一眼对面一直目不转睛望着宫宸戋的花千色,便足尖一点梅花枝头c飞掠着向宫宸戋所在而去。 花千色在这时快若闪电出手。修长优美的手轻轻一扬,便轻而易举控制住了四周漫天纷飞的梅花瓣,再迅疾如风般的倏然自云止身后袭向云止。 云止察觉到后方的危险,飞快的回身望去。 那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红色花瓣若一张垂直的渔网瞬间向着自己推进而来。 火光电石间,云止心下不可避免的微微一惊。迅即,一边冷静的飞快后退,一边迅疾的运功出掌c反掌相抗。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只见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身形倏然一晃。瞬即,一只手已自云止的身后一把揽住了云止的腰身,另一只手再一把覆上了云止出掌的手腕,助上一力。下一刹,但见那密密麻麻c呈雷霆之势迫近的‘花瓣墙’,便硬生生一停c再立即反了个方向加快速度的向着花千色而去。 云止看着,心下暗暗一松。刚才,险有九死一生之感。 却见,那对面的花千色始终一动不动c不闪不避的立在那里,对迎面迫近的危险视若无睹。 云止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花千色她难道不要命了?下一瞬,密密麻麻的花瓣便毫不留情的硬生生穿过了花千色的身体,再一路继续往前飞射而去,直落入万丈悬崖。而花千色只见如一面墙一样的花瓣从她身上穿过之际,明明活生生立在那里之人,身影竟刹那间凭空消失不见了。 若非亲眼所见,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而即便亲眼所见了,亦难以置信。 幻术,她竟学会了世间早已失传的幻术,“宫宸戋,我们之间的仇,接下来一笔一笔慢慢算,不死不休。” 声音,随之从四面八方环绕而来。余音,一声声响彻天际久久不散,恍若有无数个人在半空中包围成一圈同时开口。云止听着,再望着花千色刚才所在的那一位置,一时间,止不住抿了抿唇c愈发皱眉。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花千色消失之前似乎隐隐勾了勾唇。明明一直藏在背后c从不现身之人,今日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现身。到底是因为喜欢宫宸戋c看到了刚才她与宫宸戋在梅林中的一切心生嫉妒,于是还是一切另有目的? 直觉的,云止觉得是第二种。同时,越发觉得整一件事不简单。 这时,站在下方c身体虚弱的琳琅,被空气中波荡而过的内力所伤,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云止听着声音,本能的侧头望去。眼底,不觉闪过一丝轻微担忧。随即,一边伸手掰开宫宸戋揽着自己腰身的那一只手,一边对着宫宸戋道,“人走了,你怎么不去追?” “她早走了,可本相并不知她走的是哪个方向,夫人要本相往哪去追?” 宫宸戋也望了一眼琳琅,将云止眼中的那一丝担忧尽收眼底,不满云止推开他,‘夫人’二字明显加重音。 琳琅听着那传来的对话,再看着半空中那两个人之间的‘亲密’,直觉是自己眼花耳鸣c看错听错了。这这怎么可能?下一刻,抚着沉闷的胸口屈下膝去,止不住连连咳嗽起来。 云止一直都知道,宫宸戋的医术极好。若是能让他为琳琅把一把脉,不知有没有可能 “想都别想,你信不信本相现在就杀了他?”锐利的黑眸,一眼看出云止心中所想。一时间,宫宸戋的面色明显沉了下来,声音亦含着一丝低沉。刚才在梅林中,她都是怎么应他的?不过才一个转身就忘了c抛之脑后了? “你”云止闻言,不觉有些气恼瞪向宫宸戋。 而宫宸戋,则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直接带着云止便飞身离去,对地面上的琳琅不屑一顾。 云止一边回头望去,一边企图挣脱开宫宸戋的手。然,云止越是挣脱,宫宸戋手上的力道便越重。最后,只见宫宸戋索性直接点了云止的穴道c打横抱起云止便转眼间消失不见。 琳琅无力的屈膝跪在原地,面色惨白。片刻间,整一座山上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四周空荡荡一片。 西飞扬c西飞凌,以及封亦修三个人,一道在山脚下的马车旁耐心等着。可半天的时间,既看不到云止的身影,亦等不到回去找东西的琳琅返回。最后,只能一道上山去寻。 宫宸戋带着云止飞身离去,但却并不是返回皇城,而是去了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 东夷城城外的皇家别院内,有一纯天然的温泉,水质极好。当宫宸戋在院子中放下云止c当熟悉又陌生的建筑一眼映入云止眼底时云止犹清清楚楚的记得上一次来到这里时所发生的一切。而那个时候,东申泽在她的眼中,依然是那一个沉迷女色c不理朝政的昏君。而此刻回头想想,云止不免一阵叹息。恐怕,此生此世都难以忘怀那一个人。毕竟,谁能忘记一个为你了深入沙漠几天几夜c最后追杀你想要杀之人千里c并且取回其首级之人? ——或许,东申泽还活着也不一定! 有时候,云止常这般希冀,谁让她一直都未找到东申泽的尸体。但是,她却也很清楚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东申泽绝不可能还活着。 宫宸戋解了云止身上的穴道,吩咐人整理房间,他会在此处住上几天。 别院内的侍卫,显然都是宫宸戋的人。这些年来,东申泽除了那一次外,便一直未来过此地。倒是宫宸戋,每到冬日都会偶尔前来住上几日,他似乎很喜欢泡这里的温泉。 云止站在院子中,既然来了,她倒是也想好好泡一泡,可奈何月事还未去,浸不得水。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云止飞鸽传书给自己的影卫,让影卫吩咐府内的侍卫传自己的命令‘她有事出去几天,让府内的人都莫须担心’。另外,再单独吩咐琳琅不许乱说什么,不许将白天看到的一切说出去。另外,封亦修必须严加监视与看守,她不断不许他出任何差错。至于接下来,便是耐心的等南灵国与西楚国那边传消息回来了。如此,倒不觉显得有些空闲起来,也就不急着返回皇城。 别院内的下人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一一送来上。 大厅内,云止坐在宫宸戋的身侧用膳。忽然间,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徒想起花千色给身侧之人下厨之事。 宫宸戋抬了抬筷子,但却并没有怎么吃,似乎是没什么胃口。每年的冬日,他都会来此处住上几天。今年,尽管时局变化,但那又如何?从始至终,根本未看在眼里。 “你不饿?”云止看着,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关心问道。 宫宸戋略一颔首,将筷子放下,再命人送盏茶上来。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云止继续吃。 云止见宫宸戋不吃,胃口一下子便去了大半。片刻,就着中午的事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花千色会出现?” “不知。”宫宸戋回道,“本相只是在你要出梅林之时,意外发现了她而已。” “那我还让我出去你想试探她?” “本相已好多年未见她。她的武功,远胜过当年,本相确实有意想试探试探。” 当意外察觉到花千色的那一刻,他知道对方定有其来意。于是,便不动声色的想看看她到底有何目的。另外,便是如云止所言,他想要试探试探。知彼知己,方能一次性一劳永逸的除了她。当年,他是知道花千叶将花千色封入冰棺之中的。还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醒来,倒是失误了。 “那你与她单打,谁能胜?”云止忍不住有些好奇。 “伯仲之间。”宫宸戋稍稍沉默c思量了一下后,薄唇不紧不慢吐出四个波澜不起的字。 云止再道,“是她在暗中帮东方卜与三国穿针引线。东方卜他,想要联合三国的势力一起对付你。”这些话,云止其实一早就已经想与宫宸戋说了,但结果被他什么都不说给气得一来二去,竟是现在才说出来。 “恩,本相知道。”宫宸戋应道。 “对了,我还查到封亦修乃是南灵国太后的亲生儿子”她这么说,他总该明白了吧? 宫宸戋听着,再沉默了一下。片刻,薄唇不觉轻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线,黑眸亦不觉闪过一丝柔色。同时,腾出一只手握上云止放在桌面上的左手,“没想到,夫人原来这般为为夫着想。”微微一顿,眸底的柔意明显加深,“为夫很高兴。” “知道就好。”云止也一笑,反手握住宫宸戋冰冷的手,紧紧不放。 “吃饭吧,待会菜凉了。” “恩。” 难得的一起吃饭。 一顿饭下来,气氛前所未有的温馨与美好。 饭后,宫宸戋去温泉沐浴。当然,云止若是想要一起去,他乐意之至。灯火通明的房间内,贴着云止耳畔亲昵c宠溺道,“乖乖等着为夫回来。” 一句话,说不出的暧昧。话落,他勾唇浅笑c心情相当不错的转身出去。 云止看着,一时间,也忍不住抿唇一笑。这别院,她倒是鲜少来。目光环视此刻所在的房间,似乎能清晰闻到刚才离去之人留下的气息。 时间,在安静与耐心的等待中,悄无声息流逝。 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内的案桌前,随意翻看着桌面上的那些书籍。暗暗思量起东方卜下一步会怎么走?还有花千色,她的突然出现又离去,究竟为何?宫宸戋他一心想要将东玄绪扶上龙椅,恐更多的也不过只是想要报复先帝,让先帝看着自己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c死不瞑目。若是若是她劝他隐退,就他们两个人带着东玄绪一道离去,他是否会答应? 想着想着,一手支着头,云止不知不觉坐在案桌前沉睡了过去。 宫宸戋推门而进,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那一个多年来一直缠绕心底之人,就那样安坐在案桌前c支着头沉睡,等着他回来。 宫宸戋合上房门,静静看了一会儿后,才迈步往前走去。 云止听到那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立即警惕的清醒了过来。待看清是宫宸戋后,那一丝警惕慢慢散去。 “若是累了,可先上床休息。”宫宸戋走近,在案桌侧停下来。随即,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抚摸上云止眉宇间萦绕着的那一丝淡淡倦意。 云止握住宫宸戋的手,笑道,“我不累。” “可是本相累了,睡吧。”宫宸戋说着,弯腰将云止打横抱起,就向着床榻走去。 偌大的床榻,即便是同时躺三四个人,亦丝毫不显拥挤。云止在宫宸戋放下她后,往里挪了挪,再扯过被子躺了下来。 宫宸戋躺进去,刚沐浴完的身子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氲气。之后,将里侧的云止紧紧搂入怀中。渐渐的,一丝‘心满意足’之感,不知不觉在心底萦绕。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心口,锦被下的手搂上宫宸戋的腰身,同样心满意足。 “睡吧。”宫宸戋贴着云止耳畔柔声道了一句,然后,侧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脸,便闭上了一双黑眸。烛光下,不复初见时的冷漠之色。 云止的确有些累,但这般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是不停的传来。男子的气息,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心,让人可以放心的依靠上去。 “宫宸戋,如果我说,我不是‘我’,而是”长久的安静中,云止望着头顶的白色纱慢c忽然似自言自语开口。以为宫宸戋已睡c没想等他的回答。但却听,耳畔徒然响起一声霸道之语,“你谁都不是,只是本相的女人。” “你没睡?”云止侧头望去,对上那一双深如古潭的黑眸。 “需要几天?”黑眸的主人问。 云止明显一怔,一时间怎么也没有听懂宫宸戋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到底什么意思。 宫宸戋重新闭上双眼,自认从不是重欲之人,可这般搂着心中喜欢之人c并且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但却是能看不能吃,如何睡得着? 云止的困意渐渐袭上来,最后,没等到宫宸戋再开口便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当云止睁开双眼时,身旁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 云止再躺了一会儿后,倒是突然有些不想起来。不过,南灵国与西楚国那边的事,虽接下来只要耐心等便好,但却也需要时刻更进消息,断容不得出一点意外。 宫宸戋在院子中品茶,听到身后传来的房门开启声回头望去。 云止一眼看到宫宸戋,不觉浅浅一笑走过去。早上,竟一点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时起身的。 “来人,上早点。”宫宸戋随之开口吩咐。早点其实早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房间内的人起身一起吃。看着那一抹迎着朝阳的笑颜,只觉天下间的一切也抵不上那分毫。 下午时分。 天空毫无征兆飘起了白雪。 一朵朵的白色雪花,肆意飞舞萦绕在天地之间。 云止与宫宸戋坐在屋檐下对弈,棋盘靠外的那一边偶尔有雪花落下,但却丝毫不在意,难得的闲情逸致。一旁的矮几上,摆置着香炉与糕点。 “右相,若是你输了” “若是本相输了,左相要本相做什么,本相都绝无二话。” “好,这可是你说的。”微微一顿,“若是本相输了,右相要本相做什么,本相也都绝无二话。” 宫宸戋等的,就是云止这一句话。薄唇,划过一丝若还还无的弧线。指尖的黑子,沉稳从容落下,“左相可要记住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莫要食言。” “本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止自信一笑,想赢她,可没那么容易。 一院子的侍卫,全都守在别院的大门外,没有宫宸戋的命令不许踏入。整一座别院,一天到晚下来,除了下人准备用饭外,便只有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不受任何人打扰。 云止本以为时间久了,自己会觉得无聊,又或者宫宸戋会觉得无聊,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一盘棋,直至深夜c月上中梢时分还未分出胜负。厨房内的下人,已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最后重新做了一遍,可那两个对弈之人却还是浑然未觉时间流逝的继续着。 天地间的雪,不知不觉越下越大c越下越密。地面上,已铺就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忽然,云止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这才惊觉浑身冰冷,天色都已经那么晚了。同时,从中午到现在都未吃任何东西,不免觉得有些饥饿。 下人得到吩咐,立即将热气腾腾的饭菜送入了房间,也将房外屋檐下未完的棋局给搬入了房间。 炭火c热酒c饭菜c烛光c两个人的安静房间气氛,说不出的温馨。紧闭的房门与窗户,将寒冷的飞雪与呼啸的冷风全都阻挡在了外面。 宫宸戋给云止倒了一杯热酒,示意云止喝。 云止端起抿了一口,酒量虽不是很好,但却也不差。一口下去,只觉一道暖流流淌过全身。 宫宸戋也喝了一杯酒,不知不觉已经与云止在这别院内呆了四五日。若是有一天,他杀了花千色c除了东方卜c直接让三国并吞了东清国,再去了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险c带着她与东玄绪两个人回天山去,想来她不会厌倦这一种平静的生活。在‘扶东玄绪登上东清国的皇位c将东清国纳为几有’与‘让三国并吞了东清国’这两个选择上,原本他一直选的是第一个。但眼下看来,第二个其实也不错,只因多了一个她。 饭后,饮了几杯酒的云止不免有些困意。推开窗,站在窗边往外望去。 宫宸戋自身后揽上云止的腰身,动作亲昵而又自然而然。屋内的烛火,因着窗户的被突然推开c寒风席卷进来而不停的回来晃动。 半响,宫宸戋贴着云止的耳畔问,“今日,可好?”几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异样暗哑。 云止明显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今日可好?你在说什么?” “本相说”后半句话,消失在耳鬓厮磨之中。 霎时,云止的耳后倏然一红。 宫宸戋再问,“可好?”同时,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不觉一点点收紧。 云止抿唇,半响后才红着脸点了点头。月事已经过去,她还准备待会儿去泡一泡温泉呢。而,也是在这时,云止才忽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宫宸戋那夜问的‘需要几日’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竟一直在等着自己月事过去。不过,上一次在左相府,身后之人微微有些抗拒,但更多的却是意在惩罚,谁让他那般待她? 宫宸戋见云止点头,唇微微一侧便亲吻上了云止的颈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别,你放开我,先放开我。”云止急忙侧头闪躲。旋即,一个侧身回头在宫宸戋耳畔道,“除非,你先赢了我。” “本相那是在让着夫人呢,难道夫人感觉不出来?”宫宸戋宠溺一笑,揽着云止的腰身上前一步,将云止抵在自己与窗户之间,再将敞开的窗户给关了回来,避免云止风吹多了着凉。 “是吗?” 云止挑眉反问,神色中有些不服气c亦不信,“右相,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本相若是赢了,左相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要食言了。”薄唇,勾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宫宸戋偷香窃玉,快速的在云止脸庞落下一吻。 云止伸手摸了摸被宫宸戋亲吻到的地方,傲然挑衅道,“下完再说。” 棋盘,早在之前便已经被下人搬入了房中。棋盘上的布局,不曾有一子移动。云止说完后,便推开身前的宫宸戋,先一步向着案桌走去。 宫宸戋紧随其后,慢步走过去。 一张座椅,并坐两人。但由于宽大之故,一点也不显拥挤。 云止凝眉沉思,定要赢了宫宸戋不可。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理所当然的说让她,看他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宫宸戋左手执黑子,右手动作自然的搂上云止的腰身。侧头间,那一丝萦绕鼻尖的幽香“夫人,你在诱惑为夫。”说着,便忍不住低头在云止的脸庞亲吻了一下。 “右相,请你专心下棋,莫要骚扰本相。”她诱惑他?她可是自坐下后便一动都没有动。 宫宸戋闻言,将视线落向棋盘,只想速战速决。原本,这一盘棋是为明天做准备的,可没想到她刚才竟然点头这般想着,烛光下的薄唇便不觉再度轻勾了起来。 云止专心棋局,丝毫未留意到宫宸戋的蠢蠢‘欲’动。眉宇,因深思而一再凝皱。 桌面上的烛光,无声无息向着这边笼罩过来。温和的光芒,洒落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平静c这样的闲和无形中,让云止很是喜欢。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中,再次悄无声息的流逝。 许久,久到桌面上的烛光只余最后一点支离星点c即将要熄灭之际,只见眼看就要败了的云止忽然站起身来,推开宫宸戋就往床榻走去,赖皮道,“本相累了,本相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右相,等明日一早我们再继续。” 宫宸戋可不允许云止在这个时候跟他拖延时间。起身,也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随即,自云止身后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再一个使力便使得云止一个旋转投入了自己的怀中,“夫人,愿赌可要服输。” “可本相还没有输,等本相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战。”云止一脸严肃,哪里愿意就这样认输。 “夫人,你自己看棋盘。这样的败局若夫人还能反败为胜,为夫可真要服了。”贴着云止的耳畔笑言。话落,侧了一个身就让云止看向案桌上的棋盘。 云止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宫宸戋,你耍赖。” “夫人,愿赌服输。”宫宸戋唇畔笑意不减,他确实是移动了几颗棋子。下一刻,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改为抚摸上云止的后背,在云止的脊椎骨上流连忘返。 云止‘恼怒’不已,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宫宸戋,不如我们今夜再下一局。” “改日为夫定好好的陪夫人下,如今,夫人先补偿补偿为夫可好?”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根本就没有一晚真正睡着过。可不曾想怀中的她倒是夜夜好眠。甚至,还时不时在他怀中动来动去,存心考验他。 “不行不行” 云止摇头闪躲,因为月事,再加上冬日之故,她已好几日未沐浴了,实在不想这个时候 宫宸戋见此,眉宇一皱,想要看清楚云止的神色,想要看清楚云止是不是真的拒绝c不想他碰。但,就在这时,桌面上早已经微弱的烛火,忽的一下彻底熄灭,整一间房间都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宫宸戋搂着云止的腰身,黑暗中,黑眸如炬。 云止对上宫宸戋的眼睛,黑暗掩去了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小声道,“我已经好久未沐浴了。” “你想要沐浴?”宫宸戋问,搂着云止腰身的手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云止颔首,想要宫宸戋放开她,也突然想去沐浴。 “为夫今晚,也还未沐浴。” 宫宸戋低垂下头,在云止的耳畔缓慢说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可是”云止并不想一起沐浴,神色显得有些犹豫,“不如,你且先去,我等你洗好了之后再去。” “何必那么麻烦。”宫宸戋说着,直接打横抱起云止,便向着紧闭的房门走去。之后,打开门往外走,吩咐外面的侍卫不许靠近温泉一步。 侍卫连忙躬身应‘是’,对所看所见不敢多言一句。 当初,之所以会将别院建在此地,主要是因为那一温泉。建造之时,早已将温泉包围在了一房间之内。 宫宸戋带着云止进入,反手合上了房门。因为房间内温泉的缘故,到处飘散着白茫茫的氲气。温热的气息,更是在踏入的那一刻扑面而来。 “未带更换的衣服。”云止突然想起来,开口道。 “只要不将衣服弄湿了,回去换亦是一样。”温泉边,宫宸戋将云止放下,审视了一番云止身上穿着的衣袍。 云止后退开一步,与宫宸戋抱持一定的距离,她是真的不习惯也不喜欢与人一起沐浴。 宫宸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另一只手便揽上云止的腰身。 “是为夫为夫人更衣,还是夫人自己来?”下一刻,宫宸戋对着云止询问,没有第三条路。 云止顿时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让宫宸戋为她更衣?当然不行。而她自己来?她又有些不愿意。想离去,可似乎根本没办法。 温泉,就在脚边的不远处,只要侧踏一小步便可以直接迈入泉水之中。温热湿润的氲气,不断的袅袅缭绕上来。渐渐的,冬日的衣服便致使着整个人都有些闷热起来。 “上一次,确实是我不好,但这一次绝不会了。阿止,给我。” 看出云止的退缩与抗拒,片刻,宫宸戋改为双手揽住云止的腰身。一句话,轻飘飘拂过云止耳畔,神色认真。 “上一次的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我”每一次,只要宫宸戋用一‘我’字来自称自己c神色认真开口,云止便有一种招架不住c忍不住想弃械投降的感觉。而上一次的事,云止并不想再追究,过去就让它过去,只偶尔还稍稍微恼一下而已。 “阿止,你上一次说了会为我生一个孩子。为夫的年纪,似乎也已经不小了。” 宫宸戋再道。都已经到了这里,其还有让云止离去的道理?而要孩子也是真,不知为何,他竟隐隐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尽管她此刻的心都已向着他c尽管她从头到尾都已经彻彻底底的属于他,可还是若真有了孩子,总是要来得好些。虽眼下的时局有些不好,危险也时刻存在,但他定然会时刻护着她c不会让她有事。 云止听着,片刻没有说话。 确实,按着这个世界来看,宫宸戋都已经二十六岁,不小了。其他同龄的男人,孩子都差不多好几个了。 而她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这个世界,女子十五岁及笄便出嫁。她眼下,已二十三岁,很快便二十四岁了。只是,想到此的时候,不免会想起上一次想到过之事。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若是我的身体不好,不能不能受孕呢?” “不会,有我在。” 宫宸戋勾唇一笑,手悄然解开云止的腰带。 白色的腰带,顿时,翩然飘落了下去,落在云止的脚边c小半条浸入温泉之中。 云止霎时回过神来,本能的抬起手就要阻止宫宸戋接下来的动作。但,抬置一半之际,却又慢慢放了下去,任由宫宸戋褪去身上的衣袍。 白色的衣袍顺着云止的身躯滑落下去。 白皙光洁c莹白如玉的肌肤,随之裸丨露在光线明亮c氲气缭绕的空气之中。 “剩下的剩下的我自己来。”终是没忍住那一股羞涩,片刻后,在宫宸戋的手再一次伸过来之际,云止连忙后退了一步,背对宫宸戋而站。后面的内容,和丨谐原因,审核难过,删掉放群共享里面。 &8226; 第二日一早,云止睁开眼,浑身散架了般的疼痛,活像是整个骨架被人给硬生生拆装了一遍一样。 宫宸戋一手支着头,侧身望着云止。在云止醒来那一刻,立即浅笑着道,“醒了!”不同于云止的疼痛,宫宸戋一脸的如浴春风c神清气爽,心情明显很不错。 云止看着,又重新闭上眼,准备再休息休息,真的无力起身。 “先喝了药再睡。”宫宸戋说着,半坐起身,断了床沿边那一木几上早已经准备着的药碗c再回身搀扶云止坐起。 云止疑惑,喝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生病了?心中这般想着,那浓郁的药腥味已经扑面而来。并且,药碗愠热的边缘随即抵触到了云止的唇畔。 “将药喝了再睡。”宫宸戋放柔声音,示意云止张嘴。 云止侧了侧头,并不合作,望着药碗对着宫宸戋问道,“这是什么?”同时,通过药味开始辨别里面所用的药材。 “你自己也说了,你的身体不好。从今以后,可要好好的养养。”在南灵国的那五年,身体亏损的厉害。即便过去了三年多c修养了三年多,还是未彻底恢复过来。宫宸戋原本并不在意,可听云止昨夜那么一说,倒觉得应该注意起这个问题来。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都未怀孕的最主要原因。 云止已从药味中敏锐的分辨出了里面的成分,沉默了一下后,将药喝尽,一滴不剩。那苦涩的味道,从口蔓延至心。下一刻,云止重新躺下,面朝里而睡,“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好。”宫宸戋点头,将药碗放下后,掀开被子起身,再回头为云止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云止躺着,在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之际,无声无息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里侧的墙壁。锦被下的手,忍不住附上平坦的腹部。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而若是她的身体真的有问题,恐也是没那么容易能好,绝非几帖药的问题。 许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云止闭目休憩。 &8226; 几日的时间,南灵国与西楚国那边都已传来消息。并且,都是好消息,一切出奇的顺利。 南灵国太后成功的说服了南灵帝,南灵帝愿意与她合作。西楚国那边,她开出的条件比东方卜好,西楚帝亦选择了与她合作。而作为交换条件,她要先让西楚国的大军先安然返回西楚国。 云止当然不会那么笨,可以说,那西楚国大军眼下是她的一颗棋子。并且,到时候,还可以用来反击东方卜一军。立即休书一封,将情况与各中关系一一陈诉了一番。 下午时分。 “我们回皇城吧,剩下来的事”院子中,云止对着坐在对面的宫宸戋开口。 宫宸戋点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只是,这几日的清闲与平静,倒是让他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也没关系,等除去了花千色与东方卜等人,以后有的是这样的时间。 傍晚时分,云止与宫宸戋一道回城。马车,在左相府门口停下,云止掀开帘子下去。 宫宸戋指尖轻撩起一角车帘往外看了看,之后吩咐车夫‘走’。 云止看着马车远去后,才转身返回府内。 管家见云止回来,立即将府内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禀告给云止。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是:琳琅病重。 云止听着,方向一转,直接便向着琳琅所在的那一院落而去。还未走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药腥味便已经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一声声压抑的咳嗽。 “大夫怎么说?”云止边踏入房间,边对着管家问道。 “大夫说从未见过这一种病症。花宫主也来看过几次,但只道没有办法。”管家连忙对着云止回道。 床榻上的琳琅,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快速侧头望去,“左相” “坐着别动。” 云止说着,快步走过去。同时,示意一直跟在身后的管家退下,再为琳琅把了把脉。 琳琅的面色,比之那一日明显越发差了,脉搏亦越来越弱。显然,受了那日内力波及之故。一时间,云止止不住皱起了眉,将手收回来。 “左相,我没事没事”琳琅喘息着说道。 “以后,你且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接对管家说。”除此之外,云止也无能为力。 琳琅颔首。之后,神色犹豫了一下,对着云止开口道,“左相,我我没有将那一日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也没有说。你你与右相” “本相与右相,此事你别多问。你没有说出去这一点很好。” 琳琅听着,慢慢低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若是他的身体不是这么差,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好好休息吧,本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过后再来看你。”云止说着,便起身离去。 琳琅快速抬头,但却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抹背影消失而已。 &8226; 亭子中,花千叶独自一个人自斟自饮。一袭红色的衣袍,不知是因为在月光下的缘故还是因为受周身气息所影响,少了一分往日里的妖冶之气。 云止从琳琅的院子内出来,抬头间,一眼便看到了亭子内的情形。 下一刻,花千色那日所说的话,清晰拂过脑海。一直以来,花千叶也会时不时的对她说一些暧昧难明的话c说一些可她从不曾当真,以为花千叶不过是在对她开玩笑而已。可如今或许,真的是她在感情方面太过迟钝了一些。 花千叶抬头望去。 两个人,隔着不算近的距离摇摇相望,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半响,云止抬步往前走去,步入亭中,“花宫主,喝酒伤身,还是莫要多喝的好。” “这些日子,你都与宫宸戋在一起?”两句话,几乎异口同声。 云止不想欺骗花千叶,轻轻的点了点头。 花千叶看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再开口说话。似不想再说,亦似已无话可说。 云止侧了个身,面朝亭外的湖畔而立。片刻,再次出声,“花宫主,本相相信他。另外,你姐姐的事已成为过去,你何不妨放下c这样也会轻松一些?” “如果是你,你能放下吗?”花千叶不答反问,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嗤笑。 云止放不下。如果她是他的话,她确定自己放不下。可是,她此时此刻之所以会劝出这一句话,是因为花千色根本还好好的活着,“花宫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有一天会苏醒过来呢?” “你觉得可能麽?” “如果,她真的苏醒过来呢?如果她有一天真的活生生站在你的面前呢?”云止一个侧身望向花千叶。 花千叶站起身来,“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如果姐姐真的苏醒过来c活生生的站在本宫面前,那么,本宫愿意放下一切。”话落,拂袖而去。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天? 云止望着花千叶离去的背影,剩下的话语统统来不及说出口。 第二日。 云止派出去的影卫传回来‘云浅止’的消息。 大厅内,云止看着手中的信函,沉了沉眉后,吩咐管家去将封亦修给自己交到大厅来。 封亦修不一会儿便到,对于云止的一大早传唤,面无表情的疑惑问道,“不知左相你找我,所为何事?” 云止将手中的那一封信函往桌面上用力一放,“封将军自己看吧。” 封亦修皱眉,走过去打开。 信函上,乃是云浅止的消息。并且,还明确说了云浅止此刻所在,让云止派人马前去支援c救出云浅止。 云止随即开口,对着封亦修命令道,“封将军,本相眼下有事脱不开身。既然义妹还一心想着封将军,那封将军便亲自走一趟c将本相的义妹安然无恙带回来吧。否者,你也别回来了。”一句话,威严自成。 封亦修沉默了一下,“我一定会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话落,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的出大厅而去。 云止看着,立即吩咐暗中的影卫按计划行事。在封亦修到达之际,直接扣了封亦修,然后将他囚禁。 在封亦修离开后不久,宫内来太监来传旨,东方卜想请云止进宫去,说是有要事相谈。并且,到来的太监还送来了一份礼物,亲自交给云止。 云止打开盒子,眯了眼的低头望去。 旋即,将盒子用力一合,‘笑’着对着太监道,“本相去换一件衣服,公公稍等。” 太监躬身应‘是’,将手中捧着的那一个木盒子放在桌面上。盒子里面装的,乃是一套衣服,云泽天死那一日所穿的衣服,云止如何能不认识? 皇宫,御书房中。 云止普一踏入,殿门便被身后的太监给合了回去。 坐在御桌前的东方卜,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抬起头来。面容,在明亮的光线下阴沉一片。 云止似乎丝毫未看到,对着东方卜拱了拱手道,“见过皇上。” “在左相心中,朕还是皇上吗?” 东方卜反问。一句话,语气说不出的嗤嘲,握着信函的手忍不住收紧。 云止闻言,一脸的不明所以,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无辜’,“皇上,你在说什么,本相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那不知朕此刻拿在手中的这一份信函,左相又看不看得懂?”伴随着冷嘲热讽的话语,东方卜将手中握着的那一份信函用力扔到了云止脚边。 云止弯腰捡起来,信函中白字黑字的内容 一时间,云止心下微微一惊,没想到东方卜这么快就知道她与南灵国和西楚国合作之事了。 “云止,朕自认一直以来都对你不薄,你为何就是要站在宫宸戋那边来反抗朕?”东方卜随之站起身来,步下御座,一步一步走近房门口处的云止。高大的身躯,直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云止见此,也不再伪装什么,对着东方卜淡声冷漠说道,“东方卜,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薄不薄’的问题。从头到尾,不过只是合作罢了。本相助你登上皇位,你提供消息给本相c让本相查出害死本相父亲的凶手。可是,你知道了那人是谁c并且还见到了那人,却压根没有告诉本相的意思。甚至,还拿本相父亲的尸骸来要挟本相。我们之间的交易,自然就此作罢。” “朕违反合作?那么,云止你告诉朕,是朕要挟你在前,还是你帮助宫宸戋c要封亦修和亲在前?”面对面而站,东方卜望着云止面无表情道。 云止没有说话,若真算起来,确实是她违约在先。 而东方卜的这一句话,牵扯到了一个‘封亦修’。难道,东方卜已经知道自己是用封亦修做威胁才与南灵帝合作的吗?如此一来,一切的计划似乎要被全盘打破。东方卜断不可能再上当,她也不能再将计就计的引东方卜上钩。 想到此,云止突然想快些离去再说。 当,来都已经来了,东方卜自然不可能让云止轻易的离去。忽然,只听东方卜话题徒的一转,一字一顿问道,“云止,朕上次说的话,朕说想要让你进宫为后的话,此刻依然作数。云止,朕现在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愿不愿?” “不,本相不愿意。”云止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了宫宸戋?” “是。” “你告诉朕,他到底有哪一点好,值得你这般为他?” “本相也不知道。”那一个人有哪一点好,关于这一点,云止一直以来倒真没有认真去想过。宫宸戋狠绝毒辣残忍似乎,找不到什么好的地方,可是,心之所系有时候往往没得解释。如今,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他。 “好好。”东方卜听着,不怒反笑。随即,语气再徒的一转道,“云止,若想见云泽天的尸体,就跟朕走。” “你究竟想怎么样?”早在看到云泽天衣袍的时候,云止便已经料到了东方卜今日定会拿云泽天的尸体来做威胁。只是,不知道东方卜会威胁自己什么?此刻,听得东方卜的话,微微拧了拧眉,没有立即作答。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当然,你也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如果,你此生都不想见到云泽天尸体的话。”东方卜说着,转身就走向御书房的一角。然后,不知按了哪里,只见东方卜足下前方的那一块地砖忽然一转,一个洞口便露了出来。 东方卜收回手,回头淡淡的望了一眼云止后,便直接踏了下去。 云止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踏入。 洞口,随即合上。 御书房内,立即恢复平静。 洞口下去,乃是一阶一阶的阶梯,直通下方。 步下阶梯后,乃是悠长阴森的密道。不管是左还是右,皆一眼望不到尽头。 “随朕来。”东方卜对着云止说了一句,便直接往前走去。 一步一步,脚步声清晰回荡在密道之中。 密道两侧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燃着一盏烛灯。一路走去,光线皆明亮如白昼。 渐渐的,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前方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东方卜按下机关,打开石门进去。 云止跟着走进去,目光冷静的环视间,只见病态的琳琅靠坐在石床上。 琳琅见到云止,诧异之下,欣喜的立即站起身来就要走近。但动作太快间,一个头晕眼花,整个人便向着地上倒去。 云止站在未动,冷漠的任由琳琅跌倒。心中疑惑不解,琳琅怎么会在这里?但随即,待看见从另一道石门缓步走进来的花千色时,一切已然明了。那一日,琳琅在山上看到了花千色,而花千色还不想花千叶知道她活着之事。如此,一旦她消失不见,琳琅担心之下说不定就会说出那日之事,所以花千色便将他也一道掳了来。 想到此,再看着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琳琅,云止缓步走过去,搀扶着琳琅在石床上落座。 “左相,我们又见面了。”花千色缓缓一笑,一袭红衣蜿蜒拖延在地面上。 “花宫主,别来无恙。”云止也缓缓一笑,神色波澜不惊。 “花宫主,人已在这里。但是,你别忘了答应过朕的。”东方卜随之开口,望向花千色。 “本宫答应过的事,自然会说到做到,东清帝无需担心。现在,时间已不早,东清帝可以先回去了,人交给本宫便可。” 东方卜颔首,转身便准备离去。 云止看着,忽然,一个快步上前,便伸手拦住东方卜的去路,严声道,“你说过,让本相见本相父亲的尸骸。” “若是你想见,去见就可。他就在那一间密室。”东方卜停下脚步,伸手指了指左侧的一扇石门。 云止顺着东方卜所指的方向望去。下一瞬,在谁也不曾料到的情况下,眼疾手快c出其不意的一把点了东方卜的穴道,迅即将一颗不知何时藏在指缝间的药丸快若闪电的送入了东方卜的口中,再一把扣住东方卜的下颚往上一抬,迫使东方卜吞下去。 所有的一切,发生之快,不过短短的一转眼时间。 东方卜防备不及,在云止松开手后,一个后退伸手搀扶着身侧的石壁便止不住咳嗽了起来。 云止抚了抚自己的手,来之前,她当然是有所准备,“皇上,本相下的药,你可以让花宫主为你看看,看看是否解得了。若是本相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处,皇上你自然也会安然无恙。但反之”剩下的话无需说出来,相信任何人都听得懂。随即,让东方卜亲自去开刚才他所指的那一扇石门。 东方卜面色冷沉一片,半响,终走过去,将石门打了开来。 云止站在石门门口处往里望去,只见云泽天静静的躺在石室的石床之上,竟好似不过沉睡着一样。 “云泽天的尸体,本宫用药物做过处理,一年半载内都不会腐烂。若是左相父女情深,倒是可以多留一段时间。”站在那里未曾动弹直冷眼旁观的花千色,在这个时候笑着开口,一副‘好意’之色。 云止站着不动,没有走进去。那不过只是一副尸骸而已,到时候安葬了便是。之所以会受东方卜的威胁,只是担心东方卜连一具尸体都不放过,“花宫主,本相很好奇你上一次出现,究竟为什么?还有,云泽天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对他下手?” “本宫为何会出现,这自然是要让宫宸戋以为你今日的消失,是被本宫掳劫。至于云泽天麽,你不觉得本宫是在帮你麽,那一日,若是加上一个云泽天,你与景夕可逃不出去。” “没这么简单吧?若想让宫宸戋知道本相今日消失是花宫主你所为,又何须如此麻烦?”是的,一切绝不会如此简单,云止止不住凝眉,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左相不信,那本宫也没办法。今日,本宫还是那一句话,想请左相谁本宫走一趟,去一个地方。” “若本相不想”去 “不,你会想去的。”说话间,花千色双手何时一拍。 音落,只听一道石门开启声忽然响起。随即,东玄绪的呼救声自石门后传来,“云哥哥,救命云哥哥” 云止不料,快速的侧头望去。而,紧接着向前的脚步,被花千色一把揽住。随即,开启的石门缓缓合上。安放着云泽天尸体的石门也缓缓合上。 “你想要怎么样?”云止凝眉,面色的神色不变。心中懊恼,宫宸戋到底是怎么照顾东玄绪的?怎么会让东玄绪落入花千色的手中? “本宫说了,本宫想请左相谁本宫走一趟,去一个地方。” 云止扶着琳琅,跟随在花千色的身后。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出了密道,身处在一片群山环绕之中。 若是云止没有看错,此处因该是皇城城外的那一片山岭。毕竟,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也走不了太远。 琳琅身体弱,一路走来,几乎都是靠着云止。 一辆马车,在这个时侯到来,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马车内。云止松开琳琅,面无表情对着花千色问道,“绪儿现在在哪?” “左相倒是挺关心他的。别急,等到了一定的时候,你自然会见到他。”花千色闭目养憩,因为常年沉睡在冰棺之中,周身都时刻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寒气,在马车狭小的空间内,尤显明显。末了,不紧不慢的衔接一句,“你知道东方卜与三国合作,所以,便想要将计就计的暗中与南灵国与西楚国合作,反过来对付东方卜。如今,你说此计用在宫宸戋身上会如何?你以为,南灵国与西楚国真的与你合作了吗?” ------题外话------ 今天还是在网吧发的文,家里宽带需要几天才好。此章,原本有一万七的,中间一段内容因为时间紧迫,迟一点就过12点发不了了,所以我也没办法没时间一遍遍去修改后再审核,于是一次性删掉了两千内容,亲们先看正文内容,更新晚了,抱歉。最后,推荐一亲亲的文,她前几天请风华题外话来着,可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一直忘记,抱歉了。文明《血宠一尊主你不行》作者舞月离殇。有月票的亲亲,给我吧哈哈,删掉两千字比较悲剧,到时候将删掉的内容发出来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九章 (求月票) “你以为,‘南灵国’与‘西楚国’真与你合作了吗?”缓缓行驶的马车内,花千色闭目说着。舒骺豞匫红唇轻扬起的那一抹弧度,带着一丝淡淡嗤笑。 云止闻言,一刹那,面色一变,“你” 花千色不再说话,静静休憩c淡然无波的神色似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琳琅因着马车的不断震动而抑制不住的一个劲轻轻咳嗽着,目光,一时止不住有些担忧的望向对面倏然变色的云止。 云止随即转开视线,不再看闭目的花千色一眼。衣袖遮掩下的手,无声无息紧握成拳。其实,早在之前在御书房中知道东方卜已知她是用封亦修来威胁南灵国太后才与南灵帝合作的时候,便已经可以想到这一点。一直以来,她想要来一个将计就计,但原来对方亦是将计就计 一时间,整一车厢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静之中,可清清楚楚听到车轮转动声。 右相府内,昨天傍晚当宫宸戋回去之时,东玄绪刚好不见。戒备森严的右相府,一直躲在房间中不出门的小人儿,竟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侍卫,正要将此事禀告给他。 宫宸戋顿时恼怒,当即便冷绝下令,直接处决了所有看守东玄绪的侍卫与一干影卫。 而此事,并没有告知云止,也没有传出去。一来,是不想云止为此担心。二来,自然清楚知道东玄绪的消失不见与什么人有关,他自会处理。 一夕间,当云止进宫的消息传来,当云止消失不见的消息传来 马车,一路沿着官道驶离皇城。花千色行事小心谨慎,未避免被人追查到,中途曾更换了数次路线与数辆马车。并且,还走过数次隐秘的密道。 十日后,中午,一行几人终于到达了四国的交界处。 琳琅患病,连日来的赶路令身体愈发虚弱。若不是途中云止几次输真气与施针,恐坚持不到此刻。 西连城,四国交界处位属于西楚国的一座城池。城中,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院内,花千色一边吩咐人‘好生照顾云止与琳琅’,一边踏入房间休息。有东玄绪在手,一点也不担心云止会逃离。 琳琅的房间内,云止扶着虚弱c面色苍白的琳琅在床榻上坐下,再为琳琅把了把脉。 琳琅身体无力,整个人倚靠在床棱之上。半响,对着云止咳嗽喘息道,“左相你你别管我了,我” “好好休息,其他事不用你多想。”云止收回把脉的手。这些日子,几乎每天要为琳琅把上数次脉。琳琅的身体,真的非常非常不容乐观。先是梅佛山上受了内力波及,后又日以继夜的连续赶路片刻,云止再道,“本相出去一下,让人煎药给你喝。”说着,起身便迈步离去。 “左相我我没事不用” 琳琅见云止离开,急忙开口,但一连串紧接着而来的咳嗽却令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云止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平静的话语含着一丝命令,“你别说话,安心在房间内休息便好,本相去去就回。”话落,重新迈开脚步,头也不回的步出了房间。 琳琅望着那一袭白衣离去的方向,一时久久难收回视线。 云止步出琳琅的房间后,独自一个人在院子中站定脚步。目光,冷静环视起眼下所在的这一座府院。 百花宫的婢女在院子中来来回回穿梭,或准备午饭,或忙碌其他,在见到云止之时无一例外皆停下脚步对云止礼貌的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左相’。 云止颔首,不动声色望向花千色所住的那一间房间。 东清国皇城的左相府内,得知云止‘消失不见’这一消息的花千叶,思量之下亲自进宫。 夜幕降临,‘西连城’的府院内,大厅之中,一行百花宫婢女鱼贯而入c将刚刚做好的饭菜一一送了上来。之后,全都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整一灯火通明的大厅内,便只剩下云止与花千色两个人。 中午时分,花千色并没有起身吃饭。此刻,云止坐在花千色的对面,拿起筷子便慢慢吃了起来,并不担心花千色会在饭菜中下毒。不过,尽管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有的。 花千色并未动筷子,只是坐着品茶。沉睡在冰棺之中多年,竟已吃不惯热的食物。 片刻,云止似突然想起什么,将手中的筷子轻轻一放后,对着花千色道,“花宫主,琳琅有病在身,再加上身体过度虚弱,本相需要几位药再为琳琅施针。不过,婢女说,要这些药材必须先得到你的许可。”说话间,云止将衣袖中的那一张药方往桌面上一放,再指尖推到花千色的面前。 花千色余光瞥了一眼,对着外面的婢女吩咐道,“按着药方抄一份,再备齐药方上的药材。” 一直守在大厅外c随时候命的婢女闻声,立即步入了厅内。在对着花千色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取过花千色面前的那一张药方便退了下去。 云止看着,拿起筷子继续吃晚饭,没有再说话。 片刻间,大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两个人,不管是吃饭还是品茶,皆未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饭后,院落之中。一张石桌c两条石凳盘棋c对坐两人。 皎皎月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 “左相,反正闲来无事,不如与本宫对弈一局如何?”询问般的语气。 云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不紧不慢品了一口。对于花千色的话,片刻后抿唇一笑,点头c没有拒绝道,“能与花宫主对弈,本相乐意之至。” “能与左相对弈,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希望,左相不要让本宫失望。” 花千色说着,将桌面上装着黑子的那一小棋蛊移近了自己一分。而云止,也随之伸手,将桌面上装着白子的那一小棋蛊移近了自己一分。 只是,落子之前,云止抿唇缓缓一笑,显然有话要先说。 “花宫主,本相与人对弈,往往讲求一个胜负输赢。而胜负输赢若没有一个相应‘惩罚奖励’制度,又似乎没有味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那就是要设‘赌注’。 “如此看来,本宫与左相似乎‘意趣相投’,本宫也喜欢设赌注。” 云止闻言,脸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一分。语气不变再道,“既然如此,那不知若是本相赢了,花宫主” “若是左相赢了,本宫可以回答左相一个问题。”微微一顿,不紧不慢的补充一句强调,“任何问题皆可。而本宫定不会有任何谎言相欺,这一点左相自可放心。” “本相自然相信。如此,若本相输了,本相也定回答花宫主一个问题,绝不相欺。” 云止浅笑着颔首。眼下,她最想知道的,便是东玄绪的消息c想知道东玄绪现在究竟在哪里?至于,花千色到底会不会欺骗,也要看她到底能不能骗得了她了,“花宫主,请。” “左相请!” 一时间,两人在月光下的院子中对弈开来。 百花宫的婢女,没有一个上前去打扰。期间,顶多只偶尔上去轻手轻脚的送一送茶而已。 云止目光凝注在棋盘之上,神色认真凝眉沉思,一边品茶一边从容不迫的落子。每一步,皆以严守为主,并不急着想赢,想要从中先探一探花千色的棋路再说。而棋局如战局,通过一个人的棋路c每一步所落的子,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筹谋与布局。 花千色同样通过对弈来试探着对面的云止。十指纤纤,捻金樽一盏。指尖落子,沉稳难测。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对弈中缓缓流逝。天际的明月,无声偏移。 房间内,琳琅无法入睡,只觉是自己拖累了云止。 另一边,东清国的皇城内。 西飞扬得知云止回来了,于是,一大早便前往左相府找云止。但等了半天之后,却意外得知云止在皇宫不见了的消息,不由心生担忧。 第二日,旭日东升,和煦的阳光无声无息洒落大地,一寸寸覆上封闭府院那一院子中桌面上的棋盘c覆上那两个秉烛对弈之人的身体。 但见—— 红衣妖冶如血,即便阳光下亦散发着一层寒气。 白衣纯净胜雪,绣边的银丝在璀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周身似踱了一层淡淡的流金光芒。 花千色侧头望了一眼天际的太阳,轻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多年来,在冰棺中睡久了,不但对热的食物不习惯,就连阳光也有些无法适应。若非必要,她不喜欢出现在阳光之下。上一次,在梅佛山上立了一会儿,之后许久都觉得很不舒服。 两名婢女在这个时候快步上前来,默默的为花千色撑起了一把诺大的纸伞。 云止倒是喜欢阳光c喜欢阳光沐浴在身上的那一种温暖感觉。端着茶盏,一边慢条斯理的品着,一边冷静c纵览全局的审视着面前平分秋色的残局。 片刻,只听花千色开口道,“左相,不如此局就当和局如何?” “本相与人下棋,还从没有和棋的先例。花宫主,时间尚早,我们可以慢慢下。刚才,你不也说了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是吗?” 云止淡淡一笑,拒绝花千色的‘提议’。原本,她将计就计,暗中与‘西楚国’和‘南灵国’达成合作,想要反过来对付东方卜,致使东方卜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没想到对方将计就计,让她误以为‘西楚国’与‘南灵国’已经答应与她合作,然后在关键时刻致使她一个措手不及。而,不管是怎样的措手不及c想要借助外来势力对付对方,都只会选择在四国的交界处,断不可能将他国的兵马引入‘东清国’国内。眼下,花千色不正是在等着宫宸戋到来么?到来此交界之处。而在宫宸戋还没有到来之前,除了等待似乎还是等待。 “既然左相还有此等兴趣,那本宫岂有扫兴之理。”花千色品茶,将目光重新落向棋局,倒是无所谓之色。 初升的太阳,在天际缓慢偏移弧度。人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一寸寸缩短又一寸寸延长。 渐渐的,夕阳西下。夜幕,不知不觉笼罩下来。皎皎明月,悬挂而上。 撑伞的婢女,在没有一丝阳光之后便已悄然退下。 房间内的琳琅,期间走出来几次,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幅画面。那两个人继续对弈着,似浑然未觉时间流逝。 “花宫主,为了今日你可是大费周章了。只是,你真如此恨他?想要他一无所有?” “确实,本宫为了今日已准备多时。也的确很恨他。” “花宫主,听花千叶说,宫宸戋他当年利用你。本相很想知道,不知宫宸戋他都利用了你什么?” “棋局未完,胜负未分,左相似乎已经问过本宫一个问题了,这是第二个。”花千色不答反笑,指尖捻着杯盖慢慢摩挲杯沿,“在本宫回答左相这个问题之前,不知左相能否礼尚往来的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花宫主请说,只要是本相知道的,本相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云止不再看棋盘,望向对面的花千色。 “东玄绪他到底是不是宫宸戋的儿子?”一句问,简单明了c言简意赅。东玄绪的那一张脸,如今早已没有了面具遮掩,花千色当然看到了c还看得清清楚楚。而如此肖像的容颜,与那一个人俨然就是父子犹记得当初初相识时,宫宸戋乃是天机子的师兄,还没有宫伊颜的存在。当再次相见c当得知他已是东清国右相时,才知他还有一个‘妹妹’。当时,他对她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对她说‘他此生此世都不会喜欢任何人’。那个时候,进宫的宫伊颜已怀了孕,若真是他儿子 云止闻言,目光不动声色的审视了一番花千色,“不是。” “真的不是?”花千色反问一句。 云止颔首。从花千色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但从她的反问中却似乎能看出她很在意这个问题。 花千色望着云止,始终平静无波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半响,抬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云止见花千色不再说话,片刻的沉默后,不动声色再出声道,“花宫主,当日在密室之中,你承认北峰寨一事乃你所为。那么,本相很好奇,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又或者说,北峰寨寨主邱霸天的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你不想知道本宫与宫宸戋过去的恩怨了?” “不想。” 两个字,同样的简单明了c言简意赅。 刚才,她不过只是随口一问。而现在,她俨然已没有了想知道的兴趣。 花千色没有说话,似不想回答,又似是在认真的好好考虑。半响,淡淡一笑,“本宫从不做没有意义之事。” “那么花宫主,邱霸天的死对你到底有何意义?听花千叶说,邱寨主一直很喜欢你。你们当年,还曾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不错。这么多年来,邱寨主更是一心还念着你。你这么做,不觉太过无情残忍了麽?” “这与宫宸戋所做的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左相觉得本宫残忍,那么,可曾想过宫宸戋的残忍?” 花千色闻言,止不住淡笑一声。北峰寨一事,那一个人竟然愿意为了面前的她下跪。那一跪,此刻还清晰刻在花千色的脑海中,历历在目。而,也是通过此,花千色才知道那一个人究竟有多在意面前的她。好好,非常的好越是喜欢之人的背叛,往往越是来得令人痛不欲生。自那一刻起,她便很想看看这一幕c看看那一个人到时候究竟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想到此,花千色冷笑一声,突没有了继续对弈的兴趣,一边站起身准备离去,一边道,“左相,本宫有些累了” “花宫主等等,本相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请教花宫主。”云止见此,不紧不慢的开口挽留花千色。而伴随着话语,云止捻着杯盖的手忽的轻轻一放,再捻起一颗白子往棋盘上缓缓一放,继而复再望向已迈步的花千色,“花宫主,绪儿现在究竟在哪?” 花千色回头望去,刚想笑云止问出这一问题的可笑,但却蓦然一眼触及到胜负已分的棋局。 只一招,若蛇打七寸,她不仅胜得出其不意还精彩。而她,满盘皆输。 “花宫主,相信你应该不会食言才是。” 云止继续品茶。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唇畔含着一丝若有还无的淡笑。 花千色未料到这一步,双眸微微眯了眯。片刻,重新落座,“你还是第一个在棋盘上胜了本宫之人。” “花宫主赢过宫宸戋?”云止不觉脱口一问。既然花千色与宫宸戋早就相识,并且,还有‘一段为时不短的过往’于是,自然理所当然的以为两个人是曾一起对弈过的。再加上,在这一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心下不免有些好奇。 花千色摇头,淡笑道,“本宫从未曾与他对弈。”那一个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云止听着,没有说话,耐心等待花千色回答东玄绪的下落。 “东玄绪,他现在就在天山。” 愿赌服输,花千色并没有让云止等太久,一句话直接道出东玄绪所在。 云止抿唇沉默,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心中疑惑,若花千色所说为真,那花千色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这时,只见一名百花宫婢女神色匆匆的快步到来,在对着花千色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侧身对着云止就道,“左相,琳琅公子刚刚在房间内昏倒了” 云止闻言,起身便往琳琅所在的那一房间而去。 房间内,琳琅闭目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毫无血色的面容,在明亮的烛光下愈显苍白。 云止快步走过去,在榻沿落座,为琳琅把了把脉。眉宇,因着指腹下传来的脉搏而紧皱。 片刻,对着婢女问道,“本相要你们找的药材,可都找到了?” “还没有”婢女小声回道。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不过几种药材而已。”云止听着很是不满,厉言一声。 婢女低垂下头去,没有说话。确实只是几种药材而已,但那几种药材,虽算不得什么稀有之物,却也绝非一般常有。 “马上去给本相找。”云止面露怒色,忍不住呵斥一声。同时,手扣紧了琳琅的手腕,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琳琅的体内,企图暂时稳定住琳琅的气息。 婢女连忙退了下去,再征询了一番花千色后,快速着手去办。 花千色坐在院子中c刚才的那一位置上未动。目光,淡淡审视着面前的那一棋局,真是出乎她意料的一招。 一行百花宫婢女分头去找,很快便将云止所需的药材都找了回来,一样不缺。 琳琅的房间内,云止一边仔仔细细检查着药材,一边命百花宫婢女将床榻上昏迷的琳琅扶起,让琳琅盘膝而坐,再褪去琳琅身上所穿的外衣。 当男子光洁一丝不挂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几名扶着琳琅c为琳琅褪去衣服的百花宫婢女,毕竟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连忙将头侧了开去。 云止命人取了银针,再吩咐百花宫的婢女按着她的要求处理好药材,已被她所需。最后,抬步走近床榻上昏迷的琳琅,挥手让扶着琳琅的那几名婢女退到一旁去。 琳琅盘膝而坐,低垂着头闭着眼,身上只余一条白色的亵裤。 云止只当琳琅是病人,看着琳琅裸丨露的身体无丝毫的情绪波动与面色变化,俨然与看着一木桩无分别。 细长的银针,在明亮的烛光下发出银白色的寒光,让人看着不觉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大约,两柱香的时候后,一桶桶的热水提入琳琅的房中。 其中,还有一只偌大的大木桶。 云止一边心无旁骛的继续为琳琅施针,一边吩咐百花宫的婢女将木桶倒满后便退下。 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只见床榻上盘膝坐着c依然昏迷的琳琅,浑身开始冒汗渍。 云止直起身来,静静的看着。半响,将琳琅身上的银针一一拔掉,再吩咐房间内仅留的那两名婢女将琳琅给扶入浴桶之中。然后,抬步去到桌旁。一边翻看着婢女处理好的药材,一边让已经扶琳琅进入浴桶中的那两名婢女退下。接下来,她还需要为琳琅施针,不希望被人打扰。 婢女领命退下,轻轻的合上了房门。 一时间,整一间灯火通明的安静房间内,便只剩下云止与木桶中的琳琅两个人。 云止将药材按着顺序放入浴桶之中,再为琳琅把了把脉。她没有办法根治他身上的病,但却可以用药材与施针来为他勉强暂压一下恶化的病情与稍续生命。 之后,唯耐心的等待琳琅清醒过来。下一轮施针,必须要在琳琅清醒的情况之下。 木桶中的热水,无声无息发出袅袅白色的氲气,若白雾一般慢慢向四周散发开来。 云止在木桶边站了一会儿后,后退到一旁的座椅上落座。脑海中,不觉划过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熟悉身影,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正在前来四国交界处的途中?那一日,东方卜派太监来让她进宫,她看着锦盒中云泽天的衣服,自然已经料到赴的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只是,她却不得不去。不过,她在前去之前,特意回房‘更衣’了一番,在房间内留了线索给他。只是,不知他是否能知道c又是否能及时的找来?‘南灵国’与‘西楚国’那边,他可千万不能与其合作,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是没想过丢下琳琅独自离去,可是,再多加上一个东玄绪 东玄绪乃是他大哥的亲生儿子,她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东玄绪。而花千色,她绝不怀疑她一离去,回头时见到的便是东玄绪的尸体。 如今,似乎也就只能希望宫宸戋快些找来c或是识破‘南灵国’与‘西楚国’不过是假装与她合作这一计谋。 琳琅坐在偌大的木桶之中,在氲气的熏染以及身体的愠热下,慢慢睁开双眼。 光线朦胧中,一眼便看到了那一个坐在座椅上凝神沉思之人。‘白雾’中,一切显得有些虚无缥缈c不真实。 云止将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慢慢收回来。下一刻,抬头向着木桶望去时,恰对上那一双纯净的眼睛。但见眼睛主人在自己看过去的那一刻,似被抓包了一般,急忙手足无措的低垂下头去,恍若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云止看着,不觉浅浅一笑,走过去道,“醒了?” 琳琅点头,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裸着身体。于是,连忙往下缩了缩,直到下颚触到水面才停驻。 “刚刚你昏迷了。现在,既然已经醒了,那便继续施针吧。”云止说着,转身取过桌面上的银针再返回,示意木桶中的琳琅抬头挺胸c将身体露出来。 琳琅的脸,顿时红成一片。许久,才慢吞吞的一点点直起身来。 木桶的高度不过在云止的腰身左右。云止绕到琳琅的背后,示意琳琅将自己的长发撩到肩前。 琳琅按着云止的话来做。一双手,不自觉扣紧了身前木桶的边缘。 烛光下,木桶中之人的肌肤异常白皙。 云止一边取下一根银针握在手中,一边低头望去。那一眼云止不觉凝眉。 琳琅久久等不到银针落下,亦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由疑惑的转身回头望去。同时,一只手横在胸前遮挡住身体。 云止眉宇轻皱,前几次给琳琅施针时,不过是在手腕上与头上。如今日这般为琳琅褪去衣服施针,还是头一次。刚才,在床榻上之时,琳琅的后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此刻难道是她眼花了?可是,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 “左相,怎么了?” 琳琅疑惑的小声问道,不明白云止为何会是眼下这种奇怪的神色。 云止回神,示意琳琅转过身去。明亮的烛光下,但见木桶中之人一览无余的后背上,若隐若现一幅‘刺青’。那刺青,不过手掌般大小,密密麻麻一团不知刺的究竟为何物。 “左相,是琳琅的背上有什么吗?” 琳琅在这样的异样安静中,不免有些不安起来,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觉得会有什么?”云止不答反问。琳琅身上的病,世间罕见。上一次出现时,乃是在十多年前c北堂国皇宫。患病的人,是现今北景帝的亲生母亲c当时被打入冷宫的北堂国皇后。 琳琅竟患了与她一样的病,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可若不是巧合,又怎么来解释? 当时,北堂国皇后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现在的北景兆,一个是已死的北景硫北景硫,脑海中徒然划过这一个名字,云止一刹那脱口问道,“琳琅,你几岁了?” 琳琅一怔,不解云止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认真回道,“二十三。” 北景硫也是二十三岁云止对四国之中但凡有身份c有名望c有的人,都略有调查,也略知道个一二。当初,曾与宫宸戋亲自前往北堂国,自是更有必要多了解一点。她不但知道北景硫的年纪,甚至还知道北景硫的生辰,“琳琅,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若这也巧合,那一切委实已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 琳琅越发不解,可依然认真回道。 云止听着,不觉慢慢眯起了双眼。 这时,敲门声徒然响起,门外传来百花宫婢女的询问声。 云止让琳琅蹲下身,遮掩去那后背上的刺青。然后,打开门将门外敲门的婢女打发开去。 琳琅有着与当年北堂过皇后一样的病,年龄与北景硫一样。虽生辰与琳琅刚才所说不同,可这其中云止合上房门后,止不住再度凝眉。 次日。 宫宸戋已到达四国交界处的消息传来。 云止是从花千色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一大早,用过早餐后,花千色示意云止跟她走。 云止隐约猜测出花千色想要带她去哪。半个时辰后,一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低头俯瞰下方,能一览无余的将四国交界处的那一片地境尽收眼底。 “宫宸戋他已经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看到他。” 花千色亦俯瞰着下方,一句话,轻悠悠飘散在风中,再落入云止的耳中。红色的衣袍,在风中飘摇。 云止站在一侧负手而立,没有说话。片刻,只听花千色平静无波的再次响起,“东方卜要宫宸戋带兵剿匪,匪徒在四国的交界处一带。任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借口,但你在本宫的手中,宫宸戋即便明知是陷阱亦会到来。你说,等他带着兵马出城,东方卜的人马再以名正言顺的理由从后方下手。同时,北堂国的兵马从北面相助,宫宸戋他会如何?” 四国,位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四国的交界处,四国亦是分居四个方向。宫宸戋的兵马一旦出城,那么,一圈都会被包围住。 “你已经与‘西楚国’与‘南灵国’合作,到时候,宫宸戋与他们达成联盟,可最关键时刻‘西楚国’与‘南灵国’却突然间反过来对付宫宸戋,打他给措手不及,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微微一顿,红唇勾起的弧度似乎彰显心情不错,再衔接到,“会不会想是你在设计他想要杀他?”伴随着话语,花千色随之转过身来,望着云止淡淡一笑。 云止回以一笑,同样的淡淡,神色无变化,“也许吧。轻微一顿,再道,”花宫主,你想要让宫宸戋以为本相从头到尾不过在算计他?“ ------题外话------ 上一张昨天更新时,风华中间删掉了两千更新的。今天一早,已将删掉的内容修改了一下添加上去,订阅过的亲亲只要重新打开看就可,不会重复扣费。么么,求月票月票呀哈哈,貌似我要掉下去了,亲亲们让月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明天会非常猛烈的更新哈哈月票月票,呜呜,迫切的需要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章 (一更)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一袭白衣与一袭红衣两个人面对面而站,皆站在悬崖的边缘。舒骺豞匫唇畔,皆含着一抹若有还无的淡笑。瑟瑟寒风,肆意呼啸在其周身,吹扬起两个人的衣袍与半空中飒飒作响。明媚阳光,无声无息自云层洒落下来,将两个人的身影于地面上长长的c平行的拖延开去。一时间,画面不觉在这一刻微微停滞。 远远望去,竟美得般般入画,让人忍不住屏息退远c不想打扰破坏了那画面。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安静中终缓缓响起一道声音。 “的确。这似乎比杀了宫宸戋更有趣。” “是吗?” “难道左相不这么认为?”不尽相同的语气,淡笑着反问。 “当然。因为花宫主你的如意算盘终是要落空。本相只会叹息花宫主竹篮打水一场空,何来有趣之说?” 四目相对,她嫣然浅笑应对她的步步算计。周身,自是浑然天成一股十足自信。 “是吗?”一模一样的两个字,顿时,换成了花千色问。 “当然。”云止立即毫不犹豫的应道。这个问题,似乎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考虑。 花千色看着,面色几不可查微微一变,已不似最初的淡笑神态。她讨厌对面之人的那一抹自信,非常讨厌。 “花宫主,接下来,不如我们一起来试目以待,如何?”云止将花千色的神色收入眼底,丝毫不漏。一时,脸上的笑意不觉隐隐加深了一分。倒是反过来主动邀请花千色来看这一出由她精心准备的‘好戏’。花千色想要看她担忧c看她寝食难安c甚至是不知所措c乱了方寸的神色,可她却偏不如她意。宫宸戋,她对他的情究竟如何,他应该心里明白。而他若是就这般轻易的被花千色给算计了,那他也就不配叫‘宫宸戋’了。 ——她对他有信心! ——所以,宫宸戋,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一夕间,心中思量已是千回百转。但平静含笑的面上,却始终未露出分毫。 花千色柳眉轻蹙,负于身后的手渐渐不自觉紧握成拳。最后,不怒反笑,“好,左相,我们试目以待。” 云止莞尔一笑颔首。下一刻,重新俯瞰向四国的交界处c俯瞰向那一片平坦的空地。 大约,半个时辰后,只见大批人马自‘东清国’那一方向出来。 策马在前之人,身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云止看着,心跳忽然止不住加快了一分。即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依然断定那一个人就是他。 “左相,你对阿叶,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阿叶在得知你在皇宫消失不见的消息后,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前往皇宫。”花千色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再次响起。 云止听着,不受控制涌动的心潮,一时间像是蓦然被人泼了一盆水,抿唇没有说话。 ——先前,她真的不知花千叶竟然对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可他的那一份情她却今生今世都只能辜负,无以回报。并且,不但如此,她还多次算计他。先是上一次的书信相约,将他引开后,她好上百花宫的后山查探背后之人到底是不是花千色。当下,又是徒然想起那一日前往皇宫时暗中留在府内c若她没有回去就让侍卫交给花千叶的那一封信函,愧疚之心不觉油然而生。 ——可这所有的一切,终只能在心底默默的对那一个人道一声‘对不起’。 “这些年来,阿叶对你到底怎么样,相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阿叶一直不知道‘本宫已苏醒过来’之事,只当你的消失不见是眼下东方卜与宫宸戋两个人相斗c东方卜想要拿你来威胁宫宸戋。他明知道你心里没有他,却还是这般始终如一待你”花千色继续说着。目光,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那自东清国出来的兵马。 “”云止不发一言听着,视线从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身上移开。 “左相,你对阿叶,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最后的最后,话语回到原地。 “” 回到西连城城内那一府院时,已是下午时分。夕阳西下,最后一缕晚霞将落未落残留天边。 琳琅自昨夜施针后,身体明显好转了一些。并且,脸上还恢复了一丝血色。一大早,不知道花千色要带云止去哪,于是,一整天都担忧不已的在院子中来来回回踱步,等待着那一个人安然无恙归来。 云止步入院中,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神色忧心的琳琅。 琳琅听到脚步声,快速的侧头望去。随即,迎上前去,对着云止唤道,“左相。” 花千色看着,直接迈步越过琳琅c便走向后方的大厅。这时,只见一名百花宫的婢女从外面进来,神色有些匆匆,“宫主” 后面的话语,声音骤然轻了下去,再听不到丁点。 院子中,云止望着那一名婢女的背影c望着大厅的方向,唇角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勾。 琳琅见云止没事,不由暗暗放下心来。一直以来,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没有漏过云止那一瞬的神色变化。一怔一下,小声唤道,“左相” “进屋,本相再为你好好的把把脉。”云止收回视线,对着琳琅浅浅一笑。 大厅内,婢女将刚刚传来的消息轻声禀告给花千色听,“宫主,皇城那边刚传来消息,说二宫主自皇宫出来回左相府后,突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花千色听着,面色瞬间阴翳了下来,眯眼道,“为何现在才传来消息?” 婢女顿时心下一凛,整个人都忍不住轻微一颤。但却又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小心翼翼再禀道,“因为二宫主用障眼法迷惑了所有人,留在皇城内的姐妹都以为二宫主还在左相府内,于是”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端着茶盏的手,倏然一下子收紧。一刹那,花千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气。 婢女惊惧,连忙后退一步便屈膝跪了下来。片刻,低垂着头,小心谨慎而又战战兢兢的询问道,“宫主,是否要马上派人去找二宫主?” “不必找了,滚出去”一把用力的拂落手中端着的那一茶盏。 下一刻,茶盏砰然碎裂在婢女身前的那一地面上。四溅开来的碎片与滚烫的茶水,一刹那,直扑婢女面门。婢女猛然咬紧了牙,硬是不敢发出一丁点痛呼声。旋即,顶着一脸流血与烫红的脸便飞快退了下去。 花千色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红唇轻咬冷笑一声:好你个云止! 琳琅房间。 云止进屋后,让走在后面的琳琅把房门关上。 还没有点燃烛火的房间,一时,不觉陷入了昏昏暗暗之中。光线,交接在灰白之界。 “琳琅,你过来”云止一边走向床榻落座,一边对着还站在房门口处的琳琅命令。面容,陷在昏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琳琅疑惑,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左相” 刚刚才紧闭合回去的房门,不消一会儿的时间,便被外面的人给一把用力推了开来。 而推开之时,房间内已经燃起了烛火。一眼望去,云止端坐在桌旁的座椅之上,正在认真的为坐在一侧的琳琅把脉。 琳琅听着声音,本能的回头望去。 云止亦抬起头来,神色略显不解看着一行出现在房门口外之人。 用力推开房门的那一婢女,在房门推开后,立即退到了花千色身后,与其他几名婢女一样恭恭敬敬而立。 花千色不徐不疾迈入房间。轻不可闻的脚步声,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琳琅有些害怕,在花千色走近之际,慢慢站起身来。 “琳琅,本相与花宫主有事要谈,你且先出去,将房门带上。”云止在这时开口吩咐。 琳琅闻言,神色担忧望了一眼云止后,点了点头便缓步退了出去c带上了房门。外面的一行百花宫婢女,因着没有花千色的命令而皆未踏入,对琳琅的举动也因着没有花千色的命令而没有阻止。 一时间,明亮的房间内便只有云止与花千色两个人。 “花宫主,不知你这个时候找本相,可是有什么事?”云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询问道。 “你让阿叶回百花宫了?”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而伴随着话语,花千色将手一把负到身后,并没有上前落座。绝美的容颜,在烛光下笼罩着一层显而易见的阴沉,与平日里仿佛已经被冰冻住般不会有任何变化的淡然平静形成鲜明对比。 “是。”云止淡淡一笑,毫不犹豫的坦然承认。 “阿叶那般待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他。云止,你该死!”话音刚落,一阵阴风一晃而过。 下一刻,但见花千色的手,已紧紧扣住了云止的颈脖。茶盏碎裂于地声,随之传来。 云止面色一变,一手本能的快速扣上花千色扣着自己颈脖之手的手腕。 “云止,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不信!” 两个字,不紧不慢,从容不迫,铿锵有力。 云止笑着望着面前的花千色,面不改色,竟是丝毫未将这样的危险与威胁看在眼里。 花千色听着看着,一刹那,扣着云止颈脖的手明显一寸寸收紧。眸底,杀气缠绕,让人毫不怀疑她下一刻便会硬生生捏断了云止的颈脖。 云止的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可以说,这一次这般受制于人。 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脸上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还无的淡笑,笃定了花千色不会真的杀她。 花千色霎时恼怒不已,面色明显越发阴沉。同时,扣着云止颈脖的手也愈发收紧。半响,居高临下俯视面前坐着的c落在自己手中的云止,一字一顿道,“你根本配不上阿叶,也不值得阿叶这般待你。本宫会让你知道,你该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音落,另一只手迅疾如风一掌袭向云止,火光电石间狠绝的就废了云止一身的武功。随即,再在云止的右肩上毫不留情补上一掌,硬生生折断了云止的右臂。 下一刹,云止整个人都被击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击在后方窗户的那一墙上,再猛然一个落地,单膝跪在地上,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云止,你该好好的谢过本宫‘手下留情’。” 花千色看着,冷笑一声。旋即,前一刻出掌的手,再一次一把负到身后。顿时,宽大的红色衣摆在烛光明亮的半空中一划,带起一道瑟瑟凄厉的破空之声。 云止左手撑住身后的墙壁,喘息着站起身来。自始至终,硬是没发出一声痛呼。 片刻,终于艰难站起来的身体,后背无力的倚靠上身后的墙壁。一边伸手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鲜血,一边顺着花千色的话笑道,“多谢花宫主‘手下留情’。不过,”语气徒然一转,但笑意不变,“本相向来心狠手辣,没有花宫主的‘仁善’之心。花宫主这般算计本相,更是害死了本相的父亲,本相倒想看看花千叶知道这一切后,可会再唤花宫主一声‘姐姐’?花宫主先前说,越是喜欢之人的背叛,往往越是来得令人痛不欲生。你费尽心机设计下这一切,很想看看当这一幕来临时宫宸戋究竟会是怎样一副神情?那么,本相也想看看,被最亲之人舍弃,花宫主又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你”花千色脸的笑,顷刻间被怒意取代。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云止说完,止不住的喘息咳嗽起来。而咳嗽间,唇角不断的溢出鲜血。一滴一滴,或滴在脚下c或染红白色的衣襟。烛光下,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的羸弱,让人忍不住怀疑一阵风便能轻而易举的将她给席卷走。 “本宫绝不会让那一日到来。所以,左相,你恐怕这一辈子也看不到。” 许久,硬压下心底的怒气,花千色拂袖而去。 一直守在门外c寸步不离的琳琅,在房门普一开启的那一刻,急忙跑入了房中。 花千色步出房间,一边离去,一边对着门外的百花宫婢女吩咐,“给本宫严加看守,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若有任何闪失,宫规处置。” “是。”一行百花宫婢女心下战粟,连忙齐声应道。 房间内,琳琅看着屋内的一切c看着墙边的云止,心下猛然一慌,“左相,你怎么了?” 云止咬牙忍痛,示意琳琅搀扶她去床榻落座。之后,吩咐琳琅合上房门。 琳琅按着云止的话做,关上房门之后重新回到云止身边。 云止坐在床榻上,整个人无力的倚靠上身后的床棱,闭着眼深深喘息。许久,在琳琅的担忧声下,慢慢睁开眼睛,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那右手,如今已痛得几乎麻木。但是,花千色她不知道,她的左手完全可以代替右手写字。 “左相,怎么会这样?左相” “本相没事,本相琳琅,你你再再帮本相施一次针” 云止说着,示意琳琅将她扶起来,让琳琅坐到她的身后。床榻的枕头底下,藏着她昨夜为琳琅施针后暗中留下来的银针。 琳琅不懂医术,也不会施针,但好在人很聪慧c也很心细。只要云止仔仔细细的说上一遍,便能按着云止的要求做好,一如刚才花千色来之前一样。 许久。 云止示意琳琅退开,自己一个人盘膝坐在床榻上运了运功。 ——对于眼下的这一切,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于是,她在花千色到来之前,已让琳琅为她施针,封住了几个重要的穴道。眼下,穴道解开,花千色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重伤了她而已。当日,她在前往皇宫之时,特意留了信函给侍卫。吩咐侍卫若是她没有回来,就将信函交给花千叶。信函中的内容,要花千叶用障眼法抽身离去,立即返回百花宫一趟。而花千叶一旦回去,自然会前往后山的山洞看冰棺内的花千色。而即便不去看,当花千色知道花千叶一个人回了百花宫的消息时,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回去。 ——花千色还不想花千叶知道她苏醒过来之事,不想花千叶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想 ——之所以用障眼法,就是想要给花千色一个措手不及。眼下,算算时间,花千叶马上就要回到百花宫了。花千色只有立即赶回去,才有可能掩盖住一切。以花千色的轻功,这自然不成问题。可是,若是要带上其他人,那这时间绝对就来不及了。 也就是说,刚刚离去的花千色,此刻已在返回百花宫的途中了。 花千色离去之前,废了她的武功,再伤了她的右手,无非是为更好的囚禁住她,让她无法离开这一座府院。 琳琅担忧的守在一旁,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床榻上之人如此虚弱苍白的样子。在他的眼中,床榻上之人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中,悄无声息的快速流逝。 云止凝神静心的运功,想尽快恢复身体后,趁着将花千色成功的引开之时,带着琳琅速速离开此地。昨夜,花千色说的关于东玄绪的下落,应该不假。不过,难保她在说出来后不会马上转移东玄绪。所以,她的速度就必须要快,要赶在花千色转移东玄绪之前找到东玄绪。再者,她担心宫宸戋真的万一与西楚国南灵国合作,上了东方卜与花千色的当 “左相,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许久许久,一直守在一旁的琳琅见云止终于睁开眼睛,连忙走上前去。 云止摇了摇头,身体已好了很多,并无大碍。对着神色关切的琳琅道,“琳琅,你且记住,刚才为本相施针之事,断不可传出去。” 琳琅立即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云止再道,“你且靠近一些”几句话,小声对着琳琅吩咐。 琳琅认真听着,眼中有着一丝不解,可依旧未问什么,“左相,琳琅一定会按着你的话做。” 片刻,房间内徒然响起云止的担忧声,透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焦急,“琳琅,你怎么样?琳琅你醒醒。来人,快来人” 守在门外的一行百花宫婢女,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快速推门而进。 但见,原先还好好的琳琅,此刻面色苍白动不动躺在床榻上,样子与昨天昏迷时有些相同。而面色苍白如纸的云止,则坐在床沿,不断的出声相唤。 “备药,备水,本相要马上为琳琅施针,快去”云止急切就道。 一行百花宫婢女犹豫了一下后,其中一半连忙转身下去准备,而剩下的一半,留下来继续看守。 不一会儿后,银针与药材c以及热水,皆被送了上来。 “下去。” 云止看着,冷声命令婢女们退下c带上房门。 琳琅在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小心翼翼的半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坐起身来。 云止看着,缓缓一笑,对着琳琅小声夸道,“琳琅,你装得很像。好了,现在起来,按着本相的话来做,待会本相带着你离开此地。” 琳琅点头,轻手轻脚的自床榻上下来,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各种药材都有其独特的药性。而懂得其药性之人,即便药材有限,亦不难制出自己所需的药物。 大约半个时辰后,房间内再度响起云止的声音,“琳琅,琳琅你醒醒” 门外的百花宫婢女,顿时还不等云止叫唤便推门而进。 下一刻,进入房间之人无一例外都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院子中的婢女看着这一幕,始料不及。一时间,皆戒备了起来,一齐向着前方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悄无声息,似乎根本没有人。一缕若有若无的淡淡药气,自房间内无声无息的传来出来,再飘散在门外的风中。慢慢的,戒备靠近的一行婢女也纷纷倒了下去。 云止在房间内再等了一会儿,确定门外已经没有任何人后,唤上琳琅便往门外走。 月光下,院中倒了一地的人。云止知道,整一座府院中到处都布了机关与阵法。可无论如何,她今夜必须要带着琳琅离去。 与此同时,四国的交界处。 到来的宫宸戋,立即与‘西楚国’和‘南灵国’取得了联系。 西楚国与南灵国答应与其合作,答应相助宫宸戋抵抗东清国与北堂国,助宫宸戋取东方卜而代之。 宫宸戋也给出了很丰厚的条件,只要事成,定不会亏待两国。 合作,显得出奇的顺利。 百花宫。 花千叶那日知道云止前往皇宫消失不见后,便亲自进了一趟皇宫。可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待第二日回到左相府时,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封信函。信函上,说她若是没回来,就请他马上回百花宫一趟 百花宫大门口,花千叶独自一个人站定脚步,往前方望去。 由于心中担忧,于是,日夜兼程c不眠不休的赶路,回来的时间竟比预期的早了半天。 夜幕下,寒风萧萧,妖冶的红衣在风中飘摇。不知她请他回来,到底为了什么?信函中,未有只言片语的言明。难道,她的消失,她在他的百花宫内留下了什么线索? 百花宫内的人,不经意发现站在外面的那一袭红衣,于是,连忙飞快的迎了出去。 花千叶没有说话,在百花宫人迎上来之际,一边迈步往前方的百花宫宫殿走去,一边问道,“最近,宫内可有发生什么事?” 百花宫人摇头,恭敬的回道,“回宫主的话,未发生任何事。只是” “只是什么?”花千叶眉宇一皱,沉下声来。 “只是” “说。” “昨天,有人闯入百花宫想盗取百花宫圣水。然后,然后那一个人被奴婢们打伤,他他负伤逃入了后山。”后山,一直以来都是百花宫的禁地,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那一个人逃入后山后,百花宫人也不敢进去搜查,“这一消息,奴婢们昨天已立即飞鸽传书到东清国皇城给宫主” 花千叶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显然与那飞鸽传书错过了。闻言之下,面色倏然一冷,杀气一现。 百花宫婢女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波荡而过的那一丝杀气,顿时,纷纷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喘一下,没有想到花千叶回如此早的回来。本还想着,在花千叶回来之前将那一个人给引出来再抓住c好将功补过。 下一刻,花千叶一拂衣袖,一个转身便直接向着后山那一方向而去。 ——任何扰了他姐姐沉睡之人,都必须死! ‘西连城’在四国交界处的‘西楚国’边境,‘百花宫’在‘北堂国’的边境城内。 以花千色的轻功,要从西连城赶回百花宫去,其实顶多也不过一个时辰的事。心中算着,花千叶要明天一早才会回到百花宫。 百花宫后山,花千叶一路上并未见到闯入之人。 当花千叶到达后山山洞的时候,发现洞口的阵法竟根本不是他当初设下的那一个。 ——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改了阵法?而又会有谁来改此阵法?对方的目的究竟为何?姐姐姐姐还在里面!下一刹,蓦然想到洞内冰棺中的花千色 一时间,即便眼下这阵法是龙潭虎穴,花千叶也定要不惜一切的闯上一闯。 而渐渐的,花千叶发现眼下洞口这阵法,与云止当日询问他那一阵法,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其中,到底是巧合还是 先顾不得想太多,花千叶毅然毫不犹豫的进入阵中。 因着先前无法破云止那一阵法,花千叶始终对那一阵法苦思冥想。此刻,有了对那一阵法苦思冥想为基础,无形中竟恰助了花千叶来破眼下洞口这一阵法。 花千色连夜赶回来,一袭妖冶红衣在夜幕下一晃而过,翩然立在百花宫的大门外。 同一时刻,西连城城内的府院中,云止成功的破了府内的所有阵法,带着琳琅快速离去。心中想着,先前往四国的交界处找到宫宸戋。然后,让宫宸戋先马上派人前往天山救回东玄绪。此事,万耽搁不得。不然,花千色转移了东玄绪,以后有东玄绪在花千色的手中,他们得处处受制。 琳琅搀扶着身体虚弱的云止,环视着陌生的街道问道,“左相,我们往哪一个方向走?” 云止喘息着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左边。虽然武功并未被废,但花千色下手丝毫未留情。她之前,不过运功稍稍恢复了身体。之后,一直在强撑。而刚才破阵,几乎耗费了她仅余的体力。 琳琅扶着云止,按着云止所指的方向走向。 四国的交界处,此刻火光一片,黑夜如同白昼。宫宸戋的兵马,在交界处安营扎寨。 东清国那边,东方卜在宫宸戋带兵出了边境那一刻,便已下令合上城门,欲以‘谋逆’之罪彻底铲除宫宸戋。 北堂国那边,上一次攻打东清国惨败而归后,北景兆并未返回北堂国的皇城。之后,与东方卜合作,大军一直驻扎在北堂国的边境。如今,几乎是东方卜前脚刚刚下令,他后脚便紧接着下令。其弟北景硫之死,此仇不报他绝不善罢甘休。 形势,一夕间紧张起来。 而,相对于这样的紧张,一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却是气氛不错。 但见,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端坐在案前,指尖捻着一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上,传来那一个心心念念之人的消息。而这样的消息,如何能让宫宸戋不开心? 只是,现在还不是去‘接她回来’的时候,且再等上一等,很快了。 北景兆与花千色,一直有联系。可以说,自上一次北堂国皇城花千色出现后,两个人之间便一直保持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合作关系。此次,与东方卜暗中联盟,也是花千色在从中穿针引线。于是,知道云止在花千色的手中c知道云止此刻就在西连城城内的消息,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当日,云止被六弟带走,宫宸戋因‘他’而动手杀六弟。可以说,‘他’也是凶手之一。 那一日,他没有机会见上一见。如今,对峙触即发的场面之下,他倒很想见一见c会一会那一个人。最后,带着几名亲信,北景兆暗中连夜前往西连城。 琳琅扶着云止,由于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一路下来明显显得有些步履艰辛。 许久,眼看着城门就在前方,只要出了此城门,再穿过西河城,那么,就可以成功的出西楚国了,“左相,城门关着,我们要怎么出去?”琳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止抬头往前望去,审量了一番后。暗忖:勉强运功带琳琅飞出去,并非难事。 “出不去,那就别出去了。”就在云止准备开口之时,一道声音徒然自身后的街道上传来,敌友难辨。 顿时,琳琅扶着云止本能的回头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此刻凭空出现了一行人。为首之人一袭玄色锦衣,容貌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为首之人身后的那一行人,清一色侍卫装束。 云止眯了眯眼,片刻,冷静的道出三个字,“北堂帝?” “没想到,左相竟能一眼认出朕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连夜到来西连城的北景兆。 北景兆将前方两人的狼狈尽收眼底,更将云止的虚弱尽收眼底。看来,他来得似乎正是时候。挥手,让身后的一行侍卫不必跟着,自己不紧不慢迈步走上前去,“左相,幸会幸会。” “北堂帝此刻不在北堂国坐镇,前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特地想要来见一见本相吧?” 云止镇定从容,在此时此刻遇到北景兆,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若是北景兆想要对付她,她此刻根本无力还击。而琳琅的身份,自己还不过只是怀疑,若不是心中,暗暗思量起如何脱身离去。 琳琅看着走近的北景兆,不自觉扶着云止后退了一步。 北景兆在云止与琳琅身前的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目光审视了一番两个人,‘关心’道,“左相,你似乎伤得不清” 云止未错过北景兆脸上的任何神色,尽管眼下光线不甚明亮。她发现,北景兆看琳琅时,神色自始至终没有任何的变化。难道,她之前的猜测有误?还是说,琳琅没有一点相似北景兆母后的地方? ------题外话------ 昨天没有更新,万分抱歉。这些天因为家里那边的宽带在线路维修,我都是写好之后去网吧发的文,留言也没有及时回复。今天中午,我妈妈打电话对我说帮我办了一张无线网卡哈哈,完全没有料到。爱死她了嘿嘿,晚上努力再补上一更,时间可能会较晚,求月票呀哈哈,我努力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一章 合欢酒(二更,求月票) 寂静的冬夜,寒风萧萧。舒骺豞匫西连城的街道上,云止一边心中暗暗思量着琳琅到底是不是北景兆的弟弟,一边目光不动声色环视四周,想要脱身离去。 不慎明亮的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轻纱笼罩下来。天地间,昏昏暗暗一片。 北景兆在云止思量的同时,亦不动声色审视着云止。对于云止的一切,早已经听得多了。上一次,更是惨败在她的手中。可如眼下这般面对面的相见,倒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天下人皆传,‘东清国’右相——宫宸戋,容颜倾世无双,他一笑苍生尽误。而‘东清国’左相云止的容颜,与天下第一美人云浅止极其相似,便是天下女人与之相比也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还从未见过比‘他’更美的男子,周身更是散发着一股得天独厚的尊雅贵气,即便有些狼狈亦无损那风姿绰约之气质。而一旁的另一人,虽然也长得极美,用‘倾城’来形容亦毫不为过,但却少了一分男子的坚毅之气,显得太过柔弱。 琳琅神色戒备望着对面的北景兆,担心他会伤害云止。突然间,有些讨厌起自己的没用。 片刻,云止忽的莞尔一笑,所有的思量滴水不漏掩藏下去,“多谢北堂帝的关心,本相并无大碍。只是,现今正是两国交战时期,本相恐不方便与北堂帝相见,免得被人怀疑北堂帝与本相有‘私交’可就不好了。” “那有什么关系,朕并不介意。今夜,难得相见,不如朕请左相喝一杯如何?” “本相不胜酒力,北堂帝的‘好意’本相只能心领了。” “左相这是不给朕面子?” “北堂帝言过了,本相岂敢?”云止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淡笑着说道。 北景兆听着,不觉再度审视起对面的云止。从‘他’的谈吐与神色,他竟丝毫判断不出‘他’受伤的程度。按理来说,‘他’落在花千色手中,怎么逃得出来?还有,花千色不是一直看着‘他’么?‘他’现在在这里,花千色又去了哪? 云止暗暗运功,勉强压制住那丝虚弱,任由对面的北景兆审视。 琳琅双手搀扶着云止,因从未面对过现在这样的情况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他也会武功,若是他能够有用一些,若是他那么,他就可以反过来在‘他’需要的时候保护‘他’了。 “可今夜,朕真的很想与左相共饮一杯。若届时,左相真的不胜酒力,朕允许左相以茶代酒。” 半响,一番重新审视下来的北景兆,再次开口。罢了,他带了一行人,难道还会怕了一个区区的受伤之人?即便对方武功再高,也不妨搏上一搏。毕竟,像今日这样的好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听说,云止为了宫宸戋想方设法的联系‘西楚国’与‘南灵国’,而宫宸戋此次因云止到来。两个人之间若是能成功的抓了云止,再用来威胁宫宸戋 这般想着,北景兆心中已做下了决定。 云止看出北景兆心中所想,不觉轻微皱眉。看来,今夜是没那么容易离去了。 北景兆说完,一个转身便往后方的那一街道走去。同时,面无表情对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吩咐,“来人,‘恭请’左相。” “既然北堂帝盛情相约,那本相再推拒便是却之不恭了。” 一旦动起手来,败的人只会是她。并且,还会令她伤上加伤,让北景兆更快的看出她的伤势。如此,不妨先保存一点实力,之后再另作打算。顷刻间,一番冷静的审时度势,心中思量已是千回百转。下一刻,云止忽的抿唇一笑应予,不必那一行侍卫上前来‘恭请’。 琳琅神色担忧的望了一眼云止。刚刚,她还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现在 云止对着琳琅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琳琅放心c也示意琳琅不要多话。之后,松开了琳琅,无需琳琅的搀扶自己一个人独自往前走去。平稳c从容的脚步,除了面色苍白c样子看上去有些虚弱外,看不出一丝异样。但这样的一份‘安然无恙’之下,也只有云止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此刻是何等的强撑。 琳琅看着,连忙抬步跟上前去。 坐马车绕了一个大圈后,北堂兆带着云止返回了北堂国边境。 北峰城内,北堂兆暂居的府院中,大厅之内,北景兆普一落坐,便立即有婢女送上茶来。 云止一拂衣袖,在北景兆的下手方落坐。面容,在明亮的烛光下尤显苍白。而这一点,即便云止再怎么掩饰亦掩饰不住。 琳琅没有坐,安安静静站在云止的身侧。 “左相,请喝茶。”北景兆一边端起桌面上的茶盏,一边浅笑对着云止示意。 云止亦浅浅一笑,婉言回绝道,“北堂帝,本相一贯没有晚间喝茶的习惯,抱歉。”她的右臂,被花千色硬生生打断。此刻,已经痛得麻木,根本提不上一丝力气,简直形同废了,断不能让北景兆察觉出来。 北景兆一怔,笑意不减,“朕不知,左相竟还有这等习惯。” 云止抿唇而笑,不语。 另一边。 花千叶成功破了洞口的阵法后,立即进了洞中。 寒彻入骨的山洞内,白亮一片,映衬着四周的冰墙冰柱剔透晶莹,恍若一个冰封的世界。 花千色回来,一眼看到被破的阵法,月光下的面色倏然一变。 花千叶快步走向冰棺所在那间密室。 密室中。 冰棺内空空如也。 花千叶一眼望去,猛然站定脚步。 洞口,花千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想到,她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其实,她早在四年多前便已经醒了。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醒,只知恨意在脑海中根深蒂固。 这世间,花千叶已是她最亲最近之人,她也只在意一个他,不希望他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伤害,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不想让他知道她醒来后却一直隐瞒着他,更不想让他知道 “阿叶” 一声轻唤,吹散在夜风中半响,花千色轻轻的闭了闭眼。 山洞内,花千叶打开密室的冰门进去,暗暗迫使自己必须要冷静,思量着到底会是什么人带走了冰棺中的花千色?若是让他知道,他定将那一个人千刀万剐。 良久,仔仔细细c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整个密室的花千叶,快步向着洞口而去。 洞外的花千色,还未离去。月光下,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袭妖冶的红衣,在半空中扬过一抹又一抹深浅不一的弧度。 北峰城内。 北景兆一边喝茶,一边邀请云止对弈。 云止依然婉言推拒,只道‘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改日再说’。 北景兆没有勉强,吩咐侍卫带云止下去休息。另外,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不得出一丁点的差池。 房间内,云止在跟进来的琳琅合上房门后,强撑到极致的身体终再支持不住,一把扶住身侧的案桌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下一刻,身体一个无力,跌坐在座椅上。 琳琅看着这一幕,心中担忧至极,连忙跑上前去问道,“左相,你怎么样?左相” “本相本相没”事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最后,还未说完整一口鲜血便又自喉间涌了上来。连忙一侧头,吐在地上。 “左相,都是琳琅不好,是琳琅拖累了你。”琳琅看着,眼眶止不住开始泛红。 “不关不关你的事。”云止喘息开口,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伸手抚了抚额头,用死死咬紧唇的疼痛来勉强换回一丝清醒。她不能,断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因为,她不想成为那一个人的累赘,也不想让那一个人因为她而受人威胁。另外,关于东玄绪的消息,她到底该怎么尽快传出去?若是再晚一些,等花千色一旦知道了她逃走的消息,定第一时间转移东玄绪。 “左相,不如不如你先上床榻休息一下吧,琳琅会一直守在这里。” 琳琅看着这般虚弱的云止,一刹那,心中竟突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奇怪想法:他宁愿这些伤都落在他的身上,而不想她受一丝一毫。 云止听着,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琳琅,你搀扶本相一把。” 琳琅连忙伸手扶住云止。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止一步一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再扶着云止躺下来,取过里侧的锦被为云止给轻轻的盖上。 云止虚弱一笑,旋即,反手扣住琳琅的手,意识已有些迷离,半眯眼轻声道,“你别走。” “左相,我不走,琳琅不会走的,除非你赶琳琅。”琳琅一愣,没想到床榻上的人会突然拉住他的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别走。若有人来,记得马上叫醒本相” 若是琳琅走开,一旦有其他人进来,定立即发现她的异样。如此,后果将不堪设想。 下一刻,云止眼皮沉重,双眸再支持不住的倏然一闭,脑海中伴随着最后一丝思量便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面容,在烛光下已找不出一丝血色,从未有过的虚弱。 琳琅看着,在床沿落座下来。之后,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终压制不住心底的那一丝心动,深深屏息c手轻颤的抚摸上床榻上沉睡之人的脸,“左相” 当云止再次醒来c睁开双眼的时候,望着头顶的纱慢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茫然。 这时,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徒然窜入云止的耳内,“没想到,堂堂的‘东清国’左相,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云止听着,心下猛然一惊,快速侧头的望去。 只见,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北景兆,好整以暇坐在桌边望着自己自斟自饮,“原先,还一直奇怪宫宸戋为何会为了你原来如此。” 云止闭了闭眼,暗暗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重新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纱慢冷淡问道,“琳琅在哪?” “就在门外。左相你不是武功高强c内力深厚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北景兆笑着挑眉。 云止确实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从北景兆的神色与说话的语气中,却不难猜测出一二。再问,“本相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 四个字,令云止忍不住再闭了闭眼。 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睡,竟睡了这么久,也难怪会被人发现了。 “左相可要听听外面的局势?”北景兆见云止久久不说话,不觉笑着问道。指尖,转动着那一琉璃盏。 “若是北堂帝有兴趣说,本相倒也想听听。”云止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随意口吻。同时,开始暗暗运功,企图恢复一些体力。但下一刻,面色却是徒然若翻书一般骤然一变,连名带姓的脱口道,“北景兆,你在本相身上做了什么?” “左相难道感觉不出来吗?” 北景兆笑着说道。话落,端着手中那一琉璃盏,不紧不慢走近床榻。 云止皱眉,通过刚才的运功,她发现自己不但被人下了软骨散,还被人下了媚药。所以刚才那一刻,才会那般面色骤变的脱口。 “朕该感谢左相这一昏迷,不然,朕还真那不准左相的伤势。” 转眼的时间,北景兆已经走上前来。桌面上燃烧的火烛,烛光向着这边拂照过来,将走近云止的北景兆的身影覆着在云止的身上。若一片乌云,一寸寸笼罩住云止。 云止凝眉不语,不知道北景兆到底想干什么?而两种药力之下,云止渐渐感觉身体一点点不受控制的变热,可又如一滩烂泥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再加上身上的伤势,那痛楚蔓延过四肢百骸一时间,云止徒然有一种忍受酷刑的感觉。 慢慢的,密密麻麻的汗渍不知不觉自云止的额上c脸上冒出来。 “想来,宫宸戋也是拜倒在这石榴裙下。明知东方卜在算计他,也不惜为了左相你以身犯险。左相可知,西楚国与南灵国突然背后狠插宫宸戋一刀,宫宸戋此刻是怎样一番情形?”北景兆在床沿落座下来,似笑非笑望着床榻上满脸汗渍的云止。 云止咬牙不语,不知道宫宸戋现在怎么样了?可好?可有受伤? “原本,朕还想拿你来威胁宫宸戋,可眼下看来,已经根本没这个必要了,朕高看了他。”说着,北景兆向着云止伸手,指尖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宫宸戋他杀朕亲弟,你说,若是他的女人被朕碰了,会如何?” “怎么,北堂帝也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云止心下一惊,但面上却是一声冷笑。 “朕从来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段。可是对付宫宸戋,朕却可以不择手段。再说,左相你天姿国色,世间任何女人也抵不上。单单这一副身子,即便被人用过了,也多的是人要。若是左相伺候朕伺候的好了,或许朕会考虑留着独享而不赏赐给底下的众将士。”说话间,指尖流连在云止的脸上。随即,顺着云止的脸庞一路望下,抚上云止那裸露在空气中的颈脖。 云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宽散,亦未盖任何锦被。 那落在肌肤上的手,尽管带着一丝温热,可却如一条冰冷的毒蛇一丝一丝缠绕而过,带起一怔心凛。她知道,北景兆不是在开玩笑,他说得是真的。 “朕此生,还从来没有碰过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今夜,不妨为左相破例。” 勾唇一笑,下一刻,北景兆落在云止颈脖上的手一把改为扣住云止的颈脖c令云止抬起头来。烛光琉璃间,笑喂云止喝下琉璃盏中的‘酒’。 云止咳嗽不已,一杯‘酒’与其说是喂,不如说是灌来得更贴切些。 而酒入喉c穿肠而过,那是一杯药性更强的合欢酒。北景兆他云止用力的咬牙,难道,她今夜真的宫宸戋,他在哪?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二章 (求月票) 第八二章(求月票) 寂静的深夜,四国交界处的一灯火通明大帐内,骤然传出一声划破黑夜的怒喝,“找,即便是挖地三尺翻遍整个天下,亦要将人给本相找出来。舒骺豞匫否则,本相要你们统统陪葬。” 帐中央,跪了一地的将领侍卫影卫但见每一个人都低垂着头,抑制不住的浑身轻颤。 “右右相,现在现在大军遭四国联手,危在旦夕,成成败再此一刻并并不是分分散势力寻找左相的时候”一行跪地的人中,其中一人在前方之人话音刚落之际,顶着帐内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怒压结结巴巴c战战兢兢的小声开口。 其他人闻言,一时间,于底下暗暗交汇了一眼后,亦纷纷小声出言附和。 “再说一遍!”宫宸戋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一贯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在这一刻已找不出一丝半点的痕迹。四个字,更是恍若一把锋利的利刀砸落下来。 音落,本就已经让人有些难以喘息的帐内,鸦雀无声,静得令人止不住胆战心惊。 一地跪着之人,霎时,大气不敢喘一下,脸几乎触到冰冷的地面。谁也没有想到,前方之人会那么在意左相云止的安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竟放着战事不顾也要先找到‘他’为止。 “去找,马上给本相去找。若是再让本相听到‘没有消失’这几个字,自己提头滚出去。” 伴随着话语,一把拂落了案桌上的所有的信函奏折。三天,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她的消息了。那一夜,若是他立即前去西连城将她接回来这一刻,宫宸戋后悔不已。若是那一个人有个什么闪失,他要全天下陪葬 一地的将领c侍卫c影卫,顿时,连滚带爬c逃也般的飞快退出大帐。 下一刻,但听帐内骤然响起一声拍案声c 宫宸戋一拳用力的揍在案桌上,有生以来,还从未如此刻这般心神不安过。她究竟在哪? 北峰城的府院内,房间中,‘喂’云止喝下合欢酒的北景兆,反手将手中的酒杯给扔了出去,丢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碎裂一地。 床榻上的云止,一时止不住的咳嗽,恼怒不已。 “朕倒想好好尝一尝左相这一副身子到底是如何的,竟让宫宸戋也甘愿臣服。” 说着,北景兆的手改为抚摸上云止的脸。指腹,在云止的脸颊上暧昧的来回流连。薄唇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还无的似笑非笑。 “原来,堂堂的北堂帝,也不过只会对一个女人用强而已。” 止对于北景兆的触碰,厌恶不已。但片刻,却是忽然不怒反笑,慢慢的勾了勾唇,将心底的那一股怒意强行压制下去。一句话,不管是声音还是说话的神色,都说不出的嘲弄。这一刻,她不能坐以待毙c不能一动不动的期待其他人来救她,她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出去,一定要。 “玩惯了那些逆来顺受的无趣女人,偶尔用用强也不错。更何况,对象是左相你。再说,朕若是不用强,不用些手段,那岂不显得左相没用?”北景兆一点也不怒,一句话全然浅笑的口吻。话落,那抚摸在云止脸上的手顺着云止的颈脖一路往下而去,隔着云止身上的衣袍落向云止的锁骨c腰c腿之后,再原路返回,重落在云止的脸上,“倒是让朕有些迫不及待的想” “北堂帝一直口口声声说为其弟北景硫报仇。可依本相看,也不尽然吧。” 云止再度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嗤笑着开口打断北景兆的话。心中,暗暗发誓:若有一天面前之人落在她云止的手中,今日之辱,她云止定十倍百倍千倍的送还给他。不报此仇,她云止誓不为人。 北景兆脸上原本带着的‘笑’,一刹那因‘北景硫’三个字而消失殆尽,黑眸徒闪过一丝阴翳。 云止看着,脸上的嗤笑一时不减反增,在苍白如纸的脸上尤显明显。再道,“北堂帝此次出兵,口口声声说为北景硫报仇,那如果本相现在说,北景硫爱本相c不惜为本相而死呢?” “你乱说什么?” 北景兆勃然而怒,面色阴鸷得可怕。屋内的温度,徒的降了下来。 云止似乎毫无所觉,亦半分不看在眼里。音声依旧,面不改色,“北景硫当夜,乃是为本相而死。可北堂帝眼下,却强迫他一生中唯一爱的女人。那么,本相请问,北堂帝口口声声的‘兄弟情深’到底算什么?传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当夜之事,云止后来当然有所了解。据说,当北景兆进入密室的时候,北景硫已死。而整个密室之中,并没有前一刻周身携着杀气进入的宫宸戋。如此,任她此刻要怎么说都可以了。 北景兆对于云止的话,面色越发阴鸷下来。同时,衣袖下的手慢慢的紧握成拳,节骨‘咯咯’作响。 “宫宸戋喜欢本相,那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之事,本相从头到尾就没有喜欢过他。倒是六皇子北景硫,本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曾是本相儿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心仪之人。那夜,六皇子认出了本相后,便劝本相离开东清国c留在他的身边c他会娶本相为妻。可不曾想,就在这时,宫宸戋却突然到来。他在看到密室内的一切c看到本相与六皇子拥抱在一起,一时怒火中烧,便要杀了六皇子。之后,本相以死相护,宫宸戋他便想杀了本相。最后,六皇子护着本相c本相才得以逃脱。可是六皇子却” 一段话有条不许的下来,云止依旧面不改色,俨然事实就是这样一般。 北景兆望着床榻上的云止c望着她那一副镇定从容的神色,望着久久的沉默,没有说话。 一时,房间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安静中,几乎可清晰听到人的呼吸声。 “左相左相”这时,一道虚弱声音隐约自屋外转来。 云止听着,微微抿了抿唇c皱了皱眉。可眼下,她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c根本没办法去理会。 琳琅倒在房外的院子中,浑身上下都是伤。那一夜,云止体力不支c昏睡过去,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云止身边,深怕有一个闪失。第二日,有侍卫前来敲门,说是北堂帝想请云止过去一起用早饭。于是,他连忙唤了唤床榻上依然昏睡着的云止,可云止根本毫无反应。后来,他便努力的找了个借口推了那一名侍卫。可一来二去之下,到了晚上时分,北景兆竟亲自到来,而云止仍旧昏迷着c怎么也不醒来。以至最后,终是让北景兆知道了云止的伤势情况。并且,还让北景兆发现了云止竟是一个女子。 这一点,琳琅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刻,看着那一幕,简直有些目瞪口呆c呆若木鸡。 再之后,北景兆便将他与昏迷的云止给囚禁了起来。外面,派了好多的侍卫前来把守。今夜,原本以为会与前两日一样安然无事,可没成想北景兆竟再一次亲自到来,还来带了一壶酒。 然后,北景兆命人将他给赶出了房间。而他再三的挣扎与反抗,换来一顿毫不留情的鞭子。 抬头,琳琅望着前方那一间房门紧闭c灯火通明的房间,不知道北景兆在房间内究竟做什么c又会对云止怎么样?心底担忧不已。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别白费力气了。” 侍卫一手握鞭一手插腰,说话间,用脚踹了踹倒在地上起不了身c艰难往前爬的琳琅。 琳琅一袭白衣,那样一顿狠狠的c重重的鞭子下来,此刻的白衣上早已布满了一条条的红色血迹。可是,既便如此,即便浑身是伤是痛,却还是硬咬牙的不断往前爬。一步一步,他想要去救房间内的那一个人 侍卫有北景兆的命令在身,在琳琅爬出一段距离后,一把又将地上的琳琅给扯了回来。 “左相左相”琳琅被侍卫扯回来后,不死心的又继续往前爬。 房间内,北景兆坐在床沿,居高临下c面无表情的望着床榻上一脸平静c从容的云止。 云止将心底那一丝慌乱严严实实的压制下去。刚才的那一番话,希望能成功的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 房间内的气息,一时除了静还是静。烛光,无声无息向着这边照射过来,致使北景兆的脸半在明亮的光线中半陷在昏昏暗暗之下,辨不清其心中所想。 许久,久到云止快要忍不住暗暗松一口气时,只见,面前的北景兆忽的动了。 北景兆再度抚摸上云止的脸。手掌心,紧贴着云止的脸庞,似笑非笑,“左相这般说,那朕更该好好的‘照顾照顾’左相才是。六弟喜欢的人c六弟想迎娶为妻的人,朕这个做哥哥的岂有不好好照顾弟弟‘遗孀’的道理?” “连自己弟弟喜欢的人都想碰,北景兆,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云止顿时冷笑一声。 “朕是不是男人,左相马上就会知道。当然,左相也可以拿朕与宫宸戋比一比,看看谁更男人。” 北景兆一边说,一边慢慢的俯下身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暧昧撩人。旋即,手一把抚上云的腰身,再用力一抽便将云止的腰带给抽了出来,随手往身后的半空中一丢。 白色的腰带在半空中一划,翩然飘落在地。 云止面色几不可查的倏然一变,落在身侧c衣袖下的手,霎时一把紧握成拳。 北景兆一边用手不断解着云止身上本就已经有些宽松的衣袍,一边亲吻上云止的脸。因刚刚饮过酒的缘故,呼吸间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一袭明黄色的衣袍,栩栩如生的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因着俯下身而自肩侧滑落,散在云止的颈侧。 云止用力咬牙,唇角几乎咬出血来,眉宇更是紧皱成川形,从未有过的厌恶。 可是,若是她在这个时候强行运功,依她现在这样的身体,再加上媚药以及软骨散和合欢酒三种药性在身,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一边是被身子被男人碰,一边是生命抉择云止追根究底并非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之人,面对这样的选择 这时,脑海中不觉划过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那一个人的一颦一笑举一动言一行,不知不觉间竟都已深深刻入了脑海之中。 片刻,心下已有了决断。云止睁着眼望着头顶的纱慢,冷笑着开口道,“北堂兆,如果本相现在告诉你,已死的北景硫根本不是你的亲弟弟呢?” “难道左相想对朕说,朕的母后红杏出墙?”一句话,若一阵阴风刮过。 “北堂国先后,乃大家闺秀c名门千金c母仪天下的典范,本相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本相现在是说,若是有人在很小的时候调换了六皇子,不知道北景兆你信吗?” “不信。” 两个字,毫不犹豫的吐出。笑话,他北景兆又不是傻子。 “那不知北景兆你还记不记得你弟弟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迹?比方说,后背上有一块手掌半大小c长方形的刺青?” 音落,北景兆的黑眸不觉微微一眯,抬起头来。 云止冷笑依旧,赌上这一把,“本相找到的那一个人,他的后背之上恰有本相说的特征。” 北景兆黑眸如炬,似乎想要看到云止的眼底深处去,想要看看她到底是在说谎还是片刻,忽的一笑,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六弟的背上,确实有这样一块刺青。左相消息灵通,可是,你以为你调查出了这一点便可以用三寸不烂之舌将天说成地?当其他人全都是愚蠢的傻子?硫,便是朕的弟弟,货真价实的亲弟弟。左相想在这一点上做文章,那么,朕只能说,左相你注定白费心机了。” “那么,本相也只能说,北景兆你此刻的不相信,今生都别想再见到你的亲弟弟。” 原来,北景兆的弟弟后背上真有这样一块刺青。那么,琳琅身上的巧合,明显又多了一点。而这一切统统加起来,绝对已不能再用‘巧合’来解释了。 “是吗?”北景兆一声嗤笑反问。随即,再笑道,“那便不见。” 下一刻,重新俯下身,一把落向云止颈脖间的衣领,就要硬生生撕裂了云止身上碍事的衣袍。 而,也是在这时,一只突如其来的手,忽然一把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北景兆的手腕。迅即,那一只手没有丝毫停顿的c快若闪电的猛然用力。 火光电时间,难以置信的北景兆,反应敏捷的一个抽手c飞速退离开去。 云止随之坐起身来,后背有些无力的倚靠在身后的床棱上,整个人带着一丝明显的喘息。明眸,冷冽如冰。一下子望向对面的北景兆,似两只冰箭一刹那迸射而出。刚才,故意引北景兆说话,一来是想要探探琳琅到底是不是北景兆的弟弟。二来,便是想要引开北景兆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她在暗暗运功。 “你不要命了,这个时候竟然敢运功?” 若是其他女人,北景兆当然不会觉得意外。毕竟,女子的贞节重过一切。可是,床榻上之人不同,她不但女扮男装入朝为官c还权倾朝野多年,绝对是冷静c理智c做大事之人。可以说,断不可能为了这些而不惜拿自己的命来抵抗。 “对,本相是不要命了。”云止笑着回道,笑容俨然一下子如烟花绽放。旋即,再笑着道,“不过,本相死之前,定拖北景兆你陪葬。能得一带帝王陪葬,本相此生也算是赚了。”一丝阴寒c冷鸷的杀气,自瞳眸之中一划而过。 北景兆看着听着,片刻,不觉勾唇嗤笑一声,笑出声来。 叹道,“云止啊云止,枉你堂堂的东清国左相,却为了给宫宸戋守身不惜一死。女人,终究还是女人,没有例外。” “也许吧。”云止亦笑上一声,左手将被扯开的衣袍慢慢理回去。旋即,喘息着下床,一步一步走向前方地面上的那一条腰带。然后,弯腰,伸出手去拾 北景兆抓住时机,在这个时侯迅疾如虹c眼疾手快的出手,想打云止一个措手不及。 云止早就料到,千钧一发之际,指尖倏然勾住地上的腰带,再反手一把扣住北景兆的手腕。下一刹,那握在云止手中软软的腰带便倏的一直,若利剑一下子击向北景兆的胸口。 北景兆反应不及,被腰带所伤,猛然后退开一步。烛光下,唇角溢出一缕红色的血来。 云止也好不到哪里去,几乎是在北景兆后退的那一刻,自己也抑制不住的后退了一大步。迅即,身体一侧c头一低,一大口鲜血便吐了出来,面色愈发惨白。 北景兆用手背拭去唇角的那一缕红色,冷哼,“左相,你以为你今日走得了吗?” “本相刚刚已经说了,本相要死,也要拖上北景兆你陪葬。你说,是本相的速度快,还是你叫外面侍卫的速度快?”样子说不出的狼狈,可笑容却嫣然不变。周身,自是浑然天成一股自信与把握。 北景兆看着,一时间,目光竟片刻无法移开。 云止此刻,已是不惜一切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也要拉着北景兆。 院子中,琳琅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的往前爬。羸弱不堪的身体,浑身是伤。口中,不停的唤着,“左相左相。” 侍卫守在院中,并未靠近房门,也就没有听到房间内的对话。 “想要拖上朕陪葬,那也要看左相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北景兆还从不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如此狂妄的口气。 “如此,试试就知。” 云止挑眉冷笑,手中的腰带快速束了回去。 与此同时,四国交界处出c原先传出怒喝声的那一大帐内,有影卫急急忙忙进入。 “右相,有左相的消息了。”到来的影卫,一边屈膝下跪,一边迅速的回禀道,“右相,西连城内有一百姓看到那一夜有两个白衣之人被人带上马车走了。那两个人,就是左相与琳琅。而带走左相的人,是北堂帝。” 宫宸戋坐在案桌前,面无表情听着下方之人的禀告,黑眸慢慢眯了起来,好一个北景兆。 下一刻,一个起身便往帐外而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下。 跪在地上的影卫,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额上在那片刻间抑制不住冒出来的汗渍。 宫宸戋只身前往北峰城,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中一晃而过,速度极快。只希望那一个人能够安然无恙。至于北景兆,他会让他知道伤她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房间内,两个人动起手来。 而这样的大动静,自然立即惊动了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 顿时,外面的侍卫齐齐一致握刀上前,推门而进。云止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眼望去,蓦然瞥见外面地上攀爬着的琳琅。一刹那,心下不受控制的蓦然一震,他 琳琅也抬起头来,“左相” 北景兆敏锐的抓住云止这一分神的瞬间,手快若闪电一把扣向云止的颈脖 ------题外话------ 想多更新的,但貌似没做到。唉,不过好在今天没断更嘻嘻。另,其实偶不虐,宫马上就来么么。宫的手段不知亲亲们可还记得?貌似昨天有亲留言说碰云止一根手指就剁了北景兆的手哈哈太轻了太轻了,抱一个嘻嘻。宫出手绝对没有如此便宜的事,任何伤云的人,宫绝不手软。亲们不妨一起留言说说嘿嘿,以宫的狠为标准来判,比宫还狠的人是强人,没宫狠的人是善良的人,不知亲你是强人还是善良之人?嘻嘻,再求月票,虽然更新少很不好意思么么,欢迎宫明天的强势到来,心爱之人就是要用尽一切来保护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三章 宫相到 北景兆黑眸微微一眯,下一瞬,敏锐的抓住云止这一分神的瞬间,手迅疾如虹便一把扣向云止的颈脖。舒骺豞匫 云止反应敏捷的快速闪躲,尽管在房门推开行侍卫涌进来那一刻为门外院中的琳琅分去了一部分心神,可还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北景兆。随即,不退反进,一把扣向北景兆击向自己的那一只手。 “来人,给朕好好的‘伺候伺候’外面之人。”北景兆未成功击中,一边迅速撤回手的同时,一边似笑非笑对着侍卫吩咐。看得出来,云止很在意外面那一个人。如此一来,定能分去她的心神。另外,还命侍卫立即取来‘百叶草’,在房间内外都燃上。 百叶草,乃‘合欢酒’里面的重要成分之一。 一旦燃上‘百叶草’,便会加倍迅速的催发饮了合欢酒之人体内的合欢酒药性。 侍卫明白北景兆话中意思,立即有一小行人分散开来行事。月光下,但见,有一人一个折身便走回到了院中琳琅的身边。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琳琅就狠狠挥起鞭子。一鞭一鞭,带起鲜血染袍,毫不留情。其余的几人,飞快的跑出院子 云止听着,恼恨不已。而她懂得医术,自然知道‘百叶草’的功效。 而此时被推开的房门,早已经被剩下的c神色戒备握剑的那一行侍卫给严严实实的阻隔了起来。等云止再侧头望去的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到。隐约中,只听得那一道道凌厉的风声与压抑的闷哼声不绝耳语。 琳琅倒在地上,硬是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想让那一个人担心与分心。 很快的,侍卫便将百叶草给取了回来,点燃丢入房间之中。 云止闻着,身体不可抑制的一点点发热起来。合欢酒与媚药两者结合在一起,再加上百叶草催发 下一刻,云止猛的怒目望向对面的北景兆,衣袖下的手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毫无所觉。同时,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再一次在冷冽的瞳眸中一划而过。双眼微眯间,忽的,一个飞身上前,就一掌毫不留情的直击向对面的北景兆。她的身体,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她坚持c强撑不了多久,尤其是在百叶草的催发之下。或许,速战速决c找个时机快速的抽身离去,还有一线脱困的机会。然,云止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种机会渺茫到不过只是她自己此刻在自欺欺人,她根本没有把握逃离出去c亦根本逃离不出这铜墙铁壁。那么,她一定要北景兆陪葬,一定要。 北景兆快速的闪躲着云止的招式,并不正面对上,意在通过拖延时间来拖垮云止的身体。 推开门c齐涌进来的一行侍卫们,一时间面面相觑,在没有北景兆的命令下,徒然有些不知该怎么插入到那难分难舍的缠斗之中。 云止如何会看不出北景兆的意图,出手越来越凌厉与狠洌。 燃烧的百叶草,那袅袅的白烟,在这一期间无声无息的散发开来,再在吹拂进来的寒风下遍布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云止越是一心运功对付北景兆,那吸入的白烟就越多。 合欢酒非普通媚药,再加上醒来之前已被人灌下媚药。渐渐的,软骨散的药性,也有些压制不住起来。出掌的手,手中的力道,慢慢的,明显被软骨散的药性给拖累。足下的步伐,亦慢慢显得有些虚浮起来。 北景兆的武功并不差,甚至,也可算是佼佼者。可是,与云止比起来,却绝不是云止的对手。当然,这要放在平日里。眼下,情况完全要颠倒过来。渐渐的,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与拖延,北景兆敏锐的察觉到云止开始力不从心。再一良久,看着云止那越来越通红的脸,再在云止的身体终撑到极限之际,反守为攻,冷静c从容的迅速出手。而如此这般下来,胜负,已越来越明显。最后,甚至一行侍卫都根本没有上前去相助,北景兆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的颈脖c快如闪电点了云止的穴道。 房间中央,北景兆扣紧了掐着云止颈脖的那一只手。 下一刻,屋内再度安静了下来。于是,尤显得屋外那一道道的鞭子声清晰刺耳。 一屋子的狼藉,碎瓷片与破碎的木块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 “朕就喜欢像左相这般‘烈’一点的。” 北景兆说着,薄唇含笑,在众侍卫的面前一把揽住了云止的腰身,将身体贴上去。 云止恼怒c愤恨不已,可却又根本动弹不得。渐渐的,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涌上喉间,便从唇角溢了出来,划过下颚滴落在衣襟之上。面容,在鲜血的映衬下越发惨白。一眼望去,简直触目惊心。 侍卫们再次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安静的退了出去。 “如今,左相你落在朕的手中,朕劝左相还是乖一点c不要再枉费精力的好。不然,朕可是会‘心疼’的。” 北景兆乃习武之人,普通的把脉自然也略会一二。一句话,呼吸故意拂在怀中之人抬起的面上。同时,另一只手覆上云止的手腕。 云止眉宇紧皱,喉间不断有鲜血涌上来,再不断顺着唇角滑落。 片刻,北景兆不紧不慢的收回为云止把脉的手。而后,那一只手再不紧不慢的抬起,改为用指腹轻柔的抚摸上怀中之人的脸庞。那因身体紧贴的关系,从她唇角溢出的鲜血在沾染她衣襟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他的龙袍,“左相,这是你自己找死。不过,在死之前,还是可以陪朕好好的玩一玩。放心,朕最后一定会将你的尸体送还给宫宸戋的。也会告诉他,这一具身体,朕很‘喜欢’。” “北景兆,你最好有一天不要落在本相手中”一字一顿,咬牙吐出。 “怎么,左相觉得自己还有那个机会吗?又或者,左相觉得自己还有那个时间?”北景兆笑,压根不将云止此时此刻的威胁看在眼里。先是被花千色重伤c废了一臂,随即又九死一生的破阵出府。之后,更是在中了媚药与软骨散,以及喝了合欢酒的情况下,不顾身体的强行运功即便是有九条命,也绝对不够用的。 云止暗暗的咬紧了牙,几乎咬碎牙龈 “若是左相真的这般不愿意,不如,我们来做一个‘有趣的游戏’,如何?” 北景兆将云止的神色看在眼里,那指腹再三的在云止的脸庞上来回抚摸之后,忽的,薄唇一勾,黑眸的眸底闪过一丝别样的‘笑’意。话落,直接打横抱起云止就走向敞开的房门,再将云止一放,将云止抵在房门与自己的身体之间,示意云止往外面的院中看去。 云止侧眸,面无表情的望去。那一眼,清清楚楚看到了院子中的情形。 琳琅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对于那挥打在自己身上的鞭子,硬是不发出一声痛呼。仰起的头,直直的向着这边望来,双手呈攀爬之姿,“左相左相” “他,赏给你们了,就在这里办了吧。”说的是琳琅,可北景兆看的却是云止。 院子中的那一行侍卫们,一时皆止不住的一怔。但最后,不敢有任何的违抗,都向着倒在地上的琳琅走去。顷刻间,便将琳琅给围在了中间。 云止听着看着,霎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北景兆,你” “若是左相舍不得,大可以开口‘求’朕。只要左相相求,那么,朕一定会改变初衷c收回成命的。”北景兆似笑非笑。对,他是不惜对面前之人用强。不过,忽然间又想到,若是狠狠的折了她的尊严,让她开口求他c再让宫宸戋知道,那绝对会更加有趣。宫宸戋杀他弟北景硫的仇,他一定要宫宸戋不得好死。面前之人,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想要本相求,休想。” 云止如何会不明白北景兆话中的意思,冷笑一声。 北景兆也不强求,贴着云止的身体就抚摸上了云止的腰身,再缓缓解了云止的腰带。 房门敞开,云止就被北景兆压在敞开的房门上。冬夜的寒风,肆意的呼啸进来,沁心的寒意透过因衣带被解而敞开的衣袍渗透进去,彻骨的冷寒,令人忍不住浑身发颤。北景兆他,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止知道,他是有意想要侮辱她。 “记住,随时求朕都可以。”北景兆俯身,当众亲吻上云止的耳垂。 天际倾泻而下的月光下,但见那覆在云止耳旁的唇角,始终噙着那一抹若有还无的似笑非笑。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能坚持多久。并且,那解着衣袍的手在这一过程中始终没有丝毫的停顿。那随之抚摸而去的手,更是随即穿过散开的衣袍一寸寸抚摸进去。平静如初的神色下,完美的掩藏了自己身体的那一丝气血波动。不得不承认,他事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在刚才那般情况下,竟还可以动武。而他,也委实该庆幸她的身体c她所受的伤不然,他就绝不是眼下这般小受轻伤而已。 院子中,撕碎的衣袍如破碎的白布随风飘落。 纷纷扬扬的白雪,不知不觉,悄然落下。一朵一朵,一片一片,越来越密。 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再度不顾一切的暗暗运功,即便那代价真的是‘死’,也决不愿被被北景兆碰,决不愿。 北景兆似乎看出云止的意图,火光电时间,忽然一掌硬生生废了云止的武功。 一刹那,猝不及防的云止,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北景兆并不闪躲,任由那鲜血悉数倾吐在他的胸口。旋即,一手用力的挑起云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仰起头来望着他。黑眸半眯,嗤笑着道,“左相,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何非逼着朕出手不可?” “北景兆,你今日,最好是杀了我。否者” “即便朕不动手,左相以为自己还可以活多久?”北景兆脸上的笑意不减,挑着云止下颚的手指腹有一下无一下摩挲起云止的肌肤。不得不说,她真的美极。任何女人在她的面前,都成了不堪入目的胭脂水粉。而她的美,不仅仅在于这一张脸c这一副外在的皮,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华贵气与傲然于世之气,以及那眼神c那言谈举止c那胸襟与气度c那运筹帷幄与自信若不是有宫宸戋,她若不是宫宸戋的女人,那么,他想,他一定会将她好好的收在身边。 “”一口鲜血,再度涌了上来。 慢慢的,云止的身躯如无骨的蛇,软而无力的贴着身后的房门滑落下去。 下一刻,云止整个人砰然跌坐在冰冷c寒彻的地面上。房门的门槛外,有一朵两朵的白雪飘飞进来。云止无力的侧头望去,一时间,忍不住将手慢慢的伸出去,似乎是想要去接那飘飞的雪花,又似乎是渐渐的,双眸不觉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忍不住想闭眼,有些遗憾没能在最后再见那一个人一面。可以说,体内仅存的那一股内力,如今已是支撑云止的唯一所在,一下子被北景兆狠狠废除,就恍若一下子被人硬生生的抽去了脊梁骨。而没有了脊梁骨,虚弱的身体再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支撑。 一眼望去,那跌坐在地上之人,俨然如风中的柳絮。 北景兆微微一怔,快速蹲下身就检查起云止的身体,一把脉道,“你” “左相左相”院子中,被一行侍卫一圈包围着的琳琅,透过缝隙看到房门口的那一幕。 而伴随着音声逐渐加重的凄厉呼唤,徒的,只听院子中突然响起了拔剑的声音。然后,只见一行包围的侍卫若惊弓之鸟纷纷往后一退。 那包围的中央,透过不断扩大的缝隙可一眼看到有好几名侍卫倒了下去。 北景兆本能的侧头望去,白雪纷飞的院子中,明亮的月光下,但见那一个原本不堪一击之人,此刻正双手紧紧的握着锋利的利剑,狠狠的瞪着四周的那一圈侍卫。而利剑的剑身处,鲜血刺目。 “滚开,滚开,你们给我滚开” 琳琅握着利剑,那凶狠至极的眼神,明明前一刻还柔弱如羊,可这一刻却俨然似狼。 北景兆有些意外,不过,再怎么意外也没有将一个小小的c不起眼的琳琅看在眼里。但随之收回视线之际,目光却突的凝注在了那握剑之人因衣袍被撕碎而裸露在月光下的后背之上。 那后背,一条条的红色鞭痕遍布交织,一手掌大小的刺青一览无余。 那刺青,或许别人怎么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北景兆如何会不认识? 一刹那,北景兆的脑海中,忽的响起云止不久前所说的那番话。她可以调查到这一切,这毫不意外。可是,她不可能有这刺青,绝不可能。当年,那刺青落在北景硫的身上。可一次意外,北景硫的后背被大火大面积的烧伤,便也毁了刺青。 今夜,刺青再现,那他,到底是谁? 下一刻,北景兆突的站起身来,整个人都因某一种猜测而不觉颤抖起来。 琳琅依旧双手紧紧的握着利剑,那锋利染血的剑端狠狠对着一圈包围着他的侍卫,对那些个倒在地上已毫无声息c死在他手中的侍卫视而不见,“滚开,你们都滚开” 侍卫们一时间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一点点往后退去。慢慢的,包围圈越来越大。 琳琅浑身颤抖不停,脑海中,只有那一个此刻倒在门边之人。若是他有用一些,若是“滚,都滚,不然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手中的利剑,不断的胡乱挥舞,在月光下带起一道道银白色的反光。 北景兆看着,片刻,一挥手,示意所有的侍卫退出院子。目光,在这一期间,始终停驻在挥剑之人那后背的刺青之上。不,他一定要亲自检查检查,看看那刺青到底是不是真的。而若是真的,那挥剑之人天呐,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琳琅一个劲的挥舞着剑,直到所有的侍卫纷纷退出院子,一个转身就往房门口处的云止跑去。而手中的利剑,已直直的指向了站在门口处的北景兆。 北景兆后退一步,退回到屋子内。并不是怕琳琅,而是,那一个眼神恍惚间,与早已经尘封的某一小段记忆c某一个画面重合了起来。 琳琅一步一步上前,直到走到屋檐下c房门口处,一个屈膝便握上云止垂在门槛上的手。 云止此刻的身体,虚弱至极。脸上因合欢酒与媚药带起的绯红,此刻早已被彻底的苍白代替。有生以来,似乎还从不曾如此刻这般虚弱过。她甚至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生命在慢慢的流逝。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在计时,“琳琅,你带我走,带走我” “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马上带你走。”琳琅说着,将地上的云止扶起来。 北景兆没有阻拦。那一个眼神,实在是太像太像了,简直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样。而那转过身去的身躯,那后背上清清楚楚的刺青不,怎么会这样?若他真的是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刺青刺青望着那搀扶着c步履艰辛越走越远的身影,北景兆不自觉再后退了一步。旋即,快速的下令,“来人,来人,给朕跟着记住,不许伤害他一分。”这一件事,他一定要好好的调查清楚。 琳琅扶着云止离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左相,琳琅带你走,琳琅带你走” “琳琅,待我去四国的交界处,我我想见一见”那一个人一句话,气若游丝,几乎分了好几次来说。 琳琅的身体微微一僵,知道云止想要见什么人。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上身裸露的人搀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宫宸戋只身进城,一路飞掠着向着北景兆暂住的府邸而去。在不经意低头的那一眼,恰看到街道上的那两个人。迅即,一个折身而下,就落在了那两个人的前方。 琳琅抬头望去,脚步停了下来。 云止抬头望去,只觉是自己的错觉。有些朦胧的视线,显得恍恍惚惚。 宫宸戋望着对面的云止,一刹那,浑身一震,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随即,快速的走过去,就从琳琅的怀中接过了云止。然后,手快速的把上云止的脉搏,在云止的耳旁柔声开口道,“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气息萦绕上来,云止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宫宸戋眼底闪过杀气,北景兆,他该死。今日的仇,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下一刻,宫宸戋不理会一旁的琳琅,打横抱起云止便飞掠着离去。身影,瞬间消失在茫茫无际的夜幕之下。 琳琅的身体,也一直在强撑。此刻,宫宸戋带走了云止,琳琅看着看着,眼前一黑,身躯便直直的向着地上倒去,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北景兆的命令之下,一路跟着的侍卫,犹豫了一下后,上前将昏迷的琳琅给带了回去。 安静的房间内,琳琅背朝上昏迷躺着。那一道道的鞭伤,已经敷了药。 北景兆坐在床沿,手,缓缓的覆上那背上的刺青 ------题外话------ 前些天风华发生了一些事,于是不得不请假好些天,非常抱歉。今天恢复更新,字数有些少请见谅嘻嘻。明天能够多更新一些,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正常。鉴于风华的不良记录嘿嘿,有月票的亲亲先留着,看风华表现好了再投给风华好不?今天貌似有些虐,可是,宫都来了,还会再虐吗?哈哈,北景兆要小心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四章 灭北景(上)一更 那裸露的背上,那手掌般大小的刺青,那密密麻麻的一块,暗藏玄机,非一般人能够参透。舒骺豞匫明亮的烛光下,北景兆指腹缓缓的抚摸上去,那刺青确实是真的。可是,这一切到底怎么一回事? 琳琅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虚弱带病的身体,气息微弱仿佛随时有可能停止。 北景兆看着看着,许久,缓慢的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就在不久前,御医也已经来看过了。并且,确诊琳琅患了北堂国先后所患的那一种罕见怪病,恐时日不多。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再一半响,北景兆对着昏迷不醒的琳琅,自言自语般问道。 琳琅自然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在琳琅的记忆中,唯一对他好的,便是那一个相依为命c早逝的‘父亲’。至于母亲,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后来,进入了青楼,便改了名字叫‘琳琅’。可以说,云止是这些年来c自‘父亲’去世后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 “来人”忽然,北景兆一个侧头,面无表情对着敞开的房门唤道。 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立即走进屋去,躬身等候差遣,“皇上。” 北景兆快速的吩咐几句,他一定要弄清楚整一件事。琳琅?弟弟?北堂国六皇子?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起来,他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侍卫领命,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后,便快速的转身退了下去。 “以后,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欺负你,也没有人可以伤你。硫琳琅,莫要恨哥哥,好吗?” 本以为,自己此生已是孤寂一人,再没有c亦不会有任何亲友。可不想,老天却突然为他送来了一个弟弟,一个亲弟弟。之前,甚至从未曾见过面。第一次相见,亦未有半分认出来。可是,当熟悉又陌生的刺青入眼,当那一个眼神与当年的那一幕彻底重合,当那一丝情,不知不觉便被牵起。或许,这就是所为的‘血浓于水’c‘血脉亲情’。 北景兆坐在床沿,低头望着,久久未动。 琳琅依旧昏睡着。苍白如纸的虚弱面容,眉宇眼梢不知因什么而不断轻皱起。 另一边,宫宸戋带着昏迷过去的云止离去。轻功之高c速度之快,茫茫无际的漆黑夜幕下只见一道白色的流光一晃而过,瞬间消失不见。 云止在看到宫宸戋那一刻,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无知觉的黑暗之中。 那熟悉的气息,那有力的臂弯,那一声‘别怕,我来了’,那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不知不觉间已让云止产生了一种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依赖c依靠感。 宫宸戋万分恼怒自己来迟了,让怀中的她受了那么多的苦。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当他覆上她的手腕c当那指腹下的脉搏清晰传来,他究竟是如何的担忧与害怕,“没事的,只要有本相在,本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一定。”一句重复不散的话语,也不知是在对昏迷的她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双手,在说话间不自觉的收紧起来。面容,在月光下阴沉一片。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带着云止连夜赶回来的宫宸戋,立即命外面的士兵准备热水,亲自为昏迷的云止简单清洗了一番,自己也换了一件衣服。之后,命人不许打扰,运功将真气源源不断输入云止体内,暂稳住云止的身体。 云止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只见,宫宸戋坐在床沿,正专注的望着自己。 “醒了。”宫宸戋见云止醒来,浅笑着抚摸上云止的脸,眸中带着柔意。 云止回以一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就恍若一场梦。看到他,那噩梦自然而然也就彻底散了。 “身体可又哪里不适?”宫宸戋扶着云止坐起身来,将枕头垫在云止的身后,让云止可以靠得更舒服些。轻柔询问的话语,尽的温柔。 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除了浑身无力外,倒是没什么不适。 “可饿?为夫让人准备早饭。”宫宸戋为云止把了把脉,再将那冰冷的手纳入自己的大手之中。 云止听宫宸戋这么一问,倒真觉有些饿了,轻声道,“好。”随即又道,“我没事,你别为我担心。对了,琳琅呢?” “在另一帐内休息。”宫宸戋面不改色的说道。 云止闻言,放下心来。这一次,多亏了琳琅,没想到他竟会突然间那么勇敢,站起来 宫宸戋将云止身上覆盖着的锦被往上拉了拉,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云止的身体,不想她着凉。随后,开口吩咐外面的士兵备早饭。 云止靠着枕头而躺,慢慢的,不觉闭上了双眼。 等宫宸戋吩咐完再回头时,云止已经无声无息的沉睡了过去,安安静静的低垂着头。 宫宸戋看着,伸手握住云止的手c手掌心相对,再将真气输入云止的体内。从她的脉象与身体上看,她之前用银针封住了穴道,受了重创,后一而再再而三不顾性命的强行运功。软骨散加上媚药,再加上合欢酒,一身的武功被硬生生废除他该死,他为何就不能早一点到达。那一夜,若是他直接前往西连城 半响,宫宸戋收回手,将云止整个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阿止,有我在,即便是老天也不能伤你分毫。”一句话,清晰回荡在帐内,强势而又坚定。 云止如今的身体,可以说虚弱至极,完全靠宫宸戋不断的输真气在勉强维持。每天,倒是会时不时的偶尔醒来那么一下,可醒来不一会儿便会不知不觉的沉沉昏睡过去。昏睡的时间,远大过清醒的时间。不过,每次醒来,首先入眼的都是宫宸戋的那一张脸。他或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自己,或一手握着自己的手手翻看着放在榻沿的那些书函。 “外面,怎么样了?”忽然,安静中响起一道虚弱的声音。 宫宸戋侧头望去,柔声道,“醒了。”外面的一切,他不想让她知道。不管是花千色还是北景兆,他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不管代价是什么。 云止躺着,对上宫宸戋那一双温柔的黑眸浅浅一笑,“嗯,醒了。” “可饿?”宫宸戋再问。这些日子以来,云止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不过,他有每天以天山雪莲喂她。天山雪莲有益气养气之功效,对身体极好。 云止摇头,“对了,琳琅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嗯,好多了。”宫宸戋声音明显转淡,不想听到她关心别的男人,也不想再继续这一个话题。 云止当然看出来了,一时间,止不住再抿唇一笑。她只是关心关心琳琅而已,他难道不知道,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他吗? 这般想着,困乏再次上来,云止不觉又闭上了双眼。 有宫宸戋在身边,总让云止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也不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宫宸戋伸手,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这般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必须速战速决,速速的除了花千色,他要整个百花宫与北堂国陪葬。再带着她离去,回天山去。届时思及此,黑眸中划过一丝冷翳的杀气。一时间,帐内的空气都明显冷凝了下来。 另一边。 琳琅的身体在北景兆派人悉心的照顾下,慢慢转好,苏醒了过来。 琳琅不知道北景兆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么好,如果是想要用他来要挟那一个人的话,大不必如此。而他此刻,一心只想离开这里c去找那一个人,不知道那一个人如今怎么样了,好不好? 北景兆已确认了琳琅的身份,可是,几日的时间任他怎么的调查就是调查不出究竟怎么一回事? 宫宸戋的大军,在遭受了西楚国与南灵国联手的背后一击后,元气大伤。另外,位处正中央的位置,遭受四国一起从四面围攻,可以说形势岌岌可危。可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宫宸戋竟还是不惜一切c也‘不明智’的一心对付北堂国。 三国的兵马的兵马见此 南灵国与西楚国,俨然有坐山观虎斗之意。 东清国那边,东方卜自然也是呈观望之态。一旦灭了宫宸戋,难保三国不会联手再对付东清国。所以,他必须提前做好一切的准备。若是此一战中,三国损失惨重,那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 一夕间,形势突然转变。 北堂国与宫宸戋的兵马,在四国交界处激烈交战。 花千色在这一期间,一直未再出现。自那一夜回了百花宫后,似乎突然间消失不见。 北峰城内,相对于外面的战火连天c尸横遍野c血流成河,可以说一派平静。毕竟,战火还没有蔓延进城内。 琳琅无法再坐以待毙的等下去,深夜,等着所有人都离开之际,熄了火烛,再独自一个人悄悄的溜出房间,轻轻的合上房门后,便轻手轻脚的往外而去,想要趁夜逃离。 凉亭内。 “皇上,琳琅公子所患之病,世间罕见,微臣微臣真的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什么叫没有办法?正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若是你能医治好他,若是他有任何闪失,朕定要你们陪葬。滚滚” 偷偷溜出来的琳琅,远远看到亭内有人,于是,快速的闪躲到了一旁。 御医连滚带爬的退出凉亭,再一个转身便飞快的逃离了开去。琳琅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抬头望去,将亭内的那一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怎么也想不通北景兆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明明,他之前还不过,不管北景兆怎么样,在琳琅的心中,那一股恨早已经根深蒂固。那夜所发生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自己,看到北景兆如何的伤害那一个人 下一刻,但见亭子内忽然凭空冒出来一个黑衣人,“皇上,这是调查得来的消息。” 远远望去,只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北景兆打开了黑衣人递上去的那一封信函。片刻,只听北景兆道,“照顾琳琅的那一个人,是宫内的徐公公,确定?” “是,确实是徐公公。当年,皇后突然间将徐公公赐死,尸体送出了宫。但事实上,是皇后派了徐公公秘密出宫c带六皇子离去。” “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黑衣人低头回道。 “你不需要知道。”北景兆冷笑,而伴随着话语,直接一掌便取了黑衣人的性命。知道的太多,就该有这个觉悟。随即,黑眸忽的一眯,倏然扫向某一处,“出来。” 琳琅没有动,依旧躲在暗处,希冀的想c希望北景兆说的是其他人c并没有发现他。 刚才的那一番话,琳琅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无法理解。北景兆派人调查他的身世,说照顾他的人是公公?至于后面的 “出来。”北景兆黑眸越发眯起,衣袖下的手暗暗运功。 琳琅在那一股笼罩而来的低压下,一时间,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可是,就是不出去。慢慢的,脚步一点点往后退去 ------题外话------ 先更这么一点,晚上二更,晚上会更新多一点。云的身体虚弱,嘿嘿,其实就是给宫一个好好照顾云的机会啦嘻嘻。宫的作法,绝对不是不理智,这一点绝对要相信,他有他的算计,后面马上来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五章 灭北景(中)(二更) 深冬的夜,寒风萧萧,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大地。舒骺豞匫放眼望去,可一眼清清楚楚看到不远处的那一处树丛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亭子内的北景兆,一时间,黑眸愈发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忽的,衣袖下悄然运足内力的一掌,便毫无征兆的隔空击向了那一处微动的地方,毫不留情。 琳琅不会武功,在北景兆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冷出声后,心下不免有些慌乱,只一心想快速的逃离此地。那不断后退的脚步c那不停环顾四周的紧张,竟是丝毫未察觉到前方迎面而来的那一掌。下一刻,整个人都被狠狠的击飞了出去,若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撞击在身后的那一道墙壁上。 北景兆看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琳琅。随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过去。 琳琅在撞到后方的那一道墙壁后,身躯紧贴着身后的那一道墙壁便滑落了下去c砰然坠在地上。一口鲜血,随之抑制不住的吐出,面色煞白。 “琳琅,你怎么样?琳琅,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快来人” 北景兆快速的走近跟前后,直接在琳琅的身旁蹲下身来。伸手,就将倒在地上的琳琅给双手扶起。神色中,担忧不已。这几天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想与面前之人相认c多想他唤他一声‘哥哥’。可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c眼睛亦看得出来,琳琅心中恨他。不过,想想也是,他那一夜那般对他,他如何能不恨?而在那一股恨意之下,他身为‘北堂国’的一国之帝,竟徒然不知自己该如何上前,亦不知道该怎么上前,也就更别说再告诉琳琅一切了。 琳琅连忙推开北景兆,戒备的往后缩了缩。 北景兆心中一痛,将落空的双手收回来道,“琳琅,朕不会伤害你的,你别怕。” 琳琅显然不相信北景兆的话,整个人忍不住再往后缩了缩。唇角残留的那一缕鲜血,与面容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 北景兆心中后悔不已,也自责不已。 这时,两名侍卫已快速的到来。单膝下跪,神色恭敬等着北景兆的吩咐。 “带琳琅公子回去,好好的照顾不得有误。另外,马上宣御医。”北景兆刹那间掩去脸上的神色,一边起身一边对着侍卫吩咐。 侍卫领命,很快的便将重伤的琳琅给送了回去。 院子中,北景兆负手而立,耐心等着房间内的御医出来,想第一时间了解琳琅的状况。 “回皇上,琳琅公子所受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琳琅公子的病,恐是恐是”说到最后,御医忽然跪了下来,浑身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房间内,琳琅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装睡而已。 北景兆在片刻后踏入房间,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等都出去。随后,迈步走向床榻,在床沿落座。 琳琅听着那一道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锦被下交握置于腹部的双手,一时不自觉微微一紧,不知道北景兆想干什么?脑海中,慢慢的全都是之前不小心听到的那一番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琳琅,都是朕是哥哥不好,哥哥当时并不知道是你躲在那里。现在,现在你没事就好了。” 北景兆对人心狠手辣,当初篡位登上北堂国的皇位c坐上龙椅,连自己的亲生父亲c北堂国的先帝都没有留情。因为,那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对不起他的母后。事后,他也没有后悔。可是,眼下,面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 琳琅的长睫,轻微一颤,但却并没有睁开双眼。北景兆此刻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琳琅,以后有哥哥在,哥哥断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哥哥当时真的不知是你,若是哥哥知道,哥哥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北景兆闭目说着,没有察觉到琳琅乃是在装睡。 琳琅的心,一时间,不受控制的絮乱起来。并不是傻子,再三的话语之下如何还有听不懂的道理? 北景兆再坐了一会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床榻上‘沉睡’的琳琅。之后,为琳琅拢了拢身上的锦被,便起身悄然离去。 细微的动作,琳琅心下一动,缓缓睁开双眼。 北景兆步出房间,吩咐侍卫好生守着,不得有误。另外,一有什么事,就马上通知他。 琳琅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头顶的纱慢。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不知道那一个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战局,一夕间由原先的四国联手对付宫宸戋变为了宫宸戋与北堂国之间大战。三国,曾观望之态,始终没有明确的表示。 战火纷飞,硝烟弥漫,浓郁的血腥味在夜幕下不断蔓延开来。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宫宸戋坐在床沿,一手握着云止的手,一手翻看着放在床榻边的那些信函,浑然未觉时间的流逝。 云止醒来,无声无息睁开双眼,向着坐在床沿之人望去。此刻这样的平静与安宁,倒是有些难得。这些天,她知道都是他在悉心照顾她。烛光下,可隐约看出他憔悴了不少。并且,眉宇间还萦绕着一丝明显的疲倦。 宫宸戋并未发现云止的苏醒,继续翻看着那些传回来的书函。 云止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望着。然后,唇角不觉慢慢的抿起c带着一抹无声的笑。 “怎么,为夫就如此好看,让夫人都看呆了?”安静中,忽然,一道带着揶揄的声音凭空响起。但见,那开口说话之人不知何时已将目光落向了床榻上之人。眸色,温柔如水。深不见底的瞳眸中,清清楚楚倒映着那一张嫣然含笑的脸。 云止笑着应道,“是啊,为妻都看得呆了。” “那是否要为夫靠近些,让夫人看得更清楚?”说着,宫宸戋俯下身去,突的靠近。 下一刻,那轻柔的吻便落在了云止的唇角。然后,有什么探入云止的口中,将云止所有的声音悉数吞噬殆尽。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俯身吻她,而本能的脱口一声诧异之际,放倒恰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 宫宸戋轻吻着云止,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她的美好让他想要更多。 云止没有抗拒,长睫不知不觉低敛下来。 许久。 宫宸戋在恋恋不舍的放开云止,慢慢抬起头来。 云止睁眼望去,在那一双深谙的黑眸中,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一个‘意乱情迷’的自己。 宫宸戋随之将床沿上的那些信函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放,扶着云止缓慢的坐起身来。身体的一丝变化,强行克制住。眼下,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承受不住,亦无法承受柔声问道,“睡了整整一天,可是饿了?为夫这就让人去准备晚饭。” 云止浅笑着点了点头,一天到晚不分昼夜的这么躺着c睡着,感觉整个人都睡散了。但是,却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可算是切身的体会了一番何为‘手无缚鸡之力’。而这样的自己,让云止有些不习惯c也不喜欢,感觉好像什么都要依赖面前之人。另外,她如何会不知道,宫宸戋一直以来都在用他的真气为她续命。她伤得有多重,她的身体究竟如何,没有人比她这个当事人更清楚。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懂医的。 想到此,云止心底不免微微黯然。 不过,在‘被北景兆碰’与‘用命相抗’这个问题上,她却并不后悔当夜的一切。 宫宸戋看着,开口吩咐外面的士兵准备晚饭。而晚饭与前几日一样,都乃是稀饭。因为云止此刻的身体,实在不适宜吃其他的东西。 饭后,云止想要沐浴一番,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日没有沐浴了。 宫宸戋立即吩咐士兵准备热水。而后,贴着云止的耳畔不无暧昧道,“需要为夫帮忙吗?为夫荣幸之至。” 云止脸颊一红,但却是平静的说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为夫不放心。” 宫宸戋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一般揶揄,一半认真。 确实,云止现在的身体,他委实担心他这边刚一转身,她那边会不会就淹在浴桶中了。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云止是真的不好意思,要一个男人给自己沐浴,这想想都让云止耳后发红与发烫。 “上次带夫人回来,为夫已为夫人洗过一次,不用害羞。” 后面几个字,宫宸戋故意对着云止的耳朵缓缓吹气。毫无意外的,看见云止整个颈脖都一下子通红了起来。没想到,她竟依然如此的羞涩。不过,不得不说,他很喜欢她的这一份羞涩,很喜欢很喜欢。 “你”云止根本不记得当夜之事,被宫宸戋如此一说,脑海中似乎清晰的浮现出当时的画面。 士兵很快便将热水给送了进来。袅袅白雾,随之自屏风后散发出来,无声无息弥漫大帐的每一个角落,向着这边笼罩而来。 宫宸戋随之起身,去屏风后试了试水温。 云止掀开身上的那一床被子,想要起身下地。今夜,感觉比前几日好了不少。 宫宸戋返回来,将双脚刚刚移除床榻c落在地面上的云止给打横抱起,“是要为夫帮夫人你沐浴,还是要为夫与夫人一起沐浴,夫人你自己选。” “我可以选第三个吗?”云止双手环住宫宸戋的颈脖问道,两个都不想选。 “第三个便是,为夫先为夫人沐浴。然后,为夫再与夫人一起洗。夫人,你确定你要选这个吗?”说话间,宫宸戋已经抱着云止来到了屏风后。 偌大的浴桶,别说是两个人一起洗,就算再加上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我真的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帮忙’。”云止做最后的挣扎,一脸希冀望着宫宸戋,表示自己真没事。 宫宸戋将云止放下来,再将云止抵在浴桶的边缘与自己的身体之间。随后,低下头,额头触着云止的额头,温柔而不乏严肃道,“听话,莫要让本相担心。不然,莫要沐浴了。”两个选择,毫无转圜的余地。 云止抿了抿唇,因刚刚才从床榻上下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里衣,明显感觉到背后那一股氲热与湿气。 宫宸戋随即伸手,将云止身上的衣服与亵裤褪去,悬挂在屏风之上,再将一丝不苟的云止给放入浴桶之中。明亮的烛光下,白皙如雪c无暇如玉的身躯一览无余。而那折断的右手手臂,早在第一夜时便已经给接上。此刻,那一处红肿一片,不宜动弹。 “是花千色下的手?”宫宸戋看着,对着云止问道。 这些天,云止几乎是醒来一下便又沉睡过去,宫宸戋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多问云止一些。 云止点了点头。而,也是在这时,云止猛然想到什么,平静的面色明显一变,懊恼自己怎么就将那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c还忘得一干二净,“那夜,我设计花千色她离去,便是想带着琳琅离开,然后来找你。绪儿,绪儿他在花千色的手中。那夜,花千色曾说,绪儿就在天山上。只是,我竟然忘记与你说了,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绪儿是不是已经被花千色给转移了。都怪我,我怎么就忘记了。” 一时间,云止恨不得拿一盆凉水狠狠的泼一泼自己。这些,她应该那夜见到宫宸戋就说的。 宫宸戋听着,神色不变,“为夫会马上派人去看看。她想要对付的人是为夫,抓了绪儿也不过只是想要用来威胁为夫而已。你别担心,绪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切,都有为夫在。” 云止闻言,因太过担忧,还是放心不下来,“你先去吩咐人,派人去天山看看吧,快去。” 宫宸戋在云止的催促下,让云止自己小心些,有事就唤他后,便抬步出了屏风,去帐外唤来几名影卫,吩咐连夜前往天山一趟。 大帐内,浴桶中,云止一手扶着浴桶边缘,一手根本无法动弹。 片刻后,宫宸戋掀帘而进,看着屏风后一动不动的云止,一番好言宽慰后,不由勾唇取笑道,“夫人,你不要为夫帮忙,那为夫只在这里看着,你慢慢来。” 云止顿时一阵脸红。 半响,宫宸戋褪下自己的外衣,包裹住浑身通红的云止,将云止抱回床榻。 云止体力有限,在刚才那一番之下,此刻不免绝对困乏,忍不住想睡。可是,又不想就这么睡去,还想要多看看面前之人。 宫宸戋让云止先躺着,吩咐士兵换水后,转身去屏风后沐浴。 云止半躺在床榻上,后背倚靠着身后垫起的那一个枕头。渐渐的,百无聊赖之下,目光落向床沿那一张矮几上放着的那几封信函上。随即,伸手将信函取了过来,打开。昏睡这么多天,每次问宫宸戋外面的情况,宫宸戋都不是搪塞就是转开话题,让她一时间对外面的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 当宫宸戋沐浴好c从屏风后出来之时,床榻上的云止几乎已经翻看了矮几上的所有信函。 宫宸戋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封信函随手往身后一放,再坐进床榻将云止揽入自己怀中道,“这些事,你不要管,交给为夫来处理就好。你现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好好的恢复自己的身体。然后,为为夫生一个孩子。” “你与北堂国交战,是因为我吗?”云止认真的问道。 “不说这些。”宫宸戋不想云止在这个时候劳心这些,也不想让云止知道,拥着云止就要躺下来。 云止侧头望向宫宸戋,神色越发认真,“眼下这个时候与北堂国交战,并不是明智之举。三国,都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都想要在你们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为夫知道。”宫宸戋见云止似乎一定要谈这个问题不可,于是,身躯往后慵懒的一靠。 “眼下,不是与任何人交战的时候,保存实力才是明智之举。而耽误之急,是想办法尽快脱离眼下的困境,宫宸戋” “叫夫君。”宫宸戋不紧不慢打断云止。 “宫宸戋” “叫夫君。”对于这个称呼,宫宸戋很坚持,再度不紧不慢的打断云止。 云止无法,只能改变称呼继续接下去道,“夫君,不要为了我与北堂国交战,至少眼下这个时候不要。如果为我报仇,是要建立在你的损失之上,那我宁愿不要报仇。”当夜之仇,云止自然没有忘记,也不会忘记。只是,报仇之事,不急在这一时,尤其是在眼下这样的危机情况下。 宫宸戋对于云止唤‘夫君’二字很是满意,对于云止的话,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再手掌绕到云止脑后,将云止的头按向自己的胸口,“天下再大,可对为夫而言,远不及一个你。若是连自己喜欢之人都无法保护c若是还要自己喜欢之人受委屈隐忍,那么,与为夫而言,一切都没有意义。你且记住,为夫的话只说一遍。在为夫心中,天下不及你。任何时候,只要有为夫在,都不需要委屈一个你。” 云止闻言,浑身一震,猛的抬头,对上的乃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第一次相遇,在蕴馆之中,她只觉得这一双眼冷血无情,只觉得这一个男人必须要远离为妙。可是,也是这一双眼睛,在这一刻,她看到的只有一片柔情,吸引得她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想放开。 许久许久,“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 两个字,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分的思考,干脆而又果决。 云止望着望着,半响,不觉抿唇一笑,倚靠入宫宸戋的怀中,双手搂住宫宸戋的腰身,缓慢坚定道,“宫宸戋,在我的心中,天下也不及你。” “此言当真?”宫宸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抬起头来望着自己。 云止不闪不避的迎上那一双黑眸,眸光若一弯缱绻春水。此生,只要他不负她,那么,她也定不负他。今日,若是真的不幸失去一切,若他想要,他日她定会用双手替他取回一切。只要,她能活到那个时候。 四目相对,明亮的烛光下 慢慢的,宫宸戋坐起身来,情不自禁的低垂下头,轻吻上去。 顿时,帐内的气息,明显的改变 与此同时,另一边。 宫宸戋的兵力,不容小觑,即便之前不久刚刚受到了重创。 北景兆暗中书信联系三国,想要三国出兵相助。可是,三国皆没有传回来一点音讯。北景兆如何会不知道三国究竟是怎么想的。 夜深。 在一连番的战况传来之下,北景兆再三思量,向着琳琅所在院落而去。 琳琅依旧睁眼望着头顶的纱慢,对去而复返的北景兆毫无所觉,直到听到北景兆的声音,才蓦然回神。随即,连忙坐起身来,拥着被子神色戒备的望向北景兆。 北景兆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许久,缓慢道,“琳琅,若是朕想要你亲自书信一封给东清国左相,让她劝宫宸戋退兵当然,作为条件,朕也会立即撤兵。这对宫宸戋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宫宸戋也可以乘机脱困” 琳琅听着,神色一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五章 灭景下(万更) 安静的房间内,灯火通明,北景兆看着琳琅那有些呆怔的神情,继续道,“琳琅,朕确实是你的哥哥。舒骺豞匫”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北景兆竟从未有过的紧张,直直望着面前的琳琅。先前,他其实已经说了,只是那个时候琳琅昏迷着什么也没有听到。片刻,一边望着琳琅,一边紧接着道,“等这一件事过去后,朕马上带你回北堂国,朕会找天下名医来为你医治,一定可以医治好你身上的病。有哥哥在,以后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半分。” 琳琅听着,始终沉默没有说话。感觉得出来,北景兆是真的对他好。 北景兆再道,“眼下的局面,若再继续下去,不过只是两败俱伤而已。三国的兵马,如今都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盯着,随时有可能一起出兵对付宫宸戋。左相她既然喜欢宫宸戋,就定不愿看到宫宸戋因她之故陷入这样的危险境地,最后一败涂地。” 琳琅因那‘喜欢宫宸戋’几个字,整个人都不自觉的轻微一颤。 北景兆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有故意拿话来骗琳琅。确实,再这么继续打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得不偿失。到时候,三国灭了宫宸戋将会是轻而易举之事。而他北景兆,在伤亡惨重之下,也难保三国到时候不会在灭了宫宸戋后联起手来对付他。所以说,眼下两方和谈,对谁都好。 “琳琅,那夜之事”微微一顿,“琳琅,你且书信一封给左相,她一定会答应的。” 琳琅仍旧没有说话,低垂下的头看不清脸上神情,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苍白的面容在明亮的烛光下找不出一丝血色。 北景兆看着,半响,默默起身离去。 琳琅在北景兆离开后,重新躺了下来。睁着眼,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纱慢。 北景兆步出琳琅的房间,一路慢步离去。沁心寒冷的夜风下,茫茫漆黑的夜幕中,远远望去,无形中透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寂寥。他登基后马上出兵,御驾亲征,一来是为了野心,为了天下。为此,北堂国已养兵畜锐多年。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想为自己的弟弟北景硫报仇。出征之时,他曾发誓,不杀了宫宸戋c不灭了东清国誓不罢休。可最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要与宫宸戋“和谈”。两败俱伤又如何?三国到时候灭了宫宸戋再联起手来对付他又如何?琳琅虽是亲弟弟,可这些年来一起长大的却是北景硫,即便最后北景硫不是亲弟弟,可那仇也决不能就此作罢,定要宫宸戋付出代价。但是,如此一来,两方继续交战,定耽搁时间。依琳琅现在的身体,又如何坚持得到那个时候?并且,那个时候北堂国很有可能面临危机,他又如何为他遍访名医? ——琳琅,他可知,他今日的“和谈”,其实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北景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现如今唯一的亲人,却将他当成仇人来看待,那种悲凉的心情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悄无声息,静得几乎可以清清楚楚听到两道略显喘息的声音。片刻,只听一道懊恼突兀的声响起,但出声却是温柔,“睡吧。” 云止脸颊微红,唇角还残留着一丝刚才亲吻后留下的湿润,浅笑点了点头。 宫宸戋努力克制着体内涌起的那一股,拥着云止平躺下来。这些日子,他每日每夜的照顾她,再应付着外面的形势,几乎根本没有休息过。 片刻,宫宸戋拥着怀中的云止,安心的闭上了双眼。薄唇,浅浅含笑。 云止睡了这么多天,此刻倒是难得的有些精神,一时半会儿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睁着眼,一眨不眨的凝视起紧拥着自己之人。慢慢的,唇角亦不知不觉划过一丝浅浅笑意。一双明眸,半弯成月。这个男人,让她此生也不愿放开。 次日一早。 宫宸戋出去后,有将领前来拜见云止。 帐外守卫的士兵阻拦。那嘈杂的声音清晰传入帐内,传入云止耳中。 云止双手撑着身体,略显艰难的坐起身来,再倚靠在身后的床棱上,开口吩咐士兵让那些人进来。 守卫的士兵不敢违抗,一人掀开帘帐让到来的几名将领进入帐中,一人则快速前去将这件事禀告给前往教场的宫宸戋。 云止并未梳妆,虚弱至极的身体,面色难掩那一抹苍白。 一眼望去,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披散下来,撩在耳后。身上,不过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笼着一床厚厚的被子。 云止侧头,向着进来那几人望去,等着他们先开口。 “云姑娘,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左相现在在哪?”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对着床榻上的云止开口。 当夜,宫宸戋将昏迷重伤的云止给带回来。后来,宫宸戋又直接将云止安置在自己的帐内,一连几天不眠不休的亲自照顾。最后,更是同床共枕。所以,所有人自然而然就将云止当成了那个消失许久的‘云浅止’,丝毫未与左相云止联系到一起去。两个人,样貌看上去非常相像,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兄妹。 “不知你们找左相所为何事?”云止对于众人的误解意料之中,所以刚才也没想着要梳妆,笑着问道。 另一人紧接着上前一步,与第一个上前之人并列而站,对着云止回道,“云姑娘,右相他为了你,不惜在这个时侯与北堂国交战。三国的兵马,眼下都坐山观虎斗,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看着” 云止点头,看了昨夜的那些信函后,心中差不多已有数。 “云姑娘,右相这般为你,”简直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知你是否可以好好的劝劝右相,眼下实在不是与北堂国交战的时候。另外,不知左相现在在哪?”宫宸戋在此之前,那般不惜一切的寻找左相云止。但在带回了此刻床榻上之人后,他便再没有提寻找左相云止之事。或许,宫宸戋已经见过左相云止了。又或许,面前床榻上之人就知道,“若是在这个时侯,能得到左相前来相助” 云止听着,已彻底明白这些人的来意了。宫宸戋为了她与北堂国交战,看得出来宫宸戋很在意她,所以他们就想要让她劝一劝宫宸戋。另外,想借机拉拢左相云止,让左相知道右相为了他义妹是如何如何的 “云姑娘,这一件事,请你务必为大局着想,放下与北堂帝之间的一时恩怨。”说着,开口之人对着床榻上的云止深深的躬下身。而其他几名将领,顿时,也是纷纷对着云止一躬身,希望云止能够点头答应。 这时,再有一名将领掀帘进来,将一封书函亲手递给床榻上的云止。 云止接过,打开,平静的低头望去。 是琳琅! 笔迹绝对是琳琅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接着看下去 琳琅按着北景兆的吩咐写好了求和信函后,由北景兆派人送入宫宸戋底下的将领手中,再转呈给云止。 信函上说,他乃是北景兆的亲弟弟,北堂国的六皇子。北景兆眼下,有意与宫宸戋和谈。并且,一旦和谈成功后,北景兆会马上撤兵退离。到时候,宫宸戋的兵马就可以借着他这一个方向脱离四国包围的困境。 云止看着,心下顿时止不住一动。确实,四国如此严密的包围下,恍若铜墙铁壁,根本没办法脱困,也根本脱困不了。可一旦北堂国那边撤兵,这铜墙铁壁就等同于破了一块。虽以眼下这样的情况,反败为胜断不可能,但脱困却是简单。并且,信函上明确的说了,是北景兆马上撤兵,而不是北景兆让道给宫宸戋撤退出去。如此一来,就根本不用担心北景兆会耍心机。 没想到,在当下这个时候,竟能收到这样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只是,琳琅怎么会与北景兆在一起?宫宸戋不是说,琳琅就在另外的帐内调养休息吗?想到此,云止不觉抿了抿唇,如何还会不知是宫宸戋在骗她。 宫宸戋很快回来,看着帐内的那几名将领,黑眸划过一丝凌厉。 几名将领看到宫宸戋,立即单膝下跪行礼,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莫将等,参见右相。” “滚出去。”三个字,冷漠如冰。云止的身体,他明确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她,可没想到竟还有不怕死的前来,“按军法处置。” 几名将领闻言,顿时,整个人止不住一颤,“右相” “你莫要责怪他们,是本”相“我让他们进来的。”微微一顿,再道,“都出去吧。” 几名将领听着,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宫宸戋走向床榻的背影。之后,稍一犹豫,便纷纷退了出去。片刻间,明亮的大帐恢复了平静。 宫宸戋在床沿落座,“不是说了,你别管这些事。” 云止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刚刚看完的那一封信函递给面前的宫宸戋,让宫宸戋看看。 宫宸戋垂眸望去,一目十行。随即,将信函往旁边的矮几上一丢,淡淡道,“本相是绝不会答应和谈的。若是你想劝本相,那还是免了。” “琳琅在哪?”云止望着宫宸戋,平静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宫宸戋不喜云止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起其他男人。 “那夜,你为何不将琳琅也一起带回来?你可是,那一夜,乃是琳琅救的我。”若琳琅不是北景兆的弟弟,那琳琅最终落在北景兆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云止为此,不觉微微拧了拧眉,但随之又一叹,伸手握住宫宸戋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我们不说这些了。现在,琳琅亲自书信一封,显然是北景兆示意的。既然北景兆有意想要‘和谈’,那我们” “本相说了,本相是绝不会答应和谈的。”宫宸戋音声依旧。 云止皱眉,认真严肃道,“宫宸戋,再这样继续下去,你可知,你会一败涂地的?到时候,三国的兵马一定会联手在背后对付你。宫宸戋,我知道你是想要为我报仇,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报仇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可以以后再想办法,你答应我好吗?” “本相昨夜说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说着,云止直起身来,依入宫宸戋的怀中,双手搂上宫宸戋的腰身,“我都知道,但是,你答应我好吗?” 宫宸戋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云止见宫宸戋久久不应,继续依在宫宸戋怀中,大有他不应就不退开之意。 半响,宫宸戋终是后退一步,双手握着云止的肩膀让云止退开一分,望着云止的眼道,“好,本相答应你。” 云止闻言,不觉浅浅一笑,放下心来,“信函上说了,北景兆他会马上退兵。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会耍心机。眼下,我们先撤离出此地再说。” “好,听你的。不过,你现在要听本相的,好好的休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云止颔首,在宫宸戋的搀扶下躺了下来。不一会儿时间,便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心中一心想着,先渡过眼下这个危机再说。至于琳琅,既然他真的是北景兆的亲弟弟,那相信,北景兆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他。 宫宸戋望着沉睡过去之人,伸手抚了抚云止的脸,为云止拢了拢锦被后离去。 北峰城内,北景兆收到宫宸戋那边派人送回来的信函。 信函上说,宫宸戋答应和谈。 北景兆对于这样的回复,意料之中。毕竟,他想不出宫宸戋会拒绝的理由。 琳琅闭门不出的在房间内休息,脑海中混乱一片。等和谈过后,他便要跟随着北景兆回北堂国皇城去了。到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此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她?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她,只想这一辈子都跟随在她身边。 之后的几天,和谈事宜很顺利,也很成功。北景兆下令撤兵,带着琳琅返回北堂国皇城。 宫宸戋的兵马,在北景兆撤离后也迅速撤离。速度之快,简直风驰电掣。 三国兵马事先竟一点也不知道北堂国与宫宸戋秘密和谈之事,想要紧追时,显然已晚了那么一步。不过,即便晚了一步,也断不愿放过此次如此好的机会。要知道,今日的放虎归山,将来将后患无穷。于是,商谈之下,齐心一致对付宫宸戋。 宫宸戋的兵马,在三国的紧追下,只能一路后退。 先前,宫宸戋乃是借用北堂国这边侧退的。如今,这一退再退,自然一路退进了北堂国。 北堂国岂容三国攻入城内?交战,一时间自是在所难免。但是,宫宸戋的兵马已借着刚开始的撤退进入了北堂国的城池内 北景兆撤离途中,看着边境不断传回来的消息,下令中途停道。 现下这个时候,宫宸戋的兵马已经入城。若是他此刻下令对付宫宸戋,定会给城外的三国一个可乘之机,并非是明智之举。攘外必先安内,若是与宫宸戋合作,一起抵抗三国,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宫宸戋此人,北景兆委实不放心。若是宫宸戋在背后捅他一刀,那他到时候可真就一时间,北景兆后悔起之前的和谈。若是当时没有和谈,情况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不过,看着躺在软榻上闭目休息的琳琅,北景兆又将那一丝突起的后悔挥去。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医治好琳琅所患的病。和谈,退兵,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想集中精力与势力寻找天下名医而已。 “放心,有哥哥在,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北堂国,都会没事的。” 半响,北景兆自言自语的对着琳琅说了一句后,褪下身上的龙袍外衣披在琳琅身上,避免琳琅着凉,便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宫宸戋带着兵马,趁机退入了北堂国城内。 眼下,俨然换成了宫宸戋坐山观虎斗,看北堂国与三国如何的交战,四败俱伤。 北峰城内,云止没有想到当再次回来,竟会是这样的情形。当夜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城外烽火连天的交战,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宫宸戋,我们退吧,让四国慢慢交战去。”马车内,云止对着宫宸戋虚弱的道。 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温柔道,“别急,再等等。”薄唇,在说话间微微一勾,他在等,等着北景兆的到来。 宫宸戋的兵马,占据了半座城池,停歇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 北堂国城内的兵马对于宫宸戋的兵马时刻监视,但却并没有主动上前。毕竟,谁都清楚的知道,若是眼下与宫宸戋的兵马交战,内乱一旦爆发,定给城外的三国一个可乘之机。如此,既然宫宸戋的兵马按兵不动,那他们自然也按兵不动,不采取人措施,等着皇帝北景兆回来后再另作打算。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道路中央。 前方与后方,以及两侧的街道上,全都是就地休息的士兵,密密麻麻一片。 车内,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话,靠在宫宸戋怀中慢慢闭了闭眼。隐约能感觉到,一切都乃宫宸戋故意为之,和谈不过是他其中的一计。他此刻,说‘再等等’,想来是在等着北景兆归来,等着与北景兆再合作,一起对付城外攻城的三国。 宫宸戋搂着云止,将真气不断的输入云体内。 良久,云止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但靠在宫宸戋怀中并没有动,聆听着那一道沉稳的心跳。 北景兆派人送琳琅回皇城去。同时,在这个形势危急的当下,还下令派人前去天下各地寻找各种名医。除此之外,更是当众宣布了琳琅的身份。之后,自己带着一行兵马连夜赶回了北峰城。 马车一路离去,车内的琳琅,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后望去。只是,那有些茫然与黯然的神色,徒然不知望的是策马离去的北景兆,还是那遥远看不到尽头的远方在那之后,他便再没有见过她。 三国兵马,彻夜不休的攻城,似乎不攻破北堂国的城门就誓不罢休。 北景兆很快便赶了回来,毕竟也只是刚刚才撤离而已。 是夜,北景兆下请柬,请了宫宸戋与云止。 宫宸戋带着云止前往,命所有的将领没有他的命令,都不许妄动,否则军法处置。 府院中,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北景兆已坐在那里,一边稳若泰山的品茶,一边等着宫宸戋与云止两个人到来。之后,吩咐一旁的侍卫上茶,再挥退了所有人。 宫宸戋将云止安置在右侧第二张椅子上,自己则在右侧第一张椅子落座。 云止平平稳稳的坐着,略涂了一点胭脂的脸,气色看上去似乎不错,“北堂帝,我们又见面了。” 北景兆一笑,为上次之事诚心赔礼道,“左相,上次都是朕不好,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此次,我们已坐在同一条船上,若是我北堂国有个什么意外,恐右相也好不到哪里去” “北堂帝这是在威胁吗?”云止淡笑。 “左相,朕这不过只是实话实说。相信,眼下的局势,你也都看在眼里。” 宫宸戋品着茶,慢条斯理的动作,神色淡淡听着。片刻,在厅内安静下来之际,“北堂帝,你想要如何?” “朕想要右相你的兵马立即从小道秘密的撤离北堂国,然后,绕道到四国的交界处,也就是眼下城外攻城的三国后方,与朕来一个前后夹击。”微微一顿,“右相,你觉得如何?” “本相没有意义,若继续留在北堂国内,本相还担心北堂帝为一己私仇,不顾时局的对付本相呢。”宫宸戋淡淡一笑,同意与北景兆合作。 北景兆点头,眼下,只想快速的将宫宸戋的兵马‘请’出北堂国去。 毕竟,有这样一个祸患留在自己的腹地,时刻都寝食难安。另外,也只有宫宸戋退离出去了,他才能够全身心的无后顾之忧的对付三国。 “北堂帝,这侧退的路线,你想要怎么安排?”云止适时的再度开口。 北景兆一早就考虑好了这个问题,回道,“右相,左相,你们觉得从北峰城的西城门出去,再绕过北姬山那一片山林,如何?” 云止摇了摇头,“那一片山林,邻接西楚国太近,若是一旦被西楚国的人发现,恐是难轻易的走出去。” “那么,从北峰城的东城门出去,绕过北稽山那一片山岭,如何?”北景兆再道。 宫宸戋拒绝,没有转圜的余地,“左相的身体不宜爬山涉水。”说道此的时候,黑眸中划过一丝冷冽,将那杀气掩盖下去。 北景兆沉默,四个城门,那就只剩下北城门了。 可是,北城门通外北堂国里面的城池。若是宫宸戋另有所图这让北景兆非常不放心。 “北堂帝,不如,你打开北城门,我们的兵马出了北城门后,会立即绕到前往北环山,从那一个方向出北堂国的境地,你觉得如何?”片刻的安静,等着北景兆说话却未等到之际,云止再次开口。 北景兆沉默着,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 许久,北景兆点头,笑道,“好,就这么办。三日后,朕开城门让右相与左相离去。”三日的时间,调集国内的兵马,严守在北城门外一定的位置,亲自送宫宸戋的兵马离去。如此一来,已有了准备,也不怕宫宸戋到时候会另有图谋。另外,调集的兵马正可备这边的需要。 云止与宫宸戋当然清楚北景兆的考虑与不放心,当即点头,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刚才的那一刻,云止似乎看到宫宸戋的眼底闪过杀气。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北城门打开,北景兆看着宫宸戋的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出城门而去。吩咐所有的士兵,定不可掉以轻心。 宫宸戋带着兵马撤离,对于外面严阵以待的局面,冷笑一声。 同日夜里,北峰城内有人悄悄打开了城门,与外面的三国里应外合。一夕间,北堂国边境的城门被三国攻破。 北景兆临危不乱,带着剩余的兵马迅速撤离。但同日夜里,北堂国的第二道防线亦被三国攻破。似乎,每退入一座城池内,那城池中就会出现叛徒。 这一切,在北堂国的第三道防线被攻破之际,让北景兆有些应接不暇起来。 三国的兵马,此刻已顾不得暂时离去的宫宸戋兵马,如此容易的攻破北堂国城池,那并吞了整个北堂国显然不是什么难事,如何愿意放弃这么好的一块‘馅饼’?自然是趁着士气正盛之际,乘胜追击。 北景兆且败且退,终于,退到了北邙山峡谷。 北邙山峡谷,乃继续通往北堂国内部城池的一必经之地,地势险要,乃一天险。 北景兆在这时心生一丝喜意,北邙山峡谷,易守难攻。只要他们穿过北邙山峡谷,退到北邙山峡谷的另一边,再派兵坚守,三国想要再进半寸都难。 想到此,北景兆自然率兵,马不停蹄c快马加鞭的退入北邙山峡谷之中。 三国的兵马,那领兵的将领自然也都清楚这一点。于是,越发的穷追不舍,紧追其后,想要在北景兆的兵马穿过北邙山峡谷之前追上去。 北邙山峡谷,已近在前方,穿过去便安全了。 一路战败撤退的北景兆以及所有士兵将领,看着前方的峡谷,不免暗暗松气。 但,就在一行兵马进入峡谷,想要穿过峡谷之际,却蓦然发现,前方一线天的出口,竟被人用大石给严严实实的堵住了。如此一来,后方的三国兵马一旦追到,俨然就将他们逼入了死胡同中,进退无路。 峡谷之上,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负手而立,他已经在此等很久了。北景兆,他终于来了。 北景兆忽然间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来望去。那一眼,恰看到峡谷上方立着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袍。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侧都是临近边缘的大石。若是那些大石滚落下来,后果将不堪设想。只是,他明明得到确切的消息,宫宸戋已经退出北堂国了,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想 云止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休息,眉宇间凝着皱痕。 夜幕,无声无息笼罩下来。 宫宸戋上马车,将云止唤醒过来后,喂云止吃了一点天山雪莲。 云止也是在那日才知道,宫宸戋真正的目的,不是与北景兆合作,而是想杀了北景兆,再借着三国的兵马彻底灭了北堂国。眼下,三国的兵马一路攻城略地c长驱直入,而此北邙山峡谷又是北景兆撤退的必经之路。只是,北景兆一旦死了,宫宸戋的兵马深处在这北堂国境地,这不是三国兵马不会放过他,北堂国国内的兵马亦不会放过他,让云止如何能不担心,如何能睡得安稳? “一切,都有我在。等此事过后,我们一起回天山去,如何?” 马车内,相对于外面的寒风萧萧与一触即发,可谓是温暖如春,宫宸戋浅笑拥着云止,眸色温柔。 云止靠在宫宸戋怀中,轻声哦,“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你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了,值得吗?其实,三国的兵马已经攻入北堂国城内,借着他们的手除去北景兆也是一样,何必” “若是自己夫人的仇都不能亲手为其报,那为夫还算什么男人?为夫已经说了,即便负了天下,也断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为了你,什么都值得。现在,你只要回答为夫,愿不愿意跟着为夫走?”马车内,燃烧着一盏小小的烛灯,那微弱的光芒照样照亮整个车厢。宫宸戋望着云止,等着云止的回答。 “你真的舍得丢下这一切吗?” 云止望着宫宸戋的眼睛问,宫宸戋有今时今日的权利与地位,苦心经营已久,他真的愿意就这样放开一切? “傻瓜。”宫宸戋闻言,不觉拥紧了怀中的云止。如今,没有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回天山去,他一定可以想办法恢复她的身体。丢开一切又如何?一无所有又如何?为了她,甘之若素。再说,拥有了她,又如何能说是一无所有?对他而言,权势不及她。 云止心下不觉狠狠一震,靠在宫宸戋怀中,闭上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夜色如水,北邙山峡谷,一边被大石堵住了出路,一边被三国追到的兵马堵住了进路。北堂国的兵马,一时间被困在其中,士气低迷,人心惶惶。 北景兆仰头望天,望到的不过只是一线狭小的夜空。难道,是天要灭他北景兆? 峡谷之上,宫宸戋在云止安睡了之后,步出马车,居高临下的俯身望去。之所以还不动手,只因他在等,等着一个人到来——花千色!而他也知道,花千色一定会来的。 今夜,他定要将他们两个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任何伤害了她的人,他都绝不放过。 另一边的琳琅,在前些天得知了这边的消息后,命人将马车往回赶。这一刻,对于北景兆的那一丝恨,早已不复存在,心中只有担心而已。或许,只要他去求那一个人,那一个人说不定就会网开一面的放过北景兆。只是,这一切她也有份吗? 琳琅心里忐忑,不想让自己多想,可却又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想。 和谈之事,是她与宫宸戋一起算计的吗?然后,造就了今日的局面?当日,他会写那一封书信,只因北景兆愿意撤兵,让宫宸戋的兵马可以撤离。若是,她当时真的是在利用他,答应只是计谋 琳琅闭了闭眼,不想让自己再去多想 花千色那夜回了百花宫时,花千叶已经步入了山洞中,她还是晚了那么一步。 站在寒风萧萧的洞口,听着洞内传出来的脚步声,一时忽然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但最后,终是转身离去,不想让花千叶知道一切。后来,回了西连城,云止竟已经逃离走了,宫宸戋正在到处找她,可就是找不到。而她也一时间没有云止的消息,后来才知,云止落在了北景兆手中,已被宫宸戋带回去,宫宸戋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任何人也不可能靠近一步。 眼下,冷眼旁观这这一切的局面。 其实,她并不是突然间消失不见了,而是一直都在,只是没有人知道。 “右相,峡谷下方有北堂国的一小批兵马到来。琳琅公子想要见左相。”安静中,忽然有一名士兵上峡谷,对着宫宸戋禀告道。 宫宸戋侧头望去,淡声道,“不见。” 士兵领命,快速的退了下去,将宫宸戋的话转达给到来的琳琅。 琳琅步下马车,可远远的看到当日经过的北邙山峡谷那一线条出口此刻被大石严严实实堵着。而大石之后,困着北景兆。北堂国的国内的兵马,就驻扎在身后不远处,与宫宸戋的兵马僵持着。想要打开被堵的出口,想要攻上峡谷去灭了峡谷上的兵马,撤去一切危险,都不是简单之事。若是他们这边一动,峡谷上的人就动手推大石,那等他们攻上去或是打开出口时,峡谷内的人恐怕早已经都成肉饼了。 琳琅焦急不已,踮起脚尖的往上望去,似乎这样就能够看到那一个人似的。 “若是你真的想见他,本宫带你去,如何?”忽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琳琅耳内。 琳琅一怔,本能的快速环顾起四周。可是,四周除了士兵,什么人也没有,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时幻听了。 “你别看了,你看不到本宫的。若是你想见北堂帝,那么,自己一个人去到左边的山林中,本宫可以带你进峡谷去见他。” 琳琅将信将疑,但还是决定试试,独自一个人走向了不远处的山林。 山林中,一袭妖冶的红衣已经站在那里。通过交错的树枝洒落下来的斑驳月光,看不清那一个人的容颜,但却可以很肯定的断定,就是花千色无疑。 “没想到,你竟是北堂帝的亲弟弟。北堂帝此人,最是重亲情,想来此刻也很想见你。” 琳琅脚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怕花千色。听着花千色的话,小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本宫想帮你坐稳北堂国的龙椅。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喜欢那一个位置的。再说,本宫与北堂帝相识已有十多年了,想来,很小的时候本宫应是见过你的。北堂帝最后的心愿,本宫作为‘朋友’,自然要帮上一帮。”说着,缓慢侧过身来。 下一刻,琳琅只觉一阵异样的寒风扑面,什么也看不见。 再下一刻,当琳琅再次睁开眼时,已经位于北邙山的峡谷之中。入眼的,乃是对面神色难以置信的北景兆,以及两侧密密麻麻坐在地上c呈颓靡之态的士兵。 北景兆在这时看到琳琅,自然难以置信。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 这时,毫无征兆的,峡谷之上忽然射下来一只利箭。 那利箭,带着呼啸之声,直射向琳琅。 琳琅身后的花千色,不动声色的轻点了一下琳琅,微小的一点倏然僵直竟让人丝毫也感觉不出来,直当做是自己猛然抬头看到利箭迫近而吓住了。 北景兆看着,一刹那,竟是想也不想的,一个飞身上前。 下一瞬,利箭毫不留情的深深穿透身体,那没入体内的声音清晰响彻在琳琅耳边。 致命的一箭,北景兆竟不顾自己性命的为琳琅挡去。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峡谷内的士兵竟个个都没有反应过来,似乎还沉浸在花千色与琳琅的凭空出现上。 琳琅倒在地上,被身上的北景兆压着。一时间,彻底的震惊了。而那从北景兆口中不断吐出来的鲜血,悉数落在琳琅的侧脸上。 炙热的温度,灼伤人的肌肤,烫入人的骨髓血液。 下一刻,花千色上前一步,急忙伸手搀扶起北景兆,关心道,“你没事吧,北堂帝?” 利箭,自北景兆的胸口硬生生穿透,北景兆在花千色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然后,望着地上傻了一般的琳琅缓缓一笑,反过来宽慰道,“朕没事,真的没事,琳琅,起来。”说话间,低声的咳嗽带出鲜血。话落,北景兆伸出手,将手伸向地上的琳琅。 琳琅看着那一只向着自己伸过来的手,久久没有反应。 北景兆并不收回手,就那样一直伸着,带着一丝异样的固执,似乎琳琅不握就绝不收回。 半响,琳琅终于伸手,握住了北景兆的那一只手。 北景兆反手一把握住,然后,毅然将地上的琳琅给拉了起来。而这一动作,牵动北景兆胸口的箭伤,那鲜血源源不断的从胸口溢出,染红明黄色的龙袍。面色,在月光下苍白如纸。 “哥哥,你怎么样?哥哥” 琳琅慢慢的反应过来,差不多快要哭了,没想到会这样。 北景兆笑着摇头,没想到竟能在死之前听到琳琅唤自己一声‘哥哥’。他可知,他等他这一声‘哥哥’已经等很久很久了。 两侧的士兵亦纷纷反应了过来,皆站起身,握紧兵器,仰头严阵以待。 峡谷之上,宫宸戋黑眸微眯,向着刚才私自射箭之人望去。锐利的眸光,比冰箭还要阴冷上三分。 射箭之人侧头望向宫宸戋,旋即咬破了口中含着的毒,砰然倒地。 宫宸戋重新低头望向,花千色她终于来了。不枉他在此等上一天。 “皇上,这里有山洞,皇上先进洞吧。”峡谷之下的山洞,乃一个天然的洞穴,一直都存在。 北景兆的身体,已坚持不了多久,在花千色与琳琅的搀扶下,亦步亦趋的进入山洞之中。山洞内,染着火堆,火光明亮。 “花宫主,朕可否求你一件事?” “你说。”花千色扶着北景兆坐下来,望着北景兆浅浅一笑。 “花宫主,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上,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朕医治好琳琅身上的病。”北景兆恳求道。 花千色沉默了一下,对着北景兆道,“当年,你请本宫去为你母后医治,可是,本宫当时医术有限,并没有医治好你母后。”微微一顿,“这些年来,其实本宫对当年之事,一直深感歉意。对于此病,如今已想到了医治的办法。” “真的?”北景兆后背倚靠着冰冷的洞壁,闻言之下,忍不住欣喜的想要直起身来。但这一动作,再度牵动了胸口的伤口,鲜血不断溢出。 花千色颔首,面不改色道,“以血换血,以命换命。若是北堂帝愿意与琳琅换血,那么,琳琅的病很快便会好。” “不不,不要”琳琅同样面色苍白,只有三个人的安静山洞中,几乎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出他声音中含着的那一丝颤抖。 琳琅跪在北景兆的身边,用力的摇头,再摇头。 北景兆闻言,不觉一笑。刚才那一箭,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是,他并不后悔。眼下,再用他的血来救琳琅一命,怎么算都怎么的值得,“花宫主,若是朕以后将琳琅拜托给你,你帮朕好好照顾他,可以吗?朕知道,你恨宫宸戋,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扶琳琅登上北堂国的皇位,让他坐稳那一个位置,当年的那一个秘密此生都不会有人知道。另外,朕知道你有能力退三国的兵马。以后,北堂国的一切,也会是你的。” 说着,北景兆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握紧了花千色的手。他知道,花千色今夜会前来,定是不放心当年那一个秘密,琳琅实在是太弱了,即便他下旨传位给琳琅,琳琅也坐不了,只会死在其他人手中。托付给花千色,是唯一的办法。 花千色听北景兆说起当年之事,眸光倏然一变又恢复如常,反握住北景兆的手,“好,本宫答应你。” 北景兆听着,终是放下心来,虚弱的身体忍不住闭眼,但随之却又强行睁开,“花宫主,别耽搁了,快点动手吧,要怎么换?”鲜血在不断的溢出,害怕再耽搁一会,就来不及了。 眼泪,不知不觉从琳琅的眼中一颗颗的滚出来。 琳琅用力的咬紧了,“哥哥” “琳琅,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哥哥原本说会保护你的,可是琳琅,你一定要记得到母后的陵前去拜祭母后,一定要记得。母后她,当年死不瞑目,若是你去了,母后一定会开心的。” 泪眼,继续滚落,琳琅哽咽得说不出话。 山洞外,峡谷内。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悄无声息飘落下来。 北堂国的士兵们,还来不及上前,便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顷刻间,只见峡谷之下数千士兵无一生还。尸体,堆积如山。 宫宸戋向着峡谷中间的那一个山洞走去。 转眼间,只见只容一个人单独通过的狭小洞口被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袍给挡住。 洞内正在为琳琅与北景兆两个人换血的花千色,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不紧不慢的侧头向着洞口望去。 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洞口,面无表情向着洞内望去。薄唇,噙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天地间的色彩,也不觉集聚那处。 只听,他道,“花千色,你找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六章 宫花战 “宫宸戋,想要杀我,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了。舒骺豞匫”燃着火堆的明亮c安静山洞内,花千色听着宫宸戋的那一句话,不觉勾唇一笑。只是,笑意丝毫未深入眼底。而对于宫宸戋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意外。想来,他应该特地在等她。 “这个问题,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她。” “你就这么在意她?”花千色脸上的笑意,顿时明显加深一分,掩饰了心底那一丝忽然划过的异样。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不爱他,真的不爱。那一颗心,早在当年长眠冰棺的时候,便已经彻彻底底的冷冻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有的时候竟还是会异样的难受。比方说,上一次北峰寨内,他竟然真的下跪。比方说,他在梅林中轻吻云止。再比方说,他此时此刻 对于这个问题,宫宸戋没有回答。冷漠如冰的黑眸,将洞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琳琅感觉着那鲜血源源不断的进入自己体内,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c气息越来越薄弱的北景兆,没有停止过的眼泪一个劲的从眼眶中滚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同时,心恍若撕扯般的疼痛,默默的喊‘哥哥’c‘哥哥’。至于其他的一切,似乎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花千色随之站起身来,火光下,脸上的笑容依旧,对着宫宸戋道,“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出去算。琳琅是无辜的,莫要连累了他。” “但可惜,本相偏偏就喜欢在这里算。”宫宸戋听着,冷漠一声。 花千色练就了失传已久的幻术,若在外面,只要她想走,恐没有人能够抓得住她。即便是宫宸戋,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将花千色成功的困在一个有限的空间内,一切又不同了。这也是宫宸戋之所以会选在此地的最重要原因。这一次,他定要一劳永逸的除去她。 “琳琅毕竟救过云止,与云止关系不错。宫宸戋,你真的连他也不放过?” “那又如何?”宫宸戋声音依旧,目光冷冷的掠过琳琅。上一次之事,确实可以说是琳琅救了云止。刚才崖山那一箭,并非他下的令。对于琳琅,宫宸戋并没有要杀之意。可是,这些自然不能表现出来,若是花千色想借用琳琅做挡箭牌当然,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花千色此人,必除。不然,将后患无穷。 琳琅没有反应,似乎是没有听到外界的一切。一双眼,直直的望着已经闭上眼的北景兆。 “既然如此,那么,你动手吧。本宫也很想好好的算算当年那一笔账。” “恐怕,你没这个命算。”迈步,宫宸戋踏入洞内。 下一刻,一块块的大石自峡谷上滚落下来。整一个地面,顿时恍若地震一般。 片刻后,不断滚落下来的大石,便严严实实的堵住了狭小的洞口。唯一的出路,被彻彻底底的堵死。 琳琅在这样的剧烈震荡中,终于慢慢的回过神来。抬头,怔怔的向着此刻走进山洞的宫宸戋望去。一双浸了水的眼眸,渐渐的,闪过一丝明显的恨意。而已经奄奄一息的北景兆,在这样的震动下,原本紧紧握着琳琅的手,砰然一下子滑落了下去,一动不动的掉在冰冷的地上。 琳琅立即收回视线望去,再一个起身跪下,双手紧紧的将逝去的北景兆给抱住。 宫宸戋望去,冷漠的黑眸不带一丝温度。北景兆,他是想亲手杀的,现在却死在他人之手,简直便宜他了。 花千色望去,红唇划过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不易察觉。当初,北景硫死在她的手中,她利用北景兆的恨来对付宫宸戋。如今,北景兆死了,还有一个琳琅。而柔弱c需要依附人的琳琅,一个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远比北景兆对她而言来得更好。那一只箭,乃是她事前命人放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北景兆究竟有多在乎自己的亲弟弟,料定了他绝对会不顾自己性命的冲过来。而那一箭,足可以带起琳琅对宫宸戋的恨意,一石二鸟。她很期待有一天将一个柔弱不堪的人训练成一个强者,而那样成长起来的人,会更超乎人的想象。 峡谷上,寒风瑟瑟,凄厉的风声如鬼魅在放肆的呼啸。 马车内,睡得并不安稳的云止,眉宇一再的皱了皱后,无声无息的睁开双眼。目光所及的四周,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一时间,心中不知为何,忽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片刻,云止披上披风,喘息着步下马车。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仅用一条丝带绑在脑后。 众人,无一例外都将云止当成了左相的义妹——云浅止,云止这般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没有任何诧异。一直守在马车旁的士兵,随即行礼,“云姑娘。” 云止扶着马车的车辕而站,双眸环视起此刻所在的峡谷,问道,“右相呢?” “右相下峡谷去了,右相吩咐属下等,必须好好照顾云姑娘,他很快就回来。”士兵恭敬的禀告,还伸手指了指后方的那一峡谷。 云止顺着士兵所指望去。那十数步的距离,让云止不觉一阵怯步。 半响,云止望着前方的峡谷问道,“右相可有说,他下峡谷干什么?”心中,同时猜测:难道,宫宸戋还想亲自下峡谷去杀北景兆不成? 士兵摇头,表示不知道,“右相没说,只吩咐属下等将大石推下去。” “右相此刻在哪?”云止闻言,霎时皱眉,脱口问道。宫宸戋他亲自下了峡谷,却还让人推大石下去,他到底想干什么?此刻她能够站在这里,已是强撑。那十数步的距离,云止看着看着,双足便一阵无力。身躯,不知不觉间,已几乎整个都倚靠在身后的车辕上。一直以来,身体就已是苟延残喘。这些日子,更是不停奔波 士兵再摇头,“峡谷下,有一个山洞。右相进入了山洞后,便命属下等推大石下去。” 云止听着,知道已问不出什么。许久,用力的咬了咬牙,毅然迈步往前走去,想看看峡谷下的情形。 三国的兵马,驻扎在峡谷的入口。站在峡谷上放眼望去,只见那一处地方火光明亮一片。 北堂国的兵马,驻扎在峡谷的出口不远处,与峡谷上的兵马一直僵持着。 云止在峡谷边缘站定脚步后,低头往下望去。 可是,下方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粗粗一估计,此峡谷至少高十数丈。 “宫宸戋,你到底想做什么?”云止俯身望着,眉宇不觉一皱再皱。良久,唤来士兵再行询问,“在右相下去前,峡谷下可有什么人到来?” “没有。不过”士兵欲言又止,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 “不过什么?”云止凝眉望去。一刹那,周身自是浑然天成一股威势。无形的低压,一沉而过。 士兵心下一个战粟,立即回道,“属下等没有看到峡谷下有什么人到来。”两侧都已经被堵住,峡谷上又有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有人到来,“不过,在右相下去之前,有一个士兵突然对着峡谷下射了一支箭。然后,那士兵服毒死了。” 云止闻言,一时百思不得其解。若那士兵,是不小心手松了,没握紧才射的箭,那他为何要服毒自杀?若是其他人派来的,那他向下面射箭,想要杀谁?目的又何在?下一刻,冷静的问道,“是认识的士兵?” 士兵摇了摇头,“属下等从未见过那个士兵,应该是其他人冒充进来的。”这样漆黑的夜里,峡谷上的士兵又这么多,若有人真的想要冒充进来,并非什么难事。 云止没有再说话,心中,再将整一件事一联系,已清楚得差不多了,应该是花千色来了。 花千色会幻术,宫宸戋想要将花千色困在山洞中,彻底的解决了她。对于花千色,云止也想杀。因为,是她害死了云泽天,她的父亲。那一个男人,他对她的好,她早在当年便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对待。所以,这些年来,才会费劲一切的寻找他们。可是,花千色毕竟是花千叶的亲姐姐。这些年来,花千叶对她的好,她都牢记于心 这时,只见峡谷出口方的火光忽然发生了变化。 刚才的那一大震动,驻扎的两边的兵马自然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三国兵马没有动静,想看着峡谷上的兵马与西楚国的兵马交战,到时候好坐收渔翁之利。北堂国的兵马清楚是峡谷上的兵马对被困在峡谷中的北景兆下手了,自然立即一番集合,第一时间赶来想要相救。 云止望去,镇定从容的对着士兵吩咐一番。 “云姑娘,你说的话,与右相一样。右相下去之前,已经吩咐了属下等”士兵听着,忍不住说了一句。随后,快速的下去。 云止不语,负手而立。虚弱的身体,衣袍在夜风中狂肆飘摇,有些为宫宸戋担心。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至于花千叶那一边 再度想到那一袭妖冶的红衣,云止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亏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七章 一更 严寒的冬夜,寒风萧萧的北邙山峡谷上,一袭白衣的云止负手而立,一边冷静的审视着眼下的局面,一边聆听着峡谷下传来的厮杀声c哀嚎声c刀光剑影声北堂国的兵马,先前之所以会按兵不动的驻扎在原地,是因为峡谷上的兵马拿峡谷下的北景兆兵马作要挟,若他们敢轻举妄动,峡谷上的兵马就立即对其动手。舒骺豞匫而现在,在那样一阵剧烈的地震下,北堂国的兵马自然云止几不可查的微微拧了拧眉,听宫宸戋之前的语气,他是准备在这一件事之后,抽身隐退了。那么,峡谷上残留的这些兵马,他又是作何安排的? 三国的兵马,皆驻扎在原地未动,远观着前方那一场战局,想在最适合c以及最好的时机动手。 峡谷下的封闭山洞内,宫宸戋与花千色交手。两个人,皆未留情。而这么多年来,这似乎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正面交手。上一次在梅佛山上的,根本不算。 琳琅不会武功,双手紧抱着身体渐渐冷却了的北景兆,只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 燃烧的火堆,那向着四周散发开来的光亮,照亮山洞的每一个角落。两道如鬼魅晃动的身影,交错映照在洞壁之上。鹤立风声,不绝于耳。 另一边,知道云止生命垂危这一消息的北景兆,自皇城快马加鞭出来。 南灵国那边,南灵国现今的太后——荆雪懿,上一次突然生病。后来,为调养身体,离开皇宫去别院静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她养好病回来的时候,会听到那样的消息。南灵帝竟然答应让封亦修前去东清国和亲,让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去和亲。一气之下,再度病倒。之后不久,意外收到了东清国左相派人送来的密函,密函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的内容,让她不可避免的再度震惊,不曾想那一个人竟调查出了封亦修的身世。 封亦修——乃是她与她心爱之人生的孩子。当年,偷送出宫,托付给了自己的哥哥照顾。 为了封亦修的安全,为了不让这一件事传出去,也为了不让现今的南灵帝知道与不让南灵国蒙羞,她不得不受东清国左相云止的威胁,再三劝服南灵帝与其合作,来交换回封亦修。 南灵帝最重孝道,最后,终是点头c妥协答应。荆雪懿为此,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不久,四国在交界处联手的消息却突然传来。这时,荆雪懿才惊觉上当,她的亲生儿子竟骗了她。 在那之后,荆雪懿便再没有了封亦修的消息。一夕间,封亦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暗中连续不断派出去的人,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一生之中,她就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她想终其一生c用尽一切的去保护,那就是封亦修。一个,她很放心,也很欣慰,绝对相信他能够治理好南灵国,那就是现今的南灵帝——南临风。可这一件事发生之后,一个下落不明c生死未卜,一个意外得知了封亦修身世,心中怨恨她c反过来算计她,想置她的另一个儿子与死地。 年老了,荆雪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还要经历这些。 马车,日夜兼程的赶往四国的交界处。无论如何,她也要救回那一个下落不明的亲生儿子。 西楚国这边,原本准备返回西楚国的西飞扬与西飞凌两个人,在途中意外听说了东清国左相云止的义妹云浅止生命垂危的消息。西飞扬当下便想去看看,于是,暗中偷偷溜走,与西飞凌分道扬镳。其实,西飞扬更想见的,是东清国左相云止。自那一日后,他便再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若是知道了自己义妹的消息,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办法赶去见她?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向着四国交界处c向着北邙山而来。 峡谷下,两方士兵激烈的交战着。转眼的片刻,便是数条生命的逝去。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永远只面临着两个选择,那就是——杀与被杀。 云止依旧站在原地,固执的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宫宸戋安然无恙上来。 呼啸的寒风,不知不觉间,已越来越大了。茫茫夜空,也不知不觉悄然飘飞起了白色的雪花。一朵,两朵,三朵 东方卜带着一行侍卫,马不停蹄到来。 远远的,一眼便看到了峡谷上笔直立着的那一抹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 一刹那,东方卜不自觉勒住了缰绳。眼中,只余那一抹白色的存在。这一刻,他后悔当日的决定。若是他当日没有那么做,没有让花千色带走她,那她就不会有事。 侍卫们在东方卜突然勒马后,也纷纷勒住了缰绳,不发一言的立在后方。 云止隐约察觉到那一道视线,缓缓的侧头望去。那一眼,那一袭靛青色的身影不期然映入眼底。 茫茫夜幕下,白雪纷飞中,他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哪里。空荡荡的后方,似乎能看到他来得有多急切。 云止看着看着,眸光始终平静如水,这才蓦然想起东方卜身上,还中着自己所下的毒。那毒,乃是她当时想要用来威胁他的。之后,“跟”着花千色离开时,留下了一颗暂时压制毒发的药丸。 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天地间一时无声。 云止没有想到,东方卜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想来,他应该是为身上的毒而来。 东方卜会来的最主要原因,乃是担心云止。不管他曾怎么的算计她c想要利用她,可是,对她的那一丝情始终都存在。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他知道消息时,心底是如何的担忧与自责。 峡谷下的山洞内。 琳琅面色惨白,受不了四周波荡的那一道道内力。渐渐的,唇角抑制不住的溢出一缕鲜血。 忽然,只听一道重物撞击声骤然响起,一袭妖冶的红衣重重撞击在僵硬冰冷的墙壁上,再砰然一声落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琳琅听着声音,本能的快速回头望去。 下一刻,只见那一个落在地上c身受重伤之人,一刹那凭空消失不见了。 宫宸戋在那一道声音响起之际,翩然站定脚步,手一把负到身后。宽大的衣袖,顿时在半空中一划。面无表情的脸,冷冽如冰的目光,锐利如冻结的冰箭冷冷扫视了一圈。当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仍在这山洞内。随后,目光不冷不热的落向双手紧抱着北景兆的琳琅。 “琳琅,等一下宫宸戋打开洞口,你一定要马上冲出去。” 一道虚弱喘息的声音,忽然,于安静中响彻在琳琅的耳边,只有琳琅一个人听得到。 琳琅对那一道声音已经熟悉,当然知道,是前一瞬凭空消失不见的花千色在对他说话。一刹那,靠在北景兆怀中的头,那被遮掩下的脸,面色微微一变,就要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那一个方向望去。 “琳琅,你别动,不然,会让宫宸戋发现本宫的。” 声音,几乎是在琳琅本能反应的同一瞬间,再度响起,适时的阻止了琳琅的动作。 而从这一道声音中,琳琅明显感觉到花千色伤得很重。最后,于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的克制住了那一转动的动作,怀抱着北景兆的冰冷尸体没用动荡。而对于后方,那一道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底一阵止不住的战粟与胆颤。 “琳琅,你听本宫说,北堂帝乃是为了救你而死,所以,无论如何你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能辜负了北堂帝的舍命相救,不能让北堂帝死不瞑目,也不能让北堂帝白死。待会儿,洞口一开,你就直接起身冲出去。记住,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琳琅听着,死死咬紧了自己的牙,眼眶酸涩。 怀中的尸体,早已彻底的冷却。并且,还僵硬一片。那冰冷,几乎渗透入血液与骨髓。 宫宸戋审视着琳琅,从那一动不动的背影中,他看不出花千色是否靠近了他c有与他暗暗说话。片刻,目光收回来,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可是,封闭c有限的空间内,就是找不到花千色的身影,她隐藏得很好。不过,她再怎么隐藏也没有用。随即,宫宸戋薄唇一勾,转身用内力硬生生震开了挡在洞口的那些大石。然后,身体微侧,就对着琳琅道,“”出去两个字,还未发出任何声音,那边原本一动不动的琳琅已经一个猛然起身,不管不顾的飞快向着洞口这边跑来。最后,与侧了个身站在洞口的宫宸戋擦身而过,一下子就跑出了山洞。 一时间,宫宸戋的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大石被震开,呼啸的寒风一下子猛灌入洞内,直接吹熄了洞中央燃烧着的那一堆火堆。 刹那间,整个山洞都彻底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安静中,甚至还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寒风在洞口凄厉呼啸的声音。 琳琅跑出山洞后,跌坐在洞外的那些大石上。入眼的一切,若人间炼狱。 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洞口处。狭小的洞口,若是花千色想从他的身边溜过,悄悄的逃出去,在花千色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他绝对能够感觉到。 半响,宫宸戋面无表情c后退着一步一步步出山洞。 同时,在这一退出山洞的过程中,伸手,将腰间带着的那一只小瓷瓶给扔入了洞中。 扔入洞内的小瓷瓶,毫无意外的,砰然碎裂了开来。里面的白色液体,随之流淌在地面上。下一刻,宫宸戋取过洞外石壁上事先准备着的那一火把,便毫不犹豫的一把丢入了洞中。 地面上的白色液体一触到火,火光猛然向上窜起。顷刻间,整个山洞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宫宸戋立在洞口处,冷眼看着洞内的一切,看着火越窜越大。丰神俊美的容颜,在火光的映照下,冷酷肃杀而又残忍一片。 渐渐逃远的琳琅,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头望去。 那一眼,看着火光从洞内窜出来,脚下不小心就被地上的石子一绊,狼狈的向着地上跌去。 宫宸戋在火光窜出来的那一刻,不紧不慢后退了一步。然后,再双手一掌,令洞外的那些大石统统都堵挡了回去,堵住了洞口。 峡谷上的云止,望着到来的东方卜,一时并未留意到峡谷下的情形。 宫宸戋在成功的处理了花千色后,飞身上峡谷,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峡谷上的云止。那单薄的身形,那飘摇的衣袍,让人忍不住担心一阵风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吹走。 云止慢慢的c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在下一刻,蓦然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身后望去。 但见,茫茫天地间,那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就那样悄无声息出现在那里。月光下,她甚至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顿时,心下忍不住暗暗一松,幸好他没事。 “醒了。”宫宸戋望着云止,柔声开口,让人丝毫难与刚才峡谷下狠绝杀人之人联系在一起。 云止轻轻的点了点头,就向着宫宸戋迈去。但,才刚刚迈开一步,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向着地上倒去。 宫宸戋顿时面色一变,快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云止。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乏力,忍不住想要闭眼好好的睡一睡。刚才,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不过只是强撑。心中担心着宫宸戋,毕竟花千色非泛泛之辈,想要等宫宸戋回来,想要亲眼看到宫宸戋平安。 “阿止,你怎么了?阿止” 宫宸戋搂着云止,一刹那,担忧与微慌,全都一览无遗的写在了脸上。 旋即,宫宸戋快速的为云止把了把脉,从云止的脉象上看忍不住‘责怪’道,“为何要下马车,我不是说了,在马车内安心的等我回来便好?” 云止昏昏沉沉的,先前在马车内,并未听到宫宸戋说的话。 片刻,轻闭着眼,浅笑着道,“我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你你没事就好了。” 宫宸戋揉紧了怀中的云止,她的身体,这些天来,越来越差,他一直担忧在心里,但却非要先除了北景兆与花千色不可,以至于一拖再拖。眼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这里站了多久,吹了多久的寒风,那寒气入体,加快了身体的 峡谷下方的琳琅,怔怔的抬头望去,入眼那两个相拥之人。 他很想告诉她,宫宸戋刚才想杀他。他很想告诉她,北景兆为了救他已经死了,他的亲哥哥已经死了。他还想告诉她,宫宸戋连他哥哥的尸体都不放过,烧了他哥哥的尸体。告诉她,他这些日子以来有多么的想她。可是,所有的一切,话到嘴边却突然哽咽在喉。 那一幅美好的画面,令一切都变得苍白c空洞而又无力起来。 这一刻,琳琅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想杀她,又或者眼睁睁看着宫宸戋杀他却无动于衷。 半响,在峡谷上的那一幅画面之下,琳琅用力的抹去眼眶中溢出的眼泪,毅然咬紧牙的爬起身来。然后,快速的c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去。他的这一条命,是哥哥北景兆给救回来的。正如花千色之前所言,他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云止并未发现琳琅 宫宸戋拥着云止,向着前方远处的东方卜望去。 东方卜亦望着峡谷上那一幕,握着缰绳的手,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好无所觉。 下一刻,靠在宫宸戋怀中的云止,那拽着宫宸戋衣襟的手,忽然毫无征兆的一松,无力的垂落了下去。 宫宸戋立即收回视线低头望去。一时间,搂在云止腰身的手不自觉一点点收紧起来。是带着虚弱的云止马上离去,回天山去?还是再等等,等杀了到来的东方卜再说?刚才在山洞中,花千色伤得很重,而他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撑着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的而已。而东方卜带着兵马,在受伤之下想要杀他,并非易事,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之事。 一番冷静的的再三思量后 宫宸戋终彻底丢开一切,打横抱起怀中的云止,翩然飞身离去。 夜幕下,白色的衣袍交织在一起,底下的众人蓦然抬头,只觉一道白光自头顶一晃而过,消失不见。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在这个时候c在东方卜一行人的后方停了下来。从车内步下来的雍容女子,同所有人一样抬头望去,也同所有人望到的一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南灵国皇城一路出来的荆雪懿。可以说,荆雪懿有今日,都拜东清国左相云止所赐。杀气,在眸中一闪而过。 “太后,是否要传召李将军?”随行的侍卫,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身询问。 荆雪懿点了点头。前方驻扎的三国兵马,那南灵国的率兵之人,便是侍卫此刻口中所言的李将军。 侍卫领命,快速的去办,去宣那李将军过来。其余的人,安安静静立在后方。相比较一般的宫中嫔妃,荆雪懿显然有所不同。二十多年前,甚至还与自己的哥哥一同上过战场,绝非一般柔弱女子。 东方卜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个人消失不见的方向 琳琅逃离,一心只想先离开这里再说。至于后面的一切,还来不及去想封闭的山洞内,铺天盖地的大火燃烧了一阵后,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渐渐熄灭。而大火过后,整个山洞的洞壁都漆黑一片,无一处例外 与此同时,远在百花宫内的花千叶,还是不断的加派人手,到处寻找不见的花千色。 宫宸戋带着云止,一夕间消声灭迹,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四国。 “找,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定要将人给哀家找出来。”封亦修还在东清国左相云止的手中,云止早前便已经消失不见,了无踪迹。现在,宫宸戋又带着云止的义妹云浅止消失不见。荆雪懿为了找回自己的儿子封亦修,自然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心中生恨,“云止,终有一日,哀家会亲手杀了你。” “找,天涯海角也要给朕找到。”不管是为情还是为身上的毒,东方卜更是非要找到那个人不可。 “找,给本宫找”花千叶一直忙着寻找花千色,在事情发生后几日才知云止之事,不觉有些懊恼。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竟都突然不见了。 “找,我一定要找到他。”西飞扬担心着云止,也非找到不可。 “找,一定要找到他们”东清国皇城内的楚玄裔知道后,同样派人寻找,找的是云止与云浅止。 “找,给朕加派人手的找。”南灵国皇城皇宫内的南灵帝——南临风,同样下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封亦修竟然是他的亲弟弟,他母后与别的男人生的封亦修一定要死,一定要,他决不允许封亦修活在这世上。而只有找到了云止,才能够知道封亦修的下落。这样的污点,南灵国皇室不允许存在,他也绝不允许存在。不然,南灵国将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 一时间,天下各地都是寻找那几个消失不见之人的人。 一道道的命令,不尽相同的意思,那就是:即便翻遍整个天下,即便挖地三尺,也定要找到! 另一边,北堂国皇城。北景兆的死,可以说,给了北堂国朝堂c以及整个北堂国一个重重的打击,谁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再加上三国的兵马还虎视眈眈的想要吞并了北堂国,选新帝刻不容缓。 然,北景兆在时,已杀了先帝留下的所有皇子。 是站出来,自立为帝? 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两种选择,北堂国朝堂之上,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最后,在过度危机的形式与局面下,几乎没有人那么愚蠢的站出来。以至最后,全都一致性的赞成找到琳琅,那一个北景兆已经公布了身份,北堂国皇室唯一的血脉,扶他登上帝位,让他做一个傀儡皇帝。 琳琅在那一夜离开后,不知道可以去哪,孤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 很快的,便被北堂国皇宫派出来的人给找到,给带回了北堂国皇城。 琳琅是第一次到北堂国皇城,虽然他一直都是北堂国的人。而这,也是琳琅第一次进皇宫,对陌生的地方一片茫然。脑海中,曾响起过北景兆临死前的话。北景兆想要他做北堂国的皇帝。可是,他可以吗?在这样一群手握重权,虎视眈眈的朝臣下,他又坐得稳吗? 北景兆想要花千色帮助他,可是,花千色已经死在了那一个山洞中。 文武百官将什么都不会c柔弱不堪的琳琅推出来,最后,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将琳琅按在了龙椅之上。 金碧辉煌的朝殿上,琳琅忐忑不安的坐在天下至尊的龙椅上,仿佛感觉下面有无数的刀子在抵着他。不过,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亦自这一刻从心底悄然滋生而起。即便文武百官再如何的各怀鬼胎,此刻,他依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放眼望去,自小的经历是最好的磨练与警醒,这世间,柔弱的人只能受人欺负,而只有强大的人,才可以保护自己与保护自己在意之人。 十日后,风景如画c与世无争的天山上。 安静的房间中,床榻上昏迷数日之人,忽然无声无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云止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纱幔,再怔怔的环视了一下自己此刻所在。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的茫然。 这时,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轻手轻脚走进来。 “浅儿,你醒了?” 下一刻,欣喜的声音难以置信的响起,风絮快步走近床榻上的云止。 云止望着端着药走近的风絮,一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风氏部落。双手撑着床榻坐起身,对着风絮点了点头,唤道,“母亲。” 风絮坐下,笑着颔首,“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云止随之想起上一次的不辞而别,心中不免有些歉意,道歉道,“母亲,上一次女儿” “没事没事,母亲知道,你是有自己的事去做。”风絮知道云止想说什么,浅笑着打断云止的话,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爱。 云止一听,不觉歉意更甚,但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之后,云止目光再环视了一圈,犹豫了一下后,对着风絮问道,“母亲,你可有看到宫宸戋?” “这”风絮似乎未料到云止会一下子问起宫宸戋,又似乎神色中有些欲言又止,脸上亦划过一丝明显的闪躲之色。旋即,突兀的转开话题道,“浅儿,药要趁热喝才好。你先喝药,喝了药后,再好好休息休息。” 云止自然没有漏过风絮的神色,一刹那,心中不知怎么的,微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 风絮亲自勺了一口药,送到云止的嘴边,示意云止张嘴。 云止看着,沉默的将药一口一口喝下。半响,对着风絮再问道,“母亲,这是哪里?” “这里是天山,是少主将你带回来的。另外,少主回来后,其他散落在外的部落都纷纷迁了回来,风氏部落也一样。” “宫宸戋,他有事离开了?”云止不动声色的紧接着问。 “浅儿,你的身体才刚刚好些,现在先好好的休息,母亲晚上再来看你。”风絮显然有意在逃避这个问题,在云止问出口后,起身放下手中的那一只药碗,便扶着云止躺下来。之后,抢在云止再开口之前,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紧闭的房门,眉宇不觉一皱再皱。即便宫宸戋离开了,风絮也不该是那样一副神色。这其中 半响,云止暗暗运了运功,可是,不行,根本提不起一丝内力。不过,自刚才醒来之后,倒是感觉身体好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风絮一直照顾云止。 风浊,以及部落内的其他人,其他部落内的人,都有时不时的前来看望。 “母亲,怎么没有看到风逸风叔叔?”风浊同风絮一样,对宫宸戋的行踪闭口不提。至于其他人,全都摇头说不知道,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这一日中午,当风絮再次送药进来的时候,云止对着风絮问道。按理来说,风逸一定会前来看望她才是。 “风逸有事去办,你过些天就会见到他了。”风絮回道。 “母亲,我想出去外面坐坐。”云止听着,再观察着风絮的神色,片刻,对着风絮说道。 风絮颔首,将药碗放下后,扶着床榻上的云止起身,扶着云止在门外廊道上的回廊落座。 “母亲,我想自己一个人坐一会儿,你去忙吧。”云止坐下后,对着风絮道。 风絮点头,取了披风给云止披上后,端着房中的那一药碗离去。 云止在风絮离开后,起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这些天来,她的身体已渐渐恢复。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字数会较多,昨天说的二更与补上昨天少更的字数,后不会食言的么么,晚上吃点小肉,貌似好久没有开荤了(__)更新时间会比较晚,因为字数较多,风华也需要时间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章 二更 那一夜,他听闻她落海的消息,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担忧。舒骺豞匫那一夜,他得知她在风氏部落的消息,立即率着兵马日夜兼程赶往,却亲眼见她身着新娘服,甚至,她还用利箭对准他。那一日,他丢下大军,只身进入贾氏部落,但她却对他说往事,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东方卜知道,那一个人恨他。可是,他若告诉她,一切并非是她所看到的那样呢? 想到此,东方卜再望了一眼前方的贾氏部落,调转马头离去。 贾氏部落内,一溪水潭边,贾禾与贾理两个人隔着水潭对坐。 贾理望着面前清澈的水面,一副明显犹豫的样子。半响,抬头望向对面小声道,“少族长,你突然用药害得族长生病,这这似乎不好。族长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也不想这么对自己的父亲,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迁回去?”贾禾一副恼怒的样子。 贾理听着,解释着道,“那是因为,少主他回来了。族长以前,不知道少主还活着。各个部落分散各地,形同一旁散沙,所以族长就想将所有部落给统一起来,想要到时候统率各个部落为当年死掉的所有族人报仇。” “那现在呢?少主一回来,就不用报仇了?我们这些年的所有努力,就这样直接丢弃了?” “当然不是,等回了天山后,一切都听从少主的安排,族长之前已经说了。” “不,我不要回去。”贾禾摇头。原本,他就喜欢那一个人,还想着怎么将那一个人给夺回来。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是少主。而宫宸戋是少主,那一个人自然也就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了,他当然不想回去,也不想看到。当日,收到消息时,风氏部落立即就准备起来,想要在第二天就迁徙回去。贾氏部落当然也是一样,贾氏部落的族长当即就下了命令。于是,在再怎么劝都没有用之下,贾禾直接用药将贾氏部落的族长c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弄病了。 贾理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有两名黑衣人忽然凭空出现,在贾禾与贾理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抓住贾禾与贾理就走。 东方卜调转马头并不是返回东清国去,而是稍稍远离贾氏部落,不想被贾氏部落内的人发现,再准备趁着贾氏部落的人迁徙回天山之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混进去。当然,这其中需要抓几个贾氏部落内的人来做掩护。 两名黑衣人进贾氏部落打探消息,回来之际,顺手就将潭水边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给抓了回来。 安静的小森林内,两个黑衣人分别踢了一下贾禾与贾理的腿,让两个人直接跪下来。 贾禾与贾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这样对待,自然恼怒。再怎么说,贾禾还是贾氏部落的少族长,“你是谁?什么人?竟敢这么对我?你可知,我可是这贾氏部落的少族长。我警告你,你马上放了我们,再向我们磕头认错。不然,让我父亲知道了,他一定杀了你们” “你是这贾氏部落的少族长?”背对着边c负手而立的东方卜闻言,缓慢转过身来。 贾禾一脸不屑的样子,还以为东方卜的这一句话问话是怕了,“对,我就是这贾氏部落的少族长,你马上放了我们,不然,有你好看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朕见得多了。但像你这般的,还是少见。” 东方卜听着,不怒反笑,似乎心情‘不错’。下一刻,锐利的目光,冷静的审视起面前的两个人来。然后,侧头,不动声色的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明白,上前一步直接扣住贾禾与贾理的下颚,就喂两个人服下了两颗药丸。 贾禾与贾理两个人,一刹那,根本反应不过来。而即便反应过来了,在这样的阵势下,也根本没办法反抗。一时间,都不觉趴了下去,一个劲的咳嗽,“咳咳咳你你给我们吃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朕想要你们为朕办一点事而已” “咳咳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我们做什么?”贾理比较理智,在这时开口询问道。 东方卜望过去,几不可查的轻轻点了点头。这么片刻的时间,他很镇定,也很平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朕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 冬日的夜,夜幕转眼间便拉了下来。前一刻还天色明亮,下一刻已昏昏暗暗。 各部落的人,集聚在一起,在天山的山脚下,庆贺宫宸戋的回来。小孩子们,围成一堆玩耍,无忧无虑的笑声如银铃洋溢在夜幕之中。 云止与宫宸戋手牵手,一道到来。远远的,便看到了这一幕。 下一刻,云止不觉抽了抽自己的手,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宫宸戋的手中给抽出来。不得不说,近四年的时间,耳睹目染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不太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与人这般‘亲密’。 宫宸戋的手,一时不松反紧。并且,还惩罚性的捏了捏云止的手,与云止一道继续往前走。 部落内的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到来的云止与宫宸戋。于是,连忙放下手头的一切,就快速的围拢上去道,“少主,我们都好想你,你回来就好了。有你在,我们各个部落终于又聚到一起了。” 宫宸戋目光扫视一圈,神色淡然无波。 风絮紧接着走上前来,对着宫宸戋与云止道,“少主,浅儿,去坐吧。”说着,风絮伸手指了指前方,对着云止浅浅一笑。 云止拉了拉宫宸戋的手,与宫宸戋一道走过去。 没有饭桌,只有一张张围成一圈的小木几。小木几上,放着各色各样的食物,很是丰盛。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落座。之后,在宫宸戋的示意下,其他人也都纷纷做了下来。原本在一旁玩耍的小孩子,在这个时候围聚上来,嘴馋的想吃木几上的食物。 “哎呀,我来晚了。说起这来晚,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忽然,一道声音自后方传来。 众人,不用猜也知来人是谁。但见,一袭玄衣的风絮,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过来。然后,不客气的直接在风浊与风絮旁边那一张小木几上坐下。 小鱼儿立即跑过去,扯着风絮的衣袖道,“叔叔,小鱼儿饿了” 风絮一把抱住小鱼儿,就将小鱼儿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小鱼儿随便吃。而在风逸这般举动下,空气中原本因宫宸戋那一丝冷淡而不知不觉萦绕起的凝结,如破碎的薄冰砰然飘落了下去,再无半分痕迹。 其他人,顿时接二连三的动起手,活络开来,没有了前一刻的拘谨。 云止望向面前的木几,那上面的一些食物,她之前竟从未曾见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吃。 宫宸戋取过其中一只盘中的一根小紫竹,将小紫竹打开c分成两半,递给云止。但见,火光下,那小紫竹内安安静静的躺着一节圆圆的c白白的饭团。诱人的香气,在小紫竹打开的那一刻,随风飘散开来。 云止虽然从没有吃过,但是之前坐下的时候一眼看到,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少主,你既然回来了,那不知族长他好吗?他现在在哪?”忽然,也不知是谁突兀的开口问道。 宫宸戋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但在晃动的烛光下并不清晰,令人无从察觉。不过,近在咫尺的距离,那一瞬的气息变化,云止还是感觉到了。 “对呀,少主,族长他现在好吗?二十年了,我们都没有再见过族长。”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后面不觉有人附和。当年,吕夫人c也就是宫宸戋的母亲死了后,宫宸戋的父亲一夕间消失不见了。而宫宸戋,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不见的。所以,所有人自然而然的认为,两个人是在一起的。现在,宫宸戋回来了,当然忍不住想问问。 宫宸戋没有说话,四周的空气,不知不觉间,一丝丝凝结了下来。 云止感觉着,止不住抿了抿唇。随即,伸手握住宫宸戋放在膝上的手,想要驱散那手中的冰冷。 宫宸戋反握住云止。那不自觉加重的力道,竟是微微弄疼了云止而不自知。半响,神色从未有过的淡漠,“死了。” 众人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之后,众人都沉默没有再说话,有些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一动不动的安静坐着。 “说起这‘族长’,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族长,你是不是曾答应过我什么?唉,到底是什么呢,我怎么突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风浊在安静下来之际,忽的一惊一乍开口,望向风浊。 风浊一愣,“我答应了你什么?” “我就是忘记了才问你呀族长,你都答应过我什么?”风絮挠着脑袋道。 风浊‘认真的’想了想,回道,“你记错了,我不曾答应过你任何事。” “说起这‘记错了’,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族长,我没有记错,绝对没有记错,你一定是答应过我什么的,你再好好想想。” “”风浊沉默起来,似乎重新认真的去想。 空气中再一度的凝结,在这样几句对话之下c尤其是在那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之下,不觉再次消散。片刻的时间,气氛恢复如初。 云止握着宫宸戋的手,那冰冷的手她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并且,任由她怎么的握,那手始终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的变化。对于宀族长,也就是宫宸戋的父亲,云止是听说过的。听说他在杀了自己的妻子后,便消失不见了。那他,真的如宫宸戋所言,已经死了吗? 宫宸戋并不想提那一个人。在他心中,那一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一顿晚饭下来,原本该有的欢欢喜喜,总感觉好像少了那么一点什么。众人,纷纷散去。 云止还不想回山顶,想要山脚下漫步一会儿。在告辞了风絮与风浊后,望向身侧的宫宸戋,浅笑着说出自己的决定,让他先上去。 “一起。”宫宸戋牵着云止的手,一起往前走。 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一眼望去,都让人忍不住心生一股壮阔之感。 “明天,乃是我母亲的生辰,我带你一道去拜祭她。”不知走了多久,所有的人c所有的部落,都已统统落在了后方。宫宸戋望着前方的草原,对着云止说道。 云止微微的恁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宫宸戋,跟我说说你母亲怎么样?” “我母亲”宫宸戋说出三个字后,便沉默了下来。脑海中,清晰的拂过那一个人的脸,“其实,当年,我想要取了那个人的首级回来拜祭母亲的。不过,想来母亲并不想见他,也不想他的血脏了她长眠之地。” 云止当然知道宫宸戋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东清国先帝东哲辕,“你真的,如此的恨他?” “我只恨,让他死得太便宜了。”阴鸷的杀气在黑眸中一闪而过,宫宸戋神色淡漠如初,波澜不起。 云止从未见过东清国先帝东哲辕,不过,从云浅止残留下来的记忆中,倒是依稀能找到那一个人的影子。记忆中,那一个人始终高高在上,威严得让人难以亲近。 同一时刻,山脚下的部落内,一间破败的小屋子中,风絮从一箱子内找到了一块玉佩。 借着窗外洒落进来的月光,风絮不由自主的用指腹摩挲起那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这里,乃是当年风氏部落居住的地方。眼下,重新回来,自然需要拆掉重建。而此刻所在的这一间房,乃是她当年的房间。回来几日,心中一直想着这一块玉佩,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前来找。若不是明日就要拆散c怕其他人发现,她或许还不会来。 “东哲辕,浅儿也是你的女儿。为了我们女儿的幸福,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长眠地下吧。” 风絮握着玉佩,深深的闭上眼。许久,睁开眼对着玉佩轻轻的道了一句。然后,带着手中的玉佩快速离去。想要找一个地方,将手中的玉佩给掩埋掉。 忽如其来的安静,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中,可听到风声。 云止低头走路,不知在想什么。当初,东申泽为她追杀林思画,让她几度对那一个人难以忘怀。午夜梦回,也曾不止一次的希望那一个人能够平安无恙。可是,那一个人的亲生父亲,却死在了自己此刻身侧之人手中。还有花千叶,三年多c将近四年的时间,点点滴滴清晰如昨日。对他,她是有亏欠的。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姐姐,却死在了她喜欢之人的手中。 半响,云止抬头望向前方,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过,尽管如此,她握着他的手,永远也不会松开。 “回吧,夜深了。”安静中,宫宸戋忽然停下脚步,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云止披上。 云止点了点头,对着宫宸戋抿唇一笑。转了个身后,高耸入云的天山山脉便蓦然映入了眼底。夜幕下,可看见山顶白茫茫一片,陡峭的山壁直冲云霄。 “你说,若是雪层坍塌下来,顺着万丈崖壁坠落,会是何等的壮阔与美丽?” 一时,云止有感而发,随口一说。不过,虽然看不到,却可以想象。那白茫茫的雪层,在万丈崖顶若瀑布倾泻而下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宫宸戋一愣,顺着云止的视线望去,再顺着云止的话问道,“想看?” 云止勾唇一笑,绝对是玩笑的口吻,挑了挑眉道,“对,很想看。但可惜”说着,眉宇眼梢间,划过一丝黯然叹息之色,将转身之前的神色完美的掩藏。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牵着云止的手往回走,问道,“除此之外,还想看什么?” “听说,万家灯火很好看,尤其是站在山顶往下看。”云止没有在意,随便的说。不过,那样的画面,若真能亲眼见上一见 “还有呢?”宫宸戋听着,神色平静得继续问道。 “还想看烟花。不过,这烟花制作麻烦,部落内的人恐制作不出来,原料也不够。”各国之中,在每年的年关之际,都会在皇城绽放烟花。一年一次,其他地方都很少见,由此也可见其制作工序的难易程度。 “还有呢?”宫宸戋继续问,将云止的话一一记下,记在心中。 “暂时没有了,以后再想。” 云止摇了摇头,都是一些不可能看到的,说了也白说,还是算了。 宫宸戋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之色,与之前的那一丝阴翳截然相反。对东哲辕是彻骨的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是,对身侧之人,是从心底里的柔软,只想将一切最好的都给她,想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想护得她平平安安。 “夫人,你且去找风絮,学两个菜明天做给为夫吃,如何?”良久的时间,回到山脚下之际,宫宸戋侧头对着云止说道。 云止抿唇,“已经这么晚了,不如明天” “可为夫明天一早便想吃,去吧。”宫宸戋柔声说着,但却是一副不容人反驳的口吻。 云止点了点头,“好吧。我现在就去看看母亲是否睡了。若是母亲睡了,那我找其他人来教我。”说着,云止松开宫宸戋的手,浅笑着离去。 宫宸戋望着云止的背影,片刻,独自一个人上山而去。 云止向着风氏部落迁徙回来后暂时居住的那一个地方而去。可是,并没有见到风絮。听风浊说,风絮独自一个人回之前风氏部落居住的那一片废墟了。 云止听后,见天色已晚,准备亲自去看看。而走至一半至极,看到风絮向着这边回来。 风絮刚刚埋了那一块玉佩,手上或多或少还沾染着一些泥土。远远的看到云止,快速的将手负手身后去,让垂落的衣袖将其掩藏,“浅儿,你这是要去哪?” “母亲,我想去找你,你回来就好了。”云止没有看出什么,对着风絮道。 风絮点头,与云止一道往回走。听云止说想学做菜,当然愿意亲手教,“不晚不晚,一点也不晚,母亲这就教你。” “那麻烦母亲了。”云止一笑。 之后的时间,一时便在厨房的忙碌之下,快速的c悄无声息的流逝。 忽然,小鱼儿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扯着云止的衣袖就要云止往外走,“姐姐,走,快走,外面有好看的。” 云止连忙放下手中的一切,几乎是被还没半人高的小鱼儿拖着往外而去的。而当云止走到外面之时,一眼望去,整个人都不觉狠狠一震,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见,前方的那一片山脉,那高耸入云的峭壁,白茫茫的雪若瀑布倾泻下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从来都只出现在诗文里的画面,这一刻,如梦似幻般出现在云止眼前。 而白雪的雪,俨然比那飞流直下的水更加壮阔c更加美丽那一幕,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几乎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部落内的其他人,一刹那,也都深深的震撼了,久久无法动弹。 那层层倾泻而下的白雪,昏暗中,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当它带着千钧之重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带起一层层白色的浪花,如水向外流淌开来。 “小族长,原来你在这里,走,快走,宸宸突然发病了,在山上。” 就在云止震撼在前方那一幕下无法回神之际,耳畔忽然传来风逸的声音。那声音,一点也不似紧张的样子,不过,云止却没办法去思考什么。下一刻,再美的画面也无法停下脚步,一个转身就飞快的往山上而去。发病?宫宸戋怎么会发病? 高耸的山顶,云止一路跑上山,硬是将平时的速度缩成了一半。 而当云止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山顶之际,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就那样翩然出现在那里。月光下,悬崖上,他就那样衣袂飘飘的望着自己。 一刹间,日月星辰的光辉,亦不觉被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给比了下去。至少,在云止的眼中,日月星辰不及那一袭白衣千分之一c万分之一。 一时间,没有被欺骗的恼怒,没有一路奔波的怨怒,只要他没事就好。 “过来。”宫宸戋望着云止,温柔开口。她上来的时间,似乎比他原本料想的,要早了那么一点。 云止喘息着走过去,双腿有些发软,“怎么回事?风叔叔说,你” “嘘,不说这个,你往那边看。” 宫宸戋在云止走近那一刻,动作自然的握住云止的手,将云止牵至自己身前。然后,双手自云止的身后拥住云止的腰身,示意云止向着山下那一片茫茫无际的草原望去。 云止疑惑,低头望去。那一眼,云止刹那间抑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猛然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神色下,除了难以置信外,再找不出其他。 但见,那下方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星星点点的火光无限蔓延开去,交织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所有迁回来的部落,部落内的所有人加起来,包括像小鱼儿这般的孩子在内,有一万以上。”宫宸戋下颚抵着云止的肩膀,贴着云止的耳畔低语,“这万家灯火,夫人,可喜欢?” “你疯了。” 云止心下震动,久久也无法平复。口中吐出的,只有三个字。疯了,他真的是疯了。他竟然让所有人在下方举火把。相信,刚才的雪层倾泻,也是出自他之手。 “烟花确实比较难做。不过,若是夫人喜欢,给为夫几日时间如何?”宫宸戋对于云止的话,轻微挑了挑眉,“只要是你说的,任何事,为夫都能为夫人做到。” “那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呢?” “为夫为你取来。” “宫宸戋,你”云止蓦然转过身去,却见,身后之人的神色,一片认真。那漆黑的瞳眸中,一如每一次,清清楚楚倒映着她的身影,深邃而又璀璨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一章 黑衣人(一更) 四目相对,一刹那,云止迷失在这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再不可自拔,只想就此沉沦。舒骺豞匫尽管,这一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她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c又曾对视过多少次。 “喜欢吗?”宫宸戋双手搂着云止的腰身,额头轻抵着云止的额头,对着云止温柔问道。 “”这已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与‘不喜欢’的问题,而是心的震动。云止怔怔的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宫宸戋,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她不过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他竟然顺着万丈崖壁坍塌而下的雪层,那此刻还星星点点连成密密麻麻一片的万家灯火这个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为了她这般 “真的想要那星星?”宫宸戋见云止一直不语,再度柔声问道。 “”云止依然没有说话 “那为夫想办法”剩下的话语,一刹那,突的消失在突如其来的吻下。 云止脚尖一踮,毫无征兆的亲吻上宫宸戋的薄唇。第一次这般主动,可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紧紧的c用力的拥抱住面前之人。 宫宸戋微微一怔。下一刻,扣紧云止,不断加深这一个由她主动的吻。 下方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交织成一片,再向着遥远望不到尽头的前方一路延伸而去。茫茫夜幕下,般般入画,美得简直震人心魄。 许久许久,宫宸戋呼吸微乱,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云止。 若是做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能换来她主动一次,那么,他倒是愿意天天这么做。 当然,即便什么都没有,只要她开心c只要她喜欢c只要她想要c只要他都会做到,送到她的面前,即便是倾尽他的一切。 “唤为夫‘夫君’。”命令的口吻,薄唇衔着一抹宠溺的弧度。 “夫君。”云止在刚才的那一长吻下,不可避免的有些喘息。闻言,勾唇一笑,柔情似水。音落,双手不觉紧紧搂上宫宸戋的腰身,靠在宫宸戋的怀中。一边静静聆听那一道沉稳而又有力的心跳声,一边望向山下。 寒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席卷起衣袍在半空中狂肆飘摇,带出一道道瑟瑟风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相拥感觉。 次日一早,一夜好眠的云止,在宫宸戋的怀中悠悠转醒。一时半会儿,竟有些不想起身。 良久,云止退出宫宸戋的怀中,轻手轻脚的下地。再穿上衣服,出去准备早饭。宫宸戋其实早在云止醒来的那一刻便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动。现如今的身体,不已动武与动用内力,可昨夜却此刻身体的那一丝不舒服,不想让云止知道,也不想让云止为此担心。 云止昨夜与风絮学了几个菜,此刻,厨房内,第一次动手,也不知到时候做出来的好不好吃。 半个多时辰后,简简单单准备了一番的云止,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大厅,再去房间唤宫宸戋起身。推开门时,只见宫宸戋正在着意。 云止走过去,动作自然的接过宫宸戋手中的腰带,为宫宸戋束好。 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脸,抚了抚云止的长发,浅笑问道,“什么时候起身的,为夫竟一点不知道。” “看你睡得沉,就不想吵醒来。走吧,可以吃早饭了。只是,不知道做得怎么样。”云止一笑,再为宫宸戋理了理衣领后,与宫宸戋一道走出去。 用过早饭后,宫宸戋带着云止去拜祭吕葶,也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吕葶的墓地,建在另一座山的山顶。天山一脉的山连成一线,从这座山山顶可直接去往另一座山山顶。 云止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宫宸戋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沉默,于是,没有说话,一边默默的往前走,一边静静的环视四周的景物。 半响后,宫宸戋在一片紫竹林外停了下来。 当然,此紫竹林,并非是云止与宫宸戋如今居住的木屋外的那一片紫竹林。 云止向前望去,一眼看到一条石子小道通往紫竹林内。想来,宫宸戋的母亲就安葬在里面。而若是云止没有看错的话,紫竹林四周布了阵法。 宫宸戋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会儿后,牵着云止的手走进去,示意云止看路。 半响,对着云止缓缓的说道,“当年,东哲辕设计,想要让误会母亲,想要母亲对死心。后来确实误会了母亲,以为母亲不贞c对他不忠。不过,东哲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再看到的,会是母亲的尸体。所以说,他费尽心机,却只成功了一半。那一日,我偷出母亲的尸体,将其秘密的安葬。那个时候,我甚至都无法为母亲立一块牌位,担心会被东哲辕发现,担心他会将母亲的尸体挖出来。很多年后,我才回来为母亲立碑,在四周种下了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紫竹,布下阵法不让任何人进入。” 云止不觉握紧了宫宸戋的手,可张了张嘴,却半天也发不出声音c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外,云止发现,宫宸戋的话语中,每次说到自己父亲的时候,都会跳过去。能感觉得出来,宫宸戋恨东哲辕的同时,也很恨自己的父亲。 “母亲与东哲辕,其实,一早就是认识的。甚至,还在之前。” 宫宸戋想起云止昨夜问他的关于吕葶的事,此刻,对着云止平静无波叙述。而这么多年来,一切压在心底,可以说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这些。至于宫伊颜,她乃是部落内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这一切是知道的c也都亲眼看到过。或许,可以叫宫伊颜‘水伊颜’。她本姓‘水’而非‘宫’,乃是水氏一族族长的千金。 “东哲辕登基为帝,封后纳妃,母亲便离开了东清国。后来,遇到了” 说话间,人已不知不觉走近了紫竹林中。但见,一座小竹屋安安静静的座落在那里。屋檐,还悬挂着一只右紫竹制作成的竹风铃。竹风铃的中心,悬挂下来一直精美的宫铃,在风中轻微的晃动c发出清脆的声响。小竹屋的前方院外,一墓碑孤零零的立着。上面,一笔一划c清清楚楚的刻着一行字:生母吕葶之位。 宫宸戋看到墓碑后,不再说话,牵着云止慢步走过去。 云止也没有说话,这一刻,只觉心底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压住了一般,有些沉甸甸的感觉。 白雪,在这时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仰头望去,可看见上方的天空悄然下起了白色的花。 “屋内,可有香烛?”云止仰头看了一眼后,对着身侧的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点头,道,“就在桌子上,你去拿出来。” 云止颔首,慢慢松开宫宸戋的手,向着前方的竹屋而去。当一脚迈入时,屋内正中央悬挂着的那一副画像,蓦然窜入了云止的眼帘。 云止片刻的呆愣,取了香烛出去,与宫宸戋一道拜祭吕葶。 宫宸戋很安静,在看到吕葶的墓碑后,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平静无波的神色,自始至终没有变化。 另一边,受了东方卜威胁的贾禾与贾理两个人,回去劝服贾氏一族的族长启程返回天山。 贾氏一族的族长早就想回去,可是,被突如其来的病给耽搁了。 当下,就吩咐所有人准备,迁回天山。 北堂国皇宫。 文武百官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琳琅做挡箭牌,既可以趁机笼络全国各地那些效忠北堂国皇室的势力,也可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届时,若真到了山穷水尽,将为帝的琳琅推出去,保自己一命。 琳琅乖乖的听话,一边让所有人放松警惕,一边暗中翻阅各种书籍与秘密学武c查看北景兆生前留下的那些奏折c看北景兆是如何处理各种事务的 北堂国毕竟养兵蓄锐多年,国富民强。三国想要一举彻底吞并了北堂国,也并非是一件简单之事。早前的北景兆节节败退,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宫宸戋在背后做手脚。 烽火连天依旧,各地的加急信函也每日送来,但铜墙铁壁的北堂国皇城还算是一片歌舞升平。 在这期间,琳琅有想起过云止。只是,如今的想起,已再不如之前当成生命中的唯一,也没有之前想要去到那一个人身边的冲动。 有什么,在悄然无觉间,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天山上,紫竹林内,云止站在c等在一旁,看着宫宸戋一动不动的站在吕葶的墓前。 正午时分,半天的时间,天地间都已经铺就了一层薄薄的白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冰冷的云止,忍不住捂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宫宸戋听着声音,回头望去。随即,再回头望了一眼墓碑。 云止没有说话,仍然等着。片刻后,看着宫宸戋向着自己走过来,不由浅笑道,“怎么不再多陪陪你母亲?我没事,你别管我。” “回去吧,看你冷的。”宫宸戋一笑,为云止抚了抚头上的白雪。 云止越过面前的宫宸戋往后望了一眼,再收回视线对着宫宸戋颔首道,“恩,好,那我们回去吧。”反正这么近,可以随时过来拜祭吕葶。 而,就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离去不久,墓碑前,悄然出现一个人。 但见,那一个人一袭黑衣,身量笔直挺拔,背影的轮廓看不清其面容。不过,从其负在身后的手c那手上的肌肤,以及一头乌黑的长发中,不难判断此人年纪应该并不大。大约,一个时辰后,只见黑衣之人如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去,自始至终未惊动任何人。 下午时分,云止下了一趟山,去山下拿些食物上来。 风逸抄近路c冒雪上山,一手提着一大堆食物,一手拎着一只药罐,与从另一道平坦小道下去的云止恰好错过。 小木屋内,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下c刚刚走出来正准备寻找云止的宫宸戋,恰看到风逸到来。 风逸看着洁净的屋子,险些认不出来了。将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上一放后,说道,“这些,是族长夫人让我送上来的。这个药,这个药么,宸宸,你该好好的补了补了。说起这‘补’,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天黑了,你回去吧。”宫宸戋不想听风逸唠叨,直接下了逐客令。 “宸宸,你这样可不好。说起这‘天黑’,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宸宸,天好像黑了” “”宫宸戋无言以对。抬步向着屋外走去,以为云止在厨房准备晚饭。 同一时刻。 贾氏一族因大雪之故,只能在半途暂停行程。不过,贾氏部落离天山并不算太远。按着行程,再有两日的时间也便到天山了。 天山山脚下。 云止下山,恰看到一名风氏部落的人匆匆忙忙向着这边跑来。 来人,对着云止唤了一声‘小族长’后,便快步进屋,将刚刚在天山出口处捡到的那一只鸽子c那鸽子上绑着的字条送进屋内给风浊。 风浊打开,一眼看去,不觉高兴。 风絮坐在一旁,见风浊的神色,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贾族长的病已经好了。现在,贾氏部落正在迁徙回天山的路上,再有两日便会到达。到时候,还要请少主亲自去开启阵法,让贾氏部落的人进来。”风浊笑着说道。 云止走进去,恰听到风浊的这一番话。没想到,贾氏部落这么快就回来 ------题外话------ 第章,中间删掉了一段。昨天晚上我一直努力码二更,也就没有去修那一段删掉的内容,后来二更后有些累,就准备着今天再弄。结果,早上上班没拷贝带去,也就没法弄了。晚上,我会将那一段删掉的内容修一下添加进去,到时候亲们重新打开看不会重复扣费。若届时还是无法通过,就放群内共享么么,久等了抱歉。另,此章字数较少,晚上会有二更,两更的字数加起来会过万么么,万更这一点风华不会再食言,今日这个黑衣人非常的重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二章 生孩子(二更) 灯火通明的房间内,风絮听着风浊的话,也不觉心生高兴。舒骺豞匫下一刻,看到到来的云止,微微诧异了一下,站起身来走上前去道,“浅儿,外面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突然下山来了?我让风逸送了一些食物上去,你想要什么与风逸说便好。” “风叔叔上山去了吗?”云止一愣,“想来,是路上错过了。” 风絮点了点头,握住云止的手带云止进屋。外面,冰天雪地,谁也没有想到会突如其来这样一场大雪,“浅儿进屋坐,烤烤火,莫要着凉了。” 云止颔首,对着风浊问道,“父亲,贾氏部落这两天就要迁回来了吗?” 风浊笑着点头道,“是的,贾族长已经亲自飞鸽传书回来。算算路程,顶多也就再两天时间而已。上一次,风氏部落遇难,幸好有贾族长收留。这一份情,我们应该好好的感谢才是。” “这个自然。那女儿待会回去,就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到时候去开启阵法。”云止也笑道。 只是,这样一份平静的笑容下,云止心底却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因为,心下不知怎么的,忽起一丝说不出的不安。距离那一日,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外面的人找来,借着贾氏部落想要进入天山尤其是东方卜,东方卜知道宫宸戋的身世,他一定会想到宫宸戋带着她回了天山。他身上的毒,只有她手中才有解药,他找她乃是一定的事。 云泽天的死,他或多或少要负一定的责任。 对于那解药,一直以来,云止其实还并没有认真的去思考过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风絮已快速的取了一件自己的外衣回来,听云止的话,一边示意云止褪下身上那一件积着雪的披风c披上她的外衣,一边望向门外已经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道,“浅儿,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山路难行,不如,你还是留在这里住一夜吧,等明日一早雪停了再上去。” “不了母亲,我若不回去,他在山顶会担心的。”云止浅笑着摇头拒绝。 风絮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见云止态度坚决,便终是作罢。转了话题的问道,“浅儿,那你此刻突然下来,是为了” 山顶,宫宸戋到处看了一下c找了一下,但并没有看到云止的身影。 “宸宸,小族长应该是下山去了。我去看看,你放心好了,我一定马上将她送回来。”风逸见宫宸戋担忧,不由打趣着说道。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算了,我自己下山去看看。” “宸宸,现在的山路上,到处都是雪,你这个样子怎么下去?”风逸闻言,顿时一惊一乍道。 宫宸戋没有理会风逸的话,回厅内取了一把油纸伞后,便向着小木屋外走去。厚厚的雪层,每一步下去都落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唉,等等等等我,我也一起去,一起”风逸紧追而去。 云止取了食物后,告辞风絮与风浊,便带着伞独自一个人返回山顶。一路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的山道,崎岖难行,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 宫宸戋一路下山,远远的便看到了半道上那一个徒步上山之人。 云止忽然间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上方的视线,毫无征兆的抬起头来,向前望去。那一眼,但见银装素裹的白茫茫一片中,一袭金丝绣边的衣袍随风飘摇,异常的醒目。而那一个人,就那般撑着伞站在那里。 “小族长,你回来了?宸宸担心你,非要亲自下山找你不可。” 紧跟在宫宸戋身后的风逸,也看到了山道上的云止。于是,立即一个跃身自宫宸戋的身后上前来,紧接着语气明显一转道,“说起这‘担心’,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族长,我也很担心你,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能自已一个人下山去呢?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跌倒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滚下山了怎么办?若是” 宫宸戋的面色,在风逸的话语之下,一时间,越来越黑c越来越沉c越来越 风逸还在一个劲继续说着,“若是再被蛇咬了怎么办?” 云止的嘴角,一时止不住抽搐了一下。 半响,宫宸戋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着下方的云止走去,沉声道,“谁让你下山的?” 云止看着,不免有些‘委屈’,委实的‘委屈’,将手中拎着的那一堆食物抬了抬道,“我是下去拿食物。不然,真到了明天大雪封山,我们吃什么?”大雪一旦封山,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没办法下山了。而山上,并没有任何食物。难道,真要喝西北风不成? “你不会与我说麽,我会下去拿。”宫宸戋沉声依旧,面色也依然不好看。 正如风逸所言,她若是冻着了怎么办?若是不小心滑倒c跌倒了怎么办?更甚者想到这些可能性,宫宸戋的面色便不觉更差了。 风逸飞身上前来,还在继续道,“若是” “风叔叔,小鱼儿在山下找你。我上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哭,你快下去看看吧。” 云止急忙打断风逸的话,面不改色说道。因为,她明显的察觉到宫宸戋的面色,是在风逸滔滔不绝的话语之下越来越难看的。 她不过就是冒着风雪下了一趟山而已,需要说得这么严重麽? 风逸一听,不疑有他。下一刻,心中担心小鱼儿,一溜烟就飞身下了山去,速度极快,“说起这‘哭’,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小鱼儿从来不哭的,他真的哭了吗?不行,我得马上回去看看马上” 寒风,将风逸的最后一句话吹拂过来。一时间,山道上,冰天雪地中,便只剩下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伸手,主动的握上宫宸戋的手。发现,那手冰冷一片,毫无温度。随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轻轻的扯了扯宫宸戋的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其实,云止心里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不过,算了,还是认错一下吧,“现在,我们快些回去吧,我还没有吃晚饭,饿了。” 宫宸戋听着看着,有些无奈,但出口的语气依旧严肃,“以后,不许一个人下山。” 云止立即点头,顺着宫宸戋的话捡好听的道,“好,我以后一定不一个人下山,一切都听夫君你的,可好?” 宫宸戋闻言,面色这才转好。那‘夫君’二字,怎么听怎么的顺耳与舒服。随即,反手握住云止的手,将云止往自己这边微微一带道,“拿着。”说着,将自己手中的伞一收,递给云止。 云止明显的怔了一下,一边伸手接过来,一边心中疑惑这么大的风雪,宫宸戋他不带伞? 下一刻,在伞被云止接过去后,宫宸戋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云止。但见他,一把打横抱起云止,就抱着云止往山上而去。 云止不料,险些吓了一跳,快速道,“宫宸戋,我自己会走。” “别动。”宫宸戋眉宇一蹙。脚下的积雪那么厚,一步一步的走,担心会冻到云止的脚。另外,也担心云止会不小心滑倒。 云止听着,不觉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将手中的伞往宫宸戋那边带了带。 片刻,云止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宫宸戋道,“宫宸戋,父亲刚刚说,贾氏部落有飞鸽传书送来,说贾氏部落这两天便会到了。到时候,希望你亲自去开启阵法,让外面的贾氏部落进来。” 宫宸戋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知道了。”微微一顿,“到时候再说。” “宫宸戋,我觉得东方卜他可能会找来”云止犹豫了一下后,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心。而这一担心,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没事,到时候有我在。”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道。若是那一个人真的敢来,他一定让他有来无回。到时候,没有了东方卜,他看东清国是否还能完好。 “但总归还是小心些为好。”话虽这么说,可云止心中的那一丝担忧,怎么也散不去。 一路上山,宫宸戋都抱着云止,没有让云止再下过地。一步一步,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眼望去似深入云层的山道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足迹。 回到小木屋时,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明亮的大厅内,宫宸戋将云止放下,伸手抚了抚云止衣袍上的积雪。 云止也为宫宸戋抚了抚,将那些白雪拂去,浅笑着道,“我去准备晚饭,你先在此休息一下。” 宫宸戋点头,看着云止去厨房后,折身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云止简简单单的准备一番。 大厅内,云止将做好的饭菜端进去,反手合上了大门,将风雪阻挡在外面。 宫宸戋看着桌面上烫着的酒,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再端起抿了一口道,“这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这几天,恐怕都没办法下山了。” “没事,这么多的食物,能吃好几天呢。”云止笑着道。 宫宸戋也一笑,眸色温柔,动手为对面的云止夹了些菜道,“多吃一点,这些天都瘦了。” 一顿饭,两个人慢慢的吃着,也不管时间流逝。紧闭的房门,将所有的温暖的紧锁在屋子中,将所有的寒冷阻挡在门外。 同一时刻,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处。 一袭靛青色长袍的男子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一山顶,向着天山的方向望去。 “皇上,这是刚刚传来的消息。”安静中,忽然,有一名侍卫快速的走上前去,也不管地面上的白雪,直接单膝下跪,将信函呈上。 东方卜侧身,取过信函打开,面无表情的低头望去 再有两日,贾氏部落的人便到达天山了。到时候“传朕的话,什么事都等朕回去再说。” 侍卫应‘是’,快速的离去。片刻间,山峰上,便再次只剩下了东方卜一个人。衣袍,在风中翻涌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 北堂国,灯火通明的乾清殿内,暖炉设置,人只要穿一件单薄的春衣便可。 琳琅独自一个人坐在案桌前,认真的翻看着侍卫秘密从各个大臣的书房抄回来的信函。通过这些信函,依旧各个大臣的处理与决定,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眼下北堂国的具体情况,也不难从中揣摩出每一个人的心思。 琳琅以前,虽从未接触过这些,但胜在人够聪慧与心细,很多东西学起来很快。 至于武功,也正在加紧学习之中,不想再做一个没用之人。 一时间,安静中,只听得纸张打开或翻动的声音。侧脸的轮廓,认真而又严肃。 “琳琅,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忽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就清清楚楚的响彻在琳琅的耳边。 琳琅明显的吓了一跳,本能的快速抬起头来,环视四周。那一道声音,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是花千色。只是花千色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难道,是他听错了? “你很聪明,做得不错,到时候可造之材。”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自龙榻那边传来。 琳琅一眼望去,只见,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就那样活生生的c如鬼魅般凭空出现。妖冶的红色衣摆,蜿蜒三尺有余,若一道血流长长的拖延在地面上。 “怎么,不认识了?”花千色慵懒的坐着,后背倚靠着雕龙床棱,似笑非笑。 “你你是人是鬼?”琳琅音声颤抖,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一夜,他明明亲眼看到她被困在山洞中,看到那山洞内的火光冲出来,她绝对必死无疑。 “琳琅希望本宫是‘人’还是‘鬼’?”花千色不答反问,悠然的语气竟是似笑非笑依旧。 琳琅不自觉握紧了自己的手。半响,终于确定出现之人并非鬼。下一刻,心中暗自冷静的思量间,琳琅快速的站起身来,走上前去,对着花千色便直接下跪道,“花宫主,我希望希望你能够帮我。” “琳琅想要本宫怎么帮你?”花千色对于琳琅的下跪,居高临下的冷眼望着,有着‘疑惑’的问道。 “我希望花宫主能够亲自教我武功。哥哥的话,琳琅时刻记得。以后,这北堂国,也是花宫主你的。”黑衣人所教的武功,不是说不好。只是,一相比较起来,远不及花千色的十分之一c百分之一。若真能得到花千色亲自传授武功,此刻的这一点下跪又算什么? 琳琅暗自咬紧了牙,低垂着的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花宫主,请你答应。” “既然你是北堂帝的亲弟弟,那本宫自然要帮一把手。好了,起来吧,别跪了。”花千色说着,隔着几步的距离隔空扶起了地上的琳琅。 琳琅站起身来,对着花千色道谢道,“多谢花宫主。” 花千色颔首,目光,重新审视起面前的人,“从明天晚上开始,本宫亲自教你武功。” 琳琅再道谢一声。然后,就着心中的那一丝不解,忍不住小声的开口问道,“花宫主,那一夜,琳琅明明看到你看到你你怎么” “明明看到本宫被宫宸戋困在山洞中,洞内大火,为何却没有死?” 花千色顺着琳琅的话说道,但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话落,微微动了动身子,话题明显一转道,“明晚的这个时候,本宫会再出现。到时候,本宫会亲自教你最上层的武功。另外,你给本宫牢牢的记住,这一件事,不许与任何人说。” 音落,人已刹那间消失不见,一如前一刻出现时一般。 琳琅顿时快速环顾四周,若不是龙榻上那一株曼珠沙华,险些要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琳琅快步走过去,弯腰拾起龙榻上的那一株曼珠沙华。但见,那曼珠沙华娇艳欲滴,应该刚刚才采摘下来。妖红色的花瓣,俨然如刚才离去之人身上的那一件衣袍一样。 天山山顶,木屋内。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已经吃完了饭。 云止随之起身,将桌子上的一切都一一收拾掉,转身去厨房。 宫宸戋品着茶,等着厨房内的云止忙完回来。在这样的冬夜,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回房休息时,已是深夜。不知不觉间,竟觉时间过得那么快。 两个人,一道上床榻,同榻而眠。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微微打了个哈欠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前夜被宫宸戋折腾了整整一夜。昨天白天醒来后,又被宫宸戋折腾了许久,实在是有些累,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宫宸戋了无睡意,一边搂着怀中的云止,一边望着上方的纱慢,平静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止睡梦中有些不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宇止不住的一皱再皱。那拽着宫宸戋衣袍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起来。 宫宸戋后知后觉的发现云止的异样,坐起身唤醒云止。 云止在宫宸戋的再三轻唤下,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心底,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七上八下。而这样的情况,在此之前,竟是从未有过。 “做噩梦了?”在一起这么久,宫宸戋倒是第一次看到云止如此刻这样的神情。 “没有。”云止摇了摇头,不想宫宸戋为自己担心。只是,片刻后,在准备重新躺下来之际,终忍不住对着宫宸戋道,“宫宸戋,我在想,不如”让贾氏部落的人不要进来了语出一半之时,戛然而止。这样的话,到底该怎么说?贾氏部落毕竟是天山一脉的人,并且上一次还那般帮了风氏部落将贾氏部落拒之门外,这算究竟算什么意思? “不如什么?”宫宸戋疑惑的问道。 云止摇了摇头,最后,终是没说出口,对着宫宸戋浅笑道,“很晚了,睡吧。” 宫宸戋眉宇轻微一蹙后,又缓缓松开。见云止是真的不想说,便也没有勉强。只是,随着云止的坐起身,那亵衣的领口露出一小片春色,可隐约看到那若隐若现的锁骨。并且,那肌肤上,还布满了上次留下的痕迹 云止顺着宫宸戋的视线低头望去,连忙理了理衣服躺了下来,‘恼羞成怒’道,“色狼。” “为夫倒不知道,夫君看自己夫人的身体,还有‘色’字一说。”宫宸戋随之俯下身去,将云止压在自己的身下,“既然夫人醒了,不如做一些其他的事?” “什么事?”云止双手推了推身上的宫宸戋,这才发现屋内的烛火还亮着。 “比方说,孩子。”宫宸戋薄唇一勾。而两个字说出口后,不觉有些微微的懊恼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依旧没有一点消息。从脉象上看,云止的身体,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还是说,他的医术还不够精,看不出来? 当然,后一种可能性很小。 这世间,若宫宸戋的医术称第二,那么,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当然,与花千色相比的话,应该是平分秋色。 那想来,是还不够努力。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三章 第九三章 次日当云止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舒骺豞匫窗门紧闭,可清晰听到外面肆意呼啸的风声。身侧,并没有宫宸戋,不知他什么时候起来的。 云止睁着眼再躺了一会儿,浑身的酸痛让她一动也不想动。 良久,云止取过一旁的衣服穿上,再打开门走出去。但见,外面已彻底陷入一片纯白之中。 宫宸戋坐在安静的厅内煮茶,见云止进来,一边为云止倒了一杯茶,一边柔声说道,“醒了?”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但房门紧闭c厅内燃着炭火,倒也一点不觉得冷。 云止笑着点头,反手合上推开c走进来的那一扇门,再走过去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伸手烤了烤火道,“你早就醒了?”说着,端起面前的那一杯茶抿了一口。 宫宸戋颔首,望着云止意有所指道,“若累的话,你可以多睡一会。” 云止脸颊微红,也不知是被炭火烤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晚饭。” “为夫刚刚出去抓了一只兔子,等一下直接在厅内烤吧,不要去厨房弄了。”这么冷的天,舍不得让云止做这些,宫宸戋瞥向已经处理干净c此刻正悬挂在窗边处的那一兔子。 云止顺着宫宸戋的视线望过去,不免有些诧异,脱口道,“你弄的?”简直难以相信。 宫宸戋勾唇,不答反问道,“怎么,这里除了为夫外,还有其他人?”许多年前,倒是弄过这些。只是,这些年来,十指不沾水,倒再没有弄过了。 云止想了想,片刻后,煞有其事本正经的点头道,“很有很能。” 宫宸戋眸中划过一丝宠溺,不再说话。煮好的茶,自斟自饮,倒是很喜欢此刻这份与世无争的平静。 云止也品着茶,眼下的这一份平静,隐约中似乎已经向往很久了。一间木屋,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远离是是非非。这般想着,唇角不觉便流露出了一抹浅笑。之后,放下茶盏,去取过窗边的那一只兔子,再取下炭火上正煮着的茶,慢慢的烤起来。 宫宸戋坐在一旁边饮边看,眸底心底,只有那一个映入眼中之人。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中,悄无声息的快速流逝。渐渐的,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诱人的香气在空中飘散开来。但见,那原本扒了皮c处理干净了的雪白兔子,此刻焦黄一片,引得人不由得食欲大动。 云止用手指碰了碰,烫得急忙收回手,对着宫宸戋道,“已经好了。” “可有烫到?”回应云止的,是宫宸戋那略沉的声音。音落,手已落入了宫宸戋的手中。 宫宸戋看着云止手指上的那一小块烫红,不觉轻微蹙眉,责声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小心?” 云止笑着收回手,只觉宫宸戋大惊小怪了,“没事。”说着,取过一旁桌面上早就放着的那一把匕首,将一只兔腿削下来,递给宫宸戋。 宫宸戋接过,撕了一块肉递到云止嘴边,竟是亲自喂云止吃。 云止脸再红,犹豫了一下后,张嘴将那兔肉吃下。以前,从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男人喂自己吃东西。 一时间,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便这般平平静静的生活在天山的山顶,对外界的一切都不再理会。而此刻的外界,依旧是烽火连天。并且,天下各地都是寻找他们两个人踪影之人。 次日一大早,一夜好眠c难得没有被宫宸戋反复折腾的云止,早早起身,打开门往外走去。 小木屋外,乃是一片平坦宽敞的空地,围着一圈梅林。鹅毛般的大雪,此刻已悄无声息的停歇。放眼望去,干净纯白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惊叹。 云止站在木屋厅门口的屋檐下,一边望着前方,一边慵懒的伸了伸腰。 宫宸戋自身后走近,双手拥上云止的腰身,将云止搂入怀中,在云止耳边柔声道,“还是如昨天一样,为夫去抓只兔子回来如何?”说着,一手握住云止的双手,将那一双手纳在自己的手掌心中。这样一双纤细优美的手,他委实不舍得她做任何的粗活。这几日来,她不过才做了那么一点,他就已很是心疼。 云止闻言,望着前方那一片茫茫白雪不觉心中一动,侧头对着宫宸戋挑眉道,“一起,如何?”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宠溺的颔首。想来,一天到晚将怀中之人留在屋中,让她闷了。而近二十年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倒多的是兔子。 云止一笑,片刻后,两个人便一道出发去山中抓兔子。 另一边,大雪封路,贾氏部落被困在半路上,可谓是寸步难行,启程的时间只得一延再延。 东方卜跟在贾氏部落的后面,这样的被困,天山明明就在前方却无法前去,脑海中止不住会划过那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那画面,每每让东方卜握拳 北堂国那边,花千色已经开始亲自教琳琅武功。除此之外,竟没有任何动静。 琳琅白天唯唯诺诺的应付朝中官员,对朝中官员几乎言听计从,若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晚上,一边刻苦的学习花千色所教的武功,再一边努力的了解朝堂与北堂国眼下的局势c学习处理的方法。 花千色对琳琅的进步非常满意,确是个可造之材。 百花宫那边,花千叶继续派人,不断的到处寻找花千色与云止的下落。 南灵国那边,南灵帝一边派人寻找云止,一边运筹帷幄c想要借此机会彻底并吞下北堂国。 西楚国那边,年少有为的西楚帝,几乎与南灵帝差不多,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的并吞下北堂国。毕竟,眼下这样的好机会实在是千载难逢,绝不容错过。 东清国那边,东方卜离去时,有将所有的事务交代清楚,倒没出什么大乱子。 天山,对于传回来的‘贾氏部落被困在半路,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的消息,云止反倒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另外,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努力的回头想想,即便东方卜亲自来了,也不用如此不安才是。毕竟,一个东方卜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对付,何况还是在天山这一片地界。 宫宸戋对此,没有说什么,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那些人回不回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梅花林中,琴声与箫声完美结合,隐隐约约传出来,恍如天籁。 云止后背倚靠着身后的那一棵梅树,敛目吹箫间,一双眸几乎半弯成月,若一滩缱绻柔水。 宫宸戋席地而坐,金丝绣边的白袍蜿蜒拖延在地面上,几乎与地面上的白雪融为一体。节骨分明的修长十指如流水般波动开一连串优美的琴音,深不见底的黑眸始终停驻在斜侧面那一抹人影上。 万千风景,在这一幕下,亦不觉黯然失了色。 “以前,我是不是曾在哪里听过你抚琴?”许久,一道疑问的声音轻悠悠响起。 宫宸戋十指落在琴弦上,对上云止那一双疑惑的眼睛温柔一笑,“倒是有那么一次。”现在再回头想想,都已经好些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竟如此之快。 “哪一次?”云止微微好奇,眸光流转间,忽的脱口道,“是不是那一次?” 宫宸戋不语。而他的不语,显然就是默认。云止看着,下一刻,不觉快步走过去,自宫宸戋的身后弯腰c搂上宫宸戋的颈脖,贴在宫宸戋的耳边道,“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一句话,音声到最后有意无意的轻弱下去。那一次,她记得她受了伤,意识不清之际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在抚琴。不过,当清醒过来时,一切又了无痕迹,就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那一日,第一次见到琳琅,其实是先被他的琴声吸引,让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依然残留在脑海中的那一道琴音 “就什么?”宫宸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将面前的古琴往旁边一推后,扣着云止手腕的手再一个施力,就轻而易举的将身后的云止给带入了自己怀中,眸色温柔低头望去。 “你自己心里知道。”云止抿了抿唇,故意不说。其实,她是想问,他是不是那个时侯就喜欢她了?而有的时候,云止也不免会想,那一年的那一个深夜,她带着他送她的宫铃去找他,他如果没有闭门不见,那此刻又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不过,这世间,永远也没有‘如果’一说。 宫宸戋伸手捏了捏云止的鼻子,动作亲昵。其实,他喜欢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云止躺在宫宸戋的腿上,一手握着那一只玉箫,一手忽然忍不住抚摸上宫宸戋散落在肩侧的那一缕白发。不得不说,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异常的刺眼。 宫宸戋的手,不知不觉覆上云止依旧平坦的腹部。片刻,抚上云止的脸。 云止握住宫宸戋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只手,与其五指相扣,忽的问道,“晚上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夫人想要吃什么?”宫宸戋反问,低垂下头去,淡淡的阴影笼罩住腿上之人。 云止认真的想了想,但一时半会儿似乎有些想不出来。 宫宸戋宠溺的看着,耐心等着。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平静与亲密无间中,飞快流逝。天黑天明,再天黑天明 这一日,风逸忽然上山来,说是贾氏部落终于到了,让宫宸戋亲自下山去开启出口处的阵法,引贾氏部落内的人进来。 木屋的大厅内,听着这些话的云止,心下无来由的微微一突。 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开心c太美好了,浑然忘却了时间。现在算算,起码已经有六七日了。贾氏部落即便再怎么被大雪阻挡行程,如今也该到来了。 “宸宸,快走吧,大家都已经在山下等着了。说起这‘等’,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这样让大家一起等,不好不好”风逸看着气定神闲品茶,似乎没听到自己话的宫宸戋,忍不住催促道。 宫宸戋听着,不紧不慢的品完手中的那一杯茶后,才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淡淡道,“走吧。” “我也一起去。”云止也随之起身。几日的时间,并没有再下雪。那些积聚在山道上的雪,此刻已开始慢慢的融化。 “不用,你留在这里等着便好。”宫宸戋道。 “不,我想一起去。”云止有些坚持。脸上那一抹坚定的神色,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去吧去吧,都一起去。”风逸忍不住再催促,不想两个人因这个问题耽搁什么时间。 宫宸戋没有再说什么。最后,三个人一道下山而去。 天山,几个出口的其中一个出口处,连续几天背着大大小小的行礼赶路的贾氏部落部民们,各个疲惫不堪。不过,尽管如此,每一个人的眉宇间,都染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欣喜之色。当然,这其中,有两个人要除外,那就是贾禾与贾理。一路上,贾禾与贾理都隐藏得很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自始至终没被任何人察觉出什么来,尤其是冷静c理智的贾理。 东方卜一行人没有紧随其后,离天山越近便越小心谨慎。 天山内,一行人一道向着出口处而去。各个出入口,早在当天,便已经被宫宸戋布了阵。 到达之时,宫宸戋让所有人等着,他进入阵中开启阵法。 云止点头,等在一侧。 风逸抱着小鱼儿,一道前来的一行人在一起说着话。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后,前方的竹林忽然一动,向两侧分开,中间开出一条笔直的道来。 竹林出去,乃是一大片平坦的空地。那空地的四周,全都布了阵法,若不小心闯入,非破阵难以出来。而出不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当贾氏部落内的所有人都成功的进入之时,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贾禾一眼看到云止,忍不住想要迈开脚步走上前去。但随即,却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因为,有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走向了她。淡淡的阳光下,她就那样抿唇浅笑站在那里。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衣袂飘飘。三千乌黑如缎的长发,绾成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横插一根白玉簪,素雅而不失高贵。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用与衣袍同色的白色腰带束着。满脸的霞光,气色看上去很不错 身侧的贾理,见贾禾望着前方的云止发呆,不觉轻轻的的推了推贾禾。 贾禾回过神来,快速的转开视线。若是宫宸戋死了,那么,他是不是就有机会,能够拥有她? 云止望着走回来的宫宸戋,敏锐的发现,宫宸戋的面色似乎比之刚才苍白了那么一分。额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渍。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贾族长连续几日赶路,虚弱的身体再度病倒,需要有人搀扶才勉强行走。 部落内的人,纷纷迎上前去,嘘寒问暖。尤其是风浊,自是一番问长问短的关切。上一次贾族长的相助,牢记于心。 贾族长分别点了点头,见过在场的每一人老朋友。之后,在族人的搀扶下,慢慢的转身面向宫宸戋,便毫无征兆的忽然一下子屈膝跪了下来,颤抖激动道,“少主,你终于回来了。”上一次在贾氏部落,宫宸戋并没有告诉贾族长他的身份,也勒令风浊风絮不许泄露出去。所以,当时,贾族长并不知宫宸戋的身份,只当一般人对待,可眼下却不一样了。 宫宸戋侧头望去,音声淡淡,“起来吧。” “少主,你回来就好了,我们天山一脉终于有了新的领导人。少主,二十年了,已经有二十年了”贾族长似乎没有听到宫宸戋的话,跪在地上继续激动得c颤抖得说道。 云止握住宫宸戋的手,为宫宸戋把了把脉。发现,宫宸戋的脉搏竟有些说不出的絮乱。 宫宸戋反握住云止的手,向着云止投去一个‘莫须担心’的眼神,再望向跪在地上的贾族长道,“起来吧,我并不是什么少主。这天山,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离开。” 贾禾站在一旁听着,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慢慢收紧起来,对于宫宸戋的态度有些不悦。 “少主,你当然是少主。少主,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回来,一直在等着”贾族长抬起头来,在宫宸戋的话语下,神情明显的越发激动。下一刻,一个气喘不过来,身体一软便晕倒在了地上。 贾禾连忙走上前去,蹲下来道,“父亲” 贾理也走过去。 一时间,贾氏部落内的所有人,几乎全都包围了过来。 宫宸戋握着云止的手后退一步。现如今,剩下的所有部落中,属贾族长与那一个人关系最好。而那一个人,那一个本该唤为‘父亲’的人,早在当年他亲手杀了他母亲的时候,他便当他死了,此生都不想再提起。至于眼前的贾族长,他也不想与他牵扯什么。 另外,刚才开启阵法出去的时候,宫宸戋观察了一番外面的情形。 云止看着前方那一幕,望了一眼宫宸戋后,将手抽回来,快速走上前去,为晕倒的贾族长把了把脉,对着贾氏族人安抚道,“贾族长没事,大家快扶他回去吧。只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他便会醒来。” 贾氏族人闻言,不觉放下心来,扶起地上的贾族长。 云止也帮一把手,与族长一道搀扶晕倒的贾族长。 贾禾的手,在这个时侯忽然伸过来,一把覆在了云止扶着贾族长的手的手背上。 云止一怔,顺着那一只手望去。然后,快速的将手收回来,浅浅一笑。算算时间,似乎已经有好久不见了。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风氏部落的镜湖内。后来,在贾氏部落中,记忆最深的便是他每每送她东西,而那些东西无一例外都被宫宸戋破坏。现在想想,不觉那个时候的宫宸戋有些孩子气,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间隐约加深一分。 贾禾看着,片刻无法移开视线。手掌心下,似乎还能够感觉到刚才的那一抹柔软。 宫宸戋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外面越是平静,就越是不同寻常。这贾氏部落内,相信薄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勾,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 之后,贾氏族长在一行人的带领下,一道将昏迷过去的贾族长给扶着离去。 片刻的时间,原地便只剩下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云止站定脚步,向着前方已经闭合回去的竹林望去,对着身侧的宫宸戋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 宫宸戋摇了摇头,对云止近段时间来的过度担心只觉杞人忧天,“没什么,别担心,我们回去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亲自教了琳琅几天武功的花千色,离开北堂国,向着天山而来。 为了这一日,她已经等很久很久了。如果她说,四国交界处的那一战,费尽心机设下的那一切,不过只是一个引,只为引宫宸戋回天山,那会如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四章 第九四章 北堂皇宫,琳琅对于花千色的突然离去,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却并没有多嘴询问。舒骺豞匫隐约中,琳琅似乎能感觉到花千色伤得很重。尽管,一直以来她都掩饰的很好,即便是在教他武功的过程中。可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是,他在青楼呆了多年,察言观色早已到了入微的地步。 天山。 贾氏族人的迁回,使得整个天山都突然热闹了起来。早前迁回来的各族族人,通通聚在一起迎接。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落在后方,一道不紧不慢的漫步回来。远远的,便看到了前方那一盛况。看得出来,每一个族人都非常的开心。那欢声笑语,几乎串联成一片,在和煦的阳光下连绵不绝。 “笑一笑,看你整天淡漠着脸。”忽然,云止停下脚步,侧身对着身侧神色淡漠的宫宸戋说道。 宫宸戋随之停下来,神色不变望向面前的云止。见她的一缕长发被风吹到身前,略微凌乱,不由伸手将其撩到云止的耳后,动作自然而又亲昵。 “再怎么说,贾氏族人回来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稍微笑一笑如何?” 云止浅笑着伸手,轻轻的抚上宫宸戋的脸。这个男人,似乎对谁都是这样一副淡漠如水的神色。当然,在面对她时例外。而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高兴着贾氏一族的回来,若宫宸戋依旧这个神色,难保不会让人觉得他不欢迎贾氏一族回来。 宫宸戋眸中划过一丝柔色,有着无奈的样子,抚了抚云止的长发。 云止看着,这才满意的收回手。并不是说要宫宸戋怎么怎么的笑,但至少稍微改一改那一副淡漠的神色。随即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话落,两个人一道并肩向着前方那一热闹处走去。 整整一天,整个天山都陷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欢庆之中,准备各色丰盛的饭菜相待。 夜幕时分,云止与宫宸戋才告辞了所有人,一道徒步上山。而,即便走远了,身后的那些欢声笑语还隐隐约约的不断传来。 宫宸戋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云止的身上。 云止本要拒绝,但话到嘴边之际,又慢慢咽了回去,不想拂了宫宸戋的好意与关心。 另一边,看着云止与宫宸戋离去的贾理,一个人偷偷退席走开,前往了进来时的那一个出入口,想要看看是否有办法打开或是怎么样。 所有人依旧继续聊着c谈着c吃着,并没有人留意到席间少了一个人。 月上中梢之时,在所有人都纷纷散去之际,贾理折身返回来。但见,贾禾还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是没有吃好,还是在特意等人。 “怎么样?”贾禾抬头,见回来的贾理,起身走上前去道。 贾理没有说话,目光环视了一圈后,向左侧走去,走到无人的拐角处,再回身望向身后跟着的贾禾。 贾禾站定脚步后,也小心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再对着贾理问道,“怎么样?可以出去吗?那个人在我们身上下的毒,还有十天便发作了。到时候,若不能打开出口让他的人进来,那我们” “别急,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还有时间。” 贾理较为冷静,很是平静的说道。刚才,前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那奇怪而又精妙的阵法,里面也根本没办法开启。 贾禾闻言,一时间,沉着脸没有说话。 那一日,抓了他与贾理的那一个人说,他想要进天山取一样‘东西’。 可是,天山被人用阵法给封了,那一个人他根本进不去。所以,就想要他与贾理两个人‘帮’他。 而对于此,贾禾在那一刻开始,便不由暗暗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到时候,若那一行人真的进来了,若那阵法真的成功开启,那他或许就有机会带着那一个人偷偷离去了。届时,去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 “少族长?” 贾理看着突然发呆的的贾禾,不由伸手在贾禾的面前晃了晃。 贾禾立即回过神来,不仅仅是为了解药,也为了总之,就是迫切的想要打开那一个阵法,“不如再去看看?我们两个人一起去” “别急,太急了会被人发现的。”贾理摇了摇头,理智的说道。 之后,两个人再秘密的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如无事人一般,一道并肩走出去。 暗处,在两个人离开后不久,一道明显压低了的童稚声音轻轻响起,“叔叔,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小鱼儿什么也听不懂,是不是小鱼儿太笨了?” “谁敢说小鱼儿笨,叔叔揍他。说起这‘笨’,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叔叔,小鱼儿累了,小鱼儿想睡觉了。”一句话,轻轻的打断风逸就要滔滔不绝的话语,略带着一丝打哈欠的声音。 风逸闻言,嘴巴顿时紧紧一闭,快速的低头望去。 下一刻,风逸抱着趴在自己胸口一下子就睡着了过去的小鱼儿转身离去。 贾理与贾禾两个人浑然未觉他们刚才的那一番对话,已字字不落的落入了他人耳中,依旧绞尽脑汁的思考究竟如何去开启那阵法。 山顶,上了山的云止与宫宸戋,一道站在寒风萧萧的崖边。 宫宸戋自身后拥着云止的腰身,与云止一道向着那茫茫漆黑夜幕下的前方望去。 云止望着遥远的前方,忽然,不知怎么的,蓦的想起了许久不见的景夕。随即,心中忍不住想,等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可以派人去将景夕给接过来?当日,她急急忙忙离开圣玄山返回东清国,将景夕交给了花千叶。之后,再通过花千叶的手,安排自己的人将景夕转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回去吧,夜深了。”半响后,宫宸戋对着云止道。 云止回头一笑,点了点头。这一件事,暂不急,尤其是在心底不安的当下,也就没说出来。 当日,云止以一计‘假死’,成功的将景夕转到了暗处。一来,是不想景夕再有任何危险。二来,是不想有人再用景夕来威胁她。 其实,云止并不怕被人威胁。只是,见不得景夕再受半分伤。 当年,天山一脉遭遇那样一场前所未有的毁灭性的大浩劫,可以说,一切都没有了。现在,在稍稍休息了几日后,所有人自然全都忙碌了开来,忙着重建家园。以后,便要在此长久的居住c定居了。 云止下山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贾禾与贾理,也一道在帮忙。只是,这帮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贾禾远远的看到云止,见云止身边并没有宫宸戋,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唤道,“云姑娘” 云止正在为建木屋的族人递木板,对于贾禾的靠近,礼貌性的浅浅一笑,道,“贾少族长,好久不见了。”仔细算算,差不多都快有一年的时间了。而这么久不见,贾禾似乎瘦了那么一点。犹记得第一次在风氏部落相见,他可是胖得很。 “云姑娘,那一日,你都去哪里了?我几乎找遍了整个部落,可就是找不到你。”贾禾忍不住脱口说道。 “实在抱歉,那一日我突然有事,所以急急忙忙的走了。” “我我一直很担心你。”此言不假,这么久以来,对于突然消失不见的云止,贾禾一直很担心。 云止听着,一边继续递着那些木板,一边重新侧头望向面前的贾禾,再一笑道,“真的抱歉,让贾少族长你担心了。” “没没关系”贾禾连忙摇头说道。 “贾少族长,这一路辛苦了。现在,等房屋重新建好,一切都会好。” 云止看着,紧接着笑道。同时,伸手将那一缕在风中飘散开来c时不时拂在脸上的长发撩到耳后。随即,拭了拭了额上不知不觉冒出来的那一层薄汗。 今日的天气,并不算冷。阳光普照,这稍一活动,整个人便不觉有些热起来。 和煦c明媚的灿烂阳光下,那一举一动间的美丽,即便她只是再自然c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可站在面前的贾禾还是不自觉的心下一动,片刻移不开视线。呆怔的神情,怔怔的望着面前之人,望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望着她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渐渐的,心中一直存在的那一股冲动越演越烈,恨不得立即伸手将面前之人给紧紧的拥入自己怀中。 云止继续忙碌开来,没有再看面前的贾禾,也就没留意到贾禾的那一丝异样。 那边忙碌的贾理,看着这一幕,止不住微微皱眉。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不明白贾禾为何会那么‘喜欢’那一个人。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还是说,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得到? 晚间,夜幕笼罩下来,月明星稀。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人,围着篝火,在山脚下的广阔草原上一边休息,一边有说有笑的谈天。 云止也几乎忙碌了一天,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告辞风浊与风絮后,便准备返回山顶。而心中,才不过一天没见那一个人,若算时辰,就连六个时辰都还不到,竟是有些说不出的想了。 贾禾看着离去的云止,思忖间,紧追而去。 大山的拐角处,那一条通完山顶的山道上,“云姑娘,等等等,你等等” 云止听到声音,本能的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有些诧异道,“贾少族长,你有事吗?”说话间,云止自己稍稍想了想,不知道贾禾叫她到底有什么事? “云姑娘,我我”贾禾站在云止的面前,徒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云止也不急,耐心的等着。月光下,也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总觉得这一次再相见,贾禾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可追根究底,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云止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毕竟,在此之前,从未将贾禾放在心上,也从没有过多的留意贾禾的一举一动。 “云姑娘,我你我”第一次,贾禾有些结结巴巴起来。 “贾少族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云止再怎么耐心,也终有稍稍耗尽的一刻,尤其是在心中还想着山上那一个人的时候,不由开口询问道。 “云姑娘,我我昨天有东西掉了,你能陪我一起去找一找吗?” 贾禾在云止的询问下,衣袖下的手因紧张而不由得慢慢握紧。片刻,缪足了勇气的脱口说道。 云止闻言,明显的诧异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贾少族长,你东西丢了,可以自己去找。或者,问问其他人,说不定被其他人捡到了,正不知该还给谁呢。”各部落的族人,相较而言,都比较淳朴,相信捡了东西的人一定不会将捡到的东西占为己有,“若还是找不到,不妨找你的朋友陪你一起去找找。”言下之意,已是很明确的拒绝。 “可是,云姑娘,我想你陪我去找。”贾禾认真道。 云止眉宇轻微一蹙,但面上神色依旧,温和而又不乏疏离道,“贾少族长,天色已不早了,抱歉” “那东西,昨天掉的,有可能掉在进来的那里了。我已经回去找了一遍,但是,那里面进不去。所以,就想要云姑娘你陪我一起去找找。”贾禾见云止拒绝,稳了稳神色后,面不改色的解释道。想着,或许云止会知道怎么开启那阵法。到时候,直接带着云止出去,再将那一行人引进来,得到解药 云止听着,微微眯了眯眼。暗藏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审视了一番面前的贾禾。 东方卜若是真的找来,当然不会那么愚蠢的直接闯入。那么,他很有可能利用贾氏部落内的人比方说:面前的贾禾。 这般想着,云止心底不由心生一份警惕。 贾禾浑然不觉云止已经开始怀疑他,再道,“云姑娘,你陪我一道去,好吗?” 云止浅笑着摇了摇头。眨眼的时间,心中思量已是千回百转,“不,贾少族长,今夜实在是太晚了。再说,我也有些累了。不如,等明天如何?” “不用等明天,既然贾少族长丢了东西,那我亲自陪贾少族长去寻如何?” 就在云止话音刚落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的自云止后方传来。但见,后方的那一条山道上,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翩然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刚才的话又都听到了多少。 云止与贾禾,顿时一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宫宸戋走上前来,将手臂上悬着的那一件披风披到云止的肩膀上。动作亲昵,丝毫不顾有他人在场。 云止对于宫宸戋的下山来,有些意外,但又似乎意料之中。毕竟,此刻的天色,真的已经不早了,她一直没有回去 “那多谢少主了。”贾禾低头说道,面色忽然看不清晰。 宫宸戋颔首,握着云止的手往前走道,“那就一起走一趟吧。相信,那‘东西’对贾少族长而言,一定非常的重要。不然,贾少族长也不会如此焦急的寻找。” 云止反手握住宫宸戋的手,那手一如既往的冰冷。只觉,宫宸戋他这是话中有话。一时间,心底不由暗暗思忖:难道,宫宸戋也已经怀疑贾禾了?那他此刻之举? 心中疑惑间,云止跟上宫宸戋的脚步,没有问出来。 贾禾跟在两个人身后,对于宫宸戋的话,出声附和一句。暗暗告诉自己,待会儿,一定要看清楚究竟如何破那阵法。 贾理看着前方那三人,片刻,转身回去,只觉得贾禾太莽撞了。 天山山脚距离贾氏部落昨日进来的那一个出入口,路程并不算近。一路上,三个人相对的无言。若是平时,就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倒是能有说有笑。 良久,终于隐约的看到了前方那一片竹林,看到了那一个早前进来的出入口。 “贾少族长,不如,你先在这些地方再找找。若还是找不到,我再打开阵法,我们一道进去找。或者,直接出去找也无妨。”宫宸戋淡然无波说道。月光下的面容,情绪不变。 贾禾点头,余光看了一眼云止后,就独自一个人开始在四周仔仔细细的寻找起来。 云止望着贾禾的背影,再望向身侧的宫宸戋。那略带疑惑的神色,似无声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宸戋没有回答,伸手拢了拢云止身上的那一件披风,免得云止着凉。 贾禾很快返回来,表示没有找到。 “那我打开阵法,贾少族长进去找,如何?”宫宸戋问道。 贾禾点头,谢道,“多谢少主。那‘东西’,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它不可。” “无妨,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宫宸戋音声依旧回道。之后,步入阵中,让贾禾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亲自开启阵法让贾禾在阵中寻找。 云止有些担心,也要一起跟去。昨天的时候,宫宸戋自阵中出来,她发现他面色有些苍白。今日再开阵法,心中自然有些说不出的担心。 宫宸戋没有答应,让云止在原地等着,他去去就回。 贾禾表面寻找东西,实则暗暗的留意宫宸戋的一切,将宫宸戋的一切尽收眼底。 “是否要出去找?”许久,宫宸戋语音毫无气氛的再问。淡漠的面容,神色在火光下有些看不清晰。 贾禾环顾了一下四周,但见四周依旧是层出不穷的竹林。昨日进来,当然知道前方那一片树林也布了阵法,当即点了点头道,“多谢少主。” “没事。”宫宸戋语气‘和悦’回道。 下一刻,但见前方的那一片竹林忽然移动起来,向着两侧分开。 借着没有了茂密竹枝遮挡下子洒落下来的月光,贾禾清楚的看到了前方那一片树林。 只要出了前方那一片树林,就彻底的出去了。而刚才宫宸戋的每一步,都落入贾禾的眼底,让贾禾心底不觉心生一股高兴,“少主,我想出去找找。” “恩,去吧。关闭树林阵法的方法就是”一句话,不紧不慢的对着贾禾说完。末了,再添一句道,“我就不去了,阿止还在里面等我。你且记住方法,到时候自己回来就是。” 贾禾点头,不疑有他。然后,在宫宸戋的目光下,迫不及待的向着前方的那一片树林走去。 树林阵法关闭的那一刻,竹林内的阵法恰好开启。那原本向着两侧分开来的竹子,这一刻,如分开时那般向着中间并拢起来。 金丝绣边的白色衣摆,随之一点点消失在林子深处。 贾禾关闭了树林中的阵法后,飞快的就往树林外走去。而,就在贾禾一脚踏出树林,第二脚紧接着就要踏出去之际,后方,万箭齐发,凌厉的风声几乎穿破人耳膜。 贾禾蓦然回头望去。 那一眼,利箭已迫近贾禾身前。刹那间,贾禾整个人都被惊吓得呆住了。 下一刻,那圆滚滚的胖身躯,便被穿透身体的利箭给带着往后横飞了出去,再重重的落倒在远处的地面上。 利箭过后,树林的阵法再次开启。竹林的阵法,则早已经开启。林内的宫宸戋,此刻已回到了云止的面前。月光下,幽深的黑眸温柔如水,一层不变。 “贾禾呢?” 云止向着宫宸戋的身后望去,不由疑惑的问道。 “他要出去找,我便让他出去了。”宫宸戋淡淡的回道。随即再道,“夜深了,回去吧。”说着,宫宸戋的手握上云止的手,将那一只手纳入自己的手掌心中。 云止闻言,再看着宫宸戋的面色。火光电时间,忽的,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宫宸戋握着自己那一只手的手腕,平静的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 “是。”见云止一定要追问,宫宸戋便也直接干脆的回道。 云止听着,扣着宫宸戋手腕的手不觉加重力道,“你故意的?你故意带他来此杀他?” “没错。”回答,一如刚才,干脆而又简洁。果不出他所料,贾禾与贾理两个人,便是东方卜的内应。而现如今,贾禾死了,不知死活的破阵跑出去c被阵法内的机关杀死了,东方卜看到尸体后,只能寄希望于一个贾理。到时候 “可是,他毕竟是贾族长的亲生儿子。”云止叹息道。 “回吧。”宫宸戋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握着云止的手与云止一道往回走。 云止忍不住回头,向着后方的那一片竹林望去。片刻,终收回视线,“那等一下,就与贾族长说,贾少族长是自己出去寻东西去了。然后,想在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恩。”宫宸戋应了一声。 出口外。 时刻监视出口动静的侍卫,很快的便将贾禾的尸体给带了回去。 东方卜看到贾禾的尸体,再询问了一番侍卫具体情况,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怀疑。只觉是贾禾太鲁莽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出口处的阵法,不得不说,诡异而又不同寻常,若是花千色在,她深知阵法,再加上她的武功,一切就会简单多了。 天山内。 云止与宫宸戋返回,部落内的人自然询问贾禾的去向。 云止望了一眼宫宸戋,将之前对宫宸戋说过的那一番话,面不改色的所给在场每一个人听。 贾理坐在一行人中,对于云止的话,头缓缓的低垂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部落内的人闻言,没有多疑,全都相信了。 重病的贾族长,自进入天山后,便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养病。此刻,并不在场。 云止说完那一番话后,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最后,向着平静如初动不动的贾理撇去一眼。平日里,就属贾理与贾禾两个人走得近。 是夜,在所有人都休息了之后,贾理一个人偷偷的前往了出口处,想要去查看查看。隐约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飞速的流逝。天山,现对的安然无恙。 七日后。 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悄然进入天山。 那出口处的阵法,那层层机关,竟是对她没有丝毫作用。 高山之巅,负手而立,衣袍翩飞。许久,但见她转身,向着吕葶墓碑的方向而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五章 第九五章 时间,一天天的快速流逝,渐渐的,即便冷静如贾理,也不免有些担心与焦急起来。舒榒駑襻细细的算算时间,距离毒发的日子不过三天了。 在这一段时间内,贾理不知道已经偷偷的跑了出口处多少趟,又上上下下c仔仔细细查看了多少次。 外面,隐藏在暗处的东方卜,始终得不到一点消息,也不由有些担心起来,派人时刻监视天山。 宫宸戋对贾理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就目前而言,并不采取任何行动,冷眼看着他若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不断的徘徊与焦急 花千色进入天山后,哪也不去,直奔紫竹林内的c吕葶的墓地。 这里,她并非是第一次到来。相反,就在宫宸戋带着云止回来前不久,她还亲自来了一次。 吕葶的墓碑较为简单,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周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花千色无声无息到来,在墓碑前负手而立,低头望去。 山顶的木屋中,灯火通明的安静房间内。 沐浴过后的云止,掀开被子躺进去,侧头望向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宫宸戋。 宫宸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并未留意到云止的视线。半响,待宫宸戋回过神来,侧头望向床榻时,床榻上连续几日帮着山下族人重建房屋的云止,早已因疲惫而不知不觉的沉睡了过去。 宫宸戋抬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座。 伸手,动作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眉宇眼梢间的那一丝疲惫,有些心疼。 云止这几日一直下山去帮忙,虽然有些劳累,却又是另一种满足,仿佛在建着自己的家园。 次日一早,和煦的阳光倾泻入屋内。如往常一般醒来的云止,一如前几日并没有看到宫宸戋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一大早干什么去了?这些天,她忙,他也忙。只是,徒然不知他到底在忙什么? 云止再躺了一小会儿后,起身c穿衣c下地。 大厅内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院子外也没有云止饶了一圈后,不觉有些懊恼。 良久,怎么也找不到宫宸戋的云止,稍稍思量了一下后,一个人下山而去。山下,但见所有的族人都已经忙碌了开来,一派和谐之气。 风絮远远的看到云止,笑着唤云止过去,问道,“浅儿,吃了吗?” 云止摇了摇头,一早上找不到宫宸戋的踪影,哪有什么心情做早饭,更别提吃了。目光一环视,“母亲,他早上可有下来?” 风絮当然知道云止问的是谁,摇头反问道,“少主不在山顶?” 云止抿唇,她几乎已经将整个山顶都给翻了一遍。片刻,明显的将话题转开,语气轻松对着风絮笑道,“别管他了,他可能自己有事要做。母亲,还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不用,这些天你忙上忙下也都累了,好好的休息休息。” 风絮笑道,再唤云止进屋吃早饭。 一整天的时间,云止基本上都在心不在焉中渡过,疑惑宫宸戋究竟去了哪?期间,也曾上过一次山,可山顶空空如也。 夕阳西下。 夜,渐渐落下帷幕。 云止告辞风絮与一干族人,独自一个人上山,不知宫宸戋是否回来了? 木屋内,亮着淡淡的火光。那光芒,在黑夜中尤显得明亮。一刹那,猛然看到那光线的云止,心中一喜,快步就向着木屋而去。 宫宸戋坐在厅中,自斟自饮,似乎在等着云止回来。 止一脚踏入屋内,扶着身侧的房门。那一个牵挂c担心了一整天的人,蓦然一眼映入眼底。 宫宸戋抬头望去,语声温柔说道,“走这么急做什么,过来。” “今天一整天,你都去哪了?” 云止一边说,一边走过去。刚才走得确实有些急了,此刻,不可避免的有些轻微喘息。 “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为夫了?” 宫宸戋闻言,不觉揶揄道。同时,在云止走近的那一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牵住云止的手便一个使力,令云止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 云止不料,本能的脱口一声一声惊呼,又急忙压下,有着‘恼怒’的瞪向紧搂住她的罪魁祸首。 “说,想了。”宫宸戋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在云止的耳畔轻声说道。末了,再添一句,“夫人若说了,为夫就告诉夫人为夫今天一天都去哪了。”言下之意就是,她若不这么说,他就不告诉她。隐约中,也含着那么一丝威胁的意味。 “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云止神色忽的转淡,侧开头道。 “生气了?”宫宸戋看着,忽然,眸色宠溺再度低下头,直接在云止紧抿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再撬开云止的嘴长驱直入。同时,手于云止背后托住云止的脊背,不让云止往后倒去。 霸道的亲吻,竟是令云止怎么也挣脱不开。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只得被动的承受。 许久,宫宸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中的云止。而此时的云止,早已经气喘吁吁,整个人都有些无力的趴倒在宫宸戋的肩膀上。残留着水渍的红唇,在烛光的光线下,水光潋滟一片。 “今天,你到底去哪了?”再一许久,趴在宫宸戋肩膀上的云止,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宫宸戋抚了抚云止的长发,喜欢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自指尖穿插过的细滑c柔顺感觉,回云止道,“走,为夫带夫人去一个地方。”话落,也不等云止开口,宫宸戋直接打横起怀中的云止,就向着厅门敞开的漆黑屋外走去。 云止心下疑惑,不知宫宸戋要带她去哪?侧头,望向宫宸戋的脸,企图从中看出一些什么。 宫宸戋抱着云止一路走去,最后,在崖边那一片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云止在宫宸戋放下她的那一刻,目光快速环视了起来。 下一刻,一条白色丝帕忽的蒙上了云止的眼睛,阻挡了云止的视线,令云止眼前一片漆黑。 “在这里等着为夫,为夫去去就回。”宫宸戋在蒙好了云止的眼睛后,自云止的身后拥抱了一下云止,就松开云止转身离去。 云止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凝神聆听四周的一切,不知道宫宸戋搞什么鬼? 寒风,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肆意的席卷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飘摇,带出一道道瑟瑟风声。 连成一线的山脉,其中一座山峰的山顶上,一袭妖冶红衣之人负手而立,向着这边望过来。黑夜,完美的掩藏了她的神色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毫无征兆的骤然响起,穿透云霄。 下一瞬,异样的光亮自头顶漫天洒落下来,几乎映亮了半边夜空。而那样的光亮,云止即便被蒙住了眼睛,也依稀能够感觉到。几乎是本能的,云止一把扯下眼上的那一条白色丝帕,抬头望去。 那一眼,灿烂的烟花绽放在半空中,如梦似幻。 云止霎时抑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反射性的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勉强压制住那一声即将脱口的惊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些,喜欢吗?”这时,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缓缓自前方传来。 在这样震耳欲聋c连绵不绝的烟花绽放声中,那声音本该被彻底的淹没,可事实上,那声音一字不漏的清清楚楚传入了云止的耳中。 云止蓦然望去,那一眼,心,忽然不受控制的狠狠一震。 宫宸戋慢步走过来,在云止的面前站定脚步,“你上次说,想看的”她说的话,他都记得。 “那你难道不知,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云止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收紧起来,这一刻,她似乎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夫人随口说的,为夫也当真。”宫宸戋薄唇一勾。 “你这些天,就是一直在忙这些?”云止闻言,心下又是狠狠一震,但面上却是平静的问道。 “比较麻烦,不过没事,今天一天总算是全都弄好了。”宫宸戋没有否认。这些天,他确是在弄这些了,“喜欢吗?” “你这个傻瓜。”云止忍不住闭了闭眼,“值得吗?” 宫宸戋上前一步,将云止搂入自己怀中。一句话,平稳而又坚定,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思考,“只要你喜欢,就值得。” “”这一刻,云止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还有一些,为夫特地留着没放。我们一起去放,如何?”宫宸戋揉了揉云止的头,浅笑着道。 云止靠在宫宸戋怀中,聆听着那一道已经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心底一而再的那一丝震动紧紧压住。 一声声的烟花绽放声,带出一声声的愉悦笑声 一时间,两个人,浑然忘却了时间。云止仰头,在那一片烟花绽放中,忍不住抿唇而笑。 宫宸戋自身后拥着云止,与云止一道看这一场绚丽烟花。其中一只手的手掌上留下的伤痕,严严实实的掩藏在衣袖下,不容人察觉。一切,即便是再如何的辛苦c麻烦,甚至是只要能换来她一个笑容c即便只是短暂的笑容,也值得。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 云止不觉有些醉了,只是,徒然不知是醉在美丽的烟花下,还是醉在身后之人 宫宸戋侧头吻了一下云止,再向着上空望去。 同一时刻。 天山的山脚下,看到山顶烟花的贾理,再次趁机前往出口处。 山顶的宫宸戋,在拥着云止c看着烟花的过程中,向着下方撇去一眼。尽管,因距离与黑夜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楚,亦看不见,可他就是知道有人已经再按耐不住了 云止忽然有些不想回去,只想呆在山崖上。那一片绽放的烟花,让她怎么也移不开眼。 宫宸戋继续拥着云止,下颚抵在云止的肩膀上。闭目间,能清晰的闻到一股清幽之香。 第二日,云止在房间内的床榻上醒来。望了望落在窗边的太阳,才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身侧,一如之前,并没有宫宸戋的身影。 云止闭了闭眼,似乎还能够隐约闻到那一个人身上留下的气息。 半响后,云止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穿衣,打开门出去。但见,安静的厅内,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宫宸戋又到哪里去了?不得不说,昨夜的那一场烟花,让云止太过意外了,完全不曾料到。此刻想想,唇角都忍不住轻扬起来。 下一刻,云止向着厅外走去。而,就在云止走出去之际,只见小鱼儿在前方的梅花林中一晃而过。 云止看着,顿时诧异不已。略一思忖后,立即迈开脚步,紧追着离去的小鱼儿而去。 小鱼儿只一个劲的紧追前方的那一只漂亮蝴蝶,也不管追到了哪里。 “小鱼儿,你去哪?小鱼儿,停下来” 小鱼儿的速度较快,几乎是一路跑的。渐渐的,后方紧追的云止,忍不住出声唤道。 小鱼儿并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声音,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灵大眼睛中,只有前方那一只飞舞的蝴蝶。就在不久前,他在山脚下玩。然后,这一只蝴蝶就突然出现了,还围着他不停的绕圈。于是 当云止终于抓住小鱼儿,阻止小鱼儿再往前的时候,云止发现,竟不知不觉到了吕葶墓碑外的那一片紫竹林。 小鱼儿望着面前一把拉住他的云止,一双大眼睛中满是好奇,笑着问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是姐姐问你,你一个人跑这里来做什么?”若是出了事怎么办?云止不觉轻微皱眉。 “蝴蝶,姐姐,好漂亮的蝴蝶,小鱼儿要。”小鱼儿听云止这么一问,立即想起了那一只蝴蝶。只是,再环顾四周,哪还有蝴蝶的影子。 云止刚才一直在后方追,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只蝴蝶。 按理来说,冬日不该有蝴蝶才是。那么,刚才那一只蝴蝶直觉的,云止觉得有古怪。 下一刻,云止快速的环视了一圈。而,已经到紫竹林外了,若不进去给吕葶上一柱香,总归是不太好。片刻的沉默后,云止暂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思量,牵着小鱼儿的手往紫竹林内走去。 小鱼儿好奇的左顾右盼。 后方,一袭妖冶红衣之人,在云止牵着小鱼儿的手走进林中之时,无声无息的出现,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手背上,正栖息着那一只小鱼儿刚才一直在追的蝴蝶。 云止带着小鱼儿进去。林子中的阵法,上次宫宸戋带她进去,印象中依稀还记得。 片刻的时间,云止终于成功的穿过了林子,走到了林子深处。随即,抬头,向着前方的吕葶的墓碑望去。那一眼,一刹那,云止猛然睁大了眼睛,浑身一僵。 但见,前方吕葶的墓碑,竟被人挖掘了。所有的泥土,都散落在两侧的地面上。并且,还有一副粘着泥土的木棺,斜置在那里 小鱼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向着云止靠了靠,双手不自觉拽紧了云止的衣袍。 云止快步走过去,走近木棺,向着木棺内望去。可是,棺内空空如也。一时间,云止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唇。吕葶的尸体,竟被人盗走了?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够进来这里?他的目的又到底是为什么? “姐姐,小鱼儿怕,小鱼儿好怕”小鱼儿突然忍不住颤抖起来。 云止迫使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弯腰,一把抱起脚边的小鱼儿,就进院子查看了一番。然后,抱着小鱼儿快步离去,想将这一件事告诉宫宸戋。 宫宸戋一大早就下山去了。因为,风逸突然上山来,说贾理病重,要死了。 宫宸戋还想借用贾理这一颗棋子引外面的东方卜现身。并且,这个时候,已是万事俱备。按理来说,贾理不该这么早毒发的才是。风逸之前,在贾禾还没有死的时候,已经暗中为贾禾与贾理两个人把了把过脉。 云止抱着小鱼儿,飞快的下山来。在看到宫宸戋那一刻,止不住有些喘息。 宫宸戋正从屋内出来,一眼看到云止,立即就发觉了云止神色不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山脚下,阳光下,云止望着前方的宫宸戋,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为好。那一个人,乃是宫宸戋的亲生母亲。看得出来,宫宸戋很在意c也很爱他的母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宫宸戋走近,微微皱了皱眉后,再出言问道。 云止咬了咬唇,可是,再不知该怎么说也要说。毅然道,“我我刚刚去了一趟你母亲的墓地。你你母亲她” 宫宸戋眉宇间的褶皱因云止的话而明显起来,等着云止说完。 “她她的尸体,被人挖出来,盗走了”最后几个字说完,云止再度咬上了自己的唇角,有些担心的望向对面的宫宸戋。 宫宸戋没有动,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云止的话,又似乎以为云止在与他开玩笑。 “是真的,我亲眼看到那墓被人挖开了。棺内,什么都没有。另外,从两侧泥土的湿度与飘落在上面的枯叶来看,那墓碑挖开并不久,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 音落,宫宸戋的面色已经彻底的黑沉了下来,有些说不出的阴鸷与可怕。 小鱼儿一眼望去,顿时,整个人直往云止的怀中缩,双手更是一把紧紧的搂住了云止的颈脖。 下一刻,宫宸戋面无阴沉的越过对面的云止,就向着后方那一道山道走去。 当云止转身望去时,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浅儿,到底怎么回事?” “浅儿,吕夫人的墓碑被人挖开,这是真的吗?” “小族长,你不会看错了吧?这怎么可能?小族长,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后方,跟着宫宸戋从屋内走出来的那一行族人,包括风浊与风絮在内,在慢慢的反应过来之际,都一起围了上来。声音,杂乱的交织在一起。 “你们都不用去看,因为,你们可以直接下去陪那一个人。”就在这时,就在云止点头之时,一道声音,忽的自后方传来。 但见,那后方的平坦空地上,忽然凭空冒出来一袭妖冶的红衣。 云止听着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刹那,难以置信的倏然回头望去。双眸微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看到花千色。并且,还是活生生的她,“你没有死?” “当然。本宫似乎忘记与左相说了,本宫有九条命,想要本宫死,可没那么容易。” 云止闻言,再看着对面的花千色,搂着小鱼儿的双手不自觉慢慢收紧起来。突然间,似乎觉得掉入了一个天大的陷阱之中。 随即,冷静的问道,“吕葶的墓,是你挖的?” “不,不是本宫挖的,是你,是你云止挖的。”花千色似笑非笑的望着云止,不徐不疾的回道。 ------题外话------ 下一章,风雨来,大风雨。 马上就到下个月了。这个月的月票,在前半个月,一直保持在第十名左右了。可是后面,风华请假了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事情貌似有些多,更新也不给力,后面也就没好意思再求过月票。我希望,下个月,会是一个新的开始,我会从头努力。到时候,我会做到了承诺再求月票,也希望亲亲们还可以支持我。谢过这个月给风华投过月票的所有亲亲们,谢过每一个订阅支持风华的亲亲们,风华都牢记在心里。下个月,一定做到坚持与努力。另,下个月月初的那几天会转入新的一卷,也是最后一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六章 此刻,正值上午时分。舒榒駑襻 阳光,自遥远的天际斜斜的倾泻下来,将人的身影与地上无限拖开。 云止听着花千色的那一句话,顿时,止不住越发眯眼。难道,花千色她是想只是,她这般算计,究竟凭什么?冷静思忖间,云止不觉嗤笑一声,道,“花千色,上一次,你想借南灵国与西楚国让宫宸戋误以为是我在算计他。这一次,你故技重施,怎么,你难道就没有新鲜一点的招数了吗?” “一计重施,或许,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说不定。左相,不如我们试目以待如何?” 伴随着话语,衣袂飘飘站在那里的花千色,一瞬间整个人消失不见。而下一瞬,消失不见的花千色已立在了云止身前。随即,快若闪电的出手,一把点了云止的穴道。 所有的一切,发生之快,之突然,前后加起来不过须臾的时间,竟根本不容人反应。 风浊,风絮,以及一干自一眼看到凭空冒出来的花千色时便不由得一下子呆愣住的族人,在这时,慢慢的反应过来。下一刻,个个都神色戒备c紧张起来,异口同声的脱口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想干什么?你快放开” “这些话,你们可以下去问那一个人。至于,要不要放开她麽” 花千色望向一行神色质问,但却又不敢上前来的族人,红唇不觉轻勾起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然后,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一手缓缓的抚摸上云止的脸。指腹,在云止的脸上轻轻摩挲。 云止怀中的小鱼儿,看着面前从未曾见过的花千色,再看着花千色的举动,顿时,忍不住往云止怀中缩去,有些轻微颤抖。 云止被花千色点了穴道,一时间,整个人都动弹不得。而武功早已被废,这一刻,亦无法冲破身上的穴道。对于花千色的‘触碰’,止不住抿了抿唇。她的手,几乎同宫宸戋一样冰冷。而从她的话语中,云止明显的听出了一丝杀意。心下,不免微微一惊。 这时,只见一行清一色的白衣人,向着这边飞掠而来。 片刻后,但见那一行白衣人在前方的那一地面上落下,屈膝而跪道,“参见宫主。” “恩,都起来吧。”花千色淡淡的应道。随即,回望向动弹不得的云止,勾唇而笑,一字一顿再道,“这里的人,杀,一个不留。” 音落,空气中倏然刮过一阵阴冷刺骨的寒风。 云止闻言,一刹那,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眼睛,脱口道,“花千色你” 一行屈膝而跪的百花宫婢女,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与质疑的,立即拱手领命。起身,就向着一行族人而去。 下一刻,云止的后方,徒然传来一声突兀的c几乎刺痛人耳膜的哀嚎声与倒地声。 紧接着,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血腥味,悄然弥漫开来。 云止背对后方,因看不见后方的情形而越发紧张,怒声道,“花千色,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宫想干什么,聪明如左相,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花千色不答反问,冷眼看着那一片血腥杀戮,看着那一个个不会武功的族人接二连三倒下去。 小鱼儿缩在云止怀中,忍不住微微探出头往后望去。下一刻,顿时就吓傻了。 风浊会些武功,但面对这突发的一切,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时间,只能勉强将风絮护在自己身后,且行且退。 风絮直直的望着前方受制的云止,只想过去救自己的女儿。 云止听着身后的一切,心中恼恨不已,从未如此刻这般恨自己无能无力,也从未如此刻这般恨不得将花千色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别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花千色似乎一眼看出云止心中所想,红唇再一勾,且笑道。 “花千色,你最好不要有一天落在我手上,不然”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吐出。 花千色丝毫不将云止的话放在眼里,不紧不慢的打断云止,脸上依旧是那一抹不变的‘笑’,“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血腥味,在这一对话的短暂时间,越来越浓 那一道道的哀嚎声道道的利剑刺穿人身体声道道的倒地声不断传入云止耳中。 “走。”忽然,风浊重重的吐出一个字,就要带风絮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我不走。浅儿,我要去救我的浅儿” 风絮反抗,不断的挣扎,怎么也不愿意离去。眼中c脑海中,只有前方的那一个女儿。 风浊明显不敌,一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族人在自己眼前被杀。最后,面对不理智的c不断反抗与挣扎的风絮,毅然扣住风絮的手腕就强行带着风絮离去。并不是他不想救前方的云止,也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真的无能为力,再三的审时度势之下,唯有马上上山去找刚刚上山去的宫宸戋才是明智之举。 花千色并不阻拦风浊与风絮的离去,因为,另一处早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他们绝见不到宫宸戋。 片刻间,山脚下已是血腥一片。那些原本呆在各自的房屋内,因听到声音而出来的族人们,同样遭到了残忍的屠杀。就连纯真无邪的孩子与年迈的老人,也没有幸免。 尸横遍野。 一时间,地面上的鲜血,简直如水流向着四周流淌开来。 “左相,走吧。”花千色看着这一幕,满意的勾了勾唇。旋即,扣住云止的手腕,就带着云止离去。 云止深深的闭了闭眼。那些族人,那些早已经有了感情的族人,就这样在被杀c就在她的身后被杀,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 ——云止,你该死,你真的该死 心底,忍不住狠狠的咒骂自己,狠狠的c狠狠的咒骂 吓傻了的小鱼儿,在这时,在云止怀中颤抖道,“姐姐,小鱼儿怕好怕” 阳光,始终洒落下来,没有因这一场血腥的杀戮而有任何的改变。浓郁的血腥味,在风中,不断地向着四周飘散开来。 “别怕,你的叔叔,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听得小鱼儿的害怕,带着云止与小鱼儿离去的花千色竟笑着出言‘安慰’一句。 先前,贾理突然奄奄一息,风逸上山去找宫宸戋下来。宫宸戋为贾理把了把脉后,自然而然的吩咐风逸去找草药。 一切,都不出花千色的意料与算计。而接下来 花千色显然有备而来,风驰电掣c疾风扫叶的手段,使得整个天山近万人一夕间丧命c鸡犬不留,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 出口出去,东方卜,以及东方卜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已等在那里。 阵法开启,隐了身的花千色,扣着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带出去。一切,看在众人眼中,便是云止打开阵法,主动走出去。 当然,东方卜是绝对知道这其中一切的。 片刻,花千色停下脚步,用传音入耳对着快步走过来的东方卜打招呼道,“东清帝,好久不见了。” 东方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许久不见的云止,见云止安然无恙,不由暗暗放下心来,也解了那一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萦绕心头的‘相思’。对着花千色无声回道,“花宫主,好久不见了。” “确实好久不见了。不知东清帝对本宫的这一份见面礼,可满意?”花千色依然用穿音入耳。 “多谢花宫主。以后,若花宫主有用得到朕的地方,朕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东方卜张了张,但却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口型回道。事情,似乎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昨天晚上,花千色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东清帝的话,本宫记住了。” 花千色勾唇一笑,紧接着再道,“现在,还是先进行下一步吧。” 东方卜点头。随即,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将云止怀中的小鱼儿放下,再对着身后的那一行侍卫吩咐道,“弓箭手准备,看到有人出来就射箭。” 侍卫们领命,立即步上前来,搭弓手弦对准出口处,严阵以待。 “东方卜,你到底想干什么?”靠近的距离,被点了哑穴的云止,用眼神面无表情的问道。 “云儿,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你了。云太傅在天上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一封信,是云太傅当年留下的,或许,你可以看看。”面对云止的质问,东方卜从衣袖下取出一封信函打开,让云止看上一眼。 那上面的字迹,云止当然认得,确实是云泽天的笔迹无疑。 当年,她从薛府回去,见到的是在院子中等他的东方卜。那个时候,她便怀疑,云泽天到底是听从了东方卜的吩咐行事,还是受了东方卜的挟持? 多年来,她一直想方设法的到处寻找云泽天,几乎是排斥性的不想去想第一种可能。 三年后,连云泽天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密室之中,当她到的时候,云泽天已经死了。所以,就更是没有去想过第一种可能性。 可眼下,东方卜手中却有着这样一封云泽天亲笔留下的书信。 信函中说,三年前,当他知道东方卜的身份是三皇子垣的儿子后,便书信给她,让她前去前左相薛府拿那一面令牌。在东方卜的安排下,前往他处。他希望,她能够好好的帮助东方卜,与东方卜携手并肩 当最后‘父,云泽天’四个字落入眼底,云止猛然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她三年多来的辛辛苦苦寻找,不过是忽然间,云止觉得很可笑,真的很可笑。 东方卜随之将书信一收,伸手抚了抚云止的后脑c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柔声道,“如今,宫宸戋的势力已去,先帝当年留给他母亲的那一份东西也已经到手,只要再除了宫宸戋,将再无后顾之忧。云儿,辛苦你了。以后,朕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说着,东方卜当着众人的面,搂抱了云止一下。 花千色看着,不觉再勾了勾唇,“左相,你说,当宫宸戋知道这一切,他会如何?” 云止闻言,忍不住想笑。可最后,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真是好一个‘辛苦’,好一个‘补偿’,又好一个‘故技重施’。 “当日,四国交界处的一战,不过为一举除去宫宸戋的势力。然后,顺理成章的返回天山。吕葶的墓,只有宫宸戋知道在哪里,又或者说,在本宫死后,吕葶的墓这世间只有宫宸戋一个人能打开那阵法进去。左相为了取到当年先帝留给吕葶的那一份东西,不惜委身与宫宸戋,真是对东清帝情意深重,不惜牺牲到如此程度。眼下,一切都已经结束,本宫似乎还该好好的恭喜恭喜左相,有情人终成眷属”花千色再不紧不慢的道。 东方卜在听到‘委身’二字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七章 小鱼儿在从云止怀中下去后,便被一旁的侍卫给抱了起来。舒榒駑襻而,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挟持。 云止闭了闭眼,再闭了闭眼。没想到,花千色最终的目的,竟是在此。一计接着一计,层层相扣,再加上云泽天留下的这一份书信宫宸戋,他会相信吗? 出口处的阵法已全部破除,一行清一色的侍卫,搭弓上弦对准出口,严阵以待。 “等这一件事过去,等宫宸戋一死,与朕回东清国去。”东方卜很快的掩去眸中闪过的那一丝阴鸷,语声依旧对着云止说道。 云止没有说话,似是没有听到,又似是不想理会。 天际的太阳,无声无息的一点点偏移弧度。阳光,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自头顶笼罩下来。 小鱼儿在侍卫的怀中不断挣扎,整个人都害怕得颤抖起来,想要回到云止的身边,想要忽的,小鱼儿眼前一亮,大声喊道,“叔叔,叔叔” 但见,出口处,一袭玄衣的风逸,神色焦急的紧追出来。 侍卫们见到出来的风逸,扣着弓箭细弦的手顿时明显的再拉紧一分,就要放箭。 “叔叔,叔叔,小鱼儿怕叔叔,救小鱼儿叔叔”小鱼儿见到风逸,忍不住拼命的喊道。 云止背对出口那一方向,听到小鱼儿的话,知道是风逸来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风逸的武功,并不比花千色差多少。有他在,相信小鱼儿定能安然无恙。 然,也是在这时,花千色的声音再度响起,清晰的响彻在云止的耳边。 “左相,你可知风浊与风絮两个人,此刻在哪?”传音入耳,一句话,只有云止一个人听得到。 云止闻言,微微一怔。刚才,在天山内,她明明听到风浊已经带风絮离开了,难道是了,花千色此次,乃有备而来,又岂会让风浊与风絮两个人那般轻易的逃离?“你到底想干什么?” “打败风逸,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你设下的计,让他通知宫宸戋出来。”花千色不紧不慢道。 云止听着,一时间,用力的咬了咬牙。花千色她,根本就是想坐实这一切。可是,若不按着她的话来做,落在她手中的风絮与风浊两个人 “要不要给风浊与风絮送终,就看左相你的表现了。” 花千色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下一刻,忽的解了云止身上的穴道。 “你们是什么人?该死的,快放开小鱼儿与小族长”风逸恼怒不已,看着面前的一切,止不住狠狠的跺了跺脚。他不过是去山中找了找草药而已,可没想到,一回来,会看到按着足迹,一路紧追出来 “放箭。”回答风逸的,乃是两个冷酷肃杀的字,东方卜面无表情的对着侍卫下令道。 侍卫们得令,扣着弓箭的手霎时一松。那凌厉的利箭,便呼啸而出。 风逸一个飞身至半空中,轻而易举的闪躲开去。 “左相,该怎么做,相信你该想清楚了。”花千色看着那一幕,嗤笑着对着云止道。随即,再衔接一句,“对了,本宫似乎忘记与左相说了,东玄绪最近一直不听话,不肯好好的吃饭,不知左相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他?” “花千色,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后悔。”云止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开口。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微微一顿,“可本宫始终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 “是吗?”冷笑反问,云止转过身去,望向出口处上空的风逸。 风逸亦望着云止,担忧道,“小族长” “风逸,若不想小鱼儿有事,就马上回去告诉宫宸戋,说我在这里等他。”面无表情的打断风逸的话,云止冷声说道。这里,除了她,小鱼儿,风逸,花千色外,便是东方卜与东方卜的人。利用身侧的东方卜c利用东方卜身上未解的毒来威胁花千色?笑话,那根本没用。花千色与东方卜虽是合作的关系,可花千色绝不会因东方卜而受人威胁。若她真这般做了,让风逸看出一丝破绽,让花千色的计划没办法完美的圆上,落在她手中的风絮风浊与东申泽三个人便只有死路一条,花千色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这一刻,云止不得不受花千色的威胁。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有多希望宫宸戋不要相信。 半空中的风逸一怔,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小族长,糊涂了?你在说什么?小族长,你快过来不对,还是我过去好了”说着,风逸身形一晃,就向着云止这边而来。 “叔叔叔叔”侍卫怀中的小鱼儿,看到飞近跟前来的风逸,不由欣喜的唤道。 “云儿,杀了他”东方卜在这时开口。音声不算太重,可却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同时,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那一把弓箭,直接塞入云止的手中。 云止闻言,侧望向东方卜。握着利箭的手,恨不得将利箭一把刺入东方卜的身体。 东方卜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语声温柔依旧,“杀了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喜欢她。她越是在意宫宸戋,他就越恨不得杀了宫宸戋。花千色的这一计,不可谓不狠c不毒c不绝,让宫宸戋以为云止从头到尾都不过只是在算计他,让宫宸戋以为她一直以来都在为他东方卜办事,心更是从头到尾都向着他东方卜。 云止对东方卜的触碰厌恶不已,就要动手挥开,可耳边,却突的再一次传来花千色的声音。 “左相,那三个人的生死,可就在你的表现上了。本宫要的,是滴水不漏。东清帝也算是对你情深一片,你又何妨对他一笑?” 云止听着,恨从心起,可面上却是笑了。 风逸飞身向着这边而来,自有侍卫第一时间阻挡上去,当然没那么容易靠近。 风逸一边应对着包围上来的侍卫,一边望向云止与小鱼儿的方向,亲眼看到云止与东方卜之间的‘亲密’,看到云止对着东方卜笑。 “小族长,你在干什么”一时间,风逸忍不住皱眉道。 云止听着风逸的话,脸上的笑容不变。下一刻,一边转身望去,一边慢慢的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弓箭。 “云儿,杀了他。只要到时候再除了宫宸戋,我们便可以一起回去了。”东方卜对云止的表现很满意。而满意的,又何止东方卜一个?东方卜负手而立站在云止身侧,一句话,一如刚才,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小鱼儿少不更事,根本听不懂都在说什么,只直直的望着风逸,想要风逸救他,“叔叔” 云止随之搭弓上弦。箭头,对准了半空中的风逸。片刻,指尖毅然一松,闭眼放箭。 风逸急忙侧身闪躲,但那呼啸而来的凌厉一箭,还是擦过了他的手臂,划开衣袖,在臂上留下一条口子。 “风逸,回去告诉宫宸戋,就说我在这里等他。”云止那一箭,当然不是致命的,也根本没有对准要害。在利箭射出后,在风逸一个空翻落回到后方的出口处之际,再度开口。 小鱼儿再次吓傻了,怎么也看不懂云止为什么会对他的叔叔射箭。一时,忘记了反应。 风逸落在地面上,鲜血不断地自手臂上的那一伤口流出,再顺着手臂c手掌落下,滴在地面上。神色,似难以置信,脱口道,“小族长,你” “我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若不想小鱼儿有事,就按着我的话去做。” 云止冷声打断风逸。而每一字每一句,她似乎能感觉到,在亲手将自己推向悬崖,在亲手在自己与那一个人之间割上一刀。可是,这一刻,她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风絮与风浊,还有东玄绪,都落在花千色的手中。 风逸听着,似突然间不认识云止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向这边望来,“小族长” “怎么,风叔叔想要拿小鱼儿的性命来试试?” 云止再打断风逸的话,握着弓箭的手不自觉收紧。节骨,一根根凸起,泛白。 “小族长,你你真的那些族人,也是你让人杀的?”风逸听着,面上第一次去掉了往日里的那一丝玩世不恭,问道。 云止没有否认,“风叔叔,马上回去告诉宫宸戋,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风逸顿时不觉后退了一步。半响,同样的面无表情道,“好,我马上回去通知宸宸。不过,你们若谁敢伤害小鱼儿一分,我一定将他大卸八块。”话落,一个转身,便飞快的返回了天山。 云止看着风逸的背影,一时间,也不觉微微后退了一步。片刻,望着前方似自言自语般的嗤笑道,“花宫主,东方卜,这下,你们满意了?” “左相不愧为左相。左相的表现,本宫非常满意,比本宫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花千色笑着点头夸道,对云止的表现,确实很满意。而她也知道,云止是理智c明智之人,所以,才那般放心的解了云止身上的穴道,丝毫不担心她会耍什么花样。 东方卜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让一行侍卫退远,继续搭弓上弦对准出口处,等宫宸戋到来。 云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随即,再道,“花宫主,我已经按着你的话做了,我希望你到时候不会食言,我要见绪儿与风絮风浊。” “当然。只要左相乖乖听话,本宫会让你见到活生生的他们。” 花千色没有拒绝。那三个人,此刻,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用来控制云止的棋子。而对于任由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她花千色向来都会好好的对待。 “姐姐姐姐” 小鱼儿依旧被侍卫抱在怀中,看着前方那一幕,喃喃的唤道,面色有些苍白。 云止听着,狠心的不让自己侧头去望。事情发展到此时此刻这一步,一切似乎已经不能回头。除非,先成功的救出风絮风浊与东玄绪。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耐心的等候在出口处,等候着宫宸戋出来。 花千色负手而立,向着出口处望去。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很久了。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背叛,被自己的喜欢的女人算计,最终,一无所有。甚至,就连所有的族人,都死在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手中,连自己母亲的墓也都被自己喜欢的女人挖开,不知宫宸戋待会儿会是什么神情? 当年,他说他绝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如今 这种滋味,他真的该好好的尝尝。她不要他死,从来都没想过要他死。她要的,只是他生不如死。 东方卜与花千色的目的,不尽相同,但又非完全相同。他最终想要的,是宫宸戋死,只有死人才能够彻底的免去一切后顾之忧。须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云止抬头,亦向着出口处望去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八章 一更 冬日的正午,阳光直直的自人的头顶洒落下来,将人的身影投射在人的脚下,缩成一个小圈。舒榒駑襻 天山的出口处,就在所有人的等待中,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忽的,只见面色苍白的贾理,跌跌撞撞的自出口处出来。 贾理与刚刚折身返回去,去山顶找宫宸戋的风逸,恰好错过。 当站定脚步,一眼望到外面的情形,贾理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就步履踉跄绕过一行手持蓄势待发的弓箭的侍卫,向着东方卜与云止那边走去。 一行侍卫中,有人回头望了一眼东方卜,明显是等东方卜指示。见东方卜没有任何表示之下,扣着利箭的手没有动,没有放箭,任由贾理从面前走过。 云止望着走近的贾理,面色低沉没有说话。负于身后的手,一寸寸收紧起来。 “公子,现在,出口处的阵法已破,你要什么东西都可以自己进去找。那解药,不知是否能给我?”身上所中的毒,不知为何,提前毒发。走上前来的贾理,没有看东方卜身侧的云止一眼,似乎是身上刻不容缓c必须要马上解的毒比较重要,又似乎是没脸与云止对视。直接开口,就对着东方卜一拱手,不失冷静c平静的道。 东方卜望着贾理,也没有说话。似乎,在是思考这解药到底要不要给?片刻,对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立即上前一步,从衣袖下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再从小瓷瓶内倒出一颗黑色的圆形药丸,递给贾理,示意贾理接下。 贾理连忙伸手接过,低头看了一下c犹豫了一下后,直接吞了下去。 “这药,可以暂且压制住你体内的毒。以后,好好的跟着朕,朕不会亏待你的。”早在之前,东方卜便有些欣赏贾理的冷静与理智,此刻,看着没有一丝恨意与杀气的贾理,再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冷静,不觉便有了一丝收为己用的意思。 贾理闻言,沉默了片刻后,对着东方卜再一拱手,“多谢公子的赏识,我一定一定听从公子的吩咐。”之前,当东方卜抓了他与贾禾的时候,他便怀疑,东方卜的目的,绝非如他口中所言的这般简单。不过,不管他的目的何在,为了自己的性命,他都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刚才,在天山内,房间中,他听到屋外传来的厮杀声,因躲在房中没有出去而侥幸逃过了一劫。而等一切的声音过去,他从房间内出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看到的,会是满地的尸体。天山内,竟没有一个活口。 东方卜点了点头,对贾理的‘识时务魏俊杰’,较为满意。 云止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贾理后,侧开头不再看。这个贾理,远比贾禾还要来得可恶。 贾理感觉到云止的视线,却没有回视。转头,望向被侍卫‘抱’在怀中c似乎有些吓傻了的c没有一点反应的小鱼儿,复又收回视线,转身站到东方卜的身后。 花千色对此,没有说什么,不发一言的站着。而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她。 云止的心,渐渐的,在时间的流逝下,不知不觉一点点往下沉,不知道待会儿究竟该怎么来面对那一个人?不知道待会儿自己是否还能有对待风逸时的冷漠?更不知道待会儿心中,当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会要自己做什么。 天山内,山顶的那一片紫竹林中,吕葶的墓碑前。 宫宸戋站在打开的棺木旁边,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抚摸上周遭满是泥土的棺木。过分的安静下,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周身的气息,冷阴得令人心骇,从心底里毛骨悚然。 风逸飞身而来,“宸宸” 宫宸戋没有回头,似乎是没有听到声音传来的声音。 “宸宸,不好了,下山,快下山,出事了”风逸近前,整个人从未有过的急切。 “发生了什么事?”宫宸戋没有回头,相对于风逸的急切,一句话可谓是问得平平静静。而这样的平静下,四周的空气笼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压。 风逸将山下发生的一切,快速的说给宫宸戋听。最后,恼怒的跺了跺脚。 末了,再道,“宸宸,现在小鱼儿还在他们手中。宸宸,小族长要见你,我们马上下山去,快点” 宫宸戋听着,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面容,在透过交错的竹枝洒落下来的阳光下,找不出一丝温度。 风逸说完后,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原地踱起步,思忖后面该怎么做。 半响,风逸走近木棺,向着棺内望去。但见,那木棺内,什么也没有,皱眉道,“他们带走了夫人了尸体,到底想干什么?” 宫宸戋扣着木棺的手,因着风逸的这一句话而越发扣紧起来。 许久,毅然收回手,一个转身就向着紫竹林外走去。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衣袖晃动在身侧,带出一道道阴寒刺骨的冷风。 风逸看着,急忙紧追上去,“宸宸,等等我,一起去” 后方,在宫宸戋与风逸离开后,一袭黑衣悄然自院子房屋的拐角处出来。也不知他已经出现了多久,又在那里站了多久。阳光下,那一张脸,一眼望去,令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不为那丰神俊美,只为但见他,望着宫宸戋与风逸离去的方向,薄唇缓缓的轻勾起一抹弧度,一抹饶有兴致又似乎幸灾乐祸的弧度。 出口处出来,东方卜早已设下了重重机关,绝非贸贸然出现。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许久,许久,忽然,只听前方传来一道呼喊声,“宸宸,等等我等等我”伴随着话语,下一刻,但见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自里面出来。然后,是一袭玄衣。 侍卫们在看到宫宸戋的那一刻,神色立即戒备起来,双手不自觉的越发拉紧了弓箭的弓弦,严阵以待。 东方卜看着,不觉冷笑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与云止并肩而站,嗤笑着道,“宫宸戋,好久不见了。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过来。”宫宸戋丝毫不将面前的一行侍卫看在眼里,也没有看东方卜一眼,对着云止冷声道。 云止没有动,衣袖下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而耳边,在这时,又一次传来花千色的声音,“左相,要怎么说怎么做,相信,不用本宫教你吧?或者,你也可以试上一试。只是,不知道风絮风浊东玄绪的命,经不经受得住这一试?” 云止听着,紧握成拳的手,指尖深深的扣入掌心。 “过来。”见云止不动,宫宸戋面无表情的再道。音声,比之之前,明显的冷下来c沉下来一分。 小鱼儿再见到风逸,快速的反应过来,可却再不敢如先前那般不管不顾的呼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流露着一丝水汽。 风逸看着这个样子的小鱼儿,心中心疼不已,也暗怪自己疏忽。 半响,靠近的距离,用着只有宫宸戋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着宫宸戋小声道,“宸宸,你身体还未恢复,等一下我来对付他们,你带着小鱼儿走。”当日,云止的身体有多虚弱,几乎到了奄奄一息c生死一线的地步,谁都看在眼里。而宫宸戋当时的情况,也伤得很重。可最后,既便如此,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用部落内失传已久c禁用的禁术来救云止。一番下来,可以说,是用自己的命救了云止。身体,岂是短短时日内便可以恢复的? 宫宸戋没有说话,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云止。 云止在花千色的威胁之下,片刻,终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对上对面那一个人。 四目相对,明明昨夜还一起放烟花,明明两个时辰前还同睡一张床榻c相拥而眠,明明一个多时辰前还面对面说话,可这一刻,物是人非 “宫宸戋,你不要怪我,我不能让风絮与风浊有事,也不能让东玄绪有事。”心底,无声的说道。 侍卫们手中的利箭,直直的对准出口处出来的两个人。那拉着弓弦的手,在不知不觉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不自觉的一个劲收紧,就等着身后的东方卜一声令下便立马放箭。 宫宸戋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负手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低沉的面色,情绪不变。 良久,云止一字一顿开口,音声与神色,冷漠而又无情,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宫宸戋,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愚蠢。” “” “宫宸戋,现在,你已一无所有。当年先帝留给你母亲的东西,如今,我也已经到手。后面,已没必要再陪你玩下去”微微一顿,直接下令,“来人,放箭。” 侍卫们闻言,不觉回头望向东方卜,等着东方卜示下。 东方卜没有立即下令,而是当着众人的面,浅笑着对云止道,“云儿,辛苦你了。从今往后,朕会好好的补偿你,朕会封你为后。云太傅若天上有灵,看到这一幕,也会感到欣慰的。另外,朕也会好好的对待风浊与风絮,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与母亲。” “卜,谢谢你。” 云止回以一笑,可天知道,笑容之下她究竟有多想一刀杀了东方卜。 ——今日的一切,她云止一定会牢牢记住的。她发誓,他日,她一定要他们加倍的偿还。 小鱼儿知道一切,可是,人毕竟还太小,甚至一点也听不懂那些对话,眼中水汽泛滥却又不让滚落下来,神色害怕的望着对面。 宫宸戋听着看着,低沉的面容依旧辨不清情绪。 风逸恼怒的皱了皱眉,脱口骂道,“小族长,你太可恶了,你怎么能够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宸宸为了救你,险些都没命了吗?” “不如此,我若不受伤,他又岂会带着我回天山?”云止笑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一切,怪只怪宫宸戋他自己愚蠢。” “你你”风逸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真如此?”许久,沉默的宫宸戋终于开口。三个字,字字若一块大石沉落下来,令人难以喘息。 云止眸光倏然一侧,快速的掩去那一丝异样。随即,再平静如初的转回来,笑道,“当然。怎么,右相这是真的喜欢上本相了吗?” “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宫宸戋再道,面色不变,音声不变。 音落,四周的空气徒的凝结了下来,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天际的太阳,悄无声息的隐入云层后。乌云,席卷而来。一夕间,天地变色 ------题外话------ 十二点准时更新,一更。下午五点半左右,还有一更,会是万更。届时,就是云开始对付花千色了,下一章开始,花千色再嚣张不起来了。宫到底信不信云背叛他,这个问题保密黑嘿嘿,要相信这份感情。下午准时更新c万更,到时候求月票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九章 二更 第九九章二更 天际的太阳,悄无声息的隐入云层后。舒榒駑襻乌云,席卷而来。一夕间,天地变色。 云止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在这样的情形下,丝毫不减,毫不畏惧眼下的氛围,似是一张面具带在上面,在乌云笼罩c阴暗下来的光线中,尤显冷酷与无情,“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微微一顿,紧接着再道,“宫宸戋,枉你聪明一世,也终愚蠢一时。” 音落,周遭本就已经凝结的空气,越发冷凝下来。 四目相对,两个人之间,隔着那一行手握蓄势待发的利箭c严阵以待的侍卫 宫宸戋负于身后的手,渐渐的,越发握紧。空气中,那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几乎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花千色看着这一切,不觉满意的勾了勾唇,无声无息的笑了。 昨夜,在那寂凉的山顶上,她看着一片漫天绽放的烟花,看着那两抹人影在哪里不得不说,那一刻,她有些嫉妒,嫉妒得恨不得立即摧毁一切。当年,她那般真心的待他,倾尽一切的为他,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他她一定要他生不如死,一定要 东方卜也不觉勾了勾唇。心底,自这一段日子以来,难得的快意。 风逸忍不住在宫宸戋的身侧踱起步来,眉宇几乎紧皱成川形,一个劲的直嚷,“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侍卫们握着弓箭的手,已然紧到不能再紧。尽管,人多势众,可还是止不住的想要后退,生生的惊惧c畏惧在前方那一袭白衣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阴寒c冷翳之气下。 贾理站在云止与东方卜的身后不远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沉默不语,一贯的冷静。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就在四周的空气凝结到不能再凝结之时,忽的,只见面无表情c情绪不辨的宫宸戋,缓缓的勾唇一笑。只是,那笑,丝毫未深入眼底,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没想到我宫宸戋也有这般愚蠢的时候。” “右相现在才觉悟,不觉为时已晚吗?” 云止笑颜以对。对面之人,他是相信她在算计他c相信这一切都是她所为了吗? 一时间,心,仿佛被狠狠的割了一下,见不到血,却痛到不行,从未有过的疼痛。而心中越痛,脸上的笑意反倒越浓。 “只要本相亲手杀了你,便不晚。” 不多不少十二个字,每一个字都恍若一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割在云止心上。 云止心中,一刹那,不受控制的再一痛,但脸上的笑依然有增无减,轻蔑不屑道,“为了今日,本相已筹谋许久。右相,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能力杀本相吗?” “有没有,试过就知。”音落,倏然出手,一掌直击向对面的云止。 一行单膝跪在地上c执箭的侍卫,刹那间,只觉一阵迫人的寒风自头顶刮过,猛然向着后方而去。 云止急忙侧身闪过,虽被废了武功,再没有一丝内力,可毕竟身手还是在的。躲过这样一掌,并非什么难事。 东方卜在云止闪躲的同时,一把眼疾手快的扣住云止的手腕,就带着云止飞身往后退去。 贾理与那一名‘抱’着小鱼儿的侍卫,顿时,也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宸宸,你”风逸明显的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宫宸戋会这般直接的对云止出手。 宫宸戋一掌不中,几乎没有停顿的,足尖一点地面,便一个飞掠而起,直向退远的云止与东方卜而去。 一行侍卫,在这个时候,纷纷仰起头。而手中一直紧握的利箭,箭头自然而然的也猛然一下子朝上。随即,在没有的东方卜的命令下,便直接狠绝的放箭。毕竟,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密密麻麻的利箭,霎时,直冲上空,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着半空中飞掠向前之人包围而去。 宫宸戋丝毫不将这些利箭看在眼里,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挥衣袖。下一刻,但见那金丝绣边的衣袖在半空中一划而过的同时,那些已然迫近的凌厉利箭,竟刹那间硬生生反了个方向。 侍卫们一箭射出,立即准备射第二箭。抬头的那一刻,眼见利箭折回已迫近眉梢,立即吓得一身冷汗,顾不得其他的急忙闪躲。 利箭,刹那间,若一阵箭雨落下。 转眼,只见原本整齐的队伍,此刻已散落一片,简直不堪一击。 宫宸戋在身后那一阵疾风劲力的箭雨中,翩然落下地来,面无表情站在云止与东方卜面前。 如此近c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云止望着对面的宫宸戋,望着宫宸戋肩侧的那一缕白发,再望着宫宸戋那冷凝的面色心,一时间,就像是被一块大石狠狠的压住,有些喘不过气来。天知道,伤他一分,她心中就痛十分。如果可以,她宁愿狠狠的伤自己,也不愿伤他分毫。 可是,此时此刻,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已由不得她。那三人的性命,她不得不顾。 东方卜护着云止,扣着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往自己身后一带,再对上宫宸戋道,“宫宸戋,今日,朕倒想好好的领教领教一番。” “是吗?”宫宸戋嗤笑,目光直直的望着云止。 云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重新对上宫宸戋。面上的神色,若一张面具,始终不变。 “左相,这般伤他,让他误会,你不心痛吗?不过几步的距离,若是你后悔了,舍不得了,大可以走上前去告诉宫宸戋一切。”花千色的声音,如影随形,在这个时候再次传入云止的耳中,带着一丝似笑非笑,“当然,你若上前一步,若让宫宸戋看出一丝破绽,本宫不介意亲手将那三个人的首级取下,当作‘礼物’送还给左相。” 云止听着,双手握拳,脸上的笑意再添一分,对着东方卜柔声道,“卜,小心些,我等着你。” 东方卜闻言,回头望向云止。然后,当着宫宸戋的面,伸手抚上云止的后脑c抚上云止的长发,“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宫宸戋。到时候,朕的江山,将再无后顾之后。届时,朕会昭告天下,封你为后。” “为不为后,对我而言,都无所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云止对着东方卜莞尔一笑,迫使自己对侧面那一道视线视而不见。而衣袖下的手,指尖早已经深深的扣入了掌心的肤肉之中。丝丝鲜血,从指缝间溢出来。 “你对朕的付出,朕时时刻刻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此生不忘。云儿,谢谢你。” “傻瓜,对我还说什么谢谢。”云止再一笑。而伴随着笑容,指尖越发深的扣入掌心之中,似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片刻间,赤红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只被衣袖遮掩下的手。点点鲜血,不断的透过指缝渗透出来。再一滴一滴,若水滴滴落在地面上。 宫宸戋余光瞥见那悄然滴落在地面上的鲜血,神色不变。 东方卜笑着点了点头。再抚了抚云止的长发后,放开云止,就对上对面眸色阴沉的宫宸戋。 云止衣袖下的手,在这时缓缓松开。同时,不动声色的取了衣袖下带着的那一条白色丝帕,指尖轻轻的搅动握在手掌心中。任由那丝帕,稀释尽手掌上的鲜血。 “没想到,左相竟可以无情到如此程度,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花千色笑道。 “是吗?”云止轻若无声的反问一句,毫无情绪可言。随即,面无表情的望向前方,“花宫主,本相都已经按着你的话来做。希望,到时候能见到他们。否者” “怎么,左相这是在威胁本宫吗?”花千色听着,止不住勾了勾唇,笑容满满。 “本相眼下,哪有什么能力威胁花宫主。只是,花宫主,今日之事后,本相与宫宸戋已是彻底的恩断义绝,也一无所有了。若是他们三个人,再有任何的闪失,本相也不妨破罐子破摔,到时候,坏了花宫主的‘大计’,本相可概不负责。” “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本宫是不会杀那三个人的。” “如此最好。”云止望着前方,缓慢的吐出四个字。心底,再次发誓,终有一日,花千色今日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她会百倍奉还。 风逸看着半空中交斗的宫宸戋与东方卜,一个飞身就向着这边而来。 “那个孩子,到底是死,还是留在身边,左相,你自己看着办吧。”花千色看着飞身近前来的风逸,不紧不慢对着云止说道。 云止闻言,向着侍卫手中的小鱼儿望去。花千色的言下之意,要么她上前去阻止风逸,不让风逸将小鱼儿给带走,留在自己的身边。要么,小鱼儿死。 小鱼儿还小,不谙世事。可是,难保在人的再三询问下,不会说出些什么来。 云止沉默了一下。而这一沉默的片刻,风逸已经近上前来。在看来她一眼后,就快速的向侍卫出手,要夺过侍卫手中的小鱼儿。 小鱼儿看着面前的风逸,张开双手就要风逸救他。 侍卫有些反应不及,手忙脚乱的就要后退,威胁道,“你你退后,信不信我杀了他?” “那你又信不信,我杀了你?”这些人,该死的,竟杀了族内所有的人。即便从不杀生的风逸,在这一刻,也不免心生一股杀意,尤其是对方还拿小鱼儿的生死做要挟。 云止在这时出手,灵敏的反应,迅疾的速度,竟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的阻挡下了风逸。 风逸恼怒的c气喘吁吁的瞪向云止,“小族长,你你太可恶了”说着,反手一掌,就要将自己被云止扣住手腕的手给挣脱出来。 云止的另一只手,紧随而上,一把牢牢的扣住风逸,笑道,“风叔叔,若你想小鱼儿没事,不如,上前去帮帮卜,如何?” “你要我对付宸宸?”风逸难以置信道。 云止勾唇点头,表示风逸回答正确,“风叔叔,小鱼儿的生死,可就在你手中。” 那一名‘抱’着小鱼儿的侍卫,早已经趁着这个时候退远了开去。心下,不免一阵紧张。若有个什么闪失,他可就只有一死了。 贾理也退后几步,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是不会帮着你对付宸宸的,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小鱼儿。小族长,你也不可以。” 风逸说着,手中一个使力,便一把将自己的双手给挣脱了出来。旋即,快若闪电的出手,就要点了云止身上的穴道,不让云止动弹。 云止反应迅疾的侧身闪躲。同时,也阻挡风逸靠近后方的小鱼儿。 一行散落的侍卫,再度握紧了手中的利箭,搭弓上弦。只是,箭头在宫宸戋与风逸两个晃动的人之间转动,徒然把握不准要不要射箭。 半空中,宫宸戋与东方卜交手,身影交错,不相上下。 若是平日里,东方卜自不是宫宸戋的对手。可眼下,宫宸戋的武功,几乎仅剩两成不到。 昏暗的天地间,一时,杀气萦绕。一道道的鹤立风声,不绝耳语。 花千色勾唇,始终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 片刻,忽然,只见半空中的东方卜与宫宸戋两个人对上一掌,纷纷落下地来,分庭对立。 下一刻,宫宸戋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微白。但,尽管如此,依旧身形笔直而站,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凛然之气。 东方卜也一阵气血翻涌,但相比较宫宸戋,却是好了很多。 “宸宸,你怎么样?宸宸”风逸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本能的c担忧的侧头望去。随即,顾不得云止,也有些顾不得还被侍卫挟持在怀中的小鱼儿,就一个折身飞掠向宫宸戋。 宫宸戋没有说话,目光突然间向着云止这边望来。风起云涌间,一双幽暗的黑眸,深不见底。 云止抬头望去,一时间,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再度收紧。宫宸戋的身体,她当然是知道的,也很清楚,他根本不宜再动武。 “左相,或许,你该上去好好的帮帮忙,他正看着你呢。” ‘阴魂不散’四个字用来形容花千色,似乎,再适合不过。就在云止望向宫宸戋时,花千色的声音,又一次不徐不疾的响起,清晰的响彻在云止身旁。而这样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只有云止一个人听得到。 云止听着,抬步走上前去,走向东方卜,与东方卜并肩而站,对着东方卜关心道,“卜,你没事吧?” 东方卜回以一笑,让云止别担心。一举一动间,有意无意的与云止靠近。眸中的那一丝情意,更是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云止点了点头,似乎是放下心来。 对面,风逸万分担忧的对着宫宸戋问道,“宸宸,你怎么样?宸宸” “我没事。”三个字,淡然无波回答风逸的话。但目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对面那一个人的面上移开,望着对面之人而言。 云止听着,那一颗提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风逸不放心,就去拉宫宸戋的手腕,要为宫宸戋把脉,“宸宸,你让我给看看” 宫宸戋侧开手,薄唇噙起一抹冷笑,面容依旧是情绪不变的面无表情,“要杀我,想取我的命,也要看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宫宸戋,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很快便会知道的。” 东方卜回上宫宸戋的话,薄唇同样轻勾起一抹冷笑。旋即,一挥手,示意所有的侍卫都上前。 侍卫们领命,蜂拥上去,转眼间便将宫宸戋与风逸两个人给包围了起来。手中的利箭,更是直对准两个人,蓄势待发。 “云儿,你不是说,要亲手杀了宫宸戋吗?” 东方卜紧接着再道。话落,接过侍卫手中递上来的那一把弓箭,就笑着递给身侧的云止。 云止侧头望去,心中,当然清楚的知道,花千色想要的,是让宫宸戋体会‘被人背叛的滋味’,想要让宫宸戋生不如死。而东方卜想要的,则是宫宸戋的性命。东方卜他,是想要借她的手除去宫宸戋,又不想与花千色反目成仇,真是好一计‘借力打力’,借着花千色手中对她的威胁,再用她的力来对付宫宸戋。若是她没有料错的话,箭上绝对涂了剧毒。而她若不照做 勾唇一笑,云止迎上东方卜的目光,心中思量转眼间已是千回百转。 随即,云止接过东方卜手中的弓箭,对着东方卜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我想亲手杀了他。”说着,一边转回头,重新望向对面的宫宸戋。一边搭弓上弦,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弓箭,就对准了对面之人。 “小族长,你真的要杀宸宸?”风逸看着,恼怒的皱眉道。 “怎么,都到了此时此刻,风叔叔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云止一笑,而伴随着那一笑,指尖一松,利箭呼啸而出。凌厉之声,刹那间,几乎划破了天空。 早已经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在这时,无声无息的c毫无征兆的飘落下鹅毛大雪。 宫宸戋站着未动,似乎未看到那一只迎面而来的利箭,又似乎一点也未感觉到危险。风过处,白雪的衣袍在风雪中飘摇,向着后方笔直的拂动开去。 云止一怔,心猛然提了起来,他为何不躲?难道,他不要命了吗? 一刹那,即便再怎么的理智,再怎么的冷静,可担忧还是倏然萦绕上了一双瞳眸,怎么也掩饰不住。 云止霎时瞪大了眼睛,浑身一僵,似乎那利箭不是她射出c而是迎面向着她而来。 风逸也一怔,没想到宫宸戋竟躲都不躲。 火光电时间,忽的,风逸眼疾手快的一把隔空打落了那一只利箭。 宫宸戋薄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勾。下一刻,一个倏然侧头,再抑制不住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风逸看着这个样子的宫宸戋,再望向远处被侍卫挟持在怀中的小鱼儿,咬了咬牙后,毅然出其不意的点了宫宸戋的穴道,就带着受伤不轻的宫宸戋离去。半空中,留下一句肃杀的话语,“小族长,还有你们这些人,你们若胆敢伤小鱼儿一下,我就将你们大卸八块。”微微一顿,语气明显一转再道,“小鱼儿,叔叔会回来救你的,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你别怕,等着叔叔。” “追。” 看着逃离的风逸与宫宸戋,东方卜立即下令追捕。 并且,话音刚落,东方卜便一把扣住了身侧的云止的手腕,带着云止一马当先的紧追而去。 花千色不紧不慢的跟随其后。当然,没有人看得到她。隐身术,一门早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诡异武功,即便是在当年,也没有人成功的练会。可没想到,数百年后,花千色竟练会了。这是一个奇迹,一个若非亲眼见,绝无法相信的奇迹。 风逸带着宫宸戋,快速的退回到天山内部。 而天山内部,这一片地境中,可以藏人的,无非那连成一片的山脉,那高耸入云的山峰。 紧追而进的东方卜,将云止放下后,目光环视了一圈,便冷酷的下令‘烧山’。而一旦有人从山上下来,就格杀勿论。 这时,早前调集的,大批的兵马,已至天山外,远有十万之多。 十万大军,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整一片山脉都给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起来。大火,随之燃烧而起。在狂风下,飞快的向着山上蔓延而去。 之后,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整一片山脉都已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火海之中。 云止仰头望去,面容,被前方那一片火海烤红,烤烫。眸中,有两团火在疯狂的燃烧。只是,徒然不知是前方的火海映入了瞳眸,还是自瞳眸深处往外燃烧而起。 ——宫宸戋,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宫宸戋,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安慰。而衣袖下的手,在这一过程中,早已经一寸寸的不断扣紧。鲜血,再次溢了出来。一滴一滴,如水流滴落在地面上,染红地面干枯的土壤。 雪,还在一个劲的继续下着。并且,有越下越大之势。 一朵朵的雪花,漫天飞舞。 云止依旧仰头望着,任由那白雪接二连三的落入眼眶而似无所觉,不为所动。 其实,刚才那一刻,她甚至是想过亲自上前的。如此一来,便可以想办法悄悄的与宫宸戋说明一切。只是,却也知道,花千色防着她,即便再怎么的让她伤害宫宸戋,也断不会让她亲自上前,与宫宸戋单独相对。 一直以来,对于花千色对宫宸戋的恨,云止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同寻常’。 因为,那一份恨,实在是太深太重了,而以几次的相处下来 这其中 云止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感觉。只是,那一丝‘不同寻常’,自梅佛山第一次见到花千色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存在。隐约中,她总觉得,一切并非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不过,这一刻,云止一如上一次在西凉城内,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也不想去了解。 不管花千色与宫宸戋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管之前发生的一切谁对谁错,她只知道,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在意的人。任何伤害了她在意之人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先前,她与宫宸戋两个人退隐此地,便是想放开外面的一切。现在,他们放开,别人却不放过他们。那么,一笔一笔的账,慢慢的c好好的来算,直到算清一切为止。 一时间,望着前方大火的双眸,眸中的那两团火越燃越烈,可却又很好的控制住。 一切,切不可冲动c鲁莽行事不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花千色负手而立,这样一场大火,她知道,定烧不死那一个人。只是,这样一场‘背叛’,不知,是否能让他刻骨铭心? 东方卜瞥了一眼云止,见云止神色平静无波,不觉有些诧异。 云止在片刻后便收回了视线,再不看前方的大火一眼。随后,目光落向远方那一片堆积如山的尸体c落向那满地流淌开来的鲜血。那里面,老弱妇孺皆有,全都是无辜的人,可是,一个都没有幸免。明明在昨日之前,这里还一片欢声笑语。所有的族人,都开开心心欢欢c喜喜的准备着重建住所。 “这个仇,我会报的,我一定会为你们报的。”深深的闭了闭眼,云止在心底默默的发誓。 雪,还在不停的继续下着,在风中漫天飞舞。只是,雪再大,亦灭不了那蔓延的火势。夜,悄然拉下帷幕。漫天的大火,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 山峰之颠,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面无表情负手而立。风过处,衣袂飘飘。 但见他,冷眼望着山下从四面八方蔓延上来的大火,望着山下那一片黑压压c渺小如蝼蚁的大军,望着那尸横遍野的负在身后的手,一寸寸握紧 夜,漆黑的暮色自上方笼罩下来,又被下方冲天的大火反推回去。 许久,许久,那一袭站在山巅的白衣,转身离去。渐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 大火,燃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十万大军,在山脚下,严严实实的包围了天山七天七夜。 期间,别说是一个人,就连一只小小的小鸟c小小的蚊子都妄想从里面飞出来。之后的三天时间,东方卜派人上山搜查,势要找到宫宸戋与风逸的尸体。 十万大军,呈包围之势上山,在一片光秃秃黑漆漆的山脉上,尤显声势浩大。 云止一个人,用一把火烧了所有天山族人的尸体。那些尸体,她不想借东方卜的人来埋葬。再说,花千色与东方卜也断不允许她这么做。 毕竟,狠心杀光了所有人,再反过来好好的安葬他们,不觉很奇怪吗? 再五日后,十万大军几乎已经将这整一片天山山脉都给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大军下山集合,在前线传来的急报中,在东方卜的命令下,原路返回,准备离去。 云止站定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将一片荒芜的山脉尽收入眼底后,毅然转身就走。 东方卜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片连成一线的天山山脉,那天山的山下,那一个关押了近二十年的人,不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宫宸戋他应该万万想不到,他的亲生父亲,这二十年来,其实一直被关押在天山山下,未踏离天山一步。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去。声势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小鱼儿自那一日后,便一直留在云止的身边。安静c奢华c宽敞的马车车厢内,共坐四人:云止,小鱼儿,东方卜,花千色。 东方卜与花千色两个人,一边喝着茶,淡笑相谈。 “花宫主,这一次多谢你。若没有你,一切恐没有这般顺利。”东方卜对着对面的花千色道。 “东清帝说笑了,该是本宫谢过东清帝才是,是东清帝帮了本宫,令本宫终于出了这么多年来的一口气。”花千色笑着回道。 小鱼儿听不懂两个人之间的那些话,缩在云止怀中,有些害怕。 云止搂着自那一日后便明显变得安静c不再爱说话的小鱼儿,不发一言的听着东方卜与花千色之间的对话。期间,不时的掀开车帘,向着车外望去。 东方卜与花千色对云止的举动并不阻拦,这样的时刻监控在眼皮底下,并不担心云止会玩出什么花样。 云止当日与宫宸戋回天山,其手中的势力,一直都在,尤其是暗中那些这几年来用心培养的势力。只是,自那之后,便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不动声色间,将外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西和城内。 大军穿过城池,在城外驻扎。马车,在城内最大的那一间客栈门前停下。 东方卜先行下车,云止抱着小鱼儿走在后面。至于花千色,并没有下来。又或者,她已经下来了,只是没有看到。 云止抱着小鱼儿进房间,对身后尾随而进的东方卜视若无睹。 小鱼儿在云止放下他后,便跑向了窗户,踩踏着小板凳往窗外望去,望向外面街道上那些在一起的玩的c同龄的孩子。随即,回过头来,对着云止小声道,“姐姐,小鱼儿想出去玩。” “不许出去。”云止冷声说道,直接拒绝。 小鱼儿闻言,眼眶立即一红,“姐姐,小鱼儿想与他们一起玩,姐姐” “我的话,你难道听不懂吗?”云止顿时恼怒一声,语气明显不好,而面色也不太好,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明显将这些天来的气,全都撒在了小鱼儿身上。 小鱼儿听着,浑身一颤抖,忍不住轻轻的抽泣起来,但又不敢太大声。 东方卜看着这一幕,开口道,“去吧。”说着,吩咐外面的侍卫将小鱼儿带出去,好好的看着小鱼儿,不得有误。 一时间,房间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与东方卜两个人。 云止显然不想与东方卜说话,见小鱼儿被抱出去后,直接侧开视线,便踱步到了窗边,向着船外望去。 东方卜对于云止的冷淡,早已经司空见惯。另外,才刚刚发生了天山一事,他不急,给她一段时间好好的冷静冷静。 小鱼儿出去后,便挣脱了侍卫,跑去与街道上玩耍的孩子一起玩。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赶路中,快速的流逝。云止不是被东方卜看着,便是被花千色看着。总之,没有一刻能逃开两个人的视线。 这一日,夜宿官道上。十万大军,在官道上安营扎寨。 晚间,帐内,吃饭之时,小鱼儿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碗。顿时,那些汤便悉数倒在了云止身上。 云止微微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恼怒。伸手抚了抚小鱼儿的小脑袋后,便对着对面的花千色道,“花宫主,我想要去沐浴,劳烦你陪着了。” 花千色沉默了一下,没有拒绝。一桌子的饭菜,始终没有任何胃口。 云止让小鱼儿好好的呆在帐内,不得乱跑。然后,接过侍卫送上来的衣物,便向着帐外而去。东方卜与花千色时刻都不放心她,任何时候都要监视着,即便是沐浴。而十万大军中,除了云止与花千色,再没有一个女人,云止要出去沐浴,当然就要‘劳烦’花千色陪着了。再说,其他人监视,也要花千色与东方卜放心才行。 林间,一清澈的溪潭边,云止站定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的花千色。 花千色瞥了一眼云止后,目光环视了一圈,退到一棵大树下等着。而此大树下,可以一眼看到前方的溪潭。 云止看着,随即褪去外衣,再褪去里衣,穿着单薄的亵裤与肚兜便步入了潭水中。 当刺骨的溪水包围全身,云止忍不住咬牙颤抖了一下。 花千色望着前方那一幕 月光下,白皙如玉的颈脖,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 云止慢条斯理的沐着浴,适应了水的冰冷后,倒也没觉得什么。余光,瞥一眼花千色,唇角若有还无的那一丝弧度稍纵即逝,不容人察觉。 许久,沐浴好了的云止,起身上岸,取过之前放在一旁的那一套干净衣服,就要到隐蔽之地更换。当然,那隐蔽的地方不能出花千色的视野。至少,要有头,或是身体的一部分让花千色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 片刻,换好衣服的云止,自隐蔽处走出来,淡淡道,“花宫主,回吧。” 花千色并不离去,而是抬步向着云止刚才换衣服的地方走去。直觉的,觉得云止在那里搞了什么鬼。 云止唇角一勾,在花千色走过去之际,跟在花千色的身后也走了过去。同时,目光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在蓦然一眼看到唇角的笑意,便不觉更浓了。 花千色走过去。 下一刻,一条毒蛇倏的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如利箭向着花千色而去。 花千色处变不惊,一掌快速的击出,就要拍飞那一条毒蛇。而,也是在这时,云止毫无征兆的出手,手中不知从哪里来的银针,快如闪电的直向着花千色而去。并且,边动手边小声道,“花千色,你说,这毒,你可有办法解?”指的,当然就是银针上所淬的剧毒。 花千色闻言,微一恼,在拍飞掉毒蛇的同时,一掌毫不留情的直击向云止。 云止在花千色出手之际,快速的收手。下一刻,整个人都被花千色给击飞了出去。而,就在这时,后方一抹妖冶的红衣飞身而来。 火光电时间,到来的花千叶一手接住云止,一手便击向了伤云止之人。 太过遥远的距离,花千色站在那一片树丛之后,只勉强看得到一个头顶。而临近之际,眼睁睁看着云止被人击飞出去,花千叶哪还看得了其他,眼中心中只有一个云止。那一掌,几乎是运了八成的内力 花千色在一掌击向云止c在云止飞身出去后,才一眼看到花千叶。 而看到之时,花千叶的那一掌已临近面前。 后方与前方,以及一侧面,都是树丛,没有退路。而唯一的可退之地,乃是那一掌而来的方向。要么,就一掌对上,要么,就挨上那一掌 可是,花千色伤谁,也断不会伤花千叶一分。 当花千叶蓦然一眼对上活生生的花千色,一瞬间的呆怔之下,想手掌已是不可能。 于是,毫不留情的一掌,便狠狠的击在了花千色的身上。 顿时,花千色猛的后退,吐出一大口鲜血。 花千叶抱着云止落下地来,旋即,快速的放开云止,便迅速的走上前去,难以置信的道,“姐姐,怎么是你?姐姐” 云止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喘息了一下。花千色,她也有今日。可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心中,对算计花千叶不是没有愧疚,可是,花千色的弱点只有一个花千叶。她以为,时刻监视她,她就没有办法了吗?每到一个城池,一直安静的小鱼儿便会争吵着要出去玩。他们,恐万万没有想到吧,她早已经用小鱼儿联系了外面,再派人通知了花千叶到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百章 三更(求月票) 昏昏暗暗的月光下,寂静的林子深处。舒榒駑襻 花千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见到花千叶。 上一次,她急急忙忙的赶回百花宫,便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苏醒过来之事。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一刻,她站在洞口,听着洞内传出来的脚步声,知道是他走出来了。再三的犹豫与抉择下,终是毅然选择了快速的转身离去,就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她的苏醒却一直瞒着他。此刻 一时间,望着面前的花千叶,花千色止不住浑身一颤! 花千叶找了花千色很久,几乎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势力,在天下各地寻找。不过,一直以来,他寻找的,都是花千色沉睡的身体,想不通究竟是谁将沉睡在冰棺中的花千色给带走了,想不通对方的目的究竟何在?若是想拿冰棺中的花千色来威胁他,可又为何从没有人联系他?这一刻,万万不曾想,会见到活生生的花千色。 “姐姐,真的是你” 伸手,花千叶小心翼翼的抚摸上花千色的脸,仿佛那是陶瓷c是梦境,一碰即破。 花千色没有动,刚才那一掌伤得不轻,再加上上一次的伤根本没好,体内一阵气血翻涌的难受。 “姐姐,我找了你很久,真的很久,你既然醒了,为何不马上回来找我?姐姐,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同寻常。下一刻,激动欣喜的花千叶一把将花千色给拥入了怀中,歉意道,“姐姐,对不起,刚才我不知是你”说着,蓦然想起自己伤了花千色,花千叶快速的放开花千色,就要为花千色把脉,查看花千色的伤势。 花千色不动声色的避开花千叶伸过来的手,不想让花千叶知道她的情况,不想让花千叶为她担心。随即,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那一丝感情,花千色缓缓的伸出手,指尖带着轻颤抚摸上花千叶的脸。 “花宫主,你姐姐她失忆了。所以,才没有回去找你。”云止在这个时候开口,不轻不重的声音清晰响彻在寂静的冬夜,“我也是意外之下发现的你姐姐,于是,立即派了人通知你前来。” 花千色一怔,一时间想不通云止为何要这么说。不过,不得不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花千叶闻言,快速回过头望去,对着云止脱口问道,“姐姐失忆了?云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将事情的经过都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一下。”就在几日前的那一个傍晚,有人突然上了百花宫,言是云止派他来的,有要事需要面见他。之后,到来的人说,云止在北荒城内,想请他马上亲自去一趟。于是,便有了此刻深夜出现在此地。 云止望向花千色,唇角划过的那一丝弧线,细微得不容人察觉。之后,喘息着走上前去一步。面不改色的道,“花宫主,事情是这样的,当日,我意外的看到你姐姐,原本,还以为是认错了。可后来,听说你正在到处寻找你姐姐的下落,于是,便想她会不会就是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于我的靠近,竟将我当成了坏人。刚才的那一幕,你也亲眼看到了”话虽对着花千叶说,可余光却直直的望向了花千色。 花千叶听着,不疑有他,回望向花千色问道,“姐姐,你真的记得我了吗?” 花千色刚才抬起的手,此刻早已经收了回去。对上花千叶那一双担忧的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淡淡迷漫。 “姐姐,我是你的弟弟花千叶,你再仔细的看看”花千叶双手紧紧的扣着花千色的肩膀,就要面前的花千色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他。 花千色神色维持着平静望去,刚才一下子而起,有些压制不住的那一丝感情,此刻已完美的抑制了下去。暗暗思忖间,顺着云止铺好的那一条路走去,道,“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看到你,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一句缓慢而言的话,为刚才伸手抚摸那一举动做了合理的解释。 花千叶听着,一时间,涩然而又欣喜。涩然面前之人竟然忘了他,而欣喜以为永远也不可能苏醒过来之人,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最后,所有的感情都被那一股欣喜给压制了过去,笑着道,“没事,没事,姐姐,没关系,忘记就忘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醒过来就好了。”任何事,都没有比人苏醒过来更重要。 花千色轻轻的点了点头,片刻的相望后,再度伸手抚摸上花千叶的脸。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他这般靠近。弟弟,她的弟弟,她一生想要好好保护之人。 渐渐的,那指尖压制下去的颤抖,再次泛起。只想好好的摸一摸面前之人的脸,好好的抱一抱面前之人,以慰这些年来的空白。 云止看着,冷笑着转开头。花千色的弱点,果然花千叶无疑。 如果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或许,她也会为花千色的这一份姐弟之情感动。只是,那上万条性命摆在眼前,那堆积如山的尸骸化为灰烬,以及那一日的想到此,那一丝本就不存在的感动,烟消云散。云止在心底,再暗暗的对花千叶道了一声‘抱歉’。 下一刻,银针入体,又快速抽离,细小的动作根本不容人发觉。 花千色一寸寸抚摸着花千叶的脸,一时间,竟觉怎么也看不够。半响,忍不住轻声唤道,“叶” “姐姐,你想起我了?” 花千叶闻声,一刹那,心中倏然一喜,立即脱口问道。 花千色再度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道,“刚才,忍不住就这般唤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云止,忽然一个俯身,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容,在暗淡的月光下,苍白如纸,找不出一丝血色。 花千叶听着声音,快速的侧头望去。随即,放开花千色就走向云止,扶着云止的肩膀就担忧道,“云儿,你怎么了?”说着,伸手覆上云止的手腕,就要为云止脉搏。 云止靠在花千叶的怀中,忍不住连连喘息,虚弱的摇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说话间,又一口鲜血自喉间涌上来,唯快速的侧头吐在地上。 指腹下传来的脉搏花千叶顿时难以置信的道,“云儿,你的武功” 云止依旧摇头,一夕间转为过度虚弱的身体,让她忍不住想要闭眼,毫不在意道,“没了。”微微一顿,“其实,我还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庆幸捡回了一条命。”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云止已然半闭上的眼睛,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向着对面的花千色望去。 花千色微微蹙眉,刚才伤云止那一掌,她不该伤得这么重才是。这其中 “云儿,告诉我,为何你会在皇宫突然消失不见?真有人掳了你?还有,那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另外,宫宸戋带你去了哪?为何本宫就是找不到你的踪影?”在派人到处寻找花千色的同时,他也在找她。而怎么都没有她的消息之下,她可知,他究竟有多担心?又究竟有多想念她? 突的一下子听到那一个人的名字,云止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掩藏在眼帘之下不容人窥探,一副神色淡淡不想多提的样子道,“别说他了,我不想提他”话落,止不住的轻微咳嗽起来。 “云儿,你伤得很重。并且,还中毒了,我先为你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再说。”见云止闭口不谈宫宸戋,花千叶便没有再追问。毕竟,眼下,云止的身体最为重要。 “不,不要,我眼下没有了武功,又受了重伤,你若为我逼毒的话,需要大量的真气与内力,这样,会伤到你的。”云止连忙摇头,不想要花千叶救她。而就这一说话的时间,云止的面色越发的苍白了下去,整个人都有些无力的向着地面上屈去。 花千叶扶着云止在地面上坐下来,一点也不在意的道,“没事,本宫先为你逼毒。” “不,不,真的不要”云止在冰冷的地面上落座,双手快速的握上花千叶的手,阻止花千叶的举动。一缕红色的鲜血,在这一期间,自唇角溢出,顺着下颚滑落,染红雪白的衣襟。 “本宫都说没事了,听话。”花千叶见云止宁愿自己伤着,也不要他救她,一时间,忍不住将云止给搂入了自己的怀中。音声,柔软如水。 云止一怔,就要坐起身来退开。心底的那一丝歉意,越发浓重。但在余光瞥见花千色已经向着这边走过来时,所有的动作又都刹那间停住。 花千色一步一步走过去,不知道云止到底在搞什么鬼。忽的道,“我知道她乃是中了东清帝所下的毒,叶,你不必费力为她逼毒,东清帝就在林子外,你只要去拿到解药就好了。” 花千叶有些诧异,抬头望向花千色道,“姐姐,真的?”说着,又望向云止,等云止确认。 云止点了点头,虚弱道,“我确实中了东方卜下的毒。他抓了我叔叔的侄子,用孩子来威胁我。花宫主,你真的不用为我费力,毕竟,不管怎么说,东方卜也不会要我的命,只是受制于他而已。” 花千叶眉宇一皱,扶着云止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本宫去为你将解药拿回来。”说着,站起身,对着花千色道,“姐姐,麻烦你先照顾照顾云儿。”微微一顿,忽的想起刚才的一切,想起云止说花千色将她当坏人,不觉再补充一句道,“姐姐,她就是之前我一直跟你提起的云儿。不过,你沉睡着,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总之,她并不是什么坏人,我去去就回。” “别去,东方卜人多势众,你会受伤的。”云止连忙站起身来,身形有些不稳。 花千叶扶住,一声取笑道,“倒不知,一段时间不见,云儿这般关心c担心本宫,为本宫着想了。”说着,动作亲昵的捏了捏云止的鼻子。 从未有过的动作,可在这一刻,却似乎有些自然而然。 再紧接着道,“别担心,就这般觉得本宫没用?相信本宫,本宫很快就会带着解药回来。” 话落,花千叶松开云止,就一个转身向着林子外走去。 云止看着,在花千叶走出三步之遥时,快速的迈步去追。足下,在踏出第二步时,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一扳,便整个人向着地上倒去。 花千叶听着声音回头,见云止跌倒,自然连忙伸手搀扶。 云止在花千叶伸过手来之时,指尖一直暗藏的银针,在花千叶看不到的角度,快速的向着花千叶而去。 花千色一直看着云止,审视云止究竟目的何在。自然,没有错过云止的小动作,也没有漏过云止指尖的那一根细长银针。 火光电时间,难道,她想要拿花千叶来威胁他? 脑海中,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而太过危急之下,已容不得再想其他。毕竟,那一个人是花千叶,是她的亲弟弟,任何时候她都绝不允许人伤害他一分。 千钧一发之际,迅疾如风的上前,一把便快若闪电的扣住了云止的手腕。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云止指尖一转,那一根向着花千叶而去的银针便瞬间没入了花千色的体内。速度之快,竟然让人匪夷所思。 花千色眸中杀气一闪,扣着云止手腕的手一把用力收紧。 而此时的云止,已经被花千叶扶住,再度靠在了花千叶的怀中。面容,一如刚才的虚弱与苍白,道,“多谢花姐姐扶我,我太不小心了。” 花千叶竟丝毫也未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扶着云止让云止站稳,“在此处乖乖的等本宫回来。”语音,含着一丝命令的味道,再转身离去。 云止这一次没有再追,在花千叶走远之后,望向花千色依然扣着她手腕的那一只手,“花宫主,怎么,你是想要为本相把脉吗?”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下取出一只小瓷瓶,当着花千色的面倒出一个药丸吞下。确实的中毒了,只是,中的乃是她自己下的毒。想要伤花千色,想要对付花千色,绝非一件简单之事。只是,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被她得手了。 “本相知道花宫主医术非凡。但就是不知,花宫主是否能解了本相所下的毒?”不是医术高明就能解世间任何毒。有些毒,他讲究的是用法与用量。各种药材,每一样加多加少,或是炼制的顺序改变,都会改变药的药性。而解药,只有根本所用的药材,药材的用法与用量才能来配置。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一个世界所掌握的医术与这个世界所学的医术融合在一切,她就不相信,她精心炼制的毒药会有人能解。 花千色放开云止的手,下一刻,一个侧身,吐出一小口鲜血。当日,在北邙山峡谷的山洞中,可以说,她也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伤得有多严重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教琳琅武功,只是将受伤的一面掩藏了下去而已。前些日子在天山,一而再的动武,可谓是伤上加伤。不过,依然完美的掩藏,让人看不出来。刚才,受了花千叶一掌,那一掌并不轻,再加上此刻突如其来的毒 胸口,一阵难受。片刻,抑制不住的再吐出一口鲜血。 花千色冷冷的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血,面无表情望向云止,“你想干什么?你可别忘了” “别忘了风絮风浊还有东玄绪在你的手中。”知道花千色要说什么,云止不紧不慢的笑着打断她,再紧接着道,“花宫主,眼下,你中了本相的毒,本相赌你解不了。不知,你要不要赌上一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一章 静寂的冬夜,林子深处的溪水潭边,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了开来。舒榒駑襻寒风萧萧,都不觉在此处绕弯。 花千色眉宇一皱再皱,负于身后的手,暗暗运了运功,企图逼出体内的毒。只是,那毒在运功之下,反倒越发迅速的蔓延了开来。一时间,怎么也压制不住。渐渐的,一口鲜血,再度溢了上来。一刹那,猛然咬了咬牙,才勉强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止不住嗤笑不屑道,“区区小毒,你以为真能难得倒本宫?” “难不难得倒,花宫主,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云止勾唇,不答反问。 花千色的面色,顿时,明显难看下来一分,但又很快恢复如初,嗤笑依旧,“云止,你太小觑本宫了。”伴随着话语,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的杀气,再紧接着道,“胆敢这般算计本宫之人,云止,本宫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你该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音落,迅疾如风的一掌便毫不留情的击向近在咫尺的云止。 云止意料之中,一个敏捷的侧身闪躲开,‘好心’劝道,“花宫主,本相劝你,还是莫动内力为好。” “是吗?”花千色冷笑一声。同时,手上的动作不收反出,再一掌击过去。 云止唇角微勾,一再的侧身闪躲,并不正面回击。 另一边。 花千叶进入大军营帐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的便找到了东方卜所在的那一大帐。 大帐内,东方卜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与各地传回来的信函。眼下,还处在交战时期,三国的兵马依旧齐心一致攻打北堂国。不过,北堂国的根基毕竟在那里,即便突然改朝换代,也非一朝一夕能攻破之事。 小鱼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下方等云止回来,有些困睡的样子,头时不时的往下垂。 花千叶掀开帘子进入,自始至终未惊动外面任何人。 东方卜忽的抬起头来 林子中,云止一味的闪躲,并不出手。无形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花千色恼怒不已,难道,她竟连一个被废了武功的人都对付不了?这般想着,手上的力道便不觉越来越猛,越来越凌厉。 云止要的,便是这结果。 几番下来,那毒,早已不知不觉蔓延花千色全身。 良久,花千色忽的收手,一把将手负到身后。暗淡月光下的面容,凝着一层寒冰。 云止见花千色收手,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不久前才实实的挨了花千色一掌,这样的一连番举动下来,难免吃力。不过,面色却未流露分毫,且笑着道,“花宫主,怎么,累了?” “看在叶的面上,本宫今夜不杀你。” “那本相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谢过花宫主手下留情?”云止闻言,不觉勾唇一笑。 花千色听着看着,一时间,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再试着暗暗运功逼了逼毒。不得不承认,那毒,确实厉害,还有些说不出的诡异。不过,是否真的不能解,眼下说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谢本宫就不必了,左相谢过本宫的弟弟便好。”轻微一顿,眸中阴鸷再闪而过,甚至远胜之前,“云止,本宫警告你,若你敢伤叶半分,本宫定将你挫骨扬灰。”一字一顿,一阵寒风倏然席卷而过。 云止唇角明显一勾,“那就要看你花宫主的表现了。” “你”双眸一眯,花千色眼中浮现一丝杀气,郑重警告道,“云止,别自掘坟墓。” “本相要见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花宫主,本相不想再听到任何推脱或是敷衍之类的话语。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安排。”看得出来,在花千叶这个问题上,花千色是真的半分不容任何人伤害花千叶,云止适时的将话题转了开去,明智的暂且不再碰触。 花千色沉默了一下,“好,本宫会安排你们见面。” “不是‘会’,而是马上。花宫主,本相要马上见到他们。”云止强调,语气坚硬毫无转圜余地。 花千色有生以来,还从未被人这般威胁过。可是,体内的毒,能明显的感觉到它在不断的蔓延,到底能不能解这个问题,她还需要好好的查看一番。良久,将那一丝不甘压下去,终是应予道,“好,本宫会马上安排你们见面。只是,云止,本宫再警告你,你别与本宫耍什么花招。要知道,本宫想杀一个人,乃轻而易举之事。” “花宫主的话,本相记住了。本相要的,无非只是他们的安全,仅此而已。” 云止点头。花千色要杀一个人,确实如她所言,轻而易举。而要保证绝对的安全,只有一个做法,那就是杀了花千色。眼下,花千色有风絮风浊东玄绪在手威胁她。而她,有毒可以暂压住她。可以说,是就目前而言,平分秋色,谁也不能真的威胁到谁。 花千叶很快的便返了回来,带回了‘解药’,还有小鱼儿。 小鱼儿一看到云止,便从花千叶怀中挣脱了出来,跌跌撞撞的就向着前方的云止跑去。 云止蹲下身来,将明显瘦了一圈的小鱼儿给抱入怀中。这几日,多亏了小鱼儿。同时,也委屈了小鱼儿,“别怕,以后有姐姐在。” 小鱼儿点头,双手一把紧紧的搂抱上云止的颈脖。 花千色低头望去,复又转开视线,望向回来的花千叶,确定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花千叶走近,将取回来的解药递给云止,问道,“是这个吗?” 云止接过,看了一眼后,欣喜点头,“是。” 其实,她中的,乃是她自己下的毒。并且,在花千叶离开后,已经服下了解药。 话落,云止一抬头,当着花千叶与花千色的面,将手掌心那一颗药丸给‘吞’了下去。再将手放下,任由垂落的衣袍将其遮掩,对着花千叶好奇的问道,“花宫主,你是怎么拿到解药的?东方卜他现在”说话间,抱着地上的小鱼儿站起身来。 “若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急着赶回来,本宫刚才该直接杀了他的。” 花千叶淡淡的说道,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面前之人。刚才,若不是一干侍卫突然涌进来,而他又急着回来 云止听着,对花千色道了一声‘谢’。而心中,则遗憾让东方卜逃过了一劫。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在十万大军营中杀皇帝,岂是那么容易之事?眼下,她且先确定了风絮风浊东玄绪的安全再说。东方卜的账,回头慢慢来算。 “云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花千叶随之询问道。 云止沉默了一下。片刻后,不觉转开头,轻微一声叹息,“如今,东清国已是东方卜的天下,已无我云止容身之地。我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怪只怪当初一步错如今步步错,还能有什么打算。” “随本宫回百花宫,如何?” 花千叶邀请道。而这样的话,在这几年中,他并不是第一次说。 云止闻言,认真的想了想后,回望向花千叶,点头应道,“好。”紧接着语气一转,“只是,不知会不会太麻烦到花宫主你?” “云儿,你说哪里的话,当然不会麻烦。”花千叶笑着道。 云止颔首,侧望向花千色,缓缓的勾了勾唇。那神色,似乎在说,“花宫主,本相可还等着见风絮风浊与东玄绪呢。” 花千色冷漠的侧开头,不予回应。 “姐姐,更我回百花宫吧。”花千叶随之走向花千色,对着花千色道。 花千色对上花千叶那希冀的神情,不忍拒绝。再说,如今花千叶见到了云止,岂会轻易与云止分开?只是,她的傻弟弟,他可知面前这个女人c他一心相待的这个女人,其实一直在利用c算计他,根本不值得他这般为她? 想到此,花千色的心中再次闪过杀意,但面上却又未泄露分毫,平静依旧。 花千叶见花千色点头,不觉欣喜一笑。一夕间,一直在找的两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竟都完好c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小鱼儿被云止抱在怀中,大人间的对话,有些听不懂。夜深了,忍不住有些想睡。 之后,一行三个人,外加一个孩子,一道转身,连夜离去。对于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三个人,花千色已经在暗中派人安排。 三日后,夕阳西下,傍晚时分,北柯镇内,一间客栈中。 云止抱着东玄绪上楼休息,心中,想着见风絮风浊等人一事,未留意到花千叶的进入。 花千叶在桌旁落座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对小鱼儿的身世一直感到很好奇,不知云止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个叔叔?见云止对待小鱼儿的神情,不难看出云止很在意这个名叫‘小鱼儿’的孩子。 片刻,沉默的花千叶缓慢开口,对着坐在床沿的云止问道,“云儿,告诉本宫,外面所传的一切,是真的吗?” 几日的时间,天山发生一事,几乎如野火燎原,已传遍了整个天下。试问,十万大军如此浩大的阵势,想要瞒如何瞒得住?再加上,东方卜与花千色并没有要瞒的意思。此事,越是传开,那所谓的背叛也就越发传扬开来,对宫宸戋的伤害就将越大。而这,正是花千色与东方卜想要的。 云止望着沉睡的小鱼儿,心中想着事情,再思绪不知不觉飘远c想到了宫宸戋,整个人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在蓦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明显一怔。随即,本能的回过头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花千叶的存在。对于花千叶所说的‘外面所传’当然知道是什么,抿了抿唇后,点头道,“对,就是外面传的那样。” “是吗?那为何你会中东方卜所下的毒?还说‘受他威胁’?” 一针见血的指出其中的矛盾,花千叶望着对面的云止,似乎想要彻底的望进对面之人的眼底。 云止侧头,明显的闪躲了一下。心中,本就对花千叶充满了歉意,再有任何的欺骗与算计都只会不断的将那一股歉意加深,实在无法再对着那一双眼睛说谎,“花宫主,这一件事,你别问了。” “是不是东方卜逼你的?” “花宫主,你真的别问了,我我此刻无法回答你任何问题。” 云止说着,起身走向窗边,向着敞开的窗外望去,望向外面的一切,就是不想对上身后那一个人的眼睛。 花千叶放下茶盏,起身走近,自云止的身后扣上云止的肩膀,让云止转过身来,“前一段日子,你都与宫宸戋在一起?你是自愿与他走的?想与他隐居天山?” 云止没法摇头,沉默以对。 “本宫上次与你说过,宫宸戋他很有可能是在利用你”花千叶再道。 “花宫主,我知道你是好意。”云止打断花千叶。面前之人对她的好,她时刻都记得。只是,无以为报,“这一件事,花宫主,你不要管了” “你真的真的喜欢宫宸戋?”花千叶似乎一定要知道,再问。 云止侧开头望向他处。或许,她想,她该让花千叶知道。否者,只会更伤花千叶,而这绝不是她想要的。片刻,轻轻的c毅然的点了点头。 花千叶看着,一时间,扣着云止肩膀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松了开来。随即,自嘲般一笑,闭了闭眼道,“其实,本宫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在逃避。” “花宫主,对不起。”此时此刻,除此之外,云止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 “本宫曾说过,永远也不需要对本宫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再者,这种事,根本强求不得。只是,宫宸戋此人”微微一顿,前车可鉴,不过,“算了,多说无益,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谢谢你,花宫主。” 云止真心道谢。而心中的那一丝愧疚,在道谢声中,越发深了一分。 花千叶淡淡一笑,完美的掩饰掉脸上与眼中的一切神情,很快恢复平静,“你既然喜欢宫宸戋,那么,发生了天山一事,你们” “想来,他应该是相信了我背叛他。”云止叹息着道。 “你是因为小鱼儿与身上的毒,才受得东方卜的威胁?若如此,那此刻毒已解,小鱼儿也已经安然无恙,你大可以前”去找他后面几个字,看似简单,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罢了,发生那样的事,我已不想去想那些。”云止摇了摇头,真正威胁到她的,乃是风絮等人。 花千叶没有再说话,再负手站了一会儿后,转身离去,“时间不早了,云儿,你且先休息吧。”音落,人已经走了出去,房门随之被合上。 云止收回视线,重新向着窗外望去,不知道宫宸戋现在怎么样了? 天知道她心中到底有多想去找他,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花千色与东方卜不除,永远没有安宁,那些死去之人也无法瞑目。至于云泽天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父亲。她自小跟着爷爷长大,从未享受过父爱。当有那么一个人,当他以父亲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并且,还对她那般好,她当然但原来,事实上,他竟是站在东方卜那边的,换而言之,甚至可以很无情的说,他乃是在利用她 罢了! 云止闭了闭眼,逝者已矣,不想再去多想。 花千叶离开云止的房间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叫了一壶酒,在房间内自斟自饮。 小鱼儿晚间醒来,有些饥饿,眼睛慢慢的转了一圈后,见云止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忍不住小声的唤道,“姐姐”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柔声问道,“小鱼儿醒了?饿不饿?” 小鱼儿轻轻的点了点头,睡着的时候,并没有吃晚饭,小声依旧,“姐姐,小鱼儿有些饿了” 云止听着,打开门唤外面的店小二过来,准备一些晚饭。在店小二离开后,目光不自觉落向花千叶的房间,见花千叶的房间还亮着火光,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 花千叶在自己的房内喝酒,没有人知道当她毅然点头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痛。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好,她难道真的看不到吗?为何她偏偏就选了宫宸戋?想到此,一杯又一饮而尽。 花千色敲门而进,一股浓郁的酒气刹那间扑面而来。只见,桌面上已经东倒西歪的放了好几只空壶,花千叶还在继续喝酒。 花千叶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并没有喝醉,“姐姐。” “叶,你怎么了?为何喝这么多的酒?”刚才的那一番对话,花千色都听到了,此刻,明知故问。 花千叶不想花千色知道,不想花千色担心,一副没事的样子笑道,“只是突然想喝些酒而已。姐姐,你以前可从来不限制我喝酒的。”说着,花千叶起身走近花千色,合上花千色身后的房门,牵着花千色的手让花千色在桌旁坐下来。 “是吗?我忘了。”花千色遗憾的道。 “没事,忘了就忘了,只要姐姐你醒来,比什么都重要。”花千叶笑着道。 第二日,继续赶路,花千色以‘不喜欢c不习惯见人’为由,几个人一直选僻静的道赶路,并不进大城大镇。 云止当然知道,花千色这是不想让人查到行踪,更不想让宫宸戋知道她还活着之事。 晚间,夜宿山林间,云止抱着小鱼儿去溪水边洗手。 花千叶去找食物。 花千色在花千叶离开后,慢步向着溪水潭的方向走去。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望了一眼后,继续为小鱼儿洗手,问道,“花宫主,本相什么时候能见他们?” “对叶好一些。”两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花千色站在岸边的高处,负手而立c居高临下的望向蹲在溪水潭边的云止。 云止明显一怔,再回过头望去,似乎是一时没听清楚。 “本宫的话,别让本宫说第三遍。云止,你给本宫好好的听着,你想要见那几个人,就对叶‘好’一些。” 云止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反问道,“花宫主,你说的‘好’,是怎么个好法?本相自认,到目前为止本相还从没有伤过花千叶。”是算计了几次,可真正的伤,似乎还没有。而她,也断不会真的伤花千叶。 “你懂的。” 花千色没有回答。从花千叶的神色中,她如何能看不出花千叶的心。虽然,云止并不值得花千叶这般待他,可是,她不想看到花千叶借酒消愁,也不想看到花千叶 云止沉默了一下。 随即,再问之前那个问题,“花宫主,本相到底什么时候能见他们?” “你急什么,本宫目前,还没想过要杀他们。”花千色冷声回道。而从花千色此刻的话语中,云止隐约听出了一丝拒绝。下一刻,长睫一敛,眸光流转间,云止快速的掩去眸底闪过的那一丝狠厉。几天的时间,从花千色之前的妥协中不难看出与确定,花千色并没有办法解身上的毒。而她此刻的拒绝,不过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等到身上的毒发作了,再拿与风絮等人的见面来换取解药。可是,她却不想这么等下去 小鱼儿缩在云止怀中,只要有花千色在,总会非常的害怕。那日天山发生之事,他亲眼所见。 另一边,东方卜派出去的人传回来消息,“皇上,属下等查到,百花宫宫主昨夜在北柯镇宿下。如今,刚刚离开北柯镇。” “大军按着路线,继续往前走。” 东方卜下令。之后,带着一行身手不错的亲卫,亲自前往北柯镇。 那夜,花千叶突然到来。说什么毒,什么交出解药他倒想好好问问花千色,到底怎么一回事。另外,便是想要将云止带回来。 次日清晨,依旧是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北围镇,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小镇内,云止一行人留宿。 小鱼儿看着街道外的热闹画面,忍不住想要出去玩。而此出去,并不是云止示意,而是真的想出去玩。 云止陪着一道去,心中自昨夜开始,便一直暗暗的思忖着该怎么来伤花千色。只要再伤一次花千色,那么,花千色身上的毒绝对压制不住。到时候,提前毒发,她要见风絮等人就简单了。并且,那个时候,花千色伤重,她要带人离去并非是难事。而只要将人成功的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再对付花千色究竟无任何后顾之忧。 “云儿,在想什么?” 街道上,望着突然发呆的云止,花千叶不免疑惑的问道。 云止回过神来,低头望去。那一眼,没有看到小鱼儿,一颗心猛然就提了起来,快速的环视四周。 “在那边,你别这么担心。”花千叶伸手,指了指侧前方的那一方向。但见,小鱼儿正在与一群同龄的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云儿,刚才,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何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小鱼儿走开都不知道?” “没什么。” 云止摇头,难道,要告诉花千叶她在算计着怎么伤花千色不成? 花千叶见云止不愿说,便没有追问,望向侧面的小摊道,“今夜,乃小镇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所以热闹。” 云止顺着花千叶的目光望去,入眼那些美轮美奂的花灯,这才记起,再有一些时间,便是年关了。北堂国虽然正面临着战乱,可一些偏远的地方并不受影响,也没遭战火的连累。犹记得,第一年来此的时候,那一个年关,在‘东清国’的皇城,面前之人丢下百花宫一切事务前来,就为见她一面。那一根有着权利象征c可以动用百花宫势力的红玉簪,便是他在那个时候送给她的。而她,始终留着,放在左相府的书房。 “喜欢吗?买一只?” 花千叶显然也想到了当年。而那几年来,每年的年关,他都会前去皇城见她,风雪无阻。 云止闻言,再对上花千叶脸上的那一抹笑容,片刻后,不觉笑着点了点头,暂且将心中的一切纷乱抛之脑后,“我似乎还记得,有谁说会亲手做一只花灯给我的。” “想要?”花千叶问。 云止抿唇一笑,挑眉应道,“对,想要。” 半个时辰后,月光下,小镇外不远处的那一条热闹非凡的溪水潭边。 花千叶买了做花灯的用材,与云止选了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落座,准备亲手做一只花灯。 小鱼儿在前方的那一片空地上与一群小孩子们一起玩。从云止与花千叶所在的地方望去,可一眼看到,看得清清楚楚。 镇民们,成群结队的在溪水边放花灯。 云止目光环顾四周,最后,落回到花千叶的身上,“没想到,花宫主你还有这等手艺。” “左相不知道的,多得去了。”花千叶揶揄一声。那一夜,在皇城,一起放完花灯后,他问她‘喜欢吗’?她当时回答,若是他亲手做,她绝对喜欢。而就是因为那一句话,他回了百花宫后,特意找了人来教,想要在第二年的花灯节亲手做一只给她。可不想,第二年,也就是今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云止双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望着花千叶亲手做着。不得不说,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好很好。只是,她的心中除了那一个人,再装不了其他。 许久。 花千叶一笑,抬头望向云止,“好了。” “好美,我好喜欢。”上一次,她说过,只要是他做的,她就喜欢。而此刻眼下的这一只花灯,不管是做工还是样子,都非常的漂亮,她徒然舍不得将它放入溪水中任其飘走。 云止说着,伸手去接花千叶手中的那一只花灯。 四目相对,花千叶笑着将手中的花灯递向云止。远远望去,那一幕,竟是美好如斯。 一抹湛清色的身影,直直向着前方望去,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具体看了多久,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脸上的温度,在明亮的月光下丝丝凝结。 云止接过花灯后,拿在手中欣赏,不相信花千叶这是第一次做。 这时,只听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声。 云止本能的抬头望去。 那一眼,云止竟找不到小鱼儿的身影。 一刹那,云止心下不受控制的一惊忧,快速的站起身来。 花千叶也随之起身,对着担忧的云止安慰道,“别担心,可能是去别的地方玩了,我们去找找。” 云止点头,只是,心底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 片刻的时间,云止与花千叶几乎已经沿着溪水一来一回找了两遍,可就是找不到小鱼儿。 “我们,分头找,待会儿在这里汇合。”云止冷静的对花千叶道。 花千叶点头,“小心些,有事就大声叫本宫。” 云止颔首。 “漂亮姐姐,你是在找小鱼儿吗?”与花千叶分开后不久,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忽然跑上前来,对着云止问道。 云止低头望去,“你知道他在哪?” “有个大哥哥让我将这个给你。”小女孩踮起脚尖,将一封书信递给云止。 云止打开,顿时,恼怒的眯起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东方卜来了。刚才,她大意了。片刻的思量后,云止按着书信上的指示,独自一个人快步向着前方的那一片漆黑小森林走去。 小森林中。 月光被繁茂的枝叶遮挡,依稀只能看到一点光线。 “先是宫宸戋,后是花千叶,云止,为何你对他们都能如此有说有笑,却偏偏对朕如此冷淡?”忽然,昏暗中,一只手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将云止用力往后一带。 云止一直保持着戒备,但还是有些猝不及防,猛然一下子撞入了说话之人的怀中。 东方卜的另一只手,紧接着一把搂上云止的腰身。旋即,再一个旋转,就将云止压制在了一旁的那一颗大树上,“回答朕,为何偏偏对朕这般冷淡?” “东方卜,你放开我,小鱼儿呢?小鱼儿在哪?”云止恼怒,立即冷声道。 “是不是朕对你太好了?”他给她时间平静,可是,一转眼,她却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刚才的那一幕,说不出的碍眼。一时间,东方卜搂着云止腰身的手不断收紧。 “东方卜,你疯了,放” 开最后一个字,突的消失在毫无征兆落下的吻中 “不放。既然你心中怎么都没有朕,那朕也无需再忍耐什么。云止,如今,宫宸戋即便活着,也已经奈何不了朕。他在东清国的势力,朕已经彻彻底底的铲除干净。他若回来,朕定亲手杀了他。至于花千叶,你信不信,朕直接挥军铲平了百花宫?云止,从一开始,你就是属于朕的,你还记得朕当年说过的话吗?”东方卜说着,再度亲吻上云止。同时,原本就已经扣着云止手腕的手,一把将云止的手给压制在云止的头顶c那一身后的树干上。 云止没想到东方卜会突然如此,一时间,拼命的侧头闪躲。同时,一脚狠狠的踢向面前的东方卜,毫不留情。 东方卜似乎早料到了云止的举动,几乎是在云止动作的同一时刻,一脚‘不紧不慢’的上前,便将云止的双腿给压制了住。迅即,快若闪电的出手,便点了云止身上的穴道。 云止如今,武功已被废,身上的穴道,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冲破 东方卜随即抬起头来,一双黑眸,于昏暗中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云止。然后,伸手,指尖轻柔的抚摸上云止的脸,“你别期望花千叶会来找你,朕已经派人将他引开。你说,花千色在小镇中出事了,花千叶是会留下来找你呢,还是马上赶回去?在你与花千色之间,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云止当然知道,花千色不会出事,这不过只是东方卜的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昏暗的林子中,一时间,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东方卜,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能期待别人来救,云止快速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云止,你迟早都是朕的。你说,朕想干什么?”东方卜靠近,不答反问 ------题外话------ 今天更新一再延迟,真是意外,抱歉。这个月,风华绝对会非常努力更新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相信风华么么。所有已经投风华月票的亲亲,风华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绝对不会。还没有投风华月票的亲亲,看风华表现呀,但千万不要投别人呜呜好不好?看风华表现留给风华么么,谢谢~东方卜竟然想要对云霸王硬上弓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二章 是我(一更,求月票) 冬夜,飘浮着各色花灯的溪水边,花千叶在怎么也找不到小鱼儿之际,回到与云止约定的地方。舒榒駑襻可是,并没有看到云止的身影。 所有的镇民村民们,还是继续放着花灯,丝毫不受影响。 “你是不是在找一个白衣女子?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往那边的林子去了。”就在花千叶思忖着到底是在原地等云止还是去找云止的时候,一个一袭玄衣的男子忽然走上前来,手中把玩着一只漂亮花灯。 花千叶顿时侧头望去,星眸微微眯起,眸色审视没有说话。 “你快点去吧,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这么晚了,一个女子去林子会很不安全的。” 把玩着花灯之人,任由花千叶审视而面不改色,一副对手中那一盏花灯很是好奇与新奇的样子。紧接着,自言自语般的道,“没想到外面的花灯是这样的,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识。”上一次出来,因部落中的祭祀临近,又很快的便赶了回去,并没有见识过所谓的花灯,甚至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一切。 话落,把玩着花灯之人一副小孩子心性,就捧着手中的那盏花灯往前方的溪水边走去。 花千叶站在那里没有动,思量着出现之人所说话语的可信程度。目光,自出现之人出现那一刻起便一直顺着出现之人而动,眸底闪过凌厉。 林子深处,光线微弱得简直有些可怜。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人的呼吸声。 东方卜一手挑起云止的下颚,便于昏暗中强行亲吻了上去。 云止咬紧牙,并不让东方卜进入。 一时间,心中恼恨到不行。同时,也冷静思忖面前这样的情形究竟该如何自救? 东方卜一边不断的亲吻云止,一边搂紧了云止的腰身。她与宫宸戋之间的一切,以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都让他恨不得毁掉。一丝名为‘嫉妒’的东西,在悄然无觉间,丝丝缕缕缠绕上心头。甚至,不知不觉掌控了理智。这一刻,东方卜只知道,他想‘要’她,想‘要’面前之人,想将面前之人彻底的占为己有,然后,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所谓的宫宸戋,也没有再对着别的男人笑从头到尾,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止一再的咬牙,片刻间,几乎咬碎牙龈,溢出血来亦好无所觉。 东方卜不容云止拒绝,在怎么也无法进入之下,一手用力扣住云止下颚,便迫使云止不得不张开嘴。 下一刻,东方卜长驱直入,将云止整个人压在云止身后的那一颗大树树干上。 云止顿时毫不犹豫c毫不留情的一口便狠狠咬了下去。霎时,一缕赤红的鲜血,就顺着云止与东方卜的唇角一同溢了出来,滴落在各自的衣襟上。 东方卜吃痛,这才抬起头来。 而这一痛之下,原本被‘嫉妒’控制的心,渐渐恢复理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过,那一丝想‘要’她的心,却有增无减。或许,此刻的这些,他其实一早就已经想做了。而刚才的那一幕,乃是一导火线,将心底的那一股给引了出来。 “东方卜,别让我看不起你。” 云止止不住稍稍喘息,面无表情的话语,音声说不出的冷寒。 “看不起?”东方卜缓慢的重复这三个字。话落,不觉轻声一笑,面容隐蔽在昏暗中看不清晰,“云止,在你心中,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东方卜,应该问你自己才是。”云止闻言,冷漠的回道。 “可朕现在就想问你,想知道在你云止心中,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东方卜一把重新扣住云止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转回头来面对着他。 太过昏暗的光线,即便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亦看不太清对方的面色。 云止望着面前的东方卜,又或者说,是望着面前漆黑的空气,半响,一字一顿c面无表情的道,“东方卜,你现在问我在我心中,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好,那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不知道。”微微一顿,语气不变,“东方卜,从头到尾你都不过只是在算计我,你比宫宸戋更让我觉得可怕。如今,你反过来问我这个问题,我很遗憾,但也不得不承认,我云止此生阅尽天下人,可却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你。”她初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不了解。而在当时,除了齐文静与李余刚外,她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他。那个时候,谁会想到,她才刚刚来就已经有人在背后算计她了?那一段短暂的相处时间,那一段平静而又朴实的日子,他送她黑木簪,他们谈天说地,她几乎是已经将他当成了朋友。所以,那一日,氲馆之事后,她始终没有他的消息,心曾不止一次的为他担心。可待一切真相大白,真的,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也太会算计了 “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朕?云止,那是因为,你从未对朕用心。” “我不想哪一天,尸骨无存。这个了解,还是免了吧。”她有曾想了解他的一切,也曾派人暗中调查过他。可是,他掩藏得太深,她竟是什么也调查不出来。 “那如果朕现在愿意告诉你,你愿意从这一刻开起,学着来了解朕吗?” 东方卜靠近一分,似乎是想看清楚音落后云止脸上的一切神情,不愿错过哪怕是任何的一丝一毫。 云止抿唇,没有说话。过分的安静中,她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东方卜的呼吸声,感觉到东方卜的呼吸就吐露在她的脸上。 “朕为了那一切,已筹谋c经营了多年,断不可能在最后放弃。” 多年的苦心经营,家破人亡之仇,他不可能放下。当时,拉云止进来,不过只当是多拉进来一颗可用的棋子而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蓦然一眼的心动,一直延续至今。并且,悄然萦绕心间。于是,功成名就之时,龙袍加身之际,多年的谋划终于实现,尤显得一颗心仿佛一下子就空了。 “若是你因此怨恨朕,朕可以从今往后好好的补偿你。只要你说,什么条件,朕都可以为你做到。” 伴随着话语,那一只原本扣着云止下颚的手,改为了抚摸上云止的脸,再道,“云儿,从这一刻开始,学着来了解朕可好?朕会让你知道,朕不比宫宸戋差。他能够给你的一切,朕都可以给你。他不能够给你的一切,朕也可以给你。”狂傲霸气,在这一刻彰显无遗,那是一种帝王浑然天成的狂势。 “我想要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的安好,东方卜,你能给我吗?” 云止听着,沉默了片刻后,眸光转动间,忽的如此问道。而面上的神色,在这一问出口的过程中,一如之前的平静如水,好事不过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随口一试探。 东方卜闻言,黑眸一眯,面色刹那间一变。 下一刻,音声明显一转,冷声道,“东玄绪?朕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着宫宸戋?” “我没有想他。再怎么说,东玄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过还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总之,眼下,我只想要他们三个人安好,平安无恙。”云止平静无波的道。 东方卜长久的沉默,而就在云止以为东方卜不会回答时,只听他吐出两个字,“可以。” 云止听着,心下,不觉暗暗一喜。不管东方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又或者不过是另一场算计c另一场阴谋,先见到那三个人才是首要。而只有见到了,才能够想办法将那三个人给就出来。 然,东方卜紧接着而来的一句话,却是如一盆凉水,一下子浇灭了云止心中的那一丝喜。 只听,东方卜语气不变的道,“朕可以帮你,接那三个人到身边来‘照顾’。甚至,朕也可以”帮你杀了花千色后面几个字,东方卜俯过身去,几乎是紧紧的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然后,平静的抬起头来,再衔接道,“只要你答应成为朕的女人。” “东方卜,用这种条件做交换,你不觉得太无耻了吗?” 云止闻言,面色一下子就彻底的冷凝了下来,但音声却控制着情绪,平静依旧,并未流露出什么。 “你不是说,你没有再想宫宸戋吗?那么,证明给朕看。只要你证明给朕看了,朕就相信你,什么都依你。”东方卜就这么一个条件,毫无转圜的余地。 与此同时,林子外。 花千叶在思忖了一番后,心下因担心云止,即便知道那里面有可能有诈,也要亲自c马上前去看看。 蹲在溪水边放花灯之人,在花千叶转身向着林子方向而去的那一刻,快速的转过头来,望去。随即,望向不远处的一角暗处。那里,正昏迷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中,传来花千色受伤,想要骗花千叶回去的信函。 寂静的林子中,光线依然昏昏暗暗,看不清晰。 “既然如此,那么,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我可以自己救他们。” “可是,这一份‘好意’,朕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从没有想过要收回。”说着,靠近的距离,东方卜再度抚摸上云止的脸。并且,手掌缓缓的摩挲上那光洁的肌肤,“云止,从一开始,你就注定是朕的。从今往后,朕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朕半步。”音落,毫无征兆的低头,再次亲吻上云止。同时,另一只手抚摸上云止的腰身,紧接着,再轻轻一抽,那一条白色的腰带便被解了开来。 “东方卜,你若真敢动我一下,我一定杀了你。”云止顿时咬牙。 “回去后,朕会昭告天下,封你为后。当初的承诺,如今,依然算数。”东方卜回道,但显然与云止的话根本不对头。 云止顿时眯眼,面色有些溃变,“东方卜” “这是你逼朕的。”他也不想这么做,真的。可是,她却一直在逼他。 话音刚落,解开的腰带随手往身后的半空中一挥,便丢了开去。随即,手顺着云止松散开来的衣袍抚摸上云止的身体。 云止刹那间浑身一颤,猛然用力的咬紧了牙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几乎是在云止浑身抑制不住颤抖的那一瞬,低头亲吻云止的东方卜忽然抬起头来。旋即,一把搂着云止便一个迅疾的侧身。没有想到,树枝上方,竟会垂落下来一条毒蛇。而若非他反应快 这时,一道‘莎莎莎’的脚步声,清晰的向着这边传来。 “云儿?” 花千叶的声音,随之响起。 云止听着,心中顿时一喜。同时,也暗暗的松了一口。 东方卜没想到花千叶竟会到来,按理来说,他收到花千色受伤的消息,应该已经回小镇去了。而也因为此,东方卜并未在林子中安排任何人,不想被任何人来打扰。一行随行带来的侍卫,早已经吩咐其带着小鱼儿离去。火光电时间,东方卜在云止就要出声之际,快若闪电的一把点了云止身上的哑穴。 之后,片刻的思忖,东方卜放开云止,去引花千叶离开。 太过昏暗的光线,即便是习武之人,也看不清晰。花千叶环顾四周,即便照着火把,依然未看见这边。 渐渐的,一切的声音都统统远去,林子中寂静一片。 云止顿时止不住一再的皱了皱眉,一时间,口不能言c身不能动,难道,真要等着东方卜回来? 这时,一道轻微声音忽的响起。下一刻,云止身上的穴道被人解开。 云止一怔,本能的快速抬头向着前方望去,戒备来人是谁?为何要救她?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随之响起,“是我。” ------题外话------ 熟悉的声音‘是我’哈哈,亲们不妨猜一猜是谁?猜对的风华送潇湘币嘿嘿50个,任何在风华晚上十二点更新前留言猜对的亲亲风华都会送。当然,前提必须是订阅了看文的亲亲。对风华最好的支持,就是订阅风华的文,然后在有月票的时候投风华一张月票哈哈,这个月,偶真的是会爆发的(亲亲们最近都潜水,偶想念你们了,冒冒泡吧哈哈)。晚上二更么么,昨天在群上透露一点‘等云与宫再次相见,会有红烧肉的嘿嘿,不会太久不会太久’。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三章 琳到(二更,求月票) 云止一怔,快速的抬头向着前方望去,戒备来人是谁?为何要救她?却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我。舒榒駑襻” 一刹那,云止整个人再度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出现之人竟会是琳琅。 “左相,是我,你没事吧?”熟悉的声音再响起。 “琳琅,你怎么会在这里?”云止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疑惑的出声问道。 “左相,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东清帝随时有可能回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琳琅平静的道。 昏昏暗暗的光线,对面之人离自己不过只有几步的距离,可云止依然看不清对面之人的神色,看不清对面之人的样子。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只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立在那里而已。不过,尽管如此,从几句对话以及对面之人说话的语气中,云止还是明显察觉出了对面之人的变化。片刻,同样冷静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左相,跟我来。”琳琅说着,在前面带路。 云止迈步,不紧不慢的跟上去。眼下的琳琅,徒然给了云止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东方卜引花千叶离开,待巧妙的‘金蝉脱壳’返回林子时,林子内哪还有云止的身影?可是,一时半会儿的时间,东方卜怎么也想不通,云止到底是怎么走的?明明,她的武功已经废了,根本冲不开身上的穴道。还有,她到底往哪个方向走了? 思及此,东方卜快速的环视起四周。 琳琅带着云止,悄无声息的自林子的另一面出去。 待步出林子时,暗淡的月光覆着下来,竟让刚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有些无法适应。 一时间,云止忍不住伸手,在眼前稍稍的挡了挡。随后,不动声色望向前方不过两步之遥的琳琅。但见此刻的他,一袭不变的白衣,依旧是当日的样子。不过,负手行步间,周身的气息早已经改变,再不可同日而语。白色的衣袍,在风中轻微飘摇。乌黑的长发,丝丝缕缕飘逸风中。修长笔直的身形,无形中,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毅之气,竟让人忍不住屏息。 琳琅在身后的云止停下脚步之际,也随之停了下来。 借着月光,片刻的打量与审视,渐渐的,云止心中那一丝‘陌生感’,越来越浓。 琳琅转过身来,平稳c不徐不疾的动作,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然后,在云止暗暗打量着他的同时,也借着洒落的月光打量起了云止。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平静依旧道,“左相,这么久不见,你瘦了。” “但琳琅你看上去,似乎很不错。”云止淡淡一笑。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通过小鱼儿暗暗联系自己外面的势力,花千叶便是通过此引来。不过,为了不被花千色发现,她的动作自然不敢大。除了此之外,几乎没有再与外面的势力有任何的联系,也一直未通过外面的势力调查什么。对于琳琅早已经成为北堂国新一任的皇帝c对于天下人都已皆知的消息,竟是丝毫也不知。 “”许久不见,这一刻,一句话下,琳琅只感觉到了云止的疏离与冷漠。 “琳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云止见琳琅不语,于是,紧接着开口问道。 琳琅听着,一小片刻的沉默后,并无隐瞒的回道,“距离此处数百里的北青城,正面临着战乱,所以,我前去看看。途中,意外听到左相你的消息,知道左相你出现在此处的偏远小镇中,于是,便忍不住调转方向赶来了。”交战已多时,此次,他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说服了文武百官,亲自前来。途中,听到她的消息,真的纯属意外。之前那一刻,那一副画面,看到的人不仅仅是东方卜,还有他。只是,东方卜按耐不住先下了手,而他却没有。 “你前去看看?”云止反问,一时间,有些听不懂琳琅的话。 琳琅点了点头,见云止确实有些疑惑的样子,便紧接着解释道,“左相,我已成为成为北堂国皇帝。”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琳琅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了一分。同时,忍不住暗暗留意起云止脸上的神色,不愿错过哪怕是一丝一毫。明知道面前之人并非是那种贪图富贵权势之人,可这样的身份转变,他还是希望能从她眼中或是神情中看出一丝至于,具体看出什么,这一刻,这一时半会儿,琳琅也有些说不上来。 或许,这一身份的转变,他亲口告诉她,是想换来她的一个侧目,一个 云止对于这消息,确实震惊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过后再冷静的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北堂国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风雨飘摇,存亡一线。那一张金光闪闪的龙椅,它早已并非是什么龙椅。那下面,布满了尖刺与利刀,明智之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坐上去。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帝,那位置,定要尽快的找人给坐上去才行。如此,那身为北景兆亲弟弟的琳琅也就 半响,云止恢复平静,淡淡的道,“那本相,恭喜北堂帝了。” “左相,你还是叫我‘琳琅’好吗?”那‘北堂帝’三个字,要多疏离就有多疏离,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琳琅不喜欢,很不喜欢。 “毕竟,眼下身份已经不同了,本相还是尊称一声‘北堂帝’为好。” 不得不说,眼下这样的局面,有些出乎云止的意料。尤其是,当再次相见后,明显察觉出来的,琳琅的那一丝转变。 “”琳琅闻言,顿时,后面的所有话语,都给吞了下去。 云止随即转开话题,对着琳琅问道,“琳琅,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到来之时,可有看到东方卜的人带着一个孩子离去?” 琳琅点头,当时,确实亲眼看到了,不过,却未曾阻拦,“我看到了。” “那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云止一听,立即追问道。神色中,明显有些急切的样子一览无余。 “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只是看到一行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孩子离去而已。”琳琅面不改色的说道。话落,伸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云止顺着琳琅所指的那一个方向望去,下一刻,抬步就要去追。 “左相,他们已走多时,你现在,根本追不上的。”微微一顿,琳琅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紧接着道,“左相,那个孩子与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如此担忧他?” “他乃是本相叔叔的侄子,本相自然在意他。” 云止当然知道,不可能追到。可是,心有不甘,心中止不住的有些担心。 “左相,不如,我派人前去找找?”将云止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琳琅不觉开口,询问的语气道。 云止稍稍的沉默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尽快找回小鱼儿才是当务之急。不然,小鱼儿落在东方卜的手中。他日,定成为东方卜威胁她的所在。而她下在东方卜身上的毒,到时候,恐也只能相互抵消。 琳琅颔首,立即唤来一名黑衣人,有条不许沉稳不迫的对其命令,末了再道,“去吧。” 黑衣人领命,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前方的漆黑夜幕下。速度之快,是个高手。 “左相,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琳琅重新望向云止道。 “琳琅,不过区区的一段时间不见,你倒是真令本相刮目相看。”面对琳琅的话,云止忽的忍不住说道。同时,再一次审视起了面前的琳琅。没想到,不过区区的一段时间,竟可以这般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左相说笑了,我们走吧。”琳琅回以一笑,对着云止拱手说道。 云止点头,与琳琅一道往前而去。暗淡的月光下,两袭白衣的衣摆纷纷向后飘摇开去,衣袂飘飘。 云止沉默的走着,自刚才那一句话后,便再没有开口。琳琅,想来应该是继承了北景兆留下来的势力。而北景兆,乃是死在宫宸戋的手中这一刻,云止把握不准琳琅是否想为北景兆报仇?从琳琅的神色中,她几乎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其他东西。突然间,蓦的意识到,这个中高手,眼下的琳琅,已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只是,脑海中犹记得的,乃是第一次见面他闲淡如菊抚琴的画面。 “左相,如今,你留在此处只会处处受制于花千色而已。不如,跟我走如何?” 长久的安静中,琳琅的脚步忽然放慢下来一分。侧头,望向身侧因他这一句话而同样有些放慢下脚步的云止,等着云止回答。 “北堂帝的好意,本相心领的。只是,本相想要留下。” “左相想要留下,是否是为了花千色手中的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琳琅平静依旧。而这样一句话下,却是蓦然掀起了云止心中一层浪。 看来,她真是太小觑身侧之人了。没想到,他竟连这个都给调查出来了。 一刹那,音落之际,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月光下,面对面而站。云止望着,明明还是当日那一个人,一点都没变,可为什么 ------题外话------ 二更字数较少,风华明天补上么么。对于更新的承诺,风华这个月一定会实现的么么。前一张的那个问题,好多亲亲留言了,风华马上去回复,答对送币的承诺,也不会食言哈哈,抱抱,喜欢热闹嘿嘿~~~月票月票,大爱,明天风华加倍更新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四章 算计 今夜的月光,不慎明亮,洒落下来如一层透明的朦纱将人笼罩,让人有些看不清晰。舒榒駑襻 云止望着对面的琳琅,细细的算算时间,可以说,才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而已。可为何,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一刻,云止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面前之人了,陌生的恍若初见。 琳琅望着对面的云止,这一段时间以来,不是不想念,只是,将所有的想念都统统的压了下去而已。坐在那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面对一群心怀鬼胎c处心积虑的官员,他每日如履薄冰,只能进不能退,否者,一转身便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四目相对,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 云止抿唇一笑,平静的道,“没想到北堂帝如此神通广大,本相实在佩服佩服。” “刚好有侍卫查到,传消息回来而已。”琳琅的神色,也依旧平静,有着一种泰然的感觉。随后,就之前的那一句话再道,“左相,花千色断不会那么轻易让你见他们的,不如,你先跟我走,后面再从长计议?” “本相已有办法,不”劳烦北堂帝了“不知,能否请北堂国助一臂之力?” 本想说‘不劳烦’,可正当话语要出口之际,却是徒的一转,云止望着面前的琳琅,浅笑着问道。 琳琅点了点头,甚至根本没有问云止究竟想要他帮什么忙,又怎么个帮忙法,“左相你说,任何事,只要是左相你说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相助。” “谢谢。” 云止闻言,道了一声谢。而两个字,客气与疏离皆有。 琳琅自然感觉到了,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平静道,“左相,那我们现在,先离开这个林子再说?” 另一边,风逸在成功的引了花千叶进林子c去救云止后,便直接转身离去,去追先前被东方卜的人带走的小鱼儿。 云止与琳琅一道离去。不久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云止在与琳琅分开后,就独自一个人返回小镇。远远的,一眼便看到了前方迎面而来的花千叶。 “云儿,你去哪了?”还未走近,花千叶的声音已经传来。而音落的那一刻,花千叶已经站在了云止面前。速度之快,不难看出花千叶的急切与焦急。 “我以为小鱼儿贪玩,一个人进林子去了。于是,便进去找了找。” 云止停下脚步,面色是不尽相同的急切与焦急,并没有要告诉花千叶在林中被东方卜轻薄之事。 “林子?本宫也进去找了,可是本宫并没有看到你。”花千叶审视了一番面前的云止,待确定她的确是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是吗?那想来,应该是错过了。”云止自然而然的说道。 花千叶点了点头,没有怀疑。随即,不再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继续,转而问道,“云儿,那你可有找到小鱼儿?”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花千叶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若是云止找到了小鱼儿,又怎么会不带回来? 云止听着,焦急的面色不觉微微沉了沉,也拧了拧眉。片刻,摇了摇头道,“没有找到。”随即,再问,“花宫主,你那边呢?我在溪水边找不到你,以为你回来了,所以,就想回来看看。” 花千叶也摇了摇头,道,“本宫也没有找到小鱼儿。不过,别担心,本宫已调集人手过来寻找。若是若是被人掳走了,那想来对方应该会主动联系我们。” “眼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花宫主,谢谢你。”云止道谢道,一脸的忧心忡忡。 “没事的,有本宫在,小鱼儿一定不会有事。”花千叶看着,不觉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云止的肩膀,带着一丝安抚的味道。末了,停顿了一小片刻后,再道,“云儿,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云止抿唇,点了点头。 不远处,一抹靛青色的身影将前方那一幕尽收眼底,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花千色呆在客栈中,并没有出去。至少,在所有人眼中,她没有出去。至于事实上如何,恐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了。 花千叶见花千色的房间还亮着烛光,于是,轻轻的敲门而进。 花千色独自一人站在窗边,俯视下方的街道,看着云止与花千叶一道回来,对于敲门声,应道,“进来。” “姐姐,我们的行程需要延后几天,再在这小镇待一段时间。”敲门而进的花千叶,开门见山的对着花千色说道。 花千色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为何?” “小鱼儿突然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我已经调集了人马过来”花千叶回道。 花千色闻言,目光微侧,望向跟着花千叶进来的云止,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凌厉,“都找了吗?会不会是小孩子顽皮,自己跑开玩去了?” “不会,我与云儿已经到处找遍了。”花千叶肯定道。 花千色见此,片刻的沉默道,“那好吧,我们就多呆几天,直到找到小鱼儿为止。” 云止站在一旁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插一句话。低沉的面色,全然忧心与担心的样子。 是夜,云止回自己的房间,立即暗中调集人手调查小鱼儿的下落。不管怎么样,都决不能让小鱼儿有事,还有就是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 花千色体内的毒,一直强行压制着。几天的时间,竟是对其毫无办法。 东方卜退出小镇,就目前而言,还不想与花千色反目。不过,那亲眼看到的一幕幕,却又让他恨不得直接一刀杀了花千叶。一夕间,理智与情感,在心中左右撕扯。 第二日一大早,旭日东升,小镇外的东方卜突然收到侍卫传来的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上说,小鱼儿被人给救走了。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一行侍卫竟无一人知,只知对方乃一人。 东方卜看着字条上的内容,待最后一个字落入眼底,倏然一把握紧了手中的那一张字条,一丝冷冽在黑眸中一闪而过。 小镇,客栈中。 房间内,云止站在窗边,一夜未眠。 忽然,一只白色的鸽子扑哧着翅膀落在窗边,就云止的手旁。 云止低头望去,快速的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字条。而,几乎是同一时刻,房门被人敲响。 云止一边打开手中的那一张字条,一边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道,“进来。” 房门,应声被推开,进来那一袭熟悉的妖冶红衣——花千叶。 “云儿,本宫刚刚收到小鱼儿的消息” “我也收到了小鱼儿的消息。”云止在‘进来’两个字落下后,已经快速的低头望向了手中刚刚收到的那一张字条。而当花千叶开口的时候,云止已经看完了字条上的内容,一时间,不由得飞快抬起头来,脱口说道。 花千叶听着,脸上露出一抹安慰的笑,“都说别担心了,小鱼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止点头,脸上眼中有着欣喜的笑,“花宫主,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启程出发,去北望城吧。” “北望城?”花千叶闻言,微微一怔,脱口反问道。随即,面色一正再道,“本宫收到的消息,乃是小鱼儿现在在北舒城。云儿,会不会是你的消息有误?” “北舒城?这怎么可能?”云止一脸诧异。随即,快速走向房门口处的花千叶。 花千叶在云止走近之际,将刚刚收到的那一张飞鸽传书递给云止看。但见,那一张小小的字条上,白字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小鱼儿在北舒城’几个字。 云止看着,一时间,止不住凝眉,将自己手中收到的那一张字条递给花千叶。 花千叶接过,打开,低头望去。渐渐的,星眸微眯。‘北望城’与‘北舒城’,两座城池可谓是南辕北辙。这其中,到底是其中一方的消息有误,还是? 片刻的安静。 “花宫主,不如这样,你马上亲自前去北舒城一趟,我去北望城。”云止冷静的道。 “两则消息,这般截然不同。云儿,这其中恐怕”花千叶听着,神色有些犹豫,但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担心云止此去会遭他人埋伏。 云止的神色中,也是这样一副不尽相同的神色,只是 “花宫主,小鱼儿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不管这其中,到底是不是埋伏,我都要去看看。” 花千叶看着,再听着,知道云止主意已定,无法更改,只是,心中的那一丝担心,怎么也抹不掉。微微的沉默后,再开口道,“云儿,那不如本宫陪你一起去” “不,花宫主,若派其他人前去北舒城,我不放心”消息上传来的信息,有可能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而两个地方,若不及时赶去,恐错过时机,想要再找到小鱼儿就困难了。 花千叶沉默。 云止紧接着道,“花宫主,你别担心我。”微微一顿,似乎为了缓和眼下的紧张气氛,语气中徒然融入一丝轻松的口吻,“难道,在花宫主心中,我就如此的没用?放心吧,不管是不是他人设下的计,我都不会有事。倒是花宫主你,一定要小心些。若小鱼儿真在北舒城,就全都仰仗花宫主你了。” 花千叶听着,思量再三,终是点头答应,“云儿,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些,时刻给本宫消息。” 云止点头,心中充满了算计花千叶的愧疚,但面上却始终未流露分毫,唯在心底默默的遍遍的致歉,“会的,我一定会小心的。花宫主,谢谢你。” “你又来了,本宫已经说过很多遍,无需对本宫道谢。”花千叶柔声道。 云止一笑,只是,笑容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浓重歉意,“那事不宜迟,花宫主,我们这就马上出发,分头行事。” “本宫先去与姐姐说一声,让姐姐在此处等着。”花千叶颔首。 云止应声。随后,与花千叶一道向着花千色的房间而去,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给花千色听,“姐姐,我与云儿,马上赶去看看,你且在客栈中再多住两日。” “好,你们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的。”花千色说着,目光从云止脸上划过。 云止对上花千色的目光,面不改色。片刻后,云止与花千叶一道出客栈,跃身上马,向着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花千色站在房间内,低头,向着下方的街道望去。 北舒城?北望城?两个人收到的消息,竟截然不同,这其中片刻,花千色的目光直直的只落向云止离去的那一个方向。若是让她知道她在算计她弟弟,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云止似乎感觉到后方的那一道视线,策马离去的身影,那唇角不觉擎起一抹若有还无的弧度。 一个时辰后,花千色收到消息,花千叶在前往北舒城的途中找到埋伏,此刻,正被一行来历不明之人追杀,生死未卜。 ------题外话------ 题外话5号新加:昨天清明节,白天一直没时间码字,然后晚上努力了,可是却错过了十二点,急急忙忙提交时已是05分,卡在那里没审核也发不出来,抱歉。今早尽早起来,更新后补上题外话解释一下,抱歉。另,关于前天的那个送潇湘币,若是亲们喜欢,可以一周举行一两次哈哈,这个答对的奖励风华是断不会食言的,至于更新有时候没办法达到与时间和码字速度有关,总之这个月绝对是会爆发的,宫等到最风华绝代的时候震撼归来,就在后面一两天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五章 计诱 客栈内,花千色看着传回来的消息,双眸不觉微微眯起。舒榒駑襻下一刻,面无表情的一个转身,就向着房门走去 北舒城内,花千叶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到来,开门见山问道,“人呢?在哪?” “回宫主的话,人已被转移走了,此刻正在北合城内。” 等在北舒城城内的那一名百花宫宫人,也就是之前飞鸽传书给花千叶的那一个人,立即屈膝回道。 “消息确实吗?”花千叶闻言,面色沉凝的低头望去。北合城距离北舒城,路程并不算太远,可也并不近,中间相隔着一座城池。 跪地之人低垂着头颔首,看不清神色,“消息千真万确。” 另一边,前往北望城的云止,在出小镇后不久,便一个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向着北舒城的方向而去。 花千色独自一个人前往北舒城,明知其中可能有诈,却无法拿花千叶的安危来冒险。 东方卜得到消息,一时间,率领着一行侍卫,也向着北舒城而去。 北舒城内,行人络绎不绝,小摊小贩连成一片,一派繁花热闹之色。只是,这样的繁华中,却处处笼着一层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就连街道上的行人亦给人这样一种感觉。 花千色徒步进城,目光不冷不热的环视四周。不动声色间,将四周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名百花宫婢女,神色焦急的等候在热闹街道的拐角处,一边不停的四下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边止不住的在原地踱步。 花千色远远的看到,不紧不慢走过去。 阳光下,一袭如血般的妖冶红衣随风飘扬,顷刻间引来不少行人簇足观望。 “参见宫主。”来回踱步的那一名百花宫婢女在转回身来之际,一眼看到前方走近的花千色,于是,连忙迎了上去,恭敬的屈膝请安。 “他怎么样了?”花千色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宫主的话,叶宫主他遭到埋伏,身受重伤。此刻,正在城南的那一别院内。” 百花宫婢女恭敬的回道。话落,直起屈膝请安的身子,“宫主,奴婢这就带你去。”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先一步向着前方走去,在前方带路。 花千色慢步跟上,不冷不热依旧的平静目光,向着后方街道上的行人投去一瞥。 “宫主,这边,那前面便到了。”走了一小会儿后,在前方带路的那一名婢女停下脚步,回头对着花千色禀告了一句。 花千色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婢女口中的那一座小庭院,很快就到了。婢女再回身道,“宫主,就在这里。” 花千色停下脚步,望去。然后,在婢女的带路下,进府而去。 安静的c普普通通的府院中,悄无声息一片。 “宫主,你来了” 一名婢女,恰在这时从房间内走出来,一眼看到到来的花千色,不由快步迎上前来。 花千色的目光,顺着婢女而来的那一方向望向婢女的后方。平静的神色,掩藏了心中的那一丝担忧。随即,对着转眼走至跟前的婢女问道,“他怎么样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问出后一句话的时候,花千色的一双眸似沉浸在一弯冷水之中。 “回宫主的话,叶宫主他一早进城,不小心遭了人埋伏”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听着,示意婢女继续说下去。这一件事,她本就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才会命人暗中时刻跟着,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她。 “奴婢等还未查出那一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叶宫主他他伤得很重” 越说到后面,婢女的声音便越轻,直至轻弱无声。最后,更是在越来越低沉与越来越压抑的气压下,忍不住暗暗屏住了呼吸。 “查不到?那本宫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 花千色听着,一刹那,面色微微一变。眸中,更是闪过一丝明显的阴鸷与杀气。 婢女心惊,急忙道,“回宫主的话,奴婢们已有一点线索,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找出那背后之人。”跪在地上,一时间,后背冷汗直冒,心底七上八下,心惊胆战。 花千色闻言,沉默了一小片刻后,暂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杀气,就向着前方的房间走去。 跪在地上的婢女在那一袭妖冶的红衣自自己身侧插身而过之时,止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算是勉强保住了一条命,逃过了一劫。下一刻,不动声色间,与带着花千色到来的那一名婢女暗暗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c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快速的站起身来,悄无声息的退离 花千色并未留言身后两人的小动作,推门而进,目光一圈环视后,落向站在窗边之人。 窗边,一袭妖冶红衣负手而立,背影的轮廓丝毫看不清其正面的面容,周身隐约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息 一刹那,花千色望着那一抹看似熟悉实则绝对陌生至极的背影,不觉危险的眯了眯眼。不管对方怎么的装,但她又岂会认不出她自己的亲弟弟?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花千色竟也有被人这般算计的时候。刚才的那两个婢女,已跟随她多年,一直对她忠心耿耿,所以,她刚才才并没有怀疑。一时间,冷冽的双眸眸底不觉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阴翳杀气。她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竟可以让她们背叛她。而背叛她之人,下场永远只有片刻,望着窗边的那一抹背影,面无表情的开口道,“谁派你来的?” 那一抹站在窗边的妖冶身影,似未料到花千色会一眼认出他不是那一个人,又似乎早有准备,几乎是在花千色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便忽然一个迅速的跃身,就闪出了窗外,转眼间消失不见。而跃出之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掉下一根红玉簪。 红玉簪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音响,并未有半分的破损。 花千色顿时再度迷了眯眼,旋即,慢慢的回头望向身后。但见,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刚才那两名婢女。 一时间,花千色不觉淡淡的嗤笑了一声。神色中,有些轻蔑与不屑。看来,对方乃是有备而来。只是,想要对付她花千色,也要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下一刻,花千色不紧不慢的走向窗边,再弯腰拾起了地上的那一根红玉簪。 人是假的,是人假扮的,可是,这玉簪却是千真万确。花千色握在手中,眉宇几不可查的轻皱了一下。 片刻,花千色一个转身步出房间,面无表情的望向所在的院子,望向院子的四周 院子,静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似乎是一座空荡荡的死院。 冷静审视了一番的花千色,一步一步向着院子中央走去。风过,衣袍在半空中肆意的飞扬开来,带出一道隐约的‘莎莎’声 与此同时,另一边,快马加鞭向着北舒城赶来的云止,在中途转开办了一点其他的事后,继续马不停蹄的向着北舒城而来。事到如今,自然已经百分百的断定,她下在花千色身上的毒,花千色并没有能力解去。不然,依着花千色的性子,绝不可能会是之前那般的平静。不过,可以看出来,花千色在用药物压制着那毒,所以那身上的毒一直也未发作。她不知道花千色是用了什么办法办到的,可是,这样一来,只要花千色身上的毒不发作,她要见风絮风浊东玄绪等人便会遥遥无期。而这,并不是云止她想要的。 一场精心策划与准备的局,就等着花千色跳进来。不彻底杀了花千色,绝对后患无穷。 想到此,策马而行的云止不觉微微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杀气的同时,也闪过一抹自信。但对于花千叶,那愧疚不觉又深了一分。她用他来布局,用她来做诱饵,引花千色上当,不知他到时候知道了会怎么样?可,不管花千叶到时候会怎么样,都无法让她改变此刻的决定,唯在心底默默的道了一声“花千叶,抱歉”。 随后,云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刚刚才策马而过c此刻还尘土飞扬的那一条官道,红唇不觉轻微扬了扬。无声的冷笑一声,东方卜,此次,她要他有来无回。 一时间,所有的人马,都在往北舒城赶去,唯一对人马,在所有人赶到之前,快速的策马离了北舒城。 山峰之巅,一袭如雪白衣负手而立,俯瞰底下的一切。 “皇上,左相的人马,已将百花宫宫主成功的引开。左相此刻,正在向着这边而来。”安静中,忽有一名黑衣人到来,屈膝禀告。 “一个时辰后,安排那边的人,将花千叶给朕引回来。”这一场好戏,那一个人故意将花千叶引开,就是不想让花千叶知道。只是,这样的好戏,委实该让花千叶亲眼看看才是。至于,那一个人——宫宸戋,想来,他也该出现了。哥哥北景兆的仇,他定要他血债血偿。那夜的一切,此刻回想,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 ------题外话------ 这两天清明人在外面,原本想7号以后,统一更新时间,统统放在早上更新(这个,前两天回复留言的时候,风华有说)。可昨夜看着月票排行似乎往下掉,便临时想改成6号统一更新时间,想今天早上万更。可貌似,我太急了,人在外面,码字似乎欠缺了一点感觉,坐在电脑前发呆了一个晚上,悲剧,早上没万更,不过我下午就回去了,晚上一定能加一更万更么么,还是家里码字有感觉。抱歉了,此刻没有万更。 ps:推荐一好友的文,此刻正在首页左侧的强力推荐处,亲亲们若是喜欢可以去看看,收藏支持一下么么《重生之将门狂妃》晚上一定万更,不然,偶杀了偶自己吧,月票留给我呀嘿嘿,等着我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六章 二更 第百六章二更 四下无人的院子,处处透着一股紧张c诡异的危险气息。舒榒駑襻寒风,呼啸出声响。 花千色握着那一根从地上捡起的红玉簪步出房间,踏下两三阶的阶梯,一步一步向着院子中央的那一块平地走去。安静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道轻若无声的脚步声。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忽然,就在这时,院子的围墙外,四周一圈,突的丢进来一根又一根燃烧着的火把。 那些火把,或‘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洒落下星星点点的细碎星光,继续燃烧。或落在易燃东西上,火光立即窜大c蔓延。 花千色处变不惊,微微眯了眼,面无表情的环视过去。镇定从容的神色,任由大火在四周一圈慢慢燃烧起来,再任由那些大火的灼热不断向中央迫近。 街道上的行人,不经意看到府院内向上窜起的火光,不由纷纷围了过去。 一时间,接二连三围过来的一行行人中,有就要去打水来抢救c来扑灭的,也有冷眼旁观看着的,更有渐渐的,府院内向上窜起的火光越来越大c越来越大。而街道上围聚的行人,在这期间,也越来越乱。 半响,就是几个用木桶打了水的人正要撞破府门,进府去救府内之人的时候,一袭妖冶红衣破火而出。 灿烂的阳光下,灼灼晃动的火光上,但见,那一个刹那间破火而出之人,翩然凌立在漫天燃烧的大火上方,距离底下的大火不过只半手掌的高度。红色如血的妖冶衣袍,在风中肆意飘摇,席卷起一道又一道的弧度。而那窜起的火光,在风力的作用下,在她足下不断的来回晃动。 一刹那,街道上的行人不由得看呆了。 放眼望去,但见,每一个行人都怔怔的屏住了呼吸,片刻没有一丁点反应。 花千色破火而出,冷冽的双眸,缓缓的一圈俯视过去。院子中想要困住她c活活烧死她的阵法,简直不堪一击。 院子外一行呆怔住的行人,在那样一双凌厉的眼睛下,渐渐的,止不住的,本能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心底徒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感,从心底里颤抖与战粟。 大火,还是一个劲的继续燃烧着,向着四周蔓延。 慢慢的,整一座府院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并且,大火还渐渐向着临近的府院祸及过去。 街道上的所有人,长时间的,没有一个人有一点动弹。而后知后觉发现这一处异样的其他行人,一时间,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仰头望去。旋即,同所有人一样没有反应。 一夕间,街道上逐渐积聚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越来越壮观。 每一个人,在那样一双若利箭般的眼睛审视下,都硬生生定住,恍若被人一下子点了穴一般。 云止在这时策马进城,一路快马加鞭c马不停蹄的向着大火越演越烈c熊熊燃烧的府院赶去。 由远及近的距离,渐渐的,那一道马蹄‘踏踏踏’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街道上每一个人的耳内,阵地有声,几乎成为了整一座城池,甚至是这整一片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下一刻,街道上听到声音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快速回头望去。 但见,前方那一条空荡荡的街道尽头,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女子,一路飞驰着向着这边而来。宽大的衣袍,一如此刻凌立在大火上方的那一袭妖冶红衣一样,肆意的飞扬c翻涌在半空。 片刻,在那一袭白衣临近跟前之际,所有人都不觉主动的往两侧分了开去,在中间让出一条小道。 云止并未下马,直接一路穿过行人让出的那一条小道。随即,在小道的尽头的,才一个从容不迫的勒马,再在骏马仰天长啸的嘶鸣声中,快速的抬头向着斜前方立在火海上的那一袭红衣望去。 花千色当然也看到了云止。 四目相对!微微眯眼间,只一瞬,花千色便立在了云止面前。 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面对面而站。云止见花千色安然无恙,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松气之色,继而,对着花千色问道,“花宫主,你没事吧?” “多谢左相‘关心’,本宫很好。区区一个小阵便想‘困’住本宫,甚至是伤本宫,真是不自量力。” 花千色淡笑一声,神色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一顾。 “那就好。”云止听着,笑着应道。而如果说,刚才一眼见到花千色时,云止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甚明晰的松气的话,那此刻,脸上已明显的表现出来。而从神色以及话语和反应上看,她似乎很不想花千色她出事。 花千色的神色,自始至终淡漠无波,对于云止所表现出来的那一抹‘担心’,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这时,一行黑衣人忽然从天而降,将云止与花千色给包围了起来。又或者可以说,是将花千色一个人给包围了起来。因为,那一行出现的黑衣人虽包围了云止与花千色,但手中的利剑却全都直指向一个花千色。 “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人,立即开口下令。 音落,一行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就动作一致的c毫不犹豫的出手,直接齐齐攻向被包围在中央的花千色。片刻间,由刀身反射而出的银白色光芒,交织成一片。 “住手,你们给本相住手,听到没有” 云止看着这一幕,立马放声冷然命令道。神色以及眼中,都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一行黑衣人,显然不听云止的命令。并且,下手与招式,越来越冷冽,处处透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气。鹤唳风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的行人,一时间,本能的一退再退。随即,纷纷转身,逃也般的迅速撤离这危险之地。 片刻的时间,原本还人山人海c比肩接踵的街道,此刻已空荡荡一片。 “住手,你们快给本相住手,都听到没有?”云止见一行黑衣人没有反应,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一时间,脸上的恼怒不觉更甚。但自始至终,并没有要上前去相助的意思。 街道的拐角处,一袭靛青色衣袍的男子,负手而立,远远的看着府院门外街道上发生的那一幕。 “皇上,奴婢已经按着你的要求做,奴婢啊皇上你” 就在一行黑衣人专心一志对付花千色之时,一名百花宫婢女轻声走向拐角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然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直接在那一袭靛青色长袍的男子面前屈膝而跪,就开口说道。而说到一半之际,面色猛然一变,诧异惊叫的吐出几个字。随即,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听到拐角处传来的那一道惊叫声,花千色眯了眯眼,猛然侧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不久之前她进城时,带着她前往别院的那一名婢女,无声无息的倒在东方卜的脚边。 东方卜低头望去,再快速的回望向花千色,最后,望向那一抹背对这边而站的银丝绣边白衣火光电时间,如何还会不知自己这是遭了人算计。此刻,婢女已死,可谓是死无对证,百口难辨,花千色定然认为是他在背后好你个云止,竟在此处等着他,甚至令他连个反应都没有。 花千色盯着东方卜脚边的那一具尸体,面无表情的抿唇 下一刻,一边望向不远处的东方卜,一边应对一行黑衣人的花千色,胸口毫无征兆的猛然一滞,便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黑衣人见此,不再对付花千色,纷纷收了手后退到一旁,等候差遣。 云止看着,脱口道,“花宫主,你没事吧?”说话间,云止快步走向花千色,神色很是担忧的样子。 花千色一手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一手紧握成拳,倒是大意了。而对于云止的关心,止不住冷笑出声来,“云止,收起你的面具,别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乃你所为。” 云止闻言,一脸的不解与无辜,“花宫主,你在说什么?本相听不懂。” “好你个云止,”微微一顿,倏然望向对面不远处的那一袭靛青色长袍,花千色几乎有些是咬牙切齿,“还有你,东方卜。你们两个人,一个扮黑脸对付本宫,一个扮红脸关心本宫。”再一顿,重新望向云止,“云止,你以为你这样做,便可以从本宫口中知道那三个人的下落了吗?那本宫现在告诉你,你妄想” 云止听着,片刻的沉默,似乎是没想到会被花千色看出来,又似乎是最后,坦然承认下来道,“既然花宫主都知道了,那本相也就不装什么了。花千色,一切确如你所言。不过,就算本相现在不这般想方设法的向你打探他们的下落,依你现在的身体,毒已发作,你觉得你还能坚持多久?花千色,这样的强撑,对你绝没有任何好处,本相好心劝你还是交出风絮风浊与东玄绪三个人来交换解药较为明智。”燃烧的大火没有毒,可是,那事先涂在火把上,在燃烧后产生的无色无味气体,却与红玉簪上所涂的无色无味之药相生相克,未受伤的人不受影响,可一旦是受伤之人,那药物便成了催命的毒药,足可以引发任何人体内的所中的毒,尤其是在中毒之人还强行运功之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七章 一更 花千色听着,将喉间抑制不住涌上来的那一口鲜血,硬生生吞下。舒榒駑襻情绪不辨的嗤笑道,“云止,敢这般一而再算计本宫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那本相该为此感到荣幸。不过,这一切,还多亏了有东方卜相助。” 对于今日算计花千色,云止早有计划。不过,此次一事,能如眼下这般顺利,甚至是如此轻易,的确该好好的感谢一个人。只是,这一个人并非是东方卜,而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琳琅。但是,当下,这一切的‘功劳’自然要推到东方卜身上。一箭双雕,一来,既伤了花千色,令花千色体内一直强行压制的毒立时发作,只能拿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来作交换,如此一来,她云止已占了主动权。二来,令花千色与东方卜自相残杀,一旦花千色开始怀疑东方卜,以花千色有仇必报的性子,就断不会再留东方卜,可东方卜又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那么,先下手为强是最好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花千色闻言,猛然一下子侧头重新望向东方卜,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东方卜在花千色的目光下,抬步走过去。而行走的这一过程中,心中不断的暗暗思量。若是他此刻否认,否认一切与他有关,那花千色是否会相信?依着他对花千色的了解,依着花千色的性子东方卜很清楚的知道,一旦花千色开始怀疑的人,即便只是一点点,她也断不会再相信。另外,云止此刻既然敢当面说出这样的话,那相信她后面定然还有其他的算计准备着 “东方卜,今日你的确帮了我,你说的那些条件,我现在全都答应了。” 云止在这时回过头去,对着东方卜勾唇一笑。当然,东方卜他也完全可以否认。并且,用站到花千色那边来以表自己的‘清白’。只是,他如此做,只会在下一刻,在她早已经备好了的下一场算计中,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乃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东方卜走近跟前后,沉默的站定脚步,没有说话。 一时间,三个人,呈三角之势而立。一行黑衣蒙面之人,若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一侧。 片刻,在衣袍在风中的莎莎声下,云止再次开口,“花千色,原本,本相也不想与你这般兵戎相见。毕竟,你是花千叶的姐姐,本相与花千叶乃是好朋友。刚才,本相的‘关心’,只要你乖乖的交出他们三个人给本相,本相定将解药给你,一切也就相安无事。可你现在,偏偏要说出来,那好,本相也不介意用威逼,花千色,此刻你身上的毒已经发作,你觉得你自己能够检查多久?” “云止,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算计本宫”花千色握拳,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吐出。 “那本相不介意做第一个。”微微一顿,勾唇含笑的脸却是冷凝一片,紧接着道,“这话,花宫主刚才似乎已经说过了。怎么,堂堂的百花宫宫主,除了之外,就不会说别的了吗?还是说,已经说不出别的?” “你”花千色怒,而脱口一个字之际,被喉间涌上来的那一口鲜血打断。 云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而这,还只是一个刚刚开始而已。 一旦等她见到了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三个人,花千色此人她断不会再留。留着,乃是祸患。 心中这般想着,可面上却自始至终未流露出分毫,有的只是迫切想要见到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三个人的那一丝急切。 云止望着对面的花千色,等着花千色的决定。 东方卜站着没有说话,始终淡然无波的神色,审时度势欲见机行事,看看事态发展再说。 花千色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意,努力运功压制体内的毒,不愿受云止威胁。只是,那体内的毒,仿佛故意与人作对般,越是压制,便越是反噬得厉害。 云止也不急,就那般泰然至若的等着。这样的时间,她绝对耗得起。 一时,街道上静寂无声,放眼望去,两侧空荡荡再找不出一个人影。 渐渐的,体内发作的毒窜延过四肢百骸,一缕鲜血与无声无息中抑制不住的自花千色唇角溢出。 云止好整以暇的看着,时间依然耗得起,一点也不急。她倒想看看,花千色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而她也相信,花千色是一个明智之人,对于她不久后的答案,成竹在胸。 东方卜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云止的神色,浓密的长睫,悄无声息的轻敛下去,遮住瞳眸。 半响,花千色在体内剧毒的不断逼迫下,在生命的威胁下,终于被迫答应,冷声道,“好,云止,本宫这就让人将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带来。只是,你若敢跟本宫耍什么花招,就休怪本宫到时心狠手辣。”都是聪明人,那些什么‘先交出解药再见人’的废话,自是不必再说。话落,花千色环顾四周,想叫人去将三个人带来。只是,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百花宫人。 “花宫主早如此说,不就好了麽?”云止闻言,不觉轻轻的勾了勾唇。 随即,再道,“花宫主,这么大的一座城内,相信,你定可以找到你的人。本相在此处等着,一个时辰后,若见不到他们三个人,那么,本相要花宫主你陪葬。”最后两个字音声轻柔,却徒令人感觉一股入骨的寒颤。而都是聪明人,那些什么‘花宫主说出那些人所在的地方,本相派人去带来’这样的废话,也自是不必再说,花千色绝不会答应。 总之,就是一手交人一手交解药,公平。 一个时辰后,一行百花宫婢女将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三个人,给快速带了来。 云止一眼望去,待看到小小的东玄绪安然无恙,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三个人中,不得不说,她最担心的便是年仅五岁的东玄绪。而东玄绪,也是落到花千色手中最久的。 东玄绪一眼看到云止,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想要跑上前,也没有开口唤‘云哥哥’ 风絮与风浊一眼看到云止,也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那日在天山发生的一切,此刻还清晰如昨日,他们都很担心云止有事。 “花千色,派你的人过来检查解药,本相也要检查一下他们是否真的没事。” 云止待稍稍的确定了一番后,转头望向对面的花千色。同时,伸手取出衣袖下一直带着的那一只装着解药的小瓷瓶。就这样贸贸然的交易,花千色会怀疑解药的真实性,而她也会怀疑三个人看似没事,事实上是否被花千色下了什么毒。 花千色面色苍白如纸,尤其是在唇角残留的那一缕红色鲜血映衬下,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而后方的那一座府院,此刻还在继续燃烧着,只是没有了刚开始的猛烈。灼热的气息,笼罩街道。 花千色忍不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于云止的话,咬牙应道,“好,分别派人检查。” 话落,立即有一名百花宫婢女去取了一只干净的小碗过来,将花千色划开手腕滴落在碗中的鲜血饮尽,再由花千色亲自把脉一番,走向云止。而云止这边,也有一个人走向风絮风浊东玄绪三个人。 待仔仔细细的验证了一番后,交易开始。 两名婢女将风絮风浊已经东玄绪三个人,押给云止,由云止的人接手。而试药的那一名婢女,也拿着解药快速的返回。 “母亲,父亲,你们没事吧?” 云止一个转身,忍不住快速的问道。同时,伸手抚摸向东玄绪的头。 东玄绪明显的闪躲了一下,竟是避开云止的手,再不复当初的亲近。 云止诧异,没想到东玄绪会是这反应,弯下腰望去,“绪儿,是云哥哥,你不认识云哥哥了吗?” 东玄绪抱着风絮的腿,在云止的目光下,慢慢的躲到风絮的身后。 “绪儿可能没见过云儿你穿女装,所以,有些不认识了。”风絮见此,对着云止安慰道。 云止想了想,点头站起身来,“父亲,母亲,我先让人带你们走。” “那云儿你” “好,我们先走,云儿你自己小心些。”风浊打断风絮的话,相信面前的女儿,相信她会处理好一切。而从她救出他们这一点来看,不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麽。 风絮还是有些不放心,在人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东玄绪一边一手扯着风絮的衣摆,一边回头望去,望向熟悉又陌生的云止,望向对面那一袭妖冶的红衣 花千色再让人试了试解药后,才放心的服下解药。而解药服下后不久,花千色运了运功,明显的感觉到好了很多。 四目相对。 云止望着对面的花千色,唇角缓缓勾起。解药的确是真的,不想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因为这样做很愚蠢。只是,花千色一时半会儿想要恢复,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眼下这样的机会不杀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 花千叶带着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题外话------ 昨天下午刚刚回来,晚上更新了三千字后有些累,便早早睡下了,准备今天早起码字然后更新,可结果有些起晚了,更新较少。但风华后面全是时间,下午五点能万更,绝对能,回来了就准备爆发了一(n_n)一~前面更新少的,今天开始补,今天会更新总之很多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八章 宫归(万更) 第百八章宫归(万更) 北合城距离北舒城,不过相隔了一个城池而已。舒榒駑襻花千叶带着人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他一个字也不信 熊熊大火,渐渐趋缓,残留身后一片废墟。 云止向着花千色身后那片废墟望去,再望向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花千色,唇角微勾。 花千色是什么人,岂会看不出云止在打什么主意?暗暗调息了一下后,同样的唇角微勾。神色中,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轻蔑之色:想要杀她,也要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一次的账,她一定要好好的‘算算’。 东方卜站在一侧,自始至终若一个局外人,不插手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 “东方卜,后面的一切就交给本相来处理吧,你可以先走。” 长久的对视与安静中,云止忽然侧头,望向自己身侧的东方卜,淡淡的开口说道。 东方卜闻言,也望向云止,一脸平静道,“朕想在此处好好看看,看左相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花宫主。” 云止听着,沉默了一下后,勾唇一笑,一脸‘荣幸之至’的神色道,“既如此,那便请东方卜你看好了。”话落,双手合十一拍。下一刻,但见一行黑衣蒙面人如之前出现的那一行黑衣蒙面人一样,突的从天而降,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弓箭,背着十只箭矢。 一行百花宫婢女,看着这阵势,连忙齐齐一致快步上前,就一字排开挡在花千色面前。 “放箭,杀无赦。”云止紧接着下令。简短有力的五个字,肃杀一片。 黑衣人领命,训练有素的搭弓上弦,毫不犹豫发射。 一行百花宫婢女,立即冷静的应对,挥剑将利箭挡开,严严实实的护住身后的花千色。 花千色站着不动,一袭妖冶红衣在阳光下折射出嗜血的红光。暗暗运功的手,与衣袖下紧握成拳,杀气在瞳眸中滋生与萦绕。 “东方卜,既然是‘看戏’,那不妨退后一些坐下来慢慢看。” 云止看着前方的那一幕,重新侧头望向身侧的东方卜,对着东方卜说道。而回头间,身后不远处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摆置了两张并排而列的座椅。 东方卜顺着云止的视线望去,随即,缓缓的勾唇一笑应道,“甚好。” 云止也一笑,先一步转身向着街道上的座椅走去。然后,一拂衣袖款款落座,吩咐人准备两盏茶。 东方卜紧随其后,在云止的身侧落座下来,端起侍卫送上来的茶盏,与街道上c这样的场面下,慢条斯理的品茗了起来。 一行黑衣人的武功皆不弱,但百花宫婢女也非等闲之辈。 一时间,行人避之不及的街道上,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那大火燃烧后散发出来的烟味弥漫开来。 云止也品起茶来,神态中,一派闲然之色。 花千色看着前方那一幕,一刹那,怒火冲天,怒不可歇,猛然用力握紧了手。 一道道的血流,挥洒在半空中。一个个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去。尖叫声c惊呼声c利剑刺穿人身体声此起彼伏一片。 半响,忽然,只见一动不动的花千色倏然一个运功。 下一刻,但见落在地面上的其中一只利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飞向了云止。 云止正在品茶,对于刹那间迫近跟前的利箭,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与千钧一发之际,一手迅疾的一把按住座椅的把手,再一个借力快如闪电的一跃而起,便任由那利箭从身下飞射穿过,再翩翩然落下地来,好整以暇的重新落座。自始至终,手中的那一盏茶都未滴落出半滴。无形中,似是在挑衅,“花千色,怎么,你只有这一招吗?来人,谁若是能取了她的首级,本相一定重重有赏。” 两方交战,两败俱伤,但相比较而言,做足准备的黑衣人这番略胜一筹。 残留下的黑衣人,听得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命令,越发奋力的弑杀起来,手中的利剑一刀解决一个。 渐渐的,倒下的百花宫婢女越来越多,而站着的则越来越少。地面上,一具具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若水流流淌开去。 “宫主”百花宫婢女渐渐招架不住,忍不住回头请示。 花千色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一行黑衣人,黑衣人的武功,有些超乎她的意料,即便是其中的任何一个,在武林上也绝对能排出一个名头来。没想到,云止手下,竟有着这样一批绝顶高手。良久,虽心有不甘,可还是冷静的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冷漠的下令‘撤离’。今日的一切,他日再报。 “杀,一个不留。” 品茶之人,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薄唇冷冰冰的吐出五个字。 黑衣人听着,飞快的上前,便将花千色与几名身上或多或少都已经挂彩了的百花宫婢女给包围了起来。 下一刻,刀光剑影声再度响起,几乎成为了整一条街道上唯一的声响。 东方卜看着,复侧头望向身侧的云止。 但见她,一手轻轻的端着茶盏,一手轻捻着杯盖摩挲杯沿,正悠然自得的品着茶,一贯的淡定闲然之色。一颦一笑间,是掌控一切的自信。 一刹那,东方卜竟看得呆了,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一直以来,他最喜欢的,便是她的这一份从容与淡定,闲然却掌控一切,运筹帷幄。 云止察觉到东方卜的目光,回视过去,似笑非笑道,“怎么,东清帝不关心花千色的生死,反倒一心看起本相来了?” “云止,这一招,算你狠。”东方卜霎时回神,面色一正道。 “本相狠?”云止闻言,淡笑着反问一句。随即,脸上笑再明显深了一分,紧接着道,“本相再狠,又怎么狠得过东清帝你?本相如此做,顶多只能说,本相是依样画葫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而已。”那一日,在天山,花千色故意留下风絮与风浊两个人,再用风絮风浊以及东玄绪来威胁她,最后,更是以此逼得她回想到此,云止只觉得自己还太轻了。不过,不急,慢慢来。现在,就先让花千色以为是东方卜在帮助她云止算计她 眼下,东方卜的按兵不动,不过只是在审时度势而已,至于站哪一边就看哪一边赢了再说。 若是云止赢了,东方卜自然要彻底的除去花千色,不然,留着花千色,花千色以为他在算计她,那么,日后将后患无穷,甚至是寝食难安。而若是花千色赢了,那东方卜要做的,自然是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清白’,到时候云止落在花千色手中,还不是他东方卜的? 纵观时下的时局,云止岂有不知东方卜心中想法与思量的道理? 云止说完,继续品茶,泰然自若的神态,不紧不慢的动作,任前方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 一行最先出现的黑衣人,乃是云止之人。此刻,站着不动,俨然作东方卜的手下,东方卜不下令便按兵不动。 花千色应对着不断上前来的黑衣人,早前的受伤未愈,再加上刚刚才毒发过的虚弱,渐渐的,不免有些吃力与力不从心起来。 “走。”突的,花千色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残留的那几名百花宫婢女,其中立即有两名护着花千色准备离开,剩余的断后。 云止看着,并不阻拦。红唇的唇角,缓缓轻勾起一抹若有还无的弧线,似自信,似不屑,似掌控在手的稳操胜券。 东方卜留意着云止,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 确如云止所笃定,他在等着,等着看哪一方赢。而他,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站在赢的这方。 下一刻,但见三抹身影一个足尖点地,便一同跃身而起,飞快的离去。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张大网自上空洒落。 阳光下,只见那一张大网的网线,有成人的手指粗细,到处反射着一层不同寻常的淬蓝光芒,显然涂了什么剧毒。而渔网之大,坐在街道上一眼往上望去,几乎看不见除渔网以外的天空。 与花千色一道飞身离去的两名百花宫婢女,顿时心中一惊。旋即,一剑挥出,就要斩破渔网。 渔网的网线,并非是一般的普通线,而是无数条如发丝一般粗细的牢不可断的雪韧丝织成一条制成,起坚韧程度几乎不亚于玄铁。 两剑,一同落在上方洒落下来的网线上,可网线却半分未损。 花千色顿时眯了眯眼,随即,一个转身翩然落下地去,摇曳的红色衣摆蜿蜒拖延在到处都是血的地面上。 洒落下的渔网,落在街道两侧的房屋上后,再无法落下一分。片刻,但见那一张渔网将街道两侧这一处的房屋统统给包围在了里面。 花千色所在的地方,乃是两侧房屋中间的那一条道上,此刻,被渔网严严实实的包围住,猛然抬头望向隔了一层渔网的对面,“云止” “花宫主叫本相?”云止听着,似笑非笑的放下茶盏走近。 花千色衣袖下的手再度紧握成拳,那指尖深深扣入掌心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恼恨在心。 云止沿着渔网,在街道上踱了几小步。然后,再重新望向被困在里面的花千色,“花千色,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本相说过,你不要有一天落在本相的手中”微微一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本相忽然记起,花宫主似乎说过,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那么,现在呢?”话语神色中,有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云止,你不要太嚣张了,本宫” “想杀了我?”云止打断花千色的话,笑着反问一句。末了,将花千色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此刻被困的花千色,“那就等到这一天再说。不过”语气一转,“本相可没有花宫主你这般‘仁善’,本相向来喜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以说,花宫主你是你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是吗?” 花千色冷笑一声,似乎一点也不将眼下的这一切放在眼里。 一直坐着,看着这一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东方卜,在这个时候依然平静如初,只是看着。神色中,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与不是,花宫主下了黄泉,不就知道了吗?” 话落,云止勾唇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被困的花千色下令道,“来人,放箭,一个不留。” 一行黑衣人,依令行事,立即搭弓上弦对准里面插翅难飞的花千色与几名百花宫婢女,就毫不犹豫而又毫不留情的放箭。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利箭穿过渔网的网洞就呼啸而进。 片刻间,残留下的那几名百花宫婢女,已倒下了一半。还剩余的,每个人都越发挂彩,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一件白色衣袍。 花千色从容不迫的应对着,受伤的身体,一时伤上加伤。 云止不看后面的情形,在黑衣人放箭后,抬步向着前方依旧坐着的东方卜走去,勾唇一笑。 东方卜看着前方的那一切,花千色还未死,一切都还为时尚早,不宜先下决定,静观其变。 “东方卜,你说,当日之仇,我们究竟该怎么来算为好?” “”东方卜没有说话。 “东方卜,你说,本相要不要像对付花千色那般来对付你呢?” “云止,眼下这个时候,这般做,可并非明智之举,朕劝你还是别意气用事为好。”东方卜淡笑回道。 云止在东方卜的面前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对于东方卜的话,冷笑一声再道,“东方卜,你说,本相费尽心机设下这一切,花千色可谓是在劫难逃,本相又为何偏偏要将这一切推到你身上?花千色一个将死之人,你说,本相真有这必要吗?” “那你不妨说话看,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东方卜淡笑着不答反问,对此,在刚才之后已认真的想了想,可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若是云止没有这个把握,那么,一切还说得过去。到时候,花千色因怀疑他而想要杀他,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可现在,云止她明明有万分的把握对付花千色,那又为何还多此一举? “因为本相想”微微一顿,忽然不说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北舒城城外的其中一座大山上,一山峰之巅,一袭白衣之人负手而立,宽大的衣袖与如雪的衣摆,肆意的飞扬在半空中,扬起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绝美的容颜恍若仙人临世。 “皇上,已按照你的吩咐做,花千叶花宫主,此刻已在赶回北舒城的途中,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安静中,一个黑衣人忽然飞身而来,就在那一袭白衣之后屈膝而跪,对着前方的那一袭白衣禀告道。他乃是北景兆暗中秘密培养的那一批人中的其中一个,北景兆死后,自然效忠面前之人。而经过这一段时间来的一切,不得不说他竟一点也看不懂面前之人。 “下去。” 两个字,再次响起。冷厉之声,若一把锋利的闸刀一下子落下。 跪在地上有些无端出神的黑衣人,顿时回过神来,心下一跳的同时,急急忙忙的快速起身退了下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琳琅负手站着,瞭望向北舒城的方向,淡然的神态情绪不辨。 一眼望去,但见,阳光下,那一张绝美得简直令人惊叹与屏息的容颜,再不复当初的那一丝柔弱。一双眼眸亦不复当初澄澈与清透,漆黑若深不见底的古潭,即便凑近了仔细看,亦看不清晰。兵法上有言,史书上有计一切的一切,他到此刻才开始接触,到此刻才正在的有所领悟,更是到此刻才明白其中的滋味。 犹记得,曾经不知谁问过,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会选什么? 而他当时,似乎很认真的回答 若是那个人现在用同一个问题再问他,那么,他的答案绝对与当初完全不同。 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而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喜欢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与将所喜欢的东西抢回来之间,他也会选择,并且,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 曾经,他似乎很天真的想,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是,原来不行。 曾经,他似乎也很天真的想过,若是能一个人独占她,那该有多好?只是,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妄想,是异想天开,她怎么可能会属于他一个人? 曾经,他似乎还想过可是,在选择之间,她早已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 那一夜,她可知,当他蓦然抬头望去的那一眼,看着那一幕他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那一夜她是否眼睁睁的看着宫宸戋杀他却坐视不理。 曾经,他还似乎 当坐上了那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龙椅,不知道是不是人一下子太高了的缘故,他俯视下方,一切都似乎突然间看得透彻。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弱者,只能永远卑躬屈膝的活着。甚至,有的时候连卑躬屈膝都无法生存。 而强者,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拥有一切,更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如果,他说,这一刻,他想要的不再只是希冀她一个回头,不再只是在她闲暇下来时的一个偶尔想起,不再只是卑微的等待,而是 既然,她心中在意花千叶,故意调开花千叶不想花千叶知道这一切,那么 任何她喜欢的人,任何她爱的人,任何她他都不想看到。 那么,一切,就从花千叶开始吧。 从不喜欢权势与争夺,不喜欢勾心斗角,可原来,那滋味才是最好的。 “左相,你可知,我一个人坐在那一个位置上,真的太孤单太冰凉了,我想要你身边的一切都离你而去,想要你再无任何牵挂与牵绊的来陪我,只陪我一个人,可好?我可以答应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与他们一般离你而去,我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绝美的容颜,白色的衣袍,在阳光下,若披着一层透明的流金。 可以说,多年来,他琳琅,一直生活在阴暗中,他的生命亦充满了阴暗。但此刻,沐浴了阳光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棋局,如果说,她注定了不会像一般女子那般,如果说,只有站在她的面前才能够让她看到,那么,他不愿再站在她的后方默默的看着她。这一盘棋局,他不介意走到她的对面,陪她来下 一行人马,马不停蹄的向着北舒城而去。于官道上,扬起漫天尘土。 琳琅低头望去,缓缓的勾了勾唇。 北舒城内。 东方卜坐着未动,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 云止没有再说话,面对着前方坐着的东方卜,背对着后方被困在渔网中的花千色。 从花千色的角度一眼望去,可清楚的看到那两个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行为‘亲密’。好你个东方卜,竟敢连同云止来这般算计她 眸光流转间,花千色忽然一个‘反应不及’,被利箭射中。 下一刻,但见被利箭射中的花千色,一个踉跄后退,后背倚靠上身后的房屋,吐出一大口鲜血。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随即,忍不住勾唇一笑,一边走向前方的渔网,一边开口道,“花千色,怎么,连区区的几只小箭也躲不过去?” 花千色闻言,似乎是一下子被气到,再度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云止看着,一边伸手,手掌心向上平坦,一边继续道,“花千色,你这般关照本相,本相可舍不得你死在别人的手中。” 音落,一旁的黑衣人已经将一把弓箭送到了云止伸出的那一只手中。 云止握紧黑衣人送上来的利箭,旋即,在花千色的目光下,搭弓上弦,箭头通过前后的渔网对准里面已经命在旦夕的花千色。 花千色面色微变,一时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止手中的利箭,在花千色后退的那一刻,几乎是没有任由犹豫的,直接刹那间呼啸而出。 下一瞬,利箭狠绝的穿透了花千色的身体,穿透了花千色的‘左心口’。 花千色顿时再吐出一大口鲜血,砰然一声倒了下去。 “来人,将花千色的尸体给本相抬出来。”云止看着,手中利箭往黑衣人怀中一丢,就对着黑衣人命令道。 黑衣人领命,片刻的时间,漫天洒落下来的渔网,将这一处左右两侧的房屋都包围在里面的渔网,很快的就撤了下来。 随即,所有的黑衣人一道走上前去。 东方卜在这个时候起身,走近云止道,“云止,恭喜你,终于杀了花千色。” 刚才的那一个问题,东方卜到此刻还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也正是因此,在看着花千色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这一刻,在花千色已经‘死’了这一刻,他倒很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而此言一出,已是顺了云止之前的话语,明确的表露了站在云止这边,与云止一道设计对付花千色。 另外,此时此刻,还并不是与云止硬碰硬的时候。 他带来的人马,明面上不过后方的那一些。而暗地里的,暂还不宜泄露。 “谢谢。”云止闻言,对着东方卜缓缓一笑。红唇轻勾间,双眸的眸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 “何须如此客气,我们之间,不是合作关系麽?何况,朕的那些条件,左相你刚才也亲口答应了。”东方卜笑着说道。 而,就是这时,就在云止与东方卜对话之时,原以为已‘死’的花千色,竟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眸,锐利如炬。 下一刻,上前去的所有黑衣人,全都一下子倒了下去。就连一旁站着未动的那一行黑衣人,也是一样。 云止听着声音,一刹那,本能的快速侧头望去。随即,敏锐的嗅到空气中的那一丝异样香味。而面色骤然一变就要屏住呼吸间,看神色已是晚了一步。 “今日之仇,本宫一定会报的。云止,东方卜,他日,本宫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伴随着话语,原地已没有花千色的身影。 云止‘中毒’,身体在那一道声音之下,无力的退到一旁,倚靠着身后的墙壁而站。 东方卜的面色,顿时,也明显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色竟然还没有死。要知道,花千色会隐身术,若是等她哪天恢复,她想回来杀任何人都轻而易举。甚至,她站在你面前你根本不知道,连怎么被她杀的都不知道。 刚才的那一番话,刚才的那一切 一瞬间,并未中毒的东方卜,不觉缓缓眯起了眼睛。黑眸中,闪过一丝凌厉。 下一刻,东方卜望了一眼面色微白,只有倚靠着身后墙壁才勉强站稳的云止,便一个转身离去,调集人马追杀花千色。此刻,花千色虽然隐身离去,可她毕竟伤得太重,总会在沿途留下一些鲜血与蛛丝马迹。 云止看着东方卜离去的背影,唇角缓缓轻勾了起来。 一直以来,云止都清楚的知道,东方卜背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那一股势力,曾在当初他登基之时出现过一次。后来,竟了无踪迹。再后来,即便是面对那样的困局,即便是因宫宸戋的存在而备受威胁,东方卜也没有再动用过,令云止始终调查不出来。 如今,花千色身负重伤逃离,误以为东方卜与她云止合作,东方卜当然不能留着花千色,而随身带来的那一行侍卫并没有什么用,唯有动用暗中的势力才能够最快c最有效的查出花千色来。如此一来,她便可以 “左相。”一行倒地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起身,动作一致的对着云止屈膝而跪。 云止也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道,“追。” 花千色岂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她早已事先吩咐过所有人,暗暗屏住呼吸。 可以说,刚才的一切,都在云止的意料之中。那一箭虽致命,可花千色想要不动声色的避开要害,却并非是难事。她是故意放走花千色的。 黑衣人领命,瞬间向着东方卜离去的方向紧追而去。 花千叶策马进城,城中的气息直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随即,再快速的一扬马鞭。 花千色逃出城,在这样的重伤之下,可以说,再运内力无意义找死,不一会儿后便现了身。冷静的环视了一圈后,飞快的向着一侧的山林而去,想要先躲进山林再说。 东方卜调集暗中的势力,势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花千色。毕竟,时间过去越久,就越难找到。 大批的人马,一起出动,声势之大若有心人想查,可以说,轻而易举。 大约,一个时辰后。 东方卜的人马已找到了花千色,将花千色团团包围。 东方卜看着传回来的消息,踱步步山山峰,站在山峰之巅俯视向下方,缓缓的勾了勾唇。 而,也就是在这时,对面的山峰上,翩然走上来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下一刻,各座山的山头,全都一下子冒出来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云止要的,就是彻底除去花千色与他东方卜。 四目相对,隔着遥远的距离,云止不觉缓缓一笑,在东方卜一点点低沉下去的面色中,笑得好生开心。 东方卜看着对面山峰安然无恙的云止,这才惊觉上当。原来,她最终的目的,竟是在此。看来,他东方卜还是大意了。只是,越是如此,她不知,她就越吸引他。那衣袂飘飘的风采,那一颦一笑的绝代,那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竟可以如她这般。 一袭如雪白衣,早在所有人到来之前,已经转身离去。 云止望着对面的东方卜,再俯视向山下。就刚才那一个时辰的时间,她的手中已得到众多消息。 山下,花千色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一旁的那一块大石上,鲜血源源不断的自身上的伤口溢出,再浸染妖冶的红色衣袍落在地面上。没想到,她花千色竟也会有这样一日。仰头,望向两座对立山峰之巅的那两抹身影,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扣紧了坚硬的大石。 大批人马在围困住花千色后,便再没有任何举动,等着上头吩咐。 山峰之巅,东方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对面的云止。十多年的苦心经营,非到必要他不会动用这一批最隐蔽的势力。今日,不曾想,一招便被对面之人给引了出来 云止在东方卜的目光下,一声令下,“放箭,一个不留。”一句话,同一天内,这已不是第一次说。不过,每一次都不及此刻来得肃杀与冷冽。语音,在山峰间一遍遍回荡。 音落,万千箭矢呈包围之势,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直直向着下方的那一大批人而去。 官道上,快马加鞭赶回北舒城,再沿着足迹一路追出来的花千叶,一刹那,猛然勒住了手中的缰绳,快速的抬头望去。尽管,四周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一道语音,不会错的,一定是那一个人,“进山。”话音还未落下,花千叶便已先一步进山而去。 后面的一行百花宫婢女,连忙跟上。 万箭齐发,呼啸之声交织成一片,划破的天地间的安静,连绵不绝。 东方卜的人马,在突如其来的利箭下,立即反应快速的挥剑相挡。一时间,顾不得被围困在中间,因上头还没有下令而不知该怎么处理之人。 场面,一时间,不断地混乱开来。箭矢,如密雨密密麻麻而下。 渐渐的,一个个的人都不觉倒了下去。 花千色看着这一切,趁机一个转身,就一手用力的按着流血不止的胸口,一手撑着一旁的石壁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这一刻,已是再没办法运功了。 云止时刻留意着下方的那一袭红衣,看着那一抹红衣离去的背影开口,“箭。” 音落,一把弓箭已落在了云止的手中。同时,还有一只锋利的利箭。那利箭的箭头,银光闪闪,在天际直直照射下来的阳光下,发出一道银白色的森寒光芒。 云止搭弓上弦,一边拉满弓弦,一边箭头对准了下方那一袭妖冶红衣,缓缓眯眼。 花千叶策马而来,火光电时间,不知怎么的,忽的抬头向上望去。那一眼,入眼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银丝绣边的白衣。而下一瞬,入眼那一袭白衣手中所握的 顺着那利箭所对准的方向望去,一刹那,入眼的,乃是那一袭红衣,他的亲姐姐。 花千叶看着,刹那间,呼吸蓦的一窒,握着缰绳的手倏然一把握紧。原来,飞鸽传书上的内容全都是真的,真的亲眼所见不能再真。可笑,可笑他一心待她,她却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他。 ——是不是他花千叶太愚蠢了?太好欺骗了? 可是,他喜欢她呀。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他对她,甚至是对她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怀疑。 如果,这就是愚蠢的话,那么,喜欢她,是他此生最大的愚蠢。云止,你怎么能这般算计我,算计我来杀我的亲姐姐 仰头望着,一瞬间,花千叶似乎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利箭狠狠的穿透。 痛彻心扉,痛入骨髓 这一刻,花千叶忽然忍不住想笑,放声的大笑。 云止并没有察觉到花千叶的到来,在利箭对准了花千色后,毫不犹豫的放箭。 东方卜早已经察觉到了花千叶的到来,只是,并没有提醒,冷眼旁观的看着。 下一刻,利箭呼啸而出之声,凄厉的划破天际。 花千叶霎时一个飞身上前。 匪夷所思的速度,望尘莫及的轻功,瞬间,半空中似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一只手,在利箭即将要没入花千色头顶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将其握住。 一观,利箭锋利的箭头已迫近了花千色的额头,微微划破了花千色的额头。 花千色一眼看到花千叶,心中一喜的同时,又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吐出。随即,身体一软,便向着地上倒去。 花千叶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花千色,随即,快速的丢开手中的那一只利箭。但见,握过利箭的手,手掌心漆黑一片。显然,利箭上面途了剧毒。 云止猛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千叶竟会出现。 下一刻,云止指尖放在唇上一吹,召唤下上空盘旋的白雕,便一把握住白雕的足,飞掠下山峰。 “叶,你没事吧?”花千色看到花千叶的手,面色刹那间一变。 花千叶没有说话,直直的望着那一抹向着这边飞掠而来的白衣。她就那般想要杀她姐姐,致命的一箭,刚才,若是他迟了那么一点点,利箭已经穿透了花千色的头。而利箭上,还涂抹了剧毒。 云止,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花千叶望着,突然间,似乎不认识了。或许,从不认识,就不会如此刻这般疼痛。 云止在离地面膝盖高度的时候,一把松开了白雕的足,便翩然落在地上。旋即,在东方卜那一行残留之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在山峰四周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蓄势待发的利箭直直下,快速的从衣袖下取出解药,一边倒出一颗一边往前走,“花宫主,你先服下解药。” 最后一个字落,云止已站在花千叶面前,手掌心的解药递到花千叶的面前。 花千叶伸手,一把冷漠的推开云止,面无表情道,“云止,本宫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算计本宫?” 云止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对于花千叶的话,无言以对,唯有愧疚。 花千叶心一痛,终是笑出声来,“好好好,云止,算我花千叶有眼无珠。只是,今日,你想要杀本宫的姐姐,除非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云止闻言,双眸刹那间睁大,呼吸一滞。 同一时刻,一只金色的利箭从云止的身后呼啸而来,直对向花千叶怀中扶着的花千色。 顺着那一只利箭而来的方向望去,入眼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九章 三更(求月票嘿嘿) 一刹那,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舒榒駑襻 花千叶的面色,霎时,猛然一变。火光电时间,在‘一掌打开迎面而来的利箭’与‘带着怀中的花千色快速闪躲开’这一个选择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因为,那迎面呼啸而来的利箭实在太过迅猛,别说是将其打开,就连微微的挡开一分都根本不太可能。一旦正面触上,绝对非死即伤。 花千色在花千叶搂着她迅速闪躲之时,手指间不知何时暗藏的银针,忽然不动声色的射向云止。 云止同所有人一样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待入眼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浑身一僵,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呆愣住了,片刻无法反应,亦根本没有察觉到花千色的小动作。 细长的银针,虽不及利箭来得迅猛与迅疾,可胜在距离近,眨眼的瞬间便迫近了云止。 花千叶一心带着花千色闪躲,只想成功的避开那一只呼啸而来的带着腾腾杀气的利箭,也未察觉到花千色的那一个小动作。 下一瞬,眼看着那一根银针就要没入云的身体 花千色苍白的唇角不觉微微一勾,低敛下的长睫严严实实的遮掩住那一双含着杀气的眼眸。 而,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阵蚀骨的寒风向着这边呼啸而来,明明没有什么力道,却是在一发千钧之际一下子打飞了那一根银针。 银针毫无重量可言,转眼间,不知落向了何处。 云止在那一阵不同寻常的寒风下,蓦然回过神来,心下不免有些黯然,恐宫宸戋他 利箭,在云止回神的那一刹那,从云止的身侧险险的擦身而过,带起一阵不尽相同的寒风。迅即,半只箭矢瞬间硬生生没入了坚硬的大石,剩余的半只裸露在半空中,于空气中发出‘嗡嗡’声鸣。 那异样的声鸣,顷刻间令在场所有的人纷纷回神。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望向了那一只利箭。随即,忍不住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花千叶的动作虽快,但最后,那一只利箭还是险险的擦过了花千叶扶着花千色肩膀的那一只手手背,于手背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赤红色的鲜血,顿时,便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 “叶,你没事吧?”花千色感觉到花千叶扶着她肩膀的手一下子收紧,不由问道。 花千叶的手,慢慢松开一分,减去一刹那因受伤而本能徒加的力道,不想花千色担心,笑着摇了摇头道,“姐姐,我没事。” 云止一眼望去,恰看到花千叶那一只流血不止的手。 鲜血,源源不断溢出,再顺着花千叶的手臂滑下,于手忖处滴落,落在妖冶的红色衣袖之中。 花千色轻微的拧了拧眉,下一刻,喘息着站直身来,一把便扣住了花千叶的手腕,向着花千叶先前扶着她肩膀的那一只手望去。 “姐姐,我真的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见隐瞒不了,花千叶脸上的笑容微微加深一分,对着面前神色担忧的花千色安慰道。 花千色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随即,与万千双眼睛之中,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丝帕,就快速的为花千叶给包扎了起来。 云止望去,看得出来,花千色是真的爱花千叶这个弟弟 花千叶忽的抬头,一眼对上云止那一双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睛。多年来的一切,此刻还清晰如昨日。只是,越是清晰,便越是清楚明白的嘲笑着他的愚蠢。对面的那一个女人,不仅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还想利用他来杀他的亲姐姐。那一份所谓的‘情’,对她而言,恐怕不过只是一个‘笑话’,但可笑他却当了真,即便明知道她不喜欢他,也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 云止有些无颜以对,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歉意。 花千色在为花千叶包扎好伤口后,面无表情的转身望向出现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 下一刻,所有被硬生生没入大石的利箭带到中央处的目光,再次不约而同的全都落回向到来的那一袭白衣。一时间,每一个人都久久无法反应。虽已是第二眼,可依旧深深的震撼在那一风华绝代之下。 云止无法对上花千叶的那一双眼睛,不知不觉间,侧开视线。 待片刻后,回过神来时,云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重新望向了出现之人,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 但见,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翩然落在不远处的那一座小山峰上。风过处,扬起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丰神俊美的容颜,面上似覆着一层透明的流金光芒,浑身上下熠熠生辉,尊华贵气不容人直视。 一刹那,他立在那里,似神祇临世俯瞰大地。 渐渐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觉的深屏住了呼吸。 云止仰头望着,似乎怎么也望不够。那一个人,他是不是依旧以为她背叛了他? 一袭玄衣的男子,随之落下,落在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身侧。怀中,环抱着一个年仅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紧接着,一行清一色穿着的男人落下,落在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身后,一动不动矗立。 远远望去,明明人数不多,但那气场却似乎将一切都给压了过去。 东方卜看着到来的宫宸戋,不觉微微眯起了眼睛。按理来说,宫宸戋即便还活着,也伤得很重,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不过,他既然出现了,他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对付云止。云止不是爱他麽,那么 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此刻早已走到了山下。一时,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去。 天地间的一切,在一刻,不觉微微静止,风过无声云静不动。 花千色渐渐的止不住咳嗽起来,有些喘息。 “姐姐,我们走。”花千叶顿时最先回过神来,重新搀扶住面前的花千色说道。 “不,叶,你走吧,带着我只会是累赘,我会连累了你。”花千色摇了摇头,面容在阳光下惨白一片。 “姐姐,要走一起走。”花千叶说着,一个令下,“来人。”音落,但见远处立在原地未动的,花千叶带来的那一行百花宫婢女,立即策马上前,就向着这边而来。 云止听着花千叶的那一声命令,快速的转回视线,一句话脱口而出,“不,你不能带她走。” “本宫为何不能带她走?云止,本宫刚才已经说了,若是你有本事,就先杀了本宫。”一句话,冷漠如斯,毫无温度可言。 自相识以来,这似乎是花千叶第一次用这般语气与云止说话。 云止衣袖下的手,一时间,不自觉微微紧了一分。算计花千叶,非她所愿,真的。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她绝不会这么做。眼下,花千色重伤,根本无法动内力,杀她简直易如反掌。若是此次让花千色给逃了,一旦等花千色恢复,后面的一切不知还会怎么样。再说,花千色一夕间灭了天山部落,那上万条人命 半响,一模一样的话,云止重复,“花千叶,你不能带她走。” “看来,左相你是想要强留了。” 花千叶冷目以对,事到如今,恐也只有武力这一条路可走了。不过,她应该一点也不在意,那么,他又为何还对那些可笑的过往念念不忘? “云止,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一切,一刀两断。”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吐出。 云止对此,早在见到花千叶的那一刻,便已经有所预料。不过,亲耳听到花千色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那过去的一切,一刹那,心中不觉微微一痛。最后,深深的闭了闭眼,半响,毅然道,“好,就如花宫主所言,你我之间的一切,从此一刀两断。”她对他的一切,似乎只有伤害。那么,索性就断了一切,下一次他再不要相信她,也就再不会被她伤害了。尤其是那一份‘情’,她此生无法回报,不如就此断了吧。 花千叶听着云止毫不犹豫回应的话,再看着云止波澜不起的冷漠之色,衣袖下的手不觉紧握成拳,对着一行近前来的百花宫婢女就道,“走。”话落,花千叶直接越过云止,就扶着怀中的花千色准备离去。 “来人,出了花千叶,其他人杀无赦。” 云止一个转过身去,被对着离去的花千叶一行人开口下令,双手负于身后握紧。 花千色靠在花千叶的怀中,受伤太重的身体,虚弱的有些奄奄一息,“叶,你别管我,你先走,你走”云止愿意放过花千叶,并不代表其他人愿意放过他,花千色不愿花千叶面临任何危险,“叶,你回百花宫去,马上就回去,听话” “姐姐,我说过,只要有我在,任何人也不许伤害你一分。” 花千叶没有回花千色的话,而是目光冷漠的环视了一圈围上前来的黑衣人。每一个字,都恍若冰雹落下。 黑衣人只听从云止的吩咐,不管对方说什么,是什么人,又是什么阵势,皆毫不犹豫的出手。片刻间,尸横遍野的天地间,混乱一片。 “小族长,小鱼儿说想你了,要见你。” 一道声音,在这个时侯响起,就清晰的响彻在云止的耳边。 云止一怔,旋即,本能的侧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而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手腕已被人一把扣紧。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人一把带起,飞掠着离去。 冬日的风,即便阳光普照,也依旧冷得令人颤抖,寒到骨子里。 东方卜看着这一幕,思量间,忽然,一个眼神示意,便吩咐躲在暗中的一行人对准云止放箭。 暗中的一行人会意,一排利箭于人未留意到的暗处便对准了云止的后背。 下一刻,利箭呼啸而出,带出一道道的尖锐声响。 风逸回头望去,刹那间,反应快速的一把将云止给推了开去,自己迎上那一批呼啸而来的利箭。 云止的武功已废,一时间,整个人若断了线的风筝,不断的向着刀光剑影撕杀的地面落去。 下一刻,云止快速的将手放在唇间,就要吹响口哨,召唤白雕下来。 而,也是在这时,山峰之巅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一个足尖点地,便翩然飞掠下了山峰,直向着不断坠落的云止而去。 云止一眼望到,所有的动作刹那间定在那里。 另一山峰上的东方卜,趁着这个时候一个转身离去。此刻,已没有了那一丝看好戏的心态。因为,他已知道了答案。 另一边,回头望的那一袭如雪白衣,也转身离去。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零一章 (一更) 第百零一章(一更) 云止被风逸一把推开,霎时,整个人若断了线的风筝,面朝上永无止境的坠落。舒榒駑襻待随即快速的反应过来,可将手置于唇间想要召唤下天际盘旋的那一只白雕的动作,却因蓦然一眼望到那一抹衣袂飘飘向着自己飞掠而来的白色身影时而刹那间突兀的停滞了下来。下一刻,静静的c怔怔的望着那一抹向着自己飞掠而来的身影,任由身体不断的下坠 一刹那,时间,仿佛突然回溯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场初遇。 那一日,她也是这般一个人永无止境的坠落。而他,也是这般紧追着她。只是,最后,临到跟前,他却并不是想要救她,而只是为了她手中握着的那一块玉佩而已。而如今,那一块玉佩,时刻带在她的身上,他亲手将它送给了她。 四目相对! 一时间,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所有的一切统统远离而去。 云止一眨不眨的望着,生怕一眨眼那一抹身影就会消失不见。而不知不觉间,手已缓缓向上伸出。 底下难分难舍交缠在一起的众人,忽然间,不知怎么的,蓦然抬头望去。那一眼,无一例外的,皆被上方那如诗如画的一幕给深深的震撼住。 花千色也一同抬头,望了过去。衣袖下的手,一把用力握紧。 花千叶迫使自己转开视线,随即,冷静的审时度势,趁着这个时候打横抱起花千色便欲离去。 东方卜所带来的那一行人,在东方卜转身走的那一刻,立即纷纷开始退离。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快速反应过来,一个上前再围上去。 灿烂明媚的阳光,直线洒落。 上空。 云止似乎感觉不到下坠的危险,眼中c心中只有那一袭白衣。 宫宸戋垂眸,静静的望着下方坠落的那一个人儿。月余不见,却似乎已分别了数年。片刻,缓缓的伸出手,向着那一只向他伸来的手伸去。 云止看着,长睫一颤。同时,心中,不觉微微一动。 远处的半山腰上,转身离去的东方卜忽然回头。那一眼,恰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幕。 下一瞬,所有的画面,突然与当年的那一幕重合了起来。当年,其实,他当时并没有离去,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直隐藏在暗处,自始至终未被人发现。犹记得,当时,她满身鲜血的从梅林中走出来,记得她踉踉跄跄的到处寻找他的身影,担忧的唤他的名字。最后,跌跌撞撞的步出氲馆,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行走在街道上。 那一刻,他其实想过走出去的,想过将那一抹单薄的身影拥入怀中,成为她的依靠。 可最后,终是理智战胜了那一丝从未有过的c陌生至极的感觉。 是不是,从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此生错过? 这一刻,当日的画面重演,究竟是上天在给他一次机会,还是在告诉他已经错过? 一时间,东方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那一幕。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一一盘旋而过,清晰如昨日。可是,他不想就此错过,又该如何?明明师父的卦象上清清楚楚的预示,她是他此生命定的妻子师父的卦象,从没有错过。 刀光剑影,一道道冷寒的银白色光芒交织在半空中。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转眼的时间,云止离地面已越来越近,那些刀剑几乎交织在云止身边。 花千叶护着怀中身受重伤的花千色,将所有的危险统统挡去。而靠在花千叶怀中的花千色,在这一过程中,直直的望着上方那一幕。 下一瞬,在下方的锋利利剑就要伤到云止之际 宫宸戋一个迅疾如风的瞬移,便一把扣住了云止的那一只手,再向自己怀中用力一带。 云止在宫宸戋的力道下,整个人猛然一下子撞入了宫宸戋的怀中。随即,在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萦绕上来那一刻,另一只手想也不想的便一把紧紧搂上了宫宸戋的腰身。 又一次的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瞳眸中倒映的自己。 云止就这样一眼对上,一时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宫宸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似乎忘记了反应。如今,风絮风浊东玄绪都已经安然无恙,她再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再受他人威胁,完全可以直接开口解释,说出一切。可是,所有早已经想过不下千百遍的话语,当真正见到面前之人时,当话到嘴边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宫宸戋只一手扣着云止的手腕,并没有搂抱上云止的腰身,望着云止的神色波澜不起。 阳光,自上空洒落下来,若千丝万缕的金线阻隔在人的眼前 云止望着望着,渐渐的,似乎感觉到视线有些朦胧c不清晰起来。只是,徒然不知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了,还是因为 风逸在挡开了四面八方的利箭后,翩然落回山峰。 站在山峰之上的小鱼儿,立即跑上前去,拽住风逸的衣袍道,“叔叔,你为什么要推开姐姐?” “叔叔不推开她,宸宸怎么去英雄救美呢?说起这‘英雄救美’,这让我突然想起来”风逸很认真的回道道。随即,一边望着前方那一幕,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下颚便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小鱼儿听着,煞有其事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打断风逸问道,“叔叔,什么叫‘英雄救美’?” “这个英雄救美,”风逸望向脚边的小鱼儿,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英雄救美就是,小族长有难,宸宸跑上前去救。说起这‘救’,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叔叔,那小鱼儿可以去‘英雄救美’吗?”小鱼儿睁着大眼睛问道。 “这个么”风逸挠了挠自己的头,“小鱼儿还太小了,这个问题还不适合知道,这让我” 前方,任下方刀剑相交,血肉横飞,那两抹凌立在半空中的身影岿然不动。 面对面,目对目,相对的无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半响,宫宸戋带着云止,一个转身,翩然落回之前的那一座山峰。随即,便放开了云止的手。 云止在山峰上站定脚步后,飞快的重新望着侧对她而站c俯视下方的宫宸戋。下一刻,感觉着前方之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丝若有还无的冷漠气息,双足不觉定在了那里,怎么也无法动荡,进不得退不得。随后,衣袖下的手微微紧了紧,努力的压制下面上的一切神色,也俯视向了下方,俯视相那两袭妖冶如血的红衣。 下方的花千叶,似乎感觉到上方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后,又冷然侧开。 小鱼儿在这时轻轻的扯了扯风逸的衣袖,白皙的小脸上,一脸的疑惑,用眼神问道,“叔叔,少主为什么不与姐姐说话?” 风逸闻言,望着前方那两个人,摸着下颚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当然知道,宫宸戋是在‘生云止的气’。所以,刚才那一刻,他才会故意一把推开云止,让云止一个人掉下去。目的,就是为让宫宸戋出手去救。 不过,眼下看来,这一招似乎并不怎么管用,宫宸戋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 花千叶渐渐杀出一条血路,在一行百花宫婢女的断后下,打横抱着花千色便一个飞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箭。”宫宸戋直视着前方,看着那一抹离去的背影,薄唇缓慢吐出一个字。 身后的那一行人,其中立即有一人将利箭送上。 宫宸戋搭弓上弦,迅即,金色的利箭箭头便对准了那一抹离去的背影。 云止看着,呼吸微微一窒。随即,想也不想的快步上前,就伸手按在宫宸戋手中的那一把弓箭上。 宫宸戋顺着那一只手望向对面的云止,平静如初的神色情绪不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波澜不兴。片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别,你别伤花千叶,别伤他。”云止不让,轻轻的摇了摇头。 宫宸戋闻言,望向那一袭离去的妖冶红衣,再收回视线落向云止,“来人,去将花千色的首级取回来。” 山峰上的那一行人听得命令,立即齐齐一致的应了一声‘是’,继而一同飞掠下山峰。 云止听着,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有些没想到宫宸戋这么好说话。 后方的风逸,眸光闪了闪后,就带着小鱼儿离去。 片刻间,整一座山峰上,便只剩下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风过处,衣袍飘摇的声音成为唯一的声响。 这是自天山那一日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云止的手,还依旧牢牢的按在弓箭上。那弓箭的冰冷,丝丝缕缕渗入骨髓,却好似浑然未觉。想解释,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会相信她吗?他不会相信她吗? 云止把握不准,如果换做是她是他,她想,她也还是把握不住。 天际的阳光,不知不觉似乎暗下去一分。 宫宸戋在对面的云止直直的望着他的时候,亦望着对面的云止。 那一颦一笑的神采,那面上的每一条轮廓,都深深的刻入心间,从没有一刻忘记。 风,向着这一处而来。阳光,将人的身影投射在人的脚下,形成一圈小小的圆影。 “宫宸戋”许久许久,云止终于开口 宫宸戋不语。 云止从宫宸戋的神色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以为他会想杀了她,以为他最后,千言万语,只融成四字,“你没事吧?” 宫宸戋听着,眸光不觉微微一动,但面上神色却无任何变化。随即,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中的那一把弓箭,再一个侧身,重新望向下方,望着黑压压一片的人向着那两抹离去的红色身影紧追而去。 云止也松手,任由弓箭落在地上,渐渐的,心中不觉缠绕上一丝说不出的难受,宫宸戋他这是 随后,云止也一个侧身,与宫宸戋并肩而站,面无表情的俯瞰向下方。良久,待彻底的稳定住c平复住了那一丝涌动后,不管是音声还是神色,都已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一字一句开口道,“花千色她并没有死。那一日,你母亲的墓,乃是花千色所为。她在你上山之后,便出现了。部落内的人,也全都是都是她”微微一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日的那一幕,浮现出当日发生的一切,“她没有杀我母亲与父亲,用我母亲与父亲以及绪儿来威胁我,让我” 一切的话语,终是说出了口。而相信与否,罢了 云止说完,再站了等了一会儿,见宫宸戋始终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终眸色黯然的转身就走。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c准确无误的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 下一刻,云止整个人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气息,将云止包围。 云止一怔,快速的抬头望去,不明白宫宸戋此举何意?难道,他是相信她了?相信她没有 想到此,云止努力恢复平静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一点点跳动起来。可是,却有些怎么也不敢相信,害怕抱了希望却以失望收场。 “怎么,没有别的要说了吗?”宫宸戋垂眸望去,面无表情。 “”云止没有说话,似乎是没什么要说的了,又似乎是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他又想要她说什么? “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要说的了?”宫宸戋面无表情依旧,音声无起伏问道。 “”云止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面前的宫宸戋。 而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平静的对视,云止后知后觉的发现,宫宸戋的面色,已不复当初苍白。他看上去,气色不错。不过,肩侧的那一缕白发,还是一如当初。每每落入云止的眼睛,便令云止一怔眼眶酸涩。 宫宸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不得不越发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云止在那一双黑色的瞳眸中,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只是,犹如镜中花水中月,让她徒感一丝虚无缥缈之感。宫宸戋此刻,到底算是信,还是不信?若是信,那他为何会是现在这样的神情?可若是不信,他又为何会抱她?不是该想杀了她吗? 一时间,云止怎么也看不懂宫宸戋,至少看不懂面前的宫宸戋。 宫宸戋望着怀中云止,任下方厮杀一片亦视作不见。良久,宫宸戋几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似有些无奈。再许久,宫宸戋忽的闭了闭眼,“对不起。” 三个字,轻若无声,若不是薄唇的唇角微微动了,竟是有些察觉不出来。 云止长睫一颤,那一道声音虽轻,可她还是听到了。只是,听到之余,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刹那听错了。刚才的那三个字,会是她所听到的那三个字吗?还是,是她幻听?再说,他又为何要与她说那三个字?该说这三个字的,应该是她。不过,不管怎么样,面前的这一个怀抱,那坚实而又有力的胸膛,让云止怎么也不愿放开。 宫宸戋搂着云止的腰身,越来越重的力道,似乎想要将怀中的云止给硬生生揉入自己的体内。 恼她为了其他人而不顾他的感受,若是他那一刻相信了怎么办?相信她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他?难道,她就没有想过那是何等的伤他?再恼她一个人担着一切却不愿告诉他,让他来解决。难道,她不该相信他c倚靠他吗?所以,刚才到来的那一刻,却未在第一时间上前。同时,也怒她明明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依然不开口解释。她可知,刚才的那一刻,他有多想听到c见到她迫不及待的对她解释?所以,故作冷漠 可是,最后,最先沉不住气的人,却是他。 ——该死的,他不说话,他沉默不言,她就这般潇洒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不过,不管是‘恼’还是‘怒’,他最恨的,却是自己,是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一个人受苦了。而所有的一切也都怨他,是他当初大意了。 从始至终,如果他此刻说,他从不曾怀疑过她,她可信? ——傻瓜!他喜欢的,乃是她这个人,他愿为她放开一切,岂会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黯然?难过?罢了,就当是对她的一点小小‘惩罚’,谁让她不相信他,不如他相信她这般相信他。只是,惩罚也好,其他也罢,最后,终是化为一声‘对不起’。以后,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他发誓。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怀中,那坚实有力的怀抱,让她安心。 “以后,不许离开为夫一步。” 半响,一声命令的话语清晰响彻在云止耳边,简直可以用‘霸道至极’来形容。 云止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害怕一说话就会打破了眼下的这一切,打破了此刻有些不真实的重逢与他话语中透露出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与芥蒂。 “以后,任何事情,都交给为夫来处理,任何时候都要绝对的相信为夫。” 命令依旧,霸道依旧,宫宸戋伸手,重新挑起云止的下颚,令怀中的云止不得不再次对上他的眼睛,定要云止亲口回答了才罢休。 云止望着宫宸戋的眼睛,慢慢的,唇角一弯。 宫宸戋看着,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再一把将云止揉入自己的怀中,收紧力道。 月余的时间,不是他不来找她,只是,还不是时候。那一次的一切,或许,可以当作是一场‘教训’,‘妇人之仁’的教训。当日,他不该放过东方卜的。不过,幸好,她没事。 任何的人,任何的事,都远不及怀中的她来得重要,不及怀中的她千分之一c万分之一。 云止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宸戋竟然相信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笑自己不相信他呢,还是笑他实在是太傻太傻了。他怎么就会相信她呢?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没有关系,云止忍不住缓缓的笑了。 随即,云止搂上宫宸戋的腰身,月余的分开,连日来的筹谋,身心的疲惫,都找到了可以依附的港湾。 宫宸戋也搂紧了云止。片刻,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也不顾是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顾这样的举止是如何的有伤风化,不顾 “告诉为夫,可有想为夫?”半响,薄唇微勾,轻声问道。 云止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没有半分掩藏心中的那一丝想念,道,“倒是,有那么些想了。” “只有那么些?”宫宸戋轻微蹙眉,对这一个回答有些不满意。 云止唇角微勾,却是笑而不再语。 远处的半山腰上,还未离去的东方卜,看着山峰之巅那一幕,衣袖下的手止不住一寸寸握紧起来,只觉异样的刺目。随即,一个转身离去。 花千叶带着花千色,一路飞身离去。后方,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紧追不舍。 “走,为夫今日,定亲手杀了花千色。”山峰之巅,在前方的那些人影渐渐消失不见之际,宫宸戋搂着云止的腰身,便带着云止一路飞掠而去。至于另一个方向离去的东方卜,他以为,他今日走得了吗? 云止发现,宫宸戋的武功,比之未受伤之前,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密密麻麻的人,不一会儿后便重新将花千叶与花千色给包围了起来。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握着染血的利剑。周遭的气息,杀气萦绕。 “叶,你你放开我,你你自己一个人走吧。” 去路再度被挡,不得不停下来之际,花千色边喘息边冷静的环顾了一圈,快速对着花千叶道。 “姐姐,要走一起走。”花千叶的声音,坚定依旧。冷冽如冰的双眸,在说话的过程中,一圈不紧不慢的环视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没有一个先行上前去。 下一刻,宫宸戋带着云止,翩然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一块大石上,再转过身来。 花千叶一眼望去,冷凝的双眸毫无温度可言。随即,将怀中的花千色交给一旁的百花宫婢女,命令道,“护着她。”音落,握着利剑的手一把挥出,一个横扫千军。 百花宫婢女扶着气息微弱c奄奄一息c面色苍白的花千色,躲在花千叶的庇护之后。 宫宸戋的那一行人,虽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尽管,一对一的公平交手,没有一个是花千叶的对手,可齐心一致的联起手来,却是困得中间的花千叶根本无法抽身。渐渐的,更是使得花千叶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不过,所有人,因着命令在身,没有一个对花千叶下杀手。 “本宫拖住他们,你们带姐姐先走。” 花千叶应对了一小片刻后,侧头,对着百花宫婢女下令。 百花宫婢女得令,在花千叶的断后之下,扶着花千色便飞快的一个转身离去。 花千色被百花宫婢女搀扶着离去,止不住的喘息,不断的回头往后望,担心宫宸戋会对花千叶不利,担心花千叶会出事 一行黑衣人,见百花宫婢女带着花千色离去,立即一个跃身就要去追。 看到这一幕的花千叶,再一个眼疾手快c杀伐果决的横扫千军,挡开攻上前来那一行人的同时,一个跃身便挡在了黑衣人面前,阻断了黑衣人去路。 云止站在不远处,看着前方那一切,神色平静,只要花千叶没事就无妨。 宫宸戋手掌向下一拂,一块碎小的石子,便已握在手中。迅即,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倏然袭向花千色。 花千叶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那一道凌厉风声,火光电石间,想也不想的一个飞身上前,在无法打落那一块碎石的情况下,直接用身体挡在了花千色面前。 下一刻,花千叶身形一晃,面色一变,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叶。”花千色看着,一把挣脱开百花宫婢女搀扶的手,便双手扶向花千叶的身体,神色担忧。 “我没事,没事”花千叶不想花千色为自己担心,不甚在意的拭去唇角残留的那一缕鲜血,对着花千色安慰般的一笑。 所有的人,在这一片刻的时间,统统围拢上去。 花千色快速的为花千叶把了把脉。随后,一个转身,将受伤的花千叶护在自己身后。 花千叶望向自己前方的那一抹背影,很小的时候,便都是她在保护他。每一次,她都这般将他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伤害他一分。直至后来,直到她突然一下子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多么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沉睡不醒却无能为力。后来,他潜心武学,势要找宫宸戋报仇,可结果,他还不是宫宸戋的对手。 “宫宸戋,云止,你们想要杀的人是本宫,只要你们放叶走,要杀要剐本宫悉听尊便。” 染血的妖冶红衣,还在不停的滴着鲜血。苍白的面色,在阳光下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不过,也正是因此,越显了那一股坚定与不可撼动之色。 云止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花千色有多在意花千叶,所以,她才会利用花千叶来设计对付花千色。这一刻,看着这一幕,不觉微微侧开了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只要你自尽在此,花千叶他可以走。” 宫宸戋听着看着,顿时,冷声笑道。阳光下,丰神俊美的容颜,冻结着一层寒彻入骨的薄冰。 “宫宸戋,你真的要我自尽?”花千色一眼望去,明知道前方的那一个男人对她无情,从头到尾都不过只是在利用她,可是,一句话还是忍不住脱口说出,“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宫宸戋,是你,是你逼我的。”音声,一遍遍回荡在山林之间,“当年,若不是你那般对我,那般算计于我,我又何至于会如此的恨。”那一日,带着滔天的恨意沉睡。那一夜,再在滔天的恨意中醒来。宫宸戋,若不是你做得太绝,她又何至于这般? “我不认为我有算计过你,花千色,当年的一切,你情我愿。” 当年,宫宸戋初入圣玄派。而,也是那个时候,与花千色意外相识。一些关于武学上的东西,两个人曾有过为数不多的探讨,花千色也曾偷取魔宫的武功秘籍给他。但一切,你情我愿,是她自己要偷来给他的,他只是在东西放在眼前时,没有拒绝而已。再之后,他转身离去,独自一个人前往了东清国。而那之后不久,意外的听说,她一战成名,击败了所有围攻魔教的武林人士。而当再度相见时,他不曾想,她竟会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笑话,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甚至,他差不多都已经忘了她。 再后来,一场‘意外’,她长眠不醒,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关系。而他,乐见其成,最厌恶那些纠缠之人与拿东西威胁他之人。而若她非要将那几次偷取武功秘籍给他说成是他算计她c利用她,那么,也无妨。 “你情我愿?”花千色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一个你情我愿。” “花千色,要不要自尽,别耽搁本相的时间。” “是不是我自尽,你就真放过叶?那么,好,我自尽。等下了黄泉,我会告诉我们的孩子,是他的亲生父亲逼着他母亲自尽的。” 花千色笑着当众说道,似乎突然间不在乎一切。 云止听着,面色微微一变,孩子?什么孩子?随即,快速的侧头望向身侧的宫宸戋。 宫宸戋微微蹙眉,不知道花千色究竟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天山上万条人命,再加上挖墓之仇,不将花千色千刀万剐绝不罢休,“来人,将花千色” “宫宸戋,你不用喊来人,我就在你的面前,你有本事,就自己亲自来杀我。” 一瞬间的凭空消失不见,又一瞬间的凭空出现,花千色翩然立在宫宸戋与云止对面的那一块大石上。而风逸怀中的小鱼儿,在这一刻,已鬼使神差的落入了花千色手中。 站在后方不远处,一直抱着小鱼儿看着这一切的风逸,一刹那甚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花千色的身体,根本不能再动用内力。可以说,一旦动用内力,就等同于找死。不过,现在,一切不都已经一样了吗?那还不如孤注一掷的搏上一搏。宫宸戋虽口上说会放过花千叶,可是,她一个字都不信。 小鱼儿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整个人都吓得忘记了反应。 “宫宸戋,让所有人都退开。” 花千色扣着小鱼儿的颈脖,面无表情的对着宫宸戋威胁道。 阳光下,寒风中,那满身想血c面上找不出一丝血色的人儿,直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倒下的感觉。 花千叶看着,一步步走过去。一圈包围的人,回头望了望云止与宫宸戋后,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道来,让花千叶从中走过。 宫宸戋负手而立,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亦没有动。 “姐姐,我来,你先走。”走近花千色的花千叶,伸手接过花千色手中的小鱼儿,就对着花千色道。 “不行,一起”花千色摇头,不放心将花千叶一个人留下。这世间,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在意的人,便是他了。即便自己有事,也断不愿他有事。 “姐姐,相信我,我一个人要脱困并非是什么难事,你先走。” 花千叶打断花千色的话,投给花千色一个放心的眼神,无声再道,“姐姐,你先走” 花千色看着听着,冷静的再三思忖了一下后,虽依然不放心,可终还是点了点头。因为,以眼下的情况,她留下来只会拖累到他。他自己一个人,想脱身倒容易一些。另外,看得出来,云止并不想杀他,“叶,姐姐等着你追上来,我们一起回百花宫。” 音落,花千色在几名百花宫婢女的搀扶下,快速离去。 “若不想他有事,就全都别动。”花千叶点头,再看着蠢蠢欲动的众人,面无表情威胁。 “花宫主,孩子是无辜的,你别”云止看着,一个迈步就走上前去。其实,小鱼儿落在花千叶的手中,她并不太担心,因为,她相信花千叶不会真的伤害小鱼儿。 花千叶似乎知道云止心中所想似的,冷笑一声,一只手当众就扣上了小鱼儿的颈脖。 随即,望着走近前来的云止,一字一顿道,“云止,你要不要再上前一步试试?你以为,事到如今,本宫还会手下留情?”音声,毫无感情可言。事到如今,她以为,他心中还有她麽?她以为,他还会不忍?那么,云止,你错了,他不会,绝不会 云止看着,霎时,快速的停了下来,脱口道,“花宫主” 后方的风逸,在这个时候,也快速的走了上来,就一脸恼怒的道,“你若敢伤小鱼儿一分,我” “想要他没事,就全都乖乖的站着,别动。”从未做过这等拿小孩子威胁之事,因为从来不屑。可这一刻,却是做了自己有生以来最不屑之事。心,早在看到面前之人对准他姐姐放箭的那一刻,便已破然碎裂。试问,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他还来的伤人?更何况,她算计他,想要杀的,乃是他的亲姐姐。 一时间,花千叶望着对面的云止,似乎,想要趁着这一刻彻彻底底看清楚对面之人。 云止无法对上花千叶的那一双眼睛,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歉意。 伤他,真非她所愿。而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返回来?明明,她已经在那边做了安排 是不是没有让花千叶亲眼看到她对付他姐姐,没有让花千叶亲眼看到她放箭,一切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彻底的决裂?她可以向他解释,可以向他说明一切,可是,这一刻,在‘亲眼目睹’四个字之下,所有的解释都已经显得很可笑。 阳光,依旧直直的洒落下来。 千丝万缕的金线,明明透明一片,却又将人泾渭分明的分了开来。 三年多,近四年的感情,那上千个日子来的点点滴滴,那上千个日子的欢声笑语,一朝竟碎。一时间,望着终被自己伤到的花千叶,云止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撕扯着。没有动男女之情,从没有动过,可是,朋友之情,并不亚于任何东西。她是真的真的 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一颗小石子不动声色的射向花千叶的手腕。 花千叶不料,迅速的收回望着云止的视线。而,收回之时,手中已一空,怀中的小鱼儿已被人一把带走。 “追,若让花千色逃了,你们通通都不需要回来了。”宫宸戋将小鱼儿一把丢向风逸,冷漠的就下令道。 花千叶听着,一个飞身上前,再度挡在所有人的面前,阻止任何人前去追花千色。 下一刻,刀光剑影再起,以一人之力阻远上千不止的人。 云止看着,眸色不由微微担忧。 “走。” 宫宸戋看着云止的神色,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就带着云止飞身向着花千色离去的那一个方向紧追而去。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定要亲眼看着花千色死。 百花宫婢女搀扶着花千色离去的那一个方向,乃是深入连绵不绝的大山山林。 走了一会儿,以为安全之际,回头恰看到那紧追而来之人,顿时,不免有些慌不择路,扶起花千色选了一个方向就继续往前走。 一炷香的时间后,几个人,竟逃到了一山峰之上。 百花宫婢女惊觉走错了路,环顾一圈后,再选了个方向,就搀扶着花千色再度往前走。 花千叶看着紧追而去的宫宸戋与云止,下一刻,一个脱身便也直追而去。待追到一山峰之巅,宫宸戋与云止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之时,毫不留情的一掌,自身后直击向云止。 云止敏锐的察觉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刹那,本能的快速回头望去,入眼 火光电时间,宫宸戋未曾多想的一掌,便直接正面对上,在千钧一发之际,几乎是同样的毫不留情。 花千叶在宫宸戋出手之时,忽然,一个快若闪电的c毫无征兆的收手,便任由宫宸戋的那一掌,直直的击在自己的身上。 下一刻,被毫不留情击中的花千叶,整个人直线向后横飞了出去。 “云止,若你真想杀本宫的姐姐,本宫将自己的这条命给你,可好?云止,本宫求你,请你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放过本宫的姐姐,可好?”他并不是宫宸戋的对手,宫宸戋今日,势要杀他姐姐。他知道,无论他怎么样,都根本没办法保住那一个人。那么,孤注一掷,用他的命来求她放过他姐姐,她可愿答应? 音落,横飞出去的身体,砰然往下坠。下方,乃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不”一声惊呼,云止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远处,亦是一声惊呼。只是,那一声惊呼,在刚刚张嘴之时,却是被一只手一把捂住。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亦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花宫主,快走。” 一道声音,在捂住花千色嘴巴的时候,轻轻的响彻在花千色耳边。 随即,那一只捂住花千色嘴边的手的主人,快速点了花千色的穴道,便带着花千色一个转身悄无声息离去。 宫宸戋听着云止的那一声惊呼,再看着云止的神色,眉宇一皱后,虽有些不情愿,可还是一个飞身直下万丈悬崖,于半道上一把拦下了花千叶坠落的身体,再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花千叶上悬崖。 云止飞快的跑上前去,就为花千叶把脉。 那手腕下传来的脉搏,云止难以置信的一把再把,最后,终是笑出声来。花千叶他没事,应该说是没有生命的危险 “将他带下去,好好照顾,不得有误。” 宫宸戋将昏迷的花千叶交给后方紧随而来的那一行人,面无表情的开口吩咐道。 云止看着几人将花千叶扶走,忍不住再抿唇一笑。若花千叶有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幸好幸好。随后,望向面前的宫宸戋,“谢谢你。” 宫宸戋转开视线,没有回应,再对着一行人下令道,“搜” 所有人,在宫宸戋的命令下,以山峰为中心点,快速的c如地毯式的向着四面八方搜查起来。 另一边,琳琅一边抱着花千色快速离去,一边对着那几名百花宫婢女吩咐道,“你们其中一人,待会儿换下花宫主身上的衣服,快速下山而去,将人引开。” 百花宫婢女闻言,纷纷望向琳琅怀中的花千色,只见花千色痛苦的紧闭双眼。 片刻后,一山洞中,琳琅将花千色放下,就一个转身往外走,吩咐百花宫婢女动作快些,他去找些水回来。 百花宫婢女依言,迅速换下花千色身上的衣服后,便跪地拜别了花千色,一道转身离去,“宫主,等奴婢们将人引开,就回来接你。”如果,她们还活着的话。 花千色整个人无力的躺在地上,明显有些呆滞的神情,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脑海中,全都是花千叶被宫宸戋狠绝打落悬崖的那一幕。她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一个人,就这般就这般离她而去了。 两个清一色穿着的人,在这个时候步入山洞。 “是她,是花千色,快,将她带回去给少主”步入山洞的两个人,其中一人道。 “别过去,少主说了,她会隐身术,要小心些。”另一人连忙伸手阻拦,不让自己的同伴走过去,神色戒备。 “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招对了,少主说了,一旦找到,为了防止她再耍什么花招,要我们立即先挑断了她的手筋与脚筋,废了她的武功再说” “是是,我们先挑断她的手筋与脚筋”另一人快速的点头,附和道。 下一刻,两个人一道向着地上的花千色走去。手中紧握的利刀,在光线暗淡的山洞内,阴森一片。 花千色想要动,想要杀了面前出现的两个人,可是,最终,却是根本无能为力。一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不断走近,看着他们手中的利剑向着她而来。 洞口的琳琅,把握着时间,在等得差不多之极,端着刚刚取回来的水进入。 洞内的两个人,听到脚步声,快速的转身望去。随即,手中的利剑一转,就对准了进来之人出手。 琳琅神色诧异,似乎没想到会看到其他人。下一刻,亲眼见花千色的一脚脚筋与一手手筋已被挑断,那鲜血自花千色的手腕与脚腕上流出来,不由很是震惊。迅速,下手毫不留情,就要杀了两个人。 两个人不敌,在勉强的应对了一阵后,逃出山洞而去。 “花宫主,你没事吧?” 琳琅在两个人逃走之后,快速走向花千色,将地上的花千色给搀扶起来,担忧询问。 花千色靠在琳琅的怀中,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有今日,竟被人挑断了一手的手筋与一脚的脚筋。宫宸戋,不杀他,她花千色誓不为人。 “花宫主,你没事吧?”琳琅见花千色不语,继续问道。 “琳琅,你哥哥北景兆的仇,你想报吗?”花千色咬了咬牙,对着面前的琳琅笑着问道。 “花宫主,你”琳琅意外,似乎没想到花千色会突然这么问。片刻,对着花千色点了点头,薄唇缓慢而又坚定的吐出一个字,“想。” “好,从今往后,本宫会将本宫毕生所学,全都交给你。另外,本宫也会教你百花宫最上乘的武功,有朝一日,本宫定然你的武功胜过宫宸戋,亲手手刃仇人。”事到如今,弟弟花千叶已死,百花宫相信也保不住了,再加上她筋脉被挑断,已是没用的废人一个,她想要报仇,就必须依靠他人。琳琅,是最好的选择。第一,琳琅他很有学武的天赋。第二,他与宫宸戋有仇。第三,他想要得到云止。 “好。” 琳琅点头,坚定的应道。 随即,再道,“花宫主,刚才那两个人逃走,恐怕会将人引来,我马上出去看看,你且先在这里等着。” 话落,琳琅将怀中的花千色放下,便起身走了出去。薄唇的唇角,轻勾着一抹弧度。 山洞洞口,刚才的那两个人并没有离去,一直守在那里。 “皇上。”两个人,在琳琅走出来之际,对着琳琅屈膝行礼。显而易见,两个人乃是琳琅的人。 “这边说话。”琳琅小声开口,向着不远处的山峰走去。然后,在山峰的边缘站定脚步,回望向后方跟上来的那两个人,“刚才,你们做得很好,朕很满意。过来一些,朕还有事要吩咐你们两个去做。” 两个人不疑有他,在琳琅的吩咐下,上前一步靠近。 琳琅唇角微勾,慢慢的开口。然后,在两个人专注的神色下,忽然出手,直接将两个人给推入了万丈悬崖。这一件事,他不希望有他人知道。而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眼下,花千色武功被废,一无所有,能依靠的,唯有他琳琅。从今往后,相信 下一刻,余光瞥见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带着人马向着这边而来,琳琅唇角的那一丝弧度,顿时,消失殆尽,找不出哪怕是一丝痕迹。然后,走上前去道,“左相,还没有找到吗?” “你还没有走?” 云止一眼看到琳琅,未曾多想的话,脱口而出。 琳琅闻言,面色不变的回道,“分别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见到左相一面。我想要想要多看一眼。”微微一顿,紧接着道,“刚才的一切,我站在这里都看到了。左相,恭喜你与与右相重归于好。”她难道就那般希望他马上离开,不想见到他吗? “你一直都在此?”山太高,也有些远,云止倒真没留意到。 琳琅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想在离去之前再看一看左相。只是,没想到会让花千色给逃走了。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帮左相你一起早,但想来左相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不知不觉呆站了一会儿后,左相你便来了。”琳琅的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再加上平静无波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所谓的闪躲或是什么,根本不容人察觉与怀疑。 云止向着琳琅的身后望去,那边,还没有搜查。 琳琅侧了一个身,任由云止望,道,“左相,我一直在这里,那花千色并没有逃这边来。” 云止听着,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对着琳琅道谢道,“琳琅,此次一事,多谢你了。”北舒城,乃是北堂国的城池,此处位于北堂国国内。云止想要在北舒城内设计,一切想要不动声色不引起入城的花千色怀疑,琳琅的相助至关重要。 琳琅摇了摇头,“左相,不用道谢,你帮过我很多次。” 山洞内,花千色气若游丝的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痛窜延过四肢百骸。脑海中,一遍遍的不断回放着花千叶被打落悬崖的那一幕。她恨,好恨。而不自觉握拳间,那被挑断了筋脉的右手,鲜血再度溢了出来。 宫宸戋不仅杀她弟弟,还挑她筋脉,这个仇,只要她不死,她一定回报的。 琳琅在云止离开去别的地方搜查后,转身步回山洞。 “花宫主,现在宫宸戋的人马正在到处找你,暂不宜出去,我们先在此躲几天再说。” 琳琅走过去,对着花千色关切道。问现如今的世间,谁的武功最高,除宫宸戋外,非花千色莫属。他想要学最上乘最好的武功,当然需要花千色交他。而上一次,花千色虽教了他,可却有所保留。另外,他还受制与她。这让琳琅很不喜欢,可眼下却不同了 花千色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已没有别的办法。脑海中,依然全都是花千叶的影子。 “花宫主,你先好好的休息休息”琳琅看着,柔声说道。任花千色之前如何的厉害,现在,还不是废人一个。而这个废人,以后,将唯他所用。宫宸戋的仇,他不急,一步一步来。东方卜的例子,就是太操之过急了 夜幕降临,几个时辰的搜查,几乎翻遍了整一片大山,可就是找不到重伤的花千色,她就那样一夕间消声灭迹了。 云止对此,心底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毕竟,留着这样一个祸患,睡都不可能安心。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云止独自一个人负手而立,侍卫们还在彻夜搜查。 夜风,吹扬起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飘摇。 宫宸戋自身后走近,动作自然的将云止拥入自己的怀中,让云止的后背靠在自己胸膛。 云止顺势倚靠进去,不由笑着道,“宫宸戋,你为什么就会相信我呢?”这个问题,她真的很好奇,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会相信她,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若换作是你,你会相信吗?”宫宸戋不答反问,低头望向怀中的云止。 云止闻言,片刻没有说话。第一,她并不是他。第二,这个问题,她曾问过自己,只是,她无法回答。 宫宸戋看着,面色微微沉凝下来,有些不悦。因为,云止的不确定,代表着她对他确实没有他对她来得信任。下一刻,黑眸不觉危险眯起,“回答为夫。” 云止转开头去,真的不好回答,转移话题道,“宫宸戋,我真的有些想你了。” 宫宸戋听着,心下,不由微微一动。借着月光,近距离的望着面前的人儿。她又可知,他到底有多想念他? 四目相对,云止的心中,自天山一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心’的感觉。后面,只要找到花千色,彻底的除了花千色,还有一个东方卜,那么,就真的可以彻底的安心了。 宫宸戋望着望着,一刹那,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吻上去。同时,双手搂紧了云止的腰身。 云止意外,目光快速的环视四周。这四周,可还有人在呢。虽然,并不多,只有几个,其他的都还在漫山遍野的搜查花千色的下落。 顿时,云止明显的闪躲了一下,推拒起宫宸戋。 宫宸戋眉宇微微一皱,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 而,就在云止以为就此结束之时,忽然,整个人被宫宸戋打横抱起。 宫宸戋打横抱起云止后,就抱着云止往后方的那一个山洞而去。并且,边走边下令道,“全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 山峰上的几个人闻言,立即躬身退了下去。 宫宸戋抱着云止进入山洞中,褪下身上的外衣往洞口处一丢,再眼疾手快的一把凌空吸过地面上的四块小石子,便以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衣袍的四个角给盯在了山洞洞口的洞壁上。 一时间,一件衣袍,将山洞洞口彻底堵住。 山洞内,燃烧着火堆。 云止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侧头,怔怔的望向洞口的那一件白袍,有些傻眼。 “云儿,我想要你。”宫宸戋搂上云止的腰身,贴着云止的耳畔说道。也不知是洞内温度高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一句话,说不出的撩人。 “这可是在山洞内”云止面色一红,身侧之人他怎么 “本相第一次想要你,也是在山洞内。”宫宸戋用‘本相’二字,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 云止听着,蓦然记起当年回东清国途中,被坍塌下来的雪层困在山洞中之事。那一日,他身中媚药,竟对她用强。而那一个山洞中,意外的遇到了z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零二章 琅伤(二更,求月票嘿嘿) 乌云遮蔽星空,月光自云层后洒落下来,不甚明亮。舒榒駑襻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齐,步出山洞的云止,与等在外面的宫宸戋一道下山而去,边走边询问前方带路之人山下的情况。 带路之人一一回禀,将山下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 云止认真的听着,末了,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没想到琳琅会在那里。并且,还受伤了,被花千色给打伤,“北堂帝他没事吧?” “北堂帝被花宫主所伤,伤得有些重。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带路之人语气不变回道。话落,伸手指了指前方,原来,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半山腰,“左相,就在那边。”说着,继续在前面带路,带着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走过去。 云止顺着带路之人所指一眼望过去,清楚的看到那边火光一片。 宫宸戋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只是神色淡淡的听着。沉凝的黑眸,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下的那一片山林间,到处都是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徘徊不去。 云止站定脚步,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琳琅。 但见,一袭如雪白衣的琳琅,一个人倚靠着大树而坐,有一名侍卫正在一旁送水。 琳琅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到来的云止与宫宸戋,于是,立即双手撑着身后的那一颗大树就站起身来,再在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轻微踉跄的走向云止与宫宸戋,虚弱道,“左相,你来了!” “琳琅,你没事吧?” 靠近的距离,云止清清楚楚的看到琳琅面色苍白,不由关切的问道。 琳琅摇了摇头,因云止的这一声关心而缓缓一笑,表示自己没事。随即,神色中,划过一丝若有还无的遗憾与歉意之色,“左相,都是我没用,让花千色给逃走了。”那一刻,有人突然出现,并且,还出声唤‘什么人在那里’。于是,毫无意外的,立即引来了周围一起寻找过来的人。顷刻间,这整一片山林内,黑夜如同白昼。而这样下去,定然会引来更多的人,尤其是在一行举着火把包围过来的人亲眼看到了花千色的情况下。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冷漠的下令,直接果决的解决了所有包围过来的人。 之后,将花千色快速的转移走,再将现场稍微的处理了一下当第二批人举着火把向着这边包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地的尸体。而琳琅,为追捕花千色,被花千色打伤,伤得很重。 “你看到花千色了?” 当下的情况,云止在来的路上,已从带路之人口中得知。此刻,听得琳琅的话,不觉脱口问道。 琳琅点了点头,一切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就在之前不久,我的人,发现了花千色的踪迹,我我以为花千色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武功,于是,便想自己亲自过来抓她,再将她送给左相你。”琳琅说着说着,不由得转开了视线,脸上明显的歉意,歉意搞砸了一切,“左相,若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就好了,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的人与花千色交手的时候,你的人马恰好过来,结果,所有的人都”后面的话语,渐渐消声,不言而喻。 “她往哪边走了?” 云止再问道,明白琳琅这么做,也是一片好意,想将人抓了给她。 琳琅伸手指了指前方,受伤虚弱的身体在一旁的侍卫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她往那个方向走了,我我没能拦住她。” “来人,马上给本相追。” 云止听着,一边让琳琅好好休息,一边立即吩咐人马追。 宫宸戋扫视了一圈眼下的情形,再望向面前的琳琅。片刻,同样开口吩咐,让人马上追。 琳琅听着,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而手掌心,在这一过程中,不知不觉微出了一层细碎的薄汗。看来,他还是不行,还是有些欠缺,还是需要好好的‘锻炼锻炼’,不该出汗的,一点点都该,也不允许。 下一刻,琳琅止不住咳嗽起来,一幅难受至极却又强撑的样子。 “琳琅,让本相为你把把脉。”云止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不由走近琳琅一步,对着琳琅说道。 琳琅闻言,快速的望向云止,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云止为琳琅把脉,从琳琅的脉象上看,他体内气血翻涌,应该是受了一掌。不过,好在那一掌的力道并不是太重,不然一时间,云止不由得暗暗思量起来,按着花千色的情况,她怎么可能还会有能力伤人?还是说,他们全都小觑她了。若如此,那花千色也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非除不可。 片刻后,云止收回为琳琅把脉的手,嘱咐几句。 远处的一大山山脚下,一漆黑死寂的山洞内,花千色双手死死抱着那一件红衣。 红衣,经过了不知多少野兽的啃咬,已破破烂烂一片。那上面,到处残留着鲜血与粘结在一起的肤肉。 “叶叶叶” 一遍又一遍,不断的低喃c轻唤那一个人的名字。 而如果可以,花千色只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不行,不能,她必须要留着自己的这一条命。如此,她才可以为那一个人报仇。眼下,她右手手筋与右脚脚筋都已经被挑断,根本形容废人一个。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琳琅,她可以利用琳琅来报仇,“叶,这个仇,姐姐一定会为你报的,一定。” 密密麻麻的一行人,顺着琳琅所指的方向搜查而去。 沿途,发现了一些痕迹,确定花千色的确走过这一条路。不过,始终没追到花千色。 云止等着搜查的结果,即便是翻遍这一片的所有山林,踏平这一片的所有大山,也定要将花千色给找出来不可。至于花千叶那一边,依旧只有那一句‘抱歉’。 宫宸戋亦派人一道寻找。而传回来的消息,云止那一行人传回来的消息一样。 火光明亮的山林中,云止与宫宸戋耐心的等着,琳琅亦在一旁耐心等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身体过度虚弱的琳琅,终体力不支的忽然昏倒了过去。 一行北堂国的侍卫们,连忙将琳琅扶下去休息。 “宫宸戋,这一件事,你怎么看?”安静中,云止忽然对着宫宸戋问道。 “不知道。”宫宸戋闻言,侧头望了一眼身侧的云止。三个字,淡淡然,言简意赅。依着花千色的受伤程度,她确实是不可能再动武的。不过,一切也不可太武断了。更何况,花千色当时,定然是急着想要逃命。人在危急的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这个琳琅一时间,宫宸戋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时间虽短,但琳琅还是将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未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那些被野兽食过后剩下的残骸与那一件破破烂烂的红衣,都已随着花千色被一道带走。数十人的鲜血,几乎将整个地面都给重新冲刷了一遍,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话,沉默了一下后,望向前方那遍布山林的火光再对着宫宸戋道,“我亲自去看看,不知能不能找到花千色。” “为夫随你一起去。”宫宸戋说着,与云止一道迈步,往前走去。 夜深的山林,温度与白天形成鲜明对比。阴森森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渗透入人的身体与骨髓。空气中,可清晰的听到呼啸的风声。 山洞内,聆听着洞外动静的花千色,一时快速屏住了呼吸。心跳,在那传来的声音中,一点点加快起来。汗渍,亦不知不觉自手掌心冒出,“叶,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姐姐度过这一劫。” 心中,默默的说道,花千色越发屏息。 “这里有个山洞!”忽然,洞外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增多。 洞内的花千色,顿时,不可避免的紧张成一片,以为外面的人就要搜查进来时,却听,另一道声音随之响起,“洞口有这么多的蜘蛛网结着,人不可能在里面,我们还是快去别的地方找吧。” 山洞内的花千色听着,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慢慢放下放。 不得不说,琳琅真的很心细,任何微小的地方都想到了。不过,琳琅向来柔弱,只要她好好的把握与掌控,定逃不出她的手心,唯她所用。 另一边。 被侍卫扶下去休息的琳琅,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琳琅,虚弱依旧。为了不被人怀疑,身上的伤绝对没有办法掺假,乃实实的受了一掌。一边撑着身旁的大石站起身,一边目光冷静的环视四周。再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尽快将花千色给带出去。否则,人迟早会被云止与宫宸戋找到,也迟早会出问题。 “都按着朕的吩咐做了吗?”忽的,琳琅开口,对着身侧的侍卫问道。 侍卫颔首,回道,“皇上,都已按着你的吩咐做好。” 琳琅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前方,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搜查消失不见的花千色。 月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将人的身影若一层薄纱拖延在地面上。沁心的寒风,有一下无一下的吹扬起衣袍。 “宫宸戋,这些人哪来的?为何我以前从不曾见过?” 良久,环顾四周的云止忽然想起什么,一边继续望着前方搜查的那一行人,一边对着身侧的宫宸戋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宫宸戋平静的回道,褪下外袍披上云止肩膀。 “宫宸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云止听着宫宸戋的回答,一时间,不由得停了下来,望向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因着云止的停下而停下,目光淡淡环视了一圈四周到处搜查的人。之后,再片刻的沉默后,看着云止一脸一定要知道的神色,依旧那一句话道,“以后再告诉你。” “那你干脆以后都别告诉我得了。” 云止不觉抿了抿唇,故作生气的转开视线,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疑惑。 “生气了?”宫宸戋看着,黑眸中不觉划过一丝宠溺的光芒。伸手,抚了抚云止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以后再告诉你。” 云止听着,见宫宸戋确实不想说的样子,于是,不再追问。 下一刻,云止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始对宫宸戋‘算账’道,“花千色说的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 “为夫怎么知道,莫听她在那里胡说。” 云止之前一直没有问,宫宸戋以为云止是相信他。此刻,听得云止的问,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从头到尾,他连花千色的手都没有碰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孩子。而从头到尾,他也从不曾喜欢过她。 云止当然是相信宫宸戋的,只是 白天时的情形,花千色在说到‘孩子’二字时的神色等等,都不像是假的。 仔细的算算时间,她云止来此也差不多有四年了。到来的那一日,恰也是如眼下这般的严寒冬日。而花千色,乃六年前沉睡的,在她到来的那一年苏醒,或者可以说在她到来的前几个月苏醒,若有孩子,那那个孩子应该至少有六岁的样子。 想到此,云止不由想起东玄绪来。 东玄绪的年纪,到如今也六岁了,再过几日便是生辰。 “真的是她胡说吗?还是,你碰了不承认?”很快的回过神来,云止揶揄道。 宫宸戋闻言,眉宇间的褶皱,明显加深一分,似有些不悦。随即,危险的道,“不相信为夫?”若她真敢说‘不相信’,他一定一定 “我可没这么说。” 云止勾唇,挑眉一笑。旋即,一个转身就走了开去。 一直以来,都觉得花千色对宫宸戋的仇恨有些奇怪。若加上花千色今日说的‘孩子’,那似乎,一切都解释得过去。只是,宫宸戋说并没有碰过花千色,那么,花千色口中的孩子就应该不是宫宸戋的。 这一点对他的相信,她云止还是有的。 那一切,若不是花千色在说谎,会是有什么人骗了花千色吗? 花千色是什么样的人,几次交手已再清楚不过。而一个竟然骗了花千色的人 不得不说,这一刻,云止对那一个‘神秘之人’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好奇,不知道那一个人现在是否还活着。不过,好奇归好奇,一码事归一码事,要除去花千色之心纹丝未动。 三天三夜的彻彻底底搜查。 可是,翻遍了整一片山林,依然找不到花千色的踪影。 花千色自那一夜露面,杀了人,打伤了琳琅逃走后,便似乎一夕间人间蒸发了。 第四日一早,在依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之下,宫宸戋下令所有的人马撤离此处。从宫宸戋的神色中,云止明显的看出来,宫宸戋并不是要放弃搜查。只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所有的黑衣人,听从云止的命令。 云止沉默了一下后,顺着宫宸戋的话吩咐所有黑衣人全都撤离出去。 几日来,一直在养伤的琳琅,在这个时候走近前来,对着云止疑惑的问道,“左相,难道你就不找了麽?” “先退出去再说。”微微一顿,“反正继续呆在这里,也找不出一丝痕迹来。或许,花千色已经离去。”这一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山外,或许能发现一点花千色的足迹也说不定。” 琳琅听着,微微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随即,琳琅也开口下令,吩咐自己的那一行人立即整顿整顿,随他一道出山。 一个时辰后,大批的人马一道撤离。一眼望去,声势浩大。尤其是为数最多的黑衣人,密密麻麻一片,至少有上千人。 退出山林后。 宫宸戋命人将整一片山林都给包围起来。 之后,一箱箱的炸药被人给抬出来。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一早准备的。 “宫宸戋,你想炸了这里的一切?”官道上,云止看着那一箱箱炸药,不由脱口问道。而虽是问句,却全然是肯定的语气。 宫宸戋不语,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了,不需要回答。 琳琅没想到宫宸戋会用炸药。此刻,花千色还在里面,一旦点燃了炸药 心中暗暗思忖间,在一行人开始准备之时,琳琅不由得上前一步,对着云止开口道,“右相,这似乎不太好吧?” “难道,北堂帝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宫宸戋听着琳琅的话,侧望向开口说话的琳琅,淡淡的问道。 琳琅摇头,心中,一时忍不住猜测与怀疑宫宸戋这话,是不是在试探他?不过,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与镇定,不露分毫,“我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这样” 云止没有再说话,若真找不到花千色,炸平了这一整片山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琳琅见此,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皱。他好不容易才算计了花千色,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花千色一分。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候,不能让任何人伤之。 与此同时,另一边,东方卜在那一日宫宸戋出现时,便快速的转身离去。 此刻,坐帐中听着侍卫来报,报三国联手对付北堂国的情况与战况,不由吩咐士兵招来其他将领,一起探讨探讨。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一下子进入了帐内,就对着端坐在桌案前的人禀告道,“皇上”一连串的话语,有条不许的快速说完。 东方卜听着蒙面黑衣人的禀告,面色刹那间猛然一变,一下子站起身来 ------题外话------ 明天二更,到时候二更的时候转入下一卷,结局卷哈哈,求月票么么,下午五点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零二章 一更 第百零二章一更 官道上,琳琅看着一行人抬出一箱箱的炸药,再看着一行人快速的准备开来,心下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免有些微微紧张起来。舒榒駑襻可是,他若是在这个时候进去,相信无论什么借口都难免会让人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怀疑 一行人,很快便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宫宸戋最后一声令下。 “来人” “等等,我的玉佩好像掉在山中了。” 就是宫宸戋开口之际,再三冷静思量的琳琅,终还是毅然开了口。 云止听着,侧头望向琳琅,不知道他什么玉佩掉在山中了,而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琳琅面色不变,在云止的目光下,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找了找,平静道,“是哥哥北景兆留下来给我的玉佩,我一直带在身边。”微微一顿,望向前方的山林,“想来,应该是出来的路上掉了。” “你想进去找?”云止听着,开口问道。而从琳琅的神色中,她在问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琳琅对着云止点了点头,“那是哥哥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我想将它找回来。” 云止微微的沉默了一下,片刻,侧头望向宫宸戋道,“那且稍微等等,让琳琅进去找一下看看?” 宫宸戋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半响,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道,“花千色还在里面,她见我们都出来,相信很快便会知道我们要用炸药炸平这一片山林。若是这个时候进去找东西,便是给了花千色一个想怎么逃离的时间,不行。” “左相,那玉佩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琳琅见宫宸戋拒绝,再开口对着云止说道,并不直接求冷然拒绝的宫宸戋。 云止的面上,顿时,浮现一丝若有还无的为难。宫宸戋说得有理,这个时候再进去,便是给了花千色机会。可是,那毕竟是琳琅哥哥留给琳琅的唯一一样东西,琳琅想要找回来,乃人之常情。 琳琅望着云止,希望云止能够答应自己。 云止片刻的思量后,再对上琳琅的眼睛。从那一双平静而又清澈的眼睛中,什么也看不出来。 犹记得第一次相见,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在那画舫之中,一刹那,便让她不知不觉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心疼与怜惜之情。 “左相,让我进去找一找吧。”在云止开口之前,琳琅先一步开口道。 云止听着,已然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之后,再微微沉默了一下后,终是点了点头。继而,侧头对着宫宸戋道,“算了,让琳琅进去找一下吧。” 宫宸戋闻言,望了一眼面前的云止后,侧开视线,没有说话。 云止直接将宫宸戋的沉默当成是答应,而后,回头对着琳琅说道,“你且快去快回。” 琳琅点头,对着云止道了一声‘谢’后,便带着几名侍卫快速的进山而去。心中,暗暗思量必须在宫宸戋炸平这一片山林前,将花千色成功的带出去。 云止望着琳琅快速离去的背影,顷刻间,脸上所有的神色,被凝沉替代。 不是她想要怀疑他,只是,一切的事情,似乎有些太‘巧’了。那一夜,她搜查到那边,恰遇到未走的他。最后,她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往那边去搜。后来,她与宫宸戋的人马怎么也没找到花千色的踪迹,偏偏他的那几个人却找到了 “琳琅,真的希望不是你。”一时间,云止在心中默默的道。 “走,去看看。”宫宸戋在琳琅稍稍走远之际,侧头,对着云止勾唇一笑。话落,就先一步向着不远处的那一座山峰走去。 云止紧接着跟上,心中明了,宫宸戋也有些怀疑琳琅。 琳琅带着几个人,快速的进山。不过,走着走着,脚步不知不觉一点点慢了下来,眉宇微微轻皱。 “皇上,花宫主仍在那山洞中。”随行的侍卫,见琳琅越走越慢,不由开口道。 “什么花宫主,朕回来,是找玉佩的。”琳琅冷声打断。 侍卫怔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琳琅心中,越想越谨慎。可以说,他此刻进来,其实是冒着一定风险的。 不远处的那一座山峰上,步上山峰的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并肩而站,再一道俯视向下方的那一片山林。 “来人,给朕找玉佩。找到者,朕重重有赏。”谨慎间,琳琅对着侍卫下令道。 侍卫呆愣片刻,不敢有任何质疑,快速寻找起来。 琳琅也一道寻找,在刚才一路走出去的那一条道上,仔仔细细的埋头寻找起来。 山峰之上,清清楚楚看着下方这一幕的云止,沉默着没有说话。或许,是她太过多疑了,不该怀疑琳琅的。又或许,是她太小觑琳琅了,从未真正的看懂过他,他远比她想象中还要来得心机深沉。 只是,这两种可能性,下方那个人到底属于哪种? 宫宸戋也没有说话。 琳琅沿着道路一路寻回去,期间,不动声色留意四周的一切。 一行侍卫们,继续埋首寻找着,不断的翻查道路两侧的草丛,没有琳琅的命令,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另一边,听着蒙面黑衣人禀告的东方卜,一下子站了起来,脱口道,“你说什么?” “皇上,李将军赵将军等人,前些日子分别前去见了宫宸戋。” 屈膝禀告的蒙面黑衣人,再次重复道。 东方卜听着,脸上的震惊慢慢被凝沉替代。对于朝中的官员,以及一些武官,他从一开始便都有派人秘密的监视。毕竟,他才刚刚登基,根基还不稳,难保朝中有官员心怀鬼胎,对他不忠。 下一刻,东方卜步出案桌,踱起步来。 经过上一次之事,他以为,已经彻底的铲除了宫宸戋的势力,可没想到 “下去吧,继续监视,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朕禀告。”片刻的思量后,东方卜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挥手让蒙面黑衣人退下。 蒙面黑衣人应了一声‘是’后,转眼间消失不见。 东方卜在黑衣人离去后,继续在原地踱步。没想到,那些武将竟会去回见宫宸戋,这其中不除宫宸戋,不彻底的杀了宫宸戋,真是寝食难安。 南灵国皇宫内。 南灵帝南临风与太后荆雪懿,因封亦修之事,彻底的决裂。 荆雪懿将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在云止的身上。若不是云止,就没有人知道封亦修的身世。另外,封亦修此刻还在云止的手中,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仇,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听说,近段时间,有人看到了东清国左相,想来是她又出现了 山林间。 琳琅故意带着侍卫到处寻找,谨慎的留意四周的一切。 许久,似乎并未发现任何不对,琳琅不免想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心了?随后,带着一行侍卫,就向着花千色此刻所在的那一个山洞而去。 花千色呆在山洞中,几天的时间,未吃任何东西,奄奄一息。 山峰上的云止,看着琳琅以及那一行人的背影,不由微微拧了拧眉。难道,一切的事情,真与琳琅有光? “你们且在此处等着,朕”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那几名侍卫吩咐。而,话到一半之际,火光电时间,蓦然见前方的那一水潭内,隐隐约约c模模糊糊的倒影着两抹衣袂飘飘的身影。 若非是极其不经意的瞥见,根本发觉不了。 刹那间,琳琅心下一惊,脚步便倏然一下子便停了下来。看来,他们还是怀疑他了。 一时间,背对着那一山峰而站,琳琅的眉宇一点点皱起。片刻,目光环视四周,吩咐侍卫继续找玉佩,而自己也一道寻找。再一片刻,忽的眼前一亮,快速的走向不远处的一草丛,再弯腰待直起身来时,手上已经多出了一块玉佩。 那玉佩,其实,一直都在琳琅的身上。 此刻,故作失而复得找回来的样子,琳琅一脸欣喜,便吩咐侍卫一道离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更随在琳琅身后。 云止看着,一时,不免微微怔了一下。 ——难道,是她怀疑错了?琳琅真的只是回去找玉佩,而不是 待琳琅带着侍卫出山的时候,云止与宫宸戋已经回到了官道上,似乎正在等着他出来的样子。 “左相,玉佩已经找到了。现在,可以用炸药炸平这一片地方。相信,这一次,花千色插翅难逃。”琳琅走向云止说道。 云止点了点头,望了一眼琳琅手中的玉佩。 琳琅在云止的目光下,将云止悬挂回自己的腰间。未痊愈的身体,面色始终带着一丝苍白。 下一刻,爆炸声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大片的山林轰然坍塌,尘土飞扬,令人不免叹为观止。同时,那坍塌的大石连成一片坠落,直令整个地面都恍若地震一般。 琳琅在侍卫的搀扶下,向着前方望去。阳光下,绝美的容颜,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夜幕降临,直到整一片山林化为平地,宫宸戋才一个转身,一边冷漠的吩咐所有人再进去寻找,看看是否能找到花千色的尸体,一边转身准备离去,“阿止,走吧。” 云止片刻没有动,脑海中,拂过花千叶的身影。最后,忍不住深深的闭了闭眼。 “左相,右相,在此耽搁这么多天,我也该回去了。”琳琅在这时适时的开口,对着云止与宫宸戋两人告别。 云止听着,侧头望去。想来,之前,真的是她太多疑了,不该怀疑他的。北堂国,可谓是龙潭虎穴,琳琅孤身一个人在那里罢了,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好,琳琅,那我们在此告别。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琳琅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忍不住道,“左相,你自己也小心些。” 云止颔首,看着琳琅一行人消失在官道尽头。 “走吧。” 宫宸戋在这个时候再度开口,对着琳琅离去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 云止对上宫宸戋的眼睛,脑海中,一时全都是花千叶的身影,不知道花千叶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已经醒了?而醒来若知道了这一切,“宫宸戋,我们先去看看花千叶吧。” 宫宸戋 大队的人马,留下来继续搜查。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随即一道跃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迅速离去。 这一刻,夜幕已不知不觉彻底笼罩了下来。远处的一山峰之巅,一袭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几乎与身后的昏暗色融为一体,不容人察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天山出现过的那一个黑衣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零三章 共浴(二更,求月票嘿嘿) 山峰之巅,一袭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遥望向官道上离去的那两抹身影。舒榒駑襻许久,直到官道上那两抹身影彻底消失在远方,才一个转身离去。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跃身上马,快速的返回北舒城。 花千叶被安置在北舒城城内的一座府院内,自那一日昏迷后,便再没有醒过来。 云止在府门口跃身下马,便直接前往了花千叶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询问迎上来之人有关花千叶的情况。 宫宸戋走在后面,对着一旁的人小声吩咐几句,“给我跟着北堂帝,一有情况,立即来报。”那个琳琅,宫宸戋总有一丝不放心。另外,尽管琳琅似乎真的只是回去寻找玉佩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可他依旧觉得花千色这一件事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眼下,他应着云止的话离开,只留下了那些人继续搜查,若琳琅真的有鬼,相信,他绝对会返回去的。 一旁的人认真听着,末了,对着宫宸戋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风逸在那一日后,便带着小鱼儿先一步来了北舒城。此刻,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小鱼儿年纪还小,不记事,即便当日受了惊吓,此刻也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与风逸一道用着晚饭,一张小嘴满是油腻。烛光下,说不出的可爱。 宫宸戋到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浓眉,不觉轻微一蹙。 “宸宸,你回来了?找到那个那个花千色了吗?说起这‘花千色’,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马上。”宫宸戋面无表情打断风逸的话,紧接着道,“我要你马上去一趟西楚国,带着我的信物去。”说着,宫宸戋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便随手丢向对面的风逸。 风逸连忙伸手接住,一脸的疑惑。 “你别多问,去办就是。”在风逸开口询问之前,宫宸戋先一步吩咐道。 风逸顿时止不住嘟了嘟嘴,如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然后,好奇的上下前后翻看起手中的那一块玉佩。 宫宸戋说完后,转身离去。对于花千叶,当日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相救。 花千叶的房间,到来的云止轻步走进去。 花千叶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依旧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都下去。随后,自己一个人在床沿落座,望向昏迷的花千叶道,“花宫主,这一件事,实在是对不起。若不是不是我绝不会这么做,真的。你姐姐她”明知到了这一刻,说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可云止还是忍不住说道。 宫宸戋到来,听到屋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后,未惊动屋内之人,转身离去。 云止继续说着,明知道昏迷的花千叶什么都听不到,“你姐姐她,很恨很恨宫宸戋。她甚至挖了宫宸戋母亲的慕,杀了天山一脉上万人那一日,她突然到来还有之前” 一切的一切,一一说道。 安静中,床榻上的花千叶,紧闭的双眼长睫忽然轻微一颤。 云止并未察觉,待一切都说完后,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再道了一声,“花宫主,对不起。” 床榻上之人,双眸依旧紧闭着,与之前相比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无人知道的锦被下,那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一点点慢慢握成了拳。 ——他可以相信她吗?可是,相信了她,就表示他姐姐真的 ——原来,姐姐这般伤害过她吗?可是,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真的丝毫不知。可笑,真是可笑,枉他还身为堂堂的百花宫宫主 渐渐的,整一间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中。 云止看着床榻上的花千叶,良久良久,如来时一般,慢慢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床榻上的花千叶,在脚步声彻底远去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纱慢。平静无波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内。 淡淡的烛光,照亮整一间车厢。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一手半支着头,闭眼休憩。 ——不知道花千色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还活着。那一刻,要么上前去,带着花千色速速离开。要么牺牲一个花千色,不让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怀疑。 最后,思量再三,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有所怀疑的情况下,终是选了第二条路。 他不想让那一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在她的眼中,他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一个样子,没有变过那一刻,这样的一个想法,几乎占据了整一个脑海。 “皇上,左相与右相的人马,还在继续搜查。”安静中,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车厢内的琳琅听着,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是’。一旦让人产生了怀疑,便很难将其打消。宫宸戋与云止在那个时候的转身离去,难保不是下一场试探,试探他到底会不会回去找花千色。 “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再一片刻后,琳琅对着外面的那一行侍卫吩咐。 不得不说,失去了一个花千色,对琳琅的损失极为惨重,甚至大乱了他全盘计划。 寒风,呼啸在马车外,扬起两侧的车辆不断的来回晃动。 下一刻,琳琅继续闭目休憩。 府院内,离去的云止,亲自去厨房为花千叶煎了一碗药,再亲自端回来。 床榻上的花千叶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一时间,快速的回神,再闭合上了眼睛。平静的神色,再加上未有半分动弹的姿势,令人丝毫察觉不出什么。 云止将药碗放下,再站在床沿静静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花千叶后,轻声离去。 花千叶一如之前,在那一道脚步声远离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然后,无声无息的侧头,向着床沿边的那一张木桌子望去,望向桌面上的那一药碗。 一夕间,似恍惚看到她正端着药碗,浅笑关心的望着他。 下一刻,花千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手缓缓伸向那一个正浅笑望着他之人的脸庞。 而,就在指尖好不容易即将要触到之际,那一个人的脸庞,却如薄冰,‘砰’然一下子破碎,凋谢了下去。下一瞬,花千叶的心中,竟徒然有一种‘恍然梦醒’的感觉。 或许,她就是他的一个梦,一个想要得到的梦。而此刻,这个梦,终于该醒了 “左相,左相,不好了,花宫主不见了,左相”寂静的深夜,就在云止离开花千叶房间不久,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清晰的回荡在府院的每一个角落。 凉亭内刚刚站定脚步不久的云止,霎时,快速回头望去问道,“怎么一回事?” “回左相,奴婢刚刚进屋去看花宫主,可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花宫主他突然不见了。”站在亭子外,先前开口大喊的那一个婢女对着亭内的云止禀道。 云止听着,眉宇一皱,“立即派人找。”说话间,人已快步向着花千叶房间而去。 片刻后,花千叶的房间。但见,灯火通明的屋子内,与云止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唯少了先前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那一个人。 是什么人带走了花千叶?还是,他醒了,自己走了? 一时间,云止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在找不到那个人之下,注定得不到答案。 花千叶虽无生命危险,可当日那一掌,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独自一个人离开府院后,便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最后,花千叶向着城外的那一片山林而去。 官道上,马车的车厢内,闭目休憩的琳琅,那眉宇在烛光下明显的一皱再皱。 许久,琳琅忽的睁开眼睛,心中已是再三的冷静思量,他必须亲自回去看看。花千色这一颗棋子,若真的没有了委实可惜。另外,就是不想让花千色落到宫宸戋的手中,避免花千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愿,花千色她命大,此刻还活着,即便只残留一口气。 房间内,派人寻找的云止,在转身准备出房间之际,余光忽然瞥见桌面药碗下压着的那一张纸。 “云止,你我之间的一切,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他日再见,你便是害死本宫姐姐的仇人。”寥寥数语,干脆而又果决。 云止看着看着,片刻,吩咐道,“不要找了。” 宫宸戋听到情况到来,恰听到云止的这一句话。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张纸一看。 “我真的不想算计他的,真的不想。我也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对着宫宸戋,心中一直强行压制的那一股歉意,忽然一下子决堤,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 宫宸戋柔声安慰一句,紧接着道,“事到如今,不要再多想了。” 云止咬唇,半响,点了点头,想再多也已经无用,恢复平静道,“走吧,夜深了。对了,城外可有传回来的什么消息?”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没有?那一片山林,一夕间全都坍塌,彻底的夷为了平地,那一个人她纵使有九条命,也绝对必死无疑。那一刻,原本是要等着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的,可是,脑海中全都是花千叶的身影,便终是 “还没有,别担心,一切我来处理。”宫宸戋淡淡道。 云止听着,没再说什么。随即,转身步出房间。一眼望去,但见夜空竟不知不觉飘起了白雪。 城外夷为平地的那一片山林,花千叶到来,远远地望去,只见前方满目疮痍。一时间,脚步抑制不住的后退了一小步。 ——不管花千色做过什么,她毕竟是他的亲姐姐。 “云止,从今往后,希望永不再见。”深深闭眼,“不然,本宫不保证,是不是会出手杀你。” 另一边,暗中悄悄返回来的琳琅,通过地下的密道进入坍塌的山林中央,吩咐随行的侍卫道,“给朕找,但切忌不许被任何人发现。若花千色已死,那便直接回来。若是她没死,便将她带回来。”心中很明白,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还是要亲眼看看。 一个月后。 东方卜急流勇退,下令撤兵,所有的东清国兵马全都退出北堂国。 南灵国那边,似乎没想到东方卜会突然下这样的决定。毕竟,眼下这个时候,只要三国再齐心协力,一举拿下北堂国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西楚国那边,紧接着撤兵,同东清国一样,没有任何的事先预兆。 一时间,三国围攻北堂国,变为了南灵国一国独留。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止有些震惊。 宫宸戋没有说什么,不过,在听到消息的时候,眉宇明显的轻皱了一下。 琳琅已经返回北堂国的皇城,自那一夜后,便再没有见过。原先,北堂国的文武百官因着北堂国岌岌可危的局势,于是,即便手握重权,也没有一个人主动登上帝位,坐上那一把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龙椅。不过,眼下的情况不一样了,各方势力不觉在暗中争斗开来。 荆雪懿一心调查封亦修的下落,暗中发出缉拿令,想要抓到云止逼问出封亦修来。另外,知道东清帝东方卜与云止和宫宸戋之间的恩恩怨怨,暗中不由达成联盟。 天下局势,转眼间骤变。 看似平静之下,谁都知道,下方翻涌着一股波涛骇浪。 是夜,北舒城城内那一座灯火通明的别院中,云止吩咐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宫宸戋有事出去,并不在房间内。云止在婢女们将热水倒好后,挥手让婢女们都退下,带上房门,便一步步踏入了浴池之中。别看眼下的这一座别院小,可里面的设置丝毫不亚于大府院。 氲热的白色雾气,无声无息散发开来,弥漫整一间房间。不知不觉间,微微朦胧人的眼睛。 云止泡在热水之中,渐渐的,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一个人向着自己走来。那一个人,一袭云止从未见过的黑衣。渐渐往上,那一张在氲气弥漫中有些模糊的脸“宫宸戋?你怎么突然穿这样的衣服?”从认识宫宸戋开始,宫宸戋便一袭亘古不变的金丝绣边白袍,贵气而不失雅致,尤其是在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息下,自是给人一种尊华雅贵的感觉。云止还从不曾见他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眼下,这样一件黑衣一时间,云止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看清楚些却怎么也看不清。 黑衣人蹲下身来,任由黑袍拖延在地面上。伸手,落向 脚步声,在这时传来。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袭金丝绣边白袍之人走进来,而黑衣人已消失不见。 宫宸戋反手合上房门,看着房间内弥漫的氲气,自然而然的向着屏风后的浴池走去。随即,站在沿岸边,居高临下的望向浴池中的人儿。 云止摇了摇头,恢复一丝清明,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宫宸戋看着神色有些迷糊的云止,倒是难得看到她出现这样的神色。心下一动间,忽然,薄唇微微一勾,便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袍,一边踏入浴池之中。 云止看着宫宸戋走下来,这一刻,总算是彻底的恢复了清明,“我洗好了。”说着,云止绕过宫宸戋,就要上岸去。 宫宸戋伸手,在云止擦身而过之际,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再搂上云止的腰身,笑着道,“急什么,为夫还没有开始洗呢。”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章 墓碑前,屈膝而跪的风絮倾吐着一直积压在心底的那一番话,浑然未觉身后去而复返之人。舒榒駑襻 去而复返之人听着风絮的那一番话,刹那间,面色猛然一变。 “吕夫人,一切要怪就怪我。”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一块大石压着风絮。这一刻,尽数吐出,让人不由有一丝隐隐松气的感觉。 去而复返之人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怎么也没有想到,云止会是风絮与东清国先帝东哲辕的女儿。当年,他曾问过她,问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说,最后,只道‘那一个人他已经死了’。而他,见她实在不愿说,终没有再继续追问。 风絮再跪了一会儿后,双手撑地站起,转回身准备离去 四目相对,风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个人,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一刹那,风絮浑身僵硬,心跳骤然加快起来,手掌心更是汗渍直冒。不知道风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更不知道刚才那一番话他是否都听到了? 一时间,天地静止下来。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风声。 许久许久,不发一言的风浊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问道,“浅儿,真的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 音落,风絮本就已经僵硬的身体越发一僵,面色微微发白,“你” “回答我,浅儿到底是不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 “我浅儿这” “絮儿,当年,我曾问过你,可你一直不肯说,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当年,她还年轻,少不更事,稀里糊涂的就给了那一个人。当时,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本以为,他会在不久的将来依诺言回来娶她,然后,带她走,离开天山。可不想,再次相见,竟会是在多年后,并且还是以那样的情形。而当时,她已经嫁给了继承风氏一族族长之位的风浊,生下的孩子偷偷替代了姐姐风浅诞下的那一个一出生便夭折了的孩子,让姐姐风浅与那个名叫‘云泽天’的男人带走。 之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天山一脉可谓是而在那之后,对孩子的身世自然更守口如瓶。 这一刻,面对风浊的问话,风絮委实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好,半响,“浊,你别问了,你就当没有听到刚才的那一番话好不好?”音声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恳求。而若是早知道会有此刻,她刚才怎么也不该说的。 “浅儿真的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从风絮的话中,风浊得到了肯定回答。 风絮转开头,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悔不已。 风浊看着,目光不由落向吕葶的墓碑。良久,稳定如松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风絮在这个时候快步走上前去,“浊,这一件事千万不能让少主知道,少主与浅儿现在很好,就这样一直下去不好吗?就当从没有这一件事”后面的话,渐渐的,越来越轻,因太过自私而不知该怎么来说。 “你究竟是怎么和他认识的?”风浊没有应风絮的话,以另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这”太过久远的事情,风絮闻言之下,不免有些恍惚。 满目疮痍的天山,一眼望去,令人不免心下苍凉。寒风萧萧,即便已过去一段时间,可空气中似乎还是明显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离开墓地后的宫宸戋,独自一人在悬崖边站定脚步,负手而立。 云止站在宫宸戋的后方不远处,静静的向着前方之人望去。隐约中,似乎能明显感觉出自那一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冷寂之气。 当日,花千色说‘为了取到当年先帝留给吕葶的那一份东西’ 一句话,可以很清楚的听出来,若不是吕葶身上带着东清国先帝东哲辕送给她的什么‘东西’,便是东哲辕在吕葶死后将什么‘东西’留给了吕葶。而挖墓一事,便是将那一份‘东西’从吕葶的墓冢中取出来。换而言之,那一份‘东西’不管是吕葶自己带着的,还是东哲辕在吕葶死后放进去的,都放在吕葶木棺中。 “宫宸戋,你是在哪找回你母亲的尸骸的?” 良久,又或者不过只一小片刻的安静后,走上前去的云止开口问道。 “我一直以为,那一个人根本不知道母亲葬在哪里。可没想到,他不但知道,还偷偷挖开了母亲的墓,硬将自己的东西放入了母亲的棺中。”答非所问,宫宸戋望着遥远的前方,一动不动的冷漠说道。二十多年的时间,可以说,那一份‘东西’一直留在木棺中陪着吕葶。又或者可以说,脏了他母亲的墓冢二十多年的时间,令他母亲在死后都不得安生! 想到此,宫宸戋的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 已然走到更前的云止,自然明显的感觉到了,犹豫了一下后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两个字吐出,声音顿然停了下去。当年,他会前往东清国,便是想彻彻底底的毁了东清国。一直后悔太便宜东哲辕了,让他死得太容易。可后来,为了她,他毅然放开一切返回了天山。但如今,这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不灭了整个东清国,誓不罢休。再者,东方卜此人他一定要除。 云止久久等不到宫宸戋的回答,不过,从宫宸戋的神色中,她已然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下一刻,云止不由得沉默下来。再一许久,“东方卜突然撤兵,是不是与你有关?还有西楚国那边?” 宫宸戋没有否认,东方卜此人多疑,在起了疑心怀疑手下的那一批将领背叛他后,他撤兵乃是意料之中,因为比起攻打北堂国,他更迫切的想要除去一切有可能的内患,彻底稳固自己的皇位。至于,西楚国那边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云止随之握住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侧头望去,面前的这个女子一时间,情不自禁的反手握住云止的手。 云止浅浅一笑,既然宫宸戋想要报仇,想要灭了东清国 同一时刻,另一边。 听着风絮诉说的风浊,沉默着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回忆着诉说了一遍的风絮,再对着风浊请求道,“浊,这一件事,不要说出去好吗?千万不能让少主知道浅儿是东清国先帝的女儿。”不能让宫宸戋知道云止是他仇人的女儿。 风浊看着鲜少对自己恳求的风絮,片刻,几不可查的叹息一声,“絮儿,听风逸说,东清国先帝在当年有将什么东西放入了吕夫人的木棺中。少主他此次,恐是不灭了东清国不会罢休。”微微一顿,反问道,“如此,真的不要让浅儿知道吗?让浅儿帮着少主去灭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国家?”再微微一顿,“等真到了那一日,若浅儿知道了一切,又该如何?” “这”这一点,不得不说,风絮没有想到,也没有想过。 一时间,风絮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说出云止的身世,便是打破眼下的一切。可若是不说,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云止颠覆自己亲生父亲的国家?后面的内容,重复了,请无视。因为不能断更,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写出来的字数还不够三千字,所以,只能先这样暂且更新,抱歉。不过,没关系的,我明天一定会将重复的内容用新的内容替换上的。眼下,六千字左右,到时候我替换上之后,还会加四千字作为补偿。也就是说,到时候,这一章的字数会在一万以上,亲们到时候再重新打开看不会重复扣费。留言,风华马上去回,偶有好多币币送哈哈 山峰之巅,一袭黑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遥望向官道上策马离去的那两抹身影。许久,直到官道上那两抹身影彻底消失在遥远的前方,才一个不紧不慢的转身离去。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跃身上马,快速返回北舒城。 花千叶被安置在北舒城城内的一座府院中,自那一日昏迷后,便再没有醒来。 云止在府门口跃身下马,直接前往了花千叶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询问迎上来之人有关花千叶的情况。 宫宸戋走在后面,对着一旁的人小声吩咐几句,“跟着北堂帝,一有情况立即来报。”那个琳琅,宫宸戋总有一丝不放心。另外,尽管琳琅似乎真的只是回去寻找玉佩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可他依旧觉得花千色这一件事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眼下,他与云止直接离开,只留下了那些人继续搜查,若琳琅真的有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绝对会返回去的。 一旁的人认真听着,末了,对着宫宸戋点了点头,快速的转身离去。 风逸在那一日后,便带着小鱼儿先一步来了北舒城。此刻,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小鱼儿年纪还小,不记事,即便当日受了惊吓,此刻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与风逸一道用着晚饭,一张小嘴满是油腻。烛光下,说不出的可爱。 宫宸戋到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浓眉,不觉轻微蹙了一蹙。 “宸宸,你回来了?找到那个那个花千色了吗?说起这‘花千色’,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马上。”宫宸戋面无表情打断风逸的话,紧接着道,“我要你马上去一趟西楚国,带着我的信物去。”说着,宫宸戋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随手丢向对面的风逸。 风逸连忙伸手接住,一脸的疑惑不解。 “你别多问,去办就是。”在风逸开口询问之前,宫宸戋先一步吩咐道。 风逸顿时止不住嘟了嘟嘴,如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然后,好奇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看起手中的那一块玉佩。 但见,玉佩乃上等的羊脂白玉,呈半圆形,极为精致与精美。 宫宸戋说完后,转身离去。对于云止前去看的还昏迷着的花千叶,当日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出手相救。 花千叶的房间,到来的云止轻步走进去。 花千叶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依旧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淡淡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都下去。随后,自己一个人在床沿落座,望向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花宫主,这一件事,实在是对不起。若不是不是我绝不会这么做,真的。你姐姐她”明知到了这一刻,说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可云止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日的‘断绝关系’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有些难。 宫宸戋到来,听到屋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后,未惊动屋内之人,转身离去。 云止并未察觉,继续说着,明知道昏迷的花千叶什么都听不到,“你姐姐她,很恨很恨宫宸戋。她甚至挖了宫宸戋母亲的慕,杀了天山一脉上万人那一日,她突然到来还有之前”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一一说道。 安静中,忽然,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紧闭的双眼长睫轻微一颤。 云止并未发现,待一切都说完后,忍不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再道了一声,“花宫主,对不起。”除此之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床榻上之人,双眸依旧紧闭着,与之前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人止不住怀疑刚才的那一丝长睫轻颤是不是只是人的一瞬间错觉。但无人看到的锦被下,那床榻上之人,那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慢慢紧握成了拳。 ——他可以相信她吗? ——可是,相信了她,就表示他姐姐真的 ——原来,姐姐早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姐姐真的曾这般伤害过她?可是,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真的丝毫不知。可笑,真是可笑,枉他还身为堂堂的百花宫宫主 渐渐的,没有了声音的房间,不知不觉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云止看着床榻上的花千叶,良久良久,如来时一般,轻轻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床榻上的花千叶,在脚步声彻底远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纱慢。平静无波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云止的话还是不信,更不知一时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内。 淡淡的烛光,照亮整一车厢。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一手支着头,闭眼休憩。 ——不知道花千色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还活着。那一刻,要么上前去,带着花千色速速离开。要么牺牲一个花千色,不让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怀疑他。 最后,思量再三,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有所怀疑的情况下,终是选了第二条路。他不想让那一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在她的眼中,他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一个样子,没有变过那一刻,这样的想法,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 “皇上,左相与右相的人马,还在继续搜查。” 安静中,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车厢内的琳琅听着,闭目依旧,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一旦让人产生了怀疑,便很难将其打消。宫宸戋与云止在那个时候的转身离去,难保不是下一场试探,试探他到底会不会回去找花千色,试探这一件事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 “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再一片刻后,琳琅再开口,对着外面的那一行侍卫吩咐。 不得不说,失去了一个花千色,对琳琅的损失极为惨重。甚至,打乱了他全盘计划。 寒风,呼啸在马车外,扬起两侧的车帘不断的来回晃动。 下一刻,琳琅继续闭目休憩。 府院内,离去的云止,亲自去厨房为花千叶煎了一碗药,再亲自端回来。 床榻上的花千叶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一时间,快速的回神,再快速闭合上了双眼。平静的神色,再加上未有半分动弹的姿势,令人丝毫察觉不出什么。 云止将药碗放下,再站在床沿静静的看了一会床榻上的花千叶后,轻声离去。 花千叶一如之前,在那一道脚步声彻底远离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无声无息的侧头,向着床沿边那一张木桌子望去,望向桌面上的那一药碗。 那一眼,恍惚间,似隐约看到她还未走,正端着药碗浅笑关心的望着他。 下一刻,花千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手一点点伸向那一个正浅笑望着他之人的脸庞。 而,就在花千叶的指尖好不容易即将要触到之际,那一个人的脸庞却如一层薄冰‘砰’然一下子破碎,自指尖的缝隙凋谢了下去。 下一瞬,花千叶的心中,竟徒然有一种‘恍然梦醒’的感觉。 或许,她就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他想要得到的梦。而此刻,这个梦,终于该醒了 “左相,左相,不好了,花宫主他不见了,左相”寂静的深夜,就在云止离开花千叶房间不久,一道声音突兀的骤然响起,清晰的回荡在府院的每一个角落。 凉亭内刚刚站定脚步不久的云止,霎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问道,“怎么一回事?” “回左相,奴婢刚刚进屋去看花宫主,可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花宫主他他突然不见了。”站在亭外,先前开口大喊的那一个婢女对着亭内的云止禀道。 云止听着,眉宇一皱,“立即派人找。”说话间,人已快步向着花千叶房间而去。 片刻后,花千叶的房间。但见,灯火通明的屋子内,与云止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唯少了先前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那一个人。 ——是什么人偷偷带走了花千叶?还是,他醒了,自己走了? 一时间,云止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在找不到那个人的情况下,注定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花千叶虽无生命之忧,可当日那一掌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独自一个人离开府院后,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目光环视四周,唯感说不出的寒冷。 最后,花千叶向着城外那片山林而去。 官道上,马车的车厢内,闭目休憩的琳琅,那眉宇在烛光下明显的一皱再皱。 许久,琳琅忽的睁开双眼,心中已是再三的冷静思量,他必须亲自回去看看。花千色这一颗棋子,若真的没有了,委实有些可惜。另外,就是不想让花千色落到宫宸戋的手中,避免花千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愿,花千色她命大,此刻还活着,即便只残留一口气。 房间内,派人到处寻找的云止,在转身准备出房间之际,余光忽然不经意瞥见桌面药碗下压着的那一张纸。 云止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将纸张拿起望去。 “云止,你我之间的一切,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他日若再见,你便是害死本宫姐姐的仇人。”寥寥数语,干脆而又果决,一如他一个转身离去,不留任何痕迹。 云止看着看着,片刻,吩咐道,“不要找了。” 宫宸戋听到情况到来,恰听得云止这一句话。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张纸一看。 “我真的不想算计他的,真的不想。只是,对付花千色,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而我,也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否者,又岂会那般的愧疚与难受?这一刻,对着宫宸戋,心中一直强行压制的那一股歉意,忽然一下子决堤,忍不住叹息着道。 “我知道。”宫宸戋柔声安慰一句,紧接着道,“事到如今,不要再多想了。” 云止咬唇,半响,点了点头,想再多也已无用,很快的恢复平静道,“走吧,夜深了。对了,城外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没有?那一片山林,一夕间全都坍塌,彻底的夷为了平地,那一个人她纵使有九条命,有飞天的本领,这一次,也绝对必死无疑。那一刻,原本是要等着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的,可是,脑海中全都是花千叶的身影,便终是 “还没有,不过别担心,一切我来处理。”宫宸戋淡淡道。 云止听着,没再说什么。随即,转身步出房间。一眼望去,但见漆黑浩瀚的夜空,竟不知不觉飘起了白雪。 一时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沁心的寒冷感,席卷而来。 城外夷为平地的那一片山林,到来的花千叶远远望去,只见满目疮痍。一时间,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 ——不管花千色曾做过什么,可她,毕竟是他的亲姐姐。 “云止,从今往后,希望永不再见。”深深闭眼,“不然,本宫不保证,是不是会出手杀你。” 另一边,暗中悄悄返回的琳琅,通过地下密道进入坍塌的山林中央,吩咐一行随行的侍卫道,“给朕找,但切忌不许被任何人发现。若花千色已死,那便直接回来。若是她没死,便将她给朕带回来。”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不然,杀了。”心中很希望是第二种可能性,不过,也很清楚的明白,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还是要亲眼看看。另外,若是带不回来,便直接杀了,断不能让花千色活着落到宫宸戋手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章 莫定(请刷新一二章 ,是万更) 晃动的马车内,云止一手支着头,闭目休憩。舒榒駑襻莫定,重复了,明天会弄好一切的,前一二已好。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跃身上马,快速返回北舒城。 花千叶被安置在北舒城城内的一座府院中,自那一日昏迷后,便再没有醒来。 云止在府门口跃身下马,直接前往了花千叶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询问迎上来之人有关花千叶的情况。 宫宸戋走在后面,对着一旁的人小声吩咐几句,“跟着北堂帝,一有情况立即来报。”那个琳琅,宫宸戋总有一丝不放心。另外,尽管琳琅似乎真的只是回去寻找玉佩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可他依旧觉得花千色这一件事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眼下,他与云止直接离开,只留下了那些人继续搜查,若琳琅真的有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绝对会返回去的。 一旁的人认真听着,末了,对着宫宸戋点了点头,快速的转身离去。 风逸在那一日后,便带着小鱼儿先一步来了北舒城。此刻,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小鱼儿年纪还小,不记事,即便当日受了惊吓,此刻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与风逸一道用着晚饭,一张小嘴满是油腻。烛光下,说不出的可爱。 宫宸戋到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浓眉,不觉轻微蹙了一蹙。 “宸宸,你回来了?找到那个那个花千色了吗?说起这‘花千色’,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马上。”宫宸戋面无表情打断风逸的话,紧接着道,“我要你马上去一趟西楚国,带着我的信物去。”说着,宫宸戋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随手丢向对面的风逸。 风逸连忙伸手接住,一脸的疑惑不解。 “你别多问,去办就是。”在风逸开口询问之前,宫宸戋先一步吩咐道。 风逸顿时止不住嘟了嘟嘴,如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然后,好奇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看起手中的那一块玉佩。 但见,玉佩乃上等的羊脂白玉,呈半圆形,极为精致与精美。 宫宸戋说完后,转身离去。对于云止前去看的还昏迷着的花千叶,当日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出手相救。 花千叶的房间,到来的云止轻步走进去。 花千叶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依旧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淡淡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都下去。随后,自己一个人在床沿落座,望向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花宫主,这一件事,实在是对不起。若不是不是我绝不会这么做,真的。你姐姐她”明知到了这一刻,说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可云止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日的‘断绝关系’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有些难。 宫宸戋到来,听到屋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后,未惊动屋内之人,转身离去。 云止并未察觉,继续说着,明知道昏迷的花千叶什么都听不到,“你姐姐她,很恨很恨宫宸戋。她甚至挖了宫宸戋母亲的慕,杀了天山一脉上万人那一日,她突然到来还有之前”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一一说道。 安静中,忽然,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紧闭的双眼长睫轻微一颤。 云止并未发现,待一切都说完后,忍不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再道了一声,“花宫主,对不起。”除此之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床榻上之人,双眸依旧紧闭着,与之前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人止不住怀疑刚才的那一丝长睫轻颤是不是只是人的一瞬间错觉。但无人看到的锦被下,那床榻上之人,那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慢慢紧握成了拳。 ——他可以相信她吗? ——可是,相信了她,就表示他姐姐真的 ——原来,姐姐早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姐姐真的曾这般伤害过她?可是,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真的丝毫不知。可笑,真是可笑,枉他还身为堂堂的百花宫宫主 渐渐的,没有了声音的房间,不知不觉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云止看着床榻上的花千叶,良久良久,如来时一般,轻轻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床榻上的花千叶,在脚步声彻底远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纱慢。平静无波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云止的话还是不信,更不知一时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内。 淡淡的烛光,照亮整一车厢。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一手支着头,闭眼休憩。 ——不知道花千色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还活着。那一刻,要么上前去,带着花千色速速离开。要么牺牲一个花千色,不让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怀疑他。 最后,思量再三,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有所怀疑的情况下,终是选了第二条路。他不想让那一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在她的眼中,他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一个样子,没有变过那一刻,这样的想法,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 “皇上,左相与右相的人马,还在继续搜查。” 安静中,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车厢内的琳琅听着,闭目依旧,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一旦让人产生了怀疑,便很难将其打消。宫宸戋与云止在那个时候的转身离去,难保不是下一场试探,试探他到底会不会回去找花千色,试探这一件事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 “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再一片刻后,琳琅再开口,对着外面的那一行侍卫吩咐。 不得不说,失去了一个花千色,对琳琅的损失极为惨重。甚至,打乱了他全盘计划。 寒风,呼啸在马车外,扬起两侧的车帘不断的来回晃动。 下一刻,琳琅继续闭目休憩。 府院内,离去的云止,亲自去厨房为花千叶煎了一碗药,再亲自端回来。 床榻上的花千叶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一时间,快速的回神,再快速闭合上了双眼。平静的神色,再加上未有半分动弹的姿势,令人丝毫察觉不出什么。 云止将药碗放下,再站在床沿静静的看了一会床榻上的花千叶后,轻声离去。 花千叶一如之前,在那一道脚步声彻底远离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无声无息的侧头,向着床沿边那一张木桌子望去,望向桌面上的那一药碗。 那一眼,恍惚间,似隐约看到她还未走,正端着药碗浅笑关心的望着他。 下一刻,花千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手一点点伸向那一个正浅笑望着他之人的脸庞。 而,就在花千叶的指尖好不容易即将要触到之际,那一个人的脸庞却如一层薄冰‘砰’然一下子破碎,自指尖的缝隙凋谢了下去。 下一瞬,花千叶的心中,竟徒然有一种‘恍然梦醒’的感觉。 或许,她就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他想要得到的梦。而此刻,这个梦,终于该醒了 “左相,左相,不好了,花宫主他不见了,左相”寂静的深夜,就在云止离开花千叶房间不久,一道声音突兀的骤然响起,清晰的回荡在府院的每一个角落。 凉亭内刚刚站定脚步不久的云止,霎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问道,“怎么一回事?” “回左相,奴婢刚刚进屋去看花宫主,可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花宫主他他突然不见了。”站在亭外,先前开口大喊的那一个婢女对着亭内的云止禀道。 云止听着,眉宇一皱,“立即派人找。”说话间,人已快步向着花千叶房间而去。 片刻后,花千叶的房间。但见,灯火通明的屋子内,与云止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唯少了先前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那一个人。 ——是什么人偷偷带走了花千叶?还是,他醒了,自己走了? 一时间,云止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在找不到那个人的情况下,注定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花千叶虽无生命之忧,可当日那一掌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独自一个人离开府院后,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目光环视四周,唯感说不出的寒冷。 最后,花千叶向着城外那片山林而去。 官道上,马车的车厢内,闭目休憩的琳琅,那眉宇在烛光下明显的一皱再皱。 许久,琳琅忽的睁开双眼,心中已是再三的冷静思量,他必须亲自回去看看。花千色这一颗棋子,若真的没有了,委实有些可惜。另外,就是不想让花千色落到宫宸戋的手中,避免花千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愿,花千色她命大,此刻还活着,即便只残留一口气。 房间内,派人到处寻找的云止,在转身准备出房间之际,余光忽然不经意瞥见桌面药碗下压着的那一张纸。 云止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将纸张拿起望去。 “云止,你我之间的一切,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他日若再见,你便是害死本宫姐姐的仇人。”寥寥数语,干脆而又果决,一如他一个转身离去,不留任何痕迹。 云止看着看着,片刻,吩咐道,“不要找了。” 宫宸戋听到情况到来,恰听得云止这一句话。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张纸一看。 “我真的不想算计他的,真的不想。只是,对付花千色,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而我,也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否者,又岂会那般的愧疚与难受?这一刻,对着宫宸戋,心中一直强行压制的那一股歉意,忽然一下子决堤,忍不住叹息着道。 “我知道。”宫宸戋柔声安慰一句,紧接着道,“事到如今,不要再多想了。” 云止咬唇,半响,点了点头,想再多也已无用,很快的恢复平静道,“走吧,夜深了。对了,城外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没有?那一片山林,一夕间全都坍塌,彻底的夷为了平地,那一个人她纵使有九条命,有飞天的本领,这一次,也绝对必死无疑。那一刻,原本是要等着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的,可是,脑海中全都是花千叶的身影,便终是 “还没有,不过别担心,一切我来处理。”宫宸戋淡淡道。 云止听着,没再说什么。随即,转身步出房间。一眼望去,但见漆黑浩瀚的夜空,竟不知不觉飘起了白雪。 一时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沁心的寒冷感,席卷而来。 城外夷为平地的那一片山林,到来的花千叶远远望去,只见满目疮痍。一时间,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 ——不管花千色曾做过什么,可她,毕竟是他的亲姐姐。 “云止,从今往后,希望永不再见。”深深闭眼,“不然,本宫不保证,是不是会出手杀你。” 另一边,暗中悄悄返回的琳琅,通过地下密道进入坍塌的山林中央,吩咐一行随行的侍卫道,“给朕找,但切忌不许被任何人发现。若花千色已死,那便直接回来。若是她没死,便将她给朕带回来。”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不然,杀了。”心中很希望是第二种可能性,不过,也很清楚的明白,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还是要亲眼看看。另外,若是带不回来,便直接杀了,断不能让花千色活着落到宫宸戋手中。 一个月后,东方卜急流勇退,下令撤兵,所有的东清国兵马全都退离北堂国。 南灵国那边,南灵帝南临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东方卜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下这样的决定。毕竟,眼下这个时候,只要三国再齐心一致,一举拿下整个北堂国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西楚国那边,紧接着撤兵,同东清国一样,没有任何的事先预兆。 一时间,三国围攻北堂国变为了南灵国一国独留。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止有些震惊。 宫宸戋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意料之中。 琳琅已经返回北堂国皇城,自那一夜后,便再没有见过。原先,北堂国的文武百官因着北堂国岌岌可危的局势,于是,即便手握重权也没有一个人主动登上帝位,坐上那一把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龙椅。不过,眼下的情况不一样了。一时间,各方势力不觉在暗中争斗开来,朝堂局势隐变。 荆雪懿一心调查自己儿子封亦修的下落,暗中发出缉拿令,势必要抓到云止,从而逼问出封亦修的下落来。另外,知道东清帝东方卜与云止和宫宸戋之间的恩恩怨怨,不由暗中派人前往,达成联盟。 天下局势,转眼间,骤变。 看似平静下,谁都知道,下方翻涌着一股波涛骇浪。 是夜。 北舒城城内那一座灯火通明的别院中。 云止坐在案桌前,一边翻看书籍,一边吩咐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宫宸戋有事出去,并不在房间内。云止在婢女们将热水倒好后,挥手让婢女们都退下,再带上房门。之后,便一步步踏入了浴池之中。 别看眼下的这一座别院小,可里面的设置却丝毫不亚于任何大府院。 氲热的清水,袅袅白色的雾气,无声无息散发开来,弥漫整一间封闭的房间,不知不觉中微微朦胧人的视线。 云止泡在热水之中,渐渐的,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隐约看到有一个人,一步步向着自己慢慢走来。但见,那一个人,一袭云止从未见过的黑衣。然后,视线渐渐往上,只见那一张在氲气弥漫中有些模糊的脸“宫宸戋?你怎么突然穿这样的衣服?”从认识宫宸戋以来,宫宸戋便一直都是一袭亘古不变的金丝绣边白袍,贵气而不失雅致,尤其是在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息映衬下,自是给人一种尊华雅贵的感觉。云止还从不曾见他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眼下,这样一身黑衣一时间,云止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看清楚些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黑衣人蹲下身来,任由黑袍拖延在地面上,再向着云止伸手 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这时,忽然传来。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袍之人走进来。 而屋子内,前一刻出现的那一个黑衣人,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已彻底的消失不见。 宫宸戋反手合上房门,看着房间内到处弥漫的氲气,自然而然的向着屏风后的那一个浴池走去。随即,站在沿岸边,居高临下的望向浴池中的那一个人儿。 云止摇了摇头,勉强恢复一丝清明。 不知道刚才那一刻,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宫宸戋看着神色有些迷糊的云止,倒是难得看到她出现这样的神色。心下不觉一动间,忽的,薄唇微微一勾,便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袍,一边缓步踏入浴池之中。 褪下的衣袍,散落在池子的沿岸边。 云止看着宫宸戋一步步走下来,这一下子,总算是彻底清醒了,“我洗好了。”说着,云止绕过下来的宫宸戋,就要上岸去。 宫宸戋伸手,在云止擦身而过之际,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 随即,一个微微用力,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再顺势搂上云止的腰身,贴着云止的耳畔亲昵笑道,“急什么,为夫还没有开始洗呢。” 浸在水面下的身躯,那紧贴的肌肤,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一时间,云止的身体,明显的有些僵硬与不自然起来。甚至,明显的感觉到身下,宫宸戋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有些脸红道,“宫宸戋,你放开我。” “为为夫沐浴。” 宫宸戋不放,一句话,依旧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 云止的脸上,顿时,微出一层薄汗。只是,徒然不知是氲气氲的,还是因为身后搂着她之人与他的那一句话之故。 宫宸戋从身后搂着云止,将云止整个人搂在自己怀中。 片刻,紧贴的肌肤,宫宸戋情不自禁的自身后亲吻上云止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与锁骨。 云止依然浑身僵硬,紧绷中,清楚的感觉到宫宸戋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吻。渐渐的,整个人都不自觉发热起来。 宫宸戋看着云止耳后的那一片绯红,薄唇一勾,“为为夫沐浴。”五个字,音声轻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魅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莫定(风华明天归来,等偶...) 晃动的马车内,云止一手支着头,闭目休憩。舒榒駑襻莫定,重复了,明天会弄好一切的,前一二已好。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跃身上马,快速返回北舒城。 花千叶被安置在北舒城城内的一座府院中,自那一日昏迷后,便再没有醒来。 云止在府门口跃身下马,直接前往了花千叶的房间。一边走,一边询问迎上来之人有关花千叶的情况。 宫宸戋走在后面,对着一旁的人小声吩咐几句,“跟着北堂帝,一有情况立即来报。”那个琳琅,宫宸戋总有一丝不放心。另外,尽管琳琅似乎真的只是回去寻找玉佩而已,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可他依旧觉得花千色这一件事与他有着脱不了的干系。眼下,他与云止直接离开,只留下了那些人继续搜查,若琳琅真的有鬼,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绝对会返回去的。 一旁的人认真听着,末了,对着宫宸戋点了点头,快速的转身离去。 风逸在那一日后,便带着小鱼儿先一步来了北舒城。此刻,一桌子的丰盛酒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小鱼儿年纪还小,不记事,即便当日受了惊吓,此刻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与风逸一道用着晚饭,一张小嘴满是油腻。烛光下,说不出的可爱。 宫宸戋到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浓眉,不觉轻微蹙了一蹙。 “宸宸,你回来了?找到那个那个花千色了吗?说起这‘花千色’,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马上。”宫宸戋面无表情打断风逸的话,紧接着道,“我要你马上去一趟西楚国,带着我的信物去。”说着,宫宸戋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随手丢向对面的风逸。 风逸连忙伸手接住,一脸的疑惑不解。 “你别多问,去办就是。”在风逸开口询问之前,宫宸戋先一步吩咐道。 风逸顿时止不住嘟了嘟嘴,如同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然后,好奇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看起手中的那一块玉佩。 但见,玉佩乃上等的羊脂白玉,呈半圆形,极为精致与精美。 宫宸戋说完后,转身离去。对于云止前去看的还昏迷着的花千叶,当日若不是为了她,他不会出手相救。 花千叶的房间,到来的云止轻步走进去。 花千叶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依旧沉沉的昏迷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云止淡淡挥手,让屋内的一干人全都下去。随后,自己一个人在床沿落座,望向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花宫主,这一件事,实在是对不起。若不是不是我绝不会这么做,真的。你姐姐她”明知到了这一刻,说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可云止还是忍不住说道。那日的‘断绝关系’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却有些难。 宫宸戋到来,听到屋内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后,未惊动屋内之人,转身离去。 云止并未察觉,继续说着,明知道昏迷的花千叶什么都听不到,“你姐姐她,很恨很恨宫宸戋。她甚至挖了宫宸戋母亲的慕,杀了天山一脉上万人那一日,她突然到来还有之前”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一一说道。 安静中,忽然,床榻上昏迷的花千叶,紧闭的双眼长睫轻微一颤。 云止并未发现,待一切都说完后,忍不住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片刻,再道了一声,“花宫主,对不起。”除此之外,再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床榻上之人,双眸依旧紧闭着,与之前相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让人止不住怀疑刚才的那一丝长睫轻颤是不是只是人的一瞬间错觉。但无人看到的锦被下,那床榻上之人,那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慢慢紧握成了拳。 ——他可以相信她吗? ——可是,相信了她,就表示他姐姐真的 ——原来,姐姐早就已经苏醒了,只是,一直瞒着他,不让他知道? ——姐姐真的曾这般伤害过她?可是,他竟一点都不知道,真的丝毫不知。可笑,真是可笑,枉他还身为堂堂的百花宫宫主 渐渐的,没有了声音的房间,不知不觉陷入死一般的安静中。 云止看着床榻上的花千叶,良久良久,如来时一般,轻轻的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去。 床榻上的花千叶,在脚步声彻底远去后,缓缓睁开了双眼,静静的望着上方的纱慢。平静无波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云止的话还是不信,更不知一时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夜幕下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内。 淡淡的烛光,照亮整一车厢。一袭如雪白衣的男子,一手支着头,闭眼休憩。 ——不知道花千色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凶多吉少,根本不可能还活着。那一刻,要么上前去,带着花千色速速离开。要么牺牲一个花千色,不让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怀疑他。 最后,思量再三,在那样的情况下,在云止与宫宸戋已经有所怀疑的情况下,终是选了第二条路。他不想让那一个人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希望在她的眼中,他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一个样子,没有变过那一刻,这样的想法,几乎占据了整个脑海。 “皇上,左相与右相的人马,还在继续搜查。” 安静中,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车厢内的琳琅听着,闭目依旧,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是’。 一旦让人产生了怀疑,便很难将其打消。宫宸戋与云止在那个时候的转身离去,难保不是下一场试探,试探他到底会不会回去找花千色,试探这一件事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 “今夜,便在此休息吧。” 再一片刻后,琳琅再开口,对着外面的那一行侍卫吩咐。 不得不说,失去了一个花千色,对琳琅的损失极为惨重。甚至,打乱了他全盘计划。 寒风,呼啸在马车外,扬起两侧的车帘不断的来回晃动。 下一刻,琳琅继续闭目休憩。 府院内,离去的云止,亲自去厨房为花千叶煎了一碗药,再亲自端回来。 床榻上的花千叶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一时间,快速的回神,再快速闭合上了双眼。平静的神色,再加上未有半分动弹的姿势,令人丝毫察觉不出什么。 云止将药碗放下,再站在床沿静静的看了一会床榻上的花千叶后,轻声离去。 花千叶一如之前,在那一道脚步声彻底远离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无声无息的侧头,向着床沿边那一张木桌子望去,望向桌面上的那一药碗。 那一眼,恍惚间,似隐约看到她还未走,正端着药碗浅笑关心的望着他。 下一刻,花千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手一点点伸向那一个正浅笑望着他之人的脸庞。 而,就在花千叶的指尖好不容易即将要触到之际,那一个人的脸庞却如一层薄冰‘砰’然一下子破碎,自指尖的缝隙凋谢了下去。 下一瞬,花千叶的心中,竟徒然有一种‘恍然梦醒’的感觉。 或许,她就是他的一个梦,一个他想要得到的梦。而此刻,这个梦,终于该醒了 “左相,左相,不好了,花宫主他不见了,左相”寂静的深夜,就在云止离开花千叶房间不久,一道声音突兀的骤然响起,清晰的回荡在府院的每一个角落。 凉亭内刚刚站定脚步不久的云止,霎时,快速的回头望去问道,“怎么一回事?” “回左相,奴婢刚刚进屋去看花宫主,可是,房间内什么都没有,花宫主他他突然不见了。”站在亭外,先前开口大喊的那一个婢女对着亭内的云止禀道。 云止听着,眉宇一皱,“立即派人找。”说话间,人已快步向着花千叶房间而去。 片刻后,花千叶的房间。但见,灯火通明的屋子内,与云止刚才离开时一模一样,唯少了先前躺在床榻上昏迷着的那一个人。 ——是什么人偷偷带走了花千叶?还是,他醒了,自己走了? 一时间,云止心中忍不住暗暗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在找不到那个人的情况下,注定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花千叶虽无生命之忧,可当日那一掌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独自一个人离开府院后,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目光环视四周,唯感说不出的寒冷。 最后,花千叶向着城外那片山林而去。 官道上,马车的车厢内,闭目休憩的琳琅,那眉宇在烛光下明显的一皱再皱。 许久,琳琅忽的睁开双眼,心中已是再三的冷静思量,他必须亲自回去看看。花千色这一颗棋子,若真的没有了,委实有些可惜。另外,就是不想让花千色落到宫宸戋的手中,避免花千色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但愿,花千色她命大,此刻还活着,即便只残留一口气。 房间内,派人到处寻找的云止,在转身准备出房间之际,余光忽然不经意瞥见桌面药碗下压着的那一张纸。 云止微微一怔,随即快步走过去,将纸张拿起望去。 “云止,你我之间的一切,从今往后,一刀两断。他日若再见,你便是害死本宫姐姐的仇人。”寥寥数语,干脆而又果决,一如他一个转身离去,不留任何痕迹。 云止看着看着,片刻,吩咐道,“不要找了。” 宫宸戋听到情况到来,恰听得云止这一句话。走过去,取过云止手中的那一张纸一看。 “我真的不想算计他的,真的不想。只是,对付花千色,想不出还有其他办法。而我,也不想伤害他,一点也不想”否者,又岂会那般的愧疚与难受?这一刻,对着宫宸戋,心中一直强行压制的那一股歉意,忽然一下子决堤,忍不住叹息着道。 “我知道。”宫宸戋柔声安慰一句,紧接着道,“事到如今,不要再多想了。” 云止咬唇,半响,点了点头,想再多也已无用,很快的恢复平静道,“走吧,夜深了。对了,城外可有传回来什么消息?”不知道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没有?那一片山林,一夕间全都坍塌,彻底的夷为了平地,那一个人她纵使有九条命,有飞天的本领,这一次,也绝对必死无疑。那一刻,原本是要等着那些人找到花千色的尸体的,可是,脑海中全都是花千叶的身影,便终是 “还没有,不过别担心,一切我来处理。”宫宸戋淡淡道。 云止听着,没再说什么。随即,转身步出房间。一眼望去,但见漆黑浩瀚的夜空,竟不知不觉飘起了白雪。 一时间,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沁心的寒冷感,席卷而来。 城外夷为平地的那一片山林,到来的花千叶远远望去,只见满目疮痍。一时间,脚步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 ——不管花千色曾做过什么,可她,毕竟是他的亲姐姐。 “云止,从今往后,希望永不再见。”深深闭眼,“不然,本宫不保证,是不是会出手杀你。” 另一边,暗中悄悄返回的琳琅,通过地下密道进入坍塌的山林中央,吩咐一行随行的侍卫道,“给朕找,但切忌不许被任何人发现。若花千色已死,那便直接回来。若是她没死,便将她给朕带回来。”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杀气,“不然,杀了。”心中很希望是第二种可能性,不过,也很清楚的明白,第二种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还是要亲眼看看。另外,若是带不回来,便直接杀了,断不能让花千色活着落到宫宸戋手中。 一个月后,东方卜急流勇退,下令撤兵,所有的东清国兵马全都退离北堂国。 南灵国那边,南灵帝南临风怎么也没有想到东方卜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下这样的决定。毕竟,眼下这个时候,只要三国再齐心一致,一举拿下整个北堂国并非是不可能之事。 西楚国那边,紧接着撤兵,同东清国一样,没有任何的事先预兆。 一时间,三国围攻北堂国变为了南灵国一国独留。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止有些震惊。 宫宸戋在听到消息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意料之中。 琳琅已经返回北堂国皇城,自那一夜后,便再没有见过。原先,北堂国的文武百官因着北堂国岌岌可危的局势,于是,即便手握重权也没有一个人主动登上帝位,坐上那一把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龙椅。不过,眼下的情况不一样了。一时间,各方势力不觉在暗中争斗开来,朝堂局势隐变。 荆雪懿一心调查自己儿子封亦修的下落,暗中发出缉拿令,势必要抓到云止,从而逼问出封亦修的下落来。另外,知道东清帝东方卜与云止和宫宸戋之间的恩恩怨怨,不由暗中派人前往,达成联盟。 天下局势,转眼间,骤变。 看似平静下,谁都知道,下方翻涌着一股波涛骇浪。 是夜。 北舒城城内那一座灯火通明的别院中。 云止坐在案桌前,一边翻看书籍,一边吩咐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更衣。 宫宸戋有事出去,并不在房间内。云止在婢女们将热水倒好后,挥手让婢女们都退下,再带上房门。之后,便一步步踏入了浴池之中。 别看眼下的这一座别院小,可里面的设置却丝毫不亚于任何大府院。 氲热的清水,袅袅白色的雾气,无声无息散发开来,弥漫整一间封闭的房间,不知不觉中微微朦胧人的视线。 云止泡在热水之中,渐渐的,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隐约看到有一个人,一步步向着自己慢慢走来。但见,那一个人,一袭云止从未见过的黑衣。然后,视线渐渐往上,只见那一张在氲气弥漫中有些模糊的脸“宫宸戋?你怎么突然穿这样的衣服?”从认识宫宸戋以来,宫宸戋便一直都是一袭亘古不变的金丝绣边白袍,贵气而不失雅致,尤其是在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息映衬下,自是给人一种尊华雅贵的感觉。云止还从不曾见他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眼下,这样一身黑衣一时间,云止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看清楚些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黑衣人蹲下身来,任由黑袍拖延在地面上,再向着云止伸手 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这时,忽然传来。 下一刻,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袍之人走进来。 而屋子内,前一刻出现的那一个黑衣人,在房门推开的那一刻,已彻底的消失不见。 宫宸戋反手合上房门,看着房间内到处弥漫的氲气,自然而然的向着屏风后的那一个浴池走去。随即,站在沿岸边,居高临下的望向浴池中的那一个人儿。 云止摇了摇头,勉强恢复一丝清明。 不知道刚才那一刻,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宫宸戋看着神色有些迷糊的云止,倒是难得看到她出现这样的神色。心下不觉一动间,忽的,薄唇微微一勾,便一边褪去身上的衣袍,一边缓步踏入浴池之中。 褪下的衣袍,散落在池子的沿岸边。 云止看着宫宸戋一步步走下来,这一下子,总算是彻底清醒了,“我洗好了。”说着,云止绕过下来的宫宸戋,就要上岸去。 宫宸戋伸手,在云止擦身而过之际,一把扣住了云止的手腕。 随即,一个微微用力,将云止往自己怀中一带,再顺势搂上云止的腰身,贴着云止的耳畔亲昵笑道,“急什么,为夫还没有开始洗呢。” 浸在水面下的身躯,那紧贴的肌肤,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一时间,云止的身体,明显的有些僵硬与不自然起来。甚至,明显的感觉到身下,宫宸戋他微微挣扎了一下,有些脸红道,“宫宸戋,你放开我。” “为为夫沐浴。” 宫宸戋不放,一句话,依旧贴着云止的耳畔吐出。 云止的脸上,顿时,微出一层薄汗。只是,徒然不知是氲气氲的,还是因为身后搂着她之人与他的那一句话之故。 宫宸戋从身后搂着云止,将云止整个人搂在自己怀中。 片刻,紧贴的肌肤,宫宸戋情不自禁的自身后亲吻上云止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与锁骨。 云止依然浑身僵硬,紧绷中,清楚的感觉到宫宸戋落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吻。渐渐的,整个人都不自觉发热起来。 宫宸戋看着云止耳后的那一片绯红,薄唇一勾,“为为夫沐浴。”五个字,音声轻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魅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章 莫定 安静的房间内,云止一手支着头,闭目休憩。舒榒駑襻莫定,重复了乌云遮蔽星空,月光自云层后洒落下来,不甚明亮。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齐,步出山洞的云止,与等在外面的宫宸戋一道下山而去,边走边询问前方带路之人山下的情况。 带路之人一一回禀,将山下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 云止认真的听着,末了,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没想到琳琅会在那里。并且,还受伤了,被花千色给打伤,“北堂帝他没事吧?” “北堂帝被花宫主所伤,伤得有些重。不过,并没有生命危险。” 带路之人语气不变回道。话落,伸手指了指前方,原来,已不知不觉走到了半山腰,“左相,就在那边。”说着,继续在前面带路,带着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走过去。 云止顺着带路之人所指一眼望过去,清楚的看到那边火光一片。 宫宸戋没有说话,自始至终都只是神色淡淡的听着。沉凝的黑眸,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山下的那一片山林间,到处都是尸体。浓郁的血腥味,徘徊不去。 云止站定脚步,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琳琅。 但见,一袭如雪白衣的琳琅,一个人倚靠着大树而坐,有一名侍卫正在一旁送水。 琳琅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到来的云止与宫宸戋,于是,立即双手撑着身后的那一颗大树就站起身来,再在侍卫的搀扶下,一步一轻微踉跄的走向云止与宫宸戋,虚弱道,“左相,你来了!” “琳琅,你没事吧?” 靠近的距离,云止清清楚楚的看到琳琅面色苍白,不由关切的问道。 琳琅摇了摇头,因云止的这一声关心而缓缓一笑,表示自己没事。随即,神色中,划过一丝若有还无的遗憾与歉意之色,“左相,都是我没用,让花千色给逃走了。”那一刻,有人突然出现,并且,还出声唤‘什么人在那里’。于是,毫无意外的,立即引来了周围一起寻找过来的人。顷刻间,这整一片山林内,黑夜如同白昼。而这样下去,定然会引来更多的人,尤其是在一行举着火把包围过来的人亲眼看到了花千色的情况下。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冷漠的下令,直接果决的解决了所有包围过来的人。 之后,将花千色快速的转移走,再将现场稍微的处理了一下当第二批人举着火把向着这边包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地的尸体。而琳琅,为追捕花千色,被花千色打伤,伤得很重。 “你看到花千色了?” 当下的情况,云止在来的路上,已从带路之人口中得知。此刻,听得琳琅的话,不觉脱口问道。 琳琅点了点头,一切的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就在之前不久,我的人,发现了花千色的踪迹,我我以为花千色身受重伤,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武功,于是,便想自己亲自过来抓她,再将她送给左相你。”琳琅说着说着,不由得转开了视线,脸上明显的歉意,歉意搞砸了一切,“左相,若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就好了,也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在我的人与花千色交手的时候,你的人马恰好过来,结果,所有的人都”后面的话语,渐渐消声,不言而喻。 “她往哪边走了?” 云止再问道,明白琳琅这么做,也是一片好意,想将人抓了给她。 琳琅伸手指了指前方,受伤虚弱的身体在一旁的侍卫搀扶下才勉强站稳,“她往那个方向走了,我我没能拦住她。” “来人,马上给本相追。” 云止听着,一边让琳琅好好休息,一边立即吩咐人马追。 宫宸戋扫视了一圈眼下的情形,再望向面前的琳琅。片刻,同样开口吩咐,让人马上追。 琳琅听着,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而手掌心,在这一过程中,不知不觉微出了一层细碎的薄汗。看来,他还是不行,还是有些欠缺,还是需要好好的‘锻炼锻炼’,不该出汗的,一点点都该,也不允许。 下一刻,琳琅止不住咳嗽起来,一幅难受至极却又强撑的样子。 “琳琅,让本相为你把把脉。”云止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不由走近琳琅一步,对着琳琅说道。 琳琅闻言,快速的望向云止,不觉轻轻点了点头。 云止为琳琅把脉,从琳琅的脉象上看,他体内气血翻涌,应该是受了一掌。不过,好在那一掌的力道并不是太重,不然一时间,云止不由得暗暗思量起来,按着花千色的情况,她怎么可能还会有能力伤人?还是说,他们全都小觑她了。若如此,那花千色也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非除不可。 片刻后,云止收回为琳琅把脉的手,嘱咐几句。 远处的一大山山脚下,一漆黑死寂的山洞内,花千色双手死死抱着那一件红衣。 红衣,经过了不知多少野兽的啃咬,已破破烂烂一片。那上面,到处残留着鲜血与粘结在一起的肤肉。 “叶叶叶” 一遍又一遍,不断的低喃c轻唤那一个人的名字。 而如果可以,花千色只想大声的喊出来。可是,不行,不能,她必须要留着自己的这一条命。如此,她才可以为那一个人报仇。眼下,她右手手筋与右脚脚筋都已经被挑断,根本形容废人一个。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琳琅,她可以利用琳琅来报仇,“叶,这个仇,姐姐一定会为你报的,一定。” 密密麻麻的一行人,顺着琳琅所指的方向搜查而去。 沿途,发现了一些痕迹,确定花千色的确走过这一条路。不过,始终没追到花千色。 云止等着搜查的结果,即便是翻遍这一片的所有山林,踏平这一片的所有大山,也定要将花千色给找出来不可。至于花千叶那一边,依旧只有那一句‘抱歉’。 宫宸戋亦派人一道寻找。而传回来的消息,云止那一行人传回来的消息一样。 火光明亮的山林中,云止与宫宸戋耐心的等着,琳琅亦在一旁耐心等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身体过度虚弱的琳琅,终体力不支的忽然昏倒了过去。 一行北堂国的侍卫们,连忙将琳琅扶下去休息。 “宫宸戋,这一件事,你怎么看?”安静中,云止忽然对着宫宸戋问道。 “不知道。”宫宸戋闻言,侧头望了一眼身侧的云止。三个字,淡淡然,言简意赅。依着花千色的受伤程度,她确实是不可能再动武的。不过,一切也不可太武断了。更何况,花千色当时,定然是急着想要逃命。人在危急的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亦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过,这个琳琅一时间,宫宸戋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时间虽短,但琳琅还是将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未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那些被野兽食过后剩下的残骸与那一件破破烂烂的红衣,都已随着花千色被一道带走。数十人的鲜血,几乎将整个地面都给重新冲刷了一遍,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一遍。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话,沉默了一下后,望向前方那遍布山林的火光再对着宫宸戋道,“我亲自去看看,不知能不能找到花千色。” “为夫随你一起去。”宫宸戋说着,与云止一道迈步,往前走去。 夜深的山林,温度与白天形成鲜明对比。阴森森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渗透入人的身体与骨髓。空气中,可清晰的听到呼啸的风声。 山洞内,聆听着洞外动静的花千色,一时快速屏住了呼吸。心跳,在那传来的声音中,一点点加快起来。汗渍,亦不知不觉自手掌心冒出,“叶,若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姐姐度过这一劫。” 心中,默默的说道,花千色越发屏息。 “这里有个山洞!”忽然,洞外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增多。 洞内的花千色,顿时,不可避免的紧张成一片,以为外面的人就要搜查进来时,却听,另一道声音随之响起,“洞口有这么多的蜘蛛网结着,人不可能在里面,我们还是快去别的地方找吧。” 山洞内的花千色听着,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慢慢放下放。 不得不说,琳琅真的很心细,任何微小的地方都想到了。不过,琳琅向来柔弱,只要她好好的把握与掌控,定逃不出她的手心,唯她所用。 另一边。 被侍卫扶下去休息的琳琅,很快的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琳琅,虚弱依旧。为了不被人怀疑,身上的伤绝对没有办法掺假,乃实实的受了一掌。一边撑着身旁的大石站起身,一边目光冷静的环视四周。再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尽快将花千色给带出去。否则,人迟早会被云止与宫宸戋找到,也迟早会出问题。 “都按着朕的吩咐做了吗?”忽的,琳琅开口,对着身侧的侍卫问道。 侍卫颔首,回道,“皇上,都已按着你的吩咐做好。” 琳琅听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前方,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搜查消失不见的花千色。 月光,无声无息洒落下来,将人的身影若一层薄纱拖延在地面上。沁心的寒风,有一下无一下的吹扬起衣袍。 “宫宸戋,这些人哪来的?为何我以前从不曾见过?” 良久,环顾四周的云止忽然想起什么,一边继续望着前方搜查的那一行人,一边对着身侧的宫宸戋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宫宸戋平静的回道,褪下外袍披上云止肩膀。 “宫宸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云止听着宫宸戋的回答,一时间,不由得停了下来,望向宫宸戋问道。 宫宸戋因着云止的停下而停下,目光淡淡环视了一圈四周到处搜查的人。之后,再片刻的沉默后,看着云止一脸一定要知道的神色,依旧那一句话道,“以后再告诉你。” “那你干脆以后都别告诉我得了。” 云止不觉抿了抿唇,故作生气的转开视线,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疑惑。 “生气了?”宫宸戋看着,黑眸中不觉划过一丝宠溺的光芒。伸手,抚了抚云止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以后再告诉你。” 云止听着,见宫宸戋确实不想说的样子,于是,不再追问。 下一刻,云止忽然又想起什么,开始对宫宸戋‘算账’道,“花千色说的孩子,到底怎么一回事?” “为夫怎么知道,莫听她在那里胡说。” 云止之前一直没有问,宫宸戋以为云止是相信他。此刻,听得云止的问,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从头到尾,他连花千色的手都没有碰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孩子。而从头到尾,他也从不曾喜欢过她。 云止当然是相信宫宸戋的,只是 白天时的情形,花千色在说到‘孩子’二字时的神色等等,都不像是假的。 仔细的算算时间,她云止来此也差不多有四年了。到来的那一日,恰也是如眼下这般的严寒冬日。而花千色,乃六年前沉睡的,在她到来的那一年苏醒,或者可以说在她到来的前几个月苏醒,若有孩子,那那个孩子应该至少有六岁的样子。 想到此,云止不由想起东玄绪来。 东玄绪的年纪,到如今也六岁了,再过几日便是生辰。 “真的是她胡说吗?还是,你碰了不承认?”很快的回过神来,云止揶揄道。 宫宸戋闻言,眉宇间的褶皱,明显加深一分,似有些不悦。随即,危险的道,“不相信为夫?”若她真敢说‘不相信’,他一定一定 “我可没这么说。” 云止勾唇,挑眉一笑。旋即,一个转身就走了开去。 一直以来,都觉得花千色对宫宸戋的仇恨有些奇怪。若加上花千色今日说的‘孩子’,那似乎,一切都解释得过去。只是,宫宸戋说并没有碰过花千色,那么,花千色口中的孩子就应该不是宫宸戋的。 这一点对他的相信,她云止还是有的。 那一切,若不是花千色在说谎,会是有什么人骗了花千色吗? 花千色是什么样的人,几次交手已再清楚不过。而一个竟然骗了花千色的人 不得不说,这一刻,云止对那一个‘神秘之人’产生了一丝说不出的好奇,不知道那一个人现在是否还活着。不过,好奇归好奇,一码事归一码事,要除去花千色之心纹丝未动。 三天三夜的彻彻底底搜查。 可是,翻遍了整一片山林,依然找不到花千色的踪影。 花千色自那一夜露面,杀了人,打伤了琳琅逃走后,便似乎一夕间人间蒸发了。 第四日一早,在依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之下,宫宸戋下令所有的人马撤离此处。从宫宸戋的神色中,云止明显的看出来,宫宸戋并不是要放弃搜查。只是,怎么也看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所有的黑衣人,听从云止的命令。 云止沉默了一下后,顺着宫宸戋的话吩咐所有黑衣人全都撤离出去。 几日来,一直在养伤的琳琅,在这个时候走近前来,对着云止疑惑的问道,“左相,难道你就不找了麽?” “先退出去再说。”微微一顿,“反正继续呆在这里,也找不出一丝痕迹来。或许,花千色已经离去。”这一种可能性,几乎是不可能的,“在山外,或许能发现一点花千色的足迹也说不定。” 琳琅听着,微微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随即,琳琅也开口下令,吩咐自己的那一行人立即整顿整顿,随他一道出山。 一个时辰后,大批的人马一道撤离。一眼望去,声势浩大。尤其是为数最多的黑衣人,密密麻麻一片,至少有上千人。 退出山林后。 宫宸戋命人将整一片山林都给包围起来。 之后,一箱箱的炸药被人给抬出来。很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一早准备的。 “宫宸戋,你想炸了这里的一切?”官道上,云止看着那一箱箱炸药,不由脱口问道。而虽是问句,却全然是肯定的语气。 宫宸戋不语,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了,不需要回答。 琳琅没想到宫宸戋会用炸药。此刻,花千色还在里面,一旦点燃了炸药 心中暗暗思忖间,在一行人开始准备之时,琳琅不由得上前一步,对着云止开口道,“右相,这似乎不太好吧?” “难道,北堂帝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宫宸戋听着琳琅的话,侧望向开口说话的琳琅,淡淡的问道。 琳琅摇头,心中,一时忍不住猜测与怀疑宫宸戋这话,是不是在试探他?不过,脸上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与镇定,不露分毫,“我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这样” 云止没有再说话,若真找不到花千色,炸平了这一整片山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琳琅见此,眉宇几不可查的轻微一皱。他好不容易才算计了花千色,决不能让任何人伤害花千色一分。至少,在眼下这个时候,不能让任何人伤之。 与此同时,另一边,东方卜在那一日宫宸戋出现时,便快速的转身离去。 此刻,坐帐中听着侍卫来报,报三国联手对付北堂国的情况与战况,不由吩咐士兵招来其他将领,一起探讨探讨。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一下子进入了帐内,就对着端坐在桌案前的人禀告道,“皇上”一连串的话语,有条不许c清清楚楚的快速说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你”一刹那,云止不觉恼怒,面色越发冷沉下来。舒榒駑襻 水伊颜勾唇一笑,脸上c眸中那一丝挑衅毫不掩饰,重复道,“云止,你不妨试试!” 云止听着,衣袖下的手不自觉一寸寸紧握起来,关于那些过去,关于东玄绪的一切,确如水伊颜刚才所言,而宫宸戋也曾有对她说过。或许,东玄绪的存在对水伊颜而言,真的只是一个耻辱而已,再无其他。 片刻。 望着沉默不语的云止,水伊颜笑着再道,“云止,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你可要快点想清楚,然后决定下来,我可没时间一直耗着。” “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想清楚。不过,在我想清楚之前,还要‘委屈’水姑娘一个人在此待一段时间。”刚刚只是粗粗的给东玄绪把了把脉而已。这一刻,云止心中已是冷静的思量再三。看来,水伊颜真的不惜玉石俱焚。如此,要她乖乖交出解药恐是不太可能了。那么,且不妨先困着水伊颜,她马上回去再为东玄绪把脉看看,看看到底能不能解那毒。等确定了真没办法c真解不了的时候再说 水伊颜对云止的回答似乎意料之中,一个转身便走道,“可惜,我不想待。” “那可由不得水姑娘你了。”音落,云止一个快步上前紧追。迅即,一手自身后一把扣上水伊颜的肩膀。 水伊颜镇定如初,几乎是在云止的手扣上她肩膀的那一刻便一把扣上了云止扣着她肩膀的手,再一个巧妙的使力。随即,一个迅疾转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向云止。 云止反应敏捷,快若闪电的一个侧身,轻轻松松闪过。同时,另一只手眼疾手快击出。 水伊颜是会武功的,虽算不得武功有多高,可却也绝非普通的泛泛之辈。红唇冷笑,带着一丝明显的不屑,丝毫不将云止看在眼里。 云止武功虽废,可身手还在,对付一个区区的水伊颜并不在话下。 一时间,安静的山洞内,两个人大大出手。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娘亲,云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道疑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不久前出山洞的东玄绪就那样一下子出现在那里。 云止不料,一眼望过去之际,袭击水伊颜的手霎时一顿。 水伊颜眸光一闪,火光电时间,巧妙的抓住云止这一分心的瞬间。下一瞬,运足十成内力的一掌便毫不留情的直击向面前的云止,早有杀云止之心。 而若是可以,水伊颜只想将面前的云止五马分尸c千刀万剐c碎尸万段。 云止快速的反应过来,可待要闪躲之时,却已然晚了一步,水伊颜的手已眨眼间破近她身前。 “姑娘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一只手突然自云止的身后一把揽上了云止的腰身,便带着云止翩然退离了开去,险险的躲过了水伊颜的那一掌。 “姑娘,你没事吧?” 下一刻,翩然落下地来,匸对着云止关心的问道。 云止连忙退开一步,避开匸的手,对匸道谢道,“匸公子,刚才多谢相救。” 匸原本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因云止的这一后退而顿时落了个空。随即,不慎在意的收回来,负于身后道,“不过只是举手之劳,姑娘客气了。” “对公子而言是举手之劳,可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多谢公子。” 云止闻言,再道了一声‘谢’。刚才那一刻,如此近的距离,她当然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水伊颜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气。一时间,不由暗怪自己怎会在交手的最关键时刻分心?不过,东玄绪的突然出现,若是让东玄绪亲眼看到她伤了他的娘亲水伊颜想到此,云止不由皱眉。 “云哥哥,你为什么要打娘亲?” 东玄绪在这个时候跑上前来,一双手一把扯住云止的衣袖问道。 云止闻言,快速望向对面的水伊颜。只见,水伊颜扶着洞壁不断的咳嗽,一副好像受了重伤c很是难受的样子。 “绪绪儿,别怪你云哥哥,是娘亲不好绪儿过来,到娘亲这边来”水伊颜并未受伤,眼下的这一切不过装出来而已。 东玄绪听着,放开云止的衣袖便一个转身,向对面的水伊颜走去。 云止看着,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扣住东玄绪的小肩膀,阻止东玄绪走过去,“绪儿” 东玄绪脚步被阻,不由回头望向云止。心中,已然认定是云止伤了水伊颜。毕竟,刚才那一刻,可是‘亲眼所见’。 “绪儿,云哥哥没有伤你娘亲。” 云止心中懊恼,恼怒水伊颜在东玄绪面前演戏来诬陷她,解释道。 东玄绪显然不相信,望着云止难过道,“云哥哥,你伤娘亲,绪儿不不喜欢你了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伤绪儿的娘亲?” “这一切都是‘误会’,云哥哥绝没有伤绪儿的娘亲。” 云止蹲下身来对着东玄绪解释,从这一刻开始,断不愿东玄绪再靠近水伊颜一步。 东玄绪摇头,再摇头,一点也不相信云止的话。 云止越发懊恼。 匸站在一侧,淡淡的望向对面的水伊颜,如何会看不出她在装?不过,并不点破。 水伊颜在匸望着她的时候,同样望着凭空出现的匸。但见,凭空出现c从她手中救了云止的黑衣人,浑身上下全都是黑色,面上还带着一条黑色的蒙巾。可以说,从头到尾只露出了布满疤痕的丑陋额头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而已。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隐约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有一丝说不出的熟悉感。 一时间,水伊颜望着望着,不觉慢慢眯起了眼。 “绪儿,云哥哥真没有伤绪儿的娘亲,绪儿要相信云哥哥。现在,云哥哥带绪儿出去。” 蹲下身来的云止,话音刚落之际,直接一把抱起东玄绪便往洞外走去。无形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强硬,不容东玄绪反抗与拒绝。 “不绪儿不走,娘亲娘亲”东玄绪立即挣扎。 水伊颜看着,不觉微微勾了勾唇。云止越是在意东玄绪,她便越是要让东玄绪误会她。 片刻后,安静明亮的山洞内,便只剩下水伊颜与匸两个人。 气氛,不知不觉间诡异下来。 渐渐的,水伊颜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只觉有些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 匸蒙巾遮掩下的唇角微微一勾,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下一刻,直接转身便向着洞外而去,深眸中划过一丝不屑一顾。 水伊颜看着匸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一个人,刚才走出去的那一个人,与一个人有些说不出的像。可是,那一个人早在当年便已经死了,她亲眼所见,还是宫宸戋亲手安葬的 洞外。 东玄绪不断的挣扎,一双小手捶打云止的肩膀,“你放开放开绪儿” “听话,不许胡闹。”云止微微沉声,暂顾不得洞内的水伊颜,便抱着东玄绪快速的返回竹屋。东玄绪身上所中的毒,她需要好好的看看,希望能解。不然,南灵国一行,恐是在所难免了。 荆雪懿!南灵国太后! 一刹那,熟悉又陌生的几个字,在云止的脑海中清楚的一划而过。 水伊颜在匸走出山洞后不久,也走了出去。心中,倒是一点也不急,自信云止绝解不了那毒。因为,那毒乃是花千色当初亲手所配,精心为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准备。这世间,并不是医术高便能解一切的毒。 竹屋内。 快速返回的云止在座椅上坐下后,便将怀中的东玄绪放下,为东玄绪把脉。 东玄绪并不配合,不断的闪躲开云止,一心只想马上返回山洞去找洞内‘被云止打伤’的水伊颜。 云止心中担忧东玄绪的身体,眉宇顿时一皱再皱,片刻,忍不住沉声道,“绪儿听话,别动。”东玄绪乃是宫宸戋亲哥哥留下的唯一骨肉,不管眼下宫宸戋对东玄绪如何冷淡,可云止清楚的知道,宫宸戋还是非常在意东玄绪的。另外,她从小看着东玄绪长大,那一份感情总之,无论如何,东玄绪断不能有事。 东玄绪在云止的沉色下,害怕的颤抖了一下,很是委屈的道,“云哥哥,你为什么要伤娘亲?” 云止听着,一边继续为东玄绪把脉,一边心下暗暗叹息。在水伊颜眼中,东玄绪是她一生的耻辱,她甚至不惜拿东玄绪的生命来作威胁,对东玄绪的生死根本丝毫不顾。可在东玄绪的眼中,水伊颜是她的亲生母亲良久,云止伸手将面前的东玄绪给揽入自己怀中,抚了抚东玄绪的头道,“绪儿,以后听云哥哥的话好不好?在云哥哥心中,云哥哥最喜欢最爱的人便是绪儿。” “那云哥哥以后不伤娘亲好不好?”东玄绪仰头,天真的道。 云止低头,对上东玄绪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对上那一双眼中闪烁着的希冀,半响,安抚性的点了点头,“好,云哥哥以后不会了。” 东玄绪听着,立即满脸欣喜的反问道,“真的吗?云哥哥不骗绪儿?” 云止点头,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温柔浅笑道,“不骗,云哥哥什么时候骗过绪儿?”相对于面上的笑,心中却是冷沉一片。 “那云哥哥,绪儿现在可以回去找娘亲吗?”东玄绪欣喜再道。 “不用去找了,你娘亲她已经来了。”但见,银装素裹的竹屋外,一袭淡紫色衣袍的女子不紧不慢向着竹屋走来,衣袂飘飘。 “娘亲”东玄绪回头一眼看到,一个迈步就要向水伊颜跑过去。 云止适时的一把拦腰抱住,开口道,“绪儿,你娘亲受伤了,云哥哥为你娘亲好好的看一看,你且先上楼去休息好不好?” “可是,绪儿想陪着娘亲。”东玄绪闻言,嘟嘴道。 “绪儿娘亲的身体重要,绪儿在这里,云哥哥就没办法为绪儿娘亲医治了。” 东玄绪听着,认真想了想后,轻轻的点了点头,“那绪儿不打扰云哥哥医治娘亲,绪儿去搂上。”说着,不放心的再回头问一句,“云哥哥,你真的不骗绪儿,你一定会救绪儿娘亲是不是?” “是,去吧。” 云止点头,看着东玄绪一步三回头的上楼而去。 水伊颜不徐不疾的步入竹屋,将前方那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勾唇嗤笑着道,“看来,左相是将我当成洪水猛兽了,这般防着。”说话间,目光冷冷的环视四周,一丝久违了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当年,她曾在这里住过。这里面的一切,甚至是一草一木,都记忆犹新。而也是在这里,那一日她中了春药,那般放下一切甚至到恬不知耻的地步挽留那一个人,可那一个人却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把挥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害得她 回想到此,水伊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而其实,她原本是不恨的,真的不恨。因为,除了他哥哥,那一个人对任何人都冷漠c无情。尤其是一直以来,那一个人都有很严重的洁癖,从不碰女人。 所以,她不恨他。 可是,到头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个人,他竟然碰了云止,那她当年的一切算什么? 想到此,水伊颜如何能不恨?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间,一寸寸紧握成拳。 二楼有三个房间,云止当然知道,当年这里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此刻站在面前的水伊颜。 “云止,南灵国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片刻的静寂,水伊颜面无表情对着云止问道。云止闻言,站起身来。刚才,她重新为东玄绪把了把脉,从东玄绪的脉象上看 ------题外话------ 偶回来了! 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便到此为止,哈哈。 风华发了一个出版公告,不知亲亲们看到没有?后面的时间,风华不会断更,但更新相对而言会稍微少一点,这一点非常抱歉,因为风华出版稿需要尽快修改出来,出版编辑已经向我催了一个月了,汗滴滴,我一直拖延到现在也没修改好,后面真的得加把劲了。 南灵国之行是定然要去了,云的武功离恢复不远了。眼下看上去云似乎有些弱,处处受制于人,但这绝对只是暂时而已。云的智谋,是用来谋定天下的哈哈,水伊颜小意思了。另,黑衣人是宫的哥哥,好多亲亲都看出来了哈哈,匸来者不善呀。后面,云加油,风华也加油,全都加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章 安静的竹屋内,水伊颜看着对面不紧不慢站起身来的云止,耐心的等着云止答复。舒榒駑襻衣袖下的双手,在这一期间,不自觉一寸寸紧握成拳。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将她狠狠的踩在自己脚下,再将她挫骨扬灰。她水伊颜喜欢的人,喜欢的东西,今生今世,任何人也妄想得到。 云止望着对面的水伊颜,余光瞥见前一刻上楼去的东玄绪整个人趴在二楼的楼梯口。 水伊颜显然也看到了,眸底冷笑间,语气忽的明显一转,唇角带上一抹笑,近乎柔声的再开口道,“左相,这南灵国,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我的话,你别让我问第三遍好吗?” 云止听着,片刻,神色明显不甘却又不得不屈服道,“水伊颜”好,我答应你 “姑娘,这一株雪莲花送给你。”就在云止开口之际,一道声音忽的自竹屋外转来,不早不晚恰打断云止的话。 一眼望去,但见,白茫茫一片的屋外,天地间,一袭与白雪格格不入的黑衣,那一个黑巾蒙面之人,单手拿着那一株不久前在风雪中守了整整一夜才好不容易采到的雪莲花快步走进来。 下一刻,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走进来之人眸色诚挚的将手中的雪莲递向云止。 云止望着突如其来的匸,再望着那一株珍贵非常的雪莲花,整个人不由得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刚才在山洞中,在下在下无意间听到雪莲花有解百毒的功效,希望对姑娘的”在云止不发一言,似呆愣又似审视的目光下,匸平静无波的解释道。而话语说到一半之际,忽然想到什么,想到东玄绪唤水伊颜为‘娘亲’,那想来东玄绪应该并不是云止的亲生孩子,“对那一个孩子有用。” 停顿了一小片刻后再说出来的话语中,明显的徒多出了‘那一个’三个字。 “谢谢。”云止闻言,略沉默了一下后,浅浅一笑没有拒绝,就伸手去接匸手中递过来的那一株雪莲花。 水伊颜看着这一幕,娇美的容颜面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而这变,并不是因为雪莲花有可能能解东玄绪身上的毒,而只是因为嫉妒,嫉妒凭什么有那么多男人对云止好?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论美貌,论才艺,论诗词歌赋,论一切的一切,她到底哪一点比云止差?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云止与众不同?尤其是宫宸戋。 “姑娘不必客气。” 在云止接过雪莲花后,匸一边收回手,一边浅笑道。 云止听着,不由再道了一声‘谢’。随即,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手中的那一株雪莲花。 “左相,怎么,你以为就凭这样一株小小的雪莲就能解绪儿身上的毒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救绪儿,贪生怕死宁愿眼睁睁看着绪儿死也不愿去南灵国,那么,好,我不强求,我只好自己马上带他走,我水伊颜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自己的孩子有事。”水伊颜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间一个转身就向着二楼走去,向着趴在二楼楼梯口偷看偷窥的东玄绪走去。 东玄绪还小,大人间的复杂话语即便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也只听得懂只言片语,而那样的只言片语往往令人 “单凭一株小小的雪莲当然无法解绪儿身上的毒。我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绪儿出事?水姑娘,我们这就一起启程出发,前往南灵国如何?” 云止一个上前,恰挡住了水伊颜的去路。 水伊颜停下脚步,红唇一勾,‘诧异’道,“真的?左相,你真的愿意前往南灵国?” 云止点头,既然水伊颜一定要在东玄绪面前演戏,那么,她也不妨好好的演一演,情真意切道,“绪儿就像是我的亲生孩子一样。为了绪儿,别说是去一趟南灵国,就算是刀山火海与油锅,我也照去不误。” “姑娘” 匸听着,一时间,不由自主的对着云止脱口唤道。 云止闻声望去,“多谢匸公子。不过,这一株雪莲无法解绪儿身上的毒,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匸没有再说话,黑色的衣袍在身后吹拂进竹屋的寒风下轻微飘摇。 “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 水伊颜冷笑一声打断云止与匸之间的‘两两对视’,欲绕过云止,再向二楼的东玄绪走去。 云止一个侧身再挡住,勾唇笑道,“水姑娘,你刚刚‘受了伤’,绪儿还是留我来照顾吧。” 水伊颜想了想,应道,“好,那就劳烦左相你了。” “无妨。” 云止点头。下一刻,转身上楼,去将搂上的东玄绪给抱了下来。 东玄绪双手搂紧云止的颈脖,前一刻以为云止不想救他,而这一刻则恰恰相反,道,“云哥哥,你对绪儿真好。” “云哥哥只对绪儿一个人好,绪儿可要牢牢的记住,不可以忘了哦。”云止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东玄绪的小鼻子,动作亲昵而又自然的道。依眼下的情况来看,水伊颜定然是不会好好对待东玄绪的了。所以,绝不能让东玄绪回到水伊颜的身边。可是,水伊颜毕竟是东玄绪的亲生母亲,东玄绪对水伊颜的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那么,不让东玄绪回到水伊颜的身边,除了转移东玄绪的感情外,便只有硬生生不顾东玄绪的感受将他与水伊颜分开了。可是,这样一来,云止如何舍得?遂,还是第一条路为好。 这一刻,云止心中,想要让东玄绪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对他的好,从而取代水伊颜的位置。 尽管,这样有些‘残忍’,无异于在硬生生的拆散一对母子。 下一刻,云止望向对面的匸道,“匸公子,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出去一趟。不知你是要继续留下来采草药,还是?”云止很好奇匸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也很想知道。 “不了,在下出来已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匸平静的说道。 “那不如一起出去,如何?”云止自然而然的邀请道,神色中看不出一丝一毫其他之意。 匸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最后,三个人,外加一个云止紧紧抱在怀中的东玄绪,一起出冰雪遍布的山谷而去。 一路上,白雪覆地,云止几乎一直抱着东玄绪,没有放下过一下,杜绝东玄绪与水伊颜的一切接触,不让水伊颜再有任何机会对东玄绪怎么样。 而此次,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南灵国,那么,她倒想好好会一会南灵国太后——荆雪懿。 当日之仇,虽说怪不得南灵国太后荆雪懿,荆雪懿也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南灵帝南临风给算计了,可是,那一笔账,她还是想好好的算一算,与荆雪懿算,也与南临风算。再者,宫宸戋如今想对付东方卜,对付东清国,若她能够从中促使c利用南灵国在背后助一臂之力,将会事半功倍。 水伊颜她真以为,东玄绪身上的毒,她云止没办法解吗? 水伊颜她真以为,就凭一个区区的她,就能威胁她云止?她云止是这般容易被人威胁的? 而若雪莲花真的没用,她又怎么可能会收下?宫宸戋想要她一个人好好在山中呆着,耐心等着他归来,可是,他可知道,她会担心c不放心他? 出山谷的路,并不是云止先前进来那一条,并不返回经过天山。 这一带的地域,水伊颜与匸两个人要远比云止来得熟悉些。毕竟,云止才在此处住了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天而已。 出口处。 匸忽然停下脚步,侧身望向云止。 下一刻,匸开口道,“姑娘,在下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说。” 云止有些诧异,但却没有拒绝。侧头,望向身侧不远处的水伊颜,等着她‘点头同意’。 水伊颜听着看着,不觉嗤笑一声,一个人先一步向前走去。 “匸公子,不知你要与我说什么?” 当出口处只剩下云止与匸,以及云止抱在怀中的东玄绪时,云止疑惑的问道。 “这一只白玉手镯,乃是在下的母亲生前留给在下的遗物,能辩无色无味之毒。现在,在下将它送给姑娘你,还望姑娘你能够接下,也希望姑娘此行能够平安。” 匸一边从衣袖下取出一只通体莹白的手镯递云止,一边开口说道。 云止低头望去,那一只手镯,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更何况,面前之人还说它有辩毒的能力。 一时间,云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面前之人为什么要将这样名贵的东西送给她?也不知道面前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下一刻,心中暗暗思量的云止,浅笑着摇头拒绝道,“不,这么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匸公子” “姑娘,你且收下吧,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匸打断云止的拒绝道。 云止闻言,神色中,不免有些为难起来。 已然走到前方去的水伊颜,在这个时侯停下脚步回头,恰将后方那一幕收入眼底。 水伊颜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黑衣人总是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无形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只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若真是那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装死?再说,若他真的装死,怎么可能瞒过宫宸戋的眼睛? 这般想着,水伊颜便硬抹去了心中那一丝奇怪感觉。 云止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匸公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真的不能收,你且收回吧。” “姑娘此去,定然存着各种危险。若姑娘不收,在下在下” “匸公子,我们才只是刚刚相识。” 云止打断匸的话。面前之人对她的‘关心’,似乎有些过头了。 “虽然只是刚刚相识,可是,在下对姑娘一见如故,不希望姑娘有事”匸语音不变道。 “”云止一怔,倒是一时有些对不上话来。与面前之人,昨天才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而此刻回头想想,面前之人他先是送了草药给她,后又将辛辛苦苦守了一夜才采到的雪莲花眼都不眨一下的送给了她,这其中云止蓦然想到一句谚语,只是不知道适不适合用在当下 片刻,云止就着心中的疑惑,直言问道,“可以告诉我,公子为何要对我一见如故?” 匸闻言,侧开头,许久没有说话。而,就在云止以为匸不会说话时,只听,匸缓慢开口道,“姑娘与在下的未婚妻很像,在下咋一眼看到姑娘时,还以为姑娘是她所以” “那匸公子的未婚妻现在”第一眼相见,云止有些惊吓在面前之人的容颜上。不得不说,那一刻,一点也没有留意面前之人咋一眼看到她时的神色。 “她已经死了,为在下而死”音声中,透着一丝黯然。 东玄绪被云止抱在怀中,此刻,听着云止与匸的对话,似懂非懂,不觉趴在云止肩膀上有些瞌睡起来。 云止眸色中闪过一丝诧异,歉意道,“抱歉,匸公子,我不知” “你与她真的很像,所以” 寒风吹拂雪地,片片白雪自头顶上方的枝头飘落下来,又一片无一片的落在云止肩头。匸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有些‘情不自禁’的抚摸向云止的脸,想要为云止拂去落在脸上的那一片白雪 ------题外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章 温柔计 “你与她真的很像,所以”寒风吹拂茫茫无际的雪地,片片白雪自头顶上方的枝头飘飘然落下来,有一片无一片的落在人身上c头上c脸上。舒僾嚟朤匸说着说着,一时间‘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有些‘情不自禁’的抚摸向云止的脸,想为云止拂去落在其脸上的那一片白雪 云止侧开头,明显的避之。旋即,自己伸手,不慎在意的将那一片白雪拂去。 匸的手顿时落了个空。下一刻,有些失落的收回来,再道,“姑娘,请你一定收下这一块玉佩,可好?” 云止听着,片刻的犹豫,认真的再想了想。最后,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再拒绝,“那我在此,先谢过匸公子。”微微一顿,紧接着再道,“匸公子,萍水相逢,就此告辞。” “姑娘此去,一路小心。” “多谢匸公子关心,告辞。” 云止浅笑颔首,将玉佩收入自己的衣袖下,转身离去。 东玄绪趴在云止的肩膀上,有些昏昏欲睡,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半垂成线。 匸站在原地未动,看着几人一道头也不回的离去,渐渐消失在前方白茫茫的天地间。薄唇的唇角,在这一期间缓缓的轻勾而起。 夜幕时分,在一家简陋的客栈投宿。 云止与水伊颜,再加上一个六岁的东玄绪,三个人共宿一间房间。 东玄绪疲惫,早早睡下。一时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静寂无声,几乎可以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云止坐在床沿,为床榻上的东玄绪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片刻,起身在桌旁落坐。 水伊颜自斟自饮,在云止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封亦修在哪?” “这个问题”云止勾唇,但笑不语。 “云止,东玄绪的命现在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若想他没事,还是乖乖说出封亦修的下落为好。”确定床榻上的东玄绪已经彻底入睡,水伊颜肆无忌惮的道。 “我已经答应你前往南灵国,已经退让了一步。水伊颜,你可别得寸进尺。” 云止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不紧不慢的喝,一边从容不迫的淡笑以对。南灵国太后越是在意封亦修,她就越要好好的把握把握这一颗棋子。说起来,自从上一次东清国左相府一别后,便再没有见过封亦修,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此次一行,南灵国太后可是等着见封亦修呢。” 水伊颜也不强求,只是,不强求之下却又透着十足的威胁之意,有些言尽于此的意思。 “水姑娘放心,到时候,我保证南灵国太后能见到封亦修。”略一停顿,云止勾唇一笑,下一刻,有意无意的补上一句,“活生生的封亦修。” “既如此,那夜深了,睡吧,明早还要赶路。”水伊颜起身走向竹榻。 云止随之站起身来,但却并不是走向东玄绪安睡着的床榻,而是走向了敞开的窗户,独自一个人在窗边站定脚步,负手而立望向漆黑的窗外。同时,衣袖遮掩下的双手,指尖轻轻的摩挲起那一块匸送给她的玉佩,眉宇间染着一丝沉思。那一个男人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宫。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北乾殿殿门便会严严实实的合上。 大殿内,明亮的烛光将整个大殿照得熠熠生辉。一袭妖冶的红衣,慵懒的倚靠在龙榻之上。 琳琅吩咐了人在外面把守,殿内的桌椅早已吩咐侍卫移到一旁,腾出中间一大片空地,每夜便在这大殿内用心习武。 花千色对琳琅武艺上短短数日内的进步很是满意,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其才。但同时,也有着一丝担忧。 “花宫主,可是累了?” 一遍下来,琳琅后知后觉发现床榻上的花千色有些心不在焉。 下一刻,琳琅握着手中的剑快步走过去,在床沿落座下来,对着床榻上的花千色关切的问道。 花千色蓦然回过神来,抬头间,一眼对上那一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黑眸。犹记得那一个人的眼睛,也如此这般深不见底。只是,那一个人的眼睛远没有面前之人的清澈。 一刹那,花千色微微楞了一下。 琳琅看着,眸光一闪,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花千色的脸柔声再道,“花宫主,可是累了?” 花千色没有说话,有些专注的目光,似望着面前的琳琅,又似透过面前的琳琅望着另一个人。片刻,缓慢的侧开头,平静的道,“确实有些累了,北堂帝,你且送本宫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天冷。密室内若多加炭火,空气不好。花宫主,不如今夜留在此如何?” 琳琅没有如往常那般打横抱起花千色,将花千色送到宫殿底下的密室中去。低垂下的头,那一双望着花千色的双眸,隐约泛着一丝异样的柔光与怜惜。 花千色一怔,拒绝的话在重新对上那一双黑眸时,硬生生停滞在了喉间。 “花宫主,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担心密室中太冷,会冻着花宫主你。”眸中的那一丝柔光与怜惜有增无减,琳琅神色认真的解释道。 花千色听着,半响的沉默后道,“那本宫谢过北堂国的好意了。” 说话间,花千色双手撑着床榻,慢慢平坦下来。 “花宫主无需如此客气。” 琳琅浅浅一笑,在花千色平躺下来后,体贴的为花千色拢了拢身上的锦被,再轻轻的放下龙榻两侧的明黄色纱慢。之后,起身走向敞开的窗户,在窗边站定脚步,负手而立。眼下的局势,西楚国对东清国步步紧逼,东清国可谓是步步败退。至于南灵国那边,还一直与北堂国耗着,不过,已不足为惧。 “左相,夜深了,你现在可睡了?” 望着天际那一轮不甚明亮的弯月,琳琅在心中无声的问道。 片刻,琳琅转身,回到龙床落座。伸手,轻柔触摸上床榻上花千色那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他能隐约感觉到花千色在他武功越来越精进下的那一丝担忧以及防备,能感觉到花千色在害怕有一天会无法控制他,能感觉到花千色薄唇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勾,丝丝柔情倾泻在轻柔抚摸的指尖,心中清楚的知道花千色此刻并未入睡。良久,望着床榻上的花千色,琳琅自言自语般的柔声说道,“花宫主,若是我说,我喜欢你花宫主,忘了宫宸戋吧。你可知,我这么急着练好武功找宫宸戋报仇,一来是为了给哥哥的仇,二来二来其实是为了你呀”在花千色心存担忧与防备之下,花千色对他绝对会有所保留。而这一段时间来所做的一切,现在,是该到了挑破引她上钩的时候了。 面朝里侧而躺的花千色,一刹那,低敛的长睫轻微一颤,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握紧,但却并未睁眼。 “花宫主,只要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一分。”琳琅继续说着,语气虽轻却坚定而又有力。再良久,再伸手为床榻上一动不动的花千色拢了拢身上的被子,担心花千色夜间会着凉,似丝毫也未察觉到花千色其实一直醒着。 花千色闭着眼,衣袖下的手时紧时松。自从那一日起,自从手筋与脚筋被挑断后,一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在加上最初那一段时间那一个婢女的百般凌辱 人,往往在生病的时候会异样的脆弱。花千色眼下落难,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刻,或者可以说,从琳琅带花千色回来的那一刻起,琳琅便已经想好了对策,想要了到底怎么来更好的对付花千色的对策。而眼下的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而走,分毫不差。 “花宫主” 投射在床榻里面墙壁面上的影子,隐约可见那薄唇微微一勾。 下一刻,琳琅低头,亲吻了一下花千色的额头,异常的温柔。随即,亲手轻脚的站起身来,不想打扰了床榻上之人的好眠,琳琅去到案桌落座,准备彻夜批阅奏折。 花千色听着那一道脚步声,半响,侧了一个身,隔着垂落的明黄色纱慢望向案桌前的那一个人。 一时间,灯火通明的大殿陷入了一片平静与安详之中。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笔落下书写开字迹的声音。 客栈内,房间中,云止站在窗边一夜未眠。 东玄绪早早醒来,掀开被子就下地向着云止跑去,从身后扯住云止的衣袍道,“云哥哥。” 云止低头望去,伸手抚了抚东玄绪的头,浅笑道,“绪儿醒了?” 说话间,睡在竹榻上的水伊颜坐起身来。 饭后,一行三个人如昨日一般继续赶路。对于封亦修,云止只字未提,水伊颜也没再问。 半个月后,南灵国皇城城外,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内随之穿传出一道童稚的声音,“云哥哥,这里就是南灵国皇城了吗?” 云止掀开车帘往外望去 ------题外话------ 温柔计说得是琳琅对花千色。匸的目的后面揭晓,或许标题也可以用在匸的身上嘿嘿。那个上一章有说绪儿身上的毒云是能解的,所以眼下因此毒受水的威胁这其中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章 章节名:第十章 云止掀开车帘往外望去,脑海中不自觉盘旋过尘封已久c云浅止留下的记忆。&";没想到多年后,她竟会回来此。 东玄绪凑过去,与云止一道往外看,再次问道,“云哥哥,这里就是南灵国吗?” 水伊颜闭目养憩,对着车夫淡淡吩咐道,“进城。” 车夫应声,驾着普普通通的马车一路进城而去。最后,再在水伊颜的指示下,在城西的一座府邸后门口停了下来。 水伊颜先一步下车,上前去敲了三下门,再停顿一会儿后续敲两下。 府门随之开启,开门之人乃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丫鬟,“水姑娘你来了,快府内请。”丫鬟对水伊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紧接着下马车的云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双眸微眯:丫鬟行的乃是宫礼。 水伊颜点头,再回头示意云止带着东玄绪跟上。片刻后,敞开的后门缓缓合上,停在门外的那一辆马车驶离开去。 “云哥哥,这里是哪?” 东玄绪好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对云止问道。 云止原本也不知道这里是哪,但走了一段路后,一股熟悉感席卷而来。目光环视,不是封亦修的大将军府还能是哪?那五年的时间,可以说,云浅止出府邸的次数屈指可数,在这府院内为奴为婢多年,一草一木即便过去多年又岂有忘记之理? “云哥哥,你怎么不理绪儿?” 东玄绪半天等不到云止回答,不由拉了拉云止的手嘟起小嘴。 云止低头望去,宠溺的抚了抚东玄绪的头,对东玄绪似玩笑似认真道,“云哥哥也不知道这是哪呢。所以,绪儿要时时刻刻跟在云哥哥身边。若一不小心走丢了,云哥哥也找不到绪儿了。” “那绪儿一步也不离开云哥哥,还有娘亲。”东玄绪对云止用力的点了点头,握紧云止的手。 云止颔首,牵着东玄绪柔软的小手跟上前方的水伊颜与那一名丫鬟。目光,在行走的过程中将四周的景物尽收眼底。想来,那丫鬟应该是宫内的宫女无疑,若不出意外应是南灵国太后身边的人。她真的很好奇,水伊颜与南灵国太后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府内并没有什么下人,一路走着几乎没碰到一个人。 “水姑娘,云姑娘,请二位暂在府中休息,奴婢这就派人前去禀告太后。” 进入大厅后,带路的那一名婢女回头对水伊颜与云止说道。 云止没有说话,牵着东玄绪的手走过去坐下。 水伊颜随之落座,望着云止似笑非笑道,“左相,不知你对这里可还有印象?” “水姑娘是特地带我故地重游吗?若如此,我似乎该好好感谢水姑娘的一番好意。i”整整五年的时间,那些过往清晰的留在云浅止的记忆中,也就留给了云止,云止岂会没有印象?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如今林思画已死,而她已非她。至于封亦修,更已是毫无瓜葛。 “太后想来晚上会亲自前来,到时候若见不到封亦修”水伊颜好心提醒道。 “水姑娘放心,总之,我还是那一句话,南灵国太后会见到封亦修的,活生生的封亦修。”云止心中当然也清楚的知道南灵国太后今夜必来。 “如此甚好。”水伊颜勾唇嗤笑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东玄绪见水伊颜出去,连忙松开云止的手就要去追,“娘亲,娘亲你要去哪里?” 云止眼疾手快的重新一把握住东玄绪的手,同时,另一只手一把拦腰搂上东玄绪的腰身,便直接将东玄绪给抱了起来,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绪儿,你忘记你刚刚说的了,要时时刻刻跟在云哥哥身边。” “可是娘亲”东玄绪侧身,小手指向水伊颜离去的方向。 “你娘亲有事要出去办,我们不去妨碍她,她等一下就会回来的。”云止宠溺的说道。 东玄绪听着,点了点头。随即,抚了抚自己饿扁了小肚子,对云止撒娇道,“云哥哥,绪儿饿了,好饿。” “别急,云哥哥这就让人去为绪儿准备吃的东西。”云止浅浅一笑,抱住怀中的东玄绪。 一日很快过去,夜幕降临,偌大的府院因缺少人气而显得死气沉沉。 荒芜的花园内,凉亭中,一袭亘古不变白衣的云止独自一个人自斟自饮,似在等什么人到来。 东玄绪围在云止身边,有些无聊的嘟嘴走来走去,一个劲的询问云止关于水伊颜的去向,“云哥哥,娘亲到底去哪了?” “绪儿别急,绪儿等下就会见到她了。” 云止宠溺的安抚一句。心中,虽心有不忍,可是,事到如今,不忍也得忍。 东玄绪听着,越发嘟嘴,就要跑出亭子去外面玩。 云止眼疾手快的拉住。 月光如水,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大地。 安静中,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一行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传来。 云止侧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南灵国高高在上的太后——荆雪懿。 荆雪懿已年过半百,但由于保养得好的缘故,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袭华丽的宫装,周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一头乌黑的长发绾成华髻,金头钗熠熠生辉。 东玄绪看到陌生人,看着那到来的架势,一时间,快速的往云止怀中缩了缩,“云哥哥” “没事,绪儿不怕,绪儿自己一个人到一旁去玩可好?等云哥哥与人谈完事情,绪儿就可以见到绪儿的娘亲了。”云止一边望着到来的荆雪懿,一边对怀中的东玄绪道。 东玄绪抿了抿小嘴,问云止道,“那云哥哥,需要绪儿等很久很久吗?” “不用,等一下云哥哥会叫绪儿的。绪儿听到云哥哥的叫再出来。”云止抚了抚东玄绪的头。 东玄绪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又有些小心翼翼的从亭子另一边出去。 “哀家来迟,让左相你久等了。” 东玄绪这边前脚刚刚出去,荆雪懿那边就走了进来。挥手,让身后紧跟的一行人全都退远开去,没有她的命令不许靠近一步,除非听到呼救声。 “能等堂堂的南灵国太后,那是本相的荣幸。”云止笑着说道,没有起身的意思。 荆雪懿未坐下,站在云止的对面居高临下的审视起云止。月光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东清国左相云止,与记忆中的云浅止几乎一模一样。当年,云浅止前来东清国和亲,她是有见过的,后来便不曾再过问。听水伊颜说,云止便是云浅止,云浅止便是云止,倒不想她还有这等能耐,当年是小觑她了。 下一刻,荆雪懿开门见山的道,“修儿在哪?” “绪儿的解药?”云止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茶,再抬起头来,淡笑着应道。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水姑娘,解药也应该去向水姑娘要。”东玄绪身上的毒,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本相自然知道,只是,本相去要恐她不肯给,还想请太后亲自出面。” “这个没问题,只要哀家亲眼见到修儿。” “只要太后命水伊颜交出解药,我自然会安排人将封亦修送到太后你的面前。” “你这是在与哀家讨价还价吗?”荆雪懿眯眼,垂在身侧的手一把负到身后,宽大的衣袖顿时在半空中一划而过,笼罩下一层低压。 “这是一笔交易,我没有讨价还价的兴趣,只想一手交解药一手交人。” 丝毫不将空气中的那一股威胁看着眼里,云止说着,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指尖捻着杯盖,慢条斯理的摩挲了一下杯沿,一派从容之色。 荆雪懿眯眼,事前水伊颜明明跟她说了云止已经屈服,现在 “太后,绪儿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这一点我也没必要掩藏或是欺骗你。而我也知道,封亦修对太后你而言,也非常的重要。所以,太后,为了我们各自在意的人,我们实在没必要弄到两败俱伤的地步,伤了他们对你我而言也不好。”片刻的安静,在荆雪懿思量间,云止不徐不疾的开口说道。 荆雪懿再沉默了片刻,吩咐人去将水伊颜请来。 水伊颜很快到来。 期间,原本在花园中独自一个人玩的东玄绪,已不见了身影。 “云止,解药就在我的身上,我可以将解药给你,但是封大将军呢?你说一手交解药一手交人”到来的水伊颜站在荆雪懿的身旁,对着云止道。 “水伊颜,绪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对绪儿下毒来威胁我,不觉得太狠心了一点吗?” 两句对话似乎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云止对着水伊颜道。音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又或者是气愤,明显的偏重了那么一分。 水伊颜蹙眉,“云止,现在再来说这些,你觉得有意思吗?” “是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水伊颜,你真的这么不念母子之情?绪儿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呀,对他下毒,你还真狠得下这个心。”语音不变,云止再道。 “对我而言,他不过只是一个耻辱。别说是对他下毒,就是亲手杀他,我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云止,你知道你现在为何会输吗?你输就输在,本该成为我弱点的人,现在成了你的弱点。云止,有东玄绪在手,量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乖乖屈服。”云止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东玄绪,水伊颜有些明显的不耐,话语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还捡重了说。话落,随即勾唇补充一句,“对了,绪儿他现在在哪?” “”云止不语,目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不起眼的暗处。 “云止,你不是时刻将东玄绪带在身边麽?不是寸步不离吗?现在,怎么,不见了?”就在东玄绪走出亭子的后一刻,云止望向荆雪懿而没有留意东玄绪的之际,水伊颜已派人将东玄绪带走。此刻,对着对面的云止,不觉越发冷笑起来。 云止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几乎是拍案而起,“水伊颜,你需要做得这么绝吗?你别忘了,绪儿他口口声声的叫你‘娘亲’。” “我绝不绝,就要看左相你的表现了。”云止越气,水伊颜越开心。 不起眼的暗处,一黑衣影卫点了东玄绪的穴道,抱着东玄绪一动不动的悄然隐在那里,让东玄绪清清楚楚的看到与听到亭子内的一切。 东玄绪睁着眼望着,那一字一句过于清晰与简白的话语,听得明明白白。渐渐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 云止余光看着,心有不忍,随即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不动声色的示意影卫将东玄绪带走。一路以来,她时刻将东玄绪带在身边。刚才那一刻,她当然知道,东玄绪一旦离开她,水伊颜定然会想办法将东玄绪带走。而她早已经安排的人,在水伊颜的人将东玄绪带走后,再半途截过来,继而返回此地,刚才那一番故意引水伊颜说出来的话,就是要说给东玄绪听的。 这几天的更新有些不正常,五月份能够恢复正常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一章 章节名:第十一章 刚才那一番话,那一番故意引水伊颜说出来的话,其实,就是要说给暗处的东玄绪听的。&";而若非水伊颜实在太过绝情,真的一点也不念与东玄绪之间的“母子之情”,一而再的拿东玄绪来作威胁,伤害东玄绪,她也不会这么做,不会做得这么绝 荆雪懿站着未动,对于云止与水伊颜之间的一切,始终冷眼旁观看着。 半响,在云止与水伊颜不知不觉对峙开来之际,荆雪懿才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口,稳操胜券之色,“左相,现如今,解药已在这里,那你所说的‘一手交解药一手交人’,人呢?” “如果,我现在说,这解药我突然间不想要了呢?”云止望向荆雪懿,勾唇挑了挑眉道。 东玄绪身上的毒,她完全可以解,只是故意受水伊颜威胁而已。水伊颜她也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为区区一点小毒就能令她云止俯首帖耳了? 荆雪懿闻言,双眸微眯间,面色倏然一变,“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那解药,我现在不想要了。若你们想要,就自己好好留着吧。” “云止,你难道不顾东玄绪的生死了?你可别忘了” “哦?别忘了什么?” “云止,东玄绪现在可在我的手中” “水伊颜,你才是他亲生母亲,你都不顾他了,我又何必在意?” 云止一脸的无关紧要之色,面对水伊颜的恼怒更是不徐不疾的笑着道,倒真是一点也不在意。 这时,只见一名下人飞快向着这边而来,神色匆匆忙忙的样子,进入亭中就对水伊颜道,“水姑娘,人人被人劫走了,小的小的” 水伊颜闻言,面色终是猛然一变,倏的望向对面的云止眯起眼来。 云止看着,不觉淡笑一声,无关紧要之色顷刻间转为一脸的云淡风轻道,“水伊颜,不是我想断你们”母子之情“,而是你实在不配做绪儿的母亲,从没有一个母亲会如你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甚至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从今往后,没有你,他会过得更好。” “你”一刹那,水伊颜怒不可歇,一掌用力拍在石桌上,眸中布满阴鸷。&"; “云止,你到底想怎么样?”同样心中恼怒的荆雪懿,在这个时候开口。一切,都怪她大意了。水伊颜传回来消息,说没有问题,言辞间全是满满自信,于是,她便没有做其他安排,以至于此刻 “这个问题,且容我见过南灵帝再给你回复,如何?” 云止微微勾唇,回道。 “云止,从来没有人胆敢与哀家这般讨价还价。” 一句话,威严自成。荆雪懿望着对面的云止,一股无形的低压倏然间笼罩下来。 “也从来没有人胆敢这般算计于我。太后,我刚才已经很明确的说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两败俱伤对你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好处。上一次,我言辞‘恳切’想要与你合作,可不想,太后你也不过如此而已,被自己的儿子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如今,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若你是我,你会选择与谁合作?眼下,封亦修还在我手中,只要我出了任何事,相信,太后你这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他了。”微微一顿,云止淡笑着勾了勾唇,压根没将空气中那一股低压看在眼里,“对了,他可是很想念太后你呢,很想你这个‘亲生母亲’。” “云止” “太后,你且记着,封亦修的生死与重见天日,一直都掌控在你的手中。我虽很想与南灵帝合作,可我也并不想与太后你为敌。相信,南灵帝心中就算再怎么的生气,也是断不会对太后你怎么样的。”南灵国掌控在南灵帝难临风的手中,但是,太后荆雪懿的势力也不容人小觑,云止此次亲自前来,并不是想要荆雪懿与南临风两个人反目成仇,相反,两股势力融合才力量更大。 荆雪懿听着,慢慢的,强压下心中的那一股怒火,“哀家想要见他。” “太后莫及,他此刻已经在前来南灵国的途中了。等我见过了南灵帝,太后你自可以亲眼见到他。” 一路马不停蹄的前来南灵国皇城,途中,不过只有云止c水伊颜,和一个东玄绪三个人而已。云止想要在途中做一点记号,想要召来自己的人,简直轻而易举。另外,水伊颜拿捏着东玄绪身上的毒,可谓是自信满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不去在意,毕竟,也要让云止吩咐人将封亦修带回南灵国皇城才是。再者,或者还可以通过此来查出封亦修所在。当然,最后的结果,自是没有结果,不然,也就不会有眼下这一幕了。 “他如今,可好?”荆雪懿再问,这一刻,已非南灵国太后,而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安好的母亲。 “他很好,当初离开南灵国皇城时什么样,回来时便会是什么样,太后这一点大可以放心。”说着,云止再望了一眼水伊颜,转身就走。 水伊颜看着,哪里能甘心云止就这般轻易离去?“太后,她” “让她走。”荆雪懿打断水伊颜的话,一步错漏,这一盘棋局已粉末颠置,她不得不为封亦修的安危考虑,她不能拿自己的儿子来冒险。 下一刻,望着云止离去的背影,荆雪懿吩咐道,“来人,跟着她。” 云止一路离去,对于身后的跟踪视若无睹。眼下,西楚国与东清国交战,一旦得到南灵国的相助,那么,定然势如破竹。另外,琳琅如今身为北堂国的皇帝,她这边若是与南灵帝达成合作,让南灵帝撤出还在攻打北堂国的兵马,对北堂国而言也是一件幸事。到时候,若能请得琳琅助一臂之力,这东清国可算是 “姑娘,你就是那云浅止吧?主人有令,想请姑娘去一趟。”安静中,街道的前方,忽然出现一人。 云止对于到来的人毫无意外,并且还很肯定到来之人所言的‘主人’为何人,没有拒绝道,“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姑娘不问去哪?”来人微微诧异。 “我乃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毫无反抗能力,问了又有何用?” 云止笑着道,而也确实如此,她确实是一个女子,武功被废之下那力气也抵不一个男子。说话间,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对面出现之人。想来,应该不是一般的侍卫才是。不然,一般皆照命令行事,不会有刚才那一问。 “可我似乎听说,姑娘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刚刚才从太后那里出来姑娘,请吧。” “公子实在太抬举我了,还不知公子叫什么?”云止向前走去,笑着一问。 “在下‘白羽’。”来人望着走近跟前的云止回答道。 片刻,两抹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将军府内。 “太后,人人不小心跟丢了。”荆雪懿派去跟踪之人回来禀告。 “回宫。”对于这样的回复,荆雪懿意料之中,并没有任何意外,也就没怎么生气。而弄成此时此刻这样的局面,全怪她当初太大意c太小觑那一个人了。 “太后,那你我之间的合作?”水伊颜见荆雪懿转身就走,急忙上前一步道。 “哀家没有与你算账,这已是宽宏大量了。水姑娘,作为一个母亲,哀家还是奉劝你一句,对任何人都可以冷血无情,但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好’一些吧。”音落,荆雪懿从水伊颜身侧插身而过,拂袖而去。 一时间,偌大的府院,荒芜的花园中,亭子内,便只剩下了水伊颜一个人。 水伊颜费尽心机,不想到头来一场空,心中越发怨恨。 同一片天空下,另一处。 对于传回来的消息,宫宸戋皱眉,“来人,立即给我调查清楚‘匸’的身份。”至于水伊颜,这一笔账他一定同她好好‘算算’。当日,不该一时心慈手软放过她的 下一刻,宫宸戋再吩咐,“来人” 南灵国皇宫。 云浅止在南灵国一呆便是五年,可五年的时间,云浅止竟从未进过南灵国皇宫。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当年,一到南灵国皇城,先是被安排在行馆待嫁,后直接嫁入大将军府。 一路进宫,肃静的气息令人不觉心生一股小心谨慎。 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中。 “姑娘,请进!”带云止前来之人,推开门,对云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止淡淡颔首,从容不迫的踏入书房之中。放眼望去,只见正前方,案桌之后的壁面上悬挂着一幅偌大的锦绣山河图,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敞开的房门,在云止踏入的后一刻,便在云止身后缓缓合上。 一时间,偌大的御书房中,静寂无声。云止目光一圈环视过去,将御书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觉微微勾了勾唇道,“南灵帝既然请了我,何不出来一见?” 离开了这么久,实在抱歉,今天先更新这么多,明天万更。为了表示风华的歉意,后面一个星期,风华都会安排竞猜哈哈,留言答对的亲亲,老规矩,50个潇湘币么么,风华明天努力抱抱~谢谢亲亲们还等着风华,明天,云与宫会见面,云的武功也会恢复,封亦修也会出来一(n_n)一~抱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 章节名:第十二章 音落,御书房的一侧,那一明黄色的纱帘后,忽伸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来,轻悠悠将笔直垂落的纱帘缓缓撩起。i紧接着,一抹明黄色的修长身影翩然映入人眼帘。光线下,但见他,五官轮廓刀刻般俊美,黑眸锐利如炬,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一丝不苟高高束起,用金冠相扣。金冠熠熠生辉的光芒与龙袍的光芒相形意彰,腰间束一条绣龙的同色腰带,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龄。 “南灵帝,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云止一眼望过去,与云浅止记忆中的人重合,且淡笑从容的拱了拱手。 “东清国声名远扬的左相,朕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幸会幸会。”南灵帝南临风一边开口,一边不徐不疾的漫步自纱帘后走出,不动声色的审视起面前的云止。当年,东清国千里迢迢送来公主和亲,本是要入宫为妃的,可他不屑之,于是,便下旨赐婚给了大将军封亦修。大婚后,为表对东清国的睦邻友好,与对东清国公主的重视,曾有几次与太后荆雪懿一道前往将军府看望,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言行得体,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今时今日再见,她竟成了东清国权倾朝野的左相。 “南灵帝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大名。再说,我也早非什么东清国左相。” 现如今的东清国,东方卜为帝,权利全都掌控在东方卜一个人手中,虽东方卜一直也未废她‘左相’之位,可对她而言,自然不可能再回去。 “哦?云姑娘是确定今生都再不回东清国了?”南临风好奇的问道。 “南灵帝洞悉一切,又何需再此一问?”音落,南灵风已走至云止跟前,云止淡笑依旧。 南临风顿时近距离的审视起面前的云止,她还是和记忆中那一抹身影一模一样,一袭银丝绣边的女装白袍素雅而不失大方,周身浑然天成一股尊雅贵气,眉宇眼梢间尽是一派从容与自信,那是当年完全不曾见的神采。 在南灵风上上下下审视着云止的同时,云止又何尝没有重新审视起面前的南灵风? 御书房四周的壁面上,到处亮着悬挂着的宫灯,光线异常明亮。 三不之遥的距离,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安静下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 南临风率先开口打破平静,对着云止淡淡道,“听说,本国的封大将军——封亦修,在姑娘你手中?” “确实。”云止勾唇,且笑着点头应道,而对南临风口中所言的这一‘听说’二字,并不点破。随即,再紧接着道,“我与那封大将军也算是‘旧识’了,一时想念,便‘请’了封大将军前去‘做客’。如今,太后急着想要封大将军回来,不知皇上你意下如何?” “既然是本国的人,那朕自然也希望他尽快回来。” 南临风一笑,情绪不辨。 后宫之中的争斗,南临风一生之中并没有经历太多,可说是一帆风顺。 当年,南临风出生的时候,荆雪懿正得盛宠,南灵国先帝对南临风这个皇子很是疼爱与偏爱,遂南临风与南灵国先帝的感情很好。&";当然,与生母荆雪懿的感情也很好,多年来一直最重孝道,天下尽知。可是,南临风万万不曾想,他心中最高贵的母亲,南灵国堂堂的太后,竟在外面c在他之前有一个私生子。并且,那个私生子多年来还一直在他面前,荆雪懿为他更是多次向他求情,让他委以重任。 想到此,南临风心中自然恼恨,那是他的耻辱,也是南灵国的耻辱。 “当日,我请封大将军前去‘做客’时,可是用了八抬大轿。如今,不知南灵帝想要用什么迎他回来?若是这一份‘礼’太轻了,我担心封大将军他会嫌弃,不愿返回。”云止挑眉一笑,字里行间中,既开门见山,又不失委婉要挟。 “云姑娘,若朕以你为‘礼’,那你觉得这份‘礼’还轻吗?” “自然不轻,只是,我怕南灵帝你送不起。”云止岂会不明白南临风话中之意?如今,她孤身一人进入南灵国皇宫,可谓是他南临风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他这是想用她来作威胁,逼她交出封亦修 只是,她云止既然敢一个人进宫,便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抽身而退! “哦?那云姑娘,试试如何?”说着,南临风转身走向案桌,在案桌前悠然自若的落座了下来。 “无需试,既然南灵帝你没有诚意,那且恕我告退。”话落,云止一个转身便走。 “云姑娘,你不能走。”房门普一打开,一句话伴随着夜风吹进来。 但见,先前带云止进宫之人,手中利剑横挡在门前。 云止顿时停下脚步,下一刻,顺着紧握着利剑的那一只手慢慢的往上望去。 之前,由于光线不明的缘故,一路进宫她虽不止一次暗暗打量过他,可却一直看不清晰。此刻—— 只见挡住去路c带云止进宫之人,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倒是与她差不多,容貌俊美,玉树临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丝贵公子之气。 白羽同样望着云止,同云止一样,也是第一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他乃是南灵国白御史的儿子,从小被送入宫,成为南临风的玩伴,与南临风一起长大。现如今,为已成为南灵帝的南临风效力。对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云浅止素有耳闻,只是,封亦修从不带云浅止在人前露面,而封亦修从小便被太后送往圣玄派习武,回来后便授予重任,领兵出征,可以说,他与封亦修一点也不熟,也就从不曾冒昧的前去封府拜访,便从未见过。后来,出了西决城一事,云浅止便从此消声灭迹,再没有她的踪影。 今夜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白羽此生,还从未见过比面前之人更美的女子,而她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貌 后方,坐在案桌前的南临风,在前方那一抹白色身影打开门的一刹那扬起的衣袍中,似隐约闻到了一股若有还无的异样清香。那清香,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竟是有生以来从不曾闻过 云止很快收回打量白羽的目光,转身望向后方的南临风,冷声道,“南灵帝,你确定你要强留?” “云姑娘,只要你交出封亦修,这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要什么时候离去便什么时候离去,朕绝不阻拦。”言外之意就是,不交出封亦修,她休想踏出这里一步。 云止岂会听不出来? 下一刻,嫣然一笑道,“南灵帝,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的好。” “哦?愿闻其详?”南临风说着,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一直守在门外的白羽合上房门。 顷刻间,御书房恢复如初,一如刚才只有云止与南临风两个人。紧闭的房门,将内外彻底阻隔开来,明亮的光线洒落每一个角落。 “南灵帝,你说,太后娘娘此刻在干什么?”云止不答反问。 南临风听着,面色微微一变,但却不容察觉。自知道封亦修是荆雪懿的儿子后,自那一日荆雪懿再三恳求他与云止合作以换回封亦修后,他便再不想见她。而不用侍卫回报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荆雪懿此刻在干什么,无非动用一切可动用的势力想方设法的想要救回封亦修。可她越是想救,他就越是想杀。并且,还非杀不可。 “太后知道我来此,若我没有安全出去,南灵帝,你说太后会怎么样?” “那又如何?”南临风冷漠一笑,嗤之以鼻之色。 “那如果我将封亦修安然无恙的交还给太后,将封亦修风风光光的送回南灵国,再将封亦修是南灵帝你哥哥的身世公之于众,又当如何?” “云姑娘,朕劝你还是别自掘坟墓为好。”南临风的面色阴翳下来。 云止毫不畏惧,甚至,还勾唇缓缓笑了一笑,音声不变道,“南灵帝,我此次不远千里亲自前来南灵国,只是有一事想要与南灵帝你合作而已。若南灵帝你不答应,那我也不好勉强,而我也不想退而求其次的太后合作。”微微一顿,笑容不减,“南灵帝,或许,你可以赌上一赌,看到底是你困住我呢,还是我将封亦修送回来?只是,到时候丢南灵国脸面是小,南灵帝你要太后如何自处?”南临风此刻,对荆雪懿心存芥蒂与恼怒,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子,云止断定南临风不会真的置荆雪懿于不顾。再说,南灵国丢脸面可不是什么小事。 “好,那朕就赌上一赌。”南临风冷笑一声,还从没人敢这么威胁他。 “南灵帝,你确定?”云止亦冷笑,反问一句。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南灵帝,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日千万别来求我与你合作。”云止听着,不紧不慢的勾了勾唇,眉宇眼梢间,尽是狂妄之色。 音落,两行人马同时进入御书房中,一行黑衣蒙面,一行侍卫装束。 “看来,云姑娘是早有准备。”南临风看着出现的那一行黑衣人,眸色很是不屑,亦一点也不将云止的话放在眼里,只笑其不自量力,他倒想好好看看她今夜要怎么离去?又离不离得去? 御书房外。 一白纱曼舞的担轿,忽然,自漆黑的半空缓缓落下。 一直寸步不离守在门外的白羽看着,双眸倏然一眯。随即,就一挥手下令道:“来人,将他们统统拿下,不得有误。” 御书房内,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开。 云止冷眼旁观的看着,片刻,红唇的唇角似有似无略勾,一个转身便走。 下一刻,当紧闭的御书房房门再次打开,但见,御书房外面的那一片空地上,那些但凡靠近单轿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无力的跪倒在地,就连白羽的面色亦不是很好。 “少夫人!”抬单轿的四人已抬着单轿落在地面上,一眼看到云止,立即屈膝行礼。 云止明显呆愣了一下,一时间,任是往日里再如何的泰然与淡定,亦对眼下这个称呼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紧接着,却是抿唇浅浅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容不迫的走向单轿,再一个转身落座,吩咐道,“走。” 音落,屈膝行礼的四人应了一声,再一个起身,抬着单轿在众人的目光下翩然离去。 御书房内留下来断后的一行黑衣人,在云止离开后,训练有素的撤离。 御书房中,一行侍卫与南灵帝南临风皆一阵浑身乏力,南临风甚至丝毫未觉究竟是何时中的毒。不过,稍一调息,暗暗庆幸所中之毒并非什么剧毒,只是一般的软骨散而已。但是,今夜让云止得以逃脱,相信她真的会将封亦修给送回来,到时候可真是事先,他明明已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可眼下究竟是她太聪明,洞悉了一切?还是他这里出了内奸? 慈宁宫。 “人安全离去了吗?”一道声音,轻缓响起。 “回太后的话,人已安全离去,皇上他并没能够留住云姑娘,不需要太后再出手。” “恩,那便将人都撤回来吧。另外,派人给哀家跟着皇上。” “是,太后,小的马上就去办。” “去吧。” 两日后,南灵国皇城城外的西风亭内。 云止一袭亘古不变的白衣,端坐亭中自斟自饮,一边等着南临风亲自前来,一边对一旁的黑衣人问道,“宫他可好?” 黑衣人自然明白云止问的是谁,一一回答。 云止听着,等与南临风达成合作后,便立即赶回去。南临风为了南灵国,也为了荆雪懿,她料定他一定会答应。另外,回去的时候,可以将景夕带回去,倒是有好久不曾见景夕了,想念了 离万更貌似有些遥不可及嘿嘿,抱歉食言了,昨天说的内容在明天再出来。不过,上一章说的留言猜不会食言,下一章,会出现一个曾在全文第一章里面出现过的一个人,亲们可回头看看哈哈,猜猜是谁(第一章其实就那么几个人而已)猜对的,订阅看文的亲亲,50个潇湘币么么,抱抱(更新貌似经常食言,但奖励这个绝对从不会食言)抱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三章(二更) 音声落,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一齐转向出言之人。却见,出言之人,神色淡然无波。无形中,越显刚才之语如命令,不容人质疑与反驳一句。 楚飞扬随即侧回头,望向面前的云止,道,“左相”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这般直截了当的拒绝,‘不方便’三个字,她委实没感觉出来。 朱银安稍一怔后,立即出声一笑,缓解着眼下微微有些僵持的气氛,道,“既如此,那左相,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一个月后,‘南灵国’国都再见。” 云止点了点头,不想在‘外人’面前驳宫宸戋命令般的话。想他如此说,定有他的道理。 楚飞扬看着,原本欣喜的神色,俨然如同一个孩子般一下子便跨了下来。于是,尤显得受伤的胸口之疼痛。情绪,全都一览无余的写在了脸上。 云止不觉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无端的喜欢面前孩子心性的楚飞扬。 因为,与楚飞扬在一起,云止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他脸上看到一切。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让人不需要那么累的去努力猜想什么,也不需要那么累的绞尽脑汁去思考什么,“九公子,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养伤。到时候,我们‘南灵国’国都再见。” 楚飞扬闻言,稍稍的点了点头。脸上,全是闷闷不乐不色。 既然不能结伴而行,三个人,不一会儿便告辞离去。悠长的官道上,落下一片飞扬而起的尘土。 云止看着几人一路离去,片刻后,收回视线。只见,宫宸戋早已经转身离去。下山的小道上,白色的衣袍轻微扬动。 回到‘东丽城’,已是近中午时分。 对于马上要启程前往‘南灵国’一事,云止再仔细的问了问宫宸戋。 另外,昨夜派出去调查的隐卫,也送回来了消息。并且,将‘皇陵’发生之事,也做了详详细细的陈诉。 云止看完信函后,手一收再一张,那一封信函便顷刻间化为了一堆白色的小碎片。风过处,如点点白雪,飘逝而去。 用过午饭! 正当云止想着怎么安顿琳琅之际。 只听,自己的侍卫前卫禀告:宫宸戋命人处决了牢内所有‘东丽山’匪徒。 对于这个结果,云止有些意外,但却又并无太多意外。宫宸戋的手段,早已经再清楚不过。而,如此一来,琳琅还是带在身边为好。 ——不得不说,琳琅所抚之琴,甚得云止之心! 府门外,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马车,直接挡道,仿佛在昭示着主人是何等不可一世。 云止看着,微一抿唇。相对于坐马车,她反倒更喜欢策马。只是,若宫宸戋坐了马车,而她却策马在一侧,着实有些不妥。 宫宸戋缓步踏出府门,身后,跟随着他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 云止听到声音侧头望去。阳光下,那一个向着这边走来之人,衣袂飘飘,丰姿绰约。让人,实难与前不久狠绝下令处决了近百人那一个残忍之人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了红色鲜血之人,却将一袭白衣穿出了世间独一无二c天下无双的胜雪之气质。 “左相,走吧,莫要耽搁了。” 一句话,淡然无波。目光,也不多侧目一眼。脚步,也不多停留一下。 云止闻言,看着宫宸戋从自己身前漫步走过,踏上前方的马车,身影消失在马车垂落下去的车帘之后。 琳琅一袭素色白衣,怀抱着那一把古琴。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站在云止身侧略后半步,没有说话。并且,从始至终也未曾问云止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云止沉默了一下后,侧头,对着侍卫吩咐道,“来人,马上再准备一辆马车。” 此临时准备的马车,自然是给琳琅乘坐的。云止吩咐完后,示意琳琅跟着自己的侍卫走。再迈步上前,直接步上了宫宸戋的马车。 宫宸戋的马车,云止这三年来,也曾坐过几次。 除了‘奢华’c‘享受’c‘浪费’六个字外,云止再找不出任何字眼来形容。 白色的上等天蚕丝丝绸铺坐,两侧并未设下任何旁坐,一如三年前一样。软榻的中央,放置了一小木几。木几上,摆置了一托盘,托盘上置了茶壶与茶杯。 云止踏入后,动作自然的在小木几分隔出来的左侧落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宫宸戋也不介意,淡声开口吩咐,“启程。”此次‘南灵国’一行放在膝盖上的手,右手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敲打起膝盖。 云止见此,抿了一口茶后,也闭上眼微陷入沉思。 当年,封亦修与林思画两个人,被宫宸戋打落悬崖。但最后,却都侥幸的活了下来。 后来,在武林大会后,她带着景夕前往‘东清国’皇城的时候,半道上,意外再遇了林思画。当时,她直接杀了她。而后听说,封亦修并未回‘南灵国’皇城,而是留在了‘圣玄派’中。‘圣玄派’的掌门天机子,也就是宫宸戋的师弟,乃是封亦修的师父。 此次,‘南灵国’皇帝突然发送请柬,真的只是如表面这般简单麽? 这时,只听右侧端坐之人,毫无征兆的忽然出声,“加快速度。”四个字,音声一如刚才,淡然无波。 云止顿时睁开眼,侧头望去。却见,宫宸戋根本未曾睁眼。那不容人直视的倾世容颜,在透过时不时飞扬起的车窗帘子洒落渗透进来的阳光下,绝美的摄人心魄。薄凉的嘴角c高挺的鼻梁c浓密的长睫c斜飞入鬓的浓眉,般般如画的面部轮廓 时间,不觉在这一刻c在这马车有限的空间内,微微定格。 她睁着一双平静如水的明眸,静静望着他的容颜。他长睫低垂敛着目,一动不动坐着。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超脱尘世。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马不停蹄往前而去。 奢华的马车,马车四角悬挂着的四只宫铃,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渐渐的,队伍之后的那一辆简素马车,一点点呈落后之势。任车夫如何的狠狠挥扬马鞭,就是无济于事。 侍卫见此,立即快速策马上前,靠近前方那一辆奢华的四马并驾齐驱马车,将情况,一一禀告给了云止,“左相” 云止听着,开口吩咐让队伍的速度慢些。 “怎么,左相是想为了一个区区的琳琅,耽搁了前往了‘南灵国’的行程?” 就在云止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一道声音,不紧不慢响了起来。不咸不淡的音调,让人辩不清其中情绪。 云止侧头望去,道,“右相,如今,才不过十五而已。就是依照再平常不过的速度,相信,二十天的时间也足可以赶到‘南灵国’。” “若是路途中,出了什么事,耽搁一下呢?” “这”云止话语一时被堵,心中严重怀疑,宫宸戋他这是故意的。 “所有的侍卫,全都策马而行。若后方的那一辆马车,速度实在赶不上。那么,左相或许可以考虑考虑不带那一个人。或者,直接让那一个人也策马。总之,断不能耽搁了行程。”话落,吩咐外面的侍卫加快速度。而,这一过程中,说话之人始终未睁眼一下。 云止不是没想过让琳琅策马,只是,看着他那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 队伍,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迅疾行驶,简直可用一个‘飞’字来形容。后方的简陋马车,车夫使出吃奶的劲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抽打马匹。不过,任车夫如何的赶,一匹普通的瘦马如何比得上并驾齐驱的千里良驹? 为了不让琳琅掉队,最后,云止不得已,只能让侍卫带着琳琅策马。 夜幕时分! 马车在‘东溪城’城外的‘东洲河’河畔停下。 云止步下马车,暗淡月光笼罩的夜幕下,一望无际的河域波澜不起,恍若一条深邃的绸缎,荡涤着点点支离破碎的小星点,美得令人忍不住惊叹。 只是,惊叹之余,云止却不免微微皱眉,“右相,我们这是要乘船?” 宫宸戋在河域边站定脚步,负手不语。因为,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这一切,就连一个傻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云止看着,不觉微恼。道,“右相,既然是坐船,这‘东洲河’横跨数座城池,为何不在临近的‘东华城’便乘?非要马不停蹄的赶上这么一整天路?” 宫宸戋闻言,不紧不慢回头望去,理所当然道,“本相喜欢。” 四个简简单单的字,明明确确给出答案。可刹那间,却让人忍不住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后方,在侍卫所带下,坐了一整天马c什么东西都没吃的琳琅,在双足普一踏地的那一刻,身躯一个无力,便直直跌坐在了地上。并且,忍不住干呕起来。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心中懊恼宫宸戋之整人c欺负人的手段。 琳琅在缓过劲来之际,抬头,向着前方望去。那一眼,明白过来后面要走水路后,本就已经苍白的脸,明显又白了一分。 北堂国,是四国之中最缺乏水的国家。 纵观整个‘北堂国’,几乎没有一条大河域。并且,干旱是常有之事。 琳琅出身在‘北堂国’,与‘北堂国’大部分的百姓一样,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大一点的河域,惧水。 宫宸戋选在这里登船c硬是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确实乃有意整琳琅。不过,会选择走水路,却是之前就已经定下来的,也有他这么选的原因,并非为了继续整琳琅。再说,他虽转眼间调查清楚了琳琅的身世,可惧水这么小的方面,自然不可能调查得如此清楚。吩咐侍卫,马上启程出发。 云止吩咐侍卫好生照顾琳琅,在上了船之后,更是令侍卫直接带着琳琅下去休息。 船只很是奢华c富丽堂皇,不亚于马车。不过,并不是很大。最后,不管是云止的侍卫还是宫宸戋的侍卫,都只带了一半。 船舱内的设计,后面乃是房间,前面是船厅。 船厅内,云止在宫宸戋的对面落座。心中担心,不知今夜会不会有风浪,或是暴风雨。 宫宸戋端着茶盏,慢条斯理的品着。不管是何时何地,周身浑然天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优雅,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与身俱在。 “右相,你说,今夜,会有风浪麽?” “没有。”答得很肯定,无形中,给人一丝隐约的安心感。 云止甚少接触水域,乘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若真出现风浪,到时候,还真不好说。 东申泽所乘坐的龙舟,肆无忌惮顺着‘东洲河’河域而行。一路上,劳民伤财。丝竹管弦,不绝耳语。颓色,不堪入目。 三日后,夜深。 奢华船只上,琳琅的房间内。 云止为床榻上的琳琅把了把脉,吩咐门外的侍卫照顾,便转身离去。 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三天的时间,本就消瘦不成样子的琳琅,明显又瘦了一圈。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宫宸戋独自一个人,站在船头。白色的衣袍,在夜风中飞扬。 云止自琳琅的房间出来后,在船尾站定脚步,负手而立。白色的衣袍,同样吹拂在深夜的夜风之中。 对于东申泽近日来的所作所为,云止自然都非常的清楚。飞鸽传书,更是时不时的传来。在未登基之前,东申泽也算是一个奋发图强的有识之士。他的诗画,丝毫不亚于朝中精挑细选选拔出来的那些文官。只是,最后这样的皇帝,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想取而代之了。 如今的东方卜,已是按耐不住。如今的东玄绪,已有五岁了,已渐渐开始懂事。 宫宸戋与东方卜两个人,最终,不管是哪一方胜出,谁做了皇帝,对她而言,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事。一相比较,还是东申泽在位,对她更有利些。只是,辅佐这样一个皇帝 云止不觉轻轻的摇了摇头! 月光下。 一船头,一船尾,两袭白衣,衣袂飘飘,背对背而站。 东洲河,横跨城池众多,枝干分流亦多不胜数。分分叉叉,聚聚合合。再在有心人的算计下,两舟‘相遇’是迟早之事。 也不知,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 不经意转身的云止,远远的便看见了前方浩渺的水雾中,那一艘灯火明亮的大龙舟。 宫宸戋吩咐侍卫,减缓行驶的速度,与前方那一艘龙舟保持一定的距离。随即,转身,缓步返回同样灯火明亮的船舱。 云止望着前方那一艘龙舟,知道东方卜就在上面。 或许,待会相见,她可以算一算之前的那两笔算计之账。不过,或许他还要找她算账也不一定。毕竟,她坏了他的好事。 眼下,她还不想和东方卜撕破脸面。 整整三年不见的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她还要利用东方卜来找到他们。 片刻后,云止也返回了船舱。只见,宫宸戋一个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龙舟内。 偌大的船舱,摆设布置俨然如一座缩小的宫殿。 东申泽一袭明黄色的丝质衣袍,衣带宽松而系,端坐在上方的龙椅之上。文武百官,按着身份依次位居左右两侧。东方卜坐在左侧,一个不上也不下中间的位置。 穿戴暴露的舞姬,在中央踩踏旋转出曼妙的舞姿,跳着各色妖娆的歌舞。 勾人的身段,半透明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身躯别说是皇帝东申泽,就是文武百官,也有些按耐不住。 东方卜看着看着,悄无声息起身,步出船舱,一个人在船尾站定脚步。东申泽越是昏庸,越是引起民怨,越是失去人心,对他便越是有利。现如今的所有皇子之中,都没有什么威胁性,除了一个有宫宸戋做靠山的九皇子东玄绪。 “那是什么?”忽然,东方卜眼尖的发现了后方烟雾朦胧中紧随的那一艘船只。 侍卫立即上前禀告。 “多久了?”东方卜凝眉再问。 “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侍卫小声会道。 “为什么不前来禀告?”东方卜眉宇皱的越深,隐约中,太远的距离,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他似乎看见那一只紧随的船只船舱外檐的角上,悬挂着宫铃。 ------题外话------ 关于标题,原本想标‘同房(一)’的,因为下午临时耽搁了一点点时间,所以,只有这么一点更新,内容还没有到,呜呜~晚上还有一更,便是这内容了么么,晚上的更新时间在十点半左右,不超过十一点,晚上争取多更新一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四章 跪求 章节名:第十四章跪求 天山山脚下,一矮几,一棋盘,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端坐一旁,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半拖垂在地,边品茗边自己与自己对弈,灿烂的阳光自天际倾泻下来,清风徐徐,远远望去美轮美奂,如诗如景,竟似一幅画卷一般。i 云止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有些不想上前去打扰与破坏了那一美好。 宫宸戋早已察觉到来人,不紧不慢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忽的,骤然响起一道欣喜的呼喊声,“绪哥哥绪哥哥你回来了,小鱼儿好想你” 恰从屋子内走出来的小鱼儿,一眼看到回来的一行人,看到云止,看到云止身旁缩头缩脑的东玄绪,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并且还边跑边唤,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东玄绪往云止身后缩了再缩,有些害怕宫宸戋,一双小手不自觉拽紧了云止的衣袍。 封亦修站在云止身侧,在云止停下脚步之际,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前一段时间,一直被禁着,可以说与外界彻底的隔绝了开来,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而眼下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微微听说了那么一些。只是,云浅止与宫宸戋? 这怎么可能? 想到此,封亦修不觉侧头望向云止。 明亮的光线中,可清清楚楚看到她瞳眸中的那一抹专注。 “过来。”不知不觉陷入的安静中,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两个打破平静字。 那音声,飘散风中,不轻不重,不紧不慢,恍若天籁,可却又透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强势与霸道。 云止听着,不由抿唇莞尔一笑,牵着东玄绪的手走过去。而这时,一路跑来的小鱼儿已跑至了跟前,对着云止就是催生脆响的一声,“姐姐。” 云止低头望去,双眸笑弯成月,含着一抹不假掩瑜的宠溺与温柔。 小鱼儿随即望向云止牵在手中的东玄绪,高兴道,“绪哥哥,你与姐姐突然不见了,小鱼儿好想你” 封亦修看着这一幕,几步之遥的距离,将云止眉宇眼梢间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一刹那,明明已经对那一张脸再熟悉不过,也明明已看过了不知多少遍,可是,一时间还是明显的晃了晃眼,片刻无法移开视线,一如那一日人声鼎沸的街道上帘子掀开时的瞬间 云止已抬起头来,重新望向了宫宸戋,对封亦修的视线毫无所觉。 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目光自封亦修的面上移开,撇向略后方由影卫扶着的那一个昏迷之人——z王。 云止顺着宫宸戋的视线回头,连忙吩咐影卫将昏迷的z王扶进屋去休息。当日,z王错将她当成了他的儿子,竟不惜将自己一身的功力全部传给她来救她。如今,她不仅身体无恙,还恢复了武功,但他却 影卫得令,立即扶着昏迷的z王便向前方那一间木屋而去。 “绪哥哥,我们一起去那边玩好不好?绪哥哥,小鱼儿可想你了”小鱼儿一阵左顾右盼后,忍不住拉了拉东玄绪的衣袖道。&"; 东玄绪沉默着不说话,一双眼睛时不时偷看前方的宫宸戋一眼。 而每一次偷看完,东玄绪都不自觉的再向云止身后缩去。对宫宸戋的那一丝惧怕从心底里而起,不知不觉间已根深蒂固,再不复当年的亲近。 云止看着,不免有些心疼,牵着东玄绪的小手慢步走到宫宸戋面前。 宫宸戋打量起面前一段时间不见的云止,对她的擅自出去,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 “绪儿,唤‘舅舅’。”在宫宸戋打量之际,云止牵着东玄绪的手,让一直躲在她身后的东玄绪上前一步,对着东玄绪柔声道。 东玄绪低垂着头,在云止的话语下,小声的唤了一声“舅舅”。 “少主哥哥,小鱼儿可以与绪哥哥一起去玩吗?”小鱼儿不觉毕恭毕敬的站好,站在东玄绪的身旁,对前方的宫宸戋询问道。 “去吧。”宫宸戋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东玄绪,淡淡道。 东玄绪听着,像是得了特赦令般,小手立即从云止手中抽出来,一个转身就走。 “绪哥哥,等等小鱼儿,你慢一点,小鱼儿追不上了”小鱼儿紧追而去,一边追一边喊。不一会儿的时间,原地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以及封亦修三个人。 “右”相“好久不见。” 本想称呼‘右相’,可时至今日,似乎已不适合,封亦修随之上前两三步,对着宫宸戋略一拱手道。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封大将军,别来无恙。” 淡笑一声,宫宸戋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再伸手抚了抚略显褶皱的衣袖。 明媚的阳光下,绣边的金丝,熠熠生辉。云止一笑,话语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回来的?特意在此等我?” “为夫只是一时闲来无事在此对弈,何来等你一说?”宫宸戋面不改色的否认,但深谙如墨的黑眸,眸色却是一层不变的宠溺。 “既然不是等我,那我可回了,你自己一个人继续在这里对弈吧。” 云止听着,明知道宫宸戋说的是反话,却好似当了真。话落,一个转身便走,一路回来倒是有些累了。 宫宸戋并未追,在云止离开后,目光落向对面的封亦修,眸色不辨。 封亦修望着云止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一幕,封亦修看得清清楚楚,她与宫宸戋,他们两人之间 木屋内,风浊对于突然进来的影卫,诧异不已。而待看清影卫扶着的人时,更是诧异,猛然站起身来。 当年,东清国先帝与左相对付天山一脉,z王也曾来过。并且,z王还从中劝谏与阻拦东清国先帝。他曾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你们” 影卫不回话,扶着z王便入后堂,将z王安置在床榻之上。 风浊跟进去,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见到z王。他与当年相比,老了许多,可毕竟已二十多年了。 云止紧接着到来,挥手让影卫都出去,对着满脸疑惑的风浊唤了一声,“父亲。” “浅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一段日子,你都去哪了?还有这” 说话间,风浊望向床榻上的z王,那未完的疑惑指的当然便是他。 云止一一解释作答,去到床沿落座,为z王把脉。 “你说,你去了一趟南灵国?z王他,他将他全部的功力都传给了你?他错将你当成了他的儿子?”风浊脱口反问。 云止点头,已为z王把了一番脉,将z王的手臂放入锦被下,再紧接着道,“父亲,风叔叔去哪了?女儿这就开一副药方,还想麻烦风叔叔去采一些药回来。” “他刚刚出去,你没有看到他吗?我这就去将他找回来。”风浊说着,迈步出去。 厨房中准备午饭的风絮听到声音出来,恰与出房间的风浊撞了个正着,问道,“浊,我刚刚好像听到声音,是不是浅儿她回来了?” 风浊点头,将大致的情况对风絮说了一遍后,便出去找风逸。 与此同时,天山入口处的外面,一大批侍卫来回徘徊,“大人,进不去这怎么办?” “回去复命。”带头之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咬了咬牙,毅然转身离去。虽然,心中很不甘心,可却又根本无计可施,根本进不去。 另一批人马,在入口处再三逗留了一阵后,同样离去。 天山内,重建的木屋不止一间,将昏迷不醒的z王重新安顿好c再喂了药后,云止返回竹屋,留东玄绪与小鱼儿呆在一起。 宫宸戋同样返回,与云止一前一后。 封亦修自然便留在了天山。云止并不担心他逃出去,但还是留了影卫看守。 封亦修至今也还未知事情的全部,不知南临风为何要杀他,不知他与太后荆雪懿之间的母子关系,独自一个人在天山山脚下徘徊。脑海中,全都是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说不出到底是何种感觉,可就是不舒服,一种难以言喻的c说不出的不舒服。不喜欢那一个人看宫宸戋的眼神,不喜欢衣袖下的手,渐渐的,不知不觉紧握起来。一时间,封亦修止不住的皱眉,一皱再皱。 云止连续几天赶路,身体难免有些疲惫,回竹屋后便睡下了。 宫宸戋推门而进,一眼看到床榻上已然安睡的云止,声音不觉便放轻下来,不想打扰了她,安安静静的在床沿落座。 天际的太阳,渐渐西斜,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倾泻而进。 光线中,宫宸戋凝望着那一张安睡的容颜,神情专注。片刻,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上那一张有些魂牵梦萦的脸,那一个搅乱他心的人。良久,似有似无的轻轻一叹,不知究竟该拿她怎么办好?他将她留在这里,便是不想她再出去,不想她有任何危险。任何事,他都会处理好 东清国,面对西楚国一直不停的进攻,东方卜有些疲于应对。每一步,即便他再怎么精心算计,甚至是出其不意,可都好像掉入他人早已经准备的圈套一般,对方对他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而此时此刻,他当然知道,是宫宸戋在背后相助西楚国 再这样继续下去,东清国恐怕是 “皇上,这是前线刚刚传回来的八百里急报。”忽然,有侍卫进殿禀告。 端坐龙椅之上东方卜一手扶着额,手忖抵着龙椅的把手闭目养憩。听到声音,疲惫的睁眼望去,“念。” 侍卫得令,立即大声念读起来。那应声,为本就已经沉闷的东清国再笼罩上了一层紧张。 另一边,南灵国,前去追杀的侍卫无功而返,“皇上,属下等无能。” “情况如何?”南临风坐在桌前,边批奏折边问。 “人已返回天山,属下等进不去。”侍卫屈膝而跪,低垂着头禀报道。 南临风听着,有些意料之中。只是,难道真要按那一个人的话来做?可是,若不如此,封亦修的身世公之于众,南灵国的脸面何在? 想到此,南临风止不住皱眉,后悔早该在当日便杀了封亦修的。 慈宁宫那边,前去营救与追杀的侍卫同样无功而返,“太后,属下等无能,没能救回封大将军,也没能杀了云止。” “人已进入天山?”荆雪懿听着,有些疲惫的问道。 侍卫跪在下方,点了点头,“天山入口处的阵法,属下等实在是没办法破,进不去。” “皇上那边的人呢?”荆雪懿当然知道南临风派了人追杀,问道。 “皇上的人也已经回来,同属下等一样。” “下去吧。” “谢太后。”侍卫谢恩,起身离去。 荆雪懿重新闭上双眼,累的不仅是身,还有人,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一日,南临风为了救她,亲自带人追到了边境。可是,他担心她是一回事,心中依然还是恨着她。她真的好累好累。 许久,荆雪懿站起身来,轻微踉跄了一下,“摆架!” 御书房中,南临风挥手,让侍卫退下去。心中,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已有了决定。 荆雪懿到来,踏入安静的御书房中,命守在门外的太监合上房门。她知道云止绝对会说到做到,若不按着她的话来做,封亦修定然一死,封亦修的身世定然公之于众,“皇上,哀家愿意一死来掩盖这一切,只希望你能答应哀家,救修儿他回来,放他一命。” 一刹那,在只有南临风与荆雪懿两个人的御书房中,荆雪懿闭了闭眼,毅然屈膝而跪 十二点二更,红烧肉会有的嘿嘿,但就不知是晚上还是明天了(看更新字数,更新少就等明天)下一章表白,谁表白?宫?云?封?三选一嘿嘿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五章 表白 章节名:第十五章表白 天山山脚下。&"; 宫宸戋的离去,让东玄绪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鱼儿蹲在东玄绪身旁,一边不怕冷的玩雪,一边好奇的小声问道,“绪哥哥,那一个人是谁?”说话间,用小手指了指前方那一抹湛蓝色锦衣之人。 东玄绪顺着小鱼儿所指的那一方向望去,回道,“他是南灵国的大将军。” “什么是大将军?”小鱼儿不懂,挠着头好奇的再问。 “大将军就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人。” 东玄绪自小在皇宫长大,耳犊目染,自也了解那么一些,似个小大人般有板有眼的回道。 小鱼儿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绪哥哥,那他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比少主还要厉害?” 东玄绪嘟起嘴摇头,有些闷闷不乐的回道,“舅舅更厉害些。” “那少主是不是也统领千军万马?”小鱼儿闻言,立即兴奋得追着问道,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东玄绪不再说话,埋头玩起雪来。半响,小声开口道,“我晚上可以留在这里不走吗?我不想回去。” 这里的‘回去’,东玄绪指的是竹屋。 他不想与宫宸戋在一起。每每与宫宸戋在一起,东玄绪都会觉得很害怕。 “绪哥哥是要留下来,与小鱼儿一起睡吗?好欸好欸,小鱼儿这就去告诉叔叔。”小鱼儿闻言,顿时欣喜不已,并且,立即蹦跳了起来,就跑向不远处的木屋。 封亦修远远看到两个孩子,思量了一下后,缓步向着东玄绪与小鱼儿所在走去。 东玄绪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那一抹湛蓝色衣摆,再顺着衣摆一路往上望去。下一刻,低垂下头,继续有一下无一下的把玩地上未融化的白雪。 “你就是东清国的九皇子——东玄绪?” 封亦修站定脚步,低头问道。 东玄绪不答。 封亦修看着,也蹲下身来。面前的这个孩子,眉宇间与宫宸戋竟有着两三分相似。 东玄绪并不想与封亦修说话,见封亦修蹲下来,立即起身便要离开。 “你讨厌宫宸戋?”封亦修看着东玄绪的举动,倏的道。 已然站起身的东玄绪,顿时停下脚步,抿着唇望向面前开口问自己的封亦修。 对于东清国皇陵的那一场滴血验亲,封亦修或多或少也都听说了那么一点。此刻,越看东玄绪越觉得东玄绪就是宫宸戋的儿子。不然,不可能长得如此之像,而东玄绪对宫宸戋所表现出来的害怕,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刻,封亦修心中只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弄清楚所有的一切。 “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封亦修再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东玄绪绷着一张小脸反问。回来的一路上,虽同坐一辆马车,可互相之间却并没有说过什么话,东玄绪只知道云止抓封亦修回来,是为了威胁南灵国的皇帝与太后。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不曾与小孩子有过什么接触,封亦修用询问士兵般的冷硬语气道。 东玄绪听着,才不吃这一套,直接转身就走。今天晚上,他想要留在这里。并且,不止是今天晚上,从今往后他都不要回竹屋,不要与宫宸戋在一起,不要想去看看小鱼儿说得怎么样了?想要知道风浊与风絮都答应了没有? 封亦修微微一怔 安静的竹屋内,阳光静静洒落的房间之中。i 云止难得的好眠,唇角于睡梦中不知不觉轻扬起来,似梦到了什么。 宫宸戋看着,为云止拢了拢身上的锦被,起身出去。 睡梦中的云止对这一切浑然未觉。 时间悄然流逝。 夕阳西下,好好睡了一觉的云止悠悠转醒,睁开眼来。 宫宸戋坐在一楼大厅内饮茶,派出去的人至今也还未查到那一个名叫‘匸’的人身份。 云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开门下去,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抹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她很肯定,荆雪懿为了封亦修的安危,一定会去求南临风出手的。而南临风为了南灵国的面子,再加上亲生母亲荆雪懿的恳求,一定会与西楚国合作,一起对付东清国。到时候,她再请得北堂国的琳琅助一臂之力,那东清国那边相信很快就 宫宸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回头望去,薄唇轻启,端得是不容抗拒的命令,“过来。” 云止微抿了抿唇,从几何时开始,他对她说话都这般命令的口吻了? “为何出去?”看着走近的云止,宫宸戋直接问道。 “这可就要问夫君你了。” 云止闻言,走过去的方向忽然一侧,故意绕过宫宸戋,去到宫宸戋对面落座,回道。 “为夫让你出去的?”不满意云止故意坐那么远,宫宸戋语气不变道。她可知,知道她受伤的消息时,他有多担心她? “不是。”云止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不知夫人刚才之话何意?”说话间,宫宸戋端起手旁的那一茶盏,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 “夫君是真的不知,还是故意在这里与我装不知?”云止听着,慢慢的c明显的一点点皱起眉来,一副似恼还怒的样子。随即,沉下脸紧接着道,“连区区一个人都保护不好,让她被昔日的人挟持,带了出去,最后,倒反过来怪我” “夫人这是在责怪为夫没有保护好夫人?” “你说呢?” 云止的语气亦不变,面色低沉而又肃然,让他这般来‘质问’她。 宫宸戋看着,半响,有些无奈道,“过来。” “不,你过来。” 云止一动不动,才不听宫宸戋的话过去。 宫宸戋听着看着,略微皱了皱眉,不过短短时间不见,她倒是“真不过来?” “倒是有些饿了。”答非所问,云止说着,一脸平静的站起身来,就转身向夕阳西下的竹屋外走去。将封亦修留在风浊与风絮那里,虽有留下影卫看守,可还是有些不放心。或许,仍然应该将封亦修给囚禁起来才好,以防万一。 “为夫也饿了。”伴随着话语,一只手忽然自云止后方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将云止整个人往后一带。 云止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撞入宫宸戋怀中,“你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说,想为夫了。”宫宸戋一手紧紧搂着云止的腰身,将云止整个人困在自己怀中,低垂下头道。 “一点也不曾想过。夫君,你这是要我说谎吗?” 云止作势挣扎了一下后,便任由宫宸戋搂着。对于宫宸戋的话,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回道。 宫宸戋的面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下一刻,也不辨云止说的是真是假,宫宸戋威胁道,“再说一遍。” “夫君,你是要我‘说实话’,还是要我‘说谎话’?”云止强压住心底那一抹笑,面上是一层不变的正经之色,认真问道。 “你” 宫宸戋再一皱眉,下一刻,突的,惩罚性的亲吻了上去。 云止不料,想要闪躲时已来不及,而本能张嘴的那一声惊呼却不想恰给了宫宸戋一个可乘之机 夕阳西下,阳光斜洒进竹屋。 光线,将两个人于地面上拖延开一道密不可分的阴影。 许久,宫宸戋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云止,抬起头来追着再问,“可想了?”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胸口略微喘息,唇畔微红,面色亦微红。只是,徒然不知那面色是气喘的,还是羞的?他这不是废话麽?他离开,她自然想念他,但口中却依然不说。 宫宸戋一手揽着云止腰身,一手抚摸上云止的手腕,“为夫送你的那一只镯子呢?” 云止闻言,立即就想到了匸送她的那一只镯子。而想来,宫宸戋定是知道了,不然此刻不会突然有此一问。 想到此,云止忽的恍然明了,他难道是吃醋? 所以,她刚刚回来时,他一副淡淡之色,故意说‘不是在等她’。眼下,更是一副质问之态。 “倒是从未见你带过,丢了?” 久久等不到云止回答,宫宸戋低头再问,手继续抚摸云止手腕。 他送她的东西,她又怎么会丢?云止抬头望去,对上宫宸戋的眼睛道,“岂会,就放在房间中。” “没有什么要与为夫说的?” 宫宸戋倒是未留意到,随即,话题突的一转。语气中,似随口问道。 “想要我说什么?”云止故作不知,一脸疑惑之色。 宫宸戋看着,眉宇再度轻皱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去那边看看。若你不想过去,且等我回来再给你弄晚饭。”心中有些放心不下风浊风絮那边,云止说着,后退了一步,从宫宸戋怀中退出来,便要马上前去看看。 宫宸戋抚摸云止手腕的手,霎时,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先回答了为夫刚才的问题才准走。” 云止当然知道宫宸戋说的是什么问题,倒是不曾想面前这个男子也有那‘孩子般’固执的时候。下一刻,微一抿唇,忽的,云止踮起脚尖,出其不意而又毫无征兆的轻吻上宫宸戋的侧脸。两个轻若无声的字,在撤离开的那一刻吐出,而人在音落那一刻已出了竹屋。 速度之快,所有的一切前后加起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一眼望去,但见,夕阳西下的天地间,竹屋外,一抹白色的身影翩然离去,衣袂飘飘。 宫宸戋有些不料,倒是呆怔了一下。随即,伸手触上被云止轻吻过的地方,望向云止离去的背影,耳边还清晰缭绕着她刚才所说的那两个字。片刻,也出了竹屋,但却是往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匸?他到底是谁?为何他竟怎么也调查不出他的身世? 竹屋与天山相隔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近。 云止只身一个人返回。 天山。 一袭湛蓝色锦衣的封亦修,负手站在高耸入云的山顶。 到来的云止,不经意抬头的那一眼,恰隐约看到。下一刻,略一思忖间,云止直接上山而去。天山的整一片山脉,在不久前那一场大火焚烧下,此刻山顶被未融化的白雪严严覆盖,白茫茫一片,与半山腰以下的黑秃秃寸草不生形成鲜明对比。 “你真这么恨我?” 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封亦修本能的回头望去。 “不,我不恨你。”云止走过去,在封亦修的身侧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瞭望向天际那一轮残阳。 “是吗?那你还” 封亦修不信,顿时,止不住冷笑了一声。 ——她若不恨他,那为何要那般羞辱他?她若不恨她,那为何会 “还怎么样?”云止侧头回望,不紧不慢打断封亦修。四目相对,除却那一日南灵国都城外的西风坡上,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尽管,一路坐同一辆马车回来。 封亦修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云止,久久没有说话。光线中,面色低沉,情绪不辨。若时间可以倒流,那么,他当初一定不会那般待她。刚才一个人站在这里,他想了很多很多。而忽然间明白过来一点,那就是,那一日西风坡上之所以会那么恼怒,除了被欺骗c羞辱与算计等等外,还因为失望。 被禁那一段日子,不得不承认,那日她所说的‘再续夫妻之情’几个字以及她的一颦一笑一直缠绕在他心底,怎么也挥之不去。 上午之时,看着她在看到宫宸戋时流露出来的欣喜之色,看着她与宫宸戋之间的一切,看着心底的那一股不舒服那般清晰,此刻想来 寒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席卷起雪地里的枯叶,席卷起人的衣袍。 云止在封亦修望着她的同时,亦望着对面的封亦修。刚来这个陌生世界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如今已恍若隔世。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率兵撤离的那一过程中,那一个名叫‘云浅止’的女子已悄然逝去。而景夕,也差一点就因为他而丧命。恨?不,他不配,也不值得她为他浪费时间与多余的感情。下一刻,云止收回视线,一边重新望向夕阳,一边直截了当而又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道,“封亦修,只要你乖乖呆在这里,等过一段时间我自会让你离去。记住,千万别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 “你想要利用我来让南灵帝与西楚国合作,从而,一起对付东清国?” 封亦修闻言,脱口道。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原本,可是,将一切联系在一起,不难猜测出一二。 “对,正如你所言。” 云止没有否认,侧头淡淡的回望了一眼封亦修。 “南灵帝不会受你威胁的。”以他对南灵帝的了解,封亦修肯定的道。 “不,你错了,我刚刚上山来时,已收到了南灵帝那边调兵的消息。”微微一顿,意有所指却不挑明道,“封亦修,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自己。”虽身处天山,可外面的一切依然掌控手中。云止说完,浅笑着转身,便准备离去。 “云浅止” 望着云止毫无留恋转身欲离去的背影,挽留的话语不禁脱口而出。 “还有事?”云止转回身来,神色淡漠。封亦修看着,微微沉默了一下,亦微微犹豫了一下,片刻,衣袖遮掩下的手微微手紧,面无表情问道,“你与宫宸戋,到底什么关系?” “这与你有关?”云止还以为封亦修要说什么,诧异之下,不觉一笑。 “你可别忘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 “封亦修,你在说什么玩笑?” “云浅止,我我们从头开始,离开这里,如何?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这些话,早在当日信了面前之人的话,前去救被掳的云浅止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对云浅止说了。眼下,尽管中间穿插了那么多的‘插曲’,但封亦修终还是说了出来,在此时此刻只有两个人的山顶上说了出来。心中,不想看到云止与宫宸戋在一起。 寒风习习,空气中似能听到衣袍沙沙作响的声音。 云止一怔,随即,不觉慢慢皱起眉来,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封亦修他刚才那话是从头开始?他想要与她 封亦修望着云止,神色认真而专注,绝非开玩笑 而这一刻,封亦修已想得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他自己此刻要什么 本来这章应该是昨晚的二更的,抱歉抱歉,原本定下的更新若有变化,我一般都会及时在留言区留言说明。明天争取万更,红烧肉若是不过,到时候放群内么么!马上回复留言去,下一章会是大章,天下的格局也会开始发生变化!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六章 章节名:第十六章 最后一缕夕阳,悄然陨落天际。&"; 冬日的傍晚,夜幕眨眼笼罩下来,天地间不知不觉披上一层灰蒙蒙之色。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寒风萧萧,席卷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翻涌。云止望着对面的封亦修,波澜不起的消化他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 半响,忽的,云止竟是止不住的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封亦修看着听着,认真的神色倏然被凝沉取代,冷声问道。 “除了笑你,你以为我笑什么?”云止挑眉反问,话语直截了当。甚至,眉宇眼梢间还透着一丝不屑之色。 “你”封亦修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刹那间笼罩下一层阴霸,“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封亦修,我笑的就是你。” “你” 一刹那,衣袖下的双手猛然一把握紧,封亦修的面色低沉得有些可怕。 “封亦修,当年,你那般待‘我’,更冷眼旁观林思画肆意欺辱‘我’c奴役‘我’此刻,怎么,想要与我从头开始?” “当年的事,已成为过去” “已成为过去?真是好一个轻描淡写的‘已成为过去’!” “那你想要怎样?”封亦修反问,再紧接着道,“若你咽不下当年那口气,想要” “想要什么?不,我什么都不想要。封亦修,你知道我刚才究竟笑你什么吗?”再度打断封亦修的话,云止止不住又轻笑了一声。下一刻,在封亦修越来越低沉与难看的面色下,不紧不慢地衔接着道,“我笑你说出那些话的可笑,更笑你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c也太自以为是了。” 音落,寒风瑟瑟的空气中,昏暗的天地间,清晰的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声。 “封亦修,怎么,到了此时此刻,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呆在南灵国c呆在你封大将军府的云浅止?以为你封亦修还是我‘夫君’?以为你说一句‘从头开始’,说一句‘已成为过去’,我就要放下一切,然后,笑着点头答应?不答应便是心胸狭窄,斤斤计较当年之事?”四个问句,一气呵成的吐出,俨然的步步紧逼之势,云止一脸的不屑一顾之色毫不掩饰。i但音声,却是从始至终的一层不变,随即,嗤笑着紧接着再道,“封亦修,自以为是的人我见得多了,可如你这般自以为是的,还是头一次见。你以为你是谁?今日,别说你只是这般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要‘从头开始’,即便你是跪下来求我,我也绝不会多看一眼。并且,我还可以很明确c很清楚的告诉你,也请你给我牢牢的记住,不杀你已是我最大的仁慈,我与你没有一丁点关系。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飘散在夜幕笼罩下来的冷风中,说不出的冷然与冰洌。 封亦修的面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在说出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他想到过她会拒绝,想到过她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恶劣,如此的不留情面,如此的顿时,衣袖下已然一寸寸紧握成拳的手猛然愈发收紧,双眸几乎喷出火来,“你” “怎么,封大将军听得还不够清楚?不够明白?想要我再说一遍?” 四目相对,不过三四步之遥的距离。空气,徒的硬生生凝固了下来。这一刻,云止只觉有些说不出的好笑。 先前,云浅止一心一意对封亦修,将封亦修当成她的夫君,当成她的天。可是,封亦修却任由人千百般的欺辱云浅止,对云浅止不屑一顾。现在,突然反过来对云浅止的这一具身体说喜欢她,想要与她从头开始,却俨然换来她的不屑一顾。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他封亦修也有今天? 封亦修望着对面的云止,一刹那,只觉从未有过的难堪。甚至,丝毫不亚于西决城城楼上的不亚于那一丝对此刻面前之人而起的难以言喻的心动,不知从何时开始。那面前之人一颦一笑间的神采,在不经意间拂过眼前。那因历历在目的昔日而起的歉意点点滴滴堆积。那一时间,怒不可歇的封亦修望着对面之人始终淡漠不屑的神色,竟是不进反退,微微后退了一步。 “封亦修,好好在这里呆着,别想着离去,我的警告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云止看着,一声轻弱无声的冷笑。下一刻,不想再继续无谓的呆下去,转身便要离开。现在,时候也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回去。 “是不是因为宫宸戋?是不是因为他?” 望着云止头也不回离去的冷漠背影,一句话,一如之前,不禁脱口而出。 云止闻言,回头望去一眼。暗淡下来的光线中,犹可看清那眉宇间的神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别忘了,他宫宸戋陷害忠良c臭名昭著c双手沾满血腥,坏事做尽” “那又如何?”语气不变,云止淡笑着反问一句。 “那又如何?”封亦修闻言,冷笑着重复一遍,“云浅止,你确定你真要与他在一起?” “是否与他在一起,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封亦修来管。另外,封亦修,你说他陷害忠良c臭名昭著c双手沾满血腥那你呢?你封亦修又好到哪里?”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一句话中,已然可清楚的听出些什么,封亦修冷声。 “在我眼中,你远不及他一跟头发。封亦修,既然当初你不曾喜欢过云浅止,将她冷漠弃之,那么,今日便不要说‘从头开始’这样的话,别让你当日的不屑一顾转为我今日的不屑一顾,别让我看不起你。”面色与话语,皆找不出一丝感情。 “他到底有哪一点好?”封亦修的面色,黑沉如墨。 “在我眼中,他哪一点都好。”说话间,云止的脑海中不觉拂过那一抹金丝绣边的白衣。 “若我是真心的呢?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是认真的。”对林思画,是多年来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之情c怜惜之情。曾经,也确确实实喜欢过她。而对此刻的面前之人,是一刹那的心下震动,是不知不觉间的挥之不去,是悄然滋生的这一刻,即便对面之人已将话语说得这般清楚,这般的绝,可是,一时间,封亦修还是忍不住再道。 “我说过,我的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任何话都是一样。” “真的毫无可能?你对我,真的一点情意也没有?”衣袖下一直紧握成拳c未曾松开的手,伴随着话语再收紧起来,封亦修面无表情的问道。 “” 云止听着,不予回答,似不屑,又似已没什么好说的了c不想再多费唇舌。 “好好好。”从云止的神色中,封亦修已然得到了答案。下一刻,语气徒的一转,冷冽之色顷刻间将那一丝失望之痛给掩盖了过去,“带我出去。” “封亦修” “我的话,你也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音落,突的上前,封亦修毫无征兆的出手,眼疾手快的一掌直扣向云止颈脖。 云止足尖点地,从容不迫的倏然飞身往后退去。眸中,在飞身后退这一过程中,闪过一丝冷意,“封亦修,别自不量力,自掘坟墓。” “今日,我一定要出去。”说着,封亦修突的加快了速度。 云止随即一个侧身,与封亦修迎面而来那一只手险险的擦身而过。瞬即,反手一掌扣向封亦修手腕。 片刻,一白一湛蓝两抹身影已难分难舍的交织在了一起,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云止皱眉,看来,还是该将封亦修囚禁起来更妥些。 下一刻,忽的,云止虚幻一招,在成功引得封亦修上前的同时,一掌毫不留情击向封亦修胸口。 封亦修的身后乃是万丈悬崖,在云止的那一掌下,霎时,整个人便被云止直直的打落了下去。半空中,一眼望去,只见那一抹湛蓝色若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坠落。 云止冷眼看着,随即,一个冷静的c从容不迫的纵身而下,直追坠落的封亦修。 寒风,自下往上狂涌,席卷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狂肆翻滚。封亦修面朝上坠落,望着直追而下的云止,没想到她的武功竟远在他之上。 那日,z王为了救云止,将毕生的功力都传给了云止。而云止,不仅恢复了武功,还更上一层楼,远胜当初。下一刻,于半空中一把扣住封亦修的手腕,云止几个借力,带着封亦修翩然落下地去。而双足踏地的那一刻,云止直接丢开了封亦修的手。 封亦修那一掌伤得不轻,一手捂住胸口,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面色微微发白,“为何要救我?” “因为你还有用。”六个字,胜过世间最冷策的寒冰。话落,背对身后封亦修的云止,不曾回头,直接迈步便走。并且,边走边吩咐,“来人,将封亦修给我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他一步。” 明日接着更新,抱歉,太少了一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八章 安静的房间内,苏醒过来的云止睁眼望向上方的白色纱慢。渐渐的,昨夜的记忆与画面,伴随着身体的疼痛悉数拂过云止脑海。 下一刻,云止恼怒的望向身侧的宫宸戋。 宫宸戋并未睁眼,一直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霸道的将云止时刻揽在怀中。 泛白的光线透过紧闭的门窗渗透进来。光亮中,云止望着身侧安然‘沉睡’的男子。那一眼,不知怎么的,原本的恼怒顷刻间烟消云散,竟不想打扰了他。 许久许久,云止慢慢地移开宫宸戋揽在她腰身间的手,欲要坐起身。 宫宸戋的手,在被云止移开的后一刻,面不改色的重新一把揽了上去,自始至终未曾睁眼。 云止侧头望去,还以为宫宸戋醒了。随即,只能重新移开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不想云止起身,每每在关键时刻揽回云止,却又不让云止怀疑。 一来二去之下,欲起身的云止止不住皱了皱眉。 最后,索性干脆c直接的点了宫宸戋的穴道,云止忍着浑身的酸痛慢慢爬起身来。 宫宸戋未料到此,也未防着。顿时,摆在宫宸戋眼前的,便只有两条路。第一条,睁开眼醒来,让云止怀疑刚才的一切乃他故意为之。第二条,一个人再好好的睡一会儿。 云止睡得乃是里侧,要下地就必须越过宫宸戋,而浑身的酸痛令云止不免一阵乏力。 半响,好不容易才下地的云止,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戴好,再将宫宸戋的衣服拾起来稍一摺叠,放在床榻边的小竹椅上。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宫。 卯时上朝,早早起身的琳琅已批阅了一小堆奏折。 没想到,云止竟‘说服’了南灵国撤兵,从而对付东清国。不过,也有些意料之中。 而这么久不见,他其实时时刻刻都想念着她。相信,离再相见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朝殿上,文武百官对南灵国撤兵一事欢呼雀跃,三呼‘万岁’声时,尤显音声高昂。 琳琅端坐龙椅,眼下的北堂国,已一步步在他的掌控之中。 低头,居高临下的放眼望去—— 但见,满朝的文武百官,与当初相比,几乎更换了一半。那些心存野心的人,那些对他不忠的人,那些已于暗中一个一个除去。并且,慢慢的安插进他信任的人。 “皇上,我们该立即调兵,加强边境处的守卫,以防南灵国去而复返与他国再犯。” “皇上,此次战乱,北堂国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所以,微臣建议,我们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养生息。” “皇上”文武百官出列,一一躬身奏禀道。 琳琅面无表情听着,点头允道,“就按众爱卿的建议去做,加强防卫与赈济百姓,还有” “是,臣等领命。”文武百官认真听着,在琳琅话音刚落之际,躬身齐应道。 “恩,好了,众爱卿都下去办吧,任何一件事都刻不容缓。” “是,臣等领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屈膝下跪,再整齐有序的躬身退下。 琳琅看着文武百官离去,望向殿门敞开的殿外片刻,在文武百官全都走远了后,挥手让左右两侧的太监退下。眼下的这个皇位,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一夜北堂兆一死,那一分别,一转眼已物是人非。可是,时至今日他却一点也不后悔,“左相,不知你现在可好?” “皇上,属下等无能,未能查出那一个名叫‘匸’的男子的身份。” 安静中,忽的,一抹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大殿内,再在殿堂正中央屈膝而跪,拱手禀告道。 “是吗?”琳琅的思绪顿时被打断,垂眸望去,一双幽深的黑眸情绪不辨。 “是。”黑衣人低头,“属下等无能,还望皇上恕罪。” “朕从不养无用之人。既然知道自己没用,那么,还回来干什么?”伴随着波澜不起的平静声音,龙椅上的那一抹明黄色身影刹那间消失不见。而下一刹那,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已无声无息立在了殿堂中央屈膝而跪的那一个黑衣人身前。再下一刹那,明黄色的身影再度消失不见,再瞬即出现在殿门外的廊道上。寒风萧萧,四个字,吹拂进殿内,“处理干净。” 音落,立即有两名黑衣人将殿中央跪着的那一个黑衣人给拖了下去。 而此时的黑衣人,早已经死了。那一动不动的身体,那屈膝而跪的身形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不过只是在黑衣人的身前站了一瞬间而已,根本没有人看到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究竟是如何出手的?而下手之狠辣,令人胆战心惊而又毛骨悚然。 下一刻,殿堂恢复平静,空荡荡一片。 初升的朝阳,灿烂c和煦的阳光斜射进殿内,映得整个大殿金碧辉煌。 “那一个人,那一个名叫‘匸’的人,他到底是谁?为何他竟怎么也调查不出他的身份?他出现在天山,他接近云止,他究竟想干什么?”一路头也不回的离去,琳琅心下暗暗思量。明黄色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 云止凭栏而坐,一边瞭望远方,一边端茶品茗。 初升的朝阳,自层层起伏的山峦后慢慢露出来,金色的光芒若千丝万缕的金线。 云止心下一片宁静,只觉入喉的茶水都带着一丝异样的甘甜。 晨风,席卷起那银丝绣边的白衣轻舞飞扬。 宫宸戋打开房门,一眼往前望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淡雅如水,美靥如画’八个字用来形容前方那一白衣c那一女子,似乎再适合不过。 一时间,宫宸戋竟片刻移不开视线。半响,宫宸戋抬步,一边走近云止,一边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继而,弯腰披在云止的肩膀上,略指责道,“早上凉,怎么不多穿一点?” 云止顿时笑着抬头望去,“醒了?” 宫宸戋点了点头,在云止身侧的位置落座下来,“刚才,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也没什么。”微微一顿,紧接着道,“你不觉得日出很美吗?”那层层起伏的山峦,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那半山腰之上覆盖着的还未融化的白雪,那在明媚的阳光下,美丽若画。 宫宸戋闻言,抬头往前望去。 云止随之站起身来,浅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可以吃了。” “不急。”宫宸戋伸手握住云止的手,再一个倏然使力,直接将云止给带入了怀中,让云止落坐在他腿上。 云止不料,猝不及防,手中端着的茶盏差一点摔落,惊呼一声,“宫宸戋,你干什么?” “夫人以为为夫想干什么?”宫宸戋不答反问,亲吻了一下云止。 “这个问题,该问你吧!快放开我。” 浑身上下依旧说不出的酸痛,云止跌坐在宫宸戋的腿上,很是不自在。 宫宸戋伸手,取过云止手中还端着的那一只茶盏往旁边一放,温柔浅笑道,“既然日出这么美,那么,夫人陪为夫坐一会儿,一起欣赏欣赏如何?” “不行,我还要过去教绪儿与小鱼儿武功。”云止直接拒绝道。 “有的是人教他们,何须你亲自去教?”宫宸戋不满意,只想云止留在这里陪他,哪也不去。 “你难道没看出绪儿现如今很怕你吗?”所以,她更要与东玄绪搞好关系,也好从中缓和与调解东玄绪与宫宸戋之间的关系。 “那又如何?”宫宸戋神色淡淡,对此,并不在意。 “你别忘了,他可是你哥哥留下的唯一的骨肉。”云止抿了抿唇,不满意宫宸戋满不在乎之态。 “随你。”宫宸戋听着,片刻,退让一步,不阻拦云止去教东玄绪武功。 “一起去如何?”云止趁机要求,笑着说道。 “不去。”两个字,宫宸戋直截了当的拒绝,没兴趣去教小孩子武功。 “去吧,我们一起去,好好改善改善你与绪儿之间的关系。”云止双手揽上宫宸戋的颈脖道。 “不去。”依旧是两个字,音声没有丝毫的变化,毫无转圜的余地。 “”云止听着看着,顿时嘟了嘟嘴 宫宸戋顺势亲吻上去,轻吻上云止嘟起的嘴,末了,取笑道,“怎么还像个孩子?” “哪有?乱说!”云止立即否认。随即,面色一转,一脸闷闷不乐道,“绪儿毕竟还小,什么都不懂,你又何必放在心上?你这样对绪儿不闻不问不上心,会让我担心以后若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会这般对他。”话落,云止脸上的闷闷之色便越发浓了,就要站起身来。 宫宸戋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倏然收紧,阻止云止的起身,“尽乱想。” “哪是乱想,绝对很有可能。”云止露出担忧之色。那神色,似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生孩子? 宫宸戋看着,有些无奈,妥协道,“好,一切听夫人的,为夫一定好好对绪儿。” 云止心下一笑,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那是不是为夫好好对绪儿,夫人就马上为为夫生一个孩子?”深谙的黑眸,漾过一丝缱绻柔情,“夫人生的孩子,为夫定更加的对他好。即便是天上的星星c海底的月亮,只要他想要,为夫也定为他取来。” “似不见得你对我这般好。”云止闻言,竟有些吃醋起来。 “那夫人想要什么?” 云止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这我可要好好的想想。” 宫宸戋眸色宠溺,随即笑着亲吻了一下云止的脸,意味深远道,“那以后,可要‘努力’了。” “努力什么?”云止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宫宸戋的话疑惑的反问道。 “自然是努力”手,落向云止平坦的腹部。 云止顿时明白过来,面色一红间,一个倏然起身,“早饭要凉了,快点去吃吧。” “为夫可是认真的。以后,夫人可要加倍‘努力’了。”宫宸戋也随之起身。迅即,自身后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再一个轻巧的使力,继而一把揽住在力道之下转回身来的云止,重新将云止困在怀中。一句话,低垂下头,贴着云止的耳畔缓缓说道。末了,再补充一句,“当然,为夫也会加倍‘努力’。” “你”云止怒目相对 “去吃饭吧,为夫倒是好久没吃到夫人亲手做的饭菜了。” 宫宸戋丝毫不将云止的恼怒看在眼里,说话间,牵住云止的手便一道向着一楼的大厅而去。 相对于天山这一片地界的平静,外面早已是烽火连天,战争愈来愈激烈,天下越来越混乱。 云止趁着这个时机书信一份,让人日夜兼程送去给北堂国现如今的皇帝——琳琅。想要请琳琅相助一臂之力,彻底覆了东清国,令东清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不留任何喘息与幸存的机会。 琳琅对于云止的来信意料之中,回信答应。 天山山脚下。 云止耐心的教东玄绪与小鱼儿武功。 忽的,风絮欣喜的跑过来,边跑边道,“浅儿,z王他他醒了。” 云止闻言,心下一喜,放下手中的茶盏便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母亲,我这就去看看。”话落,人已越过风絮远去,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那一间木屋。 东玄绪与小鱼儿不受云止离开的影响,在风逸的说教下,如玩耍般继续练武。 宫宸戋坐着未动,一边继续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自己与自己对弈。风絮到来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但却并没有要起身前去看的意思。 风絮走近宫宸戋,再对宫宸戋禀告了一遍,“少主,那我先回去了。” 宫宸戋不言,淡淡的挥了挥手。对于z王,他当年并没有杀他。而z王他前一段时间竟被人突然找到,又恰好在半途与云止相遇,这其中,会不会也太巧合了一点? 安静的木屋内,z王醒来,望着陌生至极的地方,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景夕照顾在一旁,倒了一杯茶送上前去,“z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小姐她马上就来。” “这是哪?”z王——韩z,目光环视间,冷静的问道。 “这里是天山。” “天山?”韩z诧异。而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一刻开启。 景夕点了点头。听云止说,z王神志不清。可是,她此时此刻听着他的问话c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怎么觉得他并不像云止所说的那般神志不清? “我怎么会在此?”z王再问,目光打量起房间内唯一的景夕。 景夕大致说了一遍,等着云止到来。心中,越来越觉得问话之人与‘神志不清’四个字搭不上边。 云止踏入房间,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榻上的z王。他看上去气色不错,不复昨日的苍白。而他既然醒了,便已没什么事了。走过去道,“z王,你终于醒了。且让我为你把脉看看。” “风浊的女儿?” 韩z望着到来c走近跟前的云止,问道。 而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身的武功没了。 云止点头,一时间,总觉得面前之人有些不一样了。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z王当年,被东清国先帝与左相设计,从而在练魔功时走火入魔,神智大乱。如今,一身的武功散去,倒是奇迹般的恢复了神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回到天山。而当年的宀氏一族族长,被他困在天山山脚下,不知现在是否还活着? ------题外话------ 下午,还有一更。此更,是补昨天的么么!上一张,添了一点字,可刷新看,不会重复扣费。红烧肉放不上来,放在群共享上。下一章的红烧肉,会依旧放群共享。琳琅,貌似非常厉害了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九章 房间内。 云止在床榻边的木椅上落座,为苏醒过来的z王把了把脉。 z王暗暗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将宀氏一族族长被关押在天山山底下之事说出来?但毕竟才刚刚苏醒,知道的一切也都只是那个名叫‘景夕’的女子一人述说的片刻,心下已有决定,那就是:还是先了解清楚一切再说吧,不急在一时。 想到此,韩z便对宀氏一族族长之事绝口不提。 而下一刻,就着心中的疑问,韩z迫切问道,“风姑娘,不知你怎会有那一根黑木簪?” “那黑木簪,乃是现今的东清国皇帝——东方卜,在当初送予我的。z王,当年你孩子死后,三皇子垣留下了那一根黑木簪做纪念,再将它留给了他的儿子东方卜。”云止回答道。当初,东方卜送给她玉簪的时候,还是在他们两个人初遇之时。而那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那黑木簪背后所代表的一切,更未看出东方卜的算计。 “东方卜?可是,本王明明记得,三皇子垣的孩子并非这个名字。”还是说,三皇子垣在后来生的孩子? 当年,韩z的儿子——韩卜,与三皇子垣的第一个儿子c也就是三皇子垣当时唯一的那一个儿子年龄相仿。韩z此刻,对那一个孩子还依稀有一点点模糊的印象。至于名字,则绝不会记错。再说,‘卜’乃是他当初亲自为他自己的儿子所取的名字。 思及此,思及那个逝去的儿子,韩z心中不免一阵疼痛。 “听东方卜自己说,三皇子垣为了纪念z王你逝去的儿子,便在后来为他改了名。”云止回道。 “三皇子垣,他现在还好吗?还有东清国,东清国现在现在怎么样了?”既然三皇子垣的儿子已经登基为帝了,那么,一般来说,就表示着三皇子垣已逝。但尽管如此,韩z还是忍不住一问。至于东清国 “三皇子垣已逝多年。东清国”微微一顿,云止面不改色道,“还好。” 韩z听着,闭了闭眼。片刻,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扰z王你休息。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开口。”云止点头离去。 风浊与风絮站在外面,在云止出来之际迎上前去,问道,“浅儿,z王他怎么样?” “z王他已无大碍。父亲c母亲,你们别担心。”云止浅笑着回道。 风浊与风絮闻言,皆彻底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云止随之侧头,望向前方。只见,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依旧坐在那里。阳光下,一举一动间,上善若水的优雅,即便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端茶动作,都令人不觉一阵赏心悦目,“父亲,母亲,我去看看绪儿与小鱼儿武功学得怎么样了。” “恩,去吧。”风絮听着,笑着点了点头。 云止再回以一笑,便越过风浊与风絮向着远处坐着的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而去。 宫宸戋一边自斟自饮,一边自己与自己对弈。矮小的木凳,致使宽大的衣袍拖延在身后的平坦地面上,绣边的金丝如一条金色的金绫蜿蜒其中,熠熠生辉。 “怎么,这么久还未分出胜负?”云止走近,在对面落座,笑着揶揄道。 宫宸戋望向回来的云止,一边继续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神色淡淡的主动问道,“z王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没事了。并且,他已恢复了神智。”云止回道。说话间,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宫宸戋闻言,捻着杯盖的手轻微一顿,不易察觉。反问道,“是吗?” “恩。”云止点头,“也不知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失去了一身的武功,但却意外恢复了神智。 宫宸戋没有接话,沉默了一小片刻后,突的淡淡道,“既然他已没事了,那便安排他离开这里吧。” “你很急着让他走?”云止诧异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天山当年的那一场浩劫,与z王无关,甚至z王还从中阻拦东清国先帝了,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所以,现如今,风浊与风絮对z王都含着一份感激之情。 宫宸戋不答,只道,“这两天,便安排他离去。”音声中,含着一丝命令。 云止顿时越发疑惑了,有些想不通,问道,“为什么?” “别问这么多,安排他离开便是。” “他刚刚才救了我,并且,也是因为我才失去了一身的武功,你让我这两天就安排他离去,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微微一顿,见宫宸戋确实不愿多说的样子,云止不觉退让一步,商量的语气道,“那要不让他先留在这里调养好身体?等过几天,我再安排人送他出去?” “可我并不想他留在此。” “为何?” “罢了,随你吧。”话落,宫宸戋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离去。 云止呆怔了一下,一时间,望着宫宸戋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同时,对于宫宸戋的不愿说,连连皱眉。疑惑宫宸戋究竟有什么不愿让她知道? 那边教东玄绪与小鱼儿武功的风逸,在这个时候忽的跑了过来。 云止为风逸倒了一杯茶,笑着递过去,“风叔叔,辛苦了,还不知绪儿与小鱼儿练得如何?” “说起这‘练得如何’,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当初比他们还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武了,我可比他们好多了。我一学就会,我”风逸顿时滔滔不绝的讲了开来,接过的茶盏握在手中都没时间喝一口。 云止听着,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在风逸说累了之际,话题一转道,“风叔叔,你曾经见过z王吗?” “说起这‘见过z王’,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见过”说着说着,风逸挠了挠自己的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可是,忘记在哪里见过了。说起这‘忘记’,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确实是见过他的。” 云止耐心听着。其实,风逸说话,只是在一个话题上转来转去而已。或许,有时候会转开,有时候会东拉西扯到十万八千里的c无关紧要的地方去,有时候会可是,不得不说,风逸知道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云止对宫宸戋刚才所说的话以及一切,真的很想知道原因,遂忍不住打探打探。 “说起这‘见过’,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呢?”风逸再挠头。 “风叔叔,你再仔细的想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的?在哪里见的?”云止看着,不由再出声问道。 “说起‘什么时候见过他’,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似乎是在二十多年前。至于,在‘哪里见的’?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当然是在天山见的。我在那之前,可从来没有出过天山。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有宀族长,宀族长他刚刚杀了宸宸的母亲,然后,在那之后,宀族长就不见了,再没有人见过他。” “你最后一次见宀族长,宀族长是与z王在一起?”云止很是惊讶,一刹那,脱口问道。 “对,说起这‘宀族长与z王’,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宀族长那时可痛苦了,非要找东清国先帝报仇不可。” “你见到宀族长与z王在一起,和宀族长消失不见,这其中,相隔了多久?”云止冷静的再问。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见到他们是在晚上。第二天一早,宀族长便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吗?风叔叔,你确定吗?”难道,宀族长——也就是宫宸戋父亲的消失,与z王有关? 只是,这一件事宫宸戋知道吗?若宫宸戋不知道,那么,对曾劝过与想方设法阻止过东清国先帝对付天山的z王,宫宸戋为何会是那样的态度?可若是知道,那宫宸戋为何始终不追查他父亲的下落?而又为何会是眼下这样的态度?这其中 “说得我口渴死了,再给我倒一杯茶。” 风逸说得口干舌燥,一口饮尽杯中的茶后,直接将茶盏往前一递说道。 云止迅速收回飘远的思绪,再为风逸倒了一杯。随即,目光不自觉落向宫宸戋刚才离去的那一方向。 “姐姐,你怎么一直坐在这里喝茶,都不过来教小鱼儿武功。”小鱼儿在这时跑进,满头大汗而又气喘吁吁的道。 “云哥哥,绪儿练得怎么样?”东玄绪也一道跑近前来。 云止笑着望去,“绪儿练得很好,很不错。小鱼儿也练得很好。”不知为何,一直以来,东玄绪始终叫她‘云哥哥’,怎么也不改口。 “真的吗?真的吗?”小鱼儿顿时一脸兴奋的问道。 “那是因为我教得好。”看着围着云止转的小鱼儿与东玄绪,风逸不觉有些吃味起来。 “嗯嗯,是叔叔教得好,叔叔最最厉害了。”小鱼儿立即拍马屁道,同时,跑向风逸。 风逸的面色立即转好,抱起小鱼儿便喂小鱼儿水喝,“来,喝一点。” 云止倒了一杯茶给东玄绪,为东玄绪擦了擦汗。 阳光下,一片欢声笑语。 另一边,北堂国皇宫,琳琅的寝宫内。 琳琅埋首批阅奏折,对案桌上的每一份奏折都认真对待。 “听说,你答应了云止出兵对付东清国?”安静中,一道声音忽的缓缓自窗边传来。 一眼望去,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女子,端坐在窗边那一竹椅上。 “你的消息倒挺灵通的。”琳琅平静的回道。 “你真的决定出兵对付东清国?”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千色。 “我已经答应了她,岂有中途反悔的道理?”琳琅说着,继续批阅奏折,一字一句看过去。 “云止的生辰似乎快要到了,你准备去?”花千色话题一转再道,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琳琅听着,拿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眼前清晰拂过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是。” “你很在乎她?”花千色冷静的继续道。五个字,情绪不辨。 “怎么,你吃醋了?”脸上的神色顷刻间完美掩去,滴水不漏,琳琅放下手中的毛笔,走近窗边的花千色,再转动了一下花千色的木轮椅,让花千色面朝着自己,浅笑道,“她当初对我有恩,仅此而已。再说,聪明如你,该知道我会答应的原因。”微微一顿,双眸注视着面前轮椅上的花千色,衔接道,“我心中,只有你。” “是吗?”花千色抬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淡淡的反问道,不知信了与否。 “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让你慢慢相信我的。”琳琅柔声一笑。话落,褪下身上的明黄色外衣披在花千色腿上,“天冷,莫要着凉了。”说着,伸手关上了敞开的窗户,体贴入微。 花千色低头望向腿上的那一件衣服。那衣服,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留在上面的余温。除了花千叶,从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下一刻,花千色平静的道,“既然要在她生辰之时前去看她,那可一定要准备一份‘好礼’才是。现如今的局面,我们”云止既然有求于琳琅,想要琳琅一起出兵对付东清国,那么,最好的‘礼物’自然是东清国惨败。 说着,花千色转动轮椅,与琳琅一道去到案桌边,一起商讨起来。 天山,z王的身体已无大碍,休息了一下后,便起身出门。放眼望去,外面的一切,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几乎没怎么改变,只是那大片的山脉被烧光了而已。 “z王,你怎么出来了?”风浊恰好看见出门的韩z,立即快步走上前去道。 韩z望着风浊,凝眉想了想后,不确定的道,“你是风浊?”当年,他随东清国先帝到来天山,与风浊有过一面之缘。 风浊点了点,“没想到z王还记得我。” “你倒是没怎么变。”韩z一笑,二十多年一晃而过,他已经彻底的老了。 “z王也没怎么变,还是和当年一样。”风浊回以一笑。一时间,两个人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闲聊开来。 韩z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动声色的打量起眼下所在的天山。谁能想到,眼前这一片大山脉,眼前这坚不可摧的层层山峦,里面别有洞天。那是只有历代的宀氏一族族长才知道的秘密。而现如今,那别有洞天里面,正关押着当年的宀氏一族族长。只是不知,那人还活着,还是已成一堆白骨? “听刚才那一个小姑娘说,宀氏一族的少主还活着,娶了你的女儿?”突的,韩z问道。 风浊点头,“少主他确实还活着,这或许是上天对天山一脉c对宀氏一族的眷宠。如今,少主他已经与我的女儿成亲了,过得很好。” “那就好,恭喜风兄了。”韩z说道,目光再望向前方的山脉。 夜幕降临,云止返回竹屋,只见宫宸戋如昨夜一般坐在竹屋的厅内自斟自饮。只是,饮得不再是茶,而是酒。寒风中,云止远远地便问道了那一丝酒气。一时间,止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宫宸戋望向回来的云止,“回来了!” “你怎么一个人喝酒?你喝多久了?”云止进入竹屋后,闻着竹屋内的酒气,忍不住越发皱眉。 “突然想喝一点。”宫宸戋说着,方向酒盏,起身往二楼而去。 云止连忙追上前去 ------题外话------ 红烧肉明天再上了,今天先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章 今年的冬日,似乎特别漫长。 寒风萧萧,白雪不融,水凝成冰,沁心的寒意席卷人全身。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宫宸戋凭栏而立,负手瞭望向前方。白色的衣袍,被风吹扬在身后。 云止走近,在宫宸戋身侧站定脚步,再借着月光望向宫宸戋。渐渐的,心中不觉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想弄清楚一切。下一刻,侧身望向宫宸戋,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的任何神色,试探性的直接问道,“你这么急着想要z王离开这里,是不是与你父亲有关?” “这件事,你别多问。”宫宸戋淡淡回道,神色不变,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今天一天之内,你与我说得最多的两个字,似乎就是‘别问’。”含着一丝命令语气的口吻,云止听着,再看着宫宸戋一如之前c或者可以说更甚之前不愿多说的神色,一时间,一边开口,一边侧开目光,平直望向漆黑的前方。片刻,缓缓低垂下头,双手撑着面前半人高的竹栏,云止俯身望向下方那一水潭似自言自语般缓声道,“宫宸戋,你知道一直以来我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的感受吗?” “阿止” 宫宸戋一怔,为云止说话的语气。 下一刻,宫宸戋收回目光侧头,望向身侧已然不再看着他的云止。 云止没有说话,俯身望着下方,似未感觉到宫宸戋的目光。许久许久,依旧是那自言自语般的语气,望着下方道,“这让我觉得,你似乎一切都将我秉除在外。你什么都不让我问,也不让我知道,让我感觉自己像个外人,而不是你的‘妻子’。”她知道,当然知道,宫宸戋不想她问,不想她知道,是不想让她担心与操心。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他又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他可知,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一切,她都愿与他一起来面对与承担?他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并没有令她安心,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相反,使得她只能不断的去猜c不断的去思,只能通过去问他人c从他人口中探听事情,再综合探听得来的一切来反过来揣摩他的心思,有时候,真的会有些累。他们,不是‘夫妻’吗?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绕来绕去,真的需要如此吗?还是说,以后都必须如此?话落,云止不觉闭了闭眼。 “尽胡思乱想”宫宸戋听着云止的话,再看着云止的神色,不觉微微皱眉。 云止闻言,倏然转回头来,面色一正道,“宫宸戋,你觉得这只是我胡思乱想?那好,从今往后,我的一切也与你无关,你也都别问。” 说着,云止一个转身便走,不想多留哪怕只是一刻。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阻止云止离去,“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可是,对不起,我不知,真的不知。一直以来,每每遇到事情,你往往都是那一句‘你别多问’。现在,宫宸戋,我很想说,我真的有些不知道了,对你不知道。而你既然不想我问,那想来这样刚好。”音落,云止伸手掰开宫宸戋扣着她手腕的手。 宫宸戋的另一只手随之覆上云止的肩膀,让云止转过身来c面对着他。 云止在宫宸戋的力道下,虽转过了身,但却侧开头并不看宫宸戋。原本,并没有什么,她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一切而已。可是,刚才话出了口后,真觉有一丝疲倦。他总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不与她说,渐渐的,仿佛隔着一道什么似的,仿佛她真是一个外人。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担心。”宫宸戋低头,平静的开口道。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宫宸戋,将心比心想想,若换成是我什么都不说,你会如何?” 云止没有转回头来,任由宫宸戋束缚着,望向漆黑的远方淡言道。 宫宸戋听着,沉默了一小片刻,“真想知?” 云止不语,只是望着前方。寒风中,宫宸戋覆在她肩膀上的手,她似乎能感觉到那手掌心的冰冷。 宫宸戋看着,片刻,收回手,放开云止。随即,侧了一个身,负手而立望向前方,淡漠道,“当年,东哲辕想要得到我母亲,便设计了设计了那一个人误会我母亲。那一个人在杀了我母亲后,便要找东哲辕报仇。韩z不愿那一个人伤害东哲辕,便囚禁了他。” 云止心中当然知道,宫宸戋此刻口中所说的‘那一个人’,指得是他的父亲。 一刹那,云止虽之前已怀疑宫宸戋知道这一整件事,可亲耳听宫宸戋说出来,还是不免一阵诧异与震惊。下一刻,忍不住脱口问道,“你知道z王囚禁了你父亲,那你是不是还知道z王将你父亲囚禁在了哪?你眼下这般急着让z王离开,是不想z王将你父亲放出来?” 最后三个字,当云止说出来的时候,云止浑身上下一阵泛凉。 “是。”宫宸戋没有否认,甚至,一个字,利落干脆的吐出,不带半分犹豫。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的知道是韩z囚禁了那一个人,也清楚知道韩z将那一个人囚禁在了哪里。可是,他就始终只是冷眼看着。如今,韩z恢复了意识,自然会想起这一件事来 云止听着,刹那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微微后退了半步。 “你觉得我很可怕?”宫宸戋侧头,将云止的神色与举动尽收眼底,不觉嗤笑一声。这就是他不想告诉她的另一个原因。可是,她却非要知道。 “你真这般恨他?”云止平复下心底猛然而起的那一波澜,冷静的问道。 “对。”依旧是一个字,冷漠如冰,无情无心。并且,面无表情的紧接着道,“不杀他,已是最大的仁慈。我要他今生今世都被关押在里面,永不见天日。”音落,四周的空气都不觉硬生生冻结了下来。 “可是,他是你父亲,你亲生父亲。”一刹那,云止再脱口道。 “不,他不是。从他杀了我母亲的那一刻开始,便再不是了。”宫宸戋侧开头,不再看云止。一句话,音声渐轻,吹散在夜晚的寒风之中。 云止听着,再看着宫宸戋已然转过身去的冷漠背影 那被晚风席卷起的衣袍,那金丝绣边的衣摆,在风中飘摇,有一下无一下的拂过云止。 ——宫宸戋他,到底有多恨那一个人?又到底有多恨东清国先帝? ——他竟然一直都知道那一个人被囚禁着! ——他竟一直 空气,一时不知不觉陷入了死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响,宫宸戋背对着云止,淡漠道,“现在,既然你已知道了一切,明日一早便安排” “宫宸戋,算了,放过那一个人吧,放了他。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亲生父亲呀。” “我说了,他不是我父亲。我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我宫宸戋做事,从不后悔。”宫宸戋倏的转过身来,面冷如冰。 云止看着,倏然上前一步,双手握上宫宸戋冰冷的手,劝说道,“二十多年了,再大的惩罚也已经够了。宫宸戋,算了吧”那一个人即便再怎么的不是,也是宫宸戋的亲生父亲,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宫宸戋害死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成?“宫宸戋,我们放那一个人出来,好吗?你可以今生今世都不原谅他,甚至以后都不见他一面,可是,不能再这般囚禁着他。”这一刻,与其说是韩z囚禁了宀氏一族族长,倒不如说是宫宸戋囚禁了那一个人。而那一个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杀他,唯独宫宸戋不可以。而她,更不能让他的双手沾上自己父亲的鲜血。 “宫宸戋,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 直直的望着宫宸戋的眼睛,云止希冀着面前的宫宸戋能够点头答应。 宫宸戋抽回自己的手,再度背对云止,“除了这一件事,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一字一句,音声毫无温度可言。 “可是,我就只想要你这一件事答应我。” 云止快步上前两步,双手再次握上宫宸戋的手,握着宫宸戋手臂望向宫宸戋的侧脸。 “我累了,这一件事,我不想再说。”宫宸戋未再抽回手,但语气却没有丝毫变化。 “宫宸戋,你听我说,这一件事”云止顿时急切开口。 “我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宫宸戋侧头,居高临下的望向云止,深不见底的黑眸不含半分感情,情绪不变。 音落,四周呼啸的寒风都似乎刹那间统统绕道,空气沉寂得令人从心底里战粟。 云止浑身一凛,蓦然撞入那一双深谙的黑眸。那黑眸中,虽依然清清楚楚倒影着她的身影,可却让她直觉恍若初见。 一时间,云止张了张嘴,可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夜深了,先回房休息吧。”宫宸戋说着,将手从云止手中抽出来,就一个转身下楼而去。 云止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宫宸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半天无法动弹。 ——是不是她错了?她不该问,不该知道一切? 如此,便也就不用苦恼了! 只是,她不问,她不知道,一切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不存在宫宸戋知道他父亲被韩z囚禁了?不存在宫宸戋知道韩z将他父亲囚禁在了哪里?不存在宫宸戋安排寒z离开,为了让那一个人今生今世都永不见天日? 不,一切的事情,全都存在!而这一刻,云止庆幸她问了,也知道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韩z以散步为由,没有回房休息,独自一人绕着天山于夜幕下漫步而行。 二十多年前,他曾来过此。那个时候,皇帝东哲辕,以及薛左相,与宀氏一族的族长乃是旧相识。而他们率领的大军,为兄弟之义c为相助天山而来,帮着天山抵御协同前来的三国。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三国退兵之际,东哲辕会突然反过来对付天山。 当他在事发的时候得知一切时,极力阻止,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兵力。 要知道,他所带的那些兵马,全都是随他出生入死c东征西讨多年的‘好兄弟’,只听他一人调遣,甚至不受皇命。可是,他终还是低估了东哲垣想要夺下天山的决心。最终,没有阻拦成功。而在那之后,他才知道,东哲辕所做的一切,原来只是为了得到那一个吕夫人——宀氏一族的族长夫人。 那个吕夫人,他在之后,在那之后,曾在东哲辕的房间内见过,是一个非常美貌的女子。 她知道他曾竭力阻止东哲辕后,她不惜跪下来求他,求他出手救她。同时,虽被东哲辕软禁,那一个吕夫人却一直未对东哲辕屈服。之后,东哲辕便与当时的薛左相设下了一计,让宀族长误会,企图以此来让吕夫人对宀族长死心。 可不曾想,最终,那吕夫人宁愿死在宀族长手中以证清白。 那一刻,看着吕夫人的尸体,看着东哲辕震惊与呆愣的神情,韩z没想到,仅一夜的时间,东哲辕竟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看得出来,东哲辕是真心喜欢那吕夫人。而宀族长在那吕夫人死在他剑下的那一刻才蓦然惊醒,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无法挽回。宀族长当即癫狂,拿刀便要找东哲辕报仇,于是,他便以吕夫人生前有话让他传给宀族长为由,将宀族长暂且稳住,从而将其囚禁。不管怎么说,不管那一次的事件东哲辕如何卑鄙,可东哲辕毕竟是东清国皇帝,东清国不能没有他,他不能出任何事。 在那之后,天山一脉残留的部落迅速迁徙,东清国也在不久之后随之撤兵。 回想至此,韩z不由停下脚步,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再环视间,人已站在了天山山脉的后方。 月光,若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大地。一眼望去,可清清楚楚看到那进入天山山底下的入口。只是,若不是知道的人,即便站在那面前,即便离洞口近在咫尺,也根本不可能发觉c无法察觉。 “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一时间,韩z负手而立,久久没用动弹,只是望着前方。 二十多年了,整整二十多年了。时间,若白驹过隙,当年的人,当年的一切的一切,此刻,似乎都已经统统远去。半响,韩z迈开缓慢脚步,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那一入口走去。然后,在入口处停下脚步,手,缓缓的抚上那历经大火煅烧的黑秃秃山壁,抚上 竹屋。 宫宸戋下楼后,在一楼的厅中自斟自饮。 云止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静静的望向下方,望向烛光来回晃动下的那一个人。 许久许久,云止转身回房。只是,如何睡得着? 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一早,一夜未眠的云止打开房门走出去。 悦耳动听的轻扬琴音,在云止打开门那一刻,如一缕白绫翩然飘入云止耳内。 云止顿时一眼望去,只见,缠绕了她整整一夜的那一个人,就那样坐在那里抚琴。一矮小的竹几,一古琴,一小竹椅,衣袍拖延在身后的竹制地面上,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有一缕两缕飘逸于风中。侧脸的轮廓,在清晨的白雾中似笼了一层纱,垂落的衣袖随着双手的抚琴而轻微晃动一刹那,云止竟不觉有些看呆了。 宫宸戋似未察觉到云止,低敛的长睫,整个人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良久,云止回房去了一件白色的外袍,再迈开脚步走过去,在宫宸戋的身后站定脚步,弯腰为宫宸戋披上。 “今天,哪也别去,留在这里陪我。”在云止直起身之际,宫宸戋缓慢开口。平静无波的声音一如那波澜不起的琴音与低敛不动的长睫。 “不行,我答应了绪儿与小鱼儿去教他们武功。”云止拒绝。 “来,为夫教你抚琴。改天,亲自抚一曲给为夫听听。”宫宸戋似未听到云止的话,又或者,听到了却压根当作没有听到。说话间,抚在琴弦上的双手停下,继而一手握上云止的手。 下一刻,云止感觉浑身一麻,微一无力,整个人便已落在了宫宸戋怀中,坐在了宫宸戋腿上。 宫宸戋将云止带入怀中后,那一丝制缚的内力瞬间撤去,再伸手移过一旁不远处的那一条小竹凳,将小竹凳至于身前,让云止坐上去。 云止刚才,始料未及,猝不及防,所以才被宫宸戋一下子得手。 此刻,不觉微微挣扎,云止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宫宸戋眼下阻止她c不让她前往天山是为了什么。可是,她却一定要去。而她去,也是为了那一个原因。她想知道韩z究竟将宫宸戋的父亲囚禁在了哪里?想要将其放出来。 “夫人喜欢听琴,为夫却一直不曾教过夫人。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时候,好好教一教夫人。” 宫宸戋说着,从云止身后搂上云止的腰身,握着云止的双手覆在琴弦之上。 “我现在,不想学,改天吧。”挣扎无果之下,云止道。 “可为夫,偏偏想现在教夫人。若是夫人不好好的学,那可就‘辜负’为夫的一番好意了。” 靠近的距离,一前一后的挨坐,自身后搂上云止的宫宸戋,下颚抵在云止肩膀上,贴近云止开口,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一时间,云止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宫宸戋的呼吸拂在她脸上。 下一刻,宫宸戋握着云止的手波动开琴弦。那骤然而起的轻清润的音声,刹那间,若水滴忽然滴入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波荡开来。 “宫宸戋,我现在,真不想学”云止不由再度开口。 “为夫说了,可以让韩z多留几日。”微微一顿,“为夫一向说话算话,你可别逼着为夫改口。” 一句话,不似威胁,却又是威胁。云止微微一怔,听宫宸戋话中的意思,他真愿意让韩z多留几日?不会安排人马上送韩z离开?难道,宫宸戋他自信韩z无法放他父亲出来? 想到此,云止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挣扎。宫宸戋一向说到做到,若她再动,相信只会如宫宸戋刚才所言,让他改口,让他立即派人送韩z走。 而如此一来,她倒可以先不急,后面再想办法前去见韩z便是。 这般想着,云止不觉慢慢放松下来,浑身不再僵硬,连同被宫宸戋握在手中的双手也是如此。 淡淡的酒气,在这个时候飘入云止鼻内。即便宫宸戋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吹了一会儿的风,依旧吹不散那彻夜饮酒留下的酒味。 “认真些!”忽的,宫宸戋贴近云止耳畔道。 云止抿唇一笑,昨天的冷场此刻已找不到痕迹,笑着反驳,“我哪有不认真?” “是吗?”宫宸戋一问,那呼吸悉数拂在云止脸上,“那刚才为夫教你那几个音调,你依次抚给为夫听听。” “我”云止刚才想着事情,只感觉到宫宸戋握着她的手拨了拨琴弦,哪有认真去记? “还说没有不认真?”宫宸戋说着,惩罚性的吻了一下云止的脸。 云止顿时恼羞成怒回头,“你干什么?” “这是惩罚。” “你”云止闻言,再一怒,但却又哑口无言。 “来,继续。”对韩z,对那一个被关押之人,宫宸戋绝口不提,似乎忘了这一件事,又似乎根本就不存在这一件事。不想在这一件事上再与云止起任何争执。他当然明白她是为他好,只是,她不是他,她无法真正的体会他的感受。对那一个人,在当年,若不是韩z先一步囚禁了他,他真会亲手杀了他,取了他的命。这些年来,他明知道他被关押在那里,明知道可是,就是冷眼看着。而这么多年了,韩z即便回想起了一切,即便想要去将那一个人放出来,也不太可能了。因为,他不允许。 “哦。” 云止顿时乖乖应了一声。 这些年来,她学会了吹箫,可对这琴却是一窍不通。 宫宸戋自身后搂着云止,每每云止拨错一个音调,便轻吻一下云止以作‘惩罚’。 云止心中,委实委屈,很多时候,她明明没有拨错 时间,渐渐流逝。 朝阳,自层层起伏的山峦后慢慢露出来。 阳光,若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大地,无声无息为大地镀上一层金色光芒。 宫宸戋的手,不知不觉已松开了云止的双手,改为十指交错揽于云止腰间,覆在那平坦的腹部,将云止整个人困在怀中。 云止难得的兴致,竟浑然未觉宫宸戋的举动。 宫宸戋低头看着,只是,那目光渐渐从琴弦落向云止因低头而露出来的颈脖上,落在 天山山脉的后方,韩z仔仔细细的寻找开启山壁的机关,想要进去一看。只是,不知道是他记性不好,过了太多年记错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竟一时间怎么也找不到那印象中的机关。 风浊寻来。 韩z听到脚步声,回头望去,“风兄,早。” “z王,早。”风浊走近,对着韩z打了声招呼。随即,疑惑道,“z王,你刚才” 悦耳的音调,流泻风中,云止聚精会神,对宫宸戋的视线依然浑然未觉。 下一刻,宫宸戋顺随心动,低头亲吻上云止的颈脖。 云止霎时吓了一跳,指尖倏然波动开一连串琴音的同时,猛一缩脖子回头道,“宫宸戋,你干什么?” “似乎,还有另一事,需要‘努力’。”宫宸戋薄唇微勾,意有所指,将云止困在身体与身后的古琴之间。 云止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脱口道,“现在是白天。” “此处,就你我二人” 宫宸戋的双手撑在古琴两端,困着云止,居高临下的望去。 云止直觉想逃,空气中,到处都是那一丝淡淡的酒气。 ------题外话------ 后面一段和丨谐内容,会直接放在群共享上。看与不看,不影响情节。下一章,宫宸戋的父亲要出来了,琳琅也将要到来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一章 二更 章节名: 宫宸戋随之伸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只能面对着他。&";半响,终是轻轻一叹,似有些无奈。继而,俯下身去,轻吻上云止的唇。 云止微微侧头,那自后方斜射而来的阳光,令她有些睁不开眼。 宫宸戋并不让云止闪躲,又或者说,霸道得不允许云止闪躲。另一只手,随即揽上云止的腰身,将云止整个人紧紧的揽向他。 云止的双手,推拒的抵在两个人之间,抵在宫宸戋的胸口 宫宸戋并不将云止的这一点力道看在眼里。饮了整整一夜的酒,醉意在这一刻微微泛上来,但并不足以影响理智。下一刻,撬开云止的唇,长驱直入 一时间,酒味充斥着云止的全部感官,头本能的往后仰去。 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便铺散在了背后的那一古琴琴弦上。白色的衣袍,拖延在地。 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吻,宫宸戋搂在云止腰身上的那一只手不自觉收紧力道,几乎将云止压在了后方的古琴上。 “宫宫宸戋别”云止语不成句的断断续续出声,带着一丝明显喘息。 宫宸戋听着,一时不但不放开,反而加深了那一个吻。 云止穿得并不多,毕竟是习武之人,比一般人来得不惧寒些。渐渐的,后背,似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一根根琴弦。 冬日的初晨,一如夜晚万籁俱寂。 和煦的阳光,穿透层层云雾而下。寂静的山林间,竹屋内,一片祥和之气。 “宫宸戋,别,你放开我。”半响,在宫宸戋终于抬起头来之际,云止急忙开口。音声中,含着一丝压制不住的明显喘息。同时,推拒着宫宸戋就要坐起身来。 宫宸戋自然不可能放开,双手再度改为撑在古琴两侧,将云止整个人困在其中。 “还没有吃早饭,我这就去准备”云止一边快速的平复喘息,一边寻着借口开口。微红的脸颊,也不知是因为喘息之故,还是因为镀了一层红彤彤的阳光,又或者 “不急。”宫宸戋柔声回道,再不紧不慢伸手,指尖轻轻拭去云止唇角那一缕晶莹。 云止的脸,霎时,明显徒添一层绯色。一时间,气氛竟是说不出的‘暧昧’,比之前一刻有过之而无不及。 宫宸戋用指尖慢慢拭去云止唇角残留的晶莹后,并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改为用指腹缓缓描绘上云止的唇。 太过靠近的距离,腰身还被宫宸戋的一只手始终搂着,云止甚至能够看清楚宫宸戋浓眉下的每一根长睫,看清楚那长睫下的深谙黑眸中倒影的她,看清楚那唇上的触觉还在清晰传来,那力道轻弱鹅毛却触动心弦渐渐的,云止的心跳竟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宫宸戋随之再俯下身去,以唇代手细细的描绘云止的唇,不似之前霸道深入。 云止不知不觉闭上双眼,那依旧抵在两个人之间的手慢慢改为拽紧宫宸戋胸口的衣袍,对这样的温柔有些难以抗拒,亦有些不受控制的沦陷其中。i 渐渐的,朝阳越升越高,白雾越来越稀薄,天地间越来越明亮。 银丝绣边的衣袍,蜿蜒拖延在竹制的地面上。青与白的映衬,尤显那一尘不染的干净与翠绿的清新。 金丝绣边的衣袍,半覆在银丝绣边的衣袍之上,半同样拖延在地。金色的阳光于半空中带开层层光晕,衬得绣边的金丝熠熠生辉。只是最后,徒然不知是阳光映衬了那一衣袍,还是那一衣袍映衬了阳光?又或者,是那一个人映衬了阳光? 一丝低沉暗哑的喘息之气,慢慢的,清晰流泻于风中。 云止听着,立时回过神来,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乃是那一张过度放大的俊脸。 下一刻,宫宸戋的吻从云止的唇上移开,沿着云止的下颚与颈脖一路往下而去。 “别”云止顿时再度出声拒绝,推拒的双手略显无力。 宫宸戋似乎没有听到,吻继续往下。同时,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开始再次收紧起来。 云止几乎已经整个人被压在了后方的竹桌之上c古琴之上。睁眼,入目的乃是浩瀚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对于宫宸戋的举动,是‘拒绝’,还是‘任由之’,似乎都有些困难。最后,近乎有些无奈 半响,宫宸戋忽的起身,再弯腰打横抱起云止,便大步向着房间而去。 风过,扬起衣袍与长发在半空中飘摇开来。 云止的双手,在宫宸戋抱起她的那一刻,本能的环绕上宫宸戋的颈脖。头,在宫宸戋抱着她走向房间的这一过程中,羞涩的半侧开去 房门,开启又合上,将人的身影阻隔在一门之后。 房间内,静寂无声,光线明亮。空气中,隐约残留着一丝火烛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宫宸戋将云止置于床榻之上,俯身轻微上云止的唇,后面的一段内容,因和丨谐的原因,暂删。当云止浑身酸痛,再睁开眼时,只见阳光落在半敞开的窗上,俨然已近正午了。 宫宸戋并没有起身,在云止睁开眼那一刻,俯身轻吻了一下云止,柔声道,“醒了?” “恩。”云止轻若蚊子的应了一声,有些不习惯这般坦诚相待。同一锦被下,她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什么都没有穿,宫宸戋也是一样。 空气中,还明显残留着一丝欢丨爱过后的气息。 宫宸戋半侧着身,一手撑着头望着里侧的云止,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云止在宫宸戋的专注目光下,渐渐的,越发浑身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想要找个地方藏进去。 宫宸戋看着,蓦的,心下一动,眸光一暗。而下一瞬,顺遂心动,再度俯身轻吻上云止。同时,手于锦被下抚摸上云止不着一物的身体。 云止不料,双眸反射性的睁大,连忙伸手按住宫宸戋的手,“你” 宫宸戋不语,继续亲吻云止,温柔中透着一抹霸道,不容人拒绝,迫使云止不得不张开嘴。后面一段内容,因和丨谐原因,暂删。 当云止再醒来时,已是晚间了。安静的房间内,桌上亮着火烛。 云止怔怔的望着头顶的那一白色纱慢,在呆愣了片刻后,慢慢反应过来。随即,目光环视间,只见宫宸戋身上着了一件白色亵衣坐着,后背倚靠着身后的床棱。 宫宸戋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并未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云止的苏醒。 云止想要起身着衣,但奈何所有衣服都落在地上,以她躺在床榻里侧的位置根本触不到。 渐渐的,浑身随着意识清醒而越来越清晰的疼痛,清楚的传给云止,令云止忍不住暗暗倒吸一口气,尤其是那一地方 “醒了?”宫宸戋不知何时已收回思绪,低头温柔道。 云止闻言,双手几乎是本能般的立即扯住锦被,若惊弓之鸟般戒备的对上宫宸戋的双眼,“我有些饿了,我们起身吧。” “怎么,担心为夫再‘吃’了夫人?” 宫宸戋看着云止的举动,不觉心情大好。随即,一手撑着床榻俯过身去,贴着云止耳畔暧昧道。 云止顿时缩了缩身子,与宫宸戋保持一定的距离,音声依旧道,“我真饿了。” “那好,起身吧。”说话间,宫宸戋顺势轻吻了一下云止。 云止看着宫宸戋起身,不觉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在宫宸戋掀开被子,双腿落向地面的时候,云止也跟着坐起身来,再侧了个身,背贴身后的壁面。而双手,在这一期间,始终拽着那一床被子严严实实的遮盖住自己。而,也就在这时,就在云止坐起身之时,床榻边云止以为就要站起身的宫宸戋,突的,毫无征兆的转过了身来。 一刹那,云止不料,更不知道宫宸戋想干什么,于是,整个人本能的急忙往后退去。 云止的身后,乃是隔了一层白纱的壁面。于是,那一退,毫无意外的,云止的后脑一下子便撞了上去,甚至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宫宸戋顿时皱眉,指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止一边痛着,一边还要遭人‘责骂’,不觉‘恼怒’的反驳道,“这还不是因为你。” “倒成为夫的错了?”宫宸戋闻言,不觉有些好笑。旋即,俯过身揉了揉云止后脑,宠溺道,“好好,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让夫人受苦了。疼吗?” 云止摇了摇头,不过只是轻轻撞了一下而已,道,“你突然转过来干什么?” “为夫只是想问问夫人,晚上想吃什么。”看把她吓得! “哦,原来是这样。”云止点头。 “不然,夫人心中在想什么?”宫宸戋薄唇微勾,一句话,怎么听怎么的暧昧。 云止当然不会说‘她以为他想’,下一刻,聪明的转开话题,云止一边继续扯着锦被盖住自己,一边开口道,“你且将我衣服拾来。” 待一切弄好出去,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冬日的夜,繁星点点,云止闻着空气中那一抹清凉,不觉一阵神清气爽。 再半个时辰后,竹屋一楼外的那一平地上,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燃烧的火堆,火光在风中晃动。 云止一边靠在宫宸戋的怀中,一边耐心的烤着兔肉。浑身上下的酸痛,此刻还依然很清晰。明明自恢复了武功后,明明体力已经好了很多,可没想到,竟还会 宫宸戋一手揽着云止腰身,一手闲置于膝上,看得是怀中之人,闻得是怀中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清香。 “对了,我刚刚收到影卫传回来的飞鸽传书,琳琅已经答应了一起对付东清国。”既然他那么的恨东清国先帝东哲辕,既然他那么的想要毁了东清国,那么,她定然助他一臂之力。任何他想要的,任何他想毁的,只要她有能力,她都会帮他。而即便没有能力,她也会想方设法的帮他,“如此一来” “以后,不要再与琳琅有任何联系。” 宫宸戋打断云止,那一个人竟能在短短时间内掌控整个北堂国,并不简单。 “为何?”云止明显楞了一下,侧头望向宫宸戋。 “因为,为夫不喜欢。” “”云止再楞,这个理由,也太太却见,面前近在咫尺之人面不改色,俨然好像本该如此c理所当然一般,“宫宸戋,你不觉得你也太霸道了一点吗?” “不觉得。”宫宸戋一本正经回道。 云止听着,一时间,不觉浅笑出声。 “为夫倒也有些饿了。”下一刻,宫宸戋闲置于膝上的那一只手握上云止握着木杆的手,与云止一道烤起那木杆顶部的兔子。 “哪有那么快,才刚刚开始烤而已。”云止不由笑道。 “是吗?”宫宸戋有些不信的问道。同时,搂在云止腰身上的那一只手,令云止再靠近一分。 同一时刻,同一夜空下,天山山脚下,韩z竟怎么也找不到当初那一机关。 一影卫无声无息而来,出现在韩z身后,“z王” 大约一个时辰后。 云止进竹屋后方的厨房,去厨房烧水,名为要‘沐浴’。 厨房内,在影卫的带领下,从后方绕过来的韩z,已经等候在那里,“不知风族长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z王将宀族长囚禁在了哪里?”云止挥手让影卫退下,开门见山问道。 韩z没有想到云止问的会是这一个问题,也没有想到云止竟然知道这一件事,一时间,面色微微一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z王,还望你能够坦言相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二章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z王,还望你能够坦言相告。”只两个人的明亮厨房内,云止不闪不躲的对上韩z的目光,神情严肃。 音落,四周静寂,几乎可听到门外寒风呼啸声! 韩z听着,沉默不语,似在认真的考虑。半响,开口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若不想知道,何须这般夜深请z王过来?”微微一顿,紧接着道,“此次,z王你救了我,我感激在心。同时,也为害得z王你失去一身的功力深感歉意。以后,但凡z王有任何用得到我的地方,或是有任何需要,只要z王一句话,我定竭尽所能相助。但是,宀族长一事,不可相提并论,还望z王能够坦诚相告。” “是我误将你当成了我儿子,心甘情愿救的你,你无需感到歉意。” “话虽这般说,可z王你出手相救是不争的事实。这一份恩情,我铭记在心,此生不忘。” 韩z闻言,又是半响沉默。待再开口时,话题已然一转,对云止问道,“听风兄说,你嫁给了宀氏一族的少族长。那么,今夜为何不见他?”为何要这般神神秘秘的将他请来?并且,还是在厨房相见? “实不相瞒,当年那一件事,他对他父亲始终心存芥蒂。” “他记恨着当年之事?” 云止点了点头,并不隐瞒。下一刻,只听韩z紧接着道,“可是,当年之事只是一个‘误会’,他父亲乃是在误会了吕夫人的情况下才失手杀了吕夫人。” “现在并不是追溯这些的时候,还望z王能坦诚告知囚禁之所。” “这”韩z开口,但刚刚吐出一个字之际,却伴随而来良久犹豫,目光随之落向他处。 当年,在事情发生后,他为了阻止宀族长前去杀东哲辕才会囚禁的他。同时,也想保那宀族长一命。毕竟,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天山一脉受重创,已形同一盘散沙,而东清国兵力雄厚,东哲辕乃有备而来,宀族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白白送命而已。眼下,时间已过去了二十年,东哲辕已死,一切也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这般想着,再想到那宀族长被禁二十年,在那天山山底下生死未卜,韩z终道出了囚禁之所。末了,补充道,“我前去看过了,那里的机关似乎有所变动,也不知是不是时间太久我记错了,想打开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云止震惊,一刹那,脱口道,“你说,宀族长他他就被囚禁在天山山底下?” “没错。”韩z点头,“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怎么样?”微微一顿,“或许已经” 云止听着,迫使自己快速冷静下来,随即道,“这件事,我会尽快想办法。另外,还望z王不要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韩z有些不解,“这一件事,或许该第一时间告诉那宀氏少主。” “我会找个恰当的时机与他说的。z王,夜深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之前,她还在疑惑宫宸戋难道自信韩z无法放他父亲出来?而现在想想,那机关定是宫宸戋变动的。说着,唤来守在门外的影卫,云止让影卫立即送韩z回去。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 宫宸戋一边悠然煮茶,一边对酒望月。 云止上楼,到房间取了一件外衣送到宫宸戋面前,再为宫宸戋披上。 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云止。那一眼,皎皎月光下,深谙无垠的黑眸幽如古潭,云止辨不清其中情绪。 一时间,云止心下不由得微微紧张了一下。难道,宫宸戋知道她刚刚找了韩z来之事? 宫宸戋望了一眼云止后便收回了目光,并未多看,示意云止坐下陪他。 云止在宫宸戋转开视线之际,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云止在宫宸戋的身侧落座。不得不说,他的目光,总是能带给人一种压迫感。 宫宸戋斟了一杯茶递给云止。同时,将肩上的那一件外衣褪下,披在云止的肩上,柔声道,“夜凉,莫要着凉了。”微微一顿,“若是累了,可早些回房休息。” 云止摇了摇头,耳后划过一抹淡淡红晕,“喝酒伤身,以后,莫要喝了。” “好,听夫人的。”宫宸戋略一沉默,浅笑着道。话落,伸手揽上云止腰身,让云止靠着他。 云止听着那一道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呼吸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侧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不论是那心跳还是那气息,都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次日,云止早早起身。心中,在一晚上的时间已有了决定。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宫宸戋负手而立,望着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头也不回离去。 天山山脚下,云止到来,寻到韩z昨夜所说的那一个地方。一眼望去,但见历经大火煅烧的崖壁黑秃秃一片。 韩z一夜未眠,在早晨时分出屋,不知不觉走到了山背面,远远的便看到了云止。 云止亦看到了到来的韩z,礼貌一声道,“z王。” 韩z点头,一边迈步走近云止,一边开口道,“你在找寻开启这山壁的机关?” 云止点头。没有任何异样的山壁,若非韩z说,她实在看不出这里存在着什么机关,也难以相信这石壁竟可以开启。 “我们一起找。”韩z站定脚步道。 云止再点了点头。之后,与韩z一道寻找起来,不放过任何一处。 黑秃秃的山壁,即便凑近了仔细看,即便一寸寸的看过去c摸过去,也找不出哪怕是一丝裂痕。 “我不会记错的,应就在这一块地方。”在半天无果之下,韩z面对着山壁道。 “我们再找找,一定能够找到的。”云止并不怀疑韩z的话。 之后,两个人继续耐心而又细心的寻到。 天际的太阳渐渐升起,越来越灼热的阳光普照大地。时间,在寻找的过程中快速流逝。 最后,一无所获。云止抬头望天,这才发觉都已经正午了,心下一惊道,“z王,我先回去了。这件事,还请你暂且保密。” 韩z点了点头,看着云止一路离去。 云止返回竹屋,宫宸戋正坐在厅中自己与自己对弈,旁边煮着一壶茶。 云止走过去,先行一步解释道,“我只是出去随便走了走。你饿了吗?我这就去准备中饭。”说着,也不等宫宸戋说话,云止直接转身便去了厨房。 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并不揭破云止的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止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上来。而此时的宫宸戋,那棋盘之上,还未分出胜负。 云止将棋盘移开,放到一旁。过程中,并未移动棋盘上的任意一颗棋子。 “夫人今日好雅兴,做了这么多的菜。” 宫宸戋伸手接过云止递上的筷子,目光在桌面上一掠后,浅笑着道。 “总不好‘委屈’了夫君你。”云止莞尔一笑,心中已然明了宫宸戋对她上午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 “只要是夫人做的,为夫都喜欢。”宫宸戋绝口不提其他,动了动筷子。 云止也绝口不提,笑着为宫宸戋夹了些菜。 饭后,云止与宫宸戋一道对弈,续完之前宫宸戋未分出胜负的那一盘局。 时间,缓慢流逝。阳光,倾泻入厅内,将人的身影无声无息投射在地面上,再无声无息的渐渐拖长。 云止不知道宫宸戋是太自信了呢,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而他既然不住拦,那么,她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想办法尽快开启石壁,放里面的人出来才是。或许,她可以理解宫宸戋之所以那般恨那一个人的原因。众所周知,宀族长对其夫人疼爱有加,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但最终,宀族长却中了东哲辕的计,并未相信那吕夫人。 “在为夫面前还出神,该‘罚’。”忽的,一道声音响在云止耳边。 云止刹那间回过神来,本能的侧头望去。 宫宸戋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此刻正站在云止身后,在云止抬头相望之际低头亲吻下去。 云止不料,呼吸微微一乱。而当云止反应过来,准备推开宫宸戋时,宫宸戋已经先一步抬起头来,“走,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棋还未完。”云止一边起身,一边道。 “回来再继续。”说着,宫宸戋牵住云止的手,便与云止一道往外而去。 夕阳西下,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云止怔了一下后,快速跟上宫宸戋的脚步,不知道宫宸戋要带她去哪。 宫宸戋握着云止的手,于不久前云止离开此处的那一条小路带云止出去。 云止诧异,越发疑惑宫宸戋带她去何处? 出了入口。 云止一眼往前望去,还是当日的景象。那一个名叫‘匸’的人,自那一日后便再没有出现过。而他的身份不明与不再出现,反倒越发令人忐忑与心里难安,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何在?似乎,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 “走。”宫宸戋侧头说了一个字后,便牵着云止一路往前走,始终不言去哪。 云止跟上。入夜时分,竟到了最近那一座小镇。 小镇内,朴实祥和。 “你不是说喜欢游览天下各自麽?”宫宸戋忽的开口道。 云止闻言,火光电时间,蓦然明白了宫宸戋的意思,他是想急忙快速道,“可我现在” “走,先去客栈投宿。”宫宸戋打断云止,不给云止拒绝的机会。 “我”一时间,云止只能跟上。 烽火连天,战乱不断,但远离东清国的他国边境却是一点不受影响。 整整两个月的游山玩水后,在云止的再三要求下,宫宸戋与云止终一道返回天山。而两个月的时间,早可将韩z送走。 韩z在这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内,依旧没有找出机关。所有的一切,仿佛一场梦,一个幻境。那石壁面上其实什么都没有,他将宀族长囚禁在里面是一场梦,他回忆起来的不过是一场幻境,他在云止与宫宸戋回来之际,主动告辞离去。 云止想要挽留,宫宸戋直接派人将人送出去。 小鱼儿与东玄绪两个月没有见到云止,立即欣喜的围上前去,一左一右拽住云止的衣袖。 云止伸手抚了抚东玄绪与小鱼儿的头。当初,宫宸戋答应留韩z下来一段时间,知道她与韩z一同寻找山壁的机关后,便将她带了出去。现在心底轻轻一叹,一时,云止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z离去。 韩z心中思念已逝的妻子与儿子,离开天山后,马不停蹄返回。 另外,再有十日,便是他妻子的忌日了。 与此同时,东清国皇宫。 东方卜端坐朝殿的龙椅之上,那八百里加急一封接着一封,令他已然焦头烂额。 再有十日,便是生母的忌日了。他当初冒用三皇子垣的儿子的身份登上了东清国的皇位,可天知道,这一重身份令他深恶痛绝,“来人”即便是眼下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候,他也要回去祭奠自己的母亲。紧接着,对于来人快速吩咐下去。 天山,夜幕降临。 未回竹屋的云止徘徊在山背面,再次寻找其开启山壁的机关 ------题外话------ 下一章,宫父亲正式出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三章 夜幕下的黑秃秃山壁,有些说不出的阴森。寒风贴着壁面呼啸而过,带出一道道凄厉风声。云止站定脚步,借着月光打量起前方。韩z的话,应该不会有错。那么,宫宸戋到底在这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为何韩z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也未找出机关? “姐姐,原来你在这。”忽的,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 云止怔了一下,随即,快速的顺着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望去。只见,小鱼儿飞快的跑上前来。 “姐姐,你在捉迷藏吗?”片刻的时间,跑近跟前的小鱼儿一把拽住云止的衣袖,仰头问道。 “你绪哥哥呢?”小鱼儿与东玄绪寸步不离,云止目光环视一圈,不答反问。 “绪哥哥说到那边找。姐姐,是小鱼儿先找到你的哦。” “胡闹,这么晚了怎么能乱跑。” “姐姐” 小鱼儿听着,顿时,委屈地扯动起云止的衣袖。 云止也并非真的指责,只是,两个小孩子这么晚了还乱跑外面,如何能不让人担心? 下一刻,云止牵住小鱼儿的手往回走道,“带姐姐去找你绪哥哥。” “哦。”小鱼儿嘟嘴应了声,小手抓牢云止的手。 东玄绪与小鱼儿分开后,往另一个方向寻找云止。 云止带着小鱼儿找寻东玄绪,没想到两个孩子看到她出来,竟偷偷的跟了出来。 “姐姐,绪哥哥在那边。”突的,小鱼儿眼尖的看到了东玄绪,立即兴奋的扯动起云止的衣袖大声唤道。 云止其实早已经看到了前方那一抹小身影,只是没有出声而已。远远望去,只见东玄绪蹲在那里,似乎在山壁上寻找着什么似的。 东玄绪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立刻回头望去。然后,快速起身,飞快的跑向云止,“云哥哥” “绪儿,你刚才在看什么?” 云止向着东玄绪的后方望去,略思量了一下后,直接问道。 “那里好像有奇怪的东西。”东玄绪伸手指了指后方c云止此刻所望的地方,对云止回道。 “是吗?”云止暗暗思忖。眸光流转间,让东玄绪与小鱼儿站在原地别动,她过去看看。而这里距离她刚才所呆的地方c也就是距离韩z所说的开启石门机关的地方,不过山峰一个拐角而已。 东玄绪与小鱼儿还是孩子,好奇心重,虽云止让他们别动,可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左顾右盼。 云止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那一处壁面,只是,不甚明亮的月光下,什么都看不清晰。半响,对着小鱼儿与东玄绪道,“走,我们回去吧。”之后,再小声嘱咐了一番小鱼儿与东玄绪不要将今夜之事说出去。 “姐姐,那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吗?”小鱼儿仰头,一边走一边天真道。 “恩,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所以小鱼儿一定不可以说出去。还有绪儿,知道吗?”云止浅笑道。 “好,小鱼儿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对谁都不说,就连叔叔也不说。”小鱼儿立即用力的点了点头。而,也就在这时,在小鱼儿点头与话音刚落之时,只听前方骤然传来一道声音,“什么秘密要这么保密,连我都不说?” “哎呀,被叔叔发现了。”小鱼儿听得声音望去,下一刻,急忙躲到云止身后去。 “说起这‘秘密’,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也有秘密” “叔叔,快回去吧,小鱼儿想睡觉了。” 听得风逸就要长篇大论,小鱼儿连忙打断他。并且,还煞有样子的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随即,忽的一溜烟便跑。 “绪儿,你也回去吧。小鱼儿,慢一点”云止看着,随之开口道。 东玄绪点头,“云哥哥,那绪儿先回去了。”说着,松开云止的手,便小步追着离去的小鱼儿而去。 片刻的时间,夜幕下,这一片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云止与风逸两个人。云止慢步走过去,并且,边走便随口问道,“风叔叔,你对这里很熟悉吗?” “当然熟悉,我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风逸立即回道。 云止当然知道风逸从小在这里长大,刚才那一句话,她只是为了想问“风叔叔,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变化没有?” “这个麽”风逸挠了挠头,目光开始环视起来。 云止站定脚步后,目光往回望去。或许,那机关转到了他处也不一定。所以,在原地怎么也找不到。而并不是她一定要与宫宸戋唱反调,那一个人,他毕竟是宫宸戋的亲生父亲,如何能在知道了之后还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人被囚禁之死?又或者,二十年的时间,那一个人早已经想到此,云止心底不免暗暗一叹,无论如何也要找出那机关来。 次日一早,云止亲自教东玄绪与小鱼儿武功。而对天山的查探,在这一时间内进行。 战乱不断,天山以外的地境,百姓流离失所。这当中,有不少人向着天山这边而来,想要找一个不受战乱殃及的可栖息之所。 影卫将外面的情况禀告给云止。 云止听着,并没有下任何命令,只淡淡的表示“知道了。” 另一边,北堂国皇宫内。 琳琅将一切政务交代下去,带着一行侍卫悄然出城,向着天山而去。再有半个月,便是云止的生辰了,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去找她。 这日清晨。 云止在教东玄绪与小鱼儿之余,如往常一般前去寻找开启石壁的机关。几天的时间虽然一无所获,可却并不放弃。 寻着寻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到了东玄绪当夜所站过的那一地方。 “会不会是她忽略了一些细节方面的地方?机关肯定存在,她一直找不到定然是还不够仔细。”这般想着,云止再耐心的寻找起来,一寸一寸不放过任何地方。 经过大火煅烧的天山,黑秃秃的壁面没有任何遮挡。阳光下,一览无余。 云止蹲下身来,在检查了一番上面后,下面亦不放过。就这般,一寸一寸的摸索过去。 忽的,也不知道突然触到了哪里,云止只听右面韩z所说的那一个地方突的传来一道沉闷的石门开启声。 一刹那,云止心下一喜,在快速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刚才手所触的那一个地方后,一个起身便快步向着开启的石门而去。然后,毫不犹豫的进入。 石门进去,乃是一条密道一般的石道,很是宽敞。淡淡的光芒,自前方传来。 云止感觉到一丝阴森,但往前的脚步没有半分后退。后面重复的内容明天一早改,抱歉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止将准备好的饭菜一一端上来。而此时的宫宸戋,那棋盘之上,还未分出胜负。 云止将棋盘移开,放到一旁。过程中,并未移动棋盘上的任意一颗棋子。 “夫人今日好雅兴,做了这么多的菜。”宫宸戋伸手接过云止递上的筷子,目光在桌面上一掠后,浅笑着道。 “总不好‘委屈’了夫君你。”云止莞尔一笑,心中已然明了宫宸戋对她上午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 “只要是夫人做的,为夫都喜欢。”宫宸戋绝口不提其他,动了动筷子。 云止也绝口不提,笑着为宫宸戋夹了些菜。 饭后。 云止与宫宸戋一道对弈,续完之前宫宸戋未分出胜负的那一盘局。 时间,缓慢流逝。阳光,倾泻入厅内,将人的身影无声无息投射在地面上,再无声无息的渐渐拖长。 云止不知道宫宸戋是太自信了呢,还是因为其他什么,而他既然不住拦,那么,她应该把握这个机会,想办法尽快开启石壁,放里面的人出来才是。或许,她可以理解宫宸戋之所以这般恨那一个人的原因。众所周知,宀族长对其夫人疼爱有加,夫妻二人感情深厚。但最终,宀族长却中了东哲辕的计,并未相信那吕夫人,一个失手错杀,一个宁死他剑下以证清白 “在为夫面前还出神,该‘罚’。”忽的,一道声音响在云止耳边。 云止刹那间回过神来,本能的快速侧头望去。 宫宸戋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此刻正站在云止身后,在云止抬头相望之际低头亲吻下去。 云止不料,呼吸微微一乱。而当云止慢慢的反应过来,准备伸手推开宫宸戋时,宫宸戋已经先一步抬起头来,浅笑着道,“走,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棋还未完。”云止一边起身,一边道。 “回来再继续。”说着,宫宸戋牵住云止的手,与云止一道往竹屋外而去。 夕阳西下,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云止怔了一下后,快速跟上宫宸戋的脚步,不知道宫宸戋要带她去哪? 宫宸戋握着云止的手,于不久前云止离开此处的那一条小路带云止出去。 云止诧异,一时间,心中不由越发疑惑起来。 出了入口。 云止一眼往前望去,还是当日的景象,未有丝毫变化。那一个名叫‘匸’的人,自那一日后便再没有出现过。而他的身份不明与不再出现,反倒越发令人忐忑与心里难安,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何在?似乎,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四章 章节名: 云止清晰的感觉到那一股杀气,一刹那,心下再度一惊,迅疾的侧身闪躲。i 宀戟出手,快准狠,毫不留情,招招欲置人于死地。 山洞内,一时间,杀气弥漫。 “宀族长,你误误会了我并不是韩z的人。”闪躲之余,云止急忙解释。 宀戟并不听云止的解释,也不相信云止。水潭包围的圆石上,对云止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只越发凌厉,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一道道串联成线的破空之声。 云止只一味的闪躲,心中,在这一片刻的时间,已基本上可以肯定出手之人的身份。 而咋一眼望去,只见出手之人一头黑白参杂的蓬松长发,面容苍老布满皱纹,一双黑眸犀利如箭,一身的衣袍都已破破烂烂看不清原本颜色 “宀族长,我真不是韩z的人,我我乃是来来救你出去的。” 交错而过的一眼近距离对视之下,云止再度开口解释,只希望面前之人能稍冷静一下,心平气和听她说。 宀戟闻言,顿时,止不住冷哼一声。随即,一边继续毫不留情的出手,一边面无表情的质问道,“你若不是宀戟的人,为何会知道这里?”当年,他上了韩z的当,被韩z用玄铁铁链捆住,继而囚禁在了这里。而当他潜心武学,在多年后终于震开了铁链的束缚之际,洞内的机关却早已失效,怎么也出不去 “宀族长,你先冷静的听我说” 云止疲于应对,在始终不还击下,渐渐的,毫无意外的,显得有些被动。 山洞内的光线,亮如白昼。一圈包围着凸起圆石的水潭,在内力的波及下,不断波荡开一层层微小波澜。 忽的,宀戟运足十成内力的一掌,直击向对面的云止,意在取云止性命。 云止一如先前,飞快的侧身闪躲。 而闪躲之余,倏的,云止眸光一转,一个瞬间停下。迅即,在险险的避开宀戟那一掌之际,反手快若闪电的出手,欲要点了宀戟的穴道。并且,边出手便道,“宀族长,你儿子还好好的活着,我我已与他成亲。” 宀戟闻言,微微一怔。而就是这一怔的眨眼时间,云止已眼疾手快的刹那间点了宀戟穴道。 宀戟惊觉上当,顿时,懊恼不已。i怒声道,“你刚才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云止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退开一步,“我刚所言,句句属实。” “宸儿他他”宀戟霎时神情激动起来 云止看着,立即解了宀戟身上的穴道,再赔礼道,“宀族长,刚才迫不得已,还望你见谅。”微微一顿,重复道,“我刚才所言,确实句句属实。宀族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如何?” “那宸儿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宀戟没有动,急切的问道。说话间,一个转身,目光快速的落向石道口。 云止自然不好说其实是宫宸戋囚禁着他,在宀戟激动的神情下,平静道,“他还有要事,所以没有前来。” “要事?什么要事?是找东哲辕报仇吗?还有那个姓薛的,还有韩z!”宀戟飞快的转回头来,快速的追问道。同时,锐利的黑眸中刹那间迸射出一股阴鸷的杀气。 云止刹时微微吓了一跳,不为宀戟的步步追问,只为那周身瞬间散发出来的滔天恨意。 下一刻,在宀戟的目光下,云止快速回道,“东清国先帝与薛左相,都已经亡逝了,是死在宫宸戋之手,他已经报仇了。” “真的?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宀戟闻言,一时间,眼中的恨意有增无减,面容微显扭曲。 这时,只听几道凌乱的脚步声突的传来。紧接着,两抹小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石道口。 云止本能的侧头望去,没想到东玄绪与小鱼儿会跑进来。 宀戟自然也望了过去。 东玄绪与小鱼儿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有些目瞪口呆。 片刻,宀戟再度激动开来,脱口问道,“他是你与宸儿的孩子?”说着,一个飞身便飞掠向东玄绪。 东玄绪与小鱼儿从未见过宀戟,在宀戟飞身而至之际,一左一右快速的绕过宀戟便跑向后方的云止。 云止随之足尖一地,从水潭包围的凸起圆石落到东玄绪与小鱼儿跟前。 东玄绪与小鱼儿一左一右拉住云止的手 “云哥哥,他是谁?” “姐姐,他是谁?小鱼儿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宀戟落地,快速转过身来,对于东玄绪对云止的称呼一时有些听不懂,不觉微微眯眼。 云止抚了抚东玄绪的头,对东玄绪道,“绪儿,他是你爷爷。”说着,对着宀戟道,“宀族长,他乃是” “孙儿,到爷爷这里来,让爷爷好好的看看你。”等不及云止说完,宀戟立即开口道。 云止听着c看着,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示意东玄绪走过去。 东玄绪神情犹豫,半响才迈开步伐。 宀戟蹲下身来,一步步慢慢走到跟前来的孩子,与印象中的c当年的宫宸戋有三分相像。没想到,一转眼,他的孙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一刻,敛去了周身的那一股杀气,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老人罢了。 “我我叫东宀玄绪。” “玄绪?好,好名字。来,叫爷爷。”宀戟的语音略显紧张。 东玄绪闻言,回头望了一眼云止,在云止的点头示意下,微微一犹豫,终小声唤道“爷爷”。 宀戟听着,一时间,欣喜不已。却听,云止随之开口,“宀族长,他乃是”一连串的话下来,云止将东玄绪的身份好好的解释了一番。云止知道,宀戟他误会了,误将东玄绪当成了她与宫宸戋的孩子。 宀戟的面色刹那间猛然一变,扶着东玄绪肩膀的双手同时一把收紧。 东玄绪感到疼痛,“爷爷,绪儿疼” “别叫我爷爷,谁是你爷爷?”宀戟猛然打断东玄绪,话落,面色冷硬得有些可怕,一把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东玄绪。 东玄绪不料,人也还小,被这一推之下,后退两步猛跌倒在地。 云止完全不料,一刹那,有些呆愣,竟是反应不过来。下一刻,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快速的扶起跌倒在地的东玄绪,“绪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绪哥哥,你没事吧?绪哥哥”小鱼儿也随之飞快跑上前去。 东玄绪双手手掌心擦破,溢出缕缕鲜血,却硬是不哭一声,“云哥哥,绪儿不疼,绪儿没事。” “绪哥哥说谎,绪哥哥都流血了,那一个人他是坏人”小鱼儿一眼看到东玄绪受伤的双手,立即将东玄绪的手给拉了出来,指给云止看。并且,还回头愤怒的瞪了瞪离去的宀戟。 云止望向东玄绪流血的双手,再望向宀戟离去的方向,他前后的态度变化,可谓是天地之别。 ——只是,难道那一个人的儿子就不是他的孙子了吗?明明是孪生兄弟,可是,一直以来,部落内的所有人却只知道一个宫宸戋,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一个人的存在。 “云哥哥,绪儿不疼。”东玄绪将小手从小鱼儿手中抽回来,藏到身后,再开口道。 云止听着,心下一疼,忍不住双手一收将东玄绪给带入怀中。半响,故意轻松的语气道,“走,绪儿,云哥哥带你去上药。” 东玄绪点了点头,倔强的始终不喊一声疼。 宀戟头也不回的出山洞。洞外的明媚阳光刹那间笼罩下来,令他久久睁不开眼。 山峰之巅,一袭几乎与黑秃秃的山壁融为一体的黑衣,居高临下的望下望去,望着步出洞口的那一个人,薄唇的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片刻,转身离去,无声无息。 风逸c风浊c风絮等人找来,远远的便看到了洞口处的宀戟,一刹那,全都难以置信的呆愣住了。 云止牵着东玄绪的手腕走出来,小鱼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阳光下,只见,除了宫宸戋与景夕,所有人都到齐了。而阳光驱不散前方之人周身散发出来的那一股阴鸷之气,能让人很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葶儿在哪?”眯着双眼,宀戟命令的口吻开口,望向对面的风浊风逸等人。 几人面色的难以置信久久不去,半响才慢慢反应过来。一时间,纷纷单膝下跪,回道,“夫人她” “你无需知道她在哪,”就在几人回答之际,忽的,一道声音自后方传来,冷漠如冰。下一刻,只听那一道声音紧接着道,“因为,不配去祭奠她。” 音落,出言之人已面无表情立在前方。阳光下,白衣如雪,寒如冰雪。 宀戟顿时侧头,眯眼望去。四目相对,那一双眼睛,那一双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睛,那一双冷翳如冰的眼睛,那一双只一眼,即便不用人介绍,宀戟也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对面之人是谁。 下一刻,宀戟竟不觉微微后退了一步。 从下一章开始,会万更,正式体现本卷的卷名。下一章,24号早上9点更新,以后都这个时间更新,统一不变(这一次真的不会再变了)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五章 一更 章节名: 阳光下,空气死一般的静寂,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宸戋会如此冷漠,一时间,个个嘘了声,止不住有些发愣。小鱼儿与东玄绪更是快速的后退了一步,连忙躲到云止的身后去。 云止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亦没想到宫宸戋会当面c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 宀戟随即反应过来,面色一怒,脱口辩驳道,“当年,我乃是受了东哲辕的算计,是东哲辕害死了你母亲,是他” “是吗?”一字一顿,宫宸戋面冷如冰,周身散发着一股阴翳寒摄之气,“若你哪怕有一分相信她,她也不会死。”音落,负于身后的手已然紧握成拳。那些过去,他本不想再忆起,可她却偏偏不死心的要放他出来。 “不是,不是,一切都是东哲辕算计的我,是他在算计我,是他全是他” “那他现在已死,你要不要立即下去找他算账?” “宫宸戋” 云止听着,一刹那,心下猛然一惊,面色一变,忍不住脱口唤道 小鱼儿与东玄绪躲在云止身后,一双小手止不住的一个劲拽紧云止的衣袍,整个人都感到说不出的害怕。 “从今后我,别再让我看到你。否者,我定第一个杀了你。”宫宸戋面无表情再道,而黑眸中一闪而过的那一丝阴鸷杀气俨然并非只是一说而已。话落,宫宸戋望向云止,命云止走过去。 云止站在山洞的出口处,宀戟身后,看不见宀戟在听了宫宸戋话后的神色,不过完全可以想象。 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宫宸戋是何等的冷漠与无情,可是,云止万万没有想到,宫宸戋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亦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这,究竟是那一份“恨”太深了,还是宫宸戋他太冷血了? 一时间,云止没有动,似是没有听到。 宫宸戋望着云止,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下一刻,直接转身离去。 “你别走,你先告诉我你母亲究竟葬在哪里?”宀戟显然也被宫宸戋的那一番话给震惊住了,在看着宫宸戋转身离开时才蓦然反应过来。于是,一个快速的飞身上前,便直接挡在了宫宸戋面前,阻断了宫宸戋的去路。 “滚开。”宫宸戋停下脚步,毫无温度的黑眸,薄唇吐出两个冷硬之际的字。 “告诉我你母亲究竟葬在哪里,告诉我” 宀戟见此,顿时,忍不住急切而又大声的迫切问道,得不到答案便决不让开。&"; “我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同样的一字一顿,字字若冰雹冷到人心底。音落,周遭的空气徒的刮过一阵刺骨寒风,硬生生冷下来三分。 后方,在见到宀戟时屈膝下跪的风浊风絮风逸等人,已不觉纷纷站起身来,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下一刻,风絮快步的走向云止,用眼神示意云止上前去调解。 云止顿时反应过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双手拉住宫宸戋的手道,“你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也给我记住了,我最后再说一遍,他不是。”宫宸戋侧头,黑眸是对着宀戟时的冷翳。 云止一眼对上,霎时遍体生寒,从未见过眼下这般冷漠无情的宫宸戋。 宀戟难以置信,“宸儿,我可是你父亲” “再说一遍!” “你”一刹那,宀戟说不出话来。但绝非是吓的,而是再度的难以置信。 “宫宸戋,别这样,不如我们回去吧。”云止拉了拉宫宸戋的手,毫不怀疑再这样继续对峙下去,宫宸戋真的会直接出手杀宀戟。 “宀族长,你先消消气,我们回去再说。” 风浊也很快反应过来,随即快速上前,走到宀戟的身边对着宀戟道。 风逸站在原地没有动。前一刻躲在云止身后的小鱼儿与东玄绪两个人,此刻已躲在了他身后。 “若有谁胆敢告诉他,就休怪我下手不留情。”在云止语声中带出的那一丝明显恳求下,宫宸戋反手握住云止的手,一句话对着在场除宀戟以外的所有人道。 众人浑身一颤,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皆没有出声回话。 “你就真的这般恨我?”宀戟从没有想过宫宸戋会这般的恨他,这一刻,一字一句问道。 “宀族长,你二十年未见天日,双眼不能对光太久。否者,会伤到眼睛的。不如先随我父亲回去休息,一切等以后再说。”云止牢牢的握紧宫宸戋的手,先宫宸戋一步开口。说着,拉着宫宸戋便要离去,不能再多呆一刻,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宫宸戋迈开脚步,不再多看宀戟一眼。 在走出十步左右之际,宫宸戋没有回头,冷漠的道,“绪儿,过来。” 东玄绪闻言,一刹那,整个人止不住微微一颤,直往风逸的身后躲去,不知道宫宸戋叫他干什么。 云止顿时想起不久前宀戟推开东玄绪的那一幕。而从那一幕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宀戟的厌恶。于是,不觉一边回头,一边附和宫宸戋的话道,“绪儿,来,跟云哥哥走,云哥哥为你上药。” “去吧。”风逸低头,也随之道了一句。 下一刻,风逸紧接着再道,“小鱼儿,你也一起去,你绪哥哥胆小,一个人会怕。” 小鱼儿信以为真,立即点头,一把握住东玄绪的手笑着道,“绪哥哥,那我们一起去。小鱼儿不怕,什么都不怕,小鱼儿会保护绪哥哥的。” 东玄绪虽万分不情愿,可最后,终是与小鱼儿跟上前方的云止与宫宸戋。 宀戟二十年未见天日,一出来便对上阳光,再加上刚才的直视,渐渐的,眼前不觉一阵接一阵的黑暗,看不清东西。 “宀族长,我们先回去再说。” 敏锐的察觉到宀戟的异样,风浊心中不免担心,快速开口道。 风絮随即连忙走上前去,附和着风浊的话对宀戟道,“宀族长,有什么话我们先回去再说。” 宀戟没有动,立即迫切的问道,“她葬在哪?告诉我,在哪?” 竹屋。 云止为东玄绪包扎了一下小手。 之后,让东玄绪与小鱼儿两个人到外面去玩,但不要走远。 宫宸戋坐在竹桌旁,面上依然笼着一层寒冰。对于云止放宀戟出来一事,没有说一个字。 云止知道宫宸戋心中不悦,可是罢了,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再往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云止去到宫宸戋的身边,一只手放在宫宸戋的肩上,望着宫宸戋认真的问道,“真的不能原谅他吗?” “这一件事,我已经说了不止一遍” “好,我明白了。” 从宫宸戋的神色中,云止已然清清楚楚的得到了答案。 下一刻,在宫宸戋语出一半之际,云止一把及时堵住宫宸戋的唇,阻止他说出后面的话。 宫宸戋伸手,握住云止堵住他唇的那一只手,渐渐的,面上的冷漠如冰雪消融消失不见,有些无奈,亦有些语重心长道,“阿止,以后离他远些,不要靠近他,他会伤害到你。”说着,宫宸戋站起身来。而这一过程中,握着云止手的手没有半分放开,“听话。”最后两个字,带着一丝叹息,异样轻柔。 云止闻言,不免有些疑惑。听不明白宫宸戋话中之意,不明白他为何会说那一个会伤害到她? “总之,你听为夫的话便是。以后,不许再做令为夫生气的事。”宫宸戋揉了揉云止的长发,随即放开云止。 云止还想多问什么,可看着宫宸戋的神色,终是决定等以后再说。 另一边。 风浊终是将吕葶的墓地告诉了宀戟。 宀戟立即前去。二十年来,他日日夜夜都想出来,都想见那一个人。 夜幕降临,风絮急急忙忙c上气不接下气的前来竹屋禀告,“少主,宀族长他他独自一个人出了天山,离去了” 云止意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问道,“娘亲,怎么会这样?出口处布了阵法,他是如何出去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当我们前去追的时候,已没有宀族长的踪影。另外” “另外什么?”看着风絮吞吞吐吐的样子,云止不觉追问道。 “另外,宀族长出去时,打开了出口处的阵法,大批南灵国的侍卫立即涌了进来,他们他们带走了那一个名叫封亦修的人。现在,不知道不知道浊与风逸,还有那些黑衣人有没有截住他们。”风絮一口气说完,止不住的连连喘息。一路上,几乎都是跑着来的。 云止震惊,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随即,快速回头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听着,神色不变,气定神闲,淡淡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少主?”风絮有些不明宫宸戋的意思。 云止看着,忽的明了,宫宸戋对这一切意料之中。那想来,南灵国人定没那么轻易将封亦修救走,“娘亲,我且随你一起去看看。” 以后,统一在九点左右更新(若没有万更,下午会尽快补上一章。另:宀戟去了哪里,亲们可以留言猜猜嘿嘿,下午更新时回复!透:宀戟想找东哲辕报仇,所以,自然会去嘿嘿)下一章,琳琅到来,还会出现一个新人物!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六章 二更 章节名: 云止与风絮前脚刚一离开,后脚立即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竹屋,对着厅中的宫宸戋屈膝禀道,“少主,属下无能,没能跟到那一个人。i” 宫宸戋听着,意料之中,淡漠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属下跟踪到天山山顶之时,那一个人突然不见了。所以,属下并没能够”黑衣人如实禀告道。 “退下吧。”宫宸戋听着,淡漠的挥了挥手。从那一个人再次出现在天山的那一刻起,他便对他的行踪便了如指掌。只是,冷眼旁观,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而当那一个人关注宀戟的时候,他便已料到了今夜的一切。身份沉迷,意图接近云止,几次三番出现在天山,破坏他设下的阵法让宀戟出去不得不说,这一刻,那一个人,那一个自称‘匸’的人让宫宸戋起了一丝难得的兴趣。 下一刻,宫宸戋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一抹冷笑自薄唇唇角稍纵即逝。 小鱼儿与东玄绪留在竹屋,并未跟着云止与风絮一道离开。 一时间,东玄绪害怕的往小鱼儿身后躲了躲。 宫宸戋抬眸望去 小雨儿并不怕宫宸戋,摸了摸小肚子道,“少主,小鱼儿饿了。” “厨房有剩下的食物,你们自己去看看。”宫宸戋闻言,淡淡回道。目光,落向小鱼儿身后的东玄绪。东玄绪乃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不想罢了,他毕竟是哥哥留下的唯一血脉,“去吧” “好诶。”小鱼儿顿时欣喜不已,立即往厨房而去。 东玄绪连忙抬步跟上。 另一边,云止与风絮迅速赶往天山,远远地便听到了交织成一片的打斗声。 南灵帝南临风与南灵国太后荆雪懿两个人,一边受云止威胁,派兵协助西楚国对付东清国。一边始终派人留守在天山的出口处,就为想办法成功的救出被困在里面的封亦修。在宀戟突然出来之际,自然毫无意外的立即发现了出口处的阵法已破。于是,当然趁机便冲了进去。尽管,两队人马最终的目的截然相反。 天山内,除了会武的风逸与风浊外,还有十数名影卫。 一时间,打斗自是难免。 “母亲,你留在这里,我前去看看。i”临近之际,云止对着身侧的风絮道。 风絮不会武功,去了也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害得其他人要反过来保护她,当即便点头,只道,“浅儿,小心些。” 云止颔首,一个飞身消失在前方。 风絮顿时在原地踱步开来,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也希望能找回宀戟。 风浊担心出去的宀戟,几番应对南灵国的人马之后,对着风逸道了一句,便丢下一切直追早已经没影了的宀戟而去。 灯火通明的木屋内。 景夕不会武功,被数名黑衣影卫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飞快到来的云止,先去看了看景夕,见景夕没事,心中的唯一一丝担心便不觉放了下来。之后,嘱咐景夕,让景夕好好呆在屋中别出去。 景夕点头道,“小姐,你别担心我,你自己小心些。” 云止应了一声,随即,一边转身出去,一边命影卫继续好好保护景夕,断不得有误。 南灵国的两派人马,全都涌了进来。当从景夕所在的木屋出去的云止站定脚步,一眼往前望去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刀光剑影中,封亦修也在其中。显然,之前那一段时间,南灵国的人马已救出了封亦修。而粗粗一估计,忽略那些已死的人,南灵国的人马至少还有上百人之多,个个武功不弱。 “封将军,我们断后,你先走。” 混乱的打斗中,忽的,挨近封亦修的其中一名南灵国侍卫冷静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封亦修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面前这些人,全都为‘救’他而来,他岂有丢下他们独自一个人先走的道理?而此时此刻的封亦修完全不知,他以为前来‘救’他的这些南灵国人马,其实分了两派,属于南灵帝南临风那一派的人马实则是要将他带回去交给南临风处置的。 “将军,还是你先走” “不” 两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而就在两人一道开口之际,另一道声音突的插入,“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音落,已然转眼间彻底漆黑下来的夜幕下,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半空中一晃而过。下一刻,只听那一道声音再次响起,音声几乎清晰传遍刀光剑影的全场,“全都给我住手,不然,我立即杀了他。” 众人霎时一怔,紧接着,本能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那一眼,只见—— 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在重重人马之中,一手牢牢的扣着封亦修的颈脖。 封亦修不料,一刹那,快速侧头望向凭空出现的云止。而那落在他颈脖上c扣着他颈脖的手,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冷冽的力道。 下一刻,所有南灵国的人马都停了下来,目光纷纷落向带头之人,无声询问。 两队人马的带头之人顿时皆沉默了一下,随即,动作一致的挥了挥手,命自己的那一方人马后退,而自己也慢慢往后退去。 片刻,泾渭分明的分了开来。 云止在这个时候不紧不慢的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风浊。 所有的影卫,随即迅速列队到云止身后,训练有素,动作一致,等候云止接下来命令。 云止心中,当然清楚的知道没见到人影的风浊去了哪里。下一刻,微微思忖间,望向风逸道,“风叔叔,还要麻烦你亲自出去一趟,希望能将宀族长带回来。” 风逸听着,并没有异议,笑道,“说起这‘出去’,让我还真倒想出去玩玩” 云止点头,继而对身后的那一行影卫吩咐道,“你们且随同前往。记住,风叔叔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你们听命行事,不得有误。” “是!”影卫们领命,齐声应道。 “对了,小族长,这里你准备怎么处理?”风逸随口问道。 “我并不想再多染鲜血,你们全都给我出去。”‘你们’二字,指的当然是南灵国人马。 南灵国的两队人马闻言,一时间,两个为首之人忍不住面面相觑了一眼。要知道,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守在外面,眼下这还是第一次进入这里,岂有这么轻易而又无功而返出去的道理? “怎么,你们是想带封亦修的尸体一道回去?”云止见南灵国人马全都一动不动,不觉勾唇一笑。 南灵国人马听着,片刻,虽万分不甘心,可却也只能一步一步先退出去。 风逸带着一行影卫紧随其后,也一道出了天山。 云止随即开启另一个阵法。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切恢复平静,只余空气中依然飘散着淡淡血腥味。 云止转身往回走,与封亦修擦身而过间,反手解了封亦修身上的穴道。 封亦修霎时眼疾加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一边阻止云止离去的同时,一边面无表情侧身望去,冷声道,“为一己之私挑起战乱,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云止蹙眉,快速抽了抽手,“这似乎用不着封大将军你来评价。” “我这是在评价吗?云浅止,你自己说,你可曾有想过天下黎民百姓?可曾有想过” “笑话,封大将军既然如此心怀天下百姓,为天下百姓着想,那么,当年南灵国发兵攻打西楚国时,封大将军为何不说这番话?哦,对了,封大将军非但没有说,还亲自领兵出征,何等的威风?”夜幕下,云止顿时止不住冷笑了一声。旋即,一个倏然运功使力,一把将刚才没抽出来的手给抽了回来。 封亦修立即解释道,“当年” “还是说,封大将军的心怀天下是有条件限制的?封大将军的心怀天下只针对别人,于南灵国而言便是另一种说辞?一如当年的西决城城楼下又或者说,南灵国出兵,是为天下百姓,是顺应天命的正举?”云止嗤笑着打断封亦修,紧接着再道,“封亦修,这些冠冕堂皇套一套的理由,你还是留着说服你自己吧。” ‘当年的西决城城楼下’几个字,一时间,封亦修竟止不住后退了一步。 云止看着,冷漠的转身就走,不想再与之多说一句话。 封亦修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一场混乱,很快平息过去,除宀戟离开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云止吩咐人将一切处理干净,便只身返回了竹屋。 三日后,天山山脚下。 影卫传回来消息,消息上说,宀戟已经到了东清国皇陵。 另外,风浊与风逸随同在侧,也一道到了东清国皇陵,皆没能够成功的劝宀戟回来。 云止看着消息上的内容,一时不觉微微皱了皱眉,东哲辕都已经死了多年,宀戟想干什么? 风絮站在一侧,随之接过云止手中的那一信函,低头望去。下一刻,蓦然一惊,风絮不觉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七章 吃醋(上) 云止看着风絮的神色,以为风絮是在担心他们,并没往其他方面去想。于是,安慰道,“母亲,没事的,有父亲与风叔叔在,相信他们很快便能回来。” 风絮没有说话,心中忧心忡忡。那一个人都已经死了,宀戟他 “母亲,我去看看景夕。”云止随即说道。 风絮依然没有说话。 室外。 小鱼儿与东玄绪两个人正在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云止一眼望去,不觉宠溺一笑。这时,一名影卫匆匆而来,禀告道,“北堂帝在外求见。” 音落,云止明显怔了一下。可以说,对于琳琅的突然到来完全不曾想到。 下一刻,云止对着影卫吩咐,“请北堂帝进来。” 烽火连天,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前段时间便已有为数不少的百姓迁徙到了天山。只是,因进不了天山而只能留在天山外。 而近几日来,天山外的百姓已越来越多。 对于这些,一直深居天山的云止自然是知道的,影卫也曾几次向她禀告过。 琳琅在影卫的带领下进入天山,身后只跟着一名侍卫。 侍卫双手扶着一名虚弱的病人。 云止自景夕的屋中出来,恰一眼看到。而那一眼,明媚的阳光下那一个许久不见之人,俨然给云止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犹记得,初遇时的情形。而那时的人与此时此刻的人相比,无形中,明显少了一丝什么,又明显多了一些什么。衣袂飘飘间,雪白色的衣袍随风轻扬在身后,风度翩翩,浑然天成一股优雅贵气 琳琅显然也看到了云止,一刹那,猛然停下脚步。 双手搀扶着虚弱病人的侍卫,在琳琅停下之际,自然而然的也停了下来。 被侍卫扶着的人,面色不同寻常的苍白,虚弱至极。渐渐的,止不住低头,一个劲的咳嗽起来。 琳琅在身后的那一道咳嗽声下,慢慢回过神来。继而,继续往前走,直至云止面前三步之遥处才再次停下,望向云止浅笑道,“左相,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了。琳琅,这个时候你怎么突然来了?” 云止一边开门见山的问道,一边目光掠过被侍卫扶着的那一个咳嗽之人,略显疑惑。 琳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顺着云止的目光落向后方的侍卫,落向侍卫搀扶着之人,“左相,天山外积聚了不少百姓。我前来的时候,恰在天山外遇到的他。他病得很重,所以,我便擅自将他带了进来” 云止闻言,上前数步,伸手为不断咳嗽之人把了把脉。 从脉象上看,咳嗽之人中了蛇毒,但中毒时间并不久。之后,服了大量草药。可是,那些草药并非对症下药。以至于现在非但没能解去咳嗽之人身上的蛇毒,还使得那药性与毒性在咳嗽之人体内不断冲撞 下一刻,云止一边收回手,一边就着把脉所知询问了一番咳嗽之人。 咳嗽之人一边抑制不住的连连咳嗽,一边点了点头,虚弱道,“在下在下几天前被毒蛇所咬,大伙儿中没有一个大夫,所以” 云止听着,颔首,示意一旁的影卫将人扶到屋中去。 影卫领命,立即上前从侍卫那里扶过了咳嗽之人,再将人扶到了最近的那一间空屋内。 “我且先为他施针,好在你将他送进来及时,不然”在侍卫将人扶走后,云止望向琳琅浅笑道。话落,一边吩咐影卫去取银针,一边走向木屋全文阅读。 云止身后那一间木屋内的景夕,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出来。 安静的木屋内,一炷香的时间后,云止起身收好银针,吩咐影卫立即去将她列出的草药找回来。 影卫领命下去。留在一旁的景夕不由开口问道,“小姐,他没事吧?” “他没事了。”云止回道,再洗了洗手。 “那就好。” 景夕闻言,不觉笑着松了一口气。 云止回头望去,景夕心地善良,对毫不相识的人都充满关心 片刻,云止迈步往屋外走去,“景夕,不如你留下来照顾一下他,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好,小姐你放心,交给景夕好了。”景夕闻言,连忙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只觉自己太闲了,心中难免又会有一种‘没用’的感觉。现在,让她照顾别人,自是喜欢,也有事可以做了。 云止浅笑点头,“那就有劳景夕了。” 木屋外。 琳琅负手而立,在听到身后传来的那一道声音下,本能的回头望去。 四目相对,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云止望着琳琅,那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始终缠绕在心底,挥之不去。半响,不由暗暗一叹:毕竟是不一样了,他已是北堂国高高在上的皇帝。 琳琅亦望着云止,自上一次匆匆一别,已有数月。而这数月中,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一时间,时间不觉在这一刻一静。风过,席卷起白色的衣袍与乌黑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飘摇。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云止蓦然回神,笑着问道,“琳琅,你怎么突然来了?” “琳琅曾对左相说过,等左相下一次生辰时,琳琅定亲手送一份礼物给左相。” 云止微微一怔,渐渐的,倒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只是,当初不过当玩笑一听。 “琳琅对自己说过的话,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想来”看着云止的神色,琳琅的面色明显一黯,微微一顿后衔接道,“想来左相并不在意,恐早已经忘了。” “抱歉!”云止听着,不觉歉意一声。她确实已经忘了,并且,还忘得干干净净。 当初,也就是在买下琳琅不久,她曾亲自询问过琳琅身世。后来,记不清具体说了什么,也记不清怎么就转到了‘生辰’二字上去。而此刻回头想想,犹记得琳琅似乎说,自他父亲死后,他便再没有过过生辰。然后,她似乎也随口说了一句,说几年的时间也就只有花千叶一个人记得她的生辰,每每在那一天变着花样的送她礼物。而那些年,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一直落在东方卜手中。再后来,记得琳琅似乎说,等到她下一次的生辰之日,他定亲手送她一份“礼物”。 当时,她听听便罢,一笑置之,根本未当真。 但这一刻,云止万万不曾想,琳琅竟还清楚记得,并且,还千里迢迢为此而来。 琳琅浅浅一笑,对于云止的忘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至少,表面上一点也不在意,“没关系,只要琳琅记得就好。” “那不知,琳琅你千里迢迢而来,要送我什么礼物?” 对于“生辰”,云止从不曾特意的去记。几年的时间,也就只有花千叶一个人记得而已。而此时此刻听琳琅这么一说,云止才后知后觉的忽然意识到今日便是她的生辰之日。又或者说,今日便是云浅止的生辰。而蓦然想起花千叶,云止心下不由微微黯然。 半响,在心中无声问道:不知道花千叶现在在哪?又怎么样了? 琳琅不答,在云止的目光下,从衣袖下取出一只手掌般大小的锦盒递上,“不知左相会不会喜欢?” “是什么?”云止好奇的问道。话落,伸手接过琳琅手中的那一只锦盒打开,低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锦盒之中横置着一木雕。木雕所雕刻之人,俨然就是——她。 一刹那,云止意外,错愕,诧异尤其是对上木雕那一张栩栩如生的脸。 “这一份礼物,琳琅准备了好久,不知左相你是否喜欢?” 望着云止,琳琅负手于身后。而那衣袖遮掩下的双手,指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刀痕。 “倒不想琳琅还有这等手艺。”顷刻间掩去面上的所有神色,云止浅笑着回道。另外,木雕雕的,乃是男装时的她,令此时的云止恍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下一刻,一手拿着锦盒,一手将锦盒中的木雕取出来。 “只是闲来无事时之作,还望左相莫要笑话就好。”见云止喜欢,琳琅勾唇一笑。 “倒是极好。谢谢你,琳琅。”云止拿在手中打量,笑着道。 灿烂的阳光下,但见那木雕,浑身上下每一条轮廓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尤其是面容与那一双潋滟明眸,仿佛是对着人雕刻出来的,神韵极佳。 木屋内。 景夕细心的照顾着昏迷之人。 昏迷之人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容貌俊秀,长得不错。 竹屋中,宫宸戋听着黑衣人回来禀告,淡淡的挥了挥手。 傍晚之时,木屋内昏迷之人便清醒了过来。服了药后,身体已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只要再休息休息便可。 风絮做了一桌子的丰盛饭菜。云止的生辰,她身为母亲,当然记得。只是,云止与宫宸戋刚刚出去一趟,回来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便未曾提过。另外,昨夜也发生了太多的事,现在还有些没有缓过来。 云止吩咐影卫前去请宫宸戋。想来,宫宸戋并不记得她生辰。 不过,对此,云止并不怎么在意。 半响! 前去请宫宸戋的那一名影卫回来禀告,说“宫宸戋不过来”。 云止听着,沉默了片刻,不想辜负了风絮的一番好意,便留了下来。再者,琳琅千里迢迢而来,她岂能丢下他说一点也不在意这个生辰离去? 下一刻,云止再吩咐影卫,让影卫前去告诉宫宸戋,她晚些回去。 一桌子的人一道坐下来,但实则不过六人而已,并且这六人之中还包括了小鱼儿与东玄绪两个孩子。 风絮乃第一次见到琳琅,景夕也是第一次。 琳琅目光打量了一圈,笑着主动打招呼道,“冒昧前来,打扰了。” “琳琅公子客气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浅儿的生辰。”风絮对琳琅的印象不错,立即笑着回道。 “当初,多亏了左相才有琳琅的今日,琳琅时刻记得。”琳琅说着,望向云止。 云止回以一笑,“既已成为过去,便让它过去吧。有些东西,没必要去记住。” “可是,对琳琅而言,琳琅始终觉得,正是有了过去才有现在。一些东西,还是有记住的必要的。”四目相对,琳琅对着云止一笑。那些过往,那些她觉得该忘记的c没必要记住的过往,可却是他与她一起的唯一的记忆,他永远不会忘。 小鱼儿与东玄绪两个人坐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并不理大人间的说话。 景夕偶尔说上几句,但也不怎么说。一时间,云止望着身侧的琳琅,对于他的话,莞尔一笑,不说什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观点。 饭后! 天色已不知不觉彻底的黑了下来。 云止留琳琅在天山住几日。有些东西,她当然知道琳琅已非当日的琳琅。否者,又岂会有今日?只是,那些“东西”,她不想去多想。 ------题外话------ 吃醋分为两章,吃醋的后果很“严重”嘿嘿。偶们的宫,到底记不记得偶们云的生辰,这个有爱的问题,亲们可以留言猜猜哈哈,记得,不记得嘿嘿!如果我说,不久的将来,云会换回男装,那会如何?哈哈,还是喜欢云男装时风华绝代与潇洒果决的样子(__)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八章 吃醋中 “左相,宫宸戋他他对你好吗?” 晚饭后,云止与琳琅两个人漫步行走在天山山脚下,琳琅犹豫了许久终问出口。 云止往前的脚步微微一顿,似不曾料到琳琅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随后,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浅笑着回道,“他对我很好,谢谢你关心。” “真的?” 一时间,琳琅不由自主的反问了一句。 那神色,明显带着一丝不信,似在说:今夜你生辰,他却未曾前来。 “自然是真。他待我极好,我也很喜欢眼下这样平平静静的生活。”说话间,脑海中不觉划过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白衣,云止不由抿唇一笑。 “那就好” 月光虽暗,但琳琅还是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了眼底。一刹那,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一寸寸紧握成拳。并且,伴随着每一个吐出的字,紧握成拳的手再无声无息收紧一分。 “对了,琳琅,以后莫再唤我‘左相’了,叫我名字即可。” 突然想起什么,云止忽的道最新章节。 “这个琳琅已习惯了这般称呼,倒有些难改口了。再者,在琳琅心中,左相依然是当日的左相。”在他心中,她依然是当日的那一个人,而非今时今日与宫宸戋在一起c甚至是嫁给了宫宸戋之人。 云止听着,侧头望向琳琅,之后,没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称呼而已。随即,云止道谢道,“琳琅,关于出兵对付东清国一事,我还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你。”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八个简简单单的字,琳琅回道,不慎在意的淡淡一笑。 下一刻,再紧接着道,“依着眼下的局势来看,相信东清国c相信东方卜已坚持不了多久。”说话间,言谈举止中,无形中透着一股稳操胜券之色。而这样的神色,是以往之时从不曾有的。随即,琳琅不觉停下了脚步望向云止,神色认真而又坚定的道,“左相,当日的救命之恩,以及昔日的种种,琳琅此生不忘。若没有左相,就没有今时今日的琳琅。”微微一顿,一时间,琳琅的神色愈发认真,也越发坚定。待下一刻,再出口的话语,一字一句皆清晰回荡天地间,“在这有生之年,只要是左相你说的c你想要的,无论何时地何情况,琳琅定竭尽全力以待,决不推辞,说到做到。” 云止明显一怔,一时间,也随之停了下来。 顿时,四周的空气除了静还是静。风中,隐约还缭绕着那一道余音。 四目相对,皎皎月光自天际无声无息的洒落下来,风席卷起白色的衣袍肆意的翩然飞扬开去 远远望去,一刹那,画面不觉在这一刻一滞 下一刻,云止很快反应过来。可是,那字字句句却早已清晰的留在了脑海,竟有些挥之不去,“琳琅,你言重了,那些根本不值一提”云止自认从不曾对琳琅做过些什么,除了那一次河域上返回去救他。而那一次的相救,早已经与他当夜的救她抵消了。可以说,琳琅根本不欠她什么。 “对左相而言或许是不值一提,可对琳琅而言却非如此。”琳琅打断云止的话,平静的道。 云止听着,顿时张了张嘴,可最后却并没有再说什么,亦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片刻,故意转移开话题的对着琳琅道,“琳琅,夜已经深了,你千里迢迢而来定然疲惫,先回去休息吧。” “好。” 一个字,琳琅沉默之后吐出,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不知不觉间,已绕着天山走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云止回头望去道。 “好。”望着近在咫尺的云止,望着云止回头望去的侧脸,琳琅不由自主的想要伸出手去。但最后,终是没有任何动作,再次轻轻的点了点头,平静的吐出一个字。默道:不急! 返回天山山脚下的木屋! 木屋外的那一大片空地上,那空地上置着木桌椅地方,一身着布衣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埋首吃晚饭。 “薛公子,你再等等,相信小姐她很快就回来了。”景夕坐在男子的一侧。 回来的云止与琳琅远远看到,不觉一起走了过去。 男子听到脚步声抬头。 景夕自然也听到了,并且,对其中的一道脚步声还很是熟悉,欣喜道,“小姐,你回来了!” 云止笑着应了一声,旋即,借着月光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同时,有些‘好奇’的问道,“不知公子在此等我,所为何事?” 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从景夕刚才的话中已知道了云止的身份,知道了云止就是最后救了他之人。一时,不由对着云止与琳琅拱手一谢,彬彬有礼道,“在下薛怀黎,多谢姑娘与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在下想告辞离去。” “你身上的毒才刚刚解去,何不妨暂留下来休息几日再走?” 下午之时,派出去的影卫已将面前之人的身份调查清楚,并回来禀告给了云止。倒是一个不错的年轻人,有胆有识。此次战乱,百姓逃难途中,便是他有条不许的组织与安排了落难的百姓迁徙。 “不了,我担心大伙儿在外面还在为我担心。” 薛怀黎直接拒绝道。而口中所说的‘大伙儿’,指的当然是天山外面的那些百姓。 云止闻言,不再挽留,点头道,“那好,我这就派人送你出去。”说着,唤来影卫,命影卫送薛怀黎出去。 薛怀黎再一拱手道谢,便随着影卫一道离去。 云止看着薛怀黎走远。片刻,收回视线望向景夕道,“景夕,回去休息吧。” 景夕点头,站起身来。而也就这时,只听前方忽然传来一句,“对了,多谢景夕姑娘照顾,在下在此谢过。” 景夕听着,一时间,本能的抬头往前望去。 前方的薛怀黎在回身说了一句与一拱手道谢后,便已再次转身离去。 琳琅亦望向离去的薛怀黎,薄唇唇角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勾。他在派人调查东清国前左相的时候,曾再三的派人调查过一个名叫‘薛翊’的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但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会让他在天山外意外的遇到。难道,这就是“缘分”,连老天都在暗中帮他?谁又能想到,东清国前左相,还留有子嗣在世? 返回竹屋,已是月上中梢之时。 茫茫夜幕下,云止远远地便看到了前方的那一间竹屋,看到了竹屋内亮着烛火,一如以往的每一次。而那竹屋内散发出来的烛光,一直以来,都带给云止一种异样温暖而又安心的感觉。 下一刻,云止不觉抿唇一笑,倏然加快了脚步。 而,也就在这时,就在云止加快了脚步之时,云止的脚步几不可查的微微一顿。后方有人?有人在跟踪她? 敏锐的发觉这一点,云止心下暗暗思忖间,不动声色的继续往前走。同时,暗暗揣摩那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竹屋内。 宫宸戋淡淡的挥手,示意回来禀告的黑衣人退下。之后,起身,徒自一个人上楼而去。 当云止步入竹屋时,亮着烛火的竹屋空空如也,吹拂而进的夜风将烛光吹得来回晃动。 竹屋二楼的平台上,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回栏边,面无表情望向漆黑夜幕下的远处,望向那一处立着的那一抹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衣。渐渐的,不觉眯起眼来。 云止上楼,望着宫宸戋的背影,将食盒内的食物一一摆出。 宫宸戋没有回头,似乎未听到身后的声音。 云止摆好后,自宫宸戋的身后走近宫宸戋,感觉着宫宸戋周身的气息而有些不明所以的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倒不想,夫人一见旧人,就将为夫抛之脑后了。” 宫宸戋依然望着夜幕下的那一处,只余光淡淡的撇了一眼走近跟前来的云止。 云止明显一怔,片刻,不由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微微一顿,云止的身体往身后的回栏上一靠,背对茫茫无际的夜幕,也背对宫宸戋此刻正望着的那一处,再紧接着笑道,“琳琅他记得我的生辰,千里迢迢特地为此而来,我自然” “自然什么?”宫宸戋不紧不慢打断云止,语气中隐约含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自然是不好怠慢了。”云止抿唇,笑着回道。 “所以,便将为夫抛之脑后了?” “说起这个,这倒不能怪我,谁让某些人”云止顿时有些闷闷的欲言又止,反咬一口。若是他记得她的生辰,早上她离开时有对她说,或许,她今天一整天都不会离开竹屋一步。虽说,并不在意宫宸戋记不记得她生辰,可隐约中却也还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希望。 “哦?难道,还要反过来怪为夫不成?”宫宸戋闻言,这才侧头望向云止。夜幕下,深不见底的黑眸,威胁丛生。 ------题外话------ 昨天一早,接到外公跌倒受伤了的电话,就与爸妈一起急急忙忙赶过去了,半夜才从医院回来,已没什么大碍。断更了抱歉。本来吃醋分为两章的,眼下,字数太少要分为三章了。宫是记得云生辰的,马上回去留言去么么。下一章,哈哈,吃醋的后果很严重(偶能说其实很有爱吗?嘿嘿)亲们可以猜猜此刻跟踪的人是谁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九章 吃醋下(宫铃) “哦?难道,还要反过来怪为夫不成?” 宫宸戋闻言,这才侧头望向云止。夜幕下,深不见底的黑眸,危险丛生 云止抿唇一笑,似根本未看到那危险,又似根本不将那危险看在眼里,身体再慵懒的往身后的竹栏上一靠,挑了挑眉“无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是吗?” 宫宸戋再反问,伸手挑起云止的下颚。 云止对上宫宸戋的双眼,一时间,忍不住再抿唇一笑,“难道不是吗?” 宫宸戋听着,挑着云止下颚的手明显收紧起来,同时,面色也越来越沉,“错得明明是你,反倒有礼了?” “宫宸戋,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后知后觉的发现,宫宸戋似乎是真生气了。顿时,说到一半的云止突的一顿,待随即再衔接上的话语语气已然明显一转,“好好好,是我不对。那我知道错了,这总行了吧?” 说着,云止伸手覆上宫宸戋挑着她下颚的那一只手,五指相扣将其拿下。 宫宸戋低沉的面色并没有半分好转。 月光笼罩下来,夜风席卷起衣袍,昏昏暗暗中,气氛不觉在这一刻微微一凝。 良久,云止不由暗暗一叹,心中得出结论:宫宸戋此人,委实不好伺候。不觉连哄带笑道,“别生气了!” 宫宸戋面无表情的抽回手,再将手负于身后。对于云止敷衍般以及随口般的话语与语气并不满意。同时,余光撇向夜幕下刚才那一个黑衣人所站的地方,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他今夜乃是特地现身的。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那人一路跟着我回来,你可知道他是谁?” 见宫宸戋面色没有好转,见宫宸戋余光撇向她身后,云止立即明智的转了个话题。 “夫人曾见过,并且,还曾收过他的东西,怎么倒突然反过来问为夫?”宫宸戋淡漠回道,平静无波的语气情绪不辨。 “是他?” 云止一怔,不由脱口道。 ——只是,那一个人,他怎么会再次出现在天山? 一时间,云止止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下一刻,云止动作自然的转身,不动声色望去。 回来的一路上,她早就察觉有个人在一直跟着她,但却并不担心将其引来竹屋。而从那一个人的脚步声与呼吸中可以判断出那一个人武功不低,若单打独斗,她甚至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胜过他,于是,一路上故作不知。 “对了,你怎么知道是他?”茫茫天地间,那一抹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止望着前方问道。 “猜的。”宫宸戋随口吐出两个字,不带情绪。话落,一个转身便是离去。 云止看着,连忙伸手,自后方一把拉住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停下脚步,却未回头。背光的背影,衣袖翻涌间,无形中透着一丝冷然之意。 “真的生气了?”云止望着宫宸戋的背影开口,心下有些微微紧张,没想到宫宸戋竟真的生气,亦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紧接着再连忙解释道,“今日,乃是我生辰,我自己也不记得了。琳琅他特地为此而来,我好了好了,下不为例好不好?你别生气了”音落,见宫宸戋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云止不由有些无赖而又霸道的道,“今日,再怎么说也是我生辰,不许与我生气。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是吗?”宫宸戋反问一句,转回身去,依旧是前一刻那略显沉的面色。 “是是,绝没有下一次,真的别生气了。”云止连忙趁机说软话。而事实上,她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琳琅特地为她而来乃是事实,她招待琳琅无可厚非,她派人请他却遭他拒绝。若说“错”,她真有点找不出来。而唯一要算,也只能说是她晚上未回来与他一起吃饭罢了。 “你上次答应过我,以后再不见琳琅!” 宫宸戋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顿时,面色不由得越发低沉一分,沉声道。 云止微微一怔,后知后觉的想起似乎确有这么一回事。可是,还是那个原因,琳琅他此次特地为她而来 “你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乱收’别人的东西。”宫宸戋再道,一条一条明确指出云止犯的错。 “可是,那是”云止企图为自己辩解,可一对上宫宸戋的那一双黑眸,不由噤声。 “你答应我的话,一句也未曾放在心上。”一字一顿,宫宸戋面无表情。 “我”一时间,云止有些哑口无言。她确实曾这么答应过宫宸戋,答应过宫宸戋不再见琳琅一面,不会收其他人送的东西,可今日却似乎统统没有做到。而当时,她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记起来。琳琅的突然到来,出乎了她的意料。琳琅所说的原因,让她无法拒之门外。琳琅送的那一份礼物,她真的很喜欢。还有琳琅所言的话,让她震惊得片刻无法说话。琳琅 不知不觉间,云止的这一整天内竟全都是一个琳琅,再无其他。 宫宸戋看着云止“心虚”的神色,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黑衣人前来禀告她收到那木雕时的神情。 一刹那,宫宸戋不得不承认,他很不喜欢,还很不舒服。甚至,她竟为了一个琳琅将他抛之脑后,明知道他一直在这里等着她,却直到月上中梢才回来。 “对不起,我错了,真的是一时忘了,明日一早我便将东西还给琳琅可好?” 云止真心歉意,望着面前面色不好的宫宸戋想略作弥补。话落,主动伸手握住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听着,被云止握住的手没有抽回来。半响,面色略微好转,反手握住了云止的手,将云止的手纳在手掌心之中,有些无奈。 “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的话,为妻定每一句都当圣旨奉着。” 云止见宫宸戋握住了她的手,显然是不再生气了,于是,止不住抿唇欣喜一笑,放下心来。旋即,顺势就依进了宫宸戋怀中。其实,他所说的话,每一句话她都有放在心上,真的。今日,只是意外。而她发誓,这样的意外以后绝不会再犯 宫宸戋对于云止的主动‘投怀送抱’,自什么气都没了。 片刻,宫宸戋低头望向云止,平静道,“并非我霸道,不想你见琳琅,只是此人并不简单” “我知道。”云止靠在宫宸戋怀中回道,同样的平静。而心中对于这一点,自是清楚与明白。只是,那一夜的那一幕幕,清晰如昨日,宫宸戋他没有亲眼看到,没有看到琳琅是如何为了救她而杀人,没有看到平日里那么羸弱的一个人竟为了她而拿起刀,并且双手沾满鲜血,没有看到所以,宫宸戋他不会懂,不会懂她此刻的心情。在她心中,她不想去想那些,不想去想那登上帝位后的人,她只是希望在她面前的琳琅依旧是当日那一个琳琅而已。 许久,云止暗暗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一切有些自欺欺人。 而也就在这时,宫宸戋的双眸忽然微微一眯。 云止亦随之眯了眯眼,整个人几不可查的轻微一僵——那一个人,他还没有走? “他已出现多日,今日主动现身想必定然有事”望着那一抹再度出现的黑影,宫宸戋用着只有近在咫尺的云止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 “你早就发现他了?”云止亦轻声,暗怪自己太大意,竟未察觉。 宫宸戋没有回答,片刻,见那黑影并不走,于是,单手覆上云止的肩膀,让靠在怀中的云止退离开去。 云止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与宫宸戋无声无息交汇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下一刻,宫宸戋轻点头,于衣袖下将一小瓷瓶递给云止后,瞬间消失不见。 而与此同时,几乎是同一瞬间,远处的那一幕黑影亦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云止负手而立望去,望向那一抹黑影消失不见的方向。慢慢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当日相遇时的画面。那一个人,他到底是谁?为何连宫宸戋都调查不出他的身世?另外,他似乎对天山了如指掌,不然,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再则,他今夜出现,究竟为何? “匸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心中暗暗思忖间,忽的,云止猛然回头。 但见,云止的后方,一抹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立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月光下,银质的面具泛着一层银白色的冷光,黑色的衣袍被风吹扬在身后,面具后的双眸幽深难辨 “云姑娘,好久不见。” 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衣袂飘飘的云止,片刻,匸才缓慢开口。 云止抿唇一笑,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一边道,“确实好久不见,不知匸公子突然到来,所为何事?”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见一见姑娘你呢?”语气不变,匸平静的回道。 “见我?深夜?”云止似乎不信。 “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我曾跟姑娘说过,姑娘很像我已逝的未婚妻。” “这我记得。”当日,对面之人确实有这么说过,云止也记得,只是“只是不知这与公子常出现这里有何关系?”话语中,云止平铺直叙的用了一个‘常’字,暗暗试探。 “你很像我未婚妻,自从见到你后,我”微微一顿,匸不觉上前一步,“跟我走,可好?” 一句话,轻柔如风,尤其是最后几个字,无形中透着一丝异样的蛊惑,魅惑人心。云止听着,并不为所动,心下暗暗思量间,平静依旧道,“匸公子,仅仅因一副皮相就将其他女子看作为心中之人,你不觉得是对心中之人的一种亵渎吗?” 匸一怔,似乎没想到对面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云止继续道,“若匸公子这段时间的经常出现,是因为此的话,我劝匸公子还是回吧。” “这段时间,我常常来此,确实是为了此。尤其是看到姑娘与他人在一起,便忍不住姑娘,抱歉,打扰到你了”与前一刻相比,音声中明显透着一丝黯然之色。话落,匸转身离去。 云止看着匸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的,陷入沉思。而风向,在这一期间,始终自云止后方拂来。云止早在说话间便已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衣袖下宫宸戋之前递给她的那一只小瓷瓶,那瓷瓶内洒落出来的细粉便于风中悉数拂向了刚才站在对面之人。 宫宸戋抬步上楼,刚才的那些话,他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派人跟上去了吗?”看着上楼来的宫宸戋,云止随口一问,心中自然知道宫宸戋早已派人跟上去了。那些粉末,无色无味,根本不容人察觉,只有用上相对的药物才能闻出来,在用来追踪的最好东西之一。 “倒不想,夫人这般的招人喜欢。便是这容貌,也酷似他人未婚妻。” 宫宸戋走近,挑起云止的下颚近距离望去。 “这可怨不得我。” 云止委屈,那人说的话,谁知究竟有几分真? 而只有先准确无误的调查出了那一个人的身份,才能从中来调查他的目的所在。 “以后,为夫是不是该将夫人给藏起来,不再让任何人看到?”明知刚才那一个人别有目的,可是,“就知道给为夫‘招蜂引蝶’。” “我哪有!” 云止矢口否认,委实冤枉,她真什么也没做。 而在她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面前这一个人而已。不过,这样的话当然不会说出来。 下一刻,眸光流转间,云止忽的勾唇一笑,快速的踮起脚尖望向宫宸戋,“你是不是在吃醋?”问,但却已近乎是肯定的语气,不愿错过宫宸戋脸上任何一丝神色变化。 宫宸戋在云止的目光下,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的转开了头,沉默不语。 云止看着,唇角的笑意不觉便深了一分,确定宫宸戋确实是在吃醋,可是,这也这也 “不许看了。”突的,宫宸戋伸手捂上云止的眼睛,不许云止再盯着他看。 但此一举之下,俨然是欲盖弥彰,等于变相的直接承认了。 顿时,云止抿唇,忍不住越发的笑了。 宫宸戋看着,忽的,毫无征兆的低头轻吻了上去,直接打断了云止脸上的笑。 云止一愣,一刹那,本能的张嘴,但却不想恰让宫宸戋得了机会,长驱直入。一时间,只能被动的承受宫宸戋明显带着‘惩罚性’的吻。 许久,又或者不过片刻,在云止气喘吁吁之时,宫宸戋终暂放过云止。 云止顿时一手捂住胸口,忍不住低头连连喘息,面色明显微红。下一刻,只听宫宸戋在耳边问道,“喜欢吗?” 云止再一愣,不觉抬头望去。 只见,宫宸戋的手掌心之中,一只小小的宫铃精致非常。 “当年的事,为夫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当时,为夫只知宫伊颜让家丁拒了你,却并不知她还让家丁说了那样一番话。”当年的事,宫宸戋只当云止是生气他将她拒之门外,后来,误以为云止是男子,所以,一切自是不会再提。直到近日才从宫伊颜那里得知当夜的一切。 云止听着,当夜的种种霎时清晰浮现在脑海中,恍若昨日。 当时,云泽天入狱,她先去求了八贤王,后再去的宫府,当时,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寄希望与他。而现在回头想想,或许那个时候便已经心动了吧。所以才会当真,所以才会前去,所以才会生气,所以只是,当时连自己都没有察觉。下一刻,云止莞尔一笑望向宫宸戋,“耿耿于怀的人应该是你吧,所以你此刻才会旧事重提,希望我不会因当日之事还存心结。”微微一顿,紧接着道,“我早已经不生气了,因为我知道当夜非你” “这么说来,是为夫多事了。那么,这宫铃”说着,宫宸戋作势就要丢掉。 “虽说不生气了,可这宫铃,我还是很喜欢。”云止连忙伸手抢下,担心宫宸戋真的丢之。下一刻,眸光流转间,不觉笑着道,“这算是送我的生辰礼物吗?”他原来竟记得她的生辰 宫宸戋不语。 “是不是?是不是麽?”云止追着问道,想要明确答案。 宫宸戋听着,微“恼”间,一如刚才忽的低头亲吻上云止,“既然知道错了,那赏罚分明,你说为夫究竟该怎么惩罚你呢?不然,或是罚轻了,为夫担心夫人不长记性” ------题外话------ 这些天更新不稳定,抱歉!下一章,换男装(我不能保证天下人的安危,我只想保证你一个人的安好。)匸的目的,有待一步一步慢慢来,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十章 男装上 章节名: “既然知道错了,那赏罚分明,你说为夫究竟该怎么罚你?不然,或罚轻了,为夫担心夫人不长记性”音落,宫宸戋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一把收紧,薄唇微勾抬起头来。i 云止故作不懂,一脸闷色道,“我已知错了,难道夫君就不能‘网开一面’?” “为夫得以防万一,防止夫人他日再犯。” 宫宸戋平静无波的回道,不为所动的神色俨然没有商量余地。 云止听着,顿时,止不住微微嘟了嘟嘴,双手推拒起宫宸戋,故作生气之态。 “看来,夫人认错的诚意,还远远不够。”宫宸戋轻而易举的扣住云止的双手手腕,将云止的双手紧紧压制在自己胸口。 云止抬头望去,一眼对上宫宸戋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渐渐的,双手的手掌心,那掌心紧贴的衣袍,几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前之人的每一下心跳。 宫宸戋亦望着云止,四目相对,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不觉一点点越发收紧起来。 月光,若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而下,将人的身影于地面上拖延开两道淡淡的平行阴影。夜风,轻若如柳的自四面八方袭来,卷起衣袍在脚边轻微晃动。 一时间,画面不觉在这一刻微微一静,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统统远离而去。 慢慢的,云止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c越来越快,怎么也控制不住。 安静的竹屋,淡淡的烛光,笼罩的夜幕,如画的夜景,皎皎的月色,怀中的人儿一刹那,夜色美,却美不及怀中之人万分之一,宫宸戋心下霎时蓦然一动,情不自禁的唤道,“阿止” 云止不觉抿了抿唇,倏然侧开头去。 宫宸戋看着,下一刻,浓睫一敛,情不自禁的低头轻吻上云止的颈脖。 云止刹时本能的浑身一僵,可却并未伸手推开宫宸戋。渐渐的,那紧贴着宫宸戋胸口的双手,不知不觉改为了拽紧宫宸戋胸口的衣袍。那落在颈脖上的吻,那酥酥麻麻的触觉,那云止清清楚楚的感觉到。 “什么事?”忽的,就在这时,宫宸戋双眸一眯,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 云止顿时猛然回神,刚才那一刻,竟是丝毫未觉有人到来。 黑衣人单膝下跪,低垂着头不敢乱看,快速禀道:“回少主,属下跟踪刚才那人,发现了这个。”说着,黑衣人将东西双手呈上。 宫宸戋闻言,放开怀中的云止,面无表情转回身望去。 云止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明明一点也没有乱,俨然有些“做贼心虚”。&"; 宫宸戋看着黑衣人手中所呈之物,微微皱了皱眉。那应该是毒王谷的令牌。难道,那人与毒王谷有关? 云止也随之望去,一时间,心中所想几乎与宫宸戋差不多。难道,那人来自毒王谷?毒王谷向来神秘,几乎从不与外界联系,外界的人甚至鲜有知它具体在哪。 “属下捡到此物后,继续一路追踪。但后来,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属下无能。” “下去吧。”宫宸戋听着,沉默了一小片刻后,吩咐黑衣人将令牌留下,人退下。 黑衣人领命,将令牌往旁边的竹桌上一放后,快速消失不见。 云止抬步走过去,蹲下身将东西拿起。 另一边,匸甩开跟踪之人后,一个折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而离去的那一方向,若一直往前走,乃是前往吕葶的墓地。 夜幕下的孤单墓地,阴气森森,瑟瑟寒风发出凄厉的声响,仿佛鬼魅在狂肆咆哮。 匸独自一人在墓前负手而立,一袭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如果你知道我的存在,是会同对宫宸戋那般对我呢,还是会同宀戟那般将我弃之如敝屐?”当年,吕葶难产,三天三夜后,几乎是九死一生的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但知道这一件事的人,却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并且,那些知道的人当中,属族中长老居多。而天山一脉百年来鲜有双胞胎的诞生,据族中资料记载,那是不祥之兆。两个人,其中一个会给天山带来灭顶之灾,是灾星。于是,最后,宀戟与众长老们一番彻夜商量后,直接将刚刚出生的大儿子丢弃于了山林之中。可是,那一个孩子,他命不该绝,竟被山中的狼给救了。几年后,一次意外,林中长大的孩子与到林中狩猎的孩子相遇。 一模一样的容颜,一个受众人捧爱c是命定的宀氏继承人,一个却无人知晓c自生自灭。 吕葶对宫宸戋真的很好很好,孩子是她生的,但可笑当时昏迷过去的她竟始终不知自己当时生下了两个孩子。 “如果你知道了我的存在,是会同对宫宸戋那般对我呢,还是会同宀戟那般将我弃之如敝屣?”多年来,问过不止一遍的问题,明知道得不到任何回答,却忍不住再问。 匸负手而立 亡字少点,未亡人,当年没死,当日不过假死 “宫宸戋所拥有的一切,凡是我得不到的一切,他越在意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毁之。” 夜风,刹那间将音声吹扬开去,若星星点点散落天地间。 一瞬间,夜似乎更深了。 “先是一个宫伊颜,后是一个花千色,不过,宫宸戋从始至终都未对她们动情。我当初之所以毁之,只是因为宫宸戋对她们两个人与对其他人略有那么一点不同。宫伊颜乃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至于花千色,也算是曾有过‘朝夕相处’。当时,我错以为这便已是宫宸戋的最终极限,宫宸戋不会再对其他任何人会对这两个这般‘特别’。不过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云止——无心如宫宸戋,竟然也会动情,宫伊颜与花千色与之比起来简直如尘不值一提。你说,我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做呢?那个女人,似乎令我也很有‘兴趣’呢。” 话落,负手而立的匸,不觉慢慢勾了勾薄唇。 半响,匸不紧不慢上前一步,动作温柔的抚摸上吕葶的墓碑,抚摸上墓碑上的‘吕葶’二字,一如以往每一次前来时一样。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指腹,一笔一笔寸一寸的抚过那字体,直至将‘吕葶’二字书写完一遍才收回手。 “眼下,他们两个人似乎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千方百计的想要调查。而这个中真相,想必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的了吧?不如,你起来去告诉告诉他们,如何?”音声与神色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轻蔑之色,薄唇勾起的弧度于风中一声冷冷嗤笑。 一眼望去,只见竖立着的墓碑上的“吕葶”二字,静静的散发着石碑的冷光。 “比之毁了,我似乎突然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游戏。你说,若是我将宫宸戋喜欢的那个女人得到手,再告诉他我的身份,他是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呢,还是低声下气的恳求我这个哥哥?想必,到时候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对了,宀戟来看过你了吧?东哲辕已死多年,我猜他恨不得想将东哲辕的尸体从皇陵中挖出来,再鞭尸泄恨。所有人都将东哲辕当成仇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他呢?真要谢谢他灭了天山” 音落,寒风森森,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刹那间硬生生的冷下了三分。 下一刻,匸转身离去,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竹屋。 云止上上下下打量着手中的令牌,应该不是假的。 宫宸戋唤来影卫,细细的吩咐下去。末了,淡淡的挥了挥手,“去吧,三日内务必调查清楚。” 云止听着看着,在影卫离开后,对着宫宸戋冷静分析道,“宫宸戋,你曾说,这竹屋在天山一脉被灭后,你与你哥哥,还有宫伊颜一起居住。那一个名叫‘匸’的人,他对这里的一切显然了如指掌。按理来说,这应该不可能。如此,你说他会不会认识宫伊颜或是你哥哥?”宫宸戋之前显然没有见过匸,那么,排除了宫宸戋后,那一个匸所知道的一切会不会是从宫伊颜或是宫宸戋哥哥那里得知的?如此,按着线索找下去,或许将会容易许多。 宫宸戋对于这些自然都已经想到过,不可能是宫伊颜泄露的,但也不太可能是他。 那一个人,他几乎从未踏出过天山一步。并且,他身体虚弱,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我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宫宸戋,你哥哥怎么死的?” 云止上前一步,走近宫宸戋随口问道。而对于宫宸戋哥哥的死,宫宸戋当初曾有对她提起过,但当时也只是一语带过,并未多说。另外,来了这么久,宫宸戋拜祭过他母亲,却未见他前去拜祭他哥哥,也只字未提,这令云止不免有些小小的好奇。按理来说,怎么也该安排东玄绪前去拜祭一下才是。 “病死的。”宫宸戋回道,语气平静,“当日,当我赶回来时他已死,乃是我亲手安葬的他。” “绪儿既然是他的儿子,那为何不让绪儿前去拜祭拜祭他?”病死的?什么病?当日宫宸戋似乎说过,不过她当时并未上心,也就没有多问。 “他一直不喜欢有人打扰。”宫宸戋负手而立,望向前方漆黑的夜幕回道。 “可是,不管怎么样,绪儿还是应该前去拜祭一下他才是,相信他见到绪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年,我在林子中遇到的他。当时,很是意外。后来,回去再三调查后才知,原来他们在多年前曾将一个婴儿丢弃于山林之中,而那个婴儿便是我哥哥。这一件事,宀戟也有份,但母亲并不知道。我曾想过告诉母亲,但他不愿意”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恨你父亲?” 云止对于这一段历史很是陌生,第一次听说,一刹那,忍不住脱口问道。 “他身体虚弱,很少说话,只有在对着宫伊颜时,才会多说几句。他曾说过,他喜欢宫伊颜。”一起居住了多年,可前前后后加起来所说的话竟屈指可数。下一刻,蓦然回想起那一个人的宫宸戋,不觉微微眯了眯眼。匸,恰亡字少了一点,而又对天山如此了如指掌,再观那人的身形,以及一袭黑衣,难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近在咫尺的距离,云止敏锐的察觉到宫宸戋面色的那一丝变化,不由快速问道。 “没什么,夜深了,你先休息,为夫出去一趟。”说着,宫宸戋直接转身离去。 云止想要问去哪,想要可一转眼,哪还有宫宸戋的身影。刚才那一刻,宫宸戋显然走得很急,他难道是想到了什么?这么久以来,很少看见宫宸戋这样喜形于色,那么,会是什么令他如此?刚才,他们一直在谈论的乃是宫宸戋他哥哥,难道,宫宸戋的离去会与他有关? 想到此,云止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那一个人,似乎突然间神秘起来。 吕葶的墓碑,宫宸戋负手而立,半响,伸手抚摸上墓碑上的“吕葶”二字,那是那人一贯的习惯若真是那人,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他打开出口处的阵法让宀戟出去了 这两天的更新有些不稳定,抱歉。孩子这个问题还需要宫努力嘿嘿,后面几天借着努力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一章 男装中(一更) 云止等候在竹屋,将冷却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后,坐在一楼的厅中一边等宫宸戋回来一边好整以暇打量起手中那一只宫铃。 宫铃小巧精致,漂亮非常,铃身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宫”字。 片刻,云止不觉抿唇莞尔一笑,指腹一寸寸缓缓抚摸上去,那是宫宸戋的字迹,是他一笔一划亲手刻的。当年之事,她真的是已经淡忘了,也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不想宫宸戋会重新提起。那一夜,用力扔了宫铃,其实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丝赌气的成分在其中。半响,望着面前近在咫尺的c熟悉又陌生的宫铃,自言自语般道,“宫宸戋,此刻我不得不承认,或许早在之前,我对你便已经”脑海中,一时间不自觉浮现出过往的一切,从蕴馆的初遇到街道上的再遇,从圣玄山到东清国,再从送宫铃到云泽天入狱之时深夜去找他“宫宸戋,我心似君心” 时间,在等待中快速的流逝。 忽的,云止蓦然回头,浅笑着望去,“你回来了。” 音落,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险些吓了云止一跳。 下一刻,云止快速稳定下心神,将手中的那一只宫铃往衣袖下一收后,一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一边浅笑着道,“匸公子,你还没走?” “听说,今日乃是你生辰,我刚刚忘记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你了。” 出现在竹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匸。匸说着,从衣袖下取出那一只手掌般大小的精致锦盒往前一递。 云止摇头,直接拒绝道,“抱歉,你的东西我不能收。” “为何?”匸平静的反问,往前递着锦盒的手并不收回。明亮的烛光下,但见那手白皙如玉,节骨修长分明,毫无瑕疵。 下一刻,余光忽瞥见什么,匸的目光倏定在桌面上那一处。 云止顺着匸的目光望去,只见影卫之前呈上来的那一块令牌正平平稳稳的放在那里。 下一瞬,灯火通明的大厅内,气氛徒然变得有些诡异的安静起来。 云止心下顿时不免一紧,立即暗暗思忖起来。 许久,又或者不过只一小片刻的时间,眸光不动声色的快速流转后,云止从容不迫的浅笑道,“匸公子,这可是你所遗失之物?我意外拾得,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说着,云止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那一块令牌,笑着走近一袭黑衣的匸。 黑夜形成一副广阔无垠的黑色背景,匸站着未动,看着云止一步步走近。 云止在匸的面前两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再将手中的令牌递过去,暗暗思量面前之人究竟什么身份?而这个问题,因一直得不到准确答案而愈发想要知道,想要弄清楚。 “确实是在下丢失之物,没想到竟被云姑娘拾到了,谢谢。” 匸垂眸看着,片刻,一边点头,一边收回递着锦盒的那一只手,继而另一只手去接云止手中的那一块令牌。 指尖,在接物的这一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有所接触。 一刹那,云止反射性的快速收手,但不想,匸却趁机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了云止的手。 云止不料,迅速的抽了抽,可匸却并不放开,还明显收紧了力道。 “你放开。”云止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跟我走。”三个字,语声平缓而又坚定,透着一丝‘魔力’。 “匸公子,请你自重!”云止的面色,霎时越发冷了一分,用力的再抽了抽手。 “云姑娘,或许你说的话很对,很有道理,将一个长得像的人当作心中之人,是对心中之人的侮辱。可是,你不了解,你不知道她对在下而言究竟有多重要。甚至,远远超过了在下的生命,在下此生都难以放下而自从见意外见到姑娘的第一刻开始,在下就云姑娘,跟在下走,随在下一起离开可好?在下可以给你这世间任何你所想要的一切。”匸说着说着,握着锦盒的那一只手忽的一把搂向云止的腰身,毫无征兆的将面前的云止给带入自己怀中,下颚抵上云止的发顶。 下一瞬,夜风猛然席卷进厅内,一下子吹熄了烛火。 云止不料,急忙伸手去推。并且,脸上已明显的凝结下了一层寒冰,“匸公子,请你马上放开。” “不,我不放,你跟我走,可好?” 匸闻言,一时间不仅不放,还快速收紧了力道,将云止紧紧搂在怀中。 渐渐的,呼吸间似乎隐约闻到一丝异样的清香,怀中的娇躯纤细而又柔软匸的眸光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 云止蹙眉,一刹那,面容已然冷得不能再冷。 下一刻,一手扣住匸的其中一只手手腕,云止另一手便一掌袭了过去。 匸对于云止的举动似乎早有所料,火光电时间,一个反应迅疾的侧身险险躲过。同时快若闪电的出手,一把准确无误的扣住了云止袭出的那一只手手腕,制住云止的举动,再蓦然回神般快速低头望去,诚心诚意道歉道,“云姑娘,抱歉,在下刚才失态了。” 说着,松开云止的手,匸若谦谦君子般后退了一步,与云止保持一定的距离。 云止在匸后退之际,也连忙后退了一步,面色黑沉隐忍着怒道:“请匸公子你马上离开这里,从今往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云姑娘,在下刚才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抱歉绝非有意” 银白色的面具严严实实遮挡住了面具后的那一张脸以及脸上的所有神色,匸在云止的话语之下,一边再次“诚心”道歉,一边忍不住于昏暗中走上前一步,想要解释。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其他,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并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云止的面色黑沉依旧,没有半分好转,话语亦不带一丝感情。这么多年来,自认什么人没有见过?可是,偏偏面前之人却总是给她一种琢磨不透之感。而这样的感觉,与面前之人神秘的身份息息相关。而神秘,又往往会带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感。心中始终想不通,为何他会对这里这么了解?而他每一次见面都未离开的‘未婚妻’三个字,究竟是真是假?属于毒王谷的令牌,他有到底是不是毒王谷的人?与毒王谷什么关系?毒王谷神秘莫测,突然现世又有什么目的? 一夕间,一连串的迷将面前之人笼罩,让人难以看透。 “失去未婚妻,是在下一生之痛。在此意外遇到姑娘,或许是上天怜悯在下,给在下一次弥补的机会”对于云止的话,匸直直的望着云止道。 “我叫‘云止’,请你务必记清楚了,我并非你什么未婚妻” “这毒王谷的令牌,既被姑娘拾到,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还望姑娘收下。” 匸见云止的面色始终毫无转圜,甚至越来越冷冽,不由转移开话题,对云止的警告之语直接无视。 话落,匸将手中刚刚接过来的令牌往前一递。 “你的东西我不会要的。另外,我的话,你别让我说第三遍。这里并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请你马上离开。”话落,云止一个拂袖转身,背对身后的匸,冷漠如冰,“否者休怪我动手。”一直以来,云止并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而匸刚才的那一抱,已然触到了云止的底线。说话间,云止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紧握成拳,强忍着心中那一丝怒气,毫不留余地的下逐客令。 匸看着云止的背影,面具下的薄唇不觉微微一勾。 云止久久听不到任何声音,转身望去。但见,身后空空如也,匸早已不知何时离去。 顿时,云止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眉宇间的那一抹皱痕却有增无减。抬头,望向外面寒风萧萧的漆黑夜幕,心中止不住再度思量,他到底是谁?又究竟想干什么?有这么一个人在此出入自由,神出鬼没如入无人之境,让人不觉微微烦躁。若是直接杀之想到此,云止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气,衣袖下的手再次收紧。 天山山脚下。 琳琅彻夜难眠,独自一人站在窗边负手望月。 封亦修同样彻夜难眠,同样站在窗边负手望月。月光下的脸,眉宇明显一皱再皱。 而相对于琳琅与封亦修的彻夜难眠,另一间木屋内的风絮可以说是辗转不停,怎么也无法入睡。白天之时,那传回来的消息,那消息上说的宀戟到了东清国皇陵皇陵乃是安葬东哲辕的地方,东哲辕都已经死了多年,可宀戟还是前去皇陵,难道他想 心中这般想着,风絮不觉惊出一身冷汗,那人,乃是云止的亲生父亲! 当初,在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成亲之时,她心存侥幸,希冀云止的身世永远也不会被人知道。可现如今,虽依然严严实实的包着,除了风浊外没有一个人知晓,可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一时间,风絮心神不宁,只希望风浊最后能劝住宀戟,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不要 灯火通明的竹屋。 宫宸戋返回,只见云止坐在桌旁一直等着他。 云止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待看清是宫宸戋后,才笑着开口道,“你回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休息?”宫宸戋走过去,那一桌子的饭菜与亮着的烛光,若一道暖流划过心底。 “等你。”云止抿唇一笑,两个字脱口而出。 旋即,一边再道,云止一边站起身来,“饭菜凉了,我去厨房热一下。” 宫宸戋已走至云止跟前,一把握住云止有些冰冷的手,阻止云止的动作道,“无妨,无需麻烦了。” 云止听着,想了想后笑着点头,“那你将就着吃点。” 宫宸戋颔首,而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不远处的那一只锦盒,瞥见敞开的锦盒内那一栩栩如生的木雕。 云止顺着宫宸戋的目光望去,一时间,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她明明没有打开那锦盒,那它怎么会是开着的?当时,她将木雕给带了回来,只是单纯的喜欢那木雕而已。 “等明日,记得送回去。若你喜欢,为夫可刻给你。” 宫宸戋收回视线,望向云止道。 云止走过去将锦盒合上,再回身笑着点头回道,“我记得的,等明日一早我便拿去还给琳琅。” 宫宸戋听着,没有再说什么,坐下身拿起筷子。 刚才,他去了一趟吕葶的墓碑,尽管那墓碑乃新立,可历经了一段时间的风吹雨打与尘土堆积,被抚摸过的字体还是会与其他字体略有所不同 云止看着,去到宫宸戋身旁落座,就着心中疑惑问道,“刚才,你去哪了?” “去调查了一下那一个人的身份。”宫宸戋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平静无波的回道。 云止察言观色,微眯眼间,突的道:“与你哥哥有关?” 宫宸戋倏的回望向云止。 云止顿时从宫宸戋的神色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此,也就难怪宫宸戋刚才那般喜形于色了,“你是不是知道那一个人的身份了?” “还不是很确定,为夫会再调查清楚。”宫宸戋回道,收回视线。 云止见宫宸戋似乎不愿多说,于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伸手握住宫宸戋的手道,“别想那么多了,先吃晚饭吧。” “已经这么晚了,饿吗?”宫宸戋闻言,对着云止柔声问道。 云止一听,倒真觉有些饿了。晚饭过后距离现在,都已经快有两个时辰了,笑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还真觉有些饿了,我去厨房那双碗筷。” “无需如此麻烦。”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将云止往怀中一带,旋即,筷子中夹着的菜,亲自喂到云止口中。 云止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跌入宫宸戋怀中。 “为夫喂你。”宫宸戋勾唇一笑,一手揽着云止腰身,一手手中筷子递进,再俯身嗅上云止的长发。 云止微微挣扎了一下,最后,任由着宫宸戋,后背靠在宫宸戋怀中张开嘴。而,也就在这时,宫宸戋原本温柔的面色倏然一变,同时搂在云止腰身上的手也一把收紧。 云止不明所以,将宫宸戋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下一刻,疑惑的坐起身来。 宫宸戋将筷子往桌面上一放,并且,随之放开了怀中的云止,面色低沉与前一刻形成鲜明对比,冷声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 云止并非有意隐瞒匸去而复返之事,只是,被匸抱了一下,云止不想再提。 “是他?”见云止不语,宫宸戋面无表情的开口。旋即,紧接着再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 云止否认,但对上宫宸戋的那一双黑眸 片刻,见已经隐瞒不过去,云止坦言道,“他去而复返,说是忘记将先前准备的生辰礼物送给我了。” “还有呢?”宫宸戋闻言,面无表情再问。 云止微微皱了皱眉,不想再说,可最后在宫宸戋的目光下终继续道,“他看到了桌子上的令牌,我怕他起疑,便谎说是捡到的,递还给他。结果,不料不料他会突然搂我仅此而已。”微微一顿,补偿道,“他已经走了。” 宫宸戋听着,渐渐的,面色越发低沉,黑眸中划过一丝阴鸷之色。 云止一直望着宫宸戋回答,一刹那,整个人微微一凛,不由伸手握上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将手抽回来,淡淡道,“先去沐浴。”当俯身嗅上她长发的时候,闻到的却不再是以往的气息,徒多了一丝陌生的气味。一时间,伴随着话语,宫宸戋衣袖下的手已然慢慢紧握成拳,但面上却未再有任何变化。 云止一怔,恍若明白过来。下一刻,微微抿了抿唇,起身离去。 “来人,传令下去,不用调查那个人的身份了,直接杀无赦,取首级来见。”随着云止的起身离开,忽的,宫宸戋冷漠的下令道。 音落,安静的空气中,几乎能够清晰的听到外面呼啸的寒风声。 一直守在外面的影卫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匸的去而复返竟是浑然未觉。这一刻,听得宫宸戋的命令,立即领命下去,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半个时辰后,安静的房间内。 云止褪去身上的衣袍进入浴桶中,任由温热的清水自四面八方包围身子。下一刻,不觉撩起一缕黑发于鼻尖嗅了嗅。只是,什么也没有闻到。 袅袅的白色氲气飘渺而起,渐渐的,不知不觉缭绕整一间封闭的屋子。 半响,云止后背倚靠上身后的浴桶边缘,闭了闭眼休憩。宀戟前去皇陵,无非想希望宀戟在泄恨了之后,能够尽快回来。尽管,云止清楚的知道他与宫宸戋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容易缓解。另外,东清国目前的局势,希望东清国被灭的那一刻,宀戟心中的仇恨也可以彻底了解。至于东玄绪那一日宀戟推开东玄绪的那一幕此刻还历历在目,不明白宀戟怎会如此狠心? 宫宸戋站在二楼平台的回廊边,仰头望月。 皎皎月光如薄纱笼罩下来,将人的身影隐隐约约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 云止沐浴干净后,穿上亵衣亵裤,再披上一件外衣打开门出去,自宫宸戋的身后搂上宫宸戋的腰身,发现宫宸戋已经沐浴过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宫宸戋握住云止的手,将身后的云止带至自己身前,再将云止整个人拥入怀中,下颚抵上云止的发顶,自责道,“刚才,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离开。” 云止微微一怔,宫宸戋他难道将她当成了一尊陶瓷,需要时时刻刻保护吗? “宀戟一事,为夫知道你是为为夫着想,可是,答应为夫,从今往后不要再插手与他有关的任何事,为夫会处理好。”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云止闻言,不由脱口道。 宫宸戋周身的气息一瞬间阴翳,又转瞬恢复过来,“别让为夫重复说过的话。” 云止顿时嘘声,一刹那,竟是有些被宫宸戋周身变化的气息给吓到了。片刻,微微犹豫了一下后,平静道,“影卫传回来消息,他去了皇陵。” “莫管他。” “好,一切听你的。”云止叹了一口气,终点了点头。 云止靠在宫宸戋怀中,片刻,侧头望向漆黑的夜幕。她之所以救宀戟,之所以插手想要缓解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那一个人是他的父亲,而对她而言,面前之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良久,宫宸戋挑起云止的下颚,低头亲吻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凤鸣山的山顶,一袭靛青色长袍的男子——东方卜,一步一步上山。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前去拜祭生母。而今年,半途中遭刺杀,直到此刻才赶到,险些错过了时间。 墓碑,在月光下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东方卜走过去,下一刻,忽的,一眼看到墓碑前的地面上掉着的那一块再熟悉不过的玉佩,面色猛然一变 ------题外话------ 下一章,东方卜与z王父子相认,天下格局彻底转变,云要出山了(ps:看到亲们今天投的月票,偶要谢谢亲亲们,同时也有些惭愧之中,前面一段时间更新实在不给力,抱歉。从今天开始会努力的,下午二更!下午稍微吃点红烧肉嘻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二章 男装下(鸳鸯浴) 但见,地面上的那块圆形玉佩通体黑色,中间乃一个精心雕刻的‘卜’字,整体若婴儿拳头般大小,在皎皎月光下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剔透关泽一刹那,不经意一眼看到的东方卜,面色猛然一变,快速上前将其拾起。渐渐的,拿着玉佩的手抑制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 韩z并未离去,而是夜观天象知道今夜将会有一场大雨,便寻了一个山洞欲暂且宿下。 山洞内,燃烧的火堆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将整一个山洞照得黑夜如同白昼。韩z孤身一人坐在一旁,一边默默的添加柴火,一边烤着拾柴时猎到的兔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常伴在妻儿的墓旁度过余生。当年,他被东哲辕算计,练功走火入魔,直到杀了妻儿的那一刻才蓦然觉醒过来。而这一点,无形中与宀戟很像,只是,他的身上不存在什么误会。 下一刻,韩z伸手抚摸上腰间,欲要取出腰间那一块玉佩。 腰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一刹那,韩z的面色倏然一变,将手中兔子随手一放后便寻找起来最新章节。 这近二十年来,那一块玉佩一直形影不离的陪伴着他,是他当年准备要送给自己亲生儿子的片刻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寻找,韩z不由快速站起身来,不顾外面即将到来的瓢泼大雨便毅然冲了出去。无论如何,他也要找到那一块玉佩,一定要找到。 东方卜拿着玉佩四下寻找,会是心中那一个人吗? 月光下,一前一后上山一下山两条山路,两个人交错而过,谁也没发现谁。 韩z按着记忆四下寻找,不愿错过今天曾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渐渐的,不知不觉返回了墓地。但见,墓碑上一笔一划c清清楚楚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雅儿,卜儿,对不起,都是本王的错,若是本王当年没有练那魔鬼” 一时间,重回到墓地的韩z,不由的在墓碑前蹲了下来,暂忘了要寻找玉佩之事。伸手,五指指腹一寸一寸的抚摸过墓碑上的每一个字,忍不住深深的闭了闭眼。 东方卜下山寻去,心中前所未有的紧张,害怕掉了玉佩之人并不是心中所想之人。 时间,一时在这样的安静中无声无息流逝,天际的乌云渐渐遮蔽了半边夜空,天地间转眼昏昏沉沉一片,风雨欲来。 竹屋,二楼平台的回廊边。 云止在宫宸戋的亲吻下,慢慢的,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 宫宸戋一手搂着云止腰身,将云止紧紧搂向自己,一手撑着云止后脑,不让云止后退半分。 忽的,一滴豆大的雨毫无征兆落下,“啪”的一声落在云止额上。 云止霎时‘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宫宸戋并不放开云止,继续加深那一个吻,似浑然未觉下雨了。 渐渐的,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密,越下越猛,闪电雷鸣在半空中交织,划亮整一片夜空。 “宫宫宸戋下下雨”了云止长睫轻颤,语不成句的断断续续出声。同时,双手轻轻推了推面前的宫宸戋,意在提醒宫宸戋。 宫宸戋顿时‘用力’的咬了一下云止的唇,带着一丝惩罚的味道。 云止一怔,随即耳后一红,双手继续推拒宫宸戋。只一小片刻的时间,浑身上下几乎都已湿透了。 宫宸戋撑着云止后脑的手在云止的推拒下改为搂紧云止的双肩,一边毫不受影响的依旧加深那一个吻,一边将云止的双手压制在两个人之间不让再动。 “宫你放快放开”一时间,云止动弹不得。 “专心点。”宫宸戋退出来,再咬了一下云止的唇,继而再度深入,继续之前那一个吻。 “你”云止闻言,整个人不免微微错愕。睁大的双眼,纤细浓密的长睫在倾盆暴雨下止不住上下颤动 凤鸣山山顶,孤零零的墓碑前,韩z独自一个人蹲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抚摸墓碑上的字体。一动不动的身形,似对顷刻间而下的瓢泼大雨浑然未觉,又似根本不在意。 东方卜以为掉玉佩之人已走,下山去寻,可空荡荡的山下,什么人影也没有看到。 一直守在山下的侍卫并未看到任何人下山,在东方卜的命令下,立即分头找寻,不敢有半分耽搁。 许久许久,东方卜握着手中那块陌生而又熟悉c失而复得的玉佩,失落的上山。当年,他并没有死,而是侥幸活了下来。只是,当他身体痊愈的时候,却再没有韩z的消息,韩z就像是突然间在人世间蒸发了一般。后来,他将母亲葬在了这里,不仅因为这里清净,风景也好,还因为母亲生前很喜欢此处。而怕母亲一个人孤单,他便在墓碑上添上了他的名字手中的玉佩,当年韩z说还没有雕刻好,等好了就送给他。可是,他没有等到那一日。眼下,这块玉佩再现,究竟是别人因缘际会得到了它却不小心掉在了这,还是那一个人不不,一定是他,对,一定是他,若是别人的话不可能来此 一步一步,东方卜一边徒步上山,一边脑海中不停的想与希冀着 山洞内,还未熄灭的火堆,火光在呼啸进洞内的寒风下来回晃动,光亮若隐若现的自洞口渗透出来。 冒雨上山的东方卜,忽然,在不经意抬头的那一刻,一眼便看到了远处的火光。一刹那,整个人浑身一震,片刻无法动弹。 半响,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东方卜一步一步走过去。 韩z呆在墓前,浑身湿透却毫不在意。脑海中,全都是当年的画面。其实,他当时早有归隐之心,只是万万不曾想东哲辕会那么心狠手辣。 东方卜站在山洞洞口望向洞内,几步的距离却突然有些迈不开脚步。 若是洞内之人不是那一个人只单单这般想着,东方卜衣袖下的手便不自觉越发收紧起来,连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毫无所觉。 良久,东方卜终毅然迈开脚步 竹屋,浑身湿透的云止忍不住轻轻颤抖了一下,寒意渗入身体。 宫宸戋感觉到云止的寒冷,片刻,终放开了云止,抬起头来,于风雨中望向此刻怀中之人。 “回屋吧,好冷!”云止再颤抖了一下,快速说道,浑身都在滴水。 宫宸戋没有动,伸手抚摸上云止的湿脸。 雨,倾盆而下 “宫宸戋,回屋了好冷”云止见宫宸戋不动,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难不曾宫宸戋喜欢淋雨?眼下,已是初春之际,春雨透着一股沁心的寒意,令人从心底里战栗 一时间,画面不觉在这一刻一静!雨声c风声c雷鸣声声声入耳,交织一片。 半响,宫宸戋忽的勾唇一笑,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唇,浅尝即止。旋即,牵着云止的手便快速回屋。 屋内,仍散发着袅袅氲气的浴桶还未撤下,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层白色氲雾,无形中使得屋内的烛光显得朦朦胧胧,温度与屋外简直形成鲜明对比,恍若一下子从初春进入了春末。 云止浑身都在滴水,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连忙反手将房门合上,阻断外面呼啸的风雨。 宫宸戋随之转回身去,一边一手揽上云止的腰身,一边一手伸向云止身后,用木栓将云止身后已然合上的房门给栓上,再握住云止伸出去合门的那一只手。 云止顿时不觉后退了一小步,下一刻,湿漉漉的后背便抵上了身后的房门。 “莫要着凉了。”宫宸戋顺势上前一步。话落,另一只手伸向云止的腰身,就要为云止褪下湿了的衣袍。 “我自己来。”云止连忙伸手按住宫宸戋的手,后知后觉的发现宫宸戋的手竟炙热一片。 宫宸戋反手握住云止的手,将云止冰冷的手紧紧纳在手掌心之中。 随即,俯下身去,在云止耳边柔声道,“为夫再让人准备热水,你沐浴一下,莫要着凉了。” 云止听宫宸戋这么一说,顿时,再次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同时,侧头望向屋内中央的浴桶。那浴桶,虽仍散发着点点氲气,但水温定然已差不多近冷了。 与此同时,凤鸣山山顶。 浑身湿透的东方卜失落的向着墓地方向而去,刚才那山洞,洞中什么人也没有。 墓前的韩z敏锐的听到脚步声,霎时,本能的回头望去。 四目相对,暴雨如雨帘层层相隔。 一刹那,东方卜浑身一僵,片刻无法反应。前方那人 韩z一眼望见东方卜,也是浑身一僵,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蓦然席卷上心头,却说不清为何。 韩z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还是和当年一样,只是两鬓多了许多白发,整个人显得有些苍老,再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东方卜嫣能不识? “你是?”韩z不觉站起身来,疑惑的望向此时此刻出现在面前之人。 东方卜无法言语,近二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到处派人寻找他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最新章节。 雨,继续猛烈地下着,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于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仿佛要一次性洗去这世间的一切。 “你是谁?为何会深夜来此?你你认识本王?” 见东方卜神情震惊c不语,韩z心中的那一丝感觉不觉越来越强烈,忍不住再问道。 东方卜依然没有说话,亦是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堂堂的一个男人,此时此刻竟会如女子般害怕,害怕面前的这一幅画面不过是虚像,害怕一切一碰即破。 安静c明亮的房间内,袅袅氲气中掺着缠绵过后的情丨欲气息。 床榻上,云止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与一条白色亵裤,整个人倚靠在宫宸戋怀中。 宫宸戋后背倚靠着身后的床棱而坐,身上的锦被只覆盖到腰际,同样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亵衣与一条白色亵裤,一手搂着云止肩膀,让云止可以靠得更舒服些,一手情不自禁的覆上云止平坦的腹部。 云止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又放软,一手覆上宫宸戋覆在她腹部那一只手的手背,她也想要个孩子 “睡吧。”宫宸戋留意到云止眉宇间闪过的那一丝失落,不由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角,再拢了拢云止身上的锦被,对着云止柔声道。 云止点头,闭上双眼,一边听着宫宸戋的心跳,一边听着屋外的雨声。 那暴雨击打屋顶的噼里啪啦声,如宁静中的一曲旋律,虽吵杂却令人心生平静,云止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沉睡了过去。烛光下,衣领处的颈脖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痕迹。 宫宸戋想着事情,并未入睡,目光望向闭合着的窗户。 次日一早,天朗气清。 云止睁开眼,浑身的酸痛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清晰传来 一时间,云止忍不住想再睡一会儿,一点也不想起身。半响,抿了抿唇,不情愿的起身着衣。 宫宸戋早已起来,坐在一楼的厅中品茶,神清气爽的神色也不知是因为姣好的天气还是因为其他,连黑衣人回来禀告说未能成功杀了昨夜那一个人都没有生气,只冷漠吩咐,加派人手,杀无赦。一直以来,因不知道那一个人的身份与目的而始终处在被动的局面上,如今,化被动为主动一丝杀气,在深谙的黑眸中稍纵即逝。 云止下楼,浑身的酸痛在行步间尤显清晰,让云止止不住连连皱了皱眉。 昨夜,明明是她沐浴,怎么最后竟会变成 一时间,不自觉回想起昨夜的情形,已然连连皱眉的云止忍不住再皱了皱眉。 宫宸戋听到声音侧头望去,将云止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对着云止道,“待会儿,你且去将绪儿带过来,为夫带他前去拜祭一下他父亲。” 云止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旋即,一边走过去,一边点头应道,“好。” 一夜暴雨,初升的朝阳阳光若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大地,仿佛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透明的金色流光,空气中到处飘散着一股泥土的芬芳。 云止前往天山山脚下,将正在与小鱼儿玩的东玄绪给带回了竹屋。 “为夫带他去便好,你莫要去了。”竹屋内的宫宸戋见到云止与东玄绪回来,放下茶盏走出去,对着云止道。 云止听着,不觉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她也该一道前去才是。不过,看着宫宸戋的神色,云止却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东玄绪拉着云止的手不肯松开,整个人都往云止身后躲了躲。 “跟上。”宫宸戋看着,顿时,对着东玄绪冷漠的命令了一声。话落,再对着云止柔声道,“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云止点头,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对东玄绪道,“绪儿,去吧。” 片刻,看着宫宸戋与东玄绪离去的背影,云止转身向着天山山脚下那一方向而去,并且,带上了琳琅之前送她的那一木雕,准备将木雕还给琳琅。 天山山脚下。 琳琅与封亦修两个人对弈。 云止并没有再囚禁着封亦修,不怕封亦修耍什么花招。 琳琅内力深厚,在封亦修浑然未觉间已听到了那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由抬头望去。那一眼,只见云止手中拿着他昨日送给她的那一只锦盒,而锦盒内的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一刹那,黑眸中不觉闪过一丝阴翳,但转眼间消失不见,不容人察觉。 封亦修等着琳琅落子,见琳琅一动不动,不由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了向着这边走来的云止。 那一眼,只见灿烂明媚的阳光下,她唇畔隐约含着一丝笑意,衣袂飘飘,周身似披了一件金缕玉衣一刹那,封亦修心下一动,久移不开视线,明明近日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云止浅笑着走过去,望着前方的琳琅思量着该怎么开口对琳琅说。 这时,只见一名黑衣人匆匆忙忙而来。 云止不由看过去。 黑衣人快步走近云止,将刚刚收到的信函递给云止。 云止接过打开,低头望去。下一刻,面色猛然一变。信函乃是风浊的笔迹,风浊说,宀戟落入了东方卜的手中,东方卜要求见他。否者,便杀了宀戟,五马分尸。他与风逸两个人身受重伤,所有的影卫也损失惨重,根本没办法救宀戟,请她马上去一趟。 黑衣人送上信函后,便快速后退一步,等着云止命令。 云止皱眉,若是将这一件事告诉宫宸戋,宫宸戋定然不会答应。而她若是前去,宫宸戋定然不悦。可她若是不去,万一宀戟真的出事难道,让她眼睁睁看着宀戟死? 琳琅随即走过去,对着云止关心问道,“左相,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止摇了摇头,片刻,心下已有决定,对着琳琅道,“我要马上出天山一趟,琳琅,随我一道走如何?”如此一来,倒是将琳琅给‘请’出了天山。而等出了天山后,自是可以分道扬镳。 琳琅没有多想,毫不犹豫的点头,“乐意之至。” 这一趟,云止已是必行不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宀戟死在东方卜手中。再者,若是她不前去,风浊与风逸也不可能回来。到时候,东方卜再拿宀戟来威胁风浊与风逸,风浊与风逸定然危险。 封亦修看着云止与琳琅两个人离去。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展颜欢笑,却独独对他冷漠以待 云止留了书信给宫宸戋,命影卫在宫宸戋回来后交给宫宸戋。另外,也让风絮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将几个人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天山外,集居了不少逃难的百姓。 云止出去,目光环视间,淡淡的瞥了一眼前方那两行南灵国的人马,并未放在心上,直接与琳琅一道跃身上马。 十数名影卫与十数名琳琅的侍卫也同时跃身上马。 下一刻,尘土飞扬,一行人立即马不停蹄的离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前方。 云止已换回一身男装。当日,东清国左相在东清国皇宫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后,就再未露过面。后面出现的人,除了个别知情人外,世人皆以为是云止的义妹c东清国云泽天的女儿云浅止。 这一刻,云止的现身,消息很快便传扬了开来。 西楚国内的西飞扬,意外得知消息,立即日夜兼程的出了西楚国,向着东清国而去。 这日,正午,官道上,云止忽然在半道上勒马,调转马头望向琳琅,欲与琳琅分手,让琳琅回去。并且,顺道将琳琅送予的木雕给递了过去,平静道,“琳琅,眼下乃是多事之秋,北堂国不可一日无主,你且回去吧。” 琳琅摇头,“此行危险,左相,让琳琅陪你一起去。” ------题外话------ 昨天晚上准备二更的,结果,鸳鸯浴那一段审核不过,而删掉之后字数又不够,便没有更新,抱歉。现在,补了一点字,删掉中间那一段,么么(这个月,偶要努力嘻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三章 开棺验 琳琅摇头,“此行危险,左相,让琳琅陪你一起去。” “正是因为此行危险,所以,琳琅,你才更不能去。”云止亦摇头,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 “左相,自再次见面以来,你对琳琅处处疏离,可是琳琅做错了什么?还是因为”微微一顿,琳琅紧接着道,“还是因为宫宸戋他不希望左相你见琳琅?”听着云止的拒绝,再看着云止递回来的那一只锦盒,琳琅握着缰绳的手顿时不由得一点点收紧起来,直言不讳的问道。 云止再摇了摇头,“不,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是因为宫宸戋了?他不希望左相你见我?也不希望左相你收我所送的东西?”不等云止把话全部说完,琳琅于中途直接打断。 “琳琅,你别多想,没有的事。再说,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我哪有疏离你?” 云止矢口否认。话落,握着锦盒的手唯一犹豫,还是再次将锦盒给递进了一分。 琳琅并不收,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他精心准备了许久,直接揭穿云止所说的话道,“那好,左相,那你现将收下的木雕送还于我又是何意?” “这木雕太贵重了,我思来想去之下,还是还于你为好。”云止面不改色的道。 “你若喜欢,那它自然贵重。相反,它一文不值。” “琳琅” 云止闻言,握着锦盒的手微微收紧,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才好。 琳琅看着,片刻,语气不由明显一收,望着云止手中依然递着的那一锦盒平缓道,“左相,琳琅不会雕刻,可是,为了雕刻好这一尊木雕,琳琅不惜特地前去学了一番。现在,你不要,定是琳琅雕刻得还不够好,你直接丢了便是。” “不,这木雕很好”她也很喜欢 “左相,你别安慰我了。你现在明明确确的还给我,就是因为它还不够好。” “”云止听着,半响,心底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既然琳琅非要这么说,那便这样吧。下一刻,握着锦盒的手倏然收紧,便用内力毫不犹豫的一把硬生生捏碎了锦盒以及锦盒内的那一尊木雕。琳琅对她的心,她又不是傻子,或多或少自然能感觉到那么一些。 这一刻,云止绝然毁木雕,只希望她的决绝能让琳琅彻底死心。 锦盒与木雕齐齐碎裂的声音,刹那间清晰的响彻在安静的官道上,块块片片纷纷掉落于地。 琳琅看着,握着缰绳的手猛然一把收紧,修长的手指节骨根根凸起,但面上却未有丝毫的变化,似一点也不在意。可天知道这一尊木雕他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又用了多少心?她竟然为了宫宸戋的一句话就拿回来还给他,更甚至直接毁了,难道宫宸戋对她而言c宫宸戋在她心中,真的有如此重要吗?又或者说,难道他琳琅在她心中就这般无关紧要? 云止毁了锦盒与木雕后,手握上缰绳,平静道,“琳琅,此行危险,你回去吧。” “左相,让琳琅陪你一起去。琳琅现如今毕竟是北堂国的皇帝,东方卜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到时候,也好有一个保证。”木雕虽毁,可陪云止一起前去之心却依旧坚定,没有半分动摇。 “话虽这么说,可是琳琅,若到时候东方卜借机胁制北堂国c要北堂国撤兵怎么办?”云止冷静道。 “不管怎么样,琳琅无法眼睁睁看着左相你一个人前去冒险。”言外之音隐隐约约似透着一丝宫宸戋似乎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前去冒险却不顾,“左相,若左相真不愿琳琅一起去,那琳琅等左相走后再跟上”微微一顿,脸上的坚定有增无减,琳琅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云止,“左相,琳琅担心你。”后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那一丝‘深情意重’毫不掩饰,展露无疑。 云止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收紧,同时,身下的骏马竟不觉后退了一步。 云止知道,琳琅说到做到。这一刻,深切的感觉到琳琅确实是不一样了,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左相,让琳琅跟你一起去。你若安然无恙,琳琅定马上返回北堂国。” “”云止沉默,不知该还可以怎么来拒绝。 “左相,天色不早了,快些启程吧。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下一个城池了。”见云止不语,琳琅牵着缰绳令身下的骏马靠近云止一步,平静的道。 影卫与侍卫皆等候在一旁,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亦没有一个人上前。 云止望着琳琅,再侧头望了一眼影卫与侍卫,没想到琳琅会如此坚持。半响,笑着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就一起去。到时候,希望不会连累到琳琅你才好。” 琳琅见云止妥协,也不觉一笑,目光凝聚在云止唇角的那一弧度上难以移开。 云止随即一敛笑意,调转马头先一步绝尘而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池,不然会耽搁总的行程。 另一边,天山,宫宸戋带着东玄绪前去拜祭东玄绪的亲生父亲,身旁并未带任何人。 东玄绪亦步亦趋的跟在宫宸戋后面,小小的身躯跌跌撞撞。 许久,不知到底走到了哪里 东玄绪见前方的宫宸戋停下来,也不由跟着停了下来,好奇的左顾右盼。 宫宸戋望向前方的那一简单墓碑,阳光下但见那墓地的四周长满了杂草。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前来拜祭过。 半响,宫宸戋望着前方的墓碑对着身后的东玄绪淡漠道,“绪儿,上前来。” 东玄绪闻言,磨磨蹭蹭的一点点上前。 “这便是你父亲的墓,别说我没带你前来拜祭过,你且上前去磕三个头。” 东玄绪听着,一双小手止不住的搅动起自己的衣袍。良久,才慢慢的移步过去,去到墓碑前跪下,对着陌生至极的墓碑磕了三下头。 宫宸戋看着,在东玄绪磕完头后走上前去。 东玄绪不知道宫宸戋要干什么,见宫宸戋走近,连忙站起身来乖乖退到一旁去。 宫宸戋在墓碑前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面无表情的再望了墓碑片刻。迅即,运足内力的一掌直劈向墓地,硬生生的将墓地给劈了开来。 东玄绪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劈开的墓地,黑色的棺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阳光下,周围全是泥土。 宫宸戋慢步走过去,再蹲下身来,手覆上棺木的边缘。下一刻,严严实实闭合的棺盖被一掌推开 东玄绪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上前去看看,可却又不敢上。 夜幕降临。 云止与琳琅刚好进城,在一普通的客栈宿下。 云止心中担忧着落在东方卜手中的宀戟,不知道宫宸戋知道她出来后,是否生气了? 明亮的房间内,房门紧闭,琳琅独自一个人负手站在窗边。 安静中,一抹人影无声无息出现。 “皇上,属下已按照你的吩咐将那宀族长的行踪透露给东清帝,东清帝已成功抓到那宀族长将其囚禁。”出现之人在房间内c琳琅的身后屈膝下跪,对着琳琅禀告道。 “很好。”琳琅早已收到消息,对于身后之人的回来禀告并无任何意外。 身后屈膝禀告之人听着,就要起身离去。而,也就在这时,屈膝之人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这一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左相与宫宸戋知道是朕将宀族长的行踪透露给了东清帝,而朕只相信死人是不会泄密的。所以,你还需要为朕做为后一件事”那就是将命留下,留给他 话落,身后屈膝而跪之人再度吐出一口鲜血,人便倒了下去。 “来人,将尸体处理干净。” 另一间房间内,云止同样负手而立,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 按理来说,东清国眼下形势危急,东方卜应该全心对付三国才是,怎么会抓到前往皇陵的宀戟?而传回来的消息对此并没有多说,与风浊传来的消息几乎一样,只简简单单说那日突然间冒出来一大批人,他们遭了埋伏。 皇陵并非什么重要之地,虽安葬着东清国历朝历代的君王,可只要皇陵一关,里面机关重重可确保万无一失,外面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守卫,那怎么会有一批人马出现在皇陵外?似乎还特地等着宀戟等人前去c瓮中捉鳖一样? 一时间,云止不觉皱了皱眉,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叩起窗户的边棱。 “左相”房门,在这时被叩响。 云止回过神来,一边转身望去,一边开口道,“请进。” 琳琅应声推门而进,对着站在窗边的云止关切道,“左相,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 “睡不着,在想着一些事。”云止抿唇一笑,心中就刚才的那一问再划过一丝思量,似乎有人对宀戟一行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事先通知了东方卜,继而用宀戟引她前去。只是,那一个人会是谁呢? 琳琅踏入云止房间,反手合上房门 ------题外话------ 下一章,明天下午五点更新,努力万更(偶的信用度貌似很差哈哈,明天一定努力么么准时更新)下一章,见到东方卜。宫会不会出山呢?哈哈,出与不出,亲们可以猜猜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四章 监视宫(一更) 云止看着琳琅的举动,在房门合上声响起的那一刻,一边走向房间中央的桌子落座,伸手倒了两杯茶,一边开口问道,“琳琅,这么晚了来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琳琅去到云止的对面落座,“左相,我刚得到消息,原来东方卜并非三皇子垣之子。” “哦?怎么一回事?”云止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疑惑的问道。 “据传来的消息上说,东方卜乃z王韩z的亲生儿子。当年,z王韩z的儿子并没有死,也就是今时今日的东方卜。后来,东方卜派人抓了三皇子垣的亲生儿子,再自己冒充之,从而暗中联系东清国朝堂上的一些老派官员以及当年全力支持三皇子垣的官员。并且,眼下东方卜已与z王韩z相认。”琳琅平静的说道。 云止抿唇静静听着,沉默的神色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半响,“这些消息,你是如何得来的?” “我前段时间派出去,前往东清国打探消息的探子刚传回来的。” “确定可靠吗?”云止再问。这些消息她都还一点不知道,没想到琳琅竟打探得如此清楚。 “可靠。”琳琅点头,给予云止肯定。随即,紧接着道,“左相,韩z当年与东清国先帝南征北讨,可以说东清国的半壁江山都是韩z打下来的。如今,他肯定会助东方卜一臂之力,不知到时候” “你也说了是当年。”云止打断琳琅,淡淡一笑,“即便韩z当初再怎么厉害,也已成过去” 琳琅闻言,沉默了一下。片刻,笑着点头,脸上的那一抹凝沉神色明显松下,“恩,左相说得是,是我太沉不住气了” 另一边,安静的竹屋内。 对于云止的离去,宫宸戋微微皱了皱眉。 “少主,那尸骸,是否还要继续验?”黑衣人拱手请示。 “不用了,安葬回去。”宫宸戋淡淡挥手,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黑衣人领命,快速退了出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下。 东玄绪搅着小手,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宫宸戋侧头望去,片刻,吩咐人将东玄绪送到风絮那边,自己则连夜出山而去。 没想到东方卜掩藏得如此之深,竟是韩z的儿子。当初,最一开始派人调查东方卜的身世时,竟怎么也调查不出来。想必东方卜在上面着实做足了手脚。至于,那一个人,当母亲死的那一刻,他便再不是他的父亲,他也绝不会认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客栈,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就着目前的局势,琳琅对着云止随口说了一些。 云止虽一直身处天山,许久未在外面走动,可对外面的局势还是了如指掌。 “左相,如今三国一起对东清国,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之故,不知西楚国那边是为何?”不知宫宸戋当初究竟是怎么说服西楚国突然间攻打东清国的?忽的,琳琅如此问道,有些突兀,却又并不突兀,只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止端着茶盏的手,那捻着杯盖的指尖微微一顿,摇了摇头。 琳琅看着,神色纹丝不变,再随意般的口吻缓自己前一刻那一突如其来的一问道,“当初,三国兵马一起对付北堂国,后来仅剩西楚国与南灵国。虽说东清国的突然退兵让其势力大减,可西楚国与南灵国联手,北堂国依旧无招架之力。真的很奇怪西楚国怎么就突然间调转矛头对付东清国去了?” “说起这个,我也一直很好奇。只是,他并没有与我说。”云止回道,再摇了摇头,神色同样的纹丝不变。而云止此刻所言,也完全属实。当初,就这个问题,她曾亲自问过宫宸戋,怀疑宫宸戋是不是与西楚国现今的新帝有什么交情?可是,会是什么样的交情竟可以有这样的影响与使其转变?另外,若真有交情,当初西楚国也不会与东方卜合作对付宫宸戋了。那么,相信无外乎利益二字了。攻打东清国对西楚国而言,将会比攻打北堂国对西楚国而言利益更大。只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利益? 云止心中对此可谓百思不得其解,而当时问时,宫宸戋并未回答。 琳琅不动声色的留意着云止的神色,想知道对面的云止是看出了他的试探,还是真的不知。 云止说着,抿了一口茶,随即又一次歉意道,“琳琅,让你也搅入这一场战局,实在抱歉。”正如琳琅刚才所言,南灵国那边是因为封亦修在她手中之故,而西楚国那边绝对就是利益了。所以,琳琅的毫无条件助她,她委实需要谢过,也委实歉意。 “左相,这话你说过很多次了,是我自己想帮你,你不需要道歉。” “话虽这么说,可”微微一顿,在琳琅的神色下,云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最后,再道了一声谢,感激与疏离皆有。 “左相,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你且早些休息。” 再就目前的天下局势交谈了片刻后,琳琅望了一眼窗外的漆黑夜色,放下茶盏起身离去。 云止看着琳琅离开,看着开启的房门合上,指腹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摩挲起氲热的茶沿。琳琅刚才,分明就是在试探她,试探西楚国与宫宸戋之间的交易,他对于琳琅,脑海中最清晰的,还是当日上画舫时的初见与那夜他为她杀人。初见,他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衣,徒自坐在画舫最前方搭建出来那一个小高台上安安静静地抚琴,仿佛四周如火如荼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份淡定,那份泰然,那份优美,那份杀人,明明那般柔弱,却为了他毅然挥刀站起身来。 许久,云止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 房门外,合上房门的琳琅并未马上离去,而是静静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等此事过后,随我回北堂国去,可好?左相”心中,默默言道。而虽是询问之言,却是势在必得之色。 下一刻,琳琅转身,步入自己的房间。而此时此刻的房间内,早已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未留下一丝半点的血腥味,“来人,给朕时刻监视宫宸戋的行踪,不得有误。” “是。” 隐藏在暗处的人立即应声,随即消失不见。 琳琅在人离开后,慢步走向敞开的窗户,独自一个人在窗边站定脚步,望向窗外。 云止的房间,云止亦独自一个人站在窗边。虽说明日要赶路,该早点休息,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怀疑出了内奸,可却对于那个内奸毫无头绪。一个能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之人,若不及早查出,后果将不堪设想。 “少夫人,这是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安静中,忽的,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出现。 云止回身望去,伸手接过黑衣人双手递上来的密函打开。 密函上说,东方卜乃是z王韩z的儿子,现如今已与韩z相认。与琳琅刚才到来对她所言一致。 “宀族长与我父亲,还有风逸等人,现如今可有何消息?”待密函上的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神色不变的云止将手中的密函一收,再对着黑衣人冷静的问道。 “除了宀族长,其他人都安然无恙。宀族长落入东方卜手中后,至今下落不明。” “与我说说当日宀族长被抓的具体情形。”云止再道,转身望向窗外。对z王韩z,终是欠了一份人情,不知道到时候相见 黑衣人领命,立即事无巨细的禀告道。 次日一大早,云止与琳琅一道启程,马不停蹄的赶往东清国皇城。 三日后,云止与琳琅在东清国皇城的城楼外勒住缰绳,身后紧跟着的影卫与侍卫自然也随之停下。 “琳琅,你且先去客栈休息,我马上进宫去看看。”云止侧头望向琳琅,对着琳琅道。 “我与你一起去。”琳琅回望向云止,神色坚定,不放心云止一个人冒险。 “你之前说了,你前来好有个照应。那现在也是一样,你在外面才能有个照应,不能一起去冒险。”云止笑着拒绝道。 琳琅沉默了一下,最后点头,“那好,琳琅在外面等着左相。”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云止自信,东方卜拿宀戟来威胁她,还这么大费周章的要她前来,无非是想要想办法令三国撤兵。杀了她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再则,即便此刻的皇宫已是一个龙潭虎穴,一个人抽身而退的把握她还是有的。 “不管怎么样,左相此去且小心。”琳琅道。 “恩。”云止点了点头。下一刻,一扬马鞭,带着半数影卫先一步进城而去。 “走,进城。”琳琅看着云止的背影,也随之策马进城。 东清国皇宫,宫门外。 云止跃身下马,立即有侍卫上前来行礼,恭敬唤道,“左相!” “恩。”云止淡淡的应了一声。东方卜并未罢黜她的丞相之位,也就是说她现如今还是东清国堂堂左相。在世人眼中,她只是消声灭迹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已。而在她消失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侍卫接过云止手中的缰绳,让人牵到一旁去,再连忙请云止进宫。 云止一袭白衣男装,依旧是昔日的穿着,挥手让影卫们全都在外等候,便独自一个人进宫而去。 宫内的侍卫c太监c宫女普一眼见到云止,皆不由有些呆愣,反应不过来,直到云止自面前走过,才急急忙忙屈膝下跪,“见过左相。” 云止一路向着朝殿的方向而去。直觉的,觉得东方卜就在那里等着她。 九十九阶的阶梯,直通上方金碧辉煌的朝殿。灿烂的晨光照射在朝殿上方盘旋着的那两条金龙上,折射开熠熠光芒不容人直视。 “左相,皇上已等候多时,请。” 阶梯之下,到来的云止刚一站定脚步,立即有一太监上前道。 云止瞥了一眼上前来的太监,之前并没有见过,想必是东方卜新换的。而一路进宫,观所有人的神色,对她的回来很是意外,一点也不知道,从而倒可以很清楚的看出面前这位等候她的太监知道的比其他多,想来应该是东方卜的亲信之类。淡笑道,“有劳公公带路了。” “左相请!”太监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云止踏上阶梯,这里,三年的时间她不知走了多少遍,没想到时隔已久会以这样的情况再回来。 一步c两步c三步空气中,处处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与紧张之气! “左相,奴才就不进去了。皇上就在里面,您请。” 殿门外,太监停下脚步道。 云止点头,伸手推开紧闭的殿门,迈步进去 东方卜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背对殿门c面朝前方的龙椅而站,站在殿正中央 ------题外话------ 晚些二更,时间大概在六七点,不超过八点(下一章,精彩\(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五章 离间计 章节名:第章离间计 云止踏入金碧辉煌的朝殿,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顿时油然而生。&"; 下一刻,目光环视间,昔日的种种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历历在目,恍若昨日。两侧,似乎隐约还能看到文武百官争论不休的身影。龙椅之上,依稀还坐着那一个贪恋美色而又玩世不恭之人。而至今,她也还未找到他的尸体。或许,他已经被沙漠内的黄沙彻底掩埋,成为黄沙的一部分。又或许,他命大还活着,正在某个地方风流快活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后一种可能,不过是从头到尾的自欺欺人。 一时,静静的望着龙椅,那一个人的身影在脑海中活灵活现。 东方卜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并未回头。思绪中,一时间全都是殿门被推开前所发生的一切。 殿门被推开前—— 一个一袭如雪白衣之人,突然间凭空出现。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那个羸弱c如今却早已贵为一国之帝之人。 “东清帝,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淡淡的言语,这是那人出现在大殿内后说的第一句话,开门见山而又直截了当。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一股自信与帝王尊贵,与以往形成鲜明对比。而他,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从那里进来的,勾唇一笑回道,“不知什么交易如此重要,竟值得堂堂的北堂帝亲自前来?” “能令朕亲自前来的,自然是大交易。另外,朕的交易对东清帝可谓是天上掉馅饼,百利而无一害。” “哦?就眼下这局面,竟还有这等好的交易送上门来,北堂帝且说说看。”说话间,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如何拿下出现之人。到时候,便可以拿他来要挟北堂国。届时,别说是逼北堂国退兵,就是逼着北堂国与他东清国合作c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来对付南灵国与西楚国也未尝不可。可是,从出现之人的气息等各方面分析,他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他能这般神出鬼没的出现,自然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去,他切不可轻举妄动。 “朕是交易便是” “东方卜,拐弯抹角的话不必多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宀戟?” 云止收回不知不觉飘远开去的思绪,对着前方背对自己动不动的东方卜冷漠道。&"; 东方卜听着殿内骤然响起的声音,思绪霎时从记忆中挣脱出来。继而,抬头望着前方那一把金光熠熠的龙椅,再片刻的沉默后,平静道,“当初,朕为了坐上眼前这把龙椅,可谓是费尽心机,更处心积虑多年。可没想到,到头来不过一场空,未有一天真正安稳过。于是,朕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初朕没有那般急功近利,而是先看着宫宸戋将东玄绪扶上龙椅,那么结果是不是会完全不同?” “这世间,从来没有‘如果’。”云止闻言,淡漠依旧。 “从来没有‘如果’?呵呵,对,从来没有如果与宫宸戋相比,朕确实棋差一招。” “东方卜,你这话何意?”云止闻言,霎时,微微皱了皱眉,很不喜欢。 “朕什么意思,聪明如左相你,难道真的不懂么?” “事到如今,东方卜,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云止顿时毫不掩饰的嗤笑了一声。 “云止,你心中也这般想过的,朕说得对吗?”微微一顿,东方卜紧接着道,“你先别急着否认。不然,你刚才不会明知故问的问朕‘何意’二字,更不会说‘事到如今’。云止,你在逃避与害怕” “东方卜,这话一点也不好笑,如果你要见我只是为了说这个” “云止,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东方卜说着,不紧不慢的转过身去,平静的望向身后站定脚步的云止。 云止对上前方转过身来的东方卜,一时间,不觉再嗤笑了一声,勾唇道,“东方卜,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事实上,我相信他,一直都很相信,从未怀疑。” “是吗?”再微微一顿,“云止,这些话与其对朕说,倒不如对你自己说。” “东方卜,你抓宀戟威胁我前来,不会就真只为说这些废话吧?我没时间,什么条件你开门见山直说。” “当初的情形,东申泽刚刚去世,东清国不可一日无主,新帝登基乃是耽误之极,刻不容缓。朕无法眼睁睁看着宫宸戋扶东玄绪登上皇位,于是,在当时还未完全做足准备c时机还未成熟时便站了出来。可是,你别忘了,东申泽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被宫伊颜毒死的,宫伊颜可是宫宸戋的妹妹。又或者,宫伊颜可是宫宸戋一手送进宫的女人,还为宫宸戋生了东玄绪这个儿子。” 云止听着,没有说话。 “朕时刻在想,宫伊颜怎么就会突然那么大胆的对东申泽用毒?是出于宫宸戋当时在风氏部落娶你的嫉妒,还是出于直到这一刻朕才真正明白,宫宸戋早已察觉到了朕。不过,想想也是,这世间,有什么事是能真正瞒过他宫宸戋的?他先是出其不意的设计杀了东申泽,再逼朕站出来。两股势力水火不容导致东清国震荡不稳之下,定然引来虎视眈眈的三国,他是想借三国之手除了朕。” “东方卜,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后面要如何来自圆其说。”云止听着,一时间忍不住抿唇一笑。随即,不徐不疾的紧接着道,“你说,宫宸戋想借三国之手来除了你。但眼下的局面可以说是他一手导致的。东清国灭亡在即,他又如何从三国手中拿回东清国?若是拿不回来,那不是得不偿失?” “那你可知,宫宸戋的暗中势力其实一直都还在。并且,固若金汤?”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一刹那,云止的面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但面上却至始至终未露分毫。最后,更是勾唇淡笑道,“是吗?” “你不信?”从云止的神色中,可以很清楚很明白的看到‘不信’二字。 “这个问题,你觉得我是该信你东方卜呢?还是该信他?” “朕觉得理智如左相你,应该信事实。” “哦?事实何在?” “你知道西楚国为何会在当初那个节骨眼上突然调转矛头对付东清国?” 云止不语,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长久以来,那一直是她想要知道的。可是,同样的长久以来,宫宸戋一直不告诉她。 “宫宸戋的暗中势力一直存在,他一招以退为进,成功的将朕逼到了明面上。如今,三国联手对付朕,这龙椅究竟还可以坐几天,连朕自己都不知道。而三国经上次一役,再加上如今的损失惨重,宫宸戋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也轻而易举。当初,三国攻打北堂国,最好的结果无非三国并吞了北堂国,从此三国鼎立。而如今,宫宸戋与西楚国暗中合作,在灭了朕之余反过来对付南灵国与西楚国,既可以轻而易举的灭了南灵国与北堂国深入东清国的兵马,还可以打南灵国与北堂国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可就是两国平分天下了。云止,朕相信这些你比朕想得更透彻,你心里也很明白,只是,你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宫宸戋从头到尾不过在利用你。云止” “够了,你不要说了。”突的,云止打断东方卜。 “被朕说中了,左相你生气了?”看着云止恼怒,东方卜不觉勾唇笑了。那一刻,他曾淡笑问出现之人,“北堂帝,你觉得她会相信吗?” “东清帝,你可听说过‘蝼蚁决堤,水滴石穿’?”出现之人不答反问。 “北堂帝,你是想要一步步慢慢来分化他们之间的感情。北堂帝,朕是否可以问一句,你想得到她?” “心里知道便好,又何必说出来!” “好,北堂帝,朕答应你。不过,朕能得到的好处呢?” “东清帝,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你的。朕会让你在此局下成功的抽身而退,如何?” “眼下的局面,抽身而退谈何容易?不知北堂帝有何妙计?” “东方卜,你说得话确实很有道理,但是,你即便说再多,我心中也还是相信他。”身处天山,可对天下局势依旧了如指掌。对于东方卜所说的一切,云止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不管曾有过什么样的想法,她只相信那一个人,任何人说任何东西都没有用。 “没想到左相也有这般感情用事的时候。” 东方卜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再次霎时收了回来。而那一个人,明明前一刻还在殿内与他说着话,后一刻在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便一下子凭空不见了,让他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练了花千色的武功。只是,花千色早已经死了 “就算是吧。东方卜,无畏的话题没必要再继续,说说你的条件吧。” 明媚灿烂的阳光,渐渐的,丝丝缕缕无声无息淡出敞开的殿门。太阳,慢慢高挂天空正中央。东方卜望着对面的云止,望着云止身后的空荡荡殿外,对于云止的话没有立即作答。似乎是在慎重的考虑究竟出什么条件为好 水滴石穿c蝼蚁决堤嘿嘿,琳琅想一点点来分化云止对宫宸戋的信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七章 喜脉上(一更) 皇宫,金碧辉煌的庄严朝殿内。东方卜在云止离开后,迈步踏上阶梯,走向金光熠熠的龙椅。而后,在龙椅旁站定脚步,伸手抚摸上龙椅的金龙把手,抚摸上龙椅的靠背 韩z在这时迈进大殿,站在殿门处抬头往前望去,昔日种种已恍若隔世。 东方卜听声回头,“父亲,我先安排人送你离开。” “你知道云止一定不会答应?” 韩z闻言,一时间,快速收回不知不觉飘远开去的思绪,不由脱口说道。 “这么多年,这一点最起码的了解我还是有的,”此时此刻蓦然回首,没想到都已经那么多年了,“她从不是那种任人威胁之人。再则,时至今日岂有功亏一篑的道理?”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松手,这一点东方卜其实看得比谁都清楚。当初,抓了宀戟来作威胁,不过是姑且试上一试,并没有想过能成功。另外,就是他想再见一见今日那一个人,“父亲,你且马上离开”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 再度听到‘离开’二字,顿时,韩z毫无商量余地的回道。 “父亲,你先听我说。你带着这一样东西从密道出去”东方卜一边说着,一边踏下阶梯来到韩z面前,再取出衣袖下的那一样东西递给韩z。而后,对着韩z继续道片刻的时间,将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对着韩z说了一遍,包括不久前北堂帝琳琅的到来。琳琅先是暗中传消息给他,让他抓住了前往皇陵的宀戟,从而成功的将身处天山的云止给引了出来。之后,琳琅让他令云止对宫宸戋产生怀疑,而琳琅开出的条件便是给他一条退路。可是,眼下琳琅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琳琅会做的只会是杀人灭口。只有他东方卜死了,这所有的一切才不会被人揭露出来,琳琅才可以彻底的高枕无忧。所以,他东方卜眼下抓紧时间要做的,就是让一个他信任的人知道一切,然后,带着所知道的一切以及一些微不足道的证据马上离去。最后,一旦他东方卜出事,所有可以指向琳琅的证据便会公之于众,并且传到云止耳中,以此来威胁琳琅。 “父亲,你且带着这一样东西立刻离去。只要你平安,我就会没事。” 韩z接过东方卜递过来的东西,乃是一封信函。疑惑之下,不由打开先行一看。里面的内容,白字黑字,乃是当日暗中之人传给东方卜关于宀戟一行人行踪的。东方卜当时觉得事有古怪,所以,非但没有销毁信函,还一直保存到现在,“父亲,你马上走。切忌,千万不要暴露行踪,不要让人查到。我与东清国的命运,可就在你手中了。” 韩z沉默了一下,再冷静的思量片刻,毅然点头,“那为父先走,你且小心。” “会的,我会小心的,不会有事。”东方卜点头,心中已有全盘思量,看着韩z转身离去。片刻,重新望向前方的龙椅。而后,重新迈步上阶梯,在龙椅上落座。 一行十数名黑衣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凭空冒出来。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殿门忽的合上。 东方卜垂眸,居高临下的望去,意料之中,神色波澜不起,一时间更像是特意在等着一行人到来似的,淡笑道,“在你们动手之前,不妨先听朕说两句。” “东清帝不必多费口舌了,主上有令,取东清帝与z王的首级一道回去复命。” 一行黑衣人中,为首之人冷漠回道。话落,直接一挥手,便一马当先的先一步出剑袭向端坐在龙椅上的东方卜。 其他黑衣人听命,随即纷纷出剑,凌厉剑风不绝耳语。 东方卜看着,冷冷一笑,并不出声唤外面的侍卫,似乎是根本不将面前这些黑衣人看在眼里。 客栈内,房间中。 云止站在窗边,耐心等着影卫传消息回来。 期间,宫宸戋那边一直未传来任何消息。想来,他对她的私自出山,生气了。 这般想着,云止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他。东方卜所说的那一番话,其实,并无道理。甚至,正是她一直以来心中所想。难道,真要让全天下人耻笑他宫宸戋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顾?又或者,让全天下人笑话他宫宸戋娶了一个无视他亲生父亲生死的c甚至眼睁睁看着他亲生父亲出事却根本无动于衷的女人?如此,他再一如既往的对她好,天下人在背后又会怎么说?如果是她自己,她可以淡然一笑说她根本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可是,关系到他,她却根本无法做到这般云淡风轻不在乎。 ——心中,越是在意一个人,便越是在意关系到他的一切。 “宫宸戋,你可明白?” 良久,云止忍不住再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其实是希望宫宸戋也随之出山的。 客栈一楼的大厅内,琳琅坐在桌边品茶,等着派出去的人杀了东方卜与韩z,将东方卜与韩z的首级带回来。 东方卜知道的事情太多,而只有死人才会完完全全的保密,才能让人彻底的放心c无后顾之忧。而他所做的一切,全都不能让云止知道。并且,还一丁点都不能让云止察觉。一旦察觉了至于韩z,相信东方卜定会将事情全都告知于他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韩z,也必须得死。 一刹那,端着茶盏的手不由一紧,一丝杀气在指尖流过。 下一刻,琳琅一边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一边淡淡道,“来人,换一杯茶。”一眼望去,但见原本完好无缺的茶盏,此刻明显裂着一条缝,茶水隐隐渗透出来。 侍卫领命,连忙送新茶上去,再将原本的茶盏换下。 时间,一时在等待中快速流逝。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晚霞陨落。夜,无声无息拉下帷幕。 房中,在窗边站了一下午的云止,不由皱了皱眉,派出去的影卫至今未回可是出事了? 片刻,再等不下去的云止,再次唤来影卫吩咐道,“来人” 影卫瞬间现身,随即,领命下去。 云止站在窗边,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手掌覆在床棱上,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慢慢轻扣起窗棱。安静中,渐渐的,不觉再次从头思忖,冷静分析—— ——先是东方卜抓了宀戟。 ——宀戟被抓后,风浊与风逸等人立即想办法解救。 ——可是,就在这时,宀戟却突然一下子不见,消声灭迹仿佛人间蒸发了。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东方卜将人给藏了起来。而藏起来之后,风浊与风逸等人立即四处寻找,相信那么短的时间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将人藏到太远。而之后,东方卜应该未移动宀戟。不然,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也就是说,宀戟就在皇陵一路返回东清国皇城途中的附近这一点推测,绝不可能有错。 ——只是,会是哪呢? ——哪里可以藏人,并且还不容人发现,仿佛事先就有这么个地方似的? 想到此,云止不由再微微皱了皱眉。同时,轻叩着窗棱的指尖不知不觉改为了牢牢扣紧窗棱。片刻,一个地方在云止的脑海中呼之欲出。那就是——皇陵! 皇陵可以藏人,东方卜的人明面上将抓到的宀戟直接带回皇城交差,可事实上却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在成功的将风浊与风逸等人给引开后,一个回身将宀戟藏入皇陵,试问谁又能找得到? “来人,马上算了” 立即唤人,就要前往皇陵,可出言之际却又突的改口。 云止随之沉默了一下,继而,再从头到尾冷静的思量了一番。下一刻,不由越发肯定了心中‘调虎离山’那一猜测。随后,转回身对着身后无声无息出现的影卫再行命令,“去门外守着,若有人前来,就说我睡了,谁也不见,不想被打扰。”微微一顿,紧接着道,“还有,若明日一早我还没有回来,就说我一大早起身,前去云府拜祭东清国前云太傅了。”话落,云止直接跃窗而出,白色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窗外的茫茫夜色之下。事不宜迟,她必须马上前去看看。并且,最好是亲自去。 影卫颔首,在云止离开后,立即走近合上窗户,再转身步出房间,合上房门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 琳琅上楼,想请云止下去一起吃晚饭,却被影卫拒之门外。一时间,琳琅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沉思,但面色却又无任何变化。 云止离开客栈后,连夜前往皇陵,身边只带了两名影卫。 东清国皇陵,乃历朝历代安葬东清国帝王的地方。皇陵外,乃是一大片空旷之地。 云止舍弃骑马,带着两名轻功不错的影卫直接运轻功一路飞掠而行。时间紧迫,她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最快c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宀戟,确定宀戟的安全。 风浊风逸等人一直在沿路之地寻找,自下午接到云止的消息后,便未有下一步举动,等着云止那边传来进一步的确切消息。 月上中梢,云止终于到达了东清国皇陵,在皇陵外的空地落下。 风浊风逸等人随之赶到。一时间,望向前方紧闭的皇陵墓门,风浊不由问道,“浅儿,你怀疑东方卜将宀族长藏在了皇陵内?” 云止点了点头,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对,他应该就在里面。” “说起这就在这里,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东清国先帝东哲垣,似乎也在里面。”风逸摸了摸下颚,突的,一脸恍然想到的样子。 云止听着,一时间,不由抿了抿唇。宀戟那么恨东哲辕,明知道东哲辕已经死了,却依旧马不停蹄的前来皇陵,不知道他此刻在里面会做什么?又或者说,等待会救出了他,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风浊衣袖下的手不知不觉微微收紧,一丝‘忧心忡忡’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云止乃是东哲辕的亲生女儿,这一件事眼下只有他与风絮两个人知道。宀戟对东哲辕的恨,这不知道宀戟到时候会做什么?渐渐的,心中突生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父亲,风叔叔,我们走近去看看。” 片刻的静站后,还是云止先行出声。说话间,云止直接迈步走向前方的皇陵,皱眉思量进去之法。 风浊与风逸立即跟上,一行影卫也紧接着跟上。 皇陵,非一般之地。历来,每三年开一次。上一次开启时,正是东锦瑜出来。而那一次东方卜在此设计了滴血验亲。 “父亲,风叔叔,我们分头找找。”皇陵墓门前,云止冷静道。 风浊与风逸颔首,立即寻找起来。一行影卫自也立即四下寻找,不漏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地方 ------题外话------ 十二点前,二更。第三八章,喜脉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八章 喜脉下 “马上离去这里,不然,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四下寻找间,突的,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自众人的头顶上空毫无征兆响起,若一张渔网一下子笼罩下来。 音落,众人不免一惊,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 “马上走,马上离开这里!” 那一道声音,在众人抬头之时再次响起,不管是语速还是音声皆一层不变。 “浅儿,你说会不会是守陵之人?”风浊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后,对着身侧的云止言道。而虽是问言,用得却是肯定的语气。 云止乃第一次前来这里,一时间,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下一刻,一边目光冷静的环视起四周,一边轻轻点了点头。出声之人应是守皇陵之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风逸不觉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好奇得左顾右盼,想知道声音究竟是从哪发出的? “继续找。”云止一圈快速环视下来,心下暗暗思量间,忽的,眸光倏然一转,紧接着下令对着一行不知不觉停下来的影卫命令道,俨然不将前一刻出声之人以及出声之人的威胁看着眼里。 影卫们不敢违令,立即继续四下寻找起来。 “你们这是找死。”那一道声音,顿时,第三次响起,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云止在刚才话落后,便一直凝神屏息的等着出声之人再出声。一刹那,电光火石间,敏锐的c成功的锁定声音真正发出的地方,倏然侧头望去,微微眯起了双眼。 下一刻,整个地面都忽然震动了起来,恍若地震一般。 风浊顿时微微晃动了一下,渐渐的,面色不由一变,继而侧头望向云止,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先离去,等离去后再另想办法,从长计议? 云止在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下,自也是不可避免的微微晃动了一下,但随即很快的稳定住身体,眯了眼的直直望着刚才声音传出的那一地方。 “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到底是‘走’还是‘不走’?”依旧是那道声音。 云止听着,片刻,一挥手示意所有的影卫全都先停下寻找,再略一沉默后,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动声色试探道,“前辈,我等冒昧前来,乃是为了前几日被囚禁入皇陵之人,还望前辈见谅。” “那人,要有皇上的手谕,我等才会放他。” 出声之人回道。而音落,云止心中顿时一喜,宀戟确实在里面,她猜测得没错。 风浊闻言,同样的一喜,可算是找到宀戟了。而听说话之人的口气,宀戟应该没事。但下一刻,伴随着欣喜,心底深处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挥之不去的不安随之而来,说不清为什么,令风浊不免皱眉。 风逸自然也是欣喜,终于找到宀戟了。 影卫们一时间不觉按次序站好,等候着云止下一道命令。 云止紧接着道,“老前辈,还望您能够通融通融,让我们见那一个人一面。” “走,马上离开。”那道声音直接冷漠的下逐客令。 “老前辈,还望您能” “再不走,我可要再开机关了。”那道声音骤然打断云止,出言威胁道。 云止听着,眸光流转间,不觉再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一切,继而不动声色的对左右两侧的风浊与风逸分别使了个眼色,再一个转身悄然离去。 风浊回头望了一眼云止,再收回视线望了一眼出声之人所在的地方。 “说起这‘机关’,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在部落的时候也玩过。并且,我年轻的时候还经常的玩,只是不知道刚才那‘地震’是怎么弄的?”风逸会意,在云止转身离开后,立即侧身靠近风浊一步。一边与风浊并肩而站,将身后离去的云止暂掩盖过去。一边满是好奇的开口询问,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欲转移出声之人的注意力。 “马上走。”出声之人不为所动,三个字可谓是冷漠如冰,毫无转圜的余地。 “说起这‘马上走’,这让我突然想起来,自从族长那一日被抓与不见了之后,我到现在还没有见族长呢,都不知道族长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族长有没有想我,更不知道族长饿了没有,怎么能一个人先走?你说呢”风浊说着,还不由得耸立耸肩,一再拖延时间。 “马上走,我的话,别让我再重复一遍。”音声中,透着一丝加重的恼怒。 “说起这‘重复’,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马上滚。” “说起这‘滚’,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远来是客,你不能这么赶我们?再说,都说东清国是礼仪之邦,你不能这么对我们。”风浊似乎浑然未觉空气四周不断弥漫而起的那一股恼火,言谈举止间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与悠然自若,与出声之人音声与情绪的前后变化形成鲜明对比,“再说起这‘赶我们’,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马上”滚 “老前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下一刻,就在出声之人再度出声之时,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 风浊与风逸顿时相视一眼,一道走过去。期间,只听风逸还在一个劲念念有词道,“说起这‘发火’,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大声,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容易暴露自己?听你的声音,也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刚刚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过,说起这‘年轻人’,这又让我想起来,宸宸就不会这样,宸宸老是沉着气,你都很难见他真正喜形于色的时候。这个,你得好好向宸宸学学。说起这‘宸宸’,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你给我闭嘴!” 被云止点了穴道之人,也就是之前出声之人,顿时,忍不住怒喝一声。一刹那,只听漆黑的头顶霎时响起几声乌鸦鸣叫,片片落叶施施然飘落下来。 风逸不觉仰头伸手,拿下其中那一片落在他头顶的洛叶,“说起这洛叶” “风叔叔,现在找宀族长要紧,其他的事等之后再说。”在风浊就要再度滔滔不绝的讲开之际,云止连忙开了口。 “说起‘宀族长’,这又让我突然想起来” “风逸!”风浊随即开口,音声低沉平缓,对着身侧的风逸投去一眼警告。 风逸顿时闭了嘴,在风浊的警告下,不再出声。 “带我们进皇陵。” 云止随之望向出声之人,皇陵非一般之地,先别说里面机关重重,就连最起码的进去也不易。但若有人带,还是皇陵中人,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休想。” “你信不信我们杀了你?”意料之中的拒绝,云止不由威胁道。 出声之人闻言,不为所惧,直接侧转开头望向他出。 云止看着,一时间,不由得再皱了皱眉。 风浊同样皱眉,若没有面前之人带路,他们恐怕连皇陵都无法进去。 云止随之留意起四周,守陵之人不可能只面前一人。而面前之人被他们抓住,相信其他人定会出来相救。 “你们别白费心机了,再不走,只会是死路一条。” “有你一道陪葬,倒也是不错。”云止听着,不觉轻笑一声,但心底却与面上的神色截然相反。四周没有一丁点动静,看来,并没有其他守陵之人出来。他们似乎是眼睁睁看着面前之人被抓却无动于衷。 “进入皇陵,便一生效忠皇陵,断不会出卖皇陵,带人进去。”出声之人再开口,视死如归,“另外,我不妨提醒你们,一旦你们杀了我,皇陵内的机关会全部开启,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说起这‘效忠皇陵’,这让我突然想起来” “闭嘴!”风逸犹豫了一下后,再次开口,但却被守陵之人与风浊异口同声的呵断。 风逸顿时不由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小声嘀咕道,“我只是想说,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点头答应带我们进去了。” 话落,几人立即一道抬头望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东清国皇城的一家普通客栈内。 “去吧,按着朕的话去做。”灯火通明的房间内,一道低沉的声音缓慢响起。 片刻后,火苗四起,整家客栈顷刻间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琳琅打开房门,就前往云止的房间。 影卫守在云止的房门外,对于突如其来的大火,不免吃惊。 “着火了,快请左相出来,马上离开这里。”到来的琳琅,立即对着影卫命令道。 影卫看着越来越大的火,看着不断向着这边席卷而来的火光,再在琳琅的不断催促下,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去,终道出实情,“北堂帝,左相她她并不在房间。” 琳琅其实早已料到,闻言之下,心中并无意外,但面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一炷香后,客栈着火的消息传入了皇宫东方卜的耳中。而同时,一道传入东方卜耳中的还有云止下落不明的消息。 一时间,对于云止的去向,东方卜不由皱了皱眉。 按理来说,云止这个时候不会离开皇城才是。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来人” 客栈,琳琅那边,只一招引蛇出洞,便成功的将东方卜引去了皇陵。而他琳琅跟着东方卜的脚步前往皇陵,以担忧为名,自是不引任何人怀疑。 夜幕下,官道上,一时尘土飞扬,两行人马马不停蹄的向着皇陵而去。 皇陵内,历年来,一直养着一批忠心耿耿的守陵人。那些守陵人,自踏入皇陵后,便终生不能踏出皇陵境地一步。一旦有人前来皇陵,陵内的人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并现身暗处予以警告。警告不听后,便会开启皇陵内的重重机关。 皇陵内的机关,危险重重,似乎至今未有进入皇陵后全身而退的例子。 云止听得风逸话,以炸毁整个皇陵为要挟,最后,终成功让忠心耿耿的守陵之人带着进入了陵内。守陵之人,一生以守陵而活,皇陵便是他们生命的全部,自将皇陵放在第一位。 一行影卫,一半跟着进入,一半留守在陵外。 陵内。 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目光环视间,并不似想象中那般阴森与寒重。一条笔直的通道,石阶一路直通底下。而沿着阶梯一步步走下去的底下,乃是一座迷宫一般的存在,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掌着一盏灯,火光明亮。 一时间,让人实难将眼下这一地方与陵墓联系在一起。 “带我们去见不久前囚进来之人。”云止一边留意四周的情形,一边冷静开口。 守陵之人没有说话,只是木然的在前带路。一步一步,脚步声在悠长盘转的通道中一遍遍不停回荡,再一声声远去。 风浊与风逸紧跟其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谨慎的留意四周的一切。 影卫跟随在最后面,同样的一边走一边留意四周。 “人到底被囚在哪?” 安静中,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又绕了多少弯,云止不觉皱了皱眉道。 前方带路的守陵之人依然没有说话,脚下的步伐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停滞,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下一刻,拐角处一个转身,刹那间凭空消失不见。 一时间,众人不由纷纷停了下来。 云止意料之中,所以,神色上并无多大的变化。毕竟,这里乃是守陵之人的地方,即便要防备c即便事先用绳索牢牢的锁住带路之人,相信也根本无济于事,那一个人他要逃任何时候都轻而易举。而他先前受威胁带他们进来,想来是想将他们引进来后,再将他们全都杀死在皇陵内,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再炸毁皇陵了。 不过,虽然清楚知道守陵之人的目的,云止还是毅然冒险进来了。 否者,根本没办法救出此刻正被囚在皇陵内的宀戟。下一刻,云止冷静道,“父亲,风叔叔,我们分头去找,走过的地方务必沿路留下自己的记号。半个时辰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宀族长的下落,我们都按着记号返回来,在此汇合。” 风浊与风逸点头,各自带着几名影卫迅速往不同的方向寻去。 云止看着风浊与风逸带人离开后,立即带着剩下的那几名影卫往另一方向而去。 皇陵,一条条一模一样的通道,纵横交错。先前带路的那一守陵之人离去后,立即命人开启皇陵内的机关。而即便他当时没有离去,皇陵内的机关同样会被开启。守陵之人一生被灌输的思想,便只有一个皇陵,根本不在乎同伴们的生死。一旦出现任何危及到皇陵的人或是事物便必须彻底毁去。 片刻后,皇陵内的重重机关纷纷启动。 云止一路寻找,每走几步便走石壁上留下一个自己的记号。 忽的,前方的石壁突然毫无征兆转动。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利箭如雨滴迎面而来。 “小心。”云止顿时对着身后的影卫提醒一声,继而侧身闪躲。 风浊与风逸那边,也不尽相同,重重危险。 皇陵外。 两行人马马不停蹄的赶路,为首之人分别为一袭龙袍与一袭白衣。 琳琅的人马在后,其实,并不太担心云止,因为他相信云止绝不会有事。至于东方卜那边,他先前派人去杀东方卜与韩z,可没想到,派出去的人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韩z的下落。最后,自是将人撤了回来,在还没有找到韩z的情况下,暂不能杀东方卜。 东方卜马不停蹄的赶路,虽说料定了云止不会那么容易受威胁,可不到最后一刻一切还犹未可知。 皇陵内。 一个时辰后,几人在原地汇合。 所有人,除了几名影卫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外,其他人都没事。 云止不觉微微皱眉,没想到他们分三个方向去找竟都没有找到宀戟的下落。这其中,究竟是这个皇陵太大了,宀戟所在的地方他们还没有走到过?还是他们已经有哪一路走过了,只是没有错觉以致错过了? “这里安葬着东清国历代先皇,可似乎没有看到一具棺木。” “说起‘棺木’,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走过的地方,似乎不小心进入了一间密室,那密室内挂着一副画像。对了,说起这画像,这让我突然想起来,那一间密室内竟然什么机关都没有,非常的安全。”风逸听着,不由滔滔不绝说道。 云止闻言,微微凝眉。 ——守陵之人要杀的,乃是他们这一行人。对于东清国历代先帝的棺木与尸骸,自依然用心保护,宀戟也是一样。宀戟乃现今的东清帝东方卜送进来的,等有一日还要带出去,守陵之人自不会杀他与伤他。 那么,也就是说,宀戟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安全的地方。 “风叔叔,你马上带我们去那一间密室看看。”下一刻,暗暗思量了一番的云止,忽的开口道。 风逸颔首,带着一行人前去。 半响后,一行人一道站在风逸先前所说的那一间密室内。 但见,灯火通明的密室,正前方的石壁上悬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那画像上的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 “不知道是东清国的哪一任先帝。”云止看着,不由道。 风浊没有说话,那画像上的人,与东哲辕有几分相似,或许是东哲辕的父皇也说不定。而东哲辕乃是心中想到什么,风浊不由侧头望向云止。 云止已命令影卫四下寻找,自己也一起寻找开来,并未留意到风浊的异样。 突的,不知道按到了哪里,之间画像后的石壁突的转动开来,开出了另一间密室。熠熠光芒在石壁开启的那一刻刹那间折射出来。 云止顿时与风浊和风逸相视一眼,随即,先行一步走上前去。 只见,新开出来的密室,空旷非常。密室中央,乃一副巨大的黑木棺木。棺木四周,乃是一箱箱密密麻麻的金银珠宝,那些耀眼金光便来自于此。再环视间,只见四周的壁面上到处都是一幅幅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无外乎刚才看到的画像上之人。 “你们太无礼了,竟打搅先人。” 安静中,就在众人环顾密室之际,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 一刹那,众人不由侧头向着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望去。入眼的,乃是一行身着一模一样的白色斗篷之人。并且,那一行人中,还有先前带路之人。 “我们无意冒犯,还望众前辈能够指引一条路,让我们找到要找之人。” “今夜,你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断不可能再出去。还有,你们的鲁莽行为,已经深深打搅到了先帝的安宁,你们必须陪葬。” 一行人中,为首之人开口回道,面上的神色一派木然。 “只要你们交出我们所要之人,我们立即离去,断不会再踏入皇陵一步。” 从对面一行人的眼中,云止看不出一丝杀气,但周遭的空气却一瞬间阴森地可怕,云止商量的口吻道。 “不行,你们必须得死。”音落,一行人直接动手。 云止随即退后一步,示意身后的那一行影卫上前去对付。同时,暗中示意一行影卫不必杀下手。而后,与风浊和风逸一道在密室中寻找起来。以留意守陵之人的神色来判断寻找是否正确。 渐渐的,云止发现,这一招确实管用。 守陵之人一边对付影卫,一边留意着云止几人的举动,一旦看到云止等人触到石壁上的关键地方或是关键地方的附近,神色便本能的紧张起来。 如此几次三番后,一道道的石门接二连三开启,一间间的密室辗转而过。 忽然,当再一道石门开启之时,一道铁链声清晰的传入众人耳内。一刹那,云止一眼往前望去,不由心下一喜,是宀戟。下一刻,一个迅疾转身,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便点了所有守陵之人的穴道,“谢过各位前辈了。”伴随着话语,云止翩然站定脚步,银丝绣边的白色衣袍随之翩翩然垂落在脚边。 守陵之人穴道被点,一时间,动弹不得,言语不得。 风浊随之快步走上前去,从为首的守陵之人腰间取下铁链钥匙,再快步走向宀戟。 宀戟恢复自由,立即发疯一样的寻找东哲辕的棺木。随后,随手扯住一个守陵之人便逼问道,“他在哪?东哲辕在哪?你告诉我,我命令你马上告诉我” 守陵之人不言不语,木然的侧开眼去。 “浅儿,你告诉,你告诉东哲辕在哪?”宀戟问不出答案,转问向云止。 云止伸手指了指侧面的那一道石门,刚才他们从那里过来,那一间密室内安放着东哲辕的尸骸。 风浊想要阻止,不想让云止说出来,但显然晚了一步。 宀戟看着,立即丢开手中的那一个守陵之人,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向云止所指的那一间密室。 但见,密室内,一圈都是东哲辕的画像。 宀戟一眼看到东哲辕的画像,简直恨红了眼,脑海中全都是吕葶死时的画面。 下一刻,棺木破裂声砰然响起,黑木木屑四处飞溅,一具尸体赫然展现眼前。 皇陵内,有特殊的药物用来保存尸体,可保尸体几十年不变,可任东清国后即帝王每三年前来瞻仰一次。 明亮的光线下,但见,东哲辕恍若刚死不久一般。 云止走进去,脑海中残留着云浅止留下的记忆,对东哲辕依稀还有一点印象,但并没有什么感情。 宀戟命影卫将之前囚锁他的铁链取来。 影卫望了一眼云止,见云止不说话,便依命行事,很快将铁链取来递给宀戟。 风浊霎时意识到什么,连忙走上前去,“宀族长,不”要伴随着话语,宀戟以铁链为鞭,一鞭狠狠挥了下去,挥在东哲辕的尸体上。 云止看着,脑海中倏然拂过东申泽的影子,话语便不觉脱口而出,“不要。” 宀戟闻言,猛然侧头望向云止。但见,光亮下的双眼,通红一片。 云止一眼对上,一时间,竟是不觉倒退了一步。 宀戟闻言,再看着云止的神色,嗜杀的双眸不觉微微眯了起来。旋即,冷声道,“你既然嫁给了宸儿,便是我宀家的人。东哲辕乃是我宀家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微微一顿,紧握在手中的铁链突的往前一递,“你来!” 云止看着,脚步定在那里,突然间仿佛有千钧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宀戟看着,面色霎时难看起来,递出的铁链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我让你来,你难道听不懂我的话?” “宀族长,抱抱歉” 从未有过的,一时间,云止竟不由再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来,过来!我的话,别让我再重复一遍。”宀戟要的,绝不是‘抱歉’二字。云止越是退缩,便越是要云止来动手。空气中,渐渐的,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递着铁链的那一只手发出的骨骼‘咯咯’声。 一时间,密室内的空气,丝丝缕缕的凝固了下来。 期间,东哲辕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明黄色的龙袍,那铁链毫不留情的一鞭后落下的裂口,触目惊心。 后方的那一间密室内,被点了穴的守陵之人,其中那个先前被宀戟扯住追问c再被宀戟丢开之人,身体撞到地面,竟意外的解了身上的穴道。在一行人都走向前方那一间密室之际,在一行人无暇顾及后面之际,一一解了所有守陵之人的穴道。 下一刻,所有的守陵人一道涌上前去,顷刻间将宀戟团团包围起来。 宀戟环视过去,根本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手中的铁链一鞭解决一个,嗜杀一片。 渐渐的,一具具的尸体,七零八落的落了一地。艳红色的鲜血,如水流流淌开来。 东哲辕的尸体,依旧一动不动的倒在哪里。渐渐的,被鲜血包围。 待最后一名守陵之人倒地,宀戟再度望向云止。 云止在宀戟的目光下,浑身上下顿时一阵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宫宸戋曾说过的‘他会伤害到你’几个字,随之拂过脑海。面前之人,此时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疯子,而不是她当日所见的理智之人。 “我要你来,你不敢动手,是不是与他是一伙的?” 一步一步,宀戟走向云止。流淌着鲜血的地面,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触目惊心。 “对不起,我没兴趣,要鞭尸你自己一个人慢慢鞭。”云止看着,在宀戟走近更前之际,冷漠的回道。话落,直接转身便要离去。 “你不动手,就是与他一伙的。与他一伙的人,全都得死。” 宀戟眯眼,在云止迈开脚步之际,反手一鞭狠狠甩向东哲辕的尸体,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东哲辕的尸体已经被鲜血包围,一鞭下去,顿时鲜血四溅。 云止听着,停下脚步回头。 四目相对! 一刹那,云止在宀戟血红的眼中清清楚楚看到了杀气。 风浊早在宀戟让影卫拿铁链的时候便呆愣住了,这一刻,蓦然回过神来,急忙一个上前挡在云止面前,“宀族长,还望你息怒,东哲辕他已经死了。”云止乃是东哲辕的女儿,风浊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止对东哲辕可是,关于云止的身世,他又不能说出去,决不能说出去。 风逸皱眉,这一刻,罕见的认真神色,同样挡在云止面前。 宀戟看着,握着铁链的手越发收紧,一袭玄衣布满了点点鲜血,就连脸上都有,“你们全都是一伙的,你们全是东哲辕的人,你们都该死” “宀族长,请你理智一点。” 云止蹙眉,刚才第一眼看到宀戟时,他便已是双眼通红,不知道这些天在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维持平静道。 宀戟根本听不进去,这一刻,什么也听不进去。 影卫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形势,下一刻,不由一道上前,挡住风浊与风逸的面前。 宀戟看着,眸中的那一丝杀气越来越重。倏然,徒的动手。 影卫们随即出手,在前抵挡。 宀戟的武功早在当年便鲜有敌手。而二十年的囚禁生涯,武功更是早已更上一层楼,别说是十数名影卫,就是再添三倍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渐渐的,影卫们一个个倒下,倒在血泊中。 云止不由恼怒,眼前的这些影卫,全都对她忠心耿耿,但没想到最终不是死在敌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宀戟” “浅儿,你先走,宀族长他失去理智了。”风浊亦开始出手。 “小族长,你还是先走吧,这里交给你风叔叔我就可以了。”风逸也随之开口权云止走。 风逸的武功虽很高,可依旧不是宀戟的对手。而风浊的武功只能算中等偏上。看着招招杀机的宀戟,云止如何能丢下两个人自己走? 下一刻,云止一个跃身上前,也一道加入进去,一起对付宀戟,试图先制住宀戟再说。 同一时刻,皇陵外,一行人马停了下来,为首之人一袭明黄色龙袍。 东方卜坐在马上往前望去,确定云止确实来了这里。 后方,琳琅及琳琅的人马随之赶到。 另一边。 宫宸戋亦马不停蹄向着这边而来。 皇陵内,云止趁着宀戟对付风浊之际,一掌袭向宀戟,想要点了宀戟的穴道。 宀戟蓦然回头,在云止出手之际,一掌毫不留情袭向云止。 云止一惊,反手相抗。但云止先前出掌,并没有用全力,并没有想过要杀宀戟。而宀戟却是出的杀招。 霎时,一掌相抗衡之下,云止倒退数步,跌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宀戟一步一步走向云止,握在手中的铁链拖在身后的血地上,拖延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云止面色微微发白,浓郁的血腥味直冲耳鼻。慢慢的,一手捂上胸口,忍不住想吐。 “你来。只要你动手,我便相信你与他不是一伙的,是便不杀你,你依旧是我宀家的人。”一步之遥处,宀戟停下脚步,弯腰对倒在地上的云止道。 云止闻言,侧头望向血泊中的东哲辕。 那一眼,密密麻麻的尸体映入眼底,云止忍不住再度想吐。 风浊心惊,下一刻,拖着受伤的身体快步走近云止,将俯身想吐的云止扶在怀中,再一眼对上前方的宀戟。心下思量间,忽的,把上云止的脉搏开口道,“宀族长,浅儿她有身孕了,她现在的气息很弱,这里阴气太重,会伤到浅儿与她腹中胎儿的” 宀戟闻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云止一怔,不由抬头望向扶着她的风浊。 风浊没有看云止,为表自己不是在说谎,神色不变的任由宀戟审视。 浓郁的血腥味,还在一个劲的窜入云止口鼻。那一具具的尸体,惨不忍睹慢慢的,云止越发想吐,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异样的恶心。而以往,不是没有面对过鲜血,相反,任何鲜血她都见得多了,可这一刻,就是无法忍受。 风逸听着,心下顿时一亮,也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扶在云止另一边,“宀族长,说起这怀孕,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你若是坚持让小族长来鞭尸,可是会损婴儿阳寿的。宸宸那么喜欢小族长,视小族长如生命,定然不希望孩子有事。再说,你也不希望你的孙子出事吧?小族长刚才退回,当然不是与东哲辕一伙的,她只是担心孩子而已。” 风浊点头,连连附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止接宀戟手中的那一条铁链。 云止那一掌伤得不轻,在风浊与风逸对宀戟说话之际,暗暗调息起来,胸口的那一股难受在这一期间一直萦绕不去。垂眸间,跌坐在地上的身躯,白色的衣袍到处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宀戟听着,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三人。 一时间,密室内的空气不觉再度安静了下来,在血腥味的缭绕下说不出的诡异。 壁面上,一幅幅的东哲辕画像,深深刺痛着宀戟的眼。那栩栩如生的面孔,那恍若刚死的尸骸,带起过往的记忆清晰如昨日。 风浊与风逸心下一片紧张,他们联手都不是宀戟的对手 宀戟握着铁链的手收紧再收紧,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毫无所觉。点点鲜血,透过指缝渗透出来,再一滴滴沿着铁链滴落。 云止微微喘息,心下暗暗思量究竟该怎么出去。 忽的,宀戟伸手,毫无征兆的伸向云止的手腕,就要亲自为云止把脉,看看风浊与风逸所言是否为真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九章 身世上(一更) 满地的鲜血,染血的手,浓郁的血腥味一刹那,在宀戟的手即将要扣上手腕之际,胸口那一股异样恶心再一次倏然涌起,云止连忙一个迅疾的收手再侧身避开,忍不住俯身轻呕起来。 宀戟的手,顿时落了个空。看着云止难受呕吐的神色,隐约与当年吕葶怀孕时重合在一起。 风浊与风逸一下子提起的心,霎时,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动作一致的扶地上的云止快速站起身来,再动作一致的后退了一步,与对面的宀戟保持一定的距离,飞快解释道,“宀族长,浅儿她身体不适,刚才恐伤到了胎儿,我们先扶她出去,在外面等你。” 说着,风浊与风逸不约而同的纷纷侧头,分别用眼神对云止暗暗示意了一下。 云止明白风浊与风逸的意思,眼下,宀戟显然‘疯了’,再纠缠下去对他们几人非常不利。于是,下一刻,顺势再抚了抚胸口,一副越发难受的样子。 风浊与风逸等了片刻,见宀戟一直不说话,便直接一个转身扶云止迅速撤离。 宀戟的手还呈伸出的姿势,就那般突兀的僵硬在半空中。脑海中,全都是当年的情形,全都是吕葶的身影。渐渐的,眸中的血腥越来越浓,杀气越来越重,阴鸷越来越甚 皇陵内的机关,已全面开启,除安放着棺木的密室安全外,其他地方步步杀机。 “父亲,风叔叔,我没事”穿过数个密室后,云止喘息着开口,让风浊与风逸两个人先放开她。 风浊与风逸听着,放开对云止的搀扶,忍不住再松了一口气,幸好宀戟没追上来。 云止亦回头望了一眼,再道,“父亲,风叔叔,我们先走。” 风浊与风逸点头,三人顿时一道离去。 后方的密室,那一鞭鞭的鞭子声,还是隐隐约约的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向着四周扩散。风浊走着走着,不觉再度回头望了一眼。东哲辕当年那般对付天山,令整个天山生灵涂炭,或许,今夜的一切乃是他咎由自取,是他的报应。可是,他怎么就会是云止的亲生父亲?若是以后让云止知道了她的身世,这一切又该如何?他到底要不要回头去制止? “父亲,怎么了?” 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的风浊停下脚步,云止不由疑惑道。 风浊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后方。光亮中,面上全是复杂之色,衣袖下的双手早已不知不觉收紧。 风逸听着云止的话,一时间,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而从他的那一个位置,只一眼便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风浊脸上的神色,将风浊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不觉闪过一丝沉思。 “父亲,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云止久等不到回答,不由一边再问,一边走近前去。 风浊听着,霎时回过神来,在云止走近跟前的前一刻迅速收敛脸上的所有神色,不露分毫。他不能回去,他一旦回去的话,云止也定然跟着回去,到时候,恐怕只会连累了云止与风逸两个人。罢了,如今要做的,便在对云止的身世守口如瓶,断不能让人知道,希望时间能将这一切给掩埋过去,平静道,“没事,我没事。浅儿,我们快走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天山山脚下。 风絮彻夜难眠,寝食难安,整个人不知怎么的,有些心绪不宁。 良久,风絮披了一眼外衣下床,在窗边站定脚步。东哲辕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宀戟依然前往皇陵希望风浊能够成功的阻止宀戟,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东玄绪躲过屋外留守的影卫,独自一个人向着宫宸戋当日带他去过的墓地而去。 墓地处,一袭黑衣的匸负手而立,脸上已除去了那一张丑陋的面具。月光下,俊美的容颜几乎与宫宸戋完完全全的一模一样,只是,略显苍白。 “爹爹” 跌跌撞撞到来的东玄绪,搅着小手在匸面前站定脚步。 匸低头望去,慢慢的,不觉缓缓勾了勾薄唇,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柔声道,“你来了!” 东玄绪点头,不停的搅着小手道,“爹爹,绪儿听话,绪儿会听你的话,你会经常回来看绪儿吗?”自从那一夜回去c宫宸戋离开后,面前之人便出现在他与小鱼儿的屋中。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他,小鱼儿坐起身来后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告诉他,他是他的父亲,让他入夜后前来墓地找他。 但东玄绪并不知,小鱼儿坐起身来后之所以没有反应,并不是没有看到匸,而是早已被匸点了睡穴。 “绪儿,以后爹爹亲自教你武功,如何?”匸居高临下的俯身望着,淡淡道。 东玄绪闻言,用力的点头,欣喜应道,“恩。” “真乖。”匸勾唇。 “爹爹,绪儿不喜欢舅舅,你以后会经常回来看绪儿吗?”‘舅舅’二字,指的是宫宸戋,已然叫习惯了,东玄绪小心翼翼的再问道。 “那你喜欢我回来看你吗?”匸不答反问。 东玄绪点头,当然喜欢,只当面前出现之人是鬼魂,“绪儿想。”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另外,这一件事不许与任何人说,不然,你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嗯嗯,绪儿会乖乖听话,绪儿绝不会和任何人说爹爹回来看绪儿” “这就好。”匸较为满意道。 风絮披着外衣站在屋内的窗边,可站了好一会儿后,依旧怎么也睡不着。 再一半响,心中踌躇许久的风絮,将披在身上的外衣穿好便转身出屋,独自一个人向着吕葶的墓地而去。 月光下,冰冷的墓碑散发出森寒的光芒,夜风拂地带起萧萧风声。 风絮在墓前停下脚步。 一时间,空气静得有些可怕,风席卷起衣袍在半空中飘摇。 风絮望着前方的墓碑,望着墓碑的上字,许久许久,不觉蹲下身来,将食盒内带来的食物一一摆好,自言自语道,“夫人,宀族长他前往东清国皇陵了,不知道他到时候会做什么。夫人,浅儿是无辜的,虽然他是东哲辕的女儿,可她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你保佑他们好不好?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 东玄绪会完面后,原路返回木屋,等着明日入夜后再出来学武。 匸看着东玄绪的背影,片刻,转身便走。 而当匸走至半路时,不经意回头的一眼,蓦然瞥见吕葶的墓前似乎亮着一点晃动的火光。 下一刻,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的匸,一个转身,向着吕葶的墓地而去,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在深更半夜祭奠吕葶。 风絮浑然未觉后方有人出现,心中的那一股担忧促使她唯有将一切说出来才能松一口气 皇陵外。 东方卜跃身下马,带着侍卫快步上前。 云止与风浊和风逸两人联手除了皇陵内的所有机关,一道快步走出来。 陵墓墓门处,一内一外两只手,一同伸向机关。 墓门,顿时缓缓向上升起。 四目相对! 云止望着对面风尘仆仆的东方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东方卜亦望着云止。望着云止苍白的面色,再望着云止白衣上的鲜血“看来,朕还是低估了左相。” “是我低估了皇上才是,不想皇上这么快就到了。”云止抿唇,莞尔一笑道。 东方卜闻言,侧头望向云止身后的陵墓墓内。 云止亦微微侧头,望向东方卜所带来的那一行人,暗暗思量起怎么全身而退。 风浊与风逸两个人也受了伤,面色略有些苍白,没想到皇陵内的机关那么厉害,险些就命丧其中。 这时,腾腾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下一刻,但见一行人马在前方的那一片空地上猛然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为首之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 一时间,所有人本能的侧头望去,包括东方卜与云止。 云止没想到琳琅竟也来了。与东方卜一前一后,想来,他应是跟着东方卜来的。 东方卜不觉微微眯眼,他是知道了客栈着火的消息后,从而知道了云止不在客栈内。于是,想到云止有可能来了皇陵,便马不停蹄赶来。而现在回头想想,客栈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在那个时候着火,相信一切与对面之人脱不了干系。对面之人,他根本就是想拿他当幌子来皇陵——琳琅,从头到尾,他东方卜真是太小觑他了。他的城府与心计,竟是将他东方卜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好好好,真是好你个琳琅! 琳琅跃身下马,快步走向陵墓墓门前的云止,在云止的侧面站定脚步,对云止对面的东方卜视而不见,神色担忧道,“左相,你没事吧?”说话间,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云止,深怕云止有任何的闪失。 云止摇头,忍不住轻微咳嗽了一声,“我我没事,琳琅,你怎么来了?” “客栈突然着火了,我才知道原来左相你早已不在客栈内。后来,知道东清帝连夜前来皇陵,琳琅有些不放心左相便跟着来了。”琳琅面不改色的说着,眸中布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并不相信云止的‘没事’二字。 云止听着,再看着琳琅担忧的神色,不由再次道,“我真的没事,血是他人的,你别担心。” “这就好。”琳琅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侧头望向云止的身后,询问道,“左相,找到宀族长了吗?” 云止点头,“他就在里面。”皇陵内的机关,全都已除去,已不存在什么危险,相信等宀戟发泄完了心中那一股怨恨便会出来,“他没事,等一下便会出来。” “那就好。”琳琅笑着道。 东方卜看着这一幕,心底止不住冷笑了一声——琳琅,他装得可真像。 琳琅在这时余光瞥了一眼东方卜,但却不容人察觉,紧接着道,“左相,等宀族长一出来,我们便走” “想走?那也要看你们到底走不走得了了。”东方卜顿时冷笑出声,冷声打断琳琅。 琳琅听着,这才正望向侧面的东方卜,似久别后第一次见面。 “走不走得了,那也要看东清帝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留得住我们了。”云止亦不觉冷笑了一声。 “哦?左相可以试试。”音落,东方卜勾了勾薄唇。同时,一个迅疾如风的迅速飞身后退,便置于了所带来的那一行人马前。 云止抬头望去,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寒风萧萧。 琳琅侧身,与云止并肩而站,微微皱了皱眉。同时,所带来的人马已快速撤到了这边。 “左相,朕原本还想与你好好的‘谈’。可事到如今,相信已没什么好谈的了。今日,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离去!” 话落,东方卜双手合十一拍,一行人马霎时凭空出现。 但见,最后出现的人马,全都清一色黑衣床穿着,每一个人都手执蓄势以待的弓箭。 “朕相信皇陵困得住宀戟,但为以防万一,朕还是留下了大批人马在此看守。云止,你若现在点头答应朕先前开出的条件,还为时不晚。” “东方卜,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留得住我?” 云止神色淡漠的一圈扫视下来,不觉再度冷笑了一声,压根不看在眼里。 “留不留得住,试过就知。”东方卜闻言,顿时倏然一挥手。 黑衣人领命,手中的利箭立即毫不犹豫迸射而出。 琳琅看着,火光电时间,一个侧身挡在云止面前,再握住云止的手便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命令一行侍卫护驾。 云止原本欲上前的脚步,因为琳琅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进反退,与琳琅一道退回了皇陵内。密密麻麻的利箭,自前方平直飞射而来。 “左相,小心。”琳琅带着云止后退后,飞快道。 云止立马抽了抽手,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从琳琅的手中抽出来,再平静道,“我没事。” 琳琅的手顿时落了个空,可手掌心却依稀还残留着那一丝温暖的余温与柔软的触觉。一时间,不觉握紧了衣袖下的手,似恼怒云止的抽离,又似想要留住那一丝温度与感觉,但面上却至始至终未露分毫,歉意道,“左相,对不起,刚才我太担心了冒犯了”伴随着话语,薄唇的唇角划过一丝几不可查的c转瞬即逝的轻微弧度,不容人察觉。 云止望向前方,并未留意到,“无妨。” 风浊与风逸亦不觉后退了一步,看着琳琅带来的那一行侍卫上前应对密如雨点的利箭。 东方卜早在黑衣人射箭的那一刻便已转身离去,瞬间消失不见 云止转眼间找不到东方卜的身影,不觉微微皱眉。 渐渐的,血腥味在月光笼罩的夜幕下飘散开来,与皇陵内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融为一体。 云止闻着空气中那一股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只觉说不出的难受,忍不住捂了捂胸口。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地面毫无征兆的震动起来,一如之前那一次震动一样。 下一刻,消失不见的东方卜翩然出现,已悠然落坐在骏马之上。 “云止,既然来了,就不妨在皇陵内多留几日。”落坐在骏马上的东方卜,居高临下的往前望去,勾唇笑道。话落,直接调转马头,便欲策马离去。 整个地面都还在不停的震动着,云止望着东方卜转身的背影,冷静道,“父亲,风叔叔,这里交给你们。”话落,一个飞身上前,便直追离去的东方卜,不能东方卜就这么离去。 东方卜意料之中,薄唇微勾间,早已运足内力的一掌,在云止临近的那一刻猛然向后挥出。 云止一个侧身急忙闪躲。 东方卜一掌落空,立即一个跃身而起,直接对上云止。 ------题外话------ 推荐好友‘维丝’的文文《重生之将门狂妃》,喜欢的亲亲可以去看看么么! 下午五点,万更。第四十章身世下。云止的身世,要多一个人知道了。貌似,纸快要保不住火了,宫要快一点来才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章 身世下(祝亲亲们端午节快乐) 月上中梢,寒风瑟瑟的夜幕下,冷冷清清的墓碑前,风絮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只想将心中的那些不安统统说出来,聊以慰藉。然,事实上,心中的那丝不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与全部坦然道出而有所好转。甚至,越演越烈 一袭黑衣无声无息站在后方,也不知他究竟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渐渐的,朝阳初升,明媚灿烂的阳光自山峰的侧面斜射出来风絮望着一点点覆上墓碑的那一缕阳光,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竟在墓碑前一呆就呆到了天亮。下一刻,慢慢站起身来,早已发麻的双腿整个人都止不住微微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而后,再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去。 一袭黑衣之人,在风絮走远之际自隐蔽处走出来。 风絮浑然未觉,一步一步慢慢返回天山山脚下的竹屋。心中,对几日来的毫无音讯担忧不已,亦焦急不已。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现如今究竟怎么样了?云止可有找到宀戟?风浊与风逸可安然无恙?还有宫宸戋。宫宸戋他也一道出去了,他现在可是与云止和风浊风逸在一起?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没想到,她竟然是东哲辕的女儿,有趣有趣” 黑衣之人——匸,望着风絮越走越远的背影,不觉回过头望向墓碑勾唇言道。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意外知道这样一个秘密。若是,等有一天,让宫宸戋也知道了,不知到时候又会是怎样一副画面? 渐渐的,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只是,还不急 下一刻,匸迈步走近孤零零的清冷墓碑,伸手抚摸上墓碑上的字体。多年来,早已习惯于这般。 与此同时,皇陵陵墓外的那一片空地上。 时间快速流逝,阳光自地平线折射而起,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向四周飘散开来。 半空中,但见,一白一明黄两道身影交错,难分难舍。 整一个地面,还在持续震动着。 风浊与风逸两个人,和一行北堂国侍卫一起联手对付手执弓箭的黑衣人 琳琅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并不上前。而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神色中,至始至终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前来皇陵的一路上,据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可知,宫宸戋并未前来皇陵,而是绕道去了他处。也就是说,一切可以慢慢来,不用急。 忽的,云止一掌袭向对面的东方卜,同时不动声色的露出一小个破绽。 东方卜锐眼如炬,霎时,敏锐的抓住云止的那一破绽,心中暗暗思忖间,保存实力的试探性一掌,正面直对上云止。同时,另一只手于衣袖下暗暗运力,直向着云止的胸口袭去。 云止面露惊色,险险侧身闪过,再不动声色的再露一破绽,一掌袭出。 东方卜一掌未击中,后一掌顿时紧随而出,毫不留情。 云止看着,一时间,薄唇微勾,眸中不觉闪过一丝若有还无的冷笑,确定已然将东方卜给成功的引上了勾。只是,没想到才不过两招而已。看来,她有些高看他了。下一瞬,火光电时间,在东方卜临近跟前的那一刹那,云止一边一掌正对上东方卜,一边将指尖早已暗藏着的那两根银针快若闪电射出。 而,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阵巨风向着这边席卷而来。 下一刹那,一抹携带着浓郁血腥味的玄红色身影已瞬至跟前,并一掌打向东方卜。 云止感觉着空气中那一阵迎面而来的巨风与闻着空气中那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忍不住微微眯眼间,急忙先侧身避开再说。 东方卜在云止指尖的银针飞射而出的那一刻,才惊觉上当。只是,太过靠近的距离,即便他在第一时间想要闪躲,也根本已经来不及了。一刹那,正面色猛然惊变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巨风忽然向着这边席卷而来,竟恰于千钧一发之际直直打落了那两根银针。 一时间,生死一线徘徊的东方卜,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正当东方卜止不住松气间,胸口倏然传来剧痛,整个人便被击飞了出去。 宀戟从皇陵内出来,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往前望去,一眼看到的,便是半空中东方卜与云止的交手,而并未看到云止向着东方卜射出银针。于是,想也不想的立即飞身上前。最后,虽打落了云止射出的银针,可也一掌狠狠伤了东方卜,毫不留情。 下一刻,混乱场面突兀的停滞了下来,所有人都快速望向半空中那一抹身影。 云止很快的落下地去,还在不停震动的地面令她不可避免的晃了一下。旋即,同所有人一样,快速抬头望去,没想到宀戟会在这个时侯出来。 东方卜随即落地,一大口鲜血抑制不住吐出,再猛然抬头往前望去。 “我宀家的人,岂是任由人欺负的?”宀戟凌立在半空中,面无表情望向地面上的东方卜开口。玄色衣袍上沾染的鲜血,在初升的朝阳下触目惊心,边缘处甚至还滴着点点血滴。 东方卜捂了捂胸口,面色略有些苍白,亦没想到宀戟会在这个时侯突然出来。 “你是东清国的皇帝?你与东哲辕是什么关系?你是东哲辕的儿子?” 宀戟紧接着再开口,望着东方卜身上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不觉慢慢眯起眼来。 东方卜不答,快速收回目光,再环视了一圈后,冷静的开口下令道,“杀无赦,一个都不留。”音落,立即一个转身就走,步伐略微踉跄与不稳。原本,他开启皇陵外的阵法,是为拖住所有人而将云止一个人给引出来。他的武功虽不及云止,可是,云止显然受了伤,不妨孤注一掷的试上一试。最后,若能成功的抓住云止,一切自是好说。可没想到他东方卜还是低估了云止。眼下,走为上策。 一行黑衣人与东清国的侍卫领命,立即再度动手。 宀戟眼中只有那一袭刺目的龙袍,血色双眸渐渐的越发红腥起来,杀气四溢。 离去的东方卜感觉到身后的那一道视线,一时间,不由回头望去。随即,加快了离去的速度,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再说。 “你往哪里走?”宀戟看着看着,怒喝出声。 下一刻,宀戟一个飞身而下,便飞掠着直追向前方离去的东方卜。 一行黑衣人与东清国侍卫看着,立即有近半人抽身出来,再飞身上前挡在宀戟的面前。 宀戟眸中布满了杀意,目光冷冷扫视了一眼后,直接动手。 一夕间,刀光剑影交织一片。 云止在这个时候亦飞身上前,在黑衣人与东清国侍卫拖住宀戟之际,一个跃身便翩然挡住了东方卜去路。 阳光下,但见,银丝绣边白袍上的鲜血,艳红如火。 东方卜那一掌伤得不轻,唇角残留着一丝溢出的鲜血。看来,他此次到来,真是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不过,这个错误也不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下一刻,知道今日已不可能轻易离去的东方卜,反倒突然间不急着走了。 随即,一边不紧不慢的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东方卜一边回头望去,望向陵墓墓门前立着的那一袭如雪白衣——琳琅。今日,只要他东方卜出了事,韩z那边就会将所有的一切公之于众,更重要的是会传到云止耳内。到时候,他看他琳琅要怎么办? 琳琅立在原地未动,负于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但面上却是至始至终的面不改色。 原本,他以为东方卜想要抽身而退并非什么难事。毕竟,这里可是东清国,可是他东方卜的地盘。而眼下,在还没有找到韩z的踪影前,他还不能杀他c除去他。可没想到,宀戟竟会突然出来。看来,他还是高看了他东方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四目,一瞬间的半空中相对! 东方卜不觉微微勾了勾薄唇。无形中,含着一丝‘挑衅’的味道,看他琳琅要怎么办? 琳琅如何会看不懂东方卜的意思,即便中间隔着距离与刀光剑影。 一时间,琳琅不觉抿唇,微微皱了皱眉。 下一刻,东方卜收回落向琳琅的视线,转而重新望向面前的云止,心下已然是明显的有恃无恐。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琳琅不会让他有事的。 “东方卜,既然连夜来了,又何必急着走?”云止淡淡一笑,开口道。 “怎么,左相难不成想请朕前去喝杯茶?”东方卜亦笑。只是那笑,丝毫未渗入眼底。 “这提议倒是不错。”云止听着,顿时,不觉缓缓勾了勾唇。 “但若朕不想去,又当如何?” “这恐怕就由不得东清帝了。” “那也要看左相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请得动朕了。”东方卜说着,再回头望了一眼皇陵陵墓前的琳琅。迅即,毫无征兆的出手,快若闪电的一掌击向对面的云止。 云止早有防备,轻轻松松的侧身闪过,再还以一掌。 片刻,一白一明黄两道身影再度交缠起来,凌厉风声与刀光剑影交织一处。 琳琅看着前方的那一打斗,慢慢的,心中不觉暗暗思量起究竟该怎么让东方卜安然抽身离去。而事前,他早已做了各种准备。 下一刻,再度出现一行黑衣人,各个黑巾蒙面。 随即,但见新出现的黑衣人顷刻间包围住云止,护着东方卜离去。 东方卜当然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一行人并不是他的人。薄唇微勾间,且行且退,望着云止的目光带着一丝似笑非笑。 云止微恼,并未怀疑新出现的这一行黑衣人。 宀戟那边,转眼间杀尽了包围他之人,再一个跃身直追离去的东方卜。 风浊与风逸那边,也很快制住了所有包围他们之人,再立即一道向着这边快步而来。地面上,一眼望去,可用尸横遍野来形容。 东方卜看着,依然有恃无恐,微勾的薄唇彰显着一点也不担心。 琳琅随之上前,面上的神色纹丝未变,断不能让东方卜落入云止的手中。不然,到时候想要再救可就不是那般简单的事了。同时,还有最重要一点,那就是,要防止东方卜对云止‘乱说’些什么。 渐渐的,两方人马泾渭分明的分了开了。 一方人马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神色戒备。一方人马一步一步紧逼 忽的,已然走至云止身侧的琳琅,不动声色的对对面那一行蒙面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会意,霎时,动作一致的抬起左手,右手再一把掀开衣袖按上去。 刹那间,左手手腕处的暗器,短箭便带着呼啸之声飞射而出。 琳琅瞬间上前,毫不犹豫的用身体挡在云止面前。 太过凌厉狠辣的暗箭,一刹那,数十条生命逝去。 风浊与风逸急急忙忙飞身闪躲。 云止不料琳琅会这般不顾自己的生命,一时间,一把眼疾手快的扣住琳琅的手腕,再带着琳琅飞身退去。 宀戟看着,不退反进,似乎一点也未看到迎面而来的暗箭。 东方卜在这时转身离去,任由那一行蒙面黑衣人对付宀戟。 “琳琅,你怎么样?”云止随即带着琳琅落下地来,落在后方那一片干净之地,再担忧的询问道。同时,快速抬头望向前方,忍不住懊恼就这般让东方卜轻易逃走了。 琳琅背后中了一箭,白色的衣袍转眼间被鲜血染红,对上云止担忧的目光,不由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左相,你别担心”说着,后退一步,忍不住轻微咳嗽起来。 看着这个样子的琳琅,云止如何能丢下不顾去追东方卜?“你受伤了?” “咳咳咳我没事,左相,你快去追东清帝” “转过身让我看看!”云止微微皱眉,一时已暂顾不得无影无踪的东方卜。 琳琅薄唇微勾,稍纵即逝的轻微弧度不容人察觉。东方卜已离去,眼下这一点小小代价算得了什么?再说,还能引起她的担忧 云止见琳琅久久不动,顿时,直接迈步绕到琳琅的身后。 但见,琳琅的背后,白色衣袍血红一片,一只短箭几乎近一半没入琳琅的身体。 “左相,我没事真的没事,你别担心。”琳琅转身望向云止,笑着摇头道。 “我帮你把箭拔出来,你忍忍。”云止衣袖下的手一紧,平静道。 琳琅颔首,再一个转身背对云止,神色平静如初。 云止随之上前,伸手慢慢的握上那一只没入琳琅后背的短箭,明显的感觉到琳琅的身体刹那间浑身一僵。下一瞬,伴随着一声‘琳琅,你忍一忍’短箭被一把用力拔出,鲜血猛然四溅开来。 琳琅霎时倒吸了一口气,用力咬紧牙。 云止随即立即检查了一番短箭与琳琅的伤口,确定短箭上并未涂毒。继而,快速望向不远处的风浊,开口道,“父亲,请你过来帮琳琅他包扎一下。”男女有别,虽琳琅是为她才受的伤,可毕竟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包扎,云止保持距离。但心下的那一丝震动却久久难以平复。那一瞬间,她看得很清楚,琳琅奋不顾身救她,根本不顾他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不管他怎么变,让她如何能对他狠心? 话落,云止转过身去。 风浊点头,快步走近。 旭日,已不知不觉越升越高。 阳光,若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下来。 片刻,所有的蒙面黑衣人全都命丧宀戟之手。 宀戟满身鲜血,血红色的双眸缓缓环视起四周,企图找那一袭龙袍身影。 云止站在原地未动,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很不舒服。而此时此刻,哪里还找得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东方卜? 琳琅披上外衣,身上的伤口已略做包扎,暗暗送了一口气。 而,也就是在这时,一行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但见,前一刻离去的东方卜,被一行人逼着后退,竟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而那一行人,为首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端坐骏马之上,白色的衣袍在风中飘摇 一刹那,琳琅面色一变! ------题外话------ 这两天,一场大雨后,天气有些转凉了,经常断电,听说是需要修一修电路,为即将到来的夏日用电量做准备,汗滴滴,抱歉,本来还准备多更新的嘻嘻。 端午节,祝所有的亲亲端午节快乐。 另外,为了表示偶的歉意,明日端午节留言的亲亲,偶会送币(哈哈,节日一起快乐快乐,偶今天还去包粽子了,虽然包得有些不成样子,可却是偶的劳动成果,偶一定会吃完它的哈哈)另,送币的留言,偶有两个要求,一是必须订阅看文的亲亲,二是粉丝值千万别比风华明日要送的币还少呀哈哈,风华其实一向比较大方,送的币也会比较多,明日会比往日更多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十章 一刹那,琳琅的面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 云止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到来的那一行人,看到了为首的宫宸戋,她还以为他不会来 宫宸戋勒马,节骨修长分明的手勒住缰绳,居高临下的往前望去,将云止苍白的面色以及衣袍上的鲜血尽收眼底,不觉隐隐皱了皱眉。 初升的朝阳,阳光直直照射下来。 一夕间,四周的空气不觉一静,气氛亦明显一变! 风浊看到宫宸戋的到来,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松气,还是该担忧? 风逸直接迎上前去,一边走一边笑着道,“宸宸,你终于来了。说起这‘终于’,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你应该早来的。宸宸,你都不知道,我可等你好久了。说起这‘等’” 宫宸戋望了一眼滔滔不绝的风逸,再对着云止命令道,“过来。” 云止听着,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迈步走过去。 琳琅的手,在云止从身旁插身而过的那一刻,忍不住想要伸出将其握住,但最后,五指紧握成拳,终硬生生克制住。先前,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上明明说宫宸戋并没有向着这边而来,那眼下,到底是消息出了错,还是宫宸戋他产生了怀疑?一招‘障眼法’,骗过他派去监视的人? 这般想着,琳琅衣袖下的手,不觉越发收紧起来。 东方卜刚才趁机转身离去,对于身后的一切止不住嗤笑了一声。然,万万没想到,会在半途正遇到恰到来的宫宸戋。或者,不该用一个‘遇’字,宫宸戋他似乎早有所料,就像是特地在半道上等着他一样。 对,就是一个‘等’字,‘等’着他东方卜前去。 这般想着,渐渐的,东方卜衣袖下的手也不觉慢慢收紧起来,神色沉凝,暗自思量。 “你来了。”云止在宫宸戋的面前不远处站定脚步,浅笑着开口。 宫宸戋跃身下马,面无表情问道,“谁伤的?” “我没事。”云止答非所问。 宫宸戋听着,冷冽无温度的目光倏然越过面前的云止望向后方的宀戟。不可能是风浊与风逸伤的。而若是其他任何一个人,云止不可能避而不答。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我真的没事,只是小伤。” 见宫宸戋望向后方的宀戟,云止不由立即再开口道。 宫宸戋没有说话,望向宀戟的眸中竟隐约划过一丝杀气,显然不信云止所言。 如此近的距离,云止将宫宸戋眸中的杀气尽收眼底,一刹那,心下不由一惊。 宀戟看到到来的宫宸戋,但注意力很快落回到东方卜的身上,落回到那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身上,丝毫也未察觉到宫宸戋的目光。心中,认定了此时此刻站在前方的那一袭龙袍之人就是东哲辕的儿子,不然,他不可能身穿龙袍。同时,眸中的那一股阴鸷越来越甚 东方卜微微皱眉,回望了一眼宀戟后,便不动声色的望向琳琅。 琳琅神色不变,面上不露分毫,决定先静观其变,先看看宫宸戋接下来会做什么再说。 下一刻,但见,宀戟直接动手,一掌便击向了一袭龙袍的东方卜。 东方卜势单力孤,应对之余明显呈弱势。 云止听着声音回头望去。看得出来,宀戟出手招招杀意,势要杀了东方卜不可。 宫宸戋对于前方发生的那一幕冷眼旁观,从而借由此来逼琳琅出手。先是用宀戟来将云止引出,再暗中派人监视他,想反过来对付他看来,他还是小觑了他,他比他料想的还来得心机深沉。 云止并不在意东方卜的生死 一时间,皇陵外的空旷场地上,便只听得那一道道打斗声。 在场的所有人,皆望向那两抹打斗的身影。 血腥味,无声无息弥漫。 琳琅看着看着,心中岂能不明白宫宸戋的意图?宫宸戋他这是有意在逼着他出手,从而让他自己露出破绽,在云止的面前露出破绽。而他,自然不能上了他宫宸戋的当。只是,东方卜眼下还断不能出事,不然,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思及此,忽的,琳琅虚弱的咳嗽了一声。 东方卜越来越无力招架,目光时不时的不动声色落向琳琅,等着琳琅出手。 电光火石间,突的,就在琳琅出声咳嗽之际,东方卜眸光忽然一转,再一个对掌借力抽身便刹那间落在琳琅身后。 随即,直接挟持住琳琅,“云止,你信不信朕杀了他?” 琳琅毫无反抗,对于突陷入的被挟持状态,面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之色,似完全没有想到,亦有些反应不过来。 形势,霎时,顷刻间一变,对峙的场面倏然展开。 云止看着c听着,双眸顿时微眯,没想到东方卜会突然挟持了琳琅来作威胁。 宀戟根本不认识琳琅,自然也就根本不顾琳琅的生死,直接上前再杀东方卜。 “云止,你难道真的不顾他的性命?”东方卜一边毫无松懈的挟持琳琅,一边疲于应对宀戟的攻势,再一边冷声开口。 “往后退,从这个方向出去,皇陵的外围有我的人马。” 琳琅被东方卜挟持着,挣脱不得。在忍不住一个劲捂唇虚弱咳嗽间,一句话用着只有东方卜与他自己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 东方卜听着,在宀戟再一掌过来之际,直接推面前的琳琅去挡。 琳琅先前中了箭,已伤得不轻。此刻,再在宀戟毫不留情的一掌之下,一口鲜血便抑制不住的猛然吐了出,面色更是刹那间苍白如纸,找不出一丝血色。 “云止,刚刚这,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若不信朕真的会杀他,那么,不妨试一试。”在宀戟一掌重重落在琳琅身上的那一刻,东方卜早已运足了十成内力的一掌几乎同时落向宀戟,再挟持着琳琅一个飞身后退,对着云止冷笑开口。 “东方卜,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云止没想到东方卜会推琳琅出去挡那一掌,一时间,不由快步上前了一步。 “朕想要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云止,今日,要么让朕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要么朕就拖着琳琅陪葬。”微微一顿,唇角的那一抹冷笑有增无减,再紧接着衔接道,“有堂堂的北堂国皇帝作陪,朕也不亏了。” 云止面色低沉下来,不愿受东方卜威胁,但也不能让琳琅出事。 宀戟挨得那一掌,同样伤得不清。若不是内力深厚,恐怕早已去了半条命。下一刻,突的回头,就对着一直冷眼旁观的宫宸戋命令道,“宸儿,杀了他,立即杀了他,杀了他给你娘报仇” 宫宸戋闻言,面无表情望过去,一双深谙的黑眸找不出哪怕是一丝温度,恍若看着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或者,比陌生人还不如。 渐渐的,四周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不知不觉冷凝下来。 云止心中再三思量,终暂且妥协,“好,只要你不伤害琳琅,我可以让你走。” “只要朕没事,北堂帝就没事。”东方卜听着,顿时,勾唇一笑,再挟持着琳琅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小心谨慎的后退。 琳琅被挟持,一时间,只能被动跟着东方卜的脚步一步步后退。虚弱的身体,在这一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略微喘息。同时,面色越来越苍白。对于刚才那一刻,东方卜毫不犹豫的推他出去挡宀戟那一掌,其实,意料之中,并无什么意外。抬头,望向对面之人,望向对面眉宇间隐约染着一丝焦急的云止,忍不住在心底无声问道,她心中还是有他的,是不是?不然,她不会为了他受东方卜威胁,“左相,你别管我咳咳左相” “北堂帝,你现在还是少说话为好” 手中的匕首抵近琳琅一分,东方卜制止琳琅开口,对于琳琅的做戏止不住冷笑一声。 “宸儿,我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我要你去杀了他,马上去杀了他”见东方卜越退越远,再见宫宸戋始终没有任何举动,受伤站在原地的宀戟不觉再度开口,面上明显的恼怒之色。 场面,一夕间,显得有些说不出的混乱。 后方,宫宸戋所带来的那一行人,不知何时都已经跃身下马,等着宫宸戋命令。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杀不了他,那是你自己没本事,更不配提那一个人。”宫宸戋面无表情的开口,一字一句冷漠得令人心颤。话落,收回视线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云止。东方卜的威胁,刚才那一刻,他也在等着她作答。只是,没想到她心中竟这般在意琳琅。 下一刻,宫宸戋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 随即,不给云止任何反应的机会,宫宸戋直接带着云止便跃身上马 “宫宸戋,你干什么?”云止一怔后,诧异的问道。 “这里的人,一个不留。” 回答云止的,乃是一句冷漠如冰的话,寒颤入骨。 音落,宫宸戋没有丝毫停顿的调转马头,直接带着云止便策马绝尘而去。 同时,两块碎小的石子已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风浊与风逸两个人,直接利落的点了风浊与风逸的穴道。 风浊与风逸始料不及,一刹那的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一行影卫领命,立即上前。其中两人立马带上被点了穴后动弹不得的风浊与风逸跟上离去的宫宸戋与云止。 云止浑身一凉,只觉刚才那一刻是她听错了。 然,渐渐落在后方的刀光剑影声,清晰传来,想当作没有听到都不可能。 宀戟难以置信,一瞬间,猛然睁大了血色双眸,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那话是出自宫宸戋之口,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真的要杀他。 影卫只奉命行事,宫宸戋说‘杀’,便绝不留情,不管对方是谁。 东方卜与琳琅亦一瞬间难以置信,没想到宫宸戋会直接下这样的命令,然后,直接带着云止绝尘而去。 骏马上 云止不断的回头望去,“宫宸戋,他是你父亲。” “你总是记不住我的话,别让我再重复一遍。”他曾清清楚楚的说过,宀戟不是他的父亲。还有,他还说过这样的话别再让他重复宫宸戋面色低沉,情绪不辨。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真的杀他。” 除了宀戟外,云止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琳琅出事。一时间,云止止不住皱眉,伸手就要推开身后的宫宸戋,推开宫宸戋的束缚。 宫宸戋制住云止的身体,不语。对于宀戟,他本就没什么感情。说宀戟不是他父亲,就真的不是。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宀戟伤了她,她却隐瞒他。如此,难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还有,甚至宀戟出手伤她,她都不愿还手,他如何能放任这样一个伤她的人存在,不管那个人是谁。 片刻 马刹那间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声。 一直不断往后看的云止,霎时,本能的回头往前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此刻竟身处山峰之上的悬崖边。只是,一时间,身在山峰颠,却委实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随即,意外的,竟清清楚楚看到皇陵外发生的一切。 “琳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看。”宫宸戋勒住缰绳开口。 ——当云止离开,当生命受到最终的威胁,琳琅自然不可能再继续演戏。而这一切,宫宸戋要云止自己亲眼来看 ------题外话------ 对于这几天的更新,实在抱歉一(n_n)一~!偶们的宫要出手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三章 雪姬(二更) 风逸一边飞身下山,一边不禁回头望去,忽的挑眉道,“宸宸,小族长可是有身孕的人了,你可让着点,别伤了小族长” 音落,宫宸戋的手顿时半道停住。 云止在宫宸戋停手之际,亦急急忙忙收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风浊与风逸两个人,在这一眨眼的时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放眼望去,山道上空荡荡一片。 宫宸戋随即隔空解了两名影卫身上的穴道,挥手让两名影卫退下。 两名影卫领命,立即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 寒风萧萧的悬崖上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 云止在宫宸戋的目光下,不由后退了一步。只听,宫宸戋开口道,“这件事,怎么不早说?” “这我”云止有些吞吞吐吐,同时,不觉再后退了一小步。 宫宸戋上前,神色已很明显缓和了下来。 “宫宸戋,我”从宫宸戋的神色变化中,云止不难看出宫宸戋似乎已经信以为真了。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些不过是风浊在当时随口说出来骗宀戟的。但是,她若现在立即明明白白的告诉宫宸戋,与宫宸戋说清楚,宫宸戋定然去阻止风浊与风逸。 ——想来,风逸刚才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是想以此来让她成功拖住宫宸戋。 “你什么?”见云止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宫宸戋不由微微皱眉,怀疑起风逸话语的可信度。随即,一手覆上云止的肩膀,阻止云止有可能的再后退,另一只手就扣向云止的手腕。 云止在宫宸戋的手伸过来之际,忽的,双臂环抱上宫宸戋,不留痕迹的避开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已心存疑虑,而云止的不答与主动‘投怀送抱’,令宫宸戋顿时不由越发怀疑起这一件事来,只是,若一切是假的,她竟拿这样的事来欺骗他神色纹丝不变,宫宸戋平静无波的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话落,宫宸戋再伸手落向云止的手腕,就要亲自为云止把脉看看。 云止再度不留痕迹的避开宫宸戋伸出的手。 “我没事,你别担心!”说话间,云止敛下长睫,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并非存心欺骗宫宸戋。 宫宸戋的手顿时落了个空,一如之前那一次一样。而自悬崖下不断呼啸上来的寒风,肆意的席卷过空荡荡的手掌心,顷刻间带走手掌心下的所有温度。 下一刻,宫宸戋落空的手一寸寸收紧,紧握成拳,但面色却依旧纹丝未变。 云止敏锐的感觉到周遭气息的不对,心下霎时不觉微微一突。旋即,慢慢松开手,再后退一步,略有些紧张的望向面前近在咫尺的宫宸戋。 宫宸戋负手于身后,淡漠无波的神色情绪不辨,冷眼望向下方的火海。 云止看着,心中顿然明白任何事都瞒不过宫宸戋,刚才简直有些异想天开了,主动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并非存心骗你。我我还没有孩子。” “是吗?” 宫宸戋反问。两个字,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感情与情绪。 云止以为宫宸戋会生气,以为宫宸戋会但就是没想到宫宸戋会如此平静,平静到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而在宫宸戋这样的平静与不在意下,云止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紧绷,她丝毫看不出宫宸戋此刻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甚至,她丝毫看不出宫宸戋到底生气了没有,“刚才,我真非诚心骗你” “你只是不相信我,外加太担心琳琅了,我说得对吗?” 宫宸戋平静无波的将云止后面的话接下去,语气一如面上的神色毫无起伏与波动。 云止并非不相信宫宸戋,事实上,她只是因为太过担心琳琅而已,还有同样身陷火海的宀戟。她不能拿琳琅的性命来做赌注,她同风浊与风逸一样无法眼睁睁看着宀戟死。这一刻,云止甚至后悔知道了宀戟之事。若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若是她没有想办法救宀戟出来,或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从没有想过你会为了一个男人来骗我。”半响,宫宸戋再开口,音声低沉带着一丝叹息。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宫宸戋的话语,尤其是话语中所带的语气,一刹那,云止的心竟无来由的微微一慌。同时,在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便已上前了一步,一把握上了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侧头望去,没有回握云止,深谙的黑眸看不清眸底任何东西。 皇陵外的火,已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至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从火海中出来,所有的身影皆被无情的大火给吞噬。 风浊与风逸下山,但显然已晚了一步。 云止站在悬崖边,背对下方的火海,即便距离遥远亦清晰感觉到那一股灼热。 宫宸戋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眼望着下方的一切,望着整个皇陵渐渐淹没在火海中。如果说云止的再三为琳琅求情让他不觉有些恼怒的话,云止的说谎则让他不免有些失望,正如话语中所言的他从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来骗他。 云止望着宫宸戋,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忽然像是隔了一座山。 下一刻,云止转身,向着下方的火海望去。渐渐的,火光一片中,云止的眼前不知不觉蒙生一丝朦胧感,脚步略有些微虚浮起来。 ——琳琅,始终没有从火海中出来。 ——这一刻,云止宁愿琳琅一直骗她c算计她,也不想他出事。 许久,又或者不过一小片刻,突的,望着火海的云止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便向着地上倒去。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晕倒的云止,旋即,快速为云止把脉,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刹那间打碎了眸中原本的那一丝冷凝。原来,即便她骗他,他也还是无法对她狠心。 从指腹下的脉搏来看,云止之前受伤了,再加上后面动武与情绪波动,才会突然晕倒。 下一刻,宫宸戋收回为云止把脉的手,将晕倒的云止揽入怀中,再伸手抚摸上云止苍白无血色的脸,“难道琳琅对你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半响,待皇陵归为灰烬,宫宸戋打横抱起昏迷的云止,翩然离去。 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宫宸戋离去后无声无息现身,就站在宫宸戋与云止刚才所在位置的不远处。 琳琅早已得了花千色的真传,皇陵中的火乃是他命人放的。火势一起后,待整个皇陵都陷入一片火海中时,他早已悄然隐身而去,安然退出了皇陵,只是,至始至终没有人看得到他,也就没有人知道他早已平安出来。宫宸戋想以此来逼着他动手,从而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破绽,他不妨将计就计,“左相,你是在乎我的,我说得对吗?所以,我‘死了’,在你的面前死在宫宸戋之手,你还怎么安心与宫宸戋在一起宫宸戋,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一瞬,白色的身影如出现时一样,刹那间无声无息消失,仿佛一切不过是人的错觉。 宫宸戋带着云止离开后,命人留下来搜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当云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房间之中。 陌生的环境,令云止片刻的呆愣,有些分不清究竟身在何处。 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尽量放轻了的脚步声紧接着传入云止耳内。 云止本能的侧头望去,但见进来之人一身淡蓝轻纱,容貌清丽隽美,双手端着一托盘,淡淡的药味与淡淡的幽香隐约传来。 “宫夫人,你醒了!”进来之人端着药碗轻步走近床榻,后知后觉的发现床榻上的云止竟睁着眼,于是,不由欣喜的出声道。 “这是哪?你是谁?” 云止双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身来,平静的问道。 “这里是东欆城,你可以叫我——雪姬。”女子抿唇,对着云止浅笑回道。 “你是西楚帝的人?”早就听闻西楚帝身边一直带着一年轻女子。那女子,不但美貌无双,还身体含香,名唤‘雪姬’。再加上东欆城不久前落入西楚国的手中,女子的身份已不言而喻。 雪姬浅笑着点头,端起托盘中的药碗递给云止,“宫夫人,皇上让我来照顾你,这是刚煎好的药。” “宫宸戋呢?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云止闻言,一边伸手接过雪姬递上来的药碗,一边随意性的口吻开口问道。此刻,意识已经很清楚,云止也很清楚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那一大片火海,始终未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或许,她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皇陵中有什么密道,尽管这样的希望渺茫到微小的地步。而先前骗了宫宸戋,也不知道宫宸戋此刻是否还有生气? “宫少主他现在正与皇上在一起,宫夫人要过去吗?”雪姬浅笑着回道。旋即,再浅笑着补充道,“这药是宫少主亲自命人煎的,药方也是宫少主开的。宫夫人,宫少主他很担心你,药趁热喝。” ------题外话------ 西楚帝,西飞扬的七哥,另一个厉害人物,终于出来了一(n_n)一~雪姬,特意用她的名字来作为本章的标题,嘿嘿,这个人很重要。更新晚了,抱歉么么,后面半个月我会努力更新的嘿嘿!琳琅与宫之间,pk才刚刚开始,云与宫之间似乎有一点点小隔阂,不过没事,别担心,云始终一心向着宫的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四章 春色(上) 房间内。 云止喝完药后,将药碗递还给雪姬,再问道,“我父亲现在在哪?” “风族长与风前辈还留在皇陵寻找宀族长的下落。”雪姬回道,脸上是始终不变的浅笑。 “谢谢。”云止听着,道了一声‘谢’,随即再道,“我想休息一下。” “好,那雪姬就先行告退,不打扰宫夫人休息。” 雪姬浅浅一笑,转身出去。 云止望向雪姬离去的背影,望向紧闭合回去的房门,听雪姬刚才的话,风浊与风逸还留在皇陵寻找宀戟,那么也就是说,至今还没有发现宀戟的尸体,宀戟很有可能还活着。再换而言之,也就是说琳琅也很有可能还活着,两个人都安然无恙。 这般想着,云止心下一松,像是忽然放下了一块沉压胸口的大石。 夜幕降临,在房间内休息了一下午的云止始终没等到宫宸戋回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宫宸戋与西楚帝之间究竟谈论什么竟可以谈这么久,又或者说,宫宸戋他不想见她,所以一直不回来? 敲门声,在这个时侯毫无征兆的再一次响起 “进来!” 音落,门推开,一抹淡蓝轻纱的身影随之走进来。 雪姬一如中午时一样端着药碗而来,“宫夫人,这是刚煎好的药,晚饭我已让人准备。” 云止早已起身,雪姬进来的时候正坐在桌旁品茶。对于雪姬的话,随口般的口吻言道,“宫宸戋是不是与西楚帝一起用膳了?” “宫少主与皇上已经离开东欆城,他们此刻不在城内。” 雪姬神色中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但尽管轻微,云止却并没有错过,好像这一件事她该知道似的。 “宫少主与皇上在两个时辰左右前便已离开了东欆城,并且还带着一行人马,所以,宫夫人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这药你且趁热喝,不然宫少主在外一定会担心的。” 雪姬紧接着再道,展露的浅笑顷刻间覆盖前一刻的诧异,同时将药碗双手递向云止。 “谢谢。”云止伸手接过,礼貌性的道了一声‘谢’,心中忍不住暗自思量宫宸戋与西楚帝究竟去哪了? 雪姬在云止喝完药后,收药碗离开。片刻,去而复返,“宫夫人,九皇子想见你。” “九皇子?”云止一怔,后才反应过来雪姬说的是西飞扬。 “九皇子刚到,立即就过来求见宫夫人,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不知宫夫人是否见一面?” 雪姬浅笑着点头,再次开口道。刚才,她端着药碗出去,恰遇到来的西飞扬。而西飞扬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想见云止。 “恩,你让他进来吧。” 云止点头,倒是已经有好久没见西飞扬了。 雪姬颔首,转身请外面的西飞扬进来,而自己则随之躬身退下。 西飞扬踏入灯火通明的房间,一身风尘仆仆。 云止抬头望去,抿唇一笑。 一刹那,四目相对,西飞扬霎时浑身一震,片刻无法反应。 “九皇子,不知你想见我,所谓何事?”将西飞扬震惊的神色尽收眼底,云止浅笑着道。 西飞扬在云止的声音下顿时反应过来,像,实在是太像了,与那一个人简直一模一样,让他险些要将面前之人当作那一个人。下一刻,稳了稳心神道,“宫夫人,我听说左相前来了东清国,于是,立即赶过来看看。可是,东清国皇城客栈内一把大火,左相他又突然不见了,我马不停蹄还是晚了一步。”微微一顿,西飞扬紧接着道,“既然左相是宫夫人你的义兄,那不知宫夫人是否知道左相此刻的行踪?” “这个”云止神色犹豫,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倒是没想到西飞扬竟为她而来 “宫夫人,我只是想见左相一面而已,还望你能够相告。”从云止犹豫的神色中,西飞扬断定云止定然是知道那一个人下落的,于是,不由再道,言辞恳切。 云止看着,半响,暗自思量间,点头道,“好,我告诉你她在哪” 月上中梢,东欆城东城门出去的那一条官道上,破庙外,云止一袭白衣男装,似乎在等什么人。 马蹄声,在这个时候由远及近传来,一袭紫衣的年轻俊美男子在夜幕下赶路。 片刻,骏马仰天一声嘶鸣,骤然在云止的身后停了下来。 负手而立的云止,顿时本能的回头。 四目相对! 云止看着出现的西飞扬,面上霎时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神色可谓滴水不漏,脱口道,“九皇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左相,真的是你!” 两句话,异口同声,西飞扬万分欣喜的道。 话落,西飞扬一个跃身下马便快步上前,直直望向久不见的云止。 云止回以一笑,神色中不知不觉染上一丝久别重逢的喜悦,“是我。九皇子,好久不见。” “左相,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可一直也找不到你。若不是先前去见了宫夫人,从她那里得知左相你今夜会在这里等她,于是立即赶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西飞扬有些‘抱怨’道。 “你去见过我义妹了?她怎么没有来?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云止闻言,立即担忧的问道。 “她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需要好好的休养休养。然后,她此刻有些不太方便出来。所以,就没有前来,我代替她来。”西飞扬立刻解释,不想云止太担心了。 云止放下心来,“这就好。” “左相,你之前都去哪了?我”我很担心你西飞扬随即道。 对于这个问题,云止早就料到西飞扬一定会问。而她,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神色明显犹豫了一下后,侧开目光望向漆黑的前方,淡淡言道,“当日,我意外的发现,原来义妹云浅止真正喜欢的人是宫宸戋,让封亦修前来东清国和亲不过是想羞辱封亦修。后来,义妹劝我不要再助东清帝,反过来帮宫宸戋。东清帝知道后,害怕我会答应义妹的请求,便先一步下手为强,设计宣我入宫,从而对付我。我侥幸逃出皇宫后,对权势已无心留恋,便悄然隐身而去,只是远离红尘的是是非非,过一些浪迹天涯与闲云野鹤的平静日子。”说着,云止重新望向西飞扬,神色不变,“倒不想九皇子一直在找我,让九皇子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西飞扬不疑有他。当日,云止进宫,紧接着传出云止不见的消息后,便再没有云止的踪影,也再没有一个人见过云止,她就像是突然间在这世上消失了一样。之后,众所周知,宫宸戋带着云浅止离去,从此,云浅止一直与宫宸戋在一起。而唯一一次有左相云止的消息,乃是几日前。听说,左相突然现身,与北堂帝一起前来了东清国。而西飞扬就是得知了这一条消息后,才会马不停蹄的赶来东清国。 云止看着西飞扬的神色,接下去道,“前些日子,宫宸戋的父亲宀戟前来了东清国,但不幸被东清帝所抓。宫宸戋与其父亲向来有隔阂,便是知道了自己父亲遇难也不愿出手相救。于是,义妹飞鸽传书于我,想请我出山前来搭救宀戟。”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突然现身东清国的原因,“宀戟被东清帝囚在了皇陵,我当夜已前去查看,但不想宫宸戋突然到来。眼下,皇陵一场大火,一切归回灰烬,义妹想亲自前去看看,所以我在此等她,准备带她前去皇陵一趟。” 西飞扬听着,已明白一切,“左相,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皇陵自然要去,义妹不来倒也好,免得到时候让宫宸戋知道义妹前去皇陵找宀戟一事让他们两个人再为此事发生争执。” “左相,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去?” 从云止的话语中,西飞扬很清楚的听出这一层意思,不由反问道。 云止点了点头,随即拱手告辞道,“九皇子,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告辞,以后有机会再”见 “左相,反正我闲来无事,不如让我陪你一起去如何?皇陵离此不远,眼下这一片地方都已经属于西楚国,我到时候可以派人一起找。”听着云止的告辞,西飞扬顿时脱口而出打断云止,不想与才重逢的云止分开。 “这”云止似乎没想到西飞扬会说这样的话,神色诧异了一下,旋即陷入犹豫。 “左相,就这么说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我们走吧,事不宜迟。” 不想给云止开口拒绝的时间与机会,西飞扬紧接着道。话落,一个转身便先一步跃身上马。 云止看着,有些无奈之色,最后,由着西飞扬与她一道前去,也一个转身跃身上马,道,“事不宜迟,那我们立即启程,快去快回。” 音落,马蹄声骤然响起,一白一紫两道身影顷刻间绝尘而去。 “对了,九皇子,以后别再加我‘左相’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左相。”音声,吹散在呼啸的夜风中。 “左那我以后叫你‘云兄’,怎么样?”西飞扬与云止同年,但仔细算起来,西飞扬要比云止小四个多月的样子。 “这称呼倒是不错,随你。” “左相,你与你义妹可真像,我今天去见她时,险些将她当成你。” “我与义妹其实,她不仅是我的义妹,还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是孪生兄妹。”音声渐渐远去,飘散在漆黑的夜幕下。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相像。” “对了,九皇子,到时候等到了皇陵,我不便现身,免得宫宸戋知道我前去后,将事情算到我妹妹头上,影响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明白,到时候由我来派人找,左云兄你不必现身。” “谢谢你九皇子。”事情绕了一个大圈,终于绕到了云止想要的结果上。她是可以直接前去皇陵,只是,宫宸戋之前已经生气,宫宸戋并不想她去,而她不想与宫宸戋之间再添什么不愉快。届时,由西飞扬出面派人寻找,她隐藏在后面,再清早之前赶回东欆城,反正宫宸戋不在城内,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 皇陵与东欆城相距不远。 半个时辰后,云止与西飞扬在皇陵外勒马,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但见皎皎月光下,前方一片焦黑,四周扑面的空气中都还全是烧焦的焦味。 次日一早,一夜无果的云止借故离去,与西飞扬约定好晚上再见,便立即返回东欆城。 房间内,刚躺下不久的云止,便听得敲门声响起,应道,“进来。” 进来之人,并非昨日的雪姬,“宫夫人,奴婢已准备好了早饭” “恩,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再起身。”云止回道。 婢女领命,恭恭敬敬的将洗漱之物与饭菜一一摆好后,便欲躬身退下。 “你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你们的皇上他回来了吗?”在婢女准备退下之际,云止开口道。 婢女停下脚步,低头回道,“回宫夫人的话,皇上他还没有回来。”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云止再问道。 “回宫夫人的话,这个奴婢不知。”婢女轻轻的摇了摇头,的确不知。随即,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后,再补充道,“皇上今日一早派人接走了雪姑娘,好像近日都不会回来。” “恩,你先退下吧。” 本就没想过要从婢女口中得知什么,云止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另外,看来外面传言不假,西楚帝确实很在意一直带在身边的雪姬,连离开几日都要将雪姬宣上。 天下局势,瞬息万变。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东清国兵败如山倒,存亡一线。 而云止这才知道,原来那一日宫宸戋前往皇陵前,早已与西楚帝见过面,并且,当时便已安排下了一切,步步精算,算无遗漏。而南灵国出兵,已不再单纯的只是因为先前受威胁,而是为了利益。 一夕间,韩z执掌东清国兵权,迁徙东临城。 东临城乃东清国的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但多年来却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东临城位于东清国的东部,有史以来还从未有他国攻入东清国皇城的先例,也就从没有退居东临城的先例,从未怎么用到东临城。 数日后,随着东清国退守东临城,西楚国与南灵国突然间联手对付北堂国。 北堂国大将立即下令撤退,日夜兼程的退回北堂国。 一时间,天下以西楚国与南灵国独大,北堂国损失惨重,东清国已名存实亡。 面对这些,云止一时不知是该赞西楚国与南灵国运筹帷幄的能力,还是该惊宫宸戋雷厉风行的手段。另外,宫宸戋他显然想在东清国颠覆之际一举灭了北堂国。而这一段期间,云止一直未见到过宫宸戋,也未找到宀戟与琳琅的下落,不知道宀戟与琳琅此时此刻究竟是生是死? 十日后,天下局势大定。 云止思量再三,亲自前往东清国皇城,而眼下的东清国皇城已属于西楚国。 夜幕降临,到达皇城的云止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马不停蹄的前往皇宫。据传来的消息,宫宸戋一直留在皇宫中未出来过。 金碧辉煌的皇宫,觥筹交错,并未因东清国的撤离而有丝毫萧瑟。 “宫夫人,属下前去禀告”宫殿殿门外,看到云止到来的侍卫连忙上前行礼,对着云止道。 云止点了点头,跟上侍卫的脚步走向前方丝竹管弦缭绕的宫殿。 紧闭的殿门,在夜幕下缓缓开启。禀告过后的侍卫,躬身退下。 云止在殿门处站定脚步,一眼往前望去——真是好一派奢靡之色。但见,端坐正位之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眉宇间与西飞扬有着一两分相似,容貌俊美,正端酒杯饮着酒。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两行身着铠甲的将领,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宫宸戋坐在右侧首位,而身旁坐着一袭淡蓝轻纱的雪姬。 一眼望过去的时候,似乎有酒水什么的洒在了宫宸戋的白色衣袍上,雪姬正低头用丝帕为宫宸戋擦拭着衣袖。 宫宸戋一向不喜欢人近身,一直以来,除了东玄绪外,云止还从未见过任何人与宫宸戋靠得如此之近,尤其是女人。 一刹那,清清楚楚看清殿内一切的云止,脚步定在远处! 她以为这一段时间以来宫宸戋一直不见她是因为还在生气,但原来,她似乎想错了,她来得很不是时候 ------题外话------ 貌似,云吃醋了嘿嘿,下一章春色下。眼下天下局势已经大定,东清国名存实亡,北堂国退回北堂,西楚与南灵独大,琳琅未现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五章 春下 殿内饮酒作乐的众人在殿门开启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那一眼,只见一袭银丝绣边白衣的女子站在殿门处,衣袂飘飘,漆黑无垠的夜幕在其身后形成一幅宽大的背景图,美靥如画。 一刹那,众人眼前一亮,片刻无法反应。 雪姬正为宫宸戋擦拭着衣袖的手顿时停下,一时间,同所有人一样抬头望去。 宫宸戋波澜不兴,对于云止的突然到来似乎是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意外,又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此刻出现在殿门处之人。端着酒盏的手半抬,在众人望着出现之人的呆愣中不紧不慢半抿一口酒。 西楚帝西飞瑾,余光不动声色的将宫宸戋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片刻,亦端酒盏抿了一口酒。 众人随之纷纷回过神来,早就听闻东清国前云太傅之女云浅止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果不欺然也。 空气,渐渐的,不知不觉陷入安静之中。 宫宸戋随之瞥了一眼雪姬。雪姬明白,立即起身,躬身退下。 殿门处,擦身而过间,雪姬对着云止浅浅一笑,“宫夫人,您请,雪姬先行告退。” 云止没有说话,空气中,随着雪姬的走近,一丝异样好闻的幽香悄然窜入鼻尖,那是雪姬身上本身就携带着的香味。而想来,那一个此时此刻依然端坐c纹丝未动之人的身上亦肯定留着这样的香味。下一刻,云止对着首位的西楚帝彬彬有礼的一拱手,面上无任何神色变化,“西楚帝,打扰了,抱歉。”话落,直接转身离去。 殿内的众人一时纷纷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到来之人就这般离去了。 宫宸戋并未起身,看着云止转身离开后便收回了视线。 觥筹交错继续开来,不受影响。 云止一边踏下阶梯,一边听着身后宫殿内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丝竹歌舞声,不觉伸手揉了揉肩膀,似乎感觉夜一下子冷了下来。明明已经很清楚很清楚的告诉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雪姬不过只是为宫宸戋擦一擦衣袖而已,何必如此在意?然,尽管如此,心底还是说不出的难受,但却道不清言不明为什么 悠长安静的宫道,每隔一段距离便盏着一盏宫灯。 云止静静的走 “宫夫人,宫少主晚上宿在宫内,宫少主吩咐属下前来带宫夫人前去殿院。”突的,一道脚步声自后方由远及近传来,追上离去的云止。 云止停下脚步望去,片刻沉默后,点头道,“带路。” “宫夫人,这边请。”来人,乃是一名侍卫。侍卫立即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年多的时间,云止并非第一次夜宿皇宫。想当年,东申泽隔三差五的就宣她进宫。有时候时间晚了,便直接安排她在宫内住下。尽管,很不合规矩。 而云止从没有想过再一次留宿东清国皇宫,竟会是以这样的情况与身份。 月上中梢,云止独自一个人站在灯火通明的殿内c敞开的窗边,耐心等着宫宸戋回来。有很多事,她一定要当面问问他。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在安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进来。”不可能是宫宸戋,因为宫宸戋不会敲门。也不可能是侍卫,因为侍卫定然会出声禀告。云止微微疑惑间,一边开口,一边回头望去。 紧闭的殿门,应声被推开。下一刻,进来一袭淡蓝轻纱的身影——雪姬。 “宫夫人,婢女正好将为宫少主洗好的衣服送来,我恰巧路上碰到,便顺道送过来了。”微微一顿,“宫少主他还没有回来吗?刚才,是我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宫少主的衣袖上。”雪姬说着,将托盘中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袍放在桌面上。 “这等小事,他不会介意,你也别放在心上。”云止回以一笑。 雪姬点了点头,再道,“宫夫人,近日皇上与宫少主之间,似乎有很多事要谈。宫少主这个时候还未回来,宫夫人不妨先行休息,莫要等太晚了。” “无妨。” 云止闻言,不慎在意的回道。说话间,重新打量起对面的雪姬。 肤如凝脂,眉若柳黛,双眸清澈若水,身量修长纤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并且,举手投足间还多了一丝一般闺阁女子没有的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间更是尽显大家闺秀风范。从容c淡定c雅致一时间,似乎所有有关美的词都可用在她身上,又似乎所有有关美的词都乃为她量身打造。 慢慢的,云止想,若她是一个男子,她也会心动。甚至,她找不出任何不心动的理由。 “即然这样,那雪姬先告辞了,不打扰宫夫人。”雪姬说着,浅笑着对云止略一欠身,转身离去,“对了,宫夫人,宫少主他这两日似乎有一点点咳嗽。”一脚踏出殿门之际,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雪姬不由回头对着云止言道。话落,再对着云止一浅笑,合上殿门离去。 云止望着闭合回去的殿门,再望向桌面上那一套整整齐齐摺叠着的白衣 时间在安静中缓慢流逝,月光自敞开的窗外无声无息洒落进来,烛光在吹拂进殿内的夜风下轻微晃动 黎明时分,天地间还灰蒙蒙一片,紧闭的殿门突被人推开,一丝淡淡的酒气在殿门推开c风一下子刮进殿内的那一刻拂向云止。 云止在窗边站了整整一夜,听到声音回头望去。 宫宸戋望了一眼云止,再淡淡挥手,让外面的侍卫都退下,便直接转身去了屏风后。 殿外的侍卫会意,在宫宸戋进入殿内后,立即合上了殿门。 云止随即侧头,望向屏风 片刻,宫宸戋已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面上并无任何醉意,一边走向桌子一边语气淡淡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你在怪我打搅到你了?” 云止闻言,不紧不慢的回道。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情绪不辨。 宫宸戋听着,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既然来了,便陪我在这里多留几日。”说着,喝了一口茶。 “不是已经有人在这里陪你了麽?人多了,你也不怕麻烦?”云止语气不变道。 “你说雪姬?”宫宸戋自然不可能听不出云止说的是谁。 云止侧开头,没有说话,不答。 宫宸戋回头望去,片刻,淡然无波道,“她是她,你是你。” “是吗?”云止反问,脑海中不自觉划过昨夜那一幕。还有,雪姬的特意提醒,她可真是关心。 看来,在她还没有到来之前,他们之间下一刻,云止收回思绪,神色淡然不变道,“我不知道你与西楚帝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情,又或者究竟有什么交易。你要留在这里,那是你的事。我昨夜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想再呆在东清国,准备离开。”明明是为了见宫宸戋而来,但这一刻,云止宁愿自己昨夜没有来,也一点都不想再继续待下去。话落,直接迈步便要离去。 “你去哪?” 擦身而过间,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手腕,阻止云止离去。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准备离开东清国。你若想再多留几日,那便多留几日,随你。”云止说着,另一只手去掰宫宸戋的手,要宫宸戋放开她。 “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宫宸戋的手明显收紧,并不松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止闻言,明显的皱了皱眉。而心中,自是明白宫宸戋话中之意的。当初,她故意借西飞扬的手去皇陵寻找,就是不想让宫宸戋知道。但眼下看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宫宸戋,她当日多此一举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宫宸戋的语气顿时重下来一分,“我不想与你生气,别惹我不高心。” 云止听着,半响,侧开头去。同时,被宫宸戋握住的手,五指一寸一寸收紧。 宫宸戋随之站起身来。她背后所做的一切,她与西飞扬两个人去皇陵寻找琳琅,她他知道,全都知道,而也正是因为此,所以,他一直未回去看她,也未派人接她过来。而眼下,她既然自己来了,他自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离去,更不可能让她再去找什么琳琅。 下一刻,宫宸戋伸手为云止把了把脉,从脉象上云止的伤都已好得差不多了。 云止立即抽手,但一时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如此近的距离,她似乎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幽香,也不知究竟是受了脑海中昨夜那一幕的影响而产生的心理作用,还是宫宸戋身上依旧残留着,未因换衣服而祛除干净。 宫宸戋望着云止的侧脸,望着云止眉宇间的那一抹神色,随即伸手挑起云止的下颚令云止正面向他。 云止微微皱眉,侧开头,只想避开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看着,不喜云止的闪避。随即,忽的,毫无征兆的低头便亲吻了上去。 而唇角触碰到的那一刻,忽的,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敲门声,一如宫宸戋低头亲吻上云止时一般毫无征兆,“宫少主,皇上有请。” 云止听着殿外传来的声音,一时间,忽然用力推向宫宸戋,后退一步。 宫宸戋始料不及,倒是让云止给成功的挣脱了开去。下一刻,望着云止明显有些难看下来的神色,再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略沉默了一下后,直言道,“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吃醋的话,我会很高兴。” “”笑话,我吃什么醋! 云止脱口便欲回道。但话到嘴边之际,却突的改为了,“是又如何?” “那我以后不会让她再靠近我三尺距离以内,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前一刻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宫宸戋的心情因云止的话而忽然间好了起来。 “宫少主,皇上有请。”殿外的那一道声音,再度响起,雪姬等候在殿外。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话,再听着殿外传来的声音,忽然,不觉抿了抿唇,只觉有些好笑,都不知自己之前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平静道,“既然西楚帝有请,那你先过去吧。” “回去告诉西楚帝,我没空,明日再说。”宫宸戋直接回绝。 殿外安静,没有一点声音。片刻,“那雪姬先行告退。”脚步声,渐渐远去。 宫宸戋随即命外面的侍卫备水,“来人,备水沐浴。” “你不过去?”云止有些诧异。 “夫人难道不想为夫留下来陪你?”宫宸戋坐下品茶。 不一会儿的时间,侍卫就将热水给送了上来。之后,来来回回几趟后,便将屏风后的那一浴池给灌满了。 宫宸戋随之起身,走向屏风,“过来,为我沐浴。” “你自己”云止闻言,一时间,反射性的直接拒绝道。但,语出一半之际,却被回过头来的宫宸戋给打断,“还是说,你喜欢我就这样‘碰’你?” 云止一怔,紧接着面色一红却听,屏风后再传来那一句话,“过来!” 云止没有动,半透明的屏风,隐约可看到宫宸戋褪去衣袍。片刻,踌躇c犹豫了许久的云止终走向屏风。清澈的热水散发着袅袅白色的氲气,可清清楚楚池水下面的一切。一眼望去间,只见宫宸戋已经褪去了衣服下水,可谓‘春色无边’。一刹那,令云止不觉立即侧开头去 ------题外话------ 后面内容,会以天下为主,不再是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在天山时那样。明日的更新会比较晚,可能会在晚上十二点左右么么!貌似,云与宫恢复如初了?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六章 温存 一眼望去间,只见宫宸戋已褪去了衣袍下水,可谓‘春色无边’。 一刹那,云止不觉立即侧开头去 · 另一边。 安静无声的御书房内。 西楚帝认真翻阅着从各地传回来的信函。 眼下,北堂国兵马已退回北堂国境地,可始终没有北堂帝的消息。 而对于那一位北堂帝,西楚帝西飞璟对其可谓知之甚少,只见每次传回来的消息都说其深居简出。 “皇上。”敲门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在寂静的黎明显得有些突兀。 西飞璟闻声,一边抬起头来,一边道,“进来。” 音落,房门应声而开。 一袭淡蓝轻纱的雪姬迈步走进去,再反手合上房门,对着西飞璟禀道,“皇上,宫少主说不过来了。” “可说原因?”西飞璟沉默了一下后,平静无波的问道。有些意外,但却又并无多大的意外。不久前,从南灵帝那边意外得知,云止便是云浅止,云浅止便是云止,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宫少主未说。”雪姬回道。 “雪姬,你跟在朕身边有多少年了?”西飞璟听着,突的话题一转问道。 雪姬微微一怔,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西飞璟突然如此一问。随即,平静的回道,“回皇上的话,已近五年。”说话间,雪姬抬头望向对面端坐在案桌前的西飞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形影不离。此次出兵,他也将她带在身边。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西飞璟浅笑,唤雪姬走近些。 雪姬立即走过去,在案桌前站定脚步,与端坐的西飞璟只隔一张案桌的距离,“皇上。” “不知不觉,朕的雪姬都已经长大了。”光线中,西飞璟认真的打量起面前的雪姬,神色不变。当年,他还只是皇子的时候,意外救下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现如今站在面前的雪姬。而那时,雪姬还小,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但出落得已很标志,不难想象他日会是如何的美貌。从此,他便将她带在了身边,并暗中训练她。 雪姬不语,心中暗暗揣测西飞璟话中之意,面上不露分毫。 一时间,御书房内,静寂无声。 半响。 西飞璟言归正传,问道,“雪姬,这几日朕特意让你接近宫宸戋,你觉得此人如何?素闻宫宸戋不进女色,可他似乎并不拒绝你的靠近。” 雪姬闻言,立即正色回道,“雪姬雪姬看不懂此人。” “哦?此话怎讲?”西飞璟反问,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听雪姬说这样的话。 “他允许雪姬靠近,可是,无论雪姬怎么靠近,都好似根本触不到他。他对雪姬与对其他人似乎有所不同,可是,却又好似并无不同。”一种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就站在那一个人的身边,可却总感觉那一个人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不真切,神秘莫测,令她难以抓住与触碰到,更遑论揣测那一个人了,“皇上,雪姬没用。” “无妨,慢慢来。”微微一顿,“雪姬,你觉得云浅止此人,如何?” “皇上特意让雪姬去照顾她,可雪姬并不觉她有何不同之处,恕雪姬眼拙。”雪姬如实回道。 “看来,朕的雪姬是越来越没用了。朕特意让你去照顾她,自有朕的用意,也自有她的不同之处。若下一次再这般回答,雪姬,你说朕该不该‘罚你’?” 平静如水的话语,淡然无波的口吻,但一刹那,雪姬却是浑身一凛,遍体生寒。 下一刻,雪姬连忙后退一步,直接单膝下跪,“皇上恕罪,是雪姬办事不利。” “起来吧,好好下去休息。从今往后,给朕好好照顾那一个人,若有任何差错,朕唯你是问。”西飞璟在雪姬说完,再跪了一会而后,淡漠言道。 雪姬谢恩,后背在刚才那一片刻的时间已出了一层薄薄冷汗,躬身退下。 西飞璟在雪姬退下后,起身走向窗户,在敞开的窗边站定脚步,再负手望向窗外的蒙蒙天色。现如今的天下局势,东清国已名存实亡,而北堂国亦不足为惧。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南灵国了。 这时,殿门再次被敲响,紧接着被直接推开。 西飞璟微微皱眉,回头望去,待看清到来之人是西飞扬后,眉宇间的那一丝皱痕顷刻间消失不见,“这些天,你都去哪了?”指责的话语,但却又并无责怪之意,西飞璟眸中闪过一丝兄长对弟弟的宠爱。 西飞扬快步走进去,直接开门见山道,“七哥,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是不是没事求朕,就一直不来见朕了?”西飞璟揶揄道,神色与之前对着雪姬时截然不同。 “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不想打扰七哥而已。” 西飞扬在西飞璟的面前站定脚步。不过屈指可数的几岁相差,一个成熟稳重,一个年少不羁,形成鲜明对比。 西飞扬说着,脸上立即带上一抹恳求之色,求西飞璟答应。 西飞璟看着,有些无奈,问道,“在朕答应你之前,你总该先告诉朕,你到底想要朕帮你什么?” “我我想去东清国皇陵找一个人。东清国皇陵在不久前那一场大火后,整个陵墓都坍塌了,毁于一旦。七哥,没有你的命令,我能调的只是那么几十个士兵而已,要搬开那些塌落的巨石进去实在是太慢了,你多给我一些人可不可以?”西飞璟在众皇子中排行第七,登基为帝后,独掌兵权。西飞扬向来不过问政事,除了一个身份外,几乎没有任何权势,调兵遣将自是不可能,唯有前来求西飞璟。 “你想去找什么人?”西飞璟问,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光芒,不容人察觉。 “这”西飞扬神色犹豫,想起与云止之间的约定,不可以将这一件事给说出去,也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一件事,“七哥,你就别问了,直接答应我吧。” 西飞璟沉默了一下,片刻,从衣袖下取出一块令牌递给西飞扬,“切不可乱用。” “知道了,我一定不会乱用的。七哥,那我就先走了,等找到人再回来看你。”西飞扬立即接过西飞璟手中的那一块令牌,笑着道。 西飞璟看着西飞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西飞扬到底要找谁? 另外,要找的那一个人,到底是西飞扬自己要找,还是为他人找? 渐渐的,答案在西飞璟心中已很明了。一时间,西飞璟收回视线,眸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倒想好好会一会那一个人——左相云止! · 安静殿内,袅袅白雾不知不觉悄然弥漫开来。 云止猝不及防,被池中的宫宸戋给一把带了下去。一刹那,浑身上下彻底湿透。 宫宸戋从身后环上云止的腰身,将云止搂在怀中。一时间,只想享受这一刻的平静,而不想提任何东西。 云止有些不自在,不觉微微动了动身子,‘恼怒’道,“你干什么?” 宫宸戋不语,下颚抵在云止肩上。 云止侧头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宫宸戋眉宇间隐隐缠绕着一丝疲倦。 下一刻,云止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为宫宸戋抚去那倦色。同时,轻声道,“眼下,东清国已名存实亡,你准备什么时候抽身离去?” 宫宸戋闻言,没有说话,揽在云止腰身上的手将云止越发揽入怀中。 云止从宫宸戋的沉默中隐隐猜到些什么,顿时,不由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还不准备离去?”随即,再紧接着道,“你与西楚帝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这一个问题,云止一直想知道,但却也很清楚宫宸戋应该不会回答。 “这件事,你别”问 宫宸戋想说,这一件事让云止别问,但语出一半之际,突的一顿。 片刻,宫宸戋坦言道,“当年,西飞璟之所以能够顺利登基为帝,本相曾在背后助了他一臂之力。而本相手中,自留着当年的那些证据,故他当日才会答应本相对付东清国。如今,东清国虽已名存实亡,但却并未彻底的灭亡。要知道,斩草需除根。”当日,本可将东清国彻底的灭了,可是,关键时刻,背后却突然出现一股势力助了韩z一把,从而令韩z带着文武百官成功退出了皇城,再退守入了东临城。而那一股势力,宫宸戋几乎十之的肯定,是琳琅无疑。 云止听得那‘斩草除根’几个字,一刹那,不知怎么的,竟浑身一凛,但最后却终什么也没说。 殿内的气息,渐渐的,不知不觉悄然转变,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袅袅白雾。 片刻,宫宸戋顺遂心动,低头轻吻上云止的脸。 云止微微一怔 宫宸戋的吻,慢慢的,自云止的侧脸落向云止的唇。同时,水面下的手抚摸上云止纤细的腰身,继而解开云止腰间的那一条腰带。 顿时,白色衣袍在清澈的池水中悠悠荡荡c晃晃悠悠沉了下去 云止的双手,在这一期间,不知不觉搂上宫宸戋的颈脖。一段时间来的分离,没有推拒宫宸戋的触碰。但这样的主动,未免还有些羞涩,也显得有些笨拙。 渐渐的,殿内的空气,悄然升温。 许久—— 屏风后归为平静,隐隐还有喘息。 随后,响起一道出水的声音,只见宫宸戋打横抱着云止出来。 下一刻,宫宸戋将云止安放在床榻上。随即,扯过里侧的锦被为云止覆上。 云止面颊通红,呼吸间还带着一丝未完全平复的喘息,扯着锦被盖住身体。 宫宸戋随之坐进去,后背倚靠身后床棱,将云止揽入怀中。 这一刻,两人身上都只披了一件白色外衣。 云止靠在宫宸戋的肩上,喜欢这一刻的平静,也喜欢身侧之人身上的气息。而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终是站在他身边的,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宫宸戋一手搂着云止,一手抚摸上云止的湿发,指尖在云止发间流连。 乌黑湿透的长发,水滴于发尖滴落,沾湿榻上的锦被与靠枕。片刻,云止不觉有些困睡起来,闭上双眼。 宫宸戋低头望了一眼慢慢沉睡过去的云止,准备起身间发现云止的手紧紧搂在他腰间。 时间,一时在安静中无声无息流逝,的气息随着白雾渐渐散去。 当云止睁开双眼苏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安静的大殿内,昏昏暗暗。 宫宸戋低头望去,眸色宠溺,浅笑道,“醒了!” “什么时候了?”云止微微一愣后坐起身来,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还早。”宫宸戋看着,昏暗的光线中,眸色不觉微微一暗,停驻在云止衣袍领口微敞的颈间。 云止浑然未觉,见天色已晚,就要起身。而腿间那一丝微微酸痛,在这个时候清晰的传给云止。 宫宸戋一把拦腰搂住云止,再微施力往自己怀中一带 · 次日一早。 云止起身,西楚帝派雪姬过来请宫宸戋过去。 云止对西飞璟略有所了解。西飞璟在众皇子中排行第七,上面有六个哥哥。能够成功登基为帝,这其中自不可能如表面看上去这般简单。听宫宸戋昨日的话,云止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有些诧异宫宸戋竟参与了其中。 宫宸戋起身前去。眼下,还并未准备抽身离去。 然,算好了一切,却宁愿打破全盘计划与长久以来的苦心经营也不愿云止受半分委屈。下一章,宫登基为帝上。 ------题外话------ 后面两三天会登基为帝,各种突然原因后面慢慢来。请假了几天,实在抱歉,后面努力! 1225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七章 为帝(上) 东清国皇宫,云止再熟悉不过。 在宫宸戋离开后,云止梳洗了一番,步出宫殿,一个人踱步往外而去。 前几日,她与西飞扬分别的时候,借口突然有急事需去办。西飞扬说等她回去,并且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宫夫人,您去哪?属下带路。”一直守在殿门外的侍卫,立即躬身上前。 “我只是随便走走,你们后面跟着便可。” 云止望了一眼初升的明媚朝阳,片刻,一边抬步往前走去,一边对着侍卫淡淡吩咐道。 ——这里面,曾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有她与东申泽的,也有她与宫宸戋的。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此刻回头想想,倒让人忍不住怀念。而反正她眼下闲来无事,倒不妨好好走走。 侍卫领命,不发一言的紧跟在云止身后。 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雕栏玉砌在阳光下仿佛披着一层琉璃金光,熠熠生辉。 云止漫步走着,目光环视四周间,对皇宫现在的情况也略有所了解。当日,韩z取代生死不明的东方卜率文武百官撤退,留下一座空宫。 小孩子的笑声,在这个时候忽然隐隐约约传入云止耳内。 云止微微一怔,随即,蓦然从思绪中挣脱出来,对着侍卫疑惑问道,“宫内为何会有孩子?” 侍卫们不知,在云止的询问下,立即回道,“属下前去看看。” 话落,其中一名侍卫马上前去查看。 片刻后,前去查看的侍卫回来禀告,“宫夫人,是东清国的六公主与她的儿子。” 云止闻言,倒是一下子记了起来。当日,东清国皇陵外的那一场滴血验亲后,东申泽便命人将六公主东锦瑜与东锦瑜所生的那一个儿子给送回了皇宫。而东锦瑜贵为一国的堂堂公主,生了一个不被人承认的儿子,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听说回皇宫后过得一直不好。之后,在当日东方卜称帝的时候曾见过。东方卜有利用东锦瑜来为他证明他乃是三皇子垣的儿子。而那之后,便再没有见过了。但不难猜测,东方卜至少会给东锦瑜一个安生之所,只是不想东锦瑜竟没有跟着韩z一起走。 “宫夫人,是否要过去?”侍卫禀告完后,见云止沉默,不由询问道。 “不了,回吧。”云止淡淡回道,与东锦瑜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见的。话落,直接一个转身便欲离去。 “呜呜娘亲娘亲”突的,也就在这时,在云止转身要离去之时,孩子的哭声忽然传来。 一时间,云止本能的回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那假山旁的地面上,一个一岁左右的小人儿趴在那里,应该是跑得急了跌倒所至。而云止当然相信那并非是宫宸戋的儿子,宫宸戋绝不可能碰过东锦瑜。 “呜呜娘亲”小人儿趴在那里爬不起来,只一个劲的哭。 云止听着看着,却一直不见东锦瑜出来。 “去扶一扶。” 片刻,云止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心有不忍。那个趴在地上哭的孩子,实在太小了,也很可怜。 侍卫领命,立即有一人走上前去,扶起了趴在地上哭个不停的小人儿。而云止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看清了小儿人的容貌。但见,那白白嫩嫩的小脸上,额角全是鲜血,显然跌倒时磕到了。 侍卫扶起小人儿后,便快速折了回来。 小人儿坐在那里依旧哭个不停,并且,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唤,“娘亲娘亲” 云止看着听着,一时间,离去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开。好小的孩子,好可怜的孩子。东锦瑜从头到尾都一心认定了是宫宸戋的骨肉,只是宫宸戋不肯承认罢了。而她看得出来,东锦瑜恨宫宸戋的无情,那想来东锦瑜也不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 再一片刻,依旧没有看到东锦瑜出来,云止不由走上前去。 小小的人儿,才不过一岁左右,长得白白嫩嫩,倒是可爱非常。一双琉璃剔透的眼睛,仿佛沉浸在一弯碧透的清水之中。 “告诉姐姐,是不是跌疼了?” 走近跟前之际,云止一边蹲下身来,一边浅笑着开口问道。 小小的人儿明显有些怕生,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同时,越发响的唤道,“娘亲” “别怕,姐姐帮你看看伤口。”不管与东锦瑜之间有什么恩怨,小孩子是无辜的,尤其还是这么小c不谙世事的孩子。另外,云止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那一丝怜惜心疼之情,不知不觉油然而生。 小人儿在云止的安抚下,渐渐停止了哭泣,但还有些哽咽。 云止随即命侍卫去取些干净的水来,再取些药物,而后,细心的为小人儿包扎好额角的伤口,“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儿还小,会说话也不是很久,似乎没懂云止的话。 云止看着,不觉一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人儿的头,抚了抚那柔软的黑发。随后,将小人儿抱入怀中,再站起身来,“姐姐让侍卫大哥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 小人儿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云止,似乎已经不那么害怕云止了。 云止看着不言不动的小人儿,顿时,心中不觉越发怜惜起来。沉默了片刻后,思量着反正无事,便改口道,“那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人儿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云止。 云止便当小人儿答应了,让侍卫在前面带路,带她去东锦瑜住的宫殿。 侍卫领命,立即在前面带路。而从侍卫对云止的恭敬态度中,也不难看出西楚帝西飞璟对宫宸戋的态度。 半响,一座名为‘幽宫’的冷宫映入云止眼底,侍卫们在宫门前停下。 “六公主住在冷宫中?” 云止不觉微微诧异了一下,对着侍卫问道。 侍卫颔首,从刚才打听得来的消息,东锦瑜就住在这座冷宫中。 小人儿看到熟悉的匾额与宫门,立即轻轻推拒起云止,就要下地,并对着宫门唤道,“娘亲” 云止看着,弯腰放下怀中的小人儿,不想见东锦瑜,“回去吧,姐姐就不进去了。” 小人儿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在双足着地后,立即往宫门走去。 侍卫望了一眼云止,推开厚重的宫门让小人儿可以进去。 云止看着小人儿进去的背影,看着冷宫的牌匾,看着良久,云止转身离去。她当然不信会这么巧的让她遇到小人儿。而前一刻还与小人儿在一起的东锦瑜,后一刻小人儿跌倒,并且不断的哭,也不见其出来,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不过,不管她卖得什么药,她不信她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回吧。”音落,人已渐渐远去。 冷宫内,一双阴冷的眼睛透过殿门的细缝望向外面离去的那一行人,望向最前方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 “宫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御花园的廊道上,慢步回去的云止与前来的雪姬恰遇到。 “你找我?”云止疑惑的问道,不知道雪姬找她有什么事。 “皇上请宫夫人过去,宫少主也在。” 雪姬说话间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来开口。 云止将雪姬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下不由划过一丝思量,点头道,“好,那劳烦雪姑娘在前面带路。” 雪姬点了点头,下一刻,将话语都给吞了下去,“宫夫人,这边请。” 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后,朝殿殿外—— 云止到来,站在阶梯下方的宫道上往上望去。那一眼,三司会审也不过如此了。但见,左右两方的阶梯上,全都是严阵以待的士兵,一袭龙袍的西飞璟就坐在正上方c朝殿对出来的殿门口处,身下从殿内搬出来的龙椅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宫宸戋坐在右侧首位,端茶品茗。众将领位于两侧后面内容重复了,急于更新,不然错过十二点便不能更新了,亲们明日一早刷新看,我会修改好的。东清国皇宫,云止再熟悉不过。 在宫宸戋离开后,云止梳洗了一番,步出宫殿,一个人踱步往外而去。 前几日,她与西飞扬分别的时候,借口突然有急事需去办。西飞扬说等她回去,并且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宫夫人,您去哪?属下带路。”一直守在殿门外的侍卫,立即躬身上前。 “我只是随便走走,你们后面跟着便可。” 云止望了一眼初升的明媚朝阳,片刻,一边抬步往前走去,一边对着侍卫淡淡吩咐道。 ——这里面,曾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有她与东申泽的,也有她与宫宸戋的。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此刻回头想想,倒让人忍不住怀念。而反正她眼下闲——这里面,曾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有她与东申泽的,也有她与宫宸戋的。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此时此刻回头想想,倒让人忍不住怀念。而反正她眼下闲侍卫们不知,在云止的询问下,立即回道,“属下前去看看。” 话落,其中一名侍卫马上前去查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八章 为帝(中) 近百阶的台阶,似乎走了整整一炷香那么漫长半响,云止在西飞璟正前方约十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对着西飞璟拱手道,“见过西楚帝。” “宫夫人无需多礼。”西飞璟一笑,继而命人搬座椅给云止。 雪姬跟随在云止的身后步上阶梯,此刻,早已去到西飞璟的身侧站定,对着西飞璟躬身一礼。 云止听着西飞璟的命令,余光瞥了一眼端坐品茗的宫宸戋,再将左右两侧那两行将领的神色看在眼里,顿时浅笑婉言拒道,“西楚帝客气了,我站着就好,只是不知西楚帝突然派人宣我过来,所为何事?” 西飞璟见云止拒绝,便淡淡的挥了挥手,不再命人给云止备椅。 下一刻,沉默了一下后,西飞璟当众问道,“宫夫人,不知你今日是否有去过‘幽宫’?” “去过。”云止一怔,坦然承认。心中,不免有些诧异,没想到西飞璟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那不知宫夫人是否见过东清国六公主东锦瑜的儿子?”西飞璟再问,同时,目光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起对面立着之人。阳光下,但见她白衣如雪,不染尘埃,一头乌黑长发笔直如缎,眉如柳黛,明眸清润,肤如凝脂容貌自是美得无可挑剔。而举手投足间,周身浑然天成一股从容与淡定,气质高贵,尊华雍雅。 一时间,西飞璟竟片刻移不开视线,但眸中有的仅是纯粹的欣赏。 云止颔首,心中已然明了眼下这一切定与那东锦瑜脱不了干系,“见过,我还亲自将那孩子给送了回去。” “当日,六公主当众说孩子是宫少主的。并且,还闹出了滴血验亲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微微一顿,西飞璟紧接着再道,“不知宫夫人对这个孩子怎么看?” “在我回答皇上之前,不知皇上是否能先回答我,皇上特地问这些究竟为何?” 云止不答反问。同时,心中不免愈发诧异区区一个东锦瑜,在眼下东清国可谓已‘国破家亡’的情况下,为何能惊动堂堂的西楚帝西飞璟? “这因为六公主刚抱孩子的尸体来见朕,告宫夫人谋杀。” 西飞璟略犹豫了一下后,坦然言道。话落,吩咐身侧的雪姬去将后方朝殿内的东锦瑜给带出来。 云止闻言,一刹那,面色隐隐一变。孩子的尸体?她与那个孩子才不过刚刚分开,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而分开之时,那个孩子好生生的 雪姬领命,转身走向后方的朝殿,很快便将后方朝殿内的东锦瑜给请了出来。 东锦瑜双手紧紧抱着孩子的尸体,一双眼哭得通红,在看到云止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恨意。 下一刻,东锦瑜一个快步上前,便在西飞璟的面前跪了下来,哽咽道,“西楚帝,还望你能够为我做主,为我的儿子做主。” “六公主,你先请起。”西飞璟说着,让雪姬去扶起东锦瑜。 东锦瑜在雪姬走近之际,一把用力推开雪姬伸过来的手,再神色戒备的死死抱着孩子的尸体不肯松开,仿佛害怕孩子被人抢走,哭求道,“西楚帝,云浅止她亲手掐死了我的儿子,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无不吁嘘,无不同情,无不 西飞璟看着听着,片刻,再望向云止,开口问道,“宫夫人,这一件事,你怎么说?” 云止有些呆愣住,直直望着被东锦瑜抱在怀中的孩子,望着孩子的尸体。不过只是一转身而已,他竟 宫宸戋没有说话,目光淡淡扫视了一圈。平静无波的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想。 “宫夫人,这一事件,你怎么说?”久久等不到云止的回答,西飞璟再问道。 “不,我没有杀他。”云止回神,面无表情回道。 “云浅止,你既然敢做,连一个才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没胆承认?”东锦瑜听着云止的回答,猛然回过头去,恨声道。 “我说没杀他就是没杀他,东锦瑜,信不信由你。” “呵呵呵云浅止,你竟还是不愿承认。好,那你说,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云止面无表情依旧,同时,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想不出到底是谁会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而对方的目的,又究竟何在?若是想故意嫁祸给她,那么,那一个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想到此,云止望着东锦瑜倏然眯了眯眼,只是,虎毒尚且不食子,怎会是她?可若不是,又会是谁?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孩子明明就是你杀的。因为你恨我,你恨孩子是宫宸戋的骨肉。可是,云浅止,你怎么能这么狠毒,他才这么小,这么小啊,什么都不懂”东锦瑜的音声,一声高过一声。并且,声声质问都直指向云止。话落,忍不住抱着孩子的尸体哭了起来。 云止看着,没有说话。 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全都望着云止 西飞璟沉默了片刻,再开口道,“六公主,这件事朕会派人查清”楚 “呵呵呵原来,西楚帝也不过如此,只会包庇凶手而已。看来,是我太傻c太异想天开了,还想请西楚帝为我与我的儿子做主。”东锦瑜嗤笑着打断西飞璟的话,说话间,忽然拔出一把匕首直抵上自己的颈脖,“既然如此,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六公主,切不可做傻事。”西飞璟看着,顿时,急忙劝道。 宫宸戋在这一过程中,始终没有出声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仿佛一局外人,一看客。 “如今,东清国已名存实亡,我也不再是什么东清国公主,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杀害都无法为他报仇,还活着干什么?”东锦瑜边笑边哭,一手紧紧抱着孩子的尸体,一手手中的匕首越发抵近颈脖,立即在颈脖上落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却似浑然未觉,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六公主,你先冷静一下,这一件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西飞璟快速安抚道。 东锦瑜闻言,依旧笑着,边哭边笑,似根本不信西飞璟的话,抵着颈脖的那一把锋利匕首没有丝毫的松懈。 西飞璟随即再望向云止,继而望向不置一词的宫宸戋,“宫少主,此事,你怎么看?” “那不知皇上又怎么看?”宫宸戋将问题丢还给西飞璟。 西飞璟沉默,没立即回答。 云止目光环视一圈,最后,回到孩子的那一张小脸上。他还这么小 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全都等着西飞璟的决断。孩子无辜,杀了孩子的人定要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再说,眼下才刚刚占领了东清国,民心还不稳。若万一不小心在这个时侯传出东清国六公主的儿子惨死,而西楚帝不但不为其做主,反而反过来包庇杀人犯,并且还因此逼死了孩子的母亲,那将会对西楚国非常不利。甚至,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添油加醋的 西飞璟也是这般考虑,所以,当东锦瑜抱着孩子尸体前来的时候,才会重视起见,免得落人话柄。 渐渐的,四周的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不同寻常的安静之中,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声音,只听得东锦瑜的那一道哭声一直不断。 许久许久,西飞璟重新望向云止。 云止不闪不避的直对上西飞璟的眼睛,想知道他都做下了些什么决定。 “六公主,那不知你想要怎么样?”话虽对着东锦瑜问,但西飞璟的目光却未从云止身上移开。她确实很平静与淡定,只是,不知道她的平静与淡定是有恃无恐呢?还是这一件事,真相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东锦瑜一个满意的交代,从而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稳定东清国百姓的心。 “我想要怎么样?我当然想要杀人凶手血债血偿,一命抵一命。”东锦瑜恨声道。 西飞璟听着,对着东锦瑜安抚道,“六公主,逝者已矣,孩子他已经不可能活过来,再怎么抵命也已经根本无济于事。不妨这样,朕立即下令让宫夫人向你当众道歉,并昭告天下,然后” “道歉?昭告天下?一条人命在西楚帝心中,难道这样就够了吗?”东锦瑜猛然打断西飞璟。 云止看着,面无表情的侧开目光。而心中也很明白,事到如今,真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西飞璟想趁此机会好好笼络东清国的民心。只是,看得出来,宫宸戋还并未准备抽身离去,与西飞璟之间也还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交易,那他是否也想要她应下这一件事c应下这杀人的罪名?然后 想到此,云止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没有说话,神色不变,始终淡然如初,看不出在想什么。 雪姬在这个时候开口,同样对着东锦瑜安抚,“六公主,你先听皇上把话说完,皇上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 ------题外话------ 下一章,正式登基为帝。看到留言中有亲亲说想看云止男装,哈哈,这个很快了,到时候各种激情嘿嘿,运筹帷幄且试天下。一妻两用,指的是‘妻子与左相’,宫登基后,云会恢复男装,新一代的左相。宫建立的帝国,也就是下一章,会比较小,但慢慢来,亲们不妨留言帮新帝国起一个名字,从云止的名字出发,两个字,x国(到时候偶送币,嘿嘿,最近更新太少,实在抱歉,以此稍做一点补偿,下个月努力更新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九章 为帝 站在西飞璟身侧的雪姬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同样对着东锦瑜安抚道,“六公主,你先听皇上把话说完,皇上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 东锦瑜不语,只是低声抽泣。 一眼望去,那一副楚楚可怜之态,无不令人怜惜。 西飞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品茶,平静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 在场的所有西楚国将领,以及所有西楚国侍卫与士兵,一时间,在西飞璟的沉默下,自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渐渐的,空气中,一如之前只听得东锦瑜一个人在那里不断的哭。 云止站在东锦瑜的后方,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锦瑜哭,一边耐心等着端坐在龙椅上的西飞璟下决定,神色一贯的淡然从容。而从西飞璟的长时间沉默中,云止越发感觉到了西飞璟对宫宸戋的倚重。甚至,可以很肯定的说,西飞璟其实是在等着宫宸戋表态。一旦他西飞璟真的下了什么决定,若轻了,难堵天下百姓尤其是东清国百姓的悠悠之口。可若重了,便会引得宫宸戋不满意,从而间接的影响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与暗中的那些合作。而宫宸戋既然选择了与他合作,自不会当众撕破面子,所以,西飞璟在等,等着宫宸戋自己下决定,而他到时候再酌情决断,如此,再好不过 换而言之,也可以说,云止此时此刻乃是在等着宫宸戋下决定,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在等着宫宸戋下决定。 东锦瑜一袭蓝色锦衣,一边抱着孩子的尸体哭个不停,泪流满面,一边余光撇向不为所动的宫宸戋。孩子是他的,可是,如今孩子死了,就在他面前,他却依旧如此冷漠无情与无动于衷。不过,没关系,她东锦瑜此生毁了,她也定要云止不好过,要宫宸戋不好过。而眼下这个敏感时期,西楚国刚刚攻破了东清国的皇城,东锦瑜早在前来告状的那一刻便料定了西飞璟对此事绝不可能置之不理。并且,相反的,西飞璟绝对会非常重视。毕竟,东清国虽然毁了,可东清国的百姓还在,她就不信西飞璟会为了一个宫宸戋而不惜尽失民心 雪姬望了一眼西飞璟,再望了一眼宫宸戋,继而望向云止,眸中闪过一丝轻微的担忧。 时间,一时快速流逝,天际的太阳无声无息偏移弧度,将人的影子缩短。 “西楚帝,若你真无法下这个决定,那我可要先走了。” 半响,云止的耐心终渐渐耗尽 西飞璟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继而重新望向对面的云止。 东锦瑜依旧哭着,哽咽之声连续不断,至始至终没有停过,“皇上,你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为我的孩子做主” 说着,东锦瑜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抹了抹一脸的眼泪。 云止听着,慢慢的,只觉东锦瑜所做的一切越来越像是在演戏,“西楚帝” “此事,确实错在宫夫人。不过,宫夫人也只是一时失了手而已,并非存心谋害,存属意外。”西飞璟听着听着,终再度开口。同时,直接打断了云止的话,继而当众对着云止紧接着道,“宫夫人,既然事已至此,那你不妨先向六公主道个歉。至于后面该如何惩处,且等朕好好想想。” 云止闻言,侧头望向宫宸戋,等着宫宸戋开口。 “这就是皇上最终的决定?”宫宸戋一手端着茶盏,一只指尖捻着杯盖轻声摩挲。 “宫少主觉得如何?”西飞璟不紧不慢的反问一句,同样侧头望向宫宸戋。这已是最轻最轻的处罚了,不过只是要云止当众道一声“歉”而已,不痛不痒,毫无损失。 “若我说,我不满意呢?”宫宸戋神色依旧,语气不变。 音落,场面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不觉纷纷落向了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西飞璟听着,几不可查的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宫宸戋竟会对此还不满意。随即,面色不变,将问题再度丢给宫宸戋,西飞璟当众问道,“那宫少主觉得该如何惩处为好?宫夫人不管是失手还是意外,毕竟伤了一条人命”事实的真相,在这一刻,确实一点不重要。 “看来,西楚帝并没有诚意与我合作。既然如此,那不如分道扬镳。” 宫宸戋闻言,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便站起身来,继而一个转身离去。 云止看着,顿时,不由淡笑了一声,“西楚帝,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他。”话落,同样转身离去。 西楚国将领看着,面色倏然一变,就要下令阻拦。 西飞璟适时的一挥手,命所有将领悉数退下。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宫宸戋对云止的在意程度。怎么也没想到宫宸戋竟不惜为了一个云止而毫不犹豫的与他断绝所有合作。 一时间,望着那两袭离去的身影,西飞璟不觉微微眯了眯眼。 东锦瑜回头望去,心中岂会甘心云止与宫宸戋就这般轻易离去?“皇上” “六公主,这一件事,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你不妨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西飞璟在东锦瑜的声音下,倏然收回视线。而对于东锦瑜,西飞璟依旧出言安抚。宫宸戋那边,既然宫宸戋都已经将话说得那么白c那么干脆了,自然已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如此,东锦瑜这边自然要做好表面功夫,继而笼络东清国百姓,“雪姬,你且带六公主下去好好安顿,不得有误。另外,传令下去,朕要厚葬孩子。” 雪姬领命,躬身应道,“是,皇上。” 东锦瑜听着,低头抹眼泪。同时,眸中闪过一丝不容人察觉的光芒。一切,这才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宫宸戋曾对她所做的一切,她东锦瑜在此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她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怀中的孩子,既然引不来宫宸戋半分怜惜与侧目,不如便当她的踏脚石,她一定不会让他白死的。 最后,所有的一切,以不欢而散告终。 皇宫的宫门口,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出宫门离去,头也不回。 片刻,云止走着走着,不觉对着身侧的宫宸戋开口,“其实,只要我道个歉便好,西楚帝绝不会怎么为难我,你真没必要为了此与西楚帝翻脸。”若那一刻,宫宸戋也要她当众向东锦瑜道歉,那么,她一定会成全他,一定会当众道歉的。不过,若真如此,心中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失望。而怎么也没有想到,宫宸戋竟会为了她毫不犹豫的 “我与西飞璟断绝了合作,确实会有很多损失。但是,别说是损失,便是失去一切,也不需要你受半分委屈。”宫宸戋闻言,停下脚步,侧身望向云止。他自然不相信那孩子是云止杀的。而即便是云止杀的,他也不要她受半分委屈向人道歉。对他而言,一切不管再怎么重要也重要不过她。 云止听着,一刹那,心下蓦然一动,“你”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宫宸戋伸手揉了揉云止的长发,继而转身继续往前走去。那一刻,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便出声,他只是想要看看西飞璟的态度而已。而从中,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西飞璟想要笼络东清国百姓的心,甚至不惜以他们之间的合作来让他点头。可是,他西飞璟忘了,他宫宸戋最恨别人威胁他,尤其还要委屈云止。 云止连忙抬步跟上。下一刻,心下微微犹豫了一下后,云止不觉伸出手去,主动牵住了宫宸戋的手,一字一句认真道,“今日,你选了我,同样不负你所想要做的一切。”微微一顿,紧接着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助你。” “如此自信?”宫宸戋一怔,不觉一边走,一边侧头望向云止。 “怎么,你在怀疑本相的能力?”云止顿时挑眉,眉宇眼梢间是一贯的自信与从容。 宫宸戋看着,一时间,不由再度一怔,继而浅笑道,“本相怎敢怀疑左相的能力?” “知道就好。”抿唇一笑,一刹那,云止难得的开心,同时从孩子死的那一丝小小阴影中走出来。后面的内容重复,明天一早会修改好,并且会添加一些字,完成登基大典。站在西飞璟身侧的雪姬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同样对着东锦瑜安抚道,“六公主,你先听皇上把话说完,皇上他一定会为你做主,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 东锦瑜不语,只是低声抽泣。 一眼望去,那一副楚楚可怜之态,无不令人怜惜。 西飞璟没有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品茶,平静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 在场的所有西楚国将领,以及所有西楚国侍卫与士兵,一时间,在西飞璟的沉默下,自也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音。 渐渐的,空气中,一如之前只听得东锦瑜一个人在那里不断的哭。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十章 续章 再五日后,宫宸戋带着云止,两个人一道前往了离“隐氏山庄”。 隐氏山庄,顾名思义,谐音“隐世”也,有避世之意。而隐氏山庄距离四国交界处不是很远,横跨了南灵国与西楚国两国。至于庄主是谁,天下皆知,可真正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却又屈指可数,就连云止都一直未有机会得以一见,神秘至极。 庄内,云止与宫宸戋一道走进去。 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玄色身影,几乎在云止与宫宸戋进去后脚便迎了出来。 “少主。”迎出来之人,立即对宫宸戋拱了拱手,神色恭敬。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东华城云止曾有过一面之缘的c与西飞扬和西飞凌在一起的——朱银安,天下第一首富。 当时,云止还不知西飞扬与西飞凌的身份,而朱银安倒是云止一直想结识却一直无缘结识的。另外,据云止所知,朱银安乃西楚国人,与西楚国众皇子的交情都不错,尤其是与西楚国二皇子西飞凌与西楚国九皇子西飞扬。 一时间,云止心中不由好奇起朱银安与宫宸戋之间的关系! “少夫人,左相,好久不见。”朱银安在对着宫宸戋拱了拱手后,立即对着云止一拱手。 “朱公子,好久不见了。”云止回以一礼,也拱了拱手,莞尔一笑。 “请。”朱银安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大厅内。 下人送上茶盏后,便快速退了下去,没有一个人靠近半步。 宫宸戋端坐首位,云止与宫宸戋同坐,中间隔了一张桌子,分别放了两盏茶。 “少主,房间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入住。另外,派出去的人已查到东清帝东方卜的下落,至于北堂帝琳琅还未有半分消息。”朱银安坐在下方右侧的首位,对着宫宸戋道。 宫宸戋听着,侧头望了一眼云止,吩咐道,“继续派人查。” “是。”朱银安立即应道。 云止看着听着,一时间,心中不由越发好奇起宫宸戋与朱银安的关系。朱银安他,俨然听从宫宸戋的命令行事。另外,隐氏山庄与宫宸戋究竟有什么关系?与朱银安又有什么关系?庄内的人,明显视朱银安为主。 夕阳西下,云止独自一个人坐在湖畔边的亭内品茶。 朱银安漫步到来,浅笑着步入亭子,“左相这般好的闲情逸致,可是在等在下?” “朱公子,请坐。”云止抬头望去,抿唇一笑,确实是特意在此等他。因为,自来到了这隐氏山庄后,她心中布满了一系列的疑问,她想要解开。 “依在下看,还是请左相随在下走一趟,自可解开左相心中的谜团。” 朱银安笑着道。话落,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云止起身后带着云止往庄外而去。 隐氏山庄横跨两国,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又或者可以说同时属于南灵国与西楚国。而隐氏山庄的外面,周遭一圈,乃是大大小小的村子,再远些便是两国的城镇了。多年来,因隐氏山庄不具任何威胁性,南灵国与西楚国平分秋色,便一直未有任何一国对付隐氏山庄来打破这一平衡,隐氏山庄便在这样的平衡中岿然而立。 酒越陈越香,隐氏山庄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显神秘,而又神秘得不引人注视。 云止对于这隐氏山庄,是听闻过的。并且,当初还曾派人调查。只是,派出去的人始终未查到任何消息。 “左相,请。”朱银安再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止顿时倏然回过神来,面上未露分毫,在朱银安的带路下,与朱银安一道上山。 隐山,离隐氏山庄不远,从隐氏山庄的后门出去便可一眼看到,高耸入云。而隐山原本并非这一个名字,因后来有人这么叫,久而久之便以此为名了。 山顶,寒风萧萧。 云止负手而立,放眼往前望去,淡笑问道,“不知朱公子为何特意带我来此?” “对于宀氏一族的灭亡,天山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大浩劫,左相可知?可清楚?”朱银安不答反问,同云止一样负手而立。 “知道。”云止一怔,不解朱银安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些。 “当年,四国一起出兵攻打天山,欲平分了天山。后来,东清国突然毁约,助天山一脉的部落一起对抗三国。最后,东清国在三国撤兵之后,一举灭了天山一脉”朱银安再道,而这些几乎是众所周知的,“虽说天山一脉最后是灭在了东清国手中,可是,与其他三国也绝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止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听着。 “当年,在下的命由少主所救。之后,在下冒作商贾之子前往西楚国。表面上经商,实则暗地里为少主收集情报与扩展少主在西楚国的势力。其他两国,少主同样安排了人。而他们现如今的身份,或许是左相你也猜想不到的。” 朱银安竟是宫宸戋派去西楚国的人,而朱银安现如今乃天下第一首富,那可想而知宫宸戋派往其他两国的人其现今的身份也绝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云止听着听着,心下不由一惊,难怪当日东方卜会说那样的话,而宫宸戋身上还多得是她所不知道的。 “当初,在得知少主与左相在一起的时候,在下还想前往祝贺。而不久,乍听闻少主竟有归隐的意思,实在太过震惊。在下一直以为左相不同于一般女子,是能与少主携手天下的,而左相与少主在东清国共事多年,应该很清楚少主绝不是喜欢归隐之人。左相,你可知在下为何除在少主面前依旧称你为‘左相’?” “” “左相,你现在所站的这个地方,少主当年也站过。放眼望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能将四国尽收眼底,你可知少主当初站在此处俯瞰天下时的心情?” “” “少主与其父的感情不好,少主可以眼睁睁看着其父出事却无动于衷。可是,与其母的感情却至深。然,他却不惜为了你而放过三国,甚至差一点连东清国都左相,自从少主与你在一起,你束缚了少主,你有没有认真问少主一句,他更喜欢什么?从头到尾,不过是少主在迁就左相的喜好。” 话落,朱银安转身离去,留云止一个人在原地。 云止听着朱银安离去的脚步声,良久,不觉慢慢闭了闭眼。对于天山一脉的事情,她当然早已清楚。天山一脉乃是毁在了东清国先帝东哲辕的手中。而若真要追究起来,其他三国也确实有责任。 毕竟,开始之初,乃是三国先联手对付的天山。 宫宸戋他,势力遍布天下,除了东清国,他是想连其他三国也一并毁了吗? 宫宸戋当日站在此处,他俯瞰天下,可是想将天下收入手中?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宫宸戋会顺利扶东玄绪登基为帝,到时候,东清国便是他宫宸戋的了。届时,再对付三国 整整三年多时间,云止自然清楚,宫宸戋的确不是那种喜欢归隐之人。 而当初,在宫宸戋决定与她归隐的时候,她真的很意外。 这一刻,云止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日,竟会有人对她说,宫宸戋一直在迁就她,而她束缚了宫宸戋。 晚霞,渐渐陨落天际。夜,悄然落下帷幕。 云止孤身一人一动不动站着,脑海中全都是朱银安所说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是不是朱银安对你说了什么?”突的,一件外衣披上云止的肩膀。而伴随着落在云止肩上的外衣,一句话突的响起,一下子打破平静。 宫宸戋站定脚步,侧身望向云止,将云止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微微皱眉。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侧头望去。依稀记得初见之时,面前之人的冷酷与无情,而举手投足间的贵气与威严历历在目。可如今,他为了她,放下了一切 她感动他一直以来为她所做的一切,可却从没有真正想过能为他做些什么。 “他到底与你说了什么?”见云止不语,宫宸戋不由再皱了皱眉,黑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能说什么,他只是说你以前很喜欢站在这里,这里视野很好。”云止抿唇一笑,所有的神色顷刻间掩藏下去。 宫宸戋显然不信,但并没有再追问,随即俯瞰向前方。 云止抬头,借月色望向宫宸戋。如今近的距离,几乎可看清宫宸戋眸中所映衬的一切。 “时间不早了,回吧,你还没吃晚饭。”宫宸戋自己也还未吃,在久等不到云止回去,便亲自出来。 “宫宸戋,你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云止不动,一句话异常突兀的问道。而神色中,异样的认真。 宫宸戋微微一怔,没想到云止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随后,略一沉默后,宫宸戋回道,“遍布天下。” “遍布天下?那又是多大?”云止再问。 “”宫宸戋微皱眉,不知道云止到底想问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若是眼下这个时候为帝,你的势力,够吗?”云止一笑,随即侧身望向前方,俯瞰向底下的茫茫大地,一字一顿道,“宫宸戋,其实,比起隐居,我更喜欢平定天下。现今乱世,战乱不断,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倒不如一举统一了天下,创一和平盛世。”微微一顿,云止侧头回望向身侧的宫宸戋,紧接着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只是不知夫君是否有这个魄力一试?”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落下,云止的眉宇眼梢间隐约划过一丝挑衅的味道。 “你” “乱世天下,确实有的是能人义士,人才辈出。也有的是明君。就说南灵帝南临风,西楚帝西飞璟,便都不错。便是琳琅,也是可造之材。可是,比其他们,与其为他们出谋划策,为妻更想为夫君谋定这天下。只是”再度的微微一顿,云止挑了挑眉,笑道,“只是不知夫君想不想坐拥这天下?又不知夫君能不能坐拥得下这天下?” “你小看为夫?” “是与不是,试过才知。”勾唇一笑,云止明显的挑衅道。 而这一刻,云止已经想得很清楚。其实,隐居真的不适合宫宸戋,宫宸戋也并不见得真的有多高兴。在天山那一段时间,他除了陪她,便是自己与自己对弈,或是闲来无事抚琴。他的人在天山,可他的心却一直有留在外面。 他说,对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他不想她离开他一步。 而她,不管他想要走哪一条路c又最终选择了走哪一条路,她都绝不会离开他,此生此世她已认定了他。 ------题外话------ 标题有些奇怪,其实是续前面那一章嘿嘿。本来想将这些内容加在前一章里面,免费送给亲亲们看的,可是,貌似如此一来,今天就没办法更新了,杯具,所以另外开了一章,上一章的接下去。从明天开始,更新会放在早上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我会在每天上班之前先更新了再去上班哈哈,不会再断更了,前些天始终抱歉。等过些天,忙完手头这个项目,我会加倍更新补偿的么么。下一章,左相,云恢复左相的身份,但已不是东清国左相,是云国左相嘻嘻。最后,推荐风华好友的唯丝的文文《重生之将门狂妃》,刚刚完结,亲们可以去看看,完结文,免去了追文的痛苦。(我更新太少还不稳定,让亲们追得很辛苦,我始终抱歉,努力努力)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一章 云国 由于隐氏山庄横跨南灵国与西楚国的特殊地理,隐氏山庄对出去的左右两侧村镇似一道长长的分界线将南灵国与西楚国给泾渭分明的划分了开来。 山顶,云止放眼望去,茫茫夜幕下灯火阑珊,星星点点的亮光连成一片。 而眼下这样的平静,已不可能维持太久,四国平衡互制的局面早在东清国惨败c退守入东临城那一刻被彻底打破。届时,与其看着天下陷入战乱c纷争,不如由人迅速统一之。 宫宸戋不知朱银安都对云止说了些什么,但不难猜出个十之。 夜,月光皎皎,如一层透明的薄纱笼罩下来。 一个月后,天下疆土已明确形成了新的格局,东清国除韩z退守入的东临城外,其余疆土被西楚国与南灵国瓜分。北堂国前后不受影响,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影响。 东临城内,年久失修的行宫经宫女太监及侍卫一番彻彻底底的修善,焕然一新。 消失已久的东方卜与琳琅两个人分别端坐大殿首位,正慢条斯理的品茶。“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琳琅与东方卜身上,再适合不过。 “北堂帝,此次多亏了有你出手相助,否则,东清国恐怕真要毁于一旦了。” “怎么,东清帝觉得现如今的东清国,还有与他国相抗衡的能力?”琳琅闻言,尤其是那‘毁于一旦’四个字,不觉淡笑一声。 东方卜听着,一刹那,面色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变,有些难看,随即回道,“现如今,恐怕北堂国也好不到哪里去。再者,北堂帝想以死来分化云止与宫宸戋之间的感情,可事实上北堂帝远高估了自己的地位,云止对北堂帝的‘死’根本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还不是依旧与宫宸戋在一起?” 音落,立即换成琳琅面色一变,同时端茶盏的手明显收紧。 “北堂帝,现今你我可谓是半斤八两,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你接下来想要怎么做或是有什么打算?”东方卜将琳琅的神色尽收眼底,一时间,因东清国沦落至今时今日这一步而一直低沉的心情不觉微微好转,紧接着道,“北堂帝,相信你当时出手相救,也是出于对当今天下的局势考虑美女姐妹爱上我最新章节。”东方卜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琳琅出手相救是出于什么朋友的道义或是两国的交情,而不管是道义还是交情,他与琳琅之间半分也无。下一刻,不紧不慢的衔接道,“唇亡齿寒,东清国若真灭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轮到北堂国了。而眼下东临城因地处险要之故,易守难攻,西楚国与南灵国定不会贸然出兵。再说,东清国已不具备任何的威胁性,相信西楚国与南灵国也不会再花费过多的兵力与人力来对付东清国。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只要好好守好这东临城,朕眼下还安全的很。但北堂国似乎就不一定了” “看来,东清帝并没有受东清国此次溃败的影响,依旧将天下局势看得很透彻。”琳琅闻言,恢复平静道。 “这还要多谢了北堂帝。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一次教训好了。”微微一顿,眼下的东清国,虽说短时间内自保并不是什么问题,但若想夺回失去的一切,想重振东清国,就必须仰仗其他势力了。而这其他势力,眼下也只能与北堂国合作。再者,如今这个局面,若北堂国真出了什么事,东清国灭亡乃是迟早的事。东方卜紧接着再道,“不知北堂帝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任何事,北堂帝尽管说,朕定竭力相助。” “听说,东清国六公主刚刚丧子,西飞璟正好好的安顿她” 东方卜心中所想,琳琅岂会不知?而正如东方卜所言,琳琅听着,淡漠说道。 东方卜闻言,微微沉默了一下,心中岂会听不出琳琅此时此刻特意提起那东锦瑜c想要利用东锦瑜那一丝弦外之音。片刻,点了点头,东方卜心照不宣地应道,“这一件事,交给朕去办,朕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希望东清国不会令朕失望。”琳琅说着,放下茶盏起身离去。 韩z在琳琅离开后不久,慢步步入大殿内。当日,乍听闻东清国皇陵着火,东方卜葬身火海的消息时,他顾不得其他,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去,但却不想在半道上恰遇到了琳琅。并且琳琅像是特意在等他似的。而原本,他以为琳琅会想要杀人灭口,但不料他却告诉他东方卜安然无恙,并暗助他带着东清国剩余的兵马与东清国文武百官及时撤离了东清国皇城,成功退守入东临城。 “父亲。”看到韩z,东方卜站起身来。 “卜儿,你准备怎么处置关在牢内的宀戟?”韩z走近,开门见山问道。 那一日,皇陵着火,根本逃不出去。东方卜险些丧命,幸好在最后关头逃入了皇陵内而得以幸免。至于宀戟,自然也是一样,同东方卜一道躲入了东清国皇陵,最后借皇陵内的秘密通道从另一出口出去。 眼下,宀戟身受重伤,落在东方卜的手中。 “先留着,虽然宫宸戋一直不认他,可云止却重视的很。”东方卜回道。 韩z原本想劝东方卜放了宀戟,因为,他已经困了宀戟那么多年,心中或多或少会有些亏欠。但闻言之下,却是点了点头。毕竟,那丝亏欠与自己儿子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韩z庆幸道,“卜儿,看着你安然无恙回来,为父总算是放心了。为父才刚与你相认,若真要有事,为父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看着你受伤。” “父亲” 东方卜听着,心下一动,但最后却只吐出两个字“父亲”。 韩z明白,笑着伸手拍了拍东方卜的肩膀。同时,这么多年来,苦了他了,一心想为他报仇。 另一边。 西楚国与南灵国交界处,隐氏山庄内。 几天时间,云止对庄外的一切已基本了解重生一老夫少妻。各村各镇内,其实并非一般普通百姓,都乃隐氏山庄的人,一心向着隐氏山庄,听从隐氏山庄的命令行事。 “左相,多谢你劝少主出山。” 隐山山顶,依旧是当日的情形,只有云止与朱银安两个人。 “我看得出来,他确实有且试天下的心。而你当日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并没有说错,从头到尾他都在迁就我,而我却一直不曾为他考虑。所以,你不需要谢我。” 云止回道,白色衣袍在夕阳西下的晚风中飘摇。 朱银安闻言,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眼下,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到。”云止抿唇一笑,眉宇眼梢间乃一贯的自信与从容。而当日韩z之所以能够率领东清国文武百官成功退出东清国皇城与退入东临城内,云止当然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后相助,而那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一些事,云止不说,并不代表云止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挑破而已。因为,她真的不想与琳琅走到那一步。如今,一直没有琳琅的消息,若一切猜测没有错,此一步倒同时可以将琳琅给逼出来。 “左相,看到此刻的你,让在下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东华城初遇时的情形。” 朱银安听着,再看着云止从容自信的神色,脑海中不觉拂过当初初遇时的画面。而早在那之前,他便一直想好好结识结识东清国左相,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是吗?”云止闻言,淡然反问。 朱银安一笑。 三个月后,西楚国与南灵国突然联盟,一起对付北堂国。刚刚平息的战乱再度爆发,天下百姓甚至还没有缓过气来。 再一个月后,联盟的西楚国与南灵国忽然反目成仇。 一夕间,西楚国与南灵国之间亦爆发了战争,天下转眼间陷入全面混战时期。 一时间,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如此情况下,南灵国与西楚国原交界处的隐氏山庄,及其周遭的村镇却是太平如初,甚至不受一点影响。 久而久之,渐渐的,其境竟吸引所有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前往安家。 不久,村镇间传出东清国左相云止在其出现的消息。 顿时,越来越多流离失所的百姓统统往南灵国与西楚国交界处而去。 云止自战乱开始后,几乎每天都会前往村镇,以施药看病为名,实则安抚前来此地安顿的百姓,让所有人都安心住下。并且,字语行间间隐约透露有出山之意,并透露隐氏山庄庄主有心怀天下之心,仁义为怀,若其肯站出来,她定全力辅佐之,助其平定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居乐业之所。 此消息一传出,再在有心人暗中推波助澜下,顷刻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久,百姓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皆是想请那神秘至极的隐氏山庄庄主出山,希望能够平定天下。 再一个月后,“云国”在天下百姓的呼吁中毅然崛起。 ------题外话------ 更新时间依旧定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有时候会稍微延迟十几二十分钟。若是无法更新,我会提早在留言区留言,昨天抱歉。今后,我会向准时努力么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二章 一更 章节名: 云国的一夕间崛起,一下子将西楚国与南灵国这两个大国给划分了开来,令西楚国与南灵国不免一震,同时也令西楚国与南灵国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危机,因为两国帝王已或多或少察觉到其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而相对于两国帝王的隐隐不安,退居东临城的东方卜却是乐见其成,因为以东清国现如今的局势,只有天下彻底大乱他东方卜才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继而东山再起。_!~;至于北堂国,近段时间来一直按兵不动,有养兵蓄锐之嫌疑。 与此同时,另一边,相对安静的天山内。 风浊与风逸一道回去。那一日,皇陵着火后,他们已第一时间赶下山,可显然还是晚了一步。整个皇陵都已彻底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后来,大火过后,他们已不抱什么希望,可没想到找遍了整片皇陵也没找到宀戟及东方卜等人的尸体。于是,不免心生一丝希望,便留了下来继续寻找。再后来,数日后,实在久寻无果,再在云止的再三劝说下,终一道先返回天山再从长计议。 天山,风絮耐心等着风浊一行人归来,心中不知为何始终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安。 忽的,脚步声毫无征兆的隐隐约约自门外传来,屋内埋首刺绣以打发时间的风絮顿时反射性的快速抬起头来,继而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绣品便快步迎了出去,欣喜道:“浊,风逸,你们回来了”微微一顿,风絮向着风浊与风逸的身后望去,但却并没有看到云止与宫宸戋以及宀戟的身影,不由疑惑的问道,“浅儿与少主,还有宀族长他们呢?他们怎么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 “这说来话长,我们进屋说。” 风浊微微沉默了一下后回道,继而与风逸两个人一道步入木屋。 片刻,安静的木屋内,听闻了外面所发生之事的风絮,整个人震惊得难以附加,怎么也没想到 风浊早已清楚的知道云止的身世,故非常明白与理解风絮此时此刻的心情,而这也是他刚才有些欲言又止的最主要原因。下一刻,看着风絮震惊而又隐约有些苍白的面色,风浊恐让风逸看出些什么,便让风逸先行回去休息,“风逸,连续赶路,你也累了,先去看看小鱼儿与绪儿吧。” “说起这小鱼儿与绪儿,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似乎已经好久未见他们两个人了。” 风逸口渴,连连埋首喝茶。但尽管如此,还是将风絮的神色变化尽收了眼底。一时间,心底不免微起疑惑,奇怪风絮怎么会听得面色苍白?然,心下疑惑,口中却并未说出来。在风浊的话下,一边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一边开口道。 片刻后,安静明亮的木屋内便只剩下了风浊与风絮两个人。 夕阳西下的阳光,自敞开的房门斜射进来。下一刻,风浊亦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继而站起身来上前一步,伸手覆上风絮削弱的肩膀,对风絮安抚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别太在意了。” 风絮如何能不在意,那一个人他毕竟是云止的亲生父亲,若有一天让云止知道这一切 想到此,风絮的面色不由越发一白,身形轻微一晃,同时脚步抑制不住的后退了一步,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后方的座椅上,喃喃低语道,“那一个人他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就算生前有再多c再大的恩怨也已经已经宀族长他,他怎么能” “絮儿,真的别想那么多了。”风浊再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拍了拍风絮的肩膀。 风絮没有说话,只低头望着地面上的那一缕阳光。一时间,脑海中全都是风浊与风逸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怎么也挥之不去。半响,风絮伸手揉了揉额,感到有些说不出的疲倦,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声道:“我想我想明天去拜祭一下吕夫人。|i” “也好,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风浊问道。 风絮摇了摇头,不过片刻的时间,整个人恍若生了一场大病,“我想一个人去。” 风浊听着,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下一刻,只见风絮抬起头来紧接着问道,“你们两个人这么快回来,可有宀族长的消息?” “浅儿说她会继续派人寻找,让我们别担心。”风浊回道。 房门外,风逸一个人走出去,只见多日不见的小鱼儿正飞快地向着这边跑来,一张小脸满是汗水。 “叔叔,叔叔,你你可算回来了,小鱼儿小鱼儿好想你”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跑进跟前后的小鱼儿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一边整个人一下子扑入风逸的怀中,就要风逸抱他,并直接将满是汗水的小脸一个劲往风逸怀中蹭。 风逸爽朗一笑,连忙闪躲了一下。 小鱼儿想念风逸,在风逸的闪躲下,一双小手臂立即紧紧搂了上去。 风逸逗小鱼儿玩,忽的,忍不住低头用力亲了一下小鱼儿的脸,再目光一环视问道,“绪儿呢?” “绪哥哥好懒好懒,叔叔你都不知道,绪哥哥他现在还在床上睡觉呢,不论小鱼儿怎么叫他都不肯起来,也不肯陪小鱼儿玩,小鱼儿好无聊,好想出去找叔叔,可族长夫人不许小鱼儿出去。”小鱼儿闻言,快速抬起头来,就一股脑儿的‘告状’道。 “不过才几日不见,小鱼儿都学会骗叔叔了,该打!” 对于小鱼儿的话,风逸并不信,不信东玄绪还在睡觉,作势就要打小鱼儿的小屁股。 小鱼儿反应快速的在风逸怀中闪躲,“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同时一双小手臂愈发搂紧了风逸的颈脖,嘟起小嘴道,“小鱼儿才没有骗叔叔呢,小鱼儿说的都是真的,绪哥哥他一直睡觉都不陪小鱼儿玩。” “那是不是你晚上特别吵闹,害绪儿没办法睡觉,所以现在还在睡?” 风逸说着,就抱着小鱼儿往前方的那一间木屋走去。 “才才没有,小鱼儿可乖了” 小鱼儿立即否认,但一双咕噜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却明显显得有些心虚,不敢对上风逸的眼睛。 下一刻,小鱼儿小脑袋迅速一转,就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推脱道,“小鱼儿真的真的很乖很乖,一点也不吵。是绪哥哥,是绪哥哥自己经常晚上起来上茅房,还每次都去好久好久才回来。小鱼儿等着等着,就就不小心睡着了,可绪哥哥还是没有回来” 风逸依然不信小鱼儿的话,腾出一只手就轻轻敲了敲小鱼儿的小脑袋。 “叔叔,小鱼儿都快要被你给敲笨了,以后不许再敲小鱼儿,不许不许”小鱼儿笑着闪躲,同时出手还击,就要敲回来。 “说起这个‘笨’,这让叔叔我突然想起来,小鱼儿你”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天山不知不觉恢复欢声笑语,远远地都可听到小鱼儿与风逸的笑声。 安静明亮的木屋内,夕阳的余晖透过细长的缝隙渗透进来,东玄绪一袭淡淡的米黄色小衣袍,一个人趴在床榻上闷头睡觉。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白皙通透,半抿着小唇,睡得很沉。不过还只是个才六岁的小孩子罢了,每天夜里都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见匸,并每天夜里苦练近两个时辰的时间,然后赶在天亮小鱼儿醒来之前回来,如何能不累? 风逸抱着小鱼儿进去,一眼看到的情形正如小鱼儿刚才所言,不由微微疑惑。 东玄绪依旧一动不动的睡着,浑然未觉有人进入。 “叔叔,小鱼儿这就去叫醒绪哥哥,绪哥哥都快睡一天了,连中饭都没有吃” 小鱼儿看着,立即从风逸的怀中滑下来,再屁颠屁颠的跑向床榻,双手不断轻推起床榻上熟睡的东玄绪。 风逸并未阻拦,一边站在门边看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若他没有眼花,没有看错的话,东玄绪看上去似乎很累的样子。 “绪哥哥,叔叔与族长回来了哦,你快起来” 东玄绪在小鱼儿的再三轻推下,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坐了起来,再侧头望向房门方向。 风逸随之走过去,一袭玄色衣袍因马不停蹄赶路之故染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继而笑着伸手摸了摸东玄绪的头,对着东玄绪道,“说起这‘睡觉’,这让我突然想起来,我也很喜欢睡觉来着。绪儿是不是还想睡?若是想睡,那就再睡一会儿。”说话间,风逸扶着迷迷糊糊的东玄绪重新躺下,而在伸手为东玄绪盖被子时,指腹有意无意的划过东玄绪的手腕。 下一瞬,风逸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竟明显感觉到东玄绪体内有一股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内力。 东玄绪真的很困c很想睡觉,也很累,重新躺下后,一个转身便又睡了过去。 风逸看着,抱上小鱼儿便转身出去,并反手合上了房门。 “叔叔,小鱼儿都说绪哥哥很懒,还在睡觉,你这下信了吧,小鱼儿可没有说谎” 风逸没有说话,一边抱着小鱼儿离去,一边忍不住暗暗思忖起东玄绪体内那一股不同寻常的内力。一时间,难得的沉默。难道,那一股内力会是云止传给他的?又或者是宫宸戋传给他的?可是,东玄绪眼下的疲惫又怎么解释?不应该的,完全不应该。另外,小鱼儿说他晚上出去,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小鱼儿在说谎。那么,东玄绪到底是真去茅房,还是去了其他地方?若去其他地方,又去干什么了?难道,天山内还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人存在? 想到此,风逸觉得晚上有必要好好查看查看。 是夜! 玩得累了的小鱼儿回房休息,风逸亦回房休息。风絮身体有些不适,风浊留在房中照顾。 月上中梢,乌云不知不觉遮蔽星空,恐不久将会有一场大雨。昏昏暗暗的房间内,睡了整整一天的东玄绪,一改下午时的疲惫,可说是精神奕奕,就趁着小鱼儿熟睡之际轻手轻脚的起身,一个人如往常一般轻轻打开房门,再躲过外面不远处的影卫,一路偷偷沿小道而去。 风逸懒散的躺在木屋屋顶,将东玄绪的一举一动一切尽收眼底 寒风萧萧的阴森森的墓地,东玄绪到来,欣喜的跑上前去,就对着那一抹背对他的黑色身影唤道,“爹爹” “绪儿,你可真让爹爹失望。爹爹教了你这么长一段时间,可你却连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来都不知道。”背对东玄绪的那一抹黑影没有回头,一字一句明显说给一路跟随东玄绪而来的风逸听的。 风逸的武功并不弱,甚至可以说丝毫不亚于云止,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人这么轻易看出来。 东玄绪明显一愣,一时片刻儿有些没反应过来,同时脚步已立即停了下来。片刻,疑惑的回头望去,只见许久不见的风逸从暗处慢步走出来,于是不由唤道,“风叔叔” “绪儿,到风叔叔这里来。” 风逸走出去,一边对东玄绪开口,一边冷静的上上下下打量起前方那一抹黑色背影。 东玄绪闻言,非但没有走向风逸,反而转回头重新望向那一抹背对他的黑色身影,像做错了事般小声道,“爹爹,绪儿绪儿” “绪儿,他是谁?你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自己在叫他什么吗?” 风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得那两个字,再看着东玄绪的举动,不由连连皱了皱眉,同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武功竟远在他之上,心底不免一惊,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绪儿,这个问题,你来告诉他。” 匸依旧没有回头,一袭黑衣在夜风中飘摇,衣袖翻涌开一道又一道深浅不一的弧度。 东玄绪很听话,很听匸的话,立即回头望向风逸回道,“风叔叔,他是绪儿的爹爹,爹爹对绪儿可好了,绪儿绪儿想要与爹爹在一起。” “他怎么可能是你爹,绪儿,你可别被他给骗了,马上跟风叔叔回去。” 对于东玄绪的身世,此时此刻的风逸自然是清楚的。而天山一脉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当年吕葶生得竟是一对双胞胎,更没有想到宀戟竟会因为‘不祥’二字而将其中一个儿子给丢弃入了山林,并瞒住了所有人。 “他就是绪儿的爹爹,绪儿不想回去。”东玄绪反驳道。 “你绪儿,听话,不然风叔叔可要生气了”风逸说着,故意皱了皱眉,摆出一副恼怒生气的样子。 “绪儿,刚才的话,你风叔叔似乎没听明白,你且再说一遍,要说得大声一点。”匸背对风逸与东玄绪,似笑非笑的道。 东玄绪立即重复了一遍 风逸听着,这一下子可真的皱眉了,没想到东玄绪会这么听前方之人的话,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风逸,你真的这般想知道?”匸不徐不疾c不冷不热的反问一句。随即,依旧望着前方的漆黑夜幕,紧接着道,“你若不知道,今夜或许还能活着回去。不然”后一句话,尤其是最后几个字,音声落下之际空气中徒然刮起一阵阴寒之风,令人毛骨悚然。 东玄绪站得比较近,一刹那,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害怕。 “想要取我的命,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风逸冷笑一声,岂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 “是吗?你真的想试试?”几个字,似一缕阴风飘散在空气中。而伴随着话语,匸若有若无的勾了勾薄唇,不紧不慢的转回身去 同一时刻,隐氏山庄内,湖畔,云止单手负于身后而立,望向漆黑的夜空。 宫宸戋自后方走近,一手动作自然的揽上云止的腰身。但还来不及说话,手背上已轻微一疼,但见云止将手中的折扇潇洒一收,轻敲在他手背上,“皇上,请注意你的举止。” 说话间,云止抿唇一笑,退开身去,对于称呼的转变一时间倒还依旧有些不习惯。而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她倒也想且试一下 回来了,恢复万更。此章没达到万更,晚上十二点之前一定会补上一章,云的身世依照万更的更新速度来看,一个星期内可以揭晓,小宝宝也会有的。抱抱,后面努力更新,谢谢亲们投的年会票票。一个会员号可以每天投十张免费的年会票票,希望亲们能留给我,偶一定会加油的,一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三章 章节名: 天山内,寒风萧萧的墓地 匸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去,暗淡的光线中,但见那一张脸几乎与宫宸戋一模一样。|i 一刹那,风逸乍一眼看清楚,不觉难以置信的猛然睁大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同时不由自主的脱口唤道,“宸宸!”音落,似梦一下子惊醒般蓦然回过神来,风逸再快速摇了摇头的自我否认道,“不,不,你不是宸宸,你是谁?” “我是谁,风逸,你到现在难道还不知道吗?” 匸不徐不疾的反问,好似风逸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而响彻在空气中的音声堪称‘温柔’,但却又阴寒到人的骨子里,令人直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自脚底冒起。 风逸闻言,再看着东玄绪的神色,继而联系起东玄绪刚才所唤的那两个字只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死了吗?“你还没有死?当初,你故意装死?” “我此刻好端端c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这两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匸勾唇一笑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风逸闻言,立即追问,同时暗暗让自己冷静下来,直觉这整一件事绝不简单。并且,宫宸戋显然也不知道对面之人还活着这一事实。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好呢?” 匸一副若有所思而又有些苦恼的样子,但薄唇的唇角却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片刻,不徐不疾的再道,“再说,即便我现在回答了你也没什么用,”微微一顿,唇角的那一抹弧度明显加深,同时眸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气,衔接道,“你觉得你今夜还走得了吗?又或者,你觉得今夜过后,你还能活着吗?” “那你可以试试。” 风逸顿时也冷笑一声,有生以来还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这般狂妄,也从没有人这般不将他看在眼里。 “我怕你试不起。”一字一顿,匸勾唇,笑得好生不屑。音落,反手一挥,数块石子便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向了对面的风逸,鹤唳风声不绝于耳。 风逸看着,一个快如闪电的侧身,便险险的避了过去。旋即,同样反手一挥。 东玄绪原本站在匸的身后,离匸不过两三步的距离。|i但此刻,因着匸的转回身,俨然已变成了站在匸前方。一刹那,面对迎面而来的c迅疾如风的c带着呼啸风声的石子,东玄绪整个人吓得忘记了反应,只一动不动的呆呆站着。 匸冷眼旁观的看着,同样的一动不动,似乎一点也未感觉到危险,又似乎根本不将这样的危险看在眼里。同时,对于站在略前方的东玄绪,匸非但不出手相护,甚至连一字半句的提醒都没有。 刹那间,生死一线 风逸乃是对着匸出手,但由于东玄绪站在匸前方,离匸的距离很近,那石子自然或多或少难免会伤到他一点,而风逸怎么也没想到,匸对东玄绪的安危竟根本不管不顾。 下一瞬,心下猛然一惊间,风逸顾不得太多,立即一个飞身上前,就要带离开东玄绪。 一动不动的匸,在这个时候倏然出手。一刹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几乎是在风逸的手一把扣上东玄绪的身体之际便干脆利落的反手一挥将所有迎面飞来的石子悉数打落。同时,另一只手再眼疾手快的出手,瞬间点了风逸的穴道。 风逸霎时面色一变,惊觉上当,而再想要闪躲之时已然为时太晚。 下一刻,匸一边不紧不慢的收回手,扶了扶衣袖上莫须有的褶皱,一边轻蔑不屑道,“风逸,刚才的那些话,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你卑鄙。” 风逸恼怒,一边暗自运功欲冲开身上的穴道,一边再紧接着道,“绪儿不是你儿子吗?但依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儿子来看待。” “你不需要挑拨我们父子间的关系,我可以很清楚告诉你,没用。” 匸说着,余光不冷不热的瞥了一眼脚边依旧还有些呆愣的东玄绪。随即,眸中不觉闪过一丝冷色,对于东玄绪的反应很是不满意,面无表情道,“绪儿,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没用。” 东玄绪在匸的声音下,一刹那,立即回过神来。 下一刻,明显受了惊的东玄绪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同时面色略有些苍白,颤抖着小声道,“爹爹” “别叫我‘爹爹’。”匸冷声打断东玄绪,旋即再道,“除非你给我亲手杀了他。” 那一个‘他’字,毫无疑问,指的当然是面前动弹不得的风逸。 东玄绪听着,顿时,本能的侧头望向风逸。 匸说完,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小匕首,就随手丢在东玄绪的小脚边,冷漠道,“昨夜,你不是说你想要一把小匕首麽?现在,我给你带来了,匕首就在这里,你只要在我面前用它杀了他后,它就是你的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匕首非常精致,也很漂亮,落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风逸动弹不得,同时,一时半会儿任怎么努力也冲不开身上有些诡异的穴道。在听得匸的话后,再看着地面上那一把小匕首,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怎么也没想到面前之人竟要东玄绪动手杀他“你” “捡起来,我的话,你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匸直接无视风逸,望着脚边的东玄绪再度冷声命令,不容人质疑。 东玄绪刹时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快速仰头望向匸。 “捡起来!”音声淬寒,匸目无表情依旧。 “爹爹,绪儿绪儿怕” 东玄绪害怕,再三的闻言之下,非但不敢伸手去检,反而止不住慢慢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是不想听我的话了。”没有怒,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匸看着东玄绪的反应,开口说话的语气甚至堪称‘温柔’。但伴随着声音,四周的空气却徒然间带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胆战心惊之感,冷得令人从心底里发颤c发寒,好似一下子掉入了严寒的深冬。 乌云,不知不觉间已越发遮蔽了星空,天地间昏昏暗暗一片,风雨欲来。 渐渐的,别说是才不过六岁的东玄绪,就是身为大人的风逸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感觉胆颤。 “绪儿,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话?” 同一时刻,隐氏山庄内,宫宸戋微怔,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云止此刻身着男装,而庄内下人婢女出出进进众多。下一刻,宫宸戋将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的对上一脸严肃之色的云止道:“那不知左相一个人在此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就连我靠近都丝毫未觉?” “本相在想,西楚国与南灵国下一步会怎么走。” 云止浅笑着回道。 而就在云止的话话音刚落之际,一道爽朗的声音突的从后方传了过来,“左相所考虑的问题,也正是我此刻在想的问题。” 云止闻声,一时间,本能的顺着声音传来的那一方向望去。 但见,一袭靛蓝色锦衣的朱银安不紧不慢向着这边走来,胖壮的身躯在晃动的火光下带给人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下一刻,云止浅笑依旧,在朱银安走近之际问道,“朱兄,我先前让你查的东西,你帮我查到了吗?” “在下办事,左相放心。” 朱银安说着,在云止面前站定脚步,再对着宫宸戋一礼。 这时,闪电雷鸣突然而至,就打落在前方不远处的那一片空地上,让人止不住吓一跳。 云止望去,庆幸刚才幸好没有站在那里。而庆幸之余,不知怎么的,云止心底竟莫名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说不清为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进厅说吧。”朱银安一边侧头望去,一边开口道。 云止轻轻点头,继而与宫宸戋和朱银安一道返回灯火通明的大厅。 庄内的婢女很快送上茶盏,再安静的退了下去。 片刻后,整个大厅内,便只有云止与宫宸戋,以及朱银安三个人。 “左相,这就是你要我帮你查的东西。”朱银安随之上前一步,将一样东西递给云止。 云止伸手接过,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此夜明珠最特别而又如此珍贵的原因在于,通体剔透,比之最上等的羊脂白玉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顿时,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欣喜,云止不由脱口赞道,“朱兄的办事能力实在让我佩服,我只是想请朱兄帮忙查一下而已,可没想到朱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但找到了它,还直接将它给取了回来。” “这夜明珠再贵,也终还是有一个价格,买到手并非什么难事。”朱银安闻言,一边退回到位置落座,一边回道,继而疑惑的问道,“只是左相,不知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特地寻找这颗夜明珠?”心中直觉云止在这个时候特地寻找这颗夜明珠绝不是因为喜欢而心血来潮的想要得到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四章 南行 章节名: 云止抿唇一笑,对于朱银安的疑问并不立即作答,而是侧头望向宫宸戋。_!~; 宫宸戋一边端茶品茗,一边回视了一眼云止的目光,替云止回道,“素闻南灵国冯老太师喜好夜明珠,有收集夜明珠的嗜好。而此颗夜明珠,价值连城,世间罕见,据说那冯老太师已寻找多年,可却一直寻无结果。若现在有人拱手送上,再想办法加以利诱之,相信定能将他为己所用。” 朱银安闻言,望向云止,这就是她拜托他找这颗夜明珠的原因? 云止笑着点了点头,再对着宫宸戋道,“没想到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这冯老太师乃南灵国的两朝元老,在南灵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我们能够成功的将他拉拢过来,再由我亲自前往南灵国一趟,相信说服南灵国与我们合作,一起对抗西楚国将并非是什么难事。” 朱银安听着,还有一丝疑惑,问道,“为何一定要与南灵国合作?” “纵观眼下的局势,西楚国与南灵国势力最大。若他们两国一旦联起手来,恐到时候局面不妙,故必须先下手为强,先与其中一国合作。至于为何偏偏是南灵国,因为西楚国与南灵国这两国之间一相比较,还是西楚国略占了上风。若我们真与西楚国合作,必然会越发被西楚国压着,得到的利益也定没有与南灵国合作来得多。”云止纵观现如今的天下局势,条理清晰的分析道。 朱银安认真听着,片刻,点了点头,“只是恐南灵国那边不容易谈拢。” “我亲自前去一趟,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止自信,并随即再让朱银安为她准备几样东西,同时也命自己的影卫前去准备。 宫宸戋边品茗边听着,微微沉默了一下,没有阻止云止前往。 天山,冷寂的墓地,东玄绪依旧不敢去捡地上的那一把小匕首,忍不住摇了摇头。 风逸一边继续努力运功,企图冲开身上的穴道,一边冷声道,“你要杀就自己动手,绪儿既然是你儿子,你忍着让他这么小就双手沾满鲜血?” “你别急,今夜不管是谁动手,你都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对于风逸的话,匸冷笑回道,同时目光一直未从东玄绪身上收回,冷冽如冰。_!~; 忽的,闪电雷鸣毫无征兆的交织而下,震耳欲聋。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一时间,东玄绪止不住颤抖了一下,只是徒然不知是因为风雨带来的寒冷,还是因为前方那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爹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不要杀风叔叔,绪儿绪儿喜欢风叔叔” “你再说一遍!”五个字,冷寒入骨。 一刹那,东玄绪面色一白,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绪绪儿” “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只是,从今往后,你永远也别再来这里找我。”匸说着,反手一握便凌空拾起了地面上那一把小匕首。 下一瞬,闪电带起的绚白光亮中,一道森冷的银光一闪而过 隐氏山庄内,大厅的屋檐下,云止独自一个人负手而立,望向暴雨倾盆的漆黑夜幕,望向夜幕下那一道道交织不断的白色闪电,心底在先前而起的那一丝不安不知怎么的竟再次缠绕了上来,怎么也挥之不去,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似的。 朱银安已经下去,亲自前去准备云止所要的那几样东西。 宫宸戋依旧坐在灯火通明的厅内品茶,偶尔抬头望一眼厅外屋檐下的云止。 云止回头望去,离此地相距不过两座城池的‘西云城’内,有一座建立已久的行宫。那行宫气势恢宏,并且还有五六成左右新,只要派人重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整顿与修善一番,便可直接搬进去了,可暂做皇宫使用。至于以后麽,等天下彻底统一,自可重新选地修建一座新皇宫。另外,据下午时分传过来的消息,相信顶多只需要再等几天时间而已。不过,她恐怕是没机会一观那盛况了,因为事不宜迟,她需要明日一早便启程前往南灵国。 宫宸戋在云止的目光下,片刻,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走近云止。 “此去,切记万事小心,随时与我保持联系。” “我会的。” “另外,如若真的谈不拢,不必强求” “怎么,你是小看我?”云止挑了挑眉,抿唇一笑,“放心吧,我绝对有信心。” “为夫对夫人当然有信心,怎么‘敢’小看夫人。”宫宸戋闻言,浅笑着伸手抚摸上云止的脸,眸中闪过一丝再熟悉不过的宠溺。 云止顿时用折扇将宫宸戋的手给挡开,“皇上,请注意你的举止。” “怎么,左相真要与我划得这么清楚?”四下无人,宫宸戋说着,反手一把握住了云止手中的那一把折扇。 “以前,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东清国前云太傅之女c东清国先帝亲封的倾城公主——云浅止,左相云止独自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如今,云浅止因‘染病’,需要静养,左相云止受云浅止之请出山相助云帝,希望云帝从今往后能够牢牢记清楚这一点。”微微一顿,云止再挑了挑眉,“倘若让天下人看到云帝与臣子之间如此要天下人怎么看c怎么说?” 说着,云止再次抿唇一笑,继而收回折扇,不紧不慢后退开一步。 相比较女装,自然还是男装来得更方便一些,再加上这个世界‘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不容轻易改变,她心中早有几个非常属意之人,正想趁着这段时间亲自前去将那些人给请来相助云国,成为云国的谋臣。如此,她刚才说的那一点就更需要时刻记清楚,同时也要让天下人知道,尤其是那些个知道她身份之人。 “听夫人这话的意思,也就说两者之间为夫只能择其一?” 当年,云浅止被东清国先帝东哲辕亲封为‘倾城公主’前往南灵国和亲。两年后,宫宸戋才出现在东清国内,步入东清国朝堂。换而言之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宫宸戋从未见过真正的云浅止,第一次相见乃是在当年的蕴馆之中,而所见之人已是如今的云止。所以,对于从不曾有所接触的云浅止,对于去了南灵国整整五年的云浅止,宫宸戋是一点都不了解的,也就丝毫不知当日西决城上的一夕间变化是换了一个人,一直当云浅止与云止就是同一个人,尽管事后有派人调查。 云止当然知道宫宸戋将云浅止与云止这两个人当成了同一个人,不过并不介意,因为其一宫宸戋从未见过云浅止,其二她知道宫宸戋喜欢的人是她,与云浅止没有一点关系。此刻故意要将两个人给拆开来说,只是因为两个名字代表了两重完全不同的身份。一重是女子身份,一重是男子左相的身份。勾唇一笑道,“自然。依眼下的情况,有本相就没有云浅止,有云浅止就没有左相,两个人只能出现一个。云帝,你可不能太贪心了。” “若此刻,为夫选前一个呢?” “岂能随意变来变去?”云止故意皱眉,不同意道。 “只要为夫想,就可以。”音落,宫宸戋一把揽上云止的腰身,让她避他。 “放开,有人过来了被人看到了”云止不料,连忙伸手推了推宫宸戋的手,而推拒间明显感觉到宫宸戋手上的力道因着她的推拒而明显加重,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雨,还在继续不停的下着 屋顶上噼里啪啦声不断,地面上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片刻后,宫宸戋慢慢放开云止,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云止披上,继而望向外面的雨幕。 云止看着,看到斜飞进屋檐下的雨丝浸湿了宫宸戋的衣袍,不由道,“雨大了,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宫宸戋没有动,望着外面连成一片的雨幕,半响,对着前方的雨幕缓慢道,“当年,东哲辕与身为东清国左相的薛灏琛前来天山,我母亲与他们是早就相识的。后来,东哲辕为了得到我母亲,在一举拿下了整个天山后,曾用我来逼迫我母亲,可母亲宁死不从。之后,他才设计宀戟误会我母亲,想要断了我母亲对宀戟的那一份情。母亲死的时候,我曾发誓,终有一日要东哲辕血债血偿,我要让他的东清国毁于一旦。而一切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三国有平分天山之心,若没有他们最开始的联盟对付天山,也就不会引出后面的一切。所以我还曾对自己说,毁了东清国后,我要让三国为他们曾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阿止,你的出现是一个我不曾想到的意外。我原本以为,一生都不过如此。后来,为了你退居天山,我从不曾后悔,可未完成的一切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甘。阿止,我知道你说的想要看到天下一统不过是一个借口,你是想要帮我,我说得对不对?”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说这样一番话 宫宸戋随即转回身去,重新望向云止,郑重道,“阿止,谢谢你!” 云止摇了摇头,同样的郑重,对上宫宸戋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我是夫妻,永远不需要说这个‘谢’字。当初,你为了我不惜放下一切。如今,我又为何不能为了你放弃归隐山林的念头?总之,无论如何,我们永远在一起” 下一章,身世上,将揭开云止的身世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五章 一更 章节名: “总之,无论如何,我们永远在一起。|i” 宫宸戋听着c看着,一时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云止给揽入了怀中。 云止抿唇一笑,顺势倚靠进宫宸戋的胸膛,一手揽上宫宸戋的腰身,再侧头望向屋檐外的雨幕。 大雨还在持续不停的c密密麻麻的下着,好似不下到大水泛滥不罢休。积聚的雨水四下流窜开来,恍若溪水流淌渐渐的,空气不觉一静,周遭的一切悄然远去,两个人一道望着雨景 次日一早,暴雨转小,云止启程前往南灵国。 宫宸戋送行,看着云止离去,只小声的道了一句,“且万事小心!” 云止颔首,带着一行为数屈指可数的侍卫绝尘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蒙蒙细雨的官道尽头。 南灵国,云止并不陌生,但也不算太熟。十日后,南灵国皇城。 人来人往的城楼下,云止勒马停下。 一行侍卫分成两列,一时间,同样勒马停了下来,整齐有序的列在云止身后。 云止随即跃身下马,放眼往前望去。此刻乃夕阳西下时分,已不适合进宫拜见南灵帝,而这正是她所故意,故意选在这样的时间到达。 下一刻,云止将手中的缰绳随手丢给一边的侍卫,先一步进城而去。 皇城,远离四国交界处,远离烽火硝烟战场,百姓们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小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远比城门口热闹多了。 云止一路慢步而行,将街道两侧的一切尽收眼底,不一会儿便选了一间客栈宿下。 是夜,云止表面上故作疲倦,熄火烛上床睡觉。实则在火烛熄灭后不久,便带着两名亲信侍卫前往了冯老太师的府邸。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早在进入皇城的那一刻,南灵帝的人便已经监视上了她,并且此时此刻的客栈外面多的是其派来监视的人。 冯老太师府邸。 云止并不送拜帖,而是带着侍卫直接越墙而进。 府内,灯火通明,黑衣如同白昼,下人c婢女们还在继续端茶送水的不停忙碌着。 肃静的大厅中,只见一名衣着光鲜之人双膝跪在地上,手中正捧着一小箱打开的金银珠宝,那金银珠宝在烛光下无不发出夺目的光彩。 下一刻,只见那跪地之人磕头道,“太师,求你一定要救救我” “余大人,你贪污受贿多年,所贪金额之庞大,可是死罪。皇上这次派人调查,很是重视,查到你乃是迟早的事。”说话的,是一名胡须花白的老头。但见他端坐在大厅正位,正一边品茶一边望着地上跪着之人,平静无波的神色竟是对一箱子的金银珠宝都无动于衷。 “太师,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所以我才会深夜前来求太师相救。” “这件事,此时此刻正在风头上,我即便是想救也无能为力。余大人,时候不早,你还是先请回吧。” “不,不,我不走,太师若不答应,恐怕我明日便要便要太师,求求你,求求你请你看在我这么多年来一心效忠于你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若你都不救我,就没人再救我了。” “我已经说了,我无能为力,你请回吧,免得不小心传出你前来太师府的消息,毁我名声。” 冯远徵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走之人,不觉明显加重了语气,直接下逐客令。眼下,因为战乱的关系,南灵国国库的支出已入不敷出。而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偷偷向南灵帝南灵国告状,说有人贪污受贿。南临风听闻后,自然立即下令彻查,一旦查到绝不宽待。如此一来,一可以整顿朝风,以一儆百,二可以填充国库。 “你冯太师,你真的这么绝情?一点不念昔日之情?” “马上走,别让我命人将你赶出去。”冯远徵听着,一时间,面色不觉愈发难看下来。 “冯远徵,好好,你够狠。既然如此,那你也休怪我无情。我若死,我也定要你不好过。”话落,跪地之人将手中捧着的那一小箱子用力一合,便一个起身怒气冲冲的离去。 冯远徵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眸中刹时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_!~;而那杀气,恰入了云止的眼。 云止与两名侍卫无声无息的蹲在屋檐上,那掀开的瓦砖,那一方正大小的洞口,恰将底下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一刹那,云止几乎可以很肯定刚才离去之人以往一定为冯远徵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不然那人也不会咬着‘昔日之情’前来求冯远徵,而更重要的是冯远徵在那人的威胁下竟想杀了那人。 “你们二人马上跟上去查查刚才离去之人,不得有误。”下一刻,云止立即对着两名侍卫吩咐道。 侍卫领命,转眼间消失不见。云止回头望了一眼,随即再低头重新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只见,就她刚才转头那一短暂时间,厅内竟出现了一名黑衣人。紧接着,只听冯远徵对黑衣人命令道,“马上给我杀了他,记得做得干净一点,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是!” 黑衣人拱手领命,同样转眼间消失不见。 云止看着,片刻,唇角不觉轻微一勾,看来今夜将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好收获。 片刻,云止将掀开的瓦砖轻轻放回去,再四下一环视间,一个跃身远去,将带来的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偷偷放入冯远徵的房间,再迅速离去。本来,今夜亲自前来,便是要亲自见一见这冯远徵的,然后明日一早前去拜见南灵帝南临风。可现在看来,倒不妨稍微延一延时间。 冯远徵在吩咐黑衣人前去杀了刚才那人后,便起身返回房间。 房间内,同样的灯火通明,冯远徵更衣一番便吹灭桌面上的火烛,准备上床休息。 烛火熄灭后,夜明珠发出的亮光便一下子暴露了出来,刹那间照亮了整一间房间。 冯远徵明显一怔,下一刻,目光迅速的环视起四周 月上中梢,客栈安静的房间内。 云止没有点火烛,于昏暗中坐在桌边品茶,等着派出去的侍卫带消息回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派出去调查的侍卫一一折回,将查到的一切悉数禀告给云止,“左相,属下查到那余大人与冯太师乃同一届科考生,同时入朝为官。只是后来不久,那余大人被贬到小城为官,直到最近这几年受人提拔才调回来。” “左相,属下未能生擒那黑衣人,让他给逃了。” “左相,属下还查到在入朝为官之前,那余大人与冯太师交情甚好,情同兄弟” “那你们有没有查到那余大人都为冯太师做了什么?”云止认真听着,只是久等不到她最想要的答案,顿时不由直接问道。 几名侍卫低头不语,显然皆没有查到。 云止看着,心下不觉愈发好奇起来。片刻,挥了挥手,让一行侍卫都退下。 次日一早,上朝时分,天色还灰蒙蒙亮,云止乘马车前往南灵国皇宫,按原定计划前去拜见南灵帝。途中,行人还不是很多的安静街道上,马车行至一半时,忽见一名侍卫匆匆忙忙策马而来,前来禀告。 没有人知道他都对云止说了些什么,只是见马车随即掉头而去。 皇宫内,御书房中,南灵帝派出去的人将看到查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一一禀告给南灵帝。 南灵帝南临风听着,不觉微微皱了皱眉。怎么也没想到云止途中突然改道竟是去见那程大人最后一面。那程大人昨夜在府中遭人行刺,据说伤得很重,可能活不了几个时辰了。看来,那程大人绝对是云止安插在南灵国朝中的奸细。而云止竟亲自前去,看来那程大人对云止而言非常重要。同时不难看出,云止有可能安插在南灵国朝中的其他人,其官职地位应该皆低于那姓程的,不然云止不会如此重视起见,“继续给朕监视,一有消息立即来报,不得有误。” “是!”侍卫拱手领命,快速的转身下去。 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从程府出来的云止挥退一行侍卫,独自一个人慢步而行。 ——冯老太师是她此行一定要拉拢之人,绝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禾差错。到时候,有了冯老太师的相助,不止是对此次的两国合作有利,更对日后的云国有利。而昨夜没能成功的查出她所想要知道的一切,同时连冯老太师的面都还没有亲一见,她自然不可能在今日一早冒冒然进宫。早上之时,坐马车前往皇宫,不过是故意做之,同时再让南临风的人查出她去了哪里,继而利用那程大人的死来拖延她进宫拜见的时间,理所当然。毕竟,她失去了人在南灵国朝中为她说话,失去了把握,自该从长计议。 这般想着,云止不觉微微勾了勾唇,对于身后及两侧一直秘密监视她之人视若无睹。 下一刻,一边走一边目光环视起四周。对于这南灵国的皇城,云浅止是陌生的,因为云浅止当年嫁入将军府后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所以此时此刻云止对南灵国皇城也陌生的很。但三年的时间,安插在各国各地的眼线不少,南灵国皇城内自也有的是云止的人。另外,据不久前传回来的消息上说,封亦修在前不久回到南灵国后,如今依然身为南灵国大将军。先前那所谓的身世根本就是假的,子虚乌有,南灵国太后对其宠爱如初,南灵帝南灵国也重新委他以重任。而这一切,将黑的说成白的,用谎言来掩盖真相,云止真的很好奇南灵国太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究竟是怎么说服南临风的?那个女人,委实不简单。 渐渐的,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云止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将军府的府门前。 片刻后,慢慢回过神来的云止不觉停下了脚步,负手而立,抬头往前方望去,就是前方那一座偌大的将军府院困了云浅止整整五年,让云浅止过了五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封亦修从宫内出来,远远看到立在府门前那一抹身影,不觉眼前一亮,有些难以置信。 但下一刻,当封亦修不由自主的c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上前去的时候,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好似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是他眼花看错了。 顿时,一丝‘怅然若失’之感倏然席卷上封亦修,道不清言不明为什么。 云止在封亦修的府门前站了一小会儿后便直接转身离去,与封亦修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想再提。 封亦修一个人站在原地,目光环视四周。慢慢的,脑海不知不觉被那一袭白衣给占据。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回到了皇城,回到了大将军府后,总是会不自觉的回想起那过往的那五年。而每次回想,心中的愧疚便多一分,同时对云止所做的一切,因云止的羞辱而起的恼恨便不觉淡一分,似乎能够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第二日,云止依然没有进宫拜见,只是暗中继续派人调查。 南临风果然没有多疑,只当云止的毫无动静是因为程大人突然死去,她没有了朝中为她说话之人,故因没有把握而一直不动。同时,知道眼下这个时侯云止定会想办法笼络其他人,故再暗中派人监视文武百官的一举一动,若有人与云止相见便立即禀告。 第四日。 云止这边依旧没什么动静。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南灵国太后荆雪懿进寺参佛。 大将军封亦修陪同在一侧,身后带着一行宫女太监,一路浩浩荡荡出城而去。 大佛寺内,因着太后荆雪懿的到来,所有百姓都被拒之门外,不让人进入寺中,尤其是不让人靠近大殿一步。 金光熠熠的佛像前,荆雪懿在宫女的搀扶下屈膝下跪,虔诚一拜。封亦修乃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南灵国皇室绝不允许这样的丑闻存在,最后好在南临风还在在意她这个母亲的。在她的苦苦恳求,甚至不惜一死下,南临风答应她不杀封亦修,只是封亦修的身世决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便编了谎话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同时至始至终并没有告诉封亦修,没有让封亦修知道这一整件事。 而为了让暗中传出的谎言更具有说服力,南临风还让封亦修官复了原职。 半响,荆雪懿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并一边往殿外走,一边开口说道“修儿,哀家前去听了尘大师讲佛法。你一贯不喜欢这些佛理,总是嫌闷,便自己一个人在庙中随意逛逛吧。”近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年过半百的荆雪懿突然看上去有些苍老,一袭绛红色宫装雍容华贵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那一丝疲倦。 封亦修点头,看着荆雪懿一路离开大殿。 宫女太监们紧随而去。片刻后,佛光熠熠的大殿便只剩下了封亦修与一个在旁一直敲着木鱼的小和尚。 小和尚看着荆雪懿离去,看着大队的人马慢慢消失在殿门外,心中再三犹豫了一下后,终一步步走上前去,先是向着封亦修双手合十一礼,再向封亦修道出了当年云浅止在此为他祈福之事,“封将军,当日云施主在殿内为将军祈福,小僧因佛珠断了而一直在佛像后拾散落的佛珠。后来,亲眼看到一名丫鬟进来,看到那一名丫鬟欺负云施主,将云施主推倒在地上小僧小僧当时有些胆小害怕,故不敢走出去阻拦” 封亦修听着,一时间,忍不住慢慢闭了闭眼,脑海中似乎能想象出当时的画面,“她都祈福了些什么?” 小和尚一字不漏的将云浅止当日跪在此所祈祷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末了,小和尚躬身离去。 封亦修听着小和尚离去的脚步声睁开眼,一眨不眨的望向前方那一尊高高在上的大佛。他那般待她,可是她竟还为他祈福。那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是夜。 云止不能再耽搁下去,再次亲自前往冯太师府邸,虽然还没查出任何东西。 冯远徵早早回房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并命令家丁有任何人前来拜访都说他不见,给他拒之门外。 安静的房间中,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发出璀璨光芒,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令冯远徵爱不释手。只是,每每打量夜明珠的同时,冯远徵心中难免会有些不安,因为始终不知夜明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不知道将这一颗夜明珠放在他房间中之人究竟意欲何为? “太师,深夜拜访,打扰了太师的休息,还请太师见谅。” 忽的,一道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但见圆桌的对面悄无声息坐着一个人,正悠然品茗。 一刹那,冯远徵吓了一跳,继而反应快速的将手中的夜明珠一收,面上恢复镇定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可知深夜夜闯太师府是死罪?” “那不知太师偷盗本相的夜明珠是什么罪?本相只是前来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云止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向冯远徵的衣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他如何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夜明珠给收起来的。 “本相?夜明珠?你是”冯远徵闻言,重新打量起对面之人,肯定道,“你是左相云止?” “没想到太师竟认得本相,本相实在荣幸。深夜拜访,还请太师莫要见怪!” “夜明珠是你故意留在我房间的?”冯远徵再道。 云止抿唇淡笑,不语。 “你想干什么?”冯远徵微微眯了眯眼。其实,他一早就该将夜明珠给交出去的。只是此颗夜明珠他已寻找了很多年,实在是舍不得。 “本相有一点‘小事’,还想请太师出面帮忙。”云止回道。 “若我不同意呢?”云止还没说什么事,但冯远徵已然清楚知道云止要他帮她什么,直接拒绝道。 “太师先别急着拒绝,本相将夜明珠留在太师府中之日,曾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没想到太师与那余大人还有这般交情。如今,那余大人被本相‘请去做客’,他感念本相的恩情,对本相说了一些肺腑之言,不知太师有没有兴趣听听余大人的心底话?” 云止面不改色的说着,再慢慢品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望向对面的冯远徵。 冯远徵闻言,面色霎时一变。当夜,他派人去杀那他,可没想到竟让他给跑了。后来几次,也都没有成功。今天下午之时,派出去的人回来禀告说人竟然不见了,那眼下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冯远徵的面色冷沉下来。 “本相说了,只是想请太师你帮个小忙。” “皇上是不会同意与云国合作的。眼下若有人出面说起此事,只会让皇上心生怀疑。” “这件事太师大可放心,到时候只要太师看准时机在朝殿中稍微说几句好话,暗中推波助澜一把便可。本相想请太师帮忙,自然不会反过来害太师。”因为有了第一次,她后面还多得是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快就暴露,让南临风怀疑。 桌面上的火烛,静静的燃着,烛光落在人脸上 冯远徵听着,凝眉沉默。渐渐的,目光不自觉落向自己的衣袖。那衣袖下,夜明珠散发着明亮的光芒,隔着一层布料清晰可见。而那光芒,不断地诱惑着冯远徵,让冯远徵只想占为己有。 云止将冯远徵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几日的时间已基本上万事俱备,就等着明日一早进宫面见南灵帝。 次日一早,同样的上朝时分,天色蒙蒙亮,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行人。 马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迅速行驶 宫门口。 侍卫勒马,撩起车帘。 云止在车帘的撩起中,缓步步下马车。 这时,一辆马车同时停了下来,就停在云止的旁边不过几步之遥处。 云止本能的侧头望去,想看看都遇到了什么大臣,但不想入眼的竟是那一个熟悉又陌生之人——封亦修。 昨天晚上努力了整整一个晚上,准备早上万更的。但最后只写了近九千的字。因后面脑袋有些不清楚,写出来的内容需要重新修一修才能更新,早上便没更。然后,今天一天都想睡觉,修了这么一点内容,后面还有三千字左右没更新,我回家再更新,八点半钟更,会再写一点,身世会揭晓,以后再也不承诺了,总是做不到,杯具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六章 身世上 章节名:(二更) 云止顿时本能的侧头望去,想看看都遇到了什么大臣,但不想入眼的竟是那一个熟悉又陌生之人——封亦修! 自从那一日她匆匆离开天山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_!~; 据最近传回来的消息,南临风不再要杀他,还恢复了他的大将军之职,他应该过得不错。 封亦修显然也没想到会一眼看到云止。一时间,下马车的脚步明显一顿,撩着车帘的手僵在那里,目光片刻无法移动。 晨风,自侧面席卷而来,席卷起人的衣袍在半空中飘摇。 “进宫!”短暂的对视后,云止一边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一边平静无波的开口道。 封亦修望着云止头也不回进宫去的背影,望着那一抹熟悉又有些陌生的c衣袂飘飘的白色身影,渐渐的,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响起昨日大佛寺内那一个小和尚所说的话。 半响,封亦修一边放下撩起的车帘,一边下马车,“进宫!” 金碧辉煌的朝殿,正上位的龙椅及左右两侧的金龙柱在初升朝阳斜射进殿内的第一缕阳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光芒熠熠不容人直视。而那椅背c那龙椅左右两侧的把手以及金龙柱上的金龙,栩栩如生,正上方的匾额方正庄重,无不透着一股令人臣服的威严,令人忍不住暗暗屏息。 冯远徵在朝中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已耐心等候在殿内之际,慢步而来。 云止负手而立站在大殿外的殿檐下,一边等候南临风上朝时传召,一边不觉暗暗打量起南灵国的皇宫。对于慢文武百官一步到来的冯远徵,神色平静的望去,于不动声色间已交汇了一个各自明白的眼神。 冯远徵的脚步在远远看到云止的那一刻停下。 片刻,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冯远徵上前从云止身侧擦身而过,进入殿中。 这时,一道高昂c尖锐的通报声毫无征兆响起,若平地一声惊雷,刹那间响彻云霄,令人不觉心神一震,“皇上驾到!” 云止听着后方大殿内传出来的声音,顿时,不觉轻微勾了勾唇。 南临风在通报声中缓步步上龙椅,再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落座,俯瞰下方屈膝跪拜的文武百官,在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声后道,“免礼!” “谢主隆恩!”文武百官随即起身,再分成左右两列,整整齐齐的站好。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高昂的声音紧接着再响起,那一名小太监上前一步,一板一眼对着文武百官道。|i “皇上,云国使臣左相求见,此刻正在殿外。”官员中,立即有一人躬身出列道。 南临风闻言,目光不觉落向躬身出列之人道,“宣!” 音落,云止步入朝殿。 一眼望去,初升的朝阳落在其身后,周身似镀了一层璀璨的金色光芒,熠熠生辉。 “见过南灵帝。”在众人的目光下,云止从容不迫的踏入殿内,再在殿中央站定脚步,对着上方俯视的南临风拱手一礼。 “左相,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南临风低头望去,道。 “本相从未有幸见过南灵帝,上一次实乃义妹故意冒充本相,还望南灵帝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才是。”云止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的否认道。 南临风闻言,薄唇一勾,黑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审视,反问道,“是吗?” “当然。本相隐居山林已久,此次若不是受了义妹的恳求,相信绝不会再理外面之事。” “看来,左相与其义妹的关系很好。只是,左相说朕上一次见的人乃是左相你义妹,那这左相与义妹也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恐孪生姐妹也不一定有如此之像。” 南临风听着,心中自然不信。随即,平静无波的开口道,想看看云止怎么回答。 “天下事无奇不有,本相当初之所以决定与义妹结拜也正是因为此。再者,本相从小便是一个人,自幼无父无母,与义妹可说是一见如故吧。”云止故意强调‘无父无母’与‘一见如故’八个字,故意引人遐想,让人怀疑他与云浅止可能是亲生兄妹,而这样的事实根本无从去查。 一时间,文武百官不由暗自思量,有些不信,又有些相信 封亦修不发一言的站在一侧,自云止刚才进入大殿后,目光便再没有从云止身上移开过。 南临风微微沉默了一下,继而端茶喝了一口,转开话题,不再在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左相,不知你此次亲自前来南灵国,所为何事?” “本相代替云帝前来,是想与南灵国联盟,一起对付西楚国。”云止开门见山道。 “到如今,朕也还未‘有幸’见过那云帝,更不知那云帝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在朕考虑左相的问题之前,不如先请左相好好的向朕介绍介绍如何?” 对于那一个人的身份,南临风基本上已经确定,只是还是想听云止亲口说出来。 “若南灵帝想见,本相自可安排。”故意将南临风想了解那一个人的话理解成了南临风想见那一个人,“至于介绍么,恐本相词汇有限,实难描述其一。”四两拨千斤,云止随即将问题给直接掠了过去,继而再紧接着道,“南灵帝,眼下最重要的,似乎是现今天下的局势。纵观天下,自东清国一战后,西楚国一国独大,虽南灵国也更胜从前,可终还是已略逊西楚国一筹。”微微一顿,云止直直对上南临风的目光,不紧不慢一笑,衔接道,“而这一点,相信南灵帝应该比谁都清楚。” 文武百官听着,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思绪已被云止从上个问题成功带到了当下。 “如今,本相亲自前来,其诚心可鉴。当然,南灵帝也可以不答应。如此,本相就难保云帝会心生想与西楚国合作的念头了。想当初,昔日的东清国右相与西楚帝合作,其中间自有着不为他人道也原因,而本相义妹又嫁予了昔日的右相,再加上本相义妹这般恳求本相出山相助云帝,相信与西楚国合作并不是不可能,只是恐到时候南灵国危已。”目光于说话间不徐不疾的环视一圈,将文武百官的神色尽收眼底,云止再从容有序的继续道。 音落,文武百官不觉一阵交头接耳。 南临风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更将底下的一切丝毫不漏看在眼里,将文武百官的松动看在眼里。 冯远徵站在左侧首位的位置,对于文武百官在殿中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并不参与,暗自审时度势,决定先看看再说。 下一刻,云止再道,于文武百官数十双眼睛下款款而谈。而后面的话语,字字珠玑,于简明扼要中调理清晰的言明了她欲要与南灵国合作的原因,更清楚讲明了合作之下南灵国将得到的好处,阐述各中要害与利益。 一时间,游刃有余地应对南灵国文武百官及南灵帝的刁难与提问。 一颦一笑间的从容与自信,一举一动间的风华绝代,封亦修始终不发一言的站在一侧,心不觉狠狠一震。 云止应对南灵国的文武百官,那里面,有真心反对的官员,也有她早年安插进来的内应,更有她连日来暗中收买之人。当目光每每掠过封亦修时,心底始终平静如水,恍若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只当他是南灵国文武百官中的其中一员。 封亦修的目光,紧随着殿内中央之人而动,怎么也无法移开,亦移不开 南临风将封亦修的神色尽数看在眼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同时,那一大片支持声中,渐渐的竟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了过去。 一刹那,南临风再次感到了从而有过的危机,端着茶盏的手微紧。暗忖:此时此刻的朝殿上,所有的文武百官中,那些出声表示赞成的人有没有近一半 “南灵帝,希望你能够尽快做决定,不然本相也难以保证明日会发生什么,或许云帝那边久等不到本相回去早已经与西楚国接触也不一定。再者,本相的人已快查到北堂帝的下落。相信南灵帝也该清楚知道本相与北堂帝之间的关系”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其弦外之音显而易见,但云止却又并不言明。 南临风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冯远徵上前了一步,对着上方的南临风拱手道,“皇上,纵观现如今的局势,西楚国一直有统一天下的野心。如此一来,与其与西楚国合作,让西楚国越发强大,始终压着我南灵国,倒不如趁机联合他国对付西楚国。当然,此事事关重大,万不可草率决定,需从长计议。” 冯远徵的话一针见血,直接说到了南临风的心上,南临风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南灵国被西楚国压着。 云止听着冯远徵的话,余光不觉暗暗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冯远徵,只见他正一本正经的对着上方的南临风,一副忠心耿耿之态,果枝栋梁之才。 “此事,就如太师多言,从长计议,还请左相在南灵国多留几日。” 南临风听着冯远徵的建议,再片刻的沉默与冷静的思量后,对着殿中央的云止及在场的所有文武百官说道。 云止在南临风的话下,也微微沉默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同意再多留几日。 冯远徵再一拱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另一边,天山。 风絮在风浊与风逸回来的第二日,独自一个人前去拜祭吕葶。 吕葶的墓碑前,风絮点燃带来的香与冥纸,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都事无巨细的一一说给吕葶听。 因为昨夜下了一整夜的大雨,再加上此刻还飘着毛毛细雨,燃烧的冥纸不一会儿便被飘落的雨丝与地面上流淌的雨水给浸湿,从而熄灭。 风絮看着,一边捡起来重新埋首点燃,一边低着头继续对着墓碑言道 “吕夫人,虽然东哲辕他对不起你,可这么多年了,什么恩怨都已经过去了,若是你在天有灵,就让宀族长放下那一切,回天山来吧。” “吕夫人,浅儿与少主已经成亲,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真的很好,我也真的不想将浅儿的身世给说出来。你若在天有灵,希望一定要保佑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听浊说,那一夜在皇陵内,宀族长他竟要浅儿要浅儿浅儿她毕竟是东哲远的女儿,她再怎么也不能做那样的事” 风絮一边说着,一边点燃半湿的冥纸,一如那一日未觉风浊去而复返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细雨中,但见风絮后方所站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油纸伞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容颜面色正一点点阴沉下来,深不见底黑眸冷得毫无温度 两更加起来,万更。明天早上无法更新,下午五点左右更新。一般所迟个十来分中,属于正常现象。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七章 身世中 濛濛细雨中,但见风絮后方所站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油纸伞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容颜面色正一点点阴沉下来,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得毫无温度 “少主!”忽的,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毫无征兆响起,若平地一声惊雷。 蹲在墓碑前埋首烧冥纸的风絮闻声,一刹那,反射性的猛然回头望去。那一眼顿时,风絮的面色不觉倏然一白,不知道后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之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她所说那些话他又都听到了多少?“少少主” “少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才毫无征兆响起的那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来自到来的风浊。 风浊因一早上怎么也找不到风逸与东玄绪两个人,心中担忧之下便出来寻找。而找了半天后,想着风逸与东玄绪会不会陪风絮来吕葶的墓地了?故过来一看 “少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刚才”风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风浊随即快步走上前去,若他刚才没看错,撑伞之人早已站在这里。而再一观风絮的惊慌神色,风浊心中已差不多明白了十之。 “云止,她是东哲辕的女儿?亲生女儿?” 撑着伞的手五根手指一根根收紧,伞下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道。 风絮本就已经发白的面色顿时越发一白,甚至整个人都止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险些跌倒,结结巴巴道:“少主少主,这一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面无表情依旧,眸色阴冷得令人害怕。 “这我”风絮不知该怎么说,同时怎么也想不通对面之人怎会突然回了天山,还出现在这里? 风浊看着,知道这件事已瞒不下去,随即再上前两步,伸手扶起了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的风絮,继而对着伞下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冷静道,“少主,此事你听我们慢慢解释。另外,浅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要怪就怪我们,千万别牵连到浅儿。” “她从来不知道?别牵连到她?”伞下之人闻言,顿时,止不住冷笑一声。 风絮在风浊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风浊身上,白色的衣袍不知不觉已被雨水打湿,就连脸上都布满了细碎的雨点,心中后悔不已,“少主”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是东哲辕的女儿,你们马上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伞下之人冷声打断风絮,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雨一时间似乎突然转大了,寒风发出凄厉的声响,席卷起人的衣袍在风雨中肆意飘摇 另一边,云止在南灵国暂留了下来,耐心等候南灵帝南临风的决定。 三日后,南临风给出再三考虑过后的结果,答应合作。 一夕间,风起云涌,天下局势一变再变。 半年后,云国皇城。 对于云止的突然归来,宫宸戋竟亲自出城相迎史诗传奇征战记全文阅读。 夕阳西下,皇城城门口,云止跃身下马,快步上前,但三步之遥处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渐渐的,面对面而站,四周络绎不绝的行人及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纷纷远去,云止直直望着正前方,但入眼的却始终只有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而已。茫茫天地间,他就那样孤身立在那里,衣袂飘飘,恍若遗世独立,“云帝,本相回来了。”这短短半年的时间,云止常年在外,主身居战场,而云国在这一期间已渐渐上了轨道,甚至与西楚国和南灵国鼎足而立,其势不亚于北堂国。 “这一年时间,左相辛苦了!” 两句话,简简单单,平静无波,但无形中却已胜千言万语。 是夜,左相府花园的亭子内,宫宸戋亲手煮了一壶茶,当茶好之时恰云止沐浴更衣后前来。 “看来,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云止一边走进亭子,一边莞尔一笑道。 宫宸戋闻声抬头望去,亲手为云止沏了一杯茶。 下人们早已下去。 云止走过去落座,端起茶盏置于鼻尖轻闻了闻,“好香,倒不想皇上竟会煮茶。”话落,云止笑着轻抿了一口茶,不觉点了点头再道:“好茶!” “若是阿止喜欢,为夫日后可以每日泡茶给阿止喝。”宫宸戋柔声道。 云止一怔,眼中的那一抹笑意不知不觉加深,“只要皇上有这个雅兴,本相随时奉陪。”下午之时,她倒真没想到宫宸戋竟会亲自出城接她。那一刻,人来人往,纷纷攘攘中,她望着他再难移开视线,“对了,你突然飞鸽传书让我回来,可是有急事?” “飞鸽传书?为夫并未飞鸽传书于你。” 宫宸戋闻言,顿时微眯了眯眼,“那一封飞鸽传书,现在可还在?” “还在。”云止听着,再一观宫宸戋的神色,这才惊觉有些不对,遂快速拿出了那一封飞鸽传书。然,原本的白字黑字,此刻却空白一片,“这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故意用了隔段时间便会消褪的特殊墨汁。只是,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你的笔迹,我绝不可能认错。”宫宸戋的笔迹,云止岂有认错的道理?一时间,云止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那一个人不简单,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 “不知道那一个人目的何在,此事必须尽快弄清楚。”云止点了点头,立即唤来影卫吩咐下去。 宫宸戋亦同时传下命令,命人全力追查传假飞鸽传书之人。 这时,饭菜送了上来。 次日一早,云止进宫上朝,与文武百官相见。是夜,皇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提早举行,街头巷尾到处都悬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热闹非凡。 醉香楼内,二楼雅间敞开的窗边。 云止放眼往外望去,肯定道:“这些全是你让人安排的?” “你昨夜说想看花灯,本相不想让你久等。”宫宸戋放下茶盏走近,与云止并肩而站道。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做不得真。再说突然提早,所有人都准备不足,尤其那些卖花灯的小摊小贩,相信你定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为她做这样的事,心下不觉划过一丝异样的感动。 “只要是你喜欢的,别说是耗费再多的人力物力,即便是倾尽一切本相也在所不惜,定为你办到大艺术家全文阅读。” 宫宸戋侧头对上云止的双眼,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清清楚楚倒映着云止的身影,也只有云止的身影,眸光温柔而强势。 下一刻,宫宸戋伸手揽上云止的腰身,让云止靠着他肩膀,一起观看窗外那一场美丽烟火。 云止靠着宫宸戋,那坚实有力的肩膀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这一刻,云止不觉有些沉醉其中。 三日后,夕阳西下时分,晚霞交织如景,夕阳美丽如画,风絮与风浊两个人突然一道前来。 左相府内,湖畔的凉亭中,当下人带着风絮等人进来的时候,正与一官员对弈的云止不免一愣,随即一边快速起身走出去,一边吩咐下人马上备茶,诧异的问道:“父亲,母亲,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与云止对弈的那一名官员同样走出去,对着风浊与风絮彬彬有礼的一拱手。 风絮望了一眼陌生的官员,神情中有些明显的欲言又止。 官员明白,当即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父亲,母亲,有什么事我们进亭子慢慢说。” 云止将风絮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不觉越发疑惑,同时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送上茶盏的下人安静退下,整个凉亭便只剩下了云止与风絮和风浊。风絮在再三犹豫后,终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并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云止的身世,希望云止能够随他们一起去东清国皇陵拜祭拜祭东清国先帝东哲辕。 云止震惊,以至于并未在第一时间留意到亭外到来之人。 亭外。 宫宸戋的面色一点点暗沉下来,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半响,云止后知后觉地发现到来的宫宸戋,于是迅速站起身来走过去道:“刚才的话,你全都听到了?” “倒不想,你还有这样的身世。”宫宸戋平静无波地道,但说话间脚步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即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一生之中他最恨的人便是东哲辕,当年也是他在东哲辕的药中暗暗做了手脚才杀了东哲辕,从而扶东申泽登基。可怎么也没想到云止竟是东哲辕的亲生女儿,老天真会开玩笑。 云止想追,可那离去之人冷漠如冰的背影却使得云止的双脚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一刹那,云止似乎听到了镜子破碎的声音,而她心中也清楚知道宫宸戋究竟有多恨东哲辕。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风絮顿时呆愣住,风浊与风逸亦明显一愣,心中皆想不明白宫宸戋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那一日,风絮在吕葶墓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他明明全都听到了,也知道了一切,并且几日前还是他亲自飞鸽传书给他们,说他已经不介意云止的身世了,希望他们马上前来东清国一趟,再亲自告诉云止让云止知道一切,然后所有人赶在明日东哲辕忌日之日一起去东清国皇陵拜祭东哲辕,以化解所有的恩恩怨怨。 ------题外话------ 这次的断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是指我自己),实在抱歉。如今恢复更新。我似乎记得我曾说过,一妻两用,两用指的是‘妻子’与‘左相’。现如今,不能保证什么(貌似我的保证也大都做不到,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八章 自那一日前往左相府去见云止却意外骤闻云止的身世后,早朝取消,所有的奏折直接送御书房,宫宸戋不再见云止,皇宫到处弥漫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沉气息。 文武百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统统好奇得想要知道。 云止在这一期间曾进宫数次,但都吃了闭门羹,连宫宸戋的面都没有见到。渐渐的,云止心中很清楚宫宸戋不想见她。或许,她该给宫宸戋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世,毫无准备的云止自己也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别说她并不是真的云浅止,便是真的云浅止对东哲辕也不过只是屈指可数的几面之缘而已。当初,东哲辕疼爱东锦瑜,更是一手将云浅止推入了火坑,让云浅止千里迢迢去南灵国和亲。 两日后,也就是宫宸戋不见云止的半个多月后 清早,忽有飞鸽传书传来,说有人在边境地看到了宫伊颜,但转眼的一下子人又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对于宫伊颜,自那次之事后,云止便再没有见过她。而听宫宸戋当日的语气,宫伊颜她不是已经被宫宸戋给杀了吗?而即便没有杀,也应该被宫宸戋囚禁了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边境?这其中一时间,云止止不住微微皱了皱眉,总觉得宫伊颜在这个时候出现应该并非巧合,只是一时半会儿又理不出个头绪。最后,只能暂且派人暗中寻找与监视,一有消息就马上转告她。 · 夕阳西下,寒风瑟瑟,入秋的夜渐渐落下帷幕,左相府的花园凉亭内。 云止一个人坐在湖畔的亭中自斟自饮,算算时间,她已经好久没见宫宸戋了。而这一刻,云止的心很矛盾。一来很想很想当面告诉宫宸戋一切,告诉宫宸戋她并不是真的云浅止,绝不是东哲辕的女儿。一来恰恰相反,越发不想道明一切,反倒很想亲自问问宫宸戋,这一路走下来,难道他们之间的那一份情还抵不过一个所谓的身世?难道那一份情脆弱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想到此,再联系宫宸戋自那一日知道她身世后的一直不见,云止的心不觉微微一涩,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东玄绪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前来,将药碗递到云止面前道:“云哥哥,喝药。”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迅速敛去脸上的一切神色,一边浅笑回望到来的东玄绪。这几日,她不过只是不小心略感了风寒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东玄绪是继风絮与风浊到来后的第二日才来的,送他来之人据东玄绪自己所言乃是风逸。只是风逸在府门口放下他后便直接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 “我没事,绪儿别担心。” 下一刻,云止接过东玄绪手中的药碗,将药碗放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免得东玄绪端着烫到,再伸手揉了揉东玄绪的头。 东玄绪的目光落在散发着热气的药碗上,落在药碗内的黑褐色药汁上,小声道:“云哥哥,药药要趁热喝,喝了就就不难受了。” “现在还有些烫,云哥哥等会儿再喝,你先去吃饭吧。”云止浅笑道。 东玄绪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云止望着东玄绪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一次再见东玄绪,他明显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了。还有风逸,东玄绪说风逸在府门口放下他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那风逸现在去了哪?还有与东玄绪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风逸又和东玄绪去了哪c干了什么?当日,听风浊与风絮说,是宫宸戋派了风逸去为他办一些事,顺便带上了东玄绪。而风絮与风浊还说,宫宸戋早就知道这一件事了,并且还是宫宸戋飞鸽传书让他们来的。可回想宫宸戋当日的神色,他显然那时才知道她的身世一时间,眼下的局面似乎处处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诡异与蹊跷 · 是夜! 一行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凭空出现,夜袭左相府。 不久,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撤离,被黑衣人列为目标的云止毫发无损,倒是东玄绪 当云止立即赶到东玄绪房间的时候,一眼看到房间内的一切,尤其是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东玄绪,令云止懊恼不已。她以为那些黑衣人只是冲着她来的,并未想到那些黑衣人竟会对东玄绪下手。 一夕间,东玄绪命在旦夕,命悬一线。 皇宫内的宫宸戋听闻消息后,派人将东玄绪接入宫中。 最后,东玄绪伤得太重,便是宫宸戋亦束手无策,除非找到能续命的“火山参”。 · 半个多月后,云止派出去寻找火山参的影卫传回来消息,说是终于找到了火山参,只是火山参在天之涯的炎池,根本没办法取到手。 得知消息后,再一番冷静地思量下,云止决定亲自前往天之涯一趟。 一来,希望她此行能顺利带回火山参,从而医治好东玄绪。二来,她希望当她归来的时候,她与宫宸戋可以坐下来冷静地谈谈 · 两个月后! 云止日夜兼程地归来,并带回了百年难求的火山参。 皇宫内,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中,宫宸戋负手而立站在窗边,案桌上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 等确定了东玄绪已安然无恙后的云止,只身前来,直接推门而进,再反手合上房门,明显闻到空气中含着一丝酒味,随即望向那一个数月不见之人直言道:“你到底还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自那日云止的身世破光后,这还是云止与宫宸戋第一次见面。云止刚刚马不停蹄的去了一趟天之涯,又在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取到火山参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可说是疲惫非常,有些说不出的累,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再面对宫宸戋那冷漠的背影,云止不免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神色淡漠的开口道。 “你出去,本相现在还不想见你。” 对于云止的突然到来,宫宸戋没有回头。而对于云止的话,宫宸戋面无表情的回道。 云止闻言,非但不离去,反而迈步走近,站在宫宸戋的身后三步之遥处望着宫宸戋的背影心下微痛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你一直不想见我。”微微一顿,“宫宸戋,我是不是东哲辕的女儿,这一点对你而言是不是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抹杀掉我们之间曾有过的一切?”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云止衣袖下的双手不自觉微微收紧起来。 宫宸戋微皱了皱眉 “这么久以来,我从未见你如今日这般” “宫宸戋宸,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并非是真的云浅止,而是来自” 事到如今,不管“穿越”二字如何匪夷所思,也不管会不会让人将她视作异类,云止只想道明她的一切。 而也就在这时,宫宸戋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毫无征兆地一个转身就从云止身侧擦身而过离去,直接打断了云止才说到一半的话。 云止以为宫宸戋还是不想见她,而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顿时,一个转身,云止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眼疾手快地一把按在紧闭的门上就阻止宫宸戋开门离去,面无表情道,“是不是真的这般不想见我?” “让开,我说了我现在还不想见你” 说话间,宫宸戋止不住再皱了皱眉,而至始至终始终没有看云止一眼。 云止听着,片刻,忍不住自嘲一笑,原来她所以为的感情竟如此不堪一击,可以一下子被彻底抹煞。 想到此,所谓的自尊不允许云止再多呆一刻,“好,如皇上所言,本相这就走。” 音落,云止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要打开房门离去。 宫宸戋的手在这时一把用力扣住云止的手腕,阻止了云止打开房门的举动。 案桌上的香炉还在无声无息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与云止身上残留的火山参散发出来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四下弥漫渐渐的,宫宸戋扣着云止手腕的手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想将云止手腕的骨头硬生生捏碎,同时眸色不知不觉转变,眉宇一皱再皱,深谙的黑眸深不见底 云止吃痛,面色冷凝望去。 半响,突的,宫宸戋低头,毫无征兆地轻吻上云止。 云止不料,霎时微微睁大了双眼,挣扎道:“呜你干什么放放开” 宫宸戋并不放开,似乎丝毫未听到云止的话,又似乎根本未感觉到云止的挣扎,异样的已然替代了黑眸中的清明 · 次日,天蒙蒙亮,宫宸戋慢慢清醒过来。 但见,房门紧闭的安静书房内一片狼藉,碎裂的衣袍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下一刻,宫宸戋坐起身来,再快速侧头望向身侧还未苏醒的云止,昨夜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清晰回放。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一刹那,宫宸戋深深皱眉,一边伸手揉了揉额,一边倏然望向案桌上的香炉与那一株火山参,随即迅速取过远处地面上那一件完整的金丝绣边白衣将云止给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而也就在这时,宫宸戋不经意瞥见云止布满乌青的手腕上有一若隐若现的天蚕图案。 霎时,宫宸戋眯了眯眼。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九章 宫离 霎时,宫宸戋眯了眯眼。 天蚕乃天山一脉独有的蛊毒,但数百年前已经失传。 据说,它的幼卵非常之小,放入人所饮的茶水中根本不容人察觉,即便再怎么仔细观察。 据说,天蚕进入人身体后会立即栖息下来,以百日为限长成为天蚕。而这百日期间天蚕不会有任何活动,所以人也不会产生任何异样,从而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百日后天蚕会开始啃噬人体内的器官,同时人手腕上会出现一只天蚕图案。初期,天蚕蛊毒刚刚发作的时候,天蚕图案若隐若现,不甚明晰,之后随着时间越来越明显。另外,天蚕有千足,可轻而易举勾住人体内的器官,没有任何办法能将它强逼出来。 据说,天蚕一旦开始啃噬人体内的器官便不会停下,人手腕上一旦出现天蚕图案便顶多只能活三天。 此刻算算,应是在他知道她身世后的那几天,有人向她偷偷下了天蚕。只是,她向来小心,怎么会被人有机可乘?还是说,向她下毒之人根本就是云止不会对其防备之人?那么,会是谁? 一时间,宫宸戋眉宇一皱再皱 ·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宫宸戋的寝宫内,宫宸戋将昏迷不醒的云止安放在他的床榻上,再命侍卫马上去一趟左相府,去将风浊与风絮找来。 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起踏入安静的寝宫。 风絮在进入寝宫后,一眼看到床榻上的云止就立即快步跑了过去,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她中了‘天蚕蛊毒’,现已发作。”宫宸戋言简意赅地回道。 风浊与风絮闻言,面色倏然一变 “少主,你确定小族长是中了天蚕蛊毒?天蚕蛊毒不是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吗?” “少主,天蚕蛊毒根本没办法解,除非用族内早已失传的换血之法——一命换一命。只是,此方法成功的几率连一成都不到,这也是当年长老们会一致表决禁此方法的最主要原因。另外,此方法还要求换血之人的血中必须含有大量融入血液的天山雪莲,也就说换血之人必须曾服食过大量的天山雪莲,并且时间在三年以上,如此才有可能将天蚕通过换血引入换血之人体内。一旦成功,换血之人的手腕上便会出现一只天蚕图案,而天蚕进入换血之人体内后将再没办法取出” “即便一命换一命也一定要试一试,朕绝不允许她有事!” 一刹那,宫宸戋猛然打断风浊,继而再道:“朕急着让你们来,就是要你们二人助朕一臂之力。” 风浊与风絮听着,立即明白了宫宸戋想用自己的命来救云止,心下不免一震。 “越耽搁时间便对她越不利,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开始。” “少少主,请请三思!” “少主,请三思!” 霎时,风絮与风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而话语之中皆是劝宫宸戋的。 风絮虽然很担心此刻昏迷不醒的云止,很担心自己的女儿,可是,那毕竟是一命换一命,甚至成功的几率还不到一成,她不能那么自私的只考虑自己女儿,再说云止若是醒着也定不愿宫宸戋这么做的。 风浊同样很担心云止,但是,担心之余下理智同样重要。 “朕要你们来,不是要听你们说这些的,马上开始,朕的话别让朕再说一遍。”宫宸戋冷声命令,不容人反驳的道。 风絮与风浊听着,再看着宫宸戋毫无表情的侧脸,一时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 大约一个时辰后,换血成功,云止手腕上那一只天蚕一下子消失不见,而宫宸戋手腕上则一下子多出了一只若隐若现的天蚕。 下一刻,面色苍白,眉宇因忍痛而不觉轻皱起的宫宸戋冷声命令道:“你们都出去,朕想单独陪她一会。” 风絮与风浊闻言,互看了一眼后,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并重新合上了殿门。 片刻后,寝宫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 宫宸戋在床沿落座下来,伸手抚摸上云止同样苍白无血色的侧脸。对于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没想到他宫宸戋也有如此大意被人算计的时候。他之前所饮的酒没毒,龙涎香也没毒,但突然加上火山参散发出来的气息,顷刻间变成了蛊惑人心智的催情迷药。而让宫宸戋更没有想到的是“你为什么会是东哲辕的女儿?阿止,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是东哲辕的女儿?为什么偏偏就是他的女儿?”当年的一切c尤其是母亲的死,此刻还历历在目,一道难以跨越的横沟一下子阻挡在了宫宸戋面前 云止依旧昏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自然也就未听到宫宸戋的话。 宫宸戋低头望着,抚在云止脸上的手慢慢僵硬住。许久,宫宸戋倏然收回手,起身头也不回的绝然而去。 殿门口,从殿内出来的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不断的来回踱步。天蚕蛊毒向来无解,现在宫宸戋将云止身上的蛊毒引到了自己体内,那宫宸戋 “风絮留下,风浊跟本相走。”突然,宫宸戋打开殿门出来。 风絮与风浊闻声,顿时本能的停下脚步侧头望去宫宸戋没有看风浊与风絮,直接迈步离去。 一时间,风浊与风絮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一转眼的片刻宫宸戋已走远。 “浊,你说少主他这时离去,是要去哪?” “不知道。” “天蚕蛊毒无药可解,少主他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去是不是不想让浅儿看着他死,给浅儿留一个希冀?还有,少主他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救浅儿,他是不是已经不介意上一代的恩怨,不介意浅儿的身世了?我如果我的血也能换给浅儿就好了,我宁愿用我的命” “絮儿,别自责,少主他会没事的”风浊安慰风絮,随即连忙抬步跟上。 风絮看着宫宸戋与风浊渐渐远去c直至彻底消失不见的背影,双手不自觉交握于身前轻轻地搅动了起来,心底有些说不出的不安。半响,风絮转身进入身后的寝宫,去看床榻上依旧昏迷着的云止,希望云止能够快些醒来。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在这时无声无息出现在殿门口处,似乎是去而复返,又似乎是突然从天而降。 风絮隐约感觉到什么,一刹那,反射性的回头望去,脱口道,“少主,你回来了”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踏入过分安静的寝宫之中。 风絮连忙站起身来,将位置让给进来之人。 “你先出去。”四个字,平静无波,踏入寝宫的金丝绣边白衣之人边说边在床榻边落座下来。 风絮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殿外,想问风浊去了哪里,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但准备开口之际看着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已专注的望着床榻上的云止,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点了点头退下,并一如之前带上了殿门。 片刻后,安静的寝宫内便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云止与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 金丝绣边的白衣人之人在风絮离开后,伸手抚摸上云止苍白如纸的侧脸,薄唇的唇角无声无息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就知道你对东玄绪没有防备” 云止仍旧昏迷着,暂没有醒来的征兆 · 另一边,宫宸戋与风浊一道离去。 风浊不知道宫宸戋要去哪里,心中对宫宸戋体内的天蚕蛊毒很是担忧。 宫宸戋后面的内容重复,明日一早会修改好,怕错过十二点的更新时间以致断更了。霎时,宫宸戋眯了眯眼。天蚕乃天山一脉独有的蛊毒,但数百年前已经失传。据说,它的幼卵非常之小,放入人所饮的茶水中根本不容人察觉,即便再怎么仔细观察。 据说,天蚕进入人身体后会立即栖息下来,以百日为限长成为天蚕。而这百日期间天蚕不会有任何活动,所以人也不会产生任何异样,从而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百日后天蚕会开始啃噬人体内的器官,同时人手腕上会出现一只天蚕图案。初期,天蚕蛊毒刚刚发作的时候,天蚕图案若隐若现,不甚明晰,之后随着时间越来越明显。另外,天蚕有千足,可轻而易举勾住人体内的器官,没有任何办法能将它强逼出来。 据说,天蚕一旦开始啃噬人体内的器官便不会停下,人手腕上一旦出现天蚕图案便顶多只能活三天。 此刻算算,应是在他知道她身世后的那几天,有人向她偷偷下了天蚕。只是,她向来小心,怎么会被人有机可乘?还是说,向她下毒之人根本就是云止不会对其防备之人?那么,会是谁? 一时间,宫宸戋眉宇一皱再皱 ·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宫宸戋的寝宫内,宫宸戋将昏迷不醒的云止安放在他的床榻上,再命侍卫马上去一趟左相府,去将风浊与风絮找来。 风浊与风絮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一起踏入安静的寝宫。 ------题外话------ 明日开始回复留言,前面的留言便不回复了(原谅我的缩一下龟壳),实在抱歉。若有一定要风华回复的留言,可再留一次。另外,当日在天山听到风絮话的人,是匸,并非宫,当时写的时候用的一直是金丝绣边白衣几个字。匸的目的,下一章来解惑,下一章云有孕。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十章 怀yun上 安静的寝宫中—— 云止双眸紧闭,仍旧毫无所觉的昏迷着,暂没有醒来的迹象。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床沿,修长白皙的手c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云止苍白的侧脸,温柔的动作似在抚摸一件上等的瓷器,薄唇唇角始终一层不变噙着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彰显着乐此不疲,漆黑的双眸幽深无垠,“一切,这才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风絮在殿外来回踱步,目光环视想看到风浊回来的身影。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前来。 风絮看着,连忙退让开两步,免得挡住了侍卫向殿内之人禀告。 “皇上,属下已将宫姑娘接来,此刻就在宫外。”到来的侍卫隔着紧闭的殿门恭恭敬敬的向殿内之人禀告。 “知道了,马上去‘请’她进来。”殿内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回道,话语中似乎特意加重了一个“请”字。 侍卫领命,一个躬身后立即退下去办。 风絮一字不漏的听着,心中一时不免疑惑,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不解殿内之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请什么‘宫姑娘’进宫,难道那个人能解他身上的天蚕蛊毒?而为何她会觉得那几个字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说过? “来人,左相意图谋反,并刺杀朕,大逆不道,马上给朕打入天牢。” 就在风絮心存疑惑而又忍不住回头去苦思冥想之前究竟什么时候听说过“宫姑娘”几个字时,殿门紧闭的殿内再传出声音,紧接着殿门被里面之人一把打了开来,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从里面出来。 风絮顿时本能的抬头望去,整个人明显的呆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出来之人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而云止分明还昏迷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 先前因宫宸戋的命令而退远开去的侍卫很快到来,顷刻间将整个宫殿都给水泄不通的包围了起来。 “马上将左相给朕压入天牢,等候发落。”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随即再下命令,并边说边抬步离去,话语神色中找不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感情。 风絮霎时回过神来,立即上前去阻拦,“少主,你要干什么?”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在风絮的阻拦下停下脚步,冷漠毫无温度的望了一眼面前挡住了去路的风絮,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一顾,语气一层不变道,“将她也一同带下去,全都给朕关入天牢,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探视。”话落,直接从风絮身侧擦身而过 风絮闻言,一时心急而又不知所措之下想也不想的一把拉住了从身侧走过的金丝绣边白衣之人的衣袖,脱口道,“少主”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似乎未料到风絮会有此举动,一时间恰被风絮拉了个正着,顿时毫不犹豫的一把挥袖将其拂开,甚至用了两三成的内力,直接将风絮整个人给拂在了硬石砖铺就的地面上,黑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风絮狼狈的跌倒,双手手掌心火辣辣的疼,难以置信道:“少主”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根本不理会倒在地上的风絮,甚至看也不看地上的风絮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再次拂袖而去。 风絮倒在地上,片刻起不了身。一时间,望着离去之人冷漠如冰的背影,再望着侍卫鱼贯入殿内,似一下子不认识离去之人了,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此刻离去之人前后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明明不久前他还不惜舍命救云止,明明不久前他还毫不犹豫的说“即便一命换一命也一定要救云止”,明明 · 正午时分,乌云渐渐遮蔽高挂的太阳,天地间寒风阵阵,风雨欲来。 阴森c寒气深重的牢房内,云止悠悠转醒 一时间,尽管醒来c可脑子依然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云止俨然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直到浑身的酸痛清晰传来才慢慢回想起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渐渐的,躺在地上的云止忍不住闭了闭眼,双手不自觉拽紧了身下凌乱的稻草,但同时也冷静地意识到昨夜的宫宸戋似乎有些很不对劲 “浅儿,你醒了?浅儿,你终于醒了” 隔壁的牢房内,一直关注昏迷不醒的云止的风絮见云止醒来,立即欣喜的道。 云止侧头望去,这才发现了风絮的存在,同时看清了眼下所处之地的环境。只是,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们怎么会被关押在牢房内?沙哑的出声道:“母母亲”说着,云止双手撑地,勉强坐起身来,而浑身上下的酸痛在坐起身这一短暂的过程中令云止止不住暗暗咬了咬牙,险些倒吸一口气。 “浅儿,你没事吧?浅儿”风絮隔着木杆关切的道。 “我我没事。母亲,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云止明显的喘了一口气,为不让风絮担心而故作无恙的摇了摇头,随即快速的问道,想尽快弄清楚眼下这一切到底怎么一回事。 风絮对眼下的这一切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沉默的想了想后,一五一十的道,“是少主下令将我们关入天牢的。少主少主他就像是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还说还说你想要谋反,说你刺杀他,可事实上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云止听着,揉了揉额。 “浅儿,你没事吧?浅儿”昏暗的光线下,风絮看得不是很清楚,见云止揉额便以为云止不舒服,立即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母亲,你让我想想”虽然宫宸戋很介意她的身世,可云止绝不认为宫宸戋会这么对她,那么这其中 半响,云止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就摇摇晃晃的走向牢门。 “吵什么吵,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天牢内看守犯人的牢头听到铁链不断敲响牢门的声音而不耐烦的前来,随即一鞭子直接用力挥在牢门上,怒声呵斥道。 云止眼疾手快的急忙收手才险险的避开了牢头用力挥过来的鞭子,蹙眉道,“开门,本相要出去。” “本相?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左相吗?”牢头闻言,顿时好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忍不住嗤笑道。 “你什么意思?”云止不觉越发蹙眉。 “皇上已下令将你打入天牢,处决你不过是迟早的事,你就给我老实呆着吧。”牢头目中无人,丝毫不将云止看在眼里。 “本相要见他,马上开门,本相的话别让本相说第二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云止又说不上来,一时间只想立即见到宫宸戋,面对面的听宫宸戋说。 “皇上此刻正与宫皇后在一起,哪有时间理你。” “宫皇后?宫伊颜?” “皇后的名讳岂是容你叫的?”牢头恼怒,一鞭子又挥了过去。 云止霎时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迎面挥过来的鞭子,继而一个使力震开牢头手的同时反客为主的运鞭用鞭子快若闪电而又准确无误的勾住了牢头的颈脖,再一个施力将牢门外的牢头一下子给拉到了跟前,面无表情道,“还从没有人敢这般对本相用鞭,你是第一个。本相最后再问你一遍,门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 皇宫御花园正中央的凉亭内。 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陪着到来的宫伊颜与被侍卫接近宫来的东玄绪。 宫伊颜完全没想到面前之人一直以来对云止的一切不过是在利用与算计云止,更没想到他心中原来是有她的。现在,云止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于是他一脚踢开了云止,再派人将她给接了回来。一时间,所有的喜悦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脸上,宫伊颜只觉昏暗过去一下子得到了想也不敢想的一切,“宸哥哥,告诉我,这不是梦,我不是在做梦。” “你当然不是在做梦。”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浅笑温柔道。 宫伊颜看着,不可自拔的沉醉在那一抹罕见的温柔下,情不自禁的道,“宸哥哥,如果这是梦,颜儿只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傻瓜!”两个字,尽显柔情。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说话间温柔的抚了抚宫伊颜笔直如缎的乌黑长发,一手将整个人挨近过来的宫伊颜给揽入怀中,一手端着茶盏继续品茗,黑眸的眸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容人察觉的冷笑与轻蔑,与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一丝温柔截然相反,令人忍不住从心底里战粟,胆战心惊。愚蠢的女人,口中口口声声说什么‘爱宫宸戋’,可却连他根本不是宫宸戋也丝毫看不出来,而相信此时此刻正向着这边而来的那一个人也一定辨别不出来,何况他事前还在她身上下了毒。 下一刻,匸忍不住有些期待起来,期待此时此刻正向着这边而来那一个人的到来,同时薄唇的唇角缓缓轻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云止从天牢内出来后便向着皇宫而来,虚弱的身体眼前闪过一阵眩晕。 皇宫内的侍卫不敢阻拦,因着云止的前进而不断往后退,同时已有人快速的前去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御花园内之人。 御花园内。 宫伊颜听着侍卫的禀告,面色倏然一变,本能的抬头望向匸。 东玄绪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还以为对面之人是宫宸戋,而他一直以来都是惧怕宫宸戋的。 “以前那样对云止,都不过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若是你不高心,呆会儿我将她交给你处置如何?”匸回望宫伊颜,浅笑道。 宫伊颜先是诧异,再呆愣了一下,随即暗自欣喜问道,“真的?” “我岂会骗你?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绪儿既然是我哥哥留下的骨肉,我也会待他若亲子,视如己出。”匸的面上全是一层不变的柔情,望着宫伊颜的目光俨然似在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 宫伊颜一直喜欢宫宸戋,此刻可说是得偿所愿,没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与满足的了,但对于云止却依旧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同时忍不住想要以此来试一试面前之人所言是否为真,拉着匸的手就起身道,“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你说了将她交给我处置,不得反悔。” “依你。”匸站起身,将手中的茶盏随手往石桌上一放,并唤上一旁一言不发的东玄绪。 东玄绪惧怕宫宸戋,立即乖乖站起身来就跟了上去。 云止进宫。 朝殿外的空旷广场上,侍卫已越聚越多,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云止脑袋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昏昏沉沉,环视四周的视线亦有些朦朦胧胧看不清晰,心中只想立即见到宫宸戋。 下一刻,所有的侍卫全都训练有素的退了开去。 云止闭了闭眼,再睁眼往前望去,发现四周全都是手握利箭的侍卫,而侍卫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无一例外全都对准了她,正前方站着她一路而来想见之人,那人的身侧站着许久不见的宫伊颜,还有懵懂不知的东玄绪,好一幅合家温馨的画面 ------题外话------ 昨天断更,实在抱歉,下一章怀孕下,“孕”是禁字,所以只能用拼音。小小宫马上就要到来了,不过,到底是小小宫还是小小云,这貌似是个问题哈哈,亲们可以留言猜猜嘻嘻,另外还可以猜猜云下一章到底能不能辨别出来面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一章 怀yun下 章节名:第六一章怀下 前方那一幕,好一幅合家温馨的画面 云止看着看着,眼前不觉闪过一丝眩晕,好像隔了一层白雾,忍不住再闭了闭眼。|i 宫伊颜一直憎恨云止,恨不得亲手杀了云止,也曾几次三番欲置云止于死地,此刻这样的机会自然立即趁机倚靠进了匸的怀抱,故作亲昵而又冷眼笑看底下广场中央显然身子虚弱的云止,‘亲切’的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左相!”那‘左相’二字,语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显的微微偏重。 云止伸手揉了揉额,想要拨开面前那一层影响视线的白雾,不理会宫伊颜的挑衅而直望前方之人要前方之人给她一个明明确确的答案,要前方之人亲口对她说。 匸对上云止的目光微勾薄唇,继而数十阶台阶的高度当众搂上了宫伊颜的腰身,再低头当众对宫伊颜柔声询问道:“颜儿,你想要怎么处置她?”柔声细语的温柔,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 “这可要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宫伊颜回视,莞尔一笑。 “那你慢慢想,不急,我先让人将她拿下。”匸宠溺一笑,但随即俯瞰向云止的目光却冷得令人心颤,前后形成鲜明对比。 宫伊颜笑着点头,没想到身侧之人已然完全不排斥她的靠近,她记得以前他是绝不允许她靠近他一步的。而直到这一刻宫伊颜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害怕一切不过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做梦。 云止站在下方,面无表情的仰头看着 侍卫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始终对准云止,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来人,左相先是意图谋反并刺杀朕,如今又越狱闯宫,马上给朕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一字一顿,冷得毫无温度可言,匸面无表情下令道。 音落,本就已经寒风阵阵的昏暗天地间,温度急剧骤降,风起云涌 侍卫领命,立即有两行人从后方涌上前来,再从左右两侧顷刻间包抄住了中央的云止。|i 云止冷眼扫视一圈,丝毫不将面前的侍卫c不将面前的威胁看在眼里,继而重新望向正前上方之人,只觉此时此刻站在那里的那人说不出的陌生,几十阶台阶的距离因着隔了一层朦胧不清的白雾而感觉相距好远好远,好像突然一下子不认识他了,又或者其实她从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 “宫宸戋,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目的?” “那么,你觉得呢?”不答反问,匸居高临下的俯瞰云止,黑眸幽深无底。 “如果我说,我不信个字也不信呢?”这么久以来,那一个云止自认为已经再熟悉不过之人一下子对她反目,形同陌生人,云止自然怎么也不愿相信,衣袖下的手不自觉慢慢收紧起来,过往的一切此刻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那一份情更是 匸闻言,一时间不由笑出声来,一副重新审视云止的目光道:“云止啊云止,没想到你也有如此自欺欺人的时候。” 云止抿唇不语,下一刻,毫无征兆的抬步便往前走。 一圈上前来包围住云止的侍卫手执利剑,对于云止面无表情的上前面面相觑一眼后,皆忍不住往后退去。 匸看着,随即一挥手,示意近圈包围住云止的侍卫全都退开,当然外圈手执蓄势待发利箭的侍卫还是不得有半分松懈,继而松开身侧的宫伊颜迈步向下,一步一步走向迎面走上来的云止,冷笑道:“若非我的亲笔,你又岂会相信?云止,事到如今你该不会还以为真存在什么背后之人飞鸽传书引你回来,存在什么背后之人飞鸽传书引风絮风浊前来?” “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云止停下脚步,冷静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 匸听着,一时间不紧不慢重复这三个字,好像这三个字有多么可笑c多么滑稽似的,同时忍不住一而再的笑出声来,在云止正前方三阶台阶处停下脚步,一手挑起云止的下颚俯身靠近道,“任再聪明的女人也终逃不开一个所谓的‘情’字。而女人一旦动了情,往往会变得很愚蠢,甚至愚不可及。”微微一顿,脸上那一抹似笑非笑有增无减,再不徐不疾的衔接道,“云止啊云止,原来你也不过如此,也逃不开这个所谓的例外。”话落,挑着云止下颚的手一把将其挥开,好像拂开一样异常厌恶的‘东西’,随即匸拂袖转身走回原位,背对着云止道,“你到现在还问我‘为什么’,好好,那我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为什么,也好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说着,猛然转过身来的匸手一下子直指向下方的云止,似一道凌厉的利箭刹那间呼啸而出,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寒风中猛然翻涌开来,凛冽之气胆战人心,居高临下的一字一顿道:“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你是东哲辕的女儿。” 最后一个字落,空气倏然一静 “早在当年,我便已经知道你的身世。当时,我可真没想到你竟会是东哲辕的女儿。于是我故意设计你,从而让你一步步爱上我。而这么久以来,一切都按着我的计划走,半点未逃出我的手掌心,包括你云止。你觉得若是东哲辕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被我这般玩弄于鼓掌之中会如何?知道东清国现如今面临亡国的岌岌可危局面是出自他亲生女儿之手又会如何?” “你早就知道?”云止闻言,难以置信的脱口问道。 “是,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愚蠢的女人。”当众嘲笑,匸的话语与神色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丰神俊美的容颜上更似凝了一层难以融化的薄冰,“花千色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初,你可真该好好听听花千叶的忠告。” “你” “云止,现在的你对我而言不过是一颗已经渐渐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棋子。而我,已经有些厌倦了,不想再对着你,不想再和你‘玩’下去了,更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当然,否者你以为呢?”匸冷笑着反问。 字字句句比利剑还来得伤人云止顿时倒退一步,险些一个不稳滚下石阶。 匸不知何时已收回直指向云止的手,改为负手而立,对于云止的反应黑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随即再下命令,“来人,马上给朕拿下她,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一模一样的命令,肃杀之气比之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音落的一刹那,一圈密密麻麻的利箭同时飞射而出,全对毫不留情的准了阶梯之上的云止,似要将云止射成一个马蜂窝。 云止霎时快如闪电的跃身,于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开四周呈包围之势而来的利箭。 宫伊颜看着这一幕,完全相信匸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原来他之所以这般不遗余力的算计云止是因为早就知道了云止的身世,而云止既然是东哲辕的女儿便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宫宸戋到底有多恨东哲辕这个人,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宫宸戋究竟有多想毁了与东哲辕有关的一切。 东玄绪站在宫伊颜的身旁,看着云止危险,一下子吓得呆愣住了 云止凌立于半空中,刚才那些话她不愿相信,可面前的事实却又容不得她不相信,虚弱的身体在运功之下一阵头晕目眩,好像中了毒,又好像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后面的内容重复,明天一早会修改好,怕错过更新时间了,明日努力的更。  前方那一幕,好一幅合家温馨的画面 云止看着看着,眼前不觉闪过一丝眩晕,好像隔了一层白雾,忍不住再闭了闭眼。 宫伊颜一直憎恨云止,恨不得亲手杀了云止,也曾几次三番欲置云止于死地,此刻这样的机会自然立即趁机倚靠进了匸的怀抱,故作亲昵而又冷眼笑看底下广场中央显然身子虚弱的云止,‘亲切’的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了,左相!”那‘左相’二字,语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显的微微偏重。 云止伸手揉了揉额,想要拨开面前那一层影响视线的白雾,不理会宫伊颜的挑衅而直望前方之人要前方之人给她一个明明确确的答案,要前方之人亲口对她说。 匸对上云止的目光微勾薄唇,继而数十阶台阶的高度当众搂上了宫伊颜的腰身,再低头当众对宫伊颜柔声询问道:“颜儿,你想要怎么处置她?”柔声细语的温柔,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 “这可要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宫伊颜回视,莞尔一笑。 “那你慢慢想,不急,我先让人将她拿下。”匸宠溺一笑,但随即俯瞰向云止的目光却冷得令人心颤,前后形成鲜明对比。 宫伊颜笑着点头,没想到身侧之人已然完全不排斥她的靠近,她记得以前他是绝不允许她靠近他一步的。而直到这一刻宫伊颜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害怕一切不过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做梦。 回复留言去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二章 小小宫 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匸一把拦腰带起身侧的宫伊颜便迅疾如风的飞身往后退去。 云止顿时一个跃身上前,速度飞快,既然数十步的距离视线朦胧看不清晰,那么她就靠近了看,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她太愚蠢了,一直以来遭他算计却浑然不知,还是 匸随即出手,一掌击向眨眼间迫近跟前的利箭。 云止几乎在同一时刻运功,似乎早料到了前方之人会有的举动。 下一瞬,在两道完全相反的内力施加下的利箭刹那间爆破,断成几节掉在地上。 云止霎时一个空翻,一边避开利箭爆破所迸发开来的内力,一边翩然落地,面无表情往前望去。 匸带着宫伊颜迅疾侧身,看似小小的动作却同样轻巧的避开了利箭爆破所迸发开来的那一道内力,安然无恙的站定脚步。 一时间,面对面而站,不过相隔了屈指可数的五六步距离 “宸哥哥,我我好怕”宫伊颜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双手一把用力搂紧了匸。 匸对于宫伊颜的害怕柔声安抚了一句,再对上前方的云止淡漠冷笑道:“看来,左相是要我亲自动手了。不过无妨,亲手拿下左相交给颜儿处置也不错,恰好弥补了这些年来对颜儿拒之门外的亏欠。”说着,匸放开怀中的宫伊颜,让宫伊颜带着东玄绪退开几步。 宫伊颜点头,连忙带上一动不动的东玄绪退后,不想妨碍到匸。 东玄绪被宫伊颜拉着往后退,险些不稳跌倒 四周七零八落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纷纷爬起身来,恢复成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几步之遥的距离,云止将对面那一幕丝毫不漏尽收眼底,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明明还是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明明还是那一个人再熟悉不过的人,可却陌生得令她心寒,一如之前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一切,可即便再怎么不愿相信也不得不在眼睁睁看到的事实面前低头,根本无法再自欺欺人,“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确实很高,而我很愚蠢。” “现在说这些似乎晚了一点。” “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于是从一开始便故意接近我?” “是,不然你以为当年我为什么会在算计好一切后却突然舍弃了东锦瑜那一步棋?”当年回东清国的途中,宫宸戋命人碰了东锦瑜,但却故意让东锦瑜以为是他宫宸戋碰的。而依当时的情况,宫宸戋若娶了东锦瑜,定可以成功的拉拢东锦瑜母后那一派留下的势力,可最后宫宸戋却并没有做,反而无情的直接将东锦瑜送去了皇陵。 对于这一件事,云止当时也是怀疑过的,并且那个时候一直想不通宫宸戋为何会在最后做出那样的决定,不惜打破全盘计划。 一时间,云止呼吸一窒,“你是在那个时候知道我身世的?” “错,我知道你的身世要远在那之前。若真要具体追溯起来,可以说是在冰洞之中与你分开之后吧。当时,我刚刚命人碰了东锦瑜,原本是准备在回东清国后便娶东锦瑜的,因为娶她对我非常有利,而到底娶谁对我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可偏偏就在我算好这一步棋的时候让我意外知道了你的身世。或许,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重新来布这一盘棋。”微微一顿,匸薄唇微勾,面上的神色可谓滴水不漏,望着对面的云止紧接着再道,“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你便处处让我意外,同时你还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冷静” 云止听着,不自觉咬紧下唇 匸随之上前一步,不徐不疾的靠近云止,面上的冷笑依旧,众目睽睽之下当众道:“整整三年的时间,你以为我遭你算计,一直以为你是男子,可事实上我只不过是在等东方卜先动手而已。东方卜他也未免太自信了,还真以为我对他暗中的势力毫无所觉?当时,我与他的势力可谓势均力敌,一旦正面交锋,尽管我绝对有必胜的把握,可也免不得损失惨重,定给三国一个可乘之机,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此,不妨” “不妨将东方卜推出来,事实证明那是东方卜下得最错的一步棋,他并没有你来得沉得住气。”东方卜刚一登基,三国同时来犯,东方卜可谓内忧外患,而当时坐上龙椅的若是东玄绪,那面对那一切的就该是宫宸戋了。云止将对面之人的话接下去道。 匸点头,“说起来那一步棋之所以能那么成功,甚至天衣无缝,也要多亏了你全力相助东方卜才是。” 话落,匸已经不知不觉站在了云止面前。 随即,匸一边继续开口,一边动作‘自然’的伸手覆向云止的肩膀,“让你爱上我这一步棋,是我有史以来花费精力最多,也是我花费时间最多的。不过,看到此时此刻这样的局面也算是值了。”说话间,伸向云止肩膀的手不动声色的暗暗运力,但面上却始终未有丝毫的起伏与变化,“对了,当年你随我一道回天山,暗中还残留了一部分势力,如今已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也是时候一并除去”了最后一个字的字音还未完全落下,匸的手已快如闪电的倏然使力,字字句句完美得无懈可击。 一刹那,电光火石间,云止足尖点地,迅疾的飞身往后退去。 匸的手顿时落了空,薄唇微勾似意料之中,随即也足尖点地,身形一晃便紧追了上去。 下一刻,只见那两袭不相上下的白衣面对面凌立在半空中,衣袂飘飘。 乌云,始终遮蔽天空。天地间,昏昏暗暗,寒风阵阵。 “既然左相你对我而言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留着便是祸患。云止,我们之间也是时候该作个彻底的了断了。” “那就要看你今日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杀得了我了。” 云止嗤笑,面上是一副丝毫不将面前形势放在眼里的漠然,但无人看到的心底却是抽丝剥茧般的疼痛,对对面之人所说的话找不出一丝破绽,更找不出反驳的依据 · 另一边。 回了城后,先前往左相府的风浊,此刻身陷囹圄。 当时,宫宸戋吩咐他,说那个在背后算计之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让他务必在那个人露面后的第一时间告诉云止,并留了令牌给云止,将一切都留给了云止。但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城后,却听说了东玄绪受伤生死一线的消息,尽管宫宸戋说东玄绪是他哥哥的儿子,现在只听他哥哥的话,甚至还对云止下毒,可东玄绪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即便做错了事也情有可原,担忧之下便先回了左相府,可万万没想到左相府已是龙潭虎穴 · 云止受了匸一掌,踉踉跄跄的从皇宫内逃出来。 一个拐角后,前方便是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云止受伤不轻,在一边跑一边应对穷追不舍的侍卫过程中,浑身上下已不知不觉受了多处剑伤,鲜血淋漓,几乎每一步都落下一个血脚印。 一行侍卫紧追,不取云止性命誓不罢休。 街道上的行人及小摊小贩们看着,顿时吓得一慌而散,地面上一片狼藉 这时,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像一下子裂开了无数道口子 “云止,你今日是绝走不了的,朕劝你还是别垂死挣扎了。”匸在这时不紧不慢自后方行来,衣袂飘飘间风姿绰约,可开口的话却冷得令人心颤。 云止顺着声音回头,视线已越来越模糊,片刻,忍不住失笑出声,但却又似自嘲。 下一刻,云止目光环视四周,蓦然发现街道两侧的房屋屋顶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侍卫,个个手执利箭。而那些利箭,无一不对准了她。渐渐的,云止的双眸越来越酸痛,只是徒然不知这痛是来自冰冷的雨水落入眸中还是来自利箭在闪电雷鸣下反射的银白色冷光,又或是来自那袭朦胧雨幕中的金丝绣边白衣。 “我从不束手就擒。宫宸戋,想要取我的命,我还是那句话,看你本事。” 半响,云止丢下话转身离去,步伐踉跄不稳,跌跌撞撞,视线模糊不清,几乎每走几步便要搀扶一下街道两侧的房屋墙壁。而每搀扶一下,墙壁上便落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再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淡去 街道两侧的房屋,房门紧闭,躲在屋内的人个个胆战心惊,没有一个敢开门出去相助。 云止一路往前,但却越来越无方向可言,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又还可以去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一夕间落得这般下场,而即便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渐渐的,内力不断流失,浑身越来越无力的云止整个人明显越来越摇摇晃晃起来,双足仿佛踩踏在软绵绵的云层上。而其实她早已看不清前方的路,整个人只是机械而又麻木地往前,庆幸进宫之时幸好没有让风絮与她一道,不然 匸冷眼看着云止离去,并不立即杀云止,似想玩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 雨,不知不觉已越来越大,越下越密。白蒙蒙一片中,尤其汇入地面水流的鲜血之清晰与刺目,以及跌跌撞撞离去之人之凄凉。 许久,云止也不知自己到底走到了哪,只隐约听到风声连成一片。 “没想到你受这么重的伤还能走这么远的路。”万丈悬崖上,匸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一边搭弓手弦。 云止顿时停下脚步,碎小的石子自脚下滑落悬崖,带起一道道凄厉风声,已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下一刻,云止木然地转回身望去。慢慢的,视线不知为何竟越来越清晰起来,甚至与往常无异,或许是回光返照,让她在最后一刻看清楚对面之人的真面目。而越是看清一刹那,火光电时间,利箭毫不留情的呼啸而出,硬生生穿透云止的身体,云止顿时若断了线的风筝坠下悬崖,凄厉的风声淹没了云止那一声脱口而出的“你不是宫宸戋” · 万丈悬崖下。 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哭,云止经过悬崖峭壁上的树枝几重阻挡后,下坠的速度明显减缓,竟没摔死,但浑身上下的骨头多处断裂,整个人动弹不得。 夜深,暴雨倾盆,寒风萧萧,虎啸声声,云止昏昏沉沉的晕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突的,云止肩上一痛,一下子惊醒,昏暗中竟是一只老虎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 云止无力反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苦笑自己今夜竟要葬身虎肚了。 但老虎并不吃云止,只是咬住云止的肩拖云止走。 云止浑身是伤,全身是血,伤得很重,就这样被老虎一路拖着,可说是生不如死,同时衣袍被地面的石块磨破,布满伤口的肌肤不一会儿就磨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痕。 老虎将云止拖入一山洞中,就将云止给洞内的小老虎吃。 黑暗中,一只c两只c三只 小老虎锋利的牙咬在云止腿上与手臂上,云止痛得猛然咬紧了牙。 可是,就这样葬身虎肚,云止如何甘心?忽然,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云止强提起一口气一把用力推向身侧的小老虎。 小虎受到惊吓,立即发出一声吼叫。大虎站在一侧,顿时一脚揣向云止,就将云止远远踹了开去。 伸手不见五指中,云止的身体在大虎那一踹下,整个人便咕噜噜滚了下去。 几日后,云止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身处山洞最里面的凹潭中,躺在一片从未见过的带刺的蓝花花海内,而浑身上下竟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从此,整个人形同瘫痪的云止,每日以吃蓝花过活。 三个月后,云止望着上方的山洞洞壁苦笑,她竟有了身孕,有了宫宸戋的孩子 ------题外话------ 小小宫终于出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四章 诞子 “那如果将她体内的毒素全引到胎儿身上” 花千色闻言,有些难以置信的小声道:“皇上,你想用胎儿的命来换左相的命?” 琳琅没有说话,衣袖下看不到的手紧握成拳,云止有孕是他万万不曾想到的。那一刻,终于找到了一心想要寻找之人,可除了欣喜还有震惊 “皇上,看得出来左相她她很在意自己的孩子,若真这样做” 花千色见琳琅一直沉默不语,在明显犹豫了一下后忍不住小声说道,希望琳琅能够改变主意。 琳琅顿时回过神来,眸色阴冷的剐了一眼面前近在咫尺c有些多话的花千色,同时面无表情的冷声道,“倒不知你突然多话了。” “皇上,我”花千色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多言一句。 “你现在只需要清清楚楚的回答朕,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朕要的,只是左相的安然无恙。”琳琅紧接着道。 ‘只是’二字语气明显的加重,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花千色听着,岂有不明白琳琅话中意思的道理?他要的,显然是云止的安好与孩子的死。下一刻,不敢有任何的违抗,花千色认真的想了想后回道,“现在左相体内的毒已经发作,若用皇上说的办法来救左相,就必须在将毒素全引到孩子体内的三天内令孩子诞生下来。因为孩子的生命比较脆弱,我顶多只能保他三天的命。到时候,若孩子一旦死了,毒素就会很快重新扩散出来,届时左相危矣。”微微一顿,花千色抬头望了一眼认真聆听的琳琅,再小心翼翼的衔接道,“可是,依左相她现如今的身体,她根本没办法生下这个孩子。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对于花千色的吞吞吐吐,琳琅皱眉。 “除非除非用剖腹的办法直接将孩子给取出来。”花千色犹豫着将话说完。 琳琅片刻没有说话,以前从未听说过此办法。半响,冷静的问道,“此方法取出孩子,成功的几率有多少?” “以前并非没有人尝试,只是从未成功”声音越说越低,花千色覆在轮椅把手的手不自觉握紧,“可眼下这样的情况,除了此办法已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只能孤注一掷的试”试 “朕要的是左相百分百的安好,左相的命容不得试。” 一刹那,琳琅面色阴沉的猛然打断花千色,绝冒不起这个险来让云止试。 · 两日后,附近城中但凡快临产的孕妇全都突然间消失不见的事情传入了正寻找云止下落的花千叶耳内。 花千叶觉得奇怪,那些孕妇明显是被人给抓走了,只是会是谁抓了他们,又有何目的? “查查。”吩咐下去,花千叶寻找云止之余,让人留意此事。 夜深,客栈内,花千叶独自一人负手而立。 月光倾泻入屋内 “云儿,你到底在哪?可知我此刻正在到处找你?” “云儿,如果你只是躲起来了,给我一点消息可好?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让我知道你的下落” “云儿,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你!” 花千叶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与脑海中只有那一抹白色身影。想着她此时此刻到底是与他一同看着这一轮弯月,还是正在哪里受苦。而每每想到‘受苦’二字,花千叶的心便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很是难受。 · 与此同时,隐蔽的小山庄中,所有抓来的孕妇全都囚在一起 花千色 另一边,琳琅如之前一样彻夜不眠的守在云止床边,不容云止有任何的闪失。 云止体内的毒素,此时此刻已全部引到胎儿体内。胎儿在明日日落之前必须取出来,否者云止就危险了,“左相,琳琅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 说话间,琳琅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云止苍白无血色的侧脸,坚定的道。 云止沉沉的昏迷着,气息薄弱,脉搏若有若无,自那一日醒来一次后便再没有苏醒过。 “如果早知道宫宸戋会这般对你,我一定不遗余力的早杀了他,也绝不会离开你半步。左相,只要你能够好起来,要琳琅做什么琳琅也愿意。” 次日中午—— 紧闭的房门打开,浓郁的血腥味伴随着花千色的出来而一下子自屋内涌出。 “如何?”琳琅早已等候在屋外,见花千色出来便立即开口询问道。花千色之前说,剖腹的办法虽早有先例,但成功的例子却一例也没有,而她也没有一点把握,从没有做过这种事,但他绝不可能拿云止来尝试,故连夜命人抓了附近城中的所有孕妇前来供花千色做试验。 花千色此刻自觉罪孽深重,望着琳琅遗憾的摇了摇头,一脸疲惫与憔悴。 琳琅看着,面色隐隐一变,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收紧起来。花千色没有成功,但云止已经不能再等了 另一间房间内,昏迷了两天多时间的云止悠悠转醒,相信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琳琅听得侍卫的禀告,立即转身返回云止的房间,欣喜道,“左相,你醒了!” “琳琅,真的是你,我没有在做梦。” 云止望着匆匆忙忙到来的琳琅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劫后余生。 琳琅在床沿坐下,想伸手扶起躺着的云止却又怕伤到云止,柔声道,“是我,是我,左相是我,没事了,以后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谢谢你,琳琅。”云止浅笑依旧,带着一丝喘息平静道。 “我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个‘谢’字。”琳琅伸手轻轻的堵住云止的唇。 亲昵的动作令云止微微一怔,想避却又动弹不得。片刻,在琳琅将手缓缓移开后立即冷静的道,“琳琅,请你帮我,请你立即找一名医术好的大夫与两名有经验的产婆前来”云止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云止所在的那一个世界,剖腹产是再寻常不过之事,也基本上没什么危险,可这个世界不同,医学设备是一个问题,再加上基本没什么先例,她必须亲自交代大夫与产婆待满十月生产之时才能放心,以确保腹中胎儿安好。 琳琅听着,一时间脱口道,“左相,你也听说过此办法?”他还以为只有花千色知道这个办法。 云止一愣,‘也’?难道有人已经想到此办法了? “琳琅,现在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我现在只能只能依靠你,你答应我,一定要确保孩子没事。”暂顾不得琳琅之前的消失是出了事还是另有目的,也不顾的琳琅怎么会找到她,云止恳求道。 “放心吧左相,我一定会帮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云止说的是‘不让孩子有事’,但琳琅回的却是一个‘你’。在琳琅心中,他要的始终只是云止一个人安然无恙而已,但刚刚醒来身体还太虚弱的云止根本没有听出这一点。 话落,琳琅立即派人将花千色给叫来。 云止一眼看到花千色的时候,与在洞中朦朦胧胧间听到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一时间,云止有些难以置信,诧异的脱口道,“琳琅,你怎么会与她在一起?”花千色不是早已经死了吗?还有,她的腿怎么了,她怎么会坐轮椅? 一刹那,云止心中布满疑惑。 “左相,你认错了,她只是长得像花千色而已,她叫‘素素’。” 素素就是花千色,花千色就是素素,琳琅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既然云止与花千色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云止要找的大夫绝对非花千色莫属,剩余的便是时间问题了。云止想确保待满十月后孩子能够安然无恙的取出,但不知毒早已引到胎儿体内而等不到满十月了,再面不改色的撒谎道,“左相,你体内的毒已经影响到胎儿了,所以必须马上将孩子取出来,让素素来帮你” 花千色没有说话,只是转动轮椅靠近,心中没有一点把握。 云止动弹不得,身体早已差到了极点,对琳琅的话并没有怀疑,只是望着花千色的目光难免复杂,难道世间真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花千色伸手为云止把了把脉,继而望向琳琅,那目光似在问,“真要这么做?” 琳琅相信云止,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办法一定可行,“左相,我这就派人去找产婆,你有什么地方要交代的,现在就交代素素,我怕时间再拖延下去会越发伤到胎儿。” 云止闻言,略沉默了一下后,细细交代与吩咐道。 花千色认真听着。 · 整整半个月后,恍若历经了一场生死大劫的云止慢慢苏醒过来。一时间,俨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随即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沿入睡的琳琅,而浑身上下依然动弹不得,还很是疼痛。 “左相,你终于醒了。” 琳琅忽然惊醒,见云止终于睁开了双眼不由欣喜道。 云止想点头却没有办法,随即虚弱地问道,“孩孩子,琳琅,孩子呢?” ------题外话------ 晚上晚些,大概十一二点钟左右,二更,二更的字数会多一点。好久不见的小叶终于又回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五章 叶到 云止想点头却没有办法,随即虚弱地问道,“孩孩子,琳琅,孩子呢?” 琳琅早已想好了说辞,神色中在云止的询问下闪过一丝沉痛后,缓慢道,“左相,毒素已入侵到孩子体内。孩子孩子最终没能保住” 云止闻言,一刹那,浑身一僵,双眸倏然睁大,整个人有些 “左相,你且节哀!”看着云止这个样子,琳琅的心不由一疼,但却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昏迷了多久?”半响,云止平静的问道,已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半个月。”琳琅回道。 “孩子的尸体” “孩子的尸体还存放在另一间房间,没有你的命令谁也不会动。”微微一顿,琳琅紧接着道,“左相,如果你现在想看,我可以马上去抱过来给你。” “我我想看,请你去抱过来给我。”云止闭上双眼道。 “好,那左相你稍微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琳琅说着,就起身走向紧闭的房门。 云止听着琳琅离去的脚步声,在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声响开启的那一刻,没有睁眼的平静开口道,“琳琅,我可以相信你吗?”一句话,说得很轻,甚至可以忽略,但琳琅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琳琅还落在房门上的手本能一紧。 下一刻,琳琅缓慢的回头望去,只见躺在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平静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左相,我即便伤害全天下的人,也绝不会伤你半分。只是,我没有想到,左相对我已经如此不信任了。”话落,琳琅的神色中划过一丝黯然,继而轻轻的退出房间,再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云止听着,在房门紧闭合回去的那一刻,一滴泪再抑制不住的自眼角话落,无声无息隐入发间。 房门外,花千色坐在木质的轮椅上,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那里,因为琳琅太过担心云止的身体状况故不许她离开半步。 “皇上,左相她醒了吗?” 琳琅点头,让花千色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则亲自去抱孩子的尸体。 花千色领命,看着琳琅转身离去。而从琳琅的一举一动间可以很清楚的看出琳琅真的很在乎屋内之人,只是他的在乎根本容不得屋内之人生下其他人的骨肉。 屋内。 云止一个人静静的睁着眼,呆呆的望着上方的纱慢,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水渍 琳琅很快返回。因为如今还是炎炎夏日,为留着孩子的尸体,为不让尸体腐烂发臭,让云止看最后一面,琳琅只能命人将孩子的尸体给冰封住。 小小的透明冰棺,阴冷的寒气一下子笼罩整间屋子 琳琅搬了一条椅子放在床榻边,再将冰棺轻轻放在上面,继而搀扶云止坐起身来。 云止自琳琅抱着冰棺进来那一刻起便一眨不眨的直直望着冰棺中的小小婴儿,浑身尖刺般的疼痛却好似浑然未觉。这就是她的孩子?这就是如果可以,她情愿死的人是她,情愿此时此刻一动不动躺在里面的人是她,情愿 “左相,你且节哀” “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陪陪我的孩子。琳琅,你先出去。” 琳琅听着,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终什么也没说,只柔声道,“我就在外面,不会走开,你有什么事可以马上叫我。” 云止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琳琅的话。 片刻后,紧闭的房间内便只剩下了倚靠着床棱而坐的云止与冰棺中的婴儿。 短短一步之遥的距离,那冰棺中的婴儿就在触手可及的近在咫尺处,可云止却根本抬步起手来触碰。心中无声的问—— ——他这样躺在里面冷吗? ——他可有恨她没有保护好他c没有照顾好他c没有 记得曾有人说,婴儿是世间最纯洁的,他比白纸还干净。所以,他是不会恨,也不可能恨! 可是,他不恨,她却好恨好恨,真的好恨呐,好恨那一个人,那一个名叫‘宫宸戋’的人! 那生不如死的十个月,说真的,她真的未曾恨过他,但这一刻却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恨那一个人,从心底里恨。如果不是他,他们的孩子就不会出事。如果他不是离开了,就不会被那个人取而代之的冒充。如果不是原来到头来他们之间那么久的感情竟根本不堪一击,竟抵不过一个可笑的身世。 这一刻,云止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那一份感情。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宫宸戋,你我之间的情意从此一刀两断,我云止与你恩断义绝,再没有任何瓜葛!” 话落,泪如雨下,尽管云止对眼下这样的事实已早有所料,因为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伤得有多重,也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每日食用蓝花其实是在饮鸠止血,可真到了这一日还是难以面对这样的事实。那冰棺中躺着的是她的孩子,他很冷很冷,但她却连最起码的抱他一下都没有办法。 ——对不起 房门外,琳琅负手而立,深厚的内力使得他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即便是再轻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而这一刻,他很清楚的听到,她在哭。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哭,那种压抑不住的流泪。 一时间,琳琅的心也很痛很痛,无声道:“左相,你不要怪我” 花千色看着这一幕,转动轮椅望向他处 · 花千色的医术很高,丝毫不亚于云止。再整整半个月后,当云止的身体渐渐开始好转,云止与花千色两个人共同商定了医治的方法,那就是将云止身上原本碎裂c而此时此刻已经自然而然的长回去,但却并不规则的骨头重新敲碎,继而用药物令其慢慢长好。 敲碎骨头之痛非常人能够忍受,云止咬牙硬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是唯一的办法,琳琅虽然很不忍,可却也不得不狠下这个心。而眼睁睁看着云止咬牙忍受非人的痛楚,琳琅恨不得替云止承受。 冰棺中的婴儿一直未下葬,云止想等自己身体好了之后亲手埋葬他。 之后的三天,云止恍若在炼狱中走了一遭,曾有多次恨不得立即死去,真的很痛苦。再整整百日后,云止的身体终恢复了五六成,而这期间因云止不宜移动,故云止从未离开过小山庄半步,连房门都未出过。 琳琅要顾及北堂国的政务,在北堂国与东清国之间来回奔波。 花千色留在云止身边照顾云止。 · 另一边,云国,囚禁了风浊与风絮,再占了宫宸戋留下来让风浊转交给云止的东西,继而顶替宫宸戋坐上龙椅的匸,隐隐听到了风声,没想到竟让琳琅给抢先一步找到云止了 琳琅的隐蔽工作做得很严密,已让人留意孕妇失踪之事的花千叶在数月后才查到了点消息。 这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从北堂国返回的琳琅应云止的要求搀扶云止出屋,再扶着云止在屋外的躺椅上躺下,而后亲自回屋拿了一件外衣给云止披上,关切道,“左相,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莫要着凉了。” “谢谢谢。”云止虚弱的开口,说话间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 “我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这两个字。左相,真的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日的我。”琳琅搬了一条椅子在云止身旁坐下,浅笑道。 云止听着,没有说话,仰头望向正上方的太阳,忍不住眯了眯眼,有些不适。 琳琅观察入微,立即询问道,“左相,不如先进屋休息,等太阳下山了再出来?或者,我们去亭中坐?” “没事,我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晒太阳了,让我好好晒晒。”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 琳琅见此,便不再劝什么,“对了,我刚刚命人熬了粥,左相你待会一定要喝一点。” “身体是我自己的,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别担心。” 琳琅点头,“左相,看着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说着,微微沉默了一下,“左相,等再过几日,你随我一起回北堂国可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些人迟早会找到这里,琳琅虽然知道此刻并不适宜谈这个问题,可还是决定说出来,也好让云止先有个心理准备,而他是一定要带她走的,不管她最后愿不愿意。 对于以后的路,云止已经想过很多,拒绝道,“不了,琳琅,等我身体好后,你就回北堂国吧。” “左相,你现在的身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如果你执意要走,那我立即下诏书将北堂国传给他人,我跟你一起走。”说话间,琳琅伸手覆上云止交握置于腹部的双手,坚定之心一览无余。 廊道上,花千色转动轮椅恰巧到来,在看到这一幕后无声无息离去,不想打扰到前方那两个人。 云止望向琳琅,尽管身体已经可以稍稍动弹,但抬一下手还是有些吃力,一时只能任由琳琅覆着。而先前她还怀疑过他,可是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却是他衣不解带的守在她身边,如果没有他或许她活不到今日,“琳琅,你真傻,我不值得你这般对我。” “对我而言,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琳琅情不自禁道。 云止看着,随即避开琳琅的目光望向蓝天,转开话题道,“已经找到找到安葬孩子的地方了吗?” “已经找好了,只等你身体康复便可以亲手安葬他。”微微一顿,琳琅望着云止再道,“左相,我知道你心里不舍,可入土为安,这对孩子而言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心从未停止过疼痛,云止一笑,但笑却比哭还难看。 琳琅坚信时间可以抚平一切,虽然不忍云止此刻的伤痛,但依旧如初并不后悔所做的一切。 另一边,花千色转动轮椅离去后,立即回屋继续研究解蓝花的解药。只是,始终没有那‘千年血莲’,令花千色的研究总是停滞不前,没有任何突破性的成果,令花千色不由皱眉 · 花千叶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往小山庄 匸亦前来 小山庄的后门出去乃是一片层峦起伏的山林,其中一座山高耸入云,景色优美。 琳琅扶着云止前往,花千色一道,并带着冰棺。 山顶。 云止亲手埋葬了冰棺中的孩子。 而眼睁睁看着棺木渐渐被沙石掩埋,云止的心撕裂般的疼痛。 这时,站在一侧的琳琅目光环视四周间,余光不经意一眼瞥见对面的山下出现一抹妖冶的红色身影。 云止并未察觉,只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亲手立的小墓碑。 山下。 到来的花千叶隐约感觉到什么,忽然,毫无征兆的抬起头来,向着对面山峰的峰顶望去 后方,匸同时到来,抬头间看到山顶那一幕,薄唇不觉缓缓轻勾了起来,真是好久不见了 ------题外话------ 祝亲亲们情人节快乐(貌似,有些晚了,马上第二天了,⊙﹏⊙b汗)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六章 可爱的小小宫 高耸入云的山顶,琳琅垂眸,一边居高临下的俯瞰对面山下到来的人马,一边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千色,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纯文字) 山下的花千叶一眼看到山顶的那两抹身影,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欣喜 花千色并未靠近云止与琳琅,也未靠近悬崖边,依她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到对面山下的小山庄,自然也就丝毫看到不到到来的那两行人马,同时也不被到来的那两行人马所看到。 下一刻,已经临近小山庄的花千叶一个折身便从小山庄的外围越过,直向着前方的山峰而去。 琳琅看着,一边示意花千色再退远开一些,一边忽然上前两步就在云止的身侧蹲了下来,阻挡住云止有可能往下望的视线,柔声安抚道,“左相,莫要太伤心了,相信孩子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说着,伸手握住了云止的双手,琳琅的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云止的双手布满了伤痕,不管是挖土还是葬孩子都亲力亲为。 “左相,不要再伤心了,随我一道回北堂国吧。”琳琅再道,山下的小山庄已不能回去。 云止没有说话,渐渐的,只觉整个人都好累,好想睡觉。 琳琅适时的搀扶住云止。 花千色看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要转动轮椅靠近,问道,“皇上,左相她” “她没事,我们走。”琳琅打横抱起突然间沉睡过去的云止,就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去,同时唤来侍卫带上行动不便的花千色,欲尽快离开此地。 花千色诧异,不明所以。而想多问一句的时候,琳琅早已抱着云止远去。 当花千叶到达山峰的时候,峰顶已人去楼空,唯余那一块新立的小墓碑,“来人,马上封锁这整片山林,给我分头找。” “是!”百花宫宫人领命,立即下去办。 匸在这时不紧不慢的徒步上山,金丝绣边的白袍在风中飘摇,后方跟着一行侍卫。 花千叶回头望去,面无表情的脸上,眸中划过一丝阴鸷的杀气,冷声道,“宫宸戋,你该死。”他还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云止,可没想到到头来他只是在利用云止而已,并且还欲斩草除根的杀了云止。 “是吗?”匸嗤笑一声,“为何你不说她太愚蠢了?” “你”花千叶怒。 匸见此,笑意更甚,眉宇间带着点点不屑。随即,目光淡淡的扫视一眼,在小墓碑上停顿片刻,“看来,我们都来晚了一步,又让琳琅将人给带走了。” “被他带走总比落在你手中好。宫宸戋,今日我就要为云儿讨回这个公道。”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匸神色轻蔑,压根不将花千叶的话放在眼里,“花千叶,今日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找到她然后杀了她。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我可不想为自己留什么麻烦。” 音落,四周的空气一触即发 琳琅带着云止迅速离去,因这里还是云国,与到来之人正面交锋并不明智,再加上他还不明云止对宫宸戋的态度,同时也不想云止再见花千叶。 百花宫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把守住了各个出入口。 琳琅不想暴露行踪,在最后没能成功带云止出去后,暂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躲避进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洞内,琳琅褪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再将云止轻轻的放置好后,立即让一旁的花千色为云止把脉。 “皇上,她并无大碍,相信等一下就会苏醒过来。” 花千色把完脉后说道,继而转动轮椅退开一步,黑暗遮掩了她眉宇间的那一抹心事重重。 琳琅并未察觉到花千色的那一丝轻微异样,闻言之下放下心来,绝非有意对云止下药,柔声道,“左相,宫宸戋找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云止毫无所觉的昏睡着,太过虚弱的身体即便琳琅不下药也坚持不了多久。 花千色听着琳琅的话,落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搅动起衣袍,继而望向月光洒落进来的洞口,眉宇轻皱,完全没想到琳琅竟会有如此突然的决定,竟要立即离开此地,不回小山庄了,令她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还留在山庄内c她房间中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当日,在成功取出云止腹中的胎儿时,胎儿竟奇迹般的还活着,一息尚存。但琳琅却只关心云止的安危,眼中也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云止,从抱着孩子的她身旁经过都未看孩子一眼。 当时,她抱着气息微弱c没有一丁点声音的孩子,再望着琳琅看着云止那劫后余生般的神色,同时回想起琳琅之前命令她说将毒素引入胎儿体内与用胎儿的命来唤云止命时的冷酷,及她一夕间害死了数十个孕妇与数十条小生命,双手沾满血腥,竟忍不住撒了个谎,说孩子已经死了。 果然,琳琅听了之后,立即命她将孩子抱出去,依旧未回头看孩子一眼。 之后,她回之前的房间找了个夭折的孩子回来顶替后,便将孩子偷偷藏匿在了自己的房中。 孩子的身体很虚弱,数个月来,竟连哭都没有哭一声,也没有出过任何声音。她一有空便回房间研究解蓝花的解药 “素素,朕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花千色一下子回过神来,本能的脱口回道。 琳琅闻言,从花千色的结结巴巴与音声中的微慌乱中隐约感觉到了花千色的不对劲。但太过黑暗,再加上相距有段距离,又根本看不清花千色此刻脸上的神色,琳琅不由蹙眉。 花千色随即忍不住问道,“皇上,我们真的不回山庄了吗?” “怎么,你很想回去?”琳琅不答反问,越发蹙眉,并道,“朕已命庄内的人都撤离了。” “不不是,我只是落了一点‘东西’在山庄内,想回去取回来。”花千色回道,俨然有些心虚,担心被琳琅给看穿。 “什么东西?朕派人回去帮你取来。” “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不用了”花千色摇头,怕被琳琅发现孩子。 琳琅微微眯眼,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却已留了心思。 这时,昏睡的云止苏醒了过来。 “这是哪?”伸手不见五指,云止在慢慢适应了黑暗后,对面前的琳琅问道。 琳琅扶云止坐起身来,面不改色的道,“左相,你刚刚昏迷了。我原本想带你回山庄去,可可宫宸戋他找来了,眼下外面还都是宫宸戋的人,他正在派人到处找你。” 云止听着,没有说话。 “左相,此地已不宜久留,你随我回北堂国吧,你的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让我照顾你。”琳琅紧接着道,情深意切。 另一边,花千叶当时一眼看到对面山峰上的琳琅与云止,就立即向着山峰而去,并未进山庄,也未留人到庄内查看。 匸也是一样,直接前往了山峰。 故两个人皆没有发现山庄内一直留在房间中趴着睡觉的孩子。 琳琅因敏锐的察觉到花千色的异样而对花千色产生了怀疑,在云止入睡过去后,立即暗中吩咐侍卫潜回山庄查看究竟,务必在不惊动花千叶与‘宫宸戋’的情况下将花千色想要取回的‘东西’给带回来,不管究竟何物。 侍卫领命,趁着夜色潜回山庄。 花千色留在山洞中彻夜难眠,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房间中那个孩子,渐渐的忍不住侧头望向沉睡的云止,想着要不要将一切都告诉云止?可是,琳琅会想办法杀了那个孩子的,一定会的 一时间,花千色难以决定 琳琅在吩咐完侍卫后返回山洞,将一件外衣给云止披上,动作温柔。 花千色顿时心虚般的急忙闭眼,随后意识到山洞内这么黑,琳琅根本看不到她的神色,也看不到她到底是否睁着眼。 一夜未眠,次日一早—— 琳琅步出山洞,一个人站在洞口望向山庄的方向。 花千色转动着轮椅出洞,同样望向山庄的方向,担心房中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良久,偷偷潜回山庄的侍卫迅速返回,并没有在花千色的房间中发现什么,只带回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c白白嫩嫩睡觉的小孩子。 花千色一眼看到侍卫怀中的孩子,心中猛然一惊,面色倏然一变。 琳琅面无表情的望向侍卫怀中的孩子,但见孩子那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几乎就是宫宸戋的缩小版,是谁的孩子已经不言而喻。 下一刻,琳琅负于身后的手一寸寸收紧,节骨根根凸起 一时间,骨骼‘咯咯’作响声清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内,成为了在场唯一的声音。 侍卫们不明所以,统统惊惧在琳琅越来越阴鸷的神色下,随即不约而同的纷纷屈膝跪了下来,尤其是最前方抱着孩子的那一名侍卫,明显感觉到有一把刀剐在他身上。 “皇上,你你听我解释,我我不是有意的” 花千色很快回过神来,就急忙抬头向琳琅解释,同所有侍卫一样心底有些惊惧。 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的侍卫,手慢慢颤抖开来,一时间抱也不是扔也不是,俨然若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时,侍卫手中的孩子忽然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初升的灿烂朝阳下水光剔透,清澈如泉水。一张粉嫩的小嘴嘴边还残留着一丝透明的口水,婴儿肥的白嫩小脸蛋几乎能掐出水来,整个人粉雕玉琢似一糯米团子似的。 花千色侧头望去 琳琅看着,衣袖下的手越发握紧,指尖深深抠入掌心带出鲜血亦毫无所觉。孩子,宫宸戋的孩子,他竟然还好好的活着,甚至活在他眼皮底下而他却毫无所觉。该死,花千色竟然骗他,她该死,孩子也该死 睁开眼的孩子,双眸好奇的转来转去,一双白嫩嫩的小手臂还挥舞个不停。 花千色用药物暂控制住了孩子体内的毒,再用各种药物调养孩子的身体,故此时此刻的孩子看上去与健康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突的,琳琅目光一侧,倏然望向轮椅上的花千色,似两道冰箭刹那间迸射而出。 花千色一眼对上琳琅的目光,一刹那,面色明显一白,双手握紧了轮椅的把守忍不住想要后退,结结巴巴的道,“皇上,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真的不是有意的” 琳琅听着,空气中再度响起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这时,只见侍卫怀中双眼不停转来转去的孩子忽然兴奋起来,一个劲的用力挥舞小手臂之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直直望着琳琅后方的山洞,似看到了什么 琳琅霎时蓦然察觉到什么,反射性的回头望去。 那一眼,只见面色苍白c身体虚弱的云止双手搀扶着洞壁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不知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刚才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多少。 云止没有看琳琅,目光越过琳琅落在侍卫怀中的孩子身上,再移不开视线。 ——那孩子,简直与宫宸戋一模一样,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甚至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 ------题外话------ 小小宫并没有事嘿嘿。如果小小宫有事,昨天那一章花千色就不会继续研究蓝花的解药了。再则,偶是不会那么残忍的嘻嘻~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七章 一更 云止没有看琳琅,目光越过琳琅落在侍卫怀中的孩子身上,再移不开视线。 ——那孩子,简直与宫宸戋一模一样,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甚至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 云止在这个时候醒来,并站在洞口,这出乎了琳琅的意料。一时间,任琳琅再如何的心思缜密与反应迅疾亦有些措手不及。但尽管如此,意外之下的琳琅面上却并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同时心中已经在快速的冷静思量,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 下一刻,云止迈步,从琳琅身侧擦身而过走向侍卫怀中的孩子,虚弱还未彻底恢复的身体步履缓慢。 琳琅看着云止苍白的脸,想伸手扶一把云止,但半抬起的手却终还是缓缓落了下去。 侍卫怀中的孩子看到云止显得特别兴奋,晃动小身子就要云止抱。 云止低头望去,伸出的手抑制不住的轻颤。 空气,静寂无声 花千色同琳琅一样,完全没想到云止会在这个时候醒来,并走了出来。而最一开始的诧异之下,花千色心底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至少可以暂时确保孩子的安全了,因为琳琅绝不可能在云止面前对孩子不利。只是,若让云止知道原来是琳琅想杀了她的孩子 云止抚摸上孩子的小脸,真切的触觉并不是在做梦。 琳琅衣袖下的手顿时再次收紧,心底不断思忖间忽的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侧望向花千色。 花千色感觉到琳琅的目光而回视回去,一刹那整个人都不自觉轻颤了一下极品女仙。 空气,不知不觉越发的静寂,死一般听不到半点声音。 许久,又或者不过短暂的片刻—— 云止弯腰抱起侍卫怀中不断向她摇动一双手臂的孩子,虚弱的身体在直起腰那一刻,整个人止不住晃了晃,险些不稳的倒退一步,随即闭了闭眼道:“琳琅,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的。”那一日,她睁开眼,很清醒的问他‘是不是可以相信他’,而他当时所回答的话,她到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可从头到尾,我不认为你有真正的相信过我。”琳琅面不改色的回道,已收回视线重新望向云止。 云止闻言,抱着孩子转回身去,“如果我没有信你,就不会信以为真。琳琅,我真没想到你竟会找个死婴来蒙骗我。或者,那个死婴根本从头到尾就是出自你的杰作,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我心狠手辣?呵呵呵” 琳琅反问,一时间竟忍不住当众嗤笑起来,同时黑眸中急快速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与失望。 云止望着对面的琳琅,将琳琅的神色变化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同时也敏锐的留意到琳琅眸中稍纵即逝的那一丝伤痛与失望。难道,她怀疑错了? 四目相对,一时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了开来。 云止怀中的孩子在这一期间始终兴奋得不断动来动去,软绵绵的小手或拉拉云止的长发,或双手一起挥舞要去摸云止的脸,丝毫不受外界气氛的影响。 花千色看着这一幕,心中想着琳琅刚才的那个眼神 一行侍卫们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甚至不敢稍微大声的喘息一下。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中无声无息流逝。旭日东升,朝阳自远处山峰的峰后露出来,金色的光芒似千丝万缕的金线笼罩大地。 许久—— 又或者一如刚才不过只是短暂的片刻—— 脸上那抹嗤笑早已消失殆尽的琳琅再次开口,一字一句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内。 “如果我真的心狠手辣的话,就直接杀了你怀中的这个孩子,而不是那么麻烦特地找个死婴回来骗你,更不会那么愚蠢的选在这个时候叫人将孩子送来这里。” 云止没有说话! 花千色握着轮椅把手的手,霎时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紧。 侍卫们全都低着头,没有前方之人的命令,一时间听也不是,起身退离也不是,如跪针毡。 琳琅见云止不语,顿时再道:“再说,就算这一切是我做的,我算计的,你可以怀疑我不杀了孩子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他来威胁宫宸戋,那么请问左相,我在这个时候让人将孩子送来这里要干什么?岂不是与我之前的谋划大相径庭?” 云止确实有这么怀疑过,怀疑琳琅想用孩子来威胁宫宸戋,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若真如此,她此刻又怎会见到孩子? 一时间,云止一眨不眨的望着琳琅,将琳琅的神色全都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而琳琅又何尝不是如此?从云止的神色中,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刚才并没有说错,云止确实有如他话中所言的那般怀疑过。顿时,眸中再次闪过一丝伤痛,琳琅不觉再度嗤笑了一声,又似自嘲,“左相,这整件事明明存在很多疑点,更甚者明明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一眼看清楚的一切,可你却偏偏怀疑是我做的,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的‘相信’?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 云止听着,一刹那,抱着孩子的双手反射性的微微一紧魔方大世界。 花千色看着听着,渐渐的,不知不觉低垂下头去。虽然一切并不是琳琅做的,可他确实有杀孩子之心。当初,若不是她趁着他只一心关心昏迷不醒的云止之际骗了他,再找个了已经死去的孩子来替代,孩子恐怕早已经死了。可没想到他此刻竟能说得如此面不改色,甚至还反过来质问云止一刹那,花千色脑海中不觉再次划过琳琅刚才侧望向她时的那个眼神,以及那一刹那从心底而起的本能的颤抖,心中越来越觉得面前之人真的很可怕。 “如果你到现在还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那么,好,你现在就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半响,见云止依然不语,琳琅突的从侍卫那里取过一把利剑并拔出就走向云止,站在云止面前仅三步之遥处道。 “左相,你你误会了,这件事并不是皇上做的,与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是我趁着他只一心关心你的时候骗了他,他昨夜有所怀疑才会派人回山庄去找,所以你此刻才会见到孩子。”花千色看着,顿时在这个时侯开口。同时,再抬起头来的脸,脸上惊惧的神色虽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一面了然,随即转动轮椅望向琳琅,再三的恳求道,“皇上,我真真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我只是只是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绝没有下次。” 琳琅没有回头,不理后方的花千色。 云止听着,侧头望去,面上无任何神色变化。刚才那一刻走出山洞时她没有出声,只是听到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所说的话和见到与花千色长得一模一样之人神色惊惧的求琳琅而已。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琳琅吩咐的?还是真的只是面前这个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自作主张? ——可若是琳琅吩咐的,确如琳琅所言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人将孩子送来这里。但若是面前这个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自作主张,那她的目的又何在? 一时间,云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充满了疑惑。 “皇上,当时当时你只关心左相的安危,眼中只有昏迷不醒的左相,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孩子一眼。而孩子奄奄一息,一直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我我一直对蓝花之毒很感兴趣,很想研究,但苦于没有机会,我知道你关心左相,在乎左相,也一定对视如己出的对待左相的孩子,断不会允许我拿孩子来做实验,所以所以我为了研究蓝花的毒,在那一刻在那一刻”花千色再紧接着解释,解云止心中的疑惑。 云止没有说话,始终不变的神色辩不出心中所想,不知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琳琅听着,同样的面色不变。下一刻,应着花千色所说的话平静道:“左相,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承认当初确实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但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当时,你一直昏迷不醒,甚至很有可能我真的只是太担心你了。除了你之外,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任何人。但没想到会因为此让素素有了可乘之机,而我却一直信以为真浑然未觉。如果你真的怪我,我无话可说,你可以杀了我。”说着,手中的利剑递近一分,递到云止面前。 云止没有动。 云止怀中的孩子看着递上前来的利剑,顿时放弃拉扯云止的长发,小小的身躯整个人一侧就好奇而又兴奋的双手去拿琳琅手中的那一把利剑。 与此同时,另一边。 琳琅派了人回山庄察看,侍卫们按着琳琅的吩咐小心谨慎不让人发现,但花千叶还在在事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一时间,寻着侍卫离开的足迹,花千叶带着百花宫的人正向着山峰这边寻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八章 二更 半山腰上,山洞口外的空地上—— 琳琅单手递着那一把锋利的利剑,神色中俨然有云止不接便决不收回手之意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 从刚才侍卫带回孩子与惊觉云止站在洞口那一期间,他根本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云止先发制人的话其实根本从头到尾就是有意在试探他。而刚才那一转眼的时间,早在云止抱起孩子开口前,他心中已冷静思量。眼下,他琳琅要做的绝不是坦白承认一切,然后求云止原谅 一时间,空气不觉再度安静下来,锋利的剑身在阳光下带出一道银白色反光。 云止怀中的孩子,整个人一个劲地往前钻,一双小手臂晃来晃去认准了利剑那一目标,似乎一定要拿到手不可。 琳琅看着,突的上前一步,神色中没有丝毫后悔,坚定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在我心中没有人比你更重要,甚至我自己。但不得不承认孩子之所以会被素素替换,全都是我的疏忽,我该为此负全部的责任。”话落,没有递剑的那一只手忽然一把握住孩子的小手便将另一只手手上的利剑塞入了孩子的小手中,继而握住孩子的手来握住利剑,没有丝毫犹豫c也没有丝毫留情的直接一剑刺向自己。 一刹那,云止始料不及,想要后退与出手阻止时已然晚了一步。 霎时,利剑硬生生刺入人身体的声音清晰响彻在静如死寂的空气中,鲜血顷刻间染红了琳琅的白袍。 云止怀中的孩子顿时吓得一个转身扑入云止怀中,一双手抱紧了云止。 云止能感觉到怀中孩子的颤抖与害怕。 “这是我欠他的,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再刺我一剑。”琳琅一边说一边面不改色的拔出利剑,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又似乎根本不是伤在他身上一般。一眼望去,红色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半截剑身,并不断顺着剑身滴落。 花千色看着,整个人一愣,没想到琳琅对自己也如此狠辣。 一行侍卫始终低着头。 云止不自觉微微后退半步,“你疯了!” “比起你对我的怀疑,这一点痛根本不算什么。”琳琅自嘲道。 云止听着,忍不住想转身离去。如果说到此刻还不明白琳琅对她的心意,那绝对是假话。 这时,分散四处查看情况的侍卫中有一人快速回来禀告,“皇上,东南面与北面分别有一批人马正向着这边过来。” 琳琅闻言,直接对云止道:“我的命是左相你救的,今生今世都属于左相你。只要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我心甘情愿。但现在还请左相再相信我一次,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来的人是宫宸戋的兵马。”说话间,琳琅腰间那一团红色迅速扩染开来,触目惊心。 云止并不想见那一个人,一来是因为那一个人其实并不是真的宫宸戋,二来是因为不知道那一个人的目的,依她现在的情况再加上有一个孩子,与那一个人相见并不是明智之举。片刻,云止点了点头,先离开这里再说,“那好,我们先离开这里,所有事等离开这里后再说。” 琳琅点头,立即吩咐侍卫撤退。 花千色顿时望向琳琅,心中忐忑琳琅会怎么来安排她。 琳琅似乎感觉到了花千色的目光,冷漠的回头望去道,面无表情道,“朕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医术好,可以帮助朕,可没想到也正是因为此差点害了左相的孩子。来人,朕以后再不想见到她。”话落,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 “先留着她的命,带她一起走,刚才已经说了所有事都等离开这里再说。” 片刻的时间,云止已经为怀中的孩子把了把脉。 而从脉象中不难发现先前存在在她体内的蓝花之毒竟都转到了孩子身上。而眼下一时半刻的时间她无法准确的查探出被琳琅唤为‘素素’的人是如何压制住那毒素的。那毒,她之前也没有见过,不管怎么样先留着此人再说。 琳琅明白云止所想,沉默了一下后,吩咐侍卫带上花千色。 · 片刻后,洞内洞外的痕迹被清理地一干二净,所有人迅速撤离,转眼间消失在茫茫山林中。 当花千叶带着人赶到的时候,洞内洞外空空如也,还是晚了一步。 匸后脚随之到来,同样扑了个空。 · 夜幕降临。 因躲避人寻找而行程缓慢,还未走出山林的云止琳琅一行人,寻了一个山洞准备暂避一夜。后面的内容重复,明日一早会修改好。本来想留言说取消二更的,但最后还是决定琳琅见云止不语,顿时再道:“再说,就算这一切是我做的,是我算计的,你可以怀疑我不杀了孩子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他来威胁宫宸戋,那么请问左相,我在这个时候让人将孩子送来这里要干什么?岂不是与我之前的谋划大相径庭?” 云止确实有这么怀疑过,怀疑琳琅想利用孩子来威胁宫宸戋,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若真如此,她此刻又怎会见到孩子? 一时间,云止一眨不眨的望着琳琅,将琳琅的神色全都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而琳琅又何尝不是如此?从云止的神色中,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刚才并没有说错,云止确实有如他话中所言的那般怀疑过。顿时,眸中再次闪过一丝伤痛,琳琅不觉再度嗤笑了一声,又似自嘲,“左相,这整件事明明存在很多疑点,更甚者明明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一眼看清楚的一切,可你却偏偏怀疑是我做的,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的‘相信’?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 云止听着,一刹那,抱着孩子的双手反射性的微微一紧。 花千色看着听着,渐渐的,不知不觉低垂下头去。虽然一切并不是琳琅做的,可他确实有杀孩子之心。当初,若不是她趁着他只一心关心昏迷不醒的云止之际骗了他,再找个了已经死去的孩子来替代,孩子恐怕早已经死了。可没想到他此刻竟能说得如此面不改色,甚至还反过来质问云止一刹那,花千色脑海中不觉再次划过琳琅刚才侧望向她时的那个眼神,以及那一刹那从心底而起的本能的颤抖,心中越来越觉得面前之人真的很可怕。 “如果你到现在还怀疑这件事是我做的,那么好,你现在就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半响,见云止依然不语,琳琅突的从侍卫那里取过一把利剑并拔出就走向云止,站在云止面前仅三步之遥处道。 “左相,你你误会了,这件事并不是皇上做的,与皇上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是我趁着他只一心关心你的时候骗了他,他昨夜有所怀疑才会派人回山庄去找,所以你此刻才会见到孩子。”花千色看着,顿时在这个时侯开口。同时,再抬起头来的脸,脸上惊惧的神色虽比之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一面了然,随即转动轮椅望向琳琅,再三的恳求道,“皇上,我真真不是有意要这么做的。我我只是只是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绝没有下次。” 琳琅没有回头,不理后方的花千色。 云止听着,侧头望去,面上无任何神色变化。刚才那一刻走出山洞时她没有出声,只是听到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所说的话和见到与花千色长得一模一样之人神色惊惧的求琳琅而已。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琳琅吩咐的?还是真的只是面前这个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自作主张? ——可若是琳琅吩咐的,确如琳琅所言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人将孩子送来这里。但若是面前这个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自作主张,那她的目的又何在? 一时间,云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充满了疑惑。 “皇上,当时当时你只关心左相的安危,眼中也只有昏迷不醒的左相,从始至终都不曾看孩子一眼。而孩子奄奄一息,一直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我我一直对蓝花之毒很感兴趣,很想研究,但苦于没有机会。我知道你关心左相,在乎左相,也一定会视如己出的对待左相的孩子,断不会允许我拿孩子来做实验,所以所以我为了研究蓝花的毒,在那一刻在那一刻”花千色再紧接着解释,解云止心中的疑惑。 云止没有说话,始终不变的神色辩不出心中所想,不知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琳琅听着,同样的面色不变。下一刻,应着花千色所说的话对着云止平静道:“左相,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承认当初确实没有好好照顾孩子,但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当时,你一直昏迷不醒,甚至很有可能我真的只是太担心你了。除了你之外,在那个时候我的心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任何人。但没想到会因为此让素素有了可乘之机,而我还一直信以为真浑然未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九章. 小小云 孩子立即侧头闪躲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转身扑入云止怀中,避开琳琅的手。 琳琅并不介意,‘宠溺’一笑后,一边收回手,一边站起身来,“左相,即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赶路吧,等回到了北堂国就安全了。”微微一顿,琳琅心中其实很清楚要云止点头答应随他一起回北堂国并不太可能,遂面不改色的紧接着补充道,“我昨夜已经亲自逼问过素素,她研制出来c暂压住了孩子体内蓝花之毒的药,那药中所需的草药,几乎近一半都不太好找,还有些是只有北堂国北望山上才有的。到时候,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身边又没有什么人可用,即便我将所有草药与草药搭配的分量清楚告诉你,你也不一定能找全或是找到。” 云止闻言,低头望向怀中的孩子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考虑。 “随我回去吧,让我帮你。” 琳琅看着,趁云止还在犹豫间重新蹲下身来,并一手覆上云止抱着孩子的手,情深意切。 云止不料,待反应过来时立即毫不犹豫的抽了抽手,但结果非但没有抽出来,反而被琳琅握得更紧,同时将琳琅眼中那一抹情意看得真真切切,“琳琅,你不要这样!” “我只是想在你最需要人的时候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你别拒绝我好吗?” 琳琅说着,越发握紧了云止的手,并将云止的整一只手牢牢握在手掌中,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 云止再抽了抽手,无形中感到一丝自对面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势与霸道,而以前的琳琅是绝不会这样的,更从没有罔顾她的意愿强握她的手不放。 琳琅依旧不松手,近在咫尺的距离,深谙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直直向着云止。 云止怀中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云止的不愿,顿时在云止怀中一个笨拙的转回身来重新面向琳琅,一双软绵绵的白皙小手就去打琳琅握着云止的那一只手。 琳琅看着,趁机一把抓住孩子的小手,将云止的手与孩子的手一同握在手中。 “素素所做的事,我一定会处罚她,绝不宽待,但她的医术的确很高。让她帮你,再加上我的势力,相信要找任何即便是再罕见的草药也不会太难。届时,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定能解去孩子身上的毒。左相,就算为了孩子,也先随我一起回北堂国吧。” “好,我答应你,跟你一起回北堂国。” 云止听着,心中再三冷静思量后终点头答应,没有什么能比怀中孩子更重要。 琳琅见云止点头,心中立即一喜,笑着松开云止与孩子的手道,“左相,你再休息一下。等一切准备好了,我再进来叫你。” 云止颔首,提醒琳琅小心寻来之人。 “我会注意的,他”们“没这么容易找到我们。” 那一个‘们’字,琳琅特意忽略,不想云止知道花千叶也来了,不想云止与花千叶相见。 片刻,晨光斜射进来的明亮山洞内便只剩下了云止与云止怀中的孩子两个人。 孩子嘟起一张小嘴,将被琳琅握过的那一只手伸到云止面前。 云止低头望去,似乎从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看到了一丝委屈,顿时抿唇一笑,一扫刚才的沉闷之色,“你又不是女孩子,被人握一下怎么了?” 孩子顿时越发嘟嘴,小手握紧伸得更高,也不知有没有听懂云止的话。 云止顿时笑着抓住孩子的小手便低头在其小手背上亲了一下。那握成小拳头的一小团,软绵绵似一小团白色棉花似的,她一只手便可以将其完完全全包裹住。 “呵呵呵呵呵”一改嘟嘴的‘委屈’样,孩子顿时立即笑出声来。 “对了,还没有给你取名字,你说我到底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看着孩子灿烂如花的笑脸,云止突然意识到什么,脱口说道。 “呵呵呵呵”孩子继续笑,整个人一蹦一蹦的。 “我可没有逗你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云止低头,额头抵上孩子的额头,一本正经道。 下一刻,软绵绵的小嘴毫无征兆的印在云止脸上。云止一怔,能感觉到被孩子亲了的那一地方湿湿的,显然印上了孩子的口水。 “调皮”云止抬起头来,‘惩罚’性的捏了捏孩子的小鼻子。 孩子立即蹬了蹬小脚,似乎不满云止这么‘狠心’对他,继而抱着云止的手站起身来,一双小脚踩在云止的腿上,与云止面对面对视。 云止看着,脑海中突闪过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 一双小手依样画葫芦的捏上云止的鼻子,湿润润的小嘴随即紧贴上云止的侧脸 云止短暂的晃神,待反应过来时,一侧面的脸上已基本上全是口水,然后只见面前的孩子正抿着一张小嘴在笑。 一刹那,云止心下不觉一动。下一刻,先是再度‘惩罚’性的好好‘惩罚’了一番站在面前的孩子,抱着孩子就将自己的脸贴过去,将脸上的口水全粘到孩子的小脸蛋上,再如个孩子般得逞一笑,心中的一切烦忧与沉闷不知不觉烟消云散,“你还这么小,小脸白白嫩嫩的,”忍住想狠狠掐一把的冲动,“笑起来就像朵小白云似的,那我先唤你‘小小云’如何?” 小小云以为云止逗他玩,一边小手去摸自己的湿脸,一边再“咯咯咯”的笑了。 “那你是同意了?真乖,小小云。”云止顿时奖励性的亲了一下小小云,随即心中想到什么,双手不觉慢慢抱紧了怀中的小小云,轻声道,“你是娘亲的,是娘亲一个人的,任何人也不能把你抢走。”与宫宸戋之间的情,事到如今已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而她绝不会将孩子给宫宸戋。 琳琅走进山洞,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云止双手紧紧抱着站在她腿上的孩子。 云止敏锐的察觉到有人进入,霎时迅速敛去脸上的一切神色,平静无波的抬头望去,继而抱着站在腿上的孩子站起身来,坐了一夜不免有些僵硬的双腿在起身那一刻整个人止不住微微一晃。 琳琅快步上前,适时的扶一把云止,“小心!” “我没事,谢谢。” “要不我来帮你抱他吧。”琳琅一边道,一边松开对云止的搀扶。 云止直接摇了摇头,片刻也不想放开孩子,“我没事,我可以抱他,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对了,孩子的食物准备了没有?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一定饿了。” “已经准备好了,给。” 食物就在琳琅手上拿着,琳琅递上道。 云止接过来,抱着孩子走出山洞。洞外,旭日东升阳光明媚,时辰已经不早了。 花千色在洞外呆了一夜,听到声音回头望去。那几个月来,都是她在照顾孩子,不知不觉间有些难以割舍。而这一份难以割舍之情,也不知是因为对那些夭折的婴儿太过愧疚了,从而将那一份愧疚之心都转移成了对面前孩子的疼爱,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云止一眼望去,将花千色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 花千色很快侧开头,不再看云止与云止怀中的孩子一眼,怕被云止看出端倪。 “走吧。”琳琅吩咐,再如昨日让两个人带上行动不便的花千色。 · 花千叶没有离开一步,带着百花宫人日夜不休的到处寻找云止的下落。原本因知道云止与琳琅在一起,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同为男人,他知道琳琅绝不会伤害云止的。但经过昨日之事,花千叶对此产生了怀疑。琳琅明知他与云止的关系也避开他,一直特意隐藏行踪 “宫主,西北面有足迹。” 突的,一名百花宫人回来禀告,并将捡到的一小块面包渣子递到花千叶面前。 花千叶接过,指尖微微捏了捏,面包还很软,相信掉了不久,立即问道,“在哪发现的,马上带本宫去。” “是。” 百花宫人拱手应道,马上在前面带路。 花千叶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赶去,一边下令撤回分散四处寻找的人马。 · 云止抱着小小云。小小云一只手中拿着一小块吃剩的面包,一只手捏一块下来就往云止口中递,要云止吃。支离破碎的面包渣子不知不觉掉了一路。 琳琅走在云止身侧,留意四周的情形,刚开始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你自己吃,娘亲不饿。”云止侧头避开小小云的手,但小小云的如影随形,跟着云止的嘴动。 “皇上,后方有人追上来了。”突的,一行断后的侍卫中,其中一人迅速上前来禀告。 琳琅闻言,停下脚步微微蹙眉,按理来说不管是宫宸戋的人还是花千叶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快找到他们的行踪,从而跟上来才是。 下一瞬,余光不经意瞥见小小云嘴角边粘着的面包渣子与小小云手中捏着的面包,琳琅面色一变,随即目光一侧望向云止,她一直抱着孩子,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显然,后方之人之所以能跟上来是因为云止有意在一路上留下了痕迹,“为什么?” 音落,气氛徒然一变 ------题外话------ 推荐好友维丝的文文,《绝代女帝—至尊控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十章 相见 音落,气氛徒然一变! 琳琅衣袖下的手一下子收紧,同时浑身上下都不自觉僵硬起来,心中暗忖“难道,云止已经知道花千叶来了与知道他有意不想她见花千叶?”而这所有的变化,面上却并没有怎么流露。琳琅望着面前的云止,等着云止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云止没有否认,事实上确如琳琅所怀疑。下一刻,一边回头望去,一边漠然道:“你觉得我是这般任他算计的吗?” 琳琅闻言,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想如何?” “审时度势,眼下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的确不宜与他硬碰硬。但这般被他算计,九死一生,再要我‘夹着尾巴’逃可并不是我的作风。”这一段日子以来,云止对外界的一切可谓是毫无所知,当然也就浑然不知自那一日离去后便再没有任何消息的花千叶也来了,此刻离她顶多不过一炷香的路程。而之所以会不动声色的引此时正到处搜查他们之人前来,只是因为不甘心,咽不下心底那口气。如果可以,她只想一剑杀了那一个冒充宫宸戋之人,尽管那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宫宸戋的亲哥哥。 “你是想” 琳琅听着,忽了云止的意图,心下止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也就在这时,琳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就刚才那一片刻的时间,手掌心竟已出了一层汗渍。 · 花千叶查到了云止与琳琅一行人的行踪。 另一边,同样到处寻找c并且人力势力比之花千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匸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 一时间,两方人马几乎同时向着同一目的地而去。 当花千叶行捷径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时候,一如之前的那两次一样,早已是人去楼空。 “看来,我们似乎又晚了一步,他们早已经走了。”层层大山环绕的山林深处,枝叶繁茂的林子中,四周一圈看不到半点人烟,初升的朝阳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渗透下来,斑斑驳驳交织成一片。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匸后脚到达,一边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一边目光淡然无波的扫视一圈,再一边勾唇淡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花千叶面无表情望去。上次交手不分胜负,若可以他只想一剑杀了对面之人。 “看来北堂帝并不想你见她,其心委实‘可疑’。”这是不争的事实,相信到了此时此刻任何有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出来。匸说着,有意无意的微微一顿,对花千叶心中所想似乎了如指掌,再不徐不疾地衔接道,“事到如今,花宫主,与其再想着如何对付朕,想着如何杀了朕报仇,还不如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找到她吧。不然,时间久了,朕可着实担心她” “你也会担心?”花千叶顿时冷笑,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匸听着,再勾了勾唇,但却是笑而不语。 片刻,再一丝不漏地扫视了一眼后,匸忽然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倏然闪过一丝锐光,转身就准备离去。 花千叶看着对面之人的举动,渐渐的,亦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几乎在匸迈开脚步的那一刻同样眯了眯眼,随即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暂没时间与匸在此纠缠。 大约一炷香时间后 两行人马再次碰头,竟不知不觉走回到了原地。 “看来,不破阵是不可能出去了,不知花宫主可有什么破阵之法?”匸淡笑‘问’道。 “说起破阵,本宫又怎么比得上宫宸戋你。”花千叶冷笑一声回道。 “说得也是,不然当日花宫主也不回输得那么惨。” “你”花千叶顿时一怒 匸看着,淡笑依旧,紧接着道:“只是,花宫主当日既然已经‘认输’离开,今日又何必现身?” “当日,若不是看在云儿的面上,本宫岂会轻易放过你?如今也好,宫宸戋,我们之间的仇,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那也要看花宫主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杀得了朕了” 匸笑着回道,丝毫不将花千叶看在眼里,面上那一抹疑似轻蔑之色更是一览无余,似隐约写着‘不自量力’四个字。 音落,本就已经静寂的林子,气氛徒然一变,一下子陷入了一触即发的紧张之中,两方人马更是一把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与此同时,与形势一触即发的山林只隔了一排大山的山后! “左相,我们往那个方向走。”琳琅一边伸手指了指前方,一边回头望了一眼后方,确定花千叶与宫宸戋任何一方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追上来了,正合他意。 云止的身体还没有痊愈,这般没有片刻歇手的抱着小小云走了这么久后,额上已不知不觉布满了汗渍,难免疲惫,对于琳琅的话,在目光环视了一圈后,点了点头。 琳琅见云止疲惫,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左相,还是让我帮你抱一会儿吧。” 云止摇头,几乎一如之前不曾多想的就一口拒绝,冷静道,“我没事,继续赶路吧,那阵法困不了他们多久,”设阵需要时间。而刚才时间太过仓促,所设的阵法一来不过是为暂时拖住找来之人,二来也当是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告诉对方她云止即便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这一笔账,她云止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刻,补充道,“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里。” 琳琅见云止坚持,沉默了一下后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丝帕送上,让云止先擦擦汗。 小小云看着,小手立即一伸,就一把推开琳琅送到面前的丝帕,再嘟着一张小嘴c双眼蹬向琳琅,以为琳琅要伤害云止。 “走吧。” 云止见此,沉闷的情绪再度烟消云散,不由抿唇一笑。 琳琅并不介意小小云对他的抗拒,毕竟小小云才不过只是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一时间,将云止面上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心中已然再清楚不过面前这个孩子对云止而言的重要性。或许,对于这个孩子,除了‘除’去他之外,他可以想到此,琳琅忽的眸光一闪,点头道,“好,我们走。不过左相,你若是累了,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强撑。要知道越要照顾好孩子,就越要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云止颔首。 · 烈日当头,夕阳西下,晚霞陨落,夜幕降临时间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当云止与琳琅,及一行北堂国侍卫与花千色,一道终于走出层层山林的时候,已是月上中梢之时。 月明星稀,皎皎月光若一层透明薄纱笼罩下来。 花千叶与一行百花宫的人,以及匸和匸所带来的人马,在这时恰破了阵。而虽说是仓促之下所设的阵,却也并不好应对。两方人马中,皆或多或少有人受了伤,都有所损失。 匸站定脚步望向前方,这一盘棋或许会比他想象中还来的有趣。 花千叶看着匸的神色,微微蹙了蹙眉 山林外。 琳琅扫视了一眼四周,“左相,我让人去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启程,此地不已久留。” 云止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已然睡着去的小小云,对琳琅点头道,“我们往南方走,相信他一定猜不到,可以避开他的耳目。” “我也正有此意。”不期然想到了一块,琳琅笑道。 · 大约半个时辰后,两名侍卫驾着两辆马车回来,另有侍卫带回一些食物。 云止与琳琅一道上车,花千色被琳琅安排在后方的马车上。 “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一点吧。” 马车很大,宽敞的车厢内点着火烛,烛蜡在马车的不断晃动下若泪滴顺着烛身淌下,琳琅打开食盒对对面的云止开口,让云止先将怀中的孩子放一放。 云止点头,将小小云安放在软榻上。 下一刻—— 面对面而坐,朦胧的烛光下,时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当初 “左相?你在想什么?”云止片刻的恍惚,在琳琅疑惑的声音下猛然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回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当初的情形,而对比眼下,早已是物是人非。” “不管当初还是现在,琳琅对左相的心从未曾变,也不会变。” 不再掩饰心中的那一份情,琳琅认真的道。 云止闻言,不觉侧开目光望向软榻上的小小云,没有与琳琅对视。这么久以来,不得不说她并没有真正的看懂过宫宸戋这个人,而琳琅是第二个。她从没有停止过怀疑琳琅,可是却又始终找不出一丝怀疑他的理由。这一切到底是是琳琅伪装得太滴水不漏了,还是她太多疑了太多心了? 一时间,车厢内静寂无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 一天一夜后,马不停蹄赶路的马车在东洲河的一处河岸边停下。一眼望去,风吹动湖面带起层层粼光,波澜壮阔。 “左相,到了。船只已经准备好,我们先上船吧。” 琳琅先一步下马车,再回过头来亲自撩起车帘,对马车内抱起小小云的云止道。 云止抱着小小云下马车。此刻已是深夜,瑟瑟夜风吹在身上一阵沁心蚀骨的寒冷,不觉拢了拢小小云身上的衣服,再对琳琅道,“走吧。” 侍卫们紧随上船。 船只不算大,但容纳所有人绰绰有余。 小小云刚睡了一觉,此刻很是清醒,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得转来转去。 琳琅随即吩咐人准备晚饭。之后,与云止两个人一道站在船头,望向云止怀中的小小云忍不住开口道,“孩子很可爱,很像你,让我抱抱可好?” 海风吹扬起人的衣袍与长发 云止侧头回视,从琳琅的神色中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这个孩子。或许,真的是她太多疑太紧张了,莞尔一笑道,“也好,正好我的手也有些酸了。” 琳琅没想到云止竟会答应,楞了一下后伸手去抱小小云,动作小心翼翼。 小小云并不想被琳琅抱,张嘴发出一些‘咿呀咿呀’的声音,同时小手推拒琳琅伸过来的那一双手。 云止看着,还是将小小云交到琳琅手中。 琳琅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动作明显笨拙,并且在小小云的不断挣扎下更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不知该怎么好,求救般的望向云止。那神色,很是可爱。 云止不觉一笑,揶揄道,“看来,他很不喜欢你呢。” “或许是我长得太难看了,吓到他了。”琳琅笑着回道,却又似一本正经。 云止闻言,不觉再度一笑。琳琅看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一刹那,眸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心下不由蓦然一动。 云止浑然未觉,此刻的心情难得轻松与愉悦。 下一刻,琳琅情不自禁的伸手,指尖将云止被海风吹乱的一缕黑发撩到云止耳后。 云止不料琳琅的举动个,一时间,气氛一凝,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尴尬。而也就在这时,琳琅怀中的小小云似乎突然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停止挣扎,显得很是兴奋,小手直指向前方 云止侧头望去,月光下,茫茫海域中,入眼一艘小舟,小舟舟头立着一个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七一章叫爹爹(上)一更,养文的亲都回来吧 月光如皎,烟波浩渺,夜风拂动海面似鱼鳞层层荡漾开来,波光粼粼。 云止顺着小小云所指一眼望去,太过遥远的距离只依稀看到一抹熟悉又陌生的模糊身影。一刹那,整个人不由一怔,双眸倏然睁大 琳琅将云止的神色收入眼底,一时间,抱着小小云的双手不觉一紧。 小小云望着前方出现之人,渐渐的,整个人都拼命往前倾,一双摇晃向前的双手更似要对方抱一般,同时小嘴不停地一张一合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船只上的侍卫们立即戒备起来,纷纷握紧了身上的兵器严阵以待。 一时间,海上静寂无声,气氛低沉而紧张,似能清清楚楚听到海风与小舟划行靠近的声音。 而随着小舟的不断靠近,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云止慢慢握紧了衣袖下的手,强行令自己回过神来,同时心中已然基本上确定此刻出现之人依旧是那一个冒充了宫宸戋之人,而并不是真正的宫宸戋。 ——那一日,她之所以没有在最一开始就认出来,一方面是因为对方与宫宸戋长得一模一样,而事情发生得又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想到。另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扮演宫宸戋未露一丝破绽,完美得无懈可击。再有就是她当时身体不适与视线一直有些朦胧看不清晰。 ——而之所以会身体不适与看不清晰,完全是因为早前中了毒。 ——可以说,对方精心布下这一局,不可谓不‘心思缜密c步步精算’,每一步都安排好了。 只是,直到此时此刻云止也还是有些弄不清对方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他只为顶替宫宸戋c取代宫宸戋的一切? “左相,宫宸戋害你在前,此刻孤身前来,小心有诈。” 时间快速流逝,但在琳琅眼中却分外缓慢。因为琳琅望着云止,云止却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对面出现之人。 琳琅耐心等着云止收回视线,耐心等着云止恼羞成怒,耐心等着抱着小小云的双手不自觉越收越紧,可是直到耐心耗尽也未见云止有半分神色变化。这一刻,在琳琅心中,琳琅什么都不怕,唯怕云止一时心软就原谅了宫宸戋,与宫宸戋和好如初。 云止心下所想正如琳琅小声提醒,轻轻点了点头。 小小云在琳琅双手的不断收紧下很是难受,渐渐的,整个人不觉再度挣扎起来。 半响,小舟悠悠荡荡靠近,离船只不过数米之距。 面对面而站—— 匸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一直于船头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渐渐的,原本一直望着云止的目光不知不觉被琳琅怀中的孩子吸引过去。而不用问,光看孩子的容貌就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了。这还真是出人意料。下一刻,匸目光落回到云止身上,薄唇一勾似笑非笑,倒是有许久不见了,“阿止,没想到你竟‘为我’生了个儿子。” “他不是你儿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云止冷漠地回道,同时心中暗忖‘对方应该还不知她已识穿了他的身份’。 “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阿止,你又何必睁眼说瞎话?”微微一顿,再不徐不疾衔接上的话语语气已然明显一转,“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而我也从没有想过要这个孩子,那正好” “宫宸戋,虎毒尚且不食子,没想到你竟如此心狠手辣,灭绝人性,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琳琅顿时猛然打断匸的话,面上恼怒不已,但心底却是一声冷笑,火上浇油。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让云止与对面之人复合。 匸不反驳,心中对琳琅的意图清清楚楚,而那也正是他的目的所在。不过,他要的不仅仅是云止与宫宸戋不能复合,他还要云止恨宫宸戋,与宫宸戋反目成仇,并反过来亲手杀宫宸戋。 ——那一幕,想想都觉得精彩。 下一刻,对着云止道,“阿止,你确实很好,一辈子留在身边也不错,不但可以为我分担一切,分忧解扰,还能与我同舟共济,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但怪只怪我心中真正爱的人一直是颜儿,也只有颜儿。留阿止你在身边,便是对不起颜儿。这些年来,我已经‘委屈’她太久了,如何舍得?而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想必阿止心中也定恨透了我,我不除阿止你始终寝食难安。留着孩子,难保日后他不会想为母报仇,不会恨朕。再说,颜儿看着也难受。” “你”琳琅顿时越发恼怒。 小小云原本一个劲往前倾,但随着小舟在前停下反倒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你对宫伊颜还真是情深一片。不过,想要高枕无忧,想要与宫伊颜两个人双宿双栖,‘杀我与杀我孩子’这一步棋恐你是要大费周章了,不如由我来给你出个简单快捷的办法如何?” “哦?还有这么好的办法,洗耳恭听!” “回去立即杀了宫伊颜,再马上自杀,然后让人将你们两个人好好埋在一起,那不就什么都不必担心,彻底高枕无忧了?你觉得如何?”云止道,淡漠的神色并不似在开玩笑。 “这办法倒是不错。”匸‘认真’想了想。 “既然觉得不错” “不过,能者多劳,比起这简单的办法,我还是比较喜欢‘大费周章’。” 匸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打断云止。而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字音落下,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忽起波澜,一行清一色黑衣之人毫无征兆从船只四周一下子破水而出,再一个空翻落在船只上,溅起水花无数,顷刻间弄湿了船只的甲板。 小小云吓了一跳,一个转身就要云止抱。 云止没有动,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这个时候想脱身显而易见并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左相,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来拖住他们。”琳琅审时度势,下一刻,一边将小小云递还给云止,一边冷静的开口,不想云止与对面之人有太多的接触,说来说去还是担心云止会心软,对对面之人余情未断。 “不,你带着孩子先走,我来拖住他。”云止亦审时度势,冷静的回道。 “左相,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你带着孩子先走。” “你身上有伤”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你别担心。”琳琅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时,对面冷眼看着这一幕的匸不觉嗤笑出声,“倒不想才短短一年多不见,阿止就另结新欢了,看来当初的那些誓言也不过如此。” 云止侧头望去,淡漠如初的神色几乎没有半分变化,继而再重新望向琳琅,道,“你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你带着孩子先走,我可以应对,到时候再汇合。” “我也不做没把握之事,左相,还是你先走,我到时候与你们汇合。” 琳琅再推脱,对于应对对面之人连三层的把握也没有,但就是不想云止留下与其多相对。 小小云小手扯住云止的衣袖,继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想要云止抱,对于云止的一直“不理”看上去有些可怜。 云止微微蹙眉,没有接小小云,没想到琳琅会如此坚持。 花千色呆在船舱内,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只是行动不便,没办法出去一看究竟,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那我们谁也不走,共同进退。” 琳琅坚持,云止亦坚持。琳琅沉默了一下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云止闻言,片刻的沉默,似认真考虑,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就伸手去接琳琅怀中的小小云。 但,就在要接到的那一刻,就在小小云一改小脸上的神色转为欣喜向云止张开双臂的那一刻,云止伸出的手眼疾手快一转,便出其不意的点了琳琅身上的穴道,同时另一只手一把覆上琳琅抱着小小云的手,将琳琅的手一把推回去,令其重新抱牢小小云,继而对着船只上严阵以待的北堂国侍卫吩咐,“来人,送你们皇帝先走。”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琳琅浑身一僵,动弹不得,“左相” “照顾好小小云,我会尽快去找你们的。”云止打断琳琅,同时再快如闪电的点了琳琅的哑穴,补充道,“你知道他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将他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你。琳琅,小小云就拜托你了。”这个时侯,不相信也得相信,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话落,云止强行运功,一掌击向前方的海面,再在海水若破布雨帘猛然一下子飞溅起的那一刻手一把向前扣住一团海水,继而一个运力用内力将手中扣住的那一团海水硬生生凝为碎冰,最后反手一掌以碎冰为器击向四周破水而出后落在船只上的黑衣人。 所有的动作,一如之前快若闪电,一气呵成,前后顶多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一刹那,那迎面而来的碎冰,若暗器,带着迫人的气势,凌厉之声更是不绝于耳,一行黑衣人顿时反应迅疾的一个足尖点地,便训练有素的纷纷借力飞速往后退去,刹那间离了船只。 云止同时跃身而起,想再摸一下小小云的头的手终因形势与时间所迫而不得不半途收回。 小小云也向着云止伸手,一双软绵绵的小手就只差一小寸便握住云止的手指了,但终还是错过。顿时,小小云不断晃动小手,“咿咿呀” 云止用力咬了咬牙,破自己狠下心侧开目光,再反手一掌击向停滞的船只。 船只在云止的那一掌下倏然划开,在平静的海面上带起层层波澜。琳琅被云止点了穴,一时半会儿动不得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马上带你们的皇帝走。” 云止再对船只上的北堂国侍卫吩咐,随即背过身去,不再看小小云一眼。 船只上的北堂国侍卫们听着,面面相觑一眼后,立即划动船只,顺水势欲尽快离去。 琳琅恼怒,想怒斥侍卫们的举动,想让侍卫们将船只划回去,想一行飞身退离开的黑衣人在半空中稳住身体后才惊觉上当,顿时,训练有素的齐齐飞身紧追渐渐远去那一只船只而去。 云止看着,一个飞身上前挡住黑衣人的去路。 一时间,对峙的场面在海平面的上空展了开来,一片静止中唯船只在动,快速远离。 黑衣人们自然不可能就这般坐以待毙,面面相觑一眼后,立即齐齐出手,动作一致的一起攻向云止。 云止不慌不忙应对,欲拖延时间。 但还未痊愈的身体,刚才强行运功已令云止一阵气血翻涌。 匸冷眼看着这一幕,在船只几乎快要淡出视野c消失在烟波中时,双手和拾一拍,吩咐人追上船只,并且格杀勿论。 云止望去,只见平静的海面上再一下子冒出来一行黑衣人。 下一刻,云止顾不得其他,运足内力便一掌击向周遭缠住身的黑衣人,继而脱身去拦新冒出来的那一行人。 一只冰冷的手在这时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 云止霎时反射性回头,入眼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看来他是要亲自动手了 ------题外话------ 新的一月,我也希望能有个新的开始,养文的亲亲们都回来吧。 本月,我特别需要亲亲们的支持,当然前提是我会努力更新(这样口头说努力不算,我会拿出实际行动的)。 下午六点左右二更(不保证二更能更新多少,但一定会更,小小云该要开始会说话了)。本月求支持求月票,亲们多多留言(一段时间没回复留言,实在抱歉,后面会都回复的)。另外,19号貌似是中秋节,一年一度的节日,要不要弄个活动热闹热闹呢?比方说送月饼,比方说送币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二章 叫爹爹(中) 云止霎时反射性回头,入眼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看来他是要亲自动手了。下一瞬,云止另一只手一把扣上匸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只手,并迅疾运力。 匸对云止的动作意料之中,手腕一转便轻而易举的挡了开去。 云止对匸动作自然也是意料之中,刚才那一下不过是虚幻一招,被扣住的手腕轻巧挣脱出来。 片刻,凌立在海面上的两人身形未动,但手下已交手不下十招,胜负难分。 忽的,近在咫尺的距离,云止抬头直望向匸的双眼。 一刹那,四目相对—— 霎时,匸一掌击向云止,同时一个借力飞身后退,翩然落回了小舟,衣袂飘飘站在舟头。 云止随即收手,反手负在身后,白色衣袍在寒风萧萧的半空中带开一道凌厉风声,居高临下的俯瞰落回船只之人。看来,对方也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自信她完全认不出来。不然,刚才也不会她一望他,他就立即借机退离开去。 最先冒出来的那一行黑衣人,随即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云止。 而新冒出来那一行黑衣人,早已趁着匸扣住云止手腕c拦住云止上前阻挡之际紧追远离的那一艘船只而去。此刻,一转眼的时间,已看不到船只的踪影,亦看不到那一行黑衣人的影子。 下一刻—— 匸不紧不慢的抚了抚衣袖上莫须有的褶皱,重新在小舟舟头站定脚步,负手而立,仰头道,“阿止,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我会早一步在此等你,就像当初算不到我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你而已。如今,你以为就凭你能安然离开?”轻蔑一笑,“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先一步在此等,守株待兔,不过是琳琅手下有你的奸细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当初,就当是我一时眼瞎了。”去追已经没有踪影的船只,已然不可能,云止边说便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此时此刻唯有相信琳琅可以应对那一行黑衣人与琳琅可以保护好小小云,而她要做的就是继续拖住对面之人。 “阿止倒是看得开!”匸笑道。 “那当然,何必再浪费时间。”云止淡漠如初,一时倒弄得匸语噎,不知讲什么了,吩咐道,“来人,谁能取了她首级,朕定重重有赏。” 黑衣人领命,立即动作一致的向云止出手,毫不留情。 云止强撑,顷刻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平静的海面波荡起层层波浪,波光粼粼。 · 另一边,琳琅看着船只越行越远,看着离云止越来越远,心中不免越发焦急,亦担心云止的安危。一时间,不顾受伤的身体强行冲破身上的穴道。但当琳琅冲成功破穴道的时候,只见四面八方全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海域,哪还有什么身影,更不知船只已划出了多少。 这时,紧追而来c排成‘一’字型的一行黑衣人一个飞身上船只 琳琅看着,眸中倏然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气,一手继续抱着安静下来的小小云,一手一寸寸收紧。 一行北堂国侍卫们顿时训练有素的上前,就挡在琳琅身前。 下一刻,同样的刀光剑影! 小小云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有似乎是懂事得不吵不闹,一双小手拽紧了琳琅领口的衣袍。 琳琅低头望去,云止刚才说所的话此刻还音犹在耳。下一瞬,琳琅足尖一踏甲板,便带着怀中的小小云飞身而起。匪夷所思的速度,狠绝毒辣的手段,一时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一道白色光芒晃过,待反应过来时,颈脖已被利剑划开,浑身的鲜血都冲涌出来。 下一刻,“噗通——噗通——”几声闷响,一行黑衣人纷纷坠入海中。 “马上回去。”若不是还需要侍卫划船,就侍卫没有问过他便丢下云止划船离开这一举动,他就可以杀他们百十次。 侍卫们不敢违抗,立即遵令行事。 琳琅落回船头,受伤的身体,随即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猛然吐了出来。 小小云被琳琅单手抱在怀中,看着琳琅吐血,片刻,抬起一只小手便去为琳琅擦唇角的那一缕鲜血。 “你也担心她,是不是?”柔软的小手覆上来,琳琅楞了一下后低头望去,心下一动。 “”小小云抬头与琳琅对视,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似乎能听懂小小云说的话,琳琅一笑道,心中不知不觉一软。 小小云似乎懂琳琅保护了他,不再似之前那般抗拒琳琅,小手继续为琳琅擦拭唇角的鲜血。 花千色转动轮椅,慢慢从船舱内出来,一眼看到前方那一幕,想必琳琅也不是非要杀了怀中的孩子不可,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 当琳琅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的时候,原地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三日后,东洲河沿岸的一处海滩边,昏迷已久的云止在烈日的暴晒下慢慢苏醒过来,再艰难的爬上岸,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跌坐在沙滩上,眼前一阵眩晕。那一夜,她被那一个人打入海中,趁机便选择了水遁,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离去。之后,身体再支撑不住,渐渐失去了意识再之后的一切,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起来了,待再睁开眼时就是刚才醒来之时。 ——这是哪?小小云与琳琅怎么样了?可有安然离去? 下一刻,已然彻底恢复意识c清醒过来的云止,心中充满担忧,只想尽快去找小小云与琳琅。 半月后,云止的身体还是没什么气色,暂留在一僻静的小村庄刘家村内修养。 “姑娘,药刚刚煎好,你趁热喝。” 收养云止的那一户农家,刘婆婆将煎好的药端进房间给云止。 云止刚刚强行运了运功,但太过操之过急之下,内力遭到反噬,可说是得不偿失,面色苍白的接过刘大嫂递上来的药碗,虚弱的道了一声‘谢’。 “姑娘,你可是急着去找你亲人?不知他住在哪,不如我让我老伴帮你送封信?”刘婆婆已年迈,脸上布满了皱纹,并且一头白发,但看上去很慈祥。 云止摇头,“我也不知他们在哪。谢谢你,等我好了亲自去找他们。” “那好,你在此安心住下,好好调养好身体。”刘婆婆点头,接过云止喝完药的药碗,再转身出去。 是夜,哭声凄凉,云止迷迷糊糊醒来,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穿好衣服走出去。 院子外,火光冲天,村民齐聚,似乎一村子的人都到齐了。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不要将我儿子赶出去,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求求你们了” “刘二姑,不是我们狠心一定要把他赶走,只是他得了天花,一连五天了都没有好转,再让他留在村中那不是害了大家嘛,万一传开” “不,不会的,我儿子不出门,绝不会传给其他人的” “刘二姑,我们知道你心疼儿子,但是你也要为我们大伙考虑。总之,他不能再留在村中。” 云止站在门口听着,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门上,原来是有人得了天花,其他村民们怕被传染所以想把得了天花之人赶出去。 “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 “不行,必须走,马上走。天花无药可治,他今夜就得离开。” “我已经找到了神医,他答应会给我儿子医治,他说过会来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医治好” “刘二姑,这样的话你已经讲过很多次了,我们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一直让你儿子留在村中。可是,现在都已经整整五天了,你说得那个神医根本就没有来,肯定是你在说谎,大伙儿再相信你就是傻瓜!” “不,我没说谎,他答应过我说一定会来的,请你们再信我一次。” “不可能,大伙儿动手,别再耽搁了。” “不,不要” 哭天抢地的声音划破黑夜的寂静,狗叫声连成一片 云止听着听着,只觉有些头疼。半响,强撑着身体走上前去,大声道,“住手,我可以医治他。” 音落,众人纷纷回头,空气一静。云止环视一眼,穿过村民向两侧让开的小道走上前去。当日,是这个村子的人救了她一命,她现在就当是还他们的救命之恩了。 “姑娘,这可是天花,除了神医,无人可医,你可要小心” 云止蹲下身来,立即有村民出言阻止,所有人都不敢靠地上得了天花之人太近。 得了天花之人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前端系了绳子用来拖行。 云止回道,“没事,我先为他把把脉。” 村民们看着,没有人再说话。得了天花之人的母亲跪在地上,一时爬着上前,希冀的望向云止,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云止身上。 云止为其把了把脉后,让大伙先将人送回去。 村民们将信将疑,都不敢冒险,最后一致决定将得了天花之人送到山上的木屋安置。 云止明白村民们的害怕,知道再说多少也没有用。 次日—— 说是木屋,但不过只是村民上山打猎留宿时的临时居所而已,极为简单,一脚踏进去四面都是墙,中间一堆燃剩下的木炭。云止煎好药后,坐在一旁暂作休息,想着将药方写下来给刘二姑,自己立即去找小小云与琳琅。想当初,她手中的势力虽说不上遍布天下,可要查什么c要什么人,还是不一句话的事,但如今 刘二姑喂儿子喝了药后起身离去,没打扰坐在一旁不知不觉靠着墙壁睡着去的云止。 时间,悄然流逝。 云止靠着墙壁而睡,得了天花之人躺在一旁的木板上沉睡。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空气中忽然响起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片刻,一件黑色衣袍披上云止的身体。 云止警觉性甚高,刹那间,一下子惊醒过来,反射性的一把扣住那一只收回的手,同时倏然睁眼望去。待看清面前之人是谁时,眸中的凌厉散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是你!” “是我。云姑娘,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出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匸。 而此刻的匸,身着一件黑衣衣袍,面带银质面具,一如云止当日初见。 云止松开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外衣,而外衣是谁的不言而喻。下一刻,云止将外衣递回去,淡然无波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我的病人,我有事耽搁,所以来迟了。”匸指了指木板上得了天花之人。 “刘二姑说的神医是你?”云止也以为那“神医”不过是刘二姑自己编出来的,只为不让村民们赶走自己的儿子,可没想到竟会是真的,更没想到那说所的神医竟是认识之人。 匸点了点头 ------题外话------ 下一章小小云会说话了,这个爹爹叫的是谁,亲们可以猜猜哈!猜对的有小小惊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三章 下 山上的木屋—— 云止见匸到来,当即便准备离去,想马上去找小小云与琳琅。 匸见云止面色苍白,不免有些担忧,出言挽留道,“云姑娘,你伤势未愈,还是留在此先养好身体吧。” “我没事,多谢匸公子关心,匸公子还是先去看看你的病人吧。昨夜与今日一大早,我煎了些药给他服下,不知药效如何。”云止摇头,去意已决。 匸见此,虽很是不放心,但也没有办法,“那云姑娘,你且一路小心!” 云止点头,随即出木屋离去。前不久才刚刚走开的刘二姑,在这个时候回来。一眼见到房门口处的匸,欣喜不已,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与云止插身而过,顾不得云止这是要去哪。 · 另一边,几日的时间,琳琅几乎翻遍了整片海域,可依旧怎么也找不到云止的踪迹,心下担忧c焦急不已,不知云止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安好?一时间,一边不断派人暗中追踪折返的‘宫宸戋’,看看是不是‘宫宸戋’将人给带回去了,一边亲自带着小小云到处寻找。 自海上那一夜后,匸带着所有兵马返回云国,至少表面上如此。 时间飞速流逝—— 是夜,夜幕降临,安静的客栈内,灯火通明。 琳琅将小小云安置在床榻上,自己则折回到书桌快速书信一封,让人连夜送回北堂国。 小小云身着一件米黄色的丝质衣袍,头上带着一顶与衣袍同色的小帽子,而包裹的襁褓早不知踢哪去了,独自一个人在柔软的床榻上从这头慢慢爬到那头,再从那头爬到这头,乐此不疲。几天没见云止,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云止这个人,因为几天来并没吵闹着要云止,但又似乎很想念云止,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到处打量,似在寻找云止的身影。 敲门声在这时突然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进来!” 琳琅刚写好书信,正要将书信放入信封中,神色淡漠的开口道。 门外敲门的花千色闻声,推开门转动轮椅进去,再转回身来合上房门,继而面朝书桌的方向对案桌前的琳琅小声询问道,“皇上,不知你突然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床榻上的小小云不知不觉停下爬动,趴着身好奇的往前望去。 琳琅侧头望了一眼花千色,随即继续被打断之事,一边将放了书信进去的信封用石蜡严严实实封好,一边淡然无波的道,“那一日,你做得很好,朕绝不会‘亏待’你的。”话语中的“那一日”,指的当然是云止见到小小云那日。而“做得很好”几个字,指的当然是花千色站出来一力承担下一切之事。花千色心中自然很明白,只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些天,花千色还以为琳琅早已经忘记了。而琳琅一直不提,她自然也不会提,拿捏着措辞小心谨慎的回道,“这是我该做的!” “哦?那什么是你不该做的?” 琳琅顺势反问,平静如初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情绪不辨。 音落,安静的房间内气氛徒然一凝,一股令人忍不住屏息的无形低压一下子笼罩下来。 花千色顿时心下一惊,心中明了琳琅这是要开始算她欺瞒他将小小云藏起来一事了。下一刻,心下不断冷静思量间,花千色略垂下眸,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我我只是一时不忍,绝无二心,还望皇上恕罪。” “哦?朕倒不知素素你竟还有这等‘悲天悯人’之心!” 一如刚才的反问,那淡淡的语气,情绪不变。甚至,琳琅脸上的神色与说话的音声都没有半分起伏变化。但,越是如此,越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花千色的一颗心顿时不觉越发提了起来,有些胆战心惊。 片刻,在没有一丁点声音的安静中,在琳琅视若无人的继续着自己之事下,花千色的手掌心不知不觉微出薄汗,心中思忖再三,“皇上恕罪,当时皇上为了确保左相的安危,为万无一失,曾抓了许多即将临盆的孕妇来让我做试验。那些人,以及他们的孩子我所以我才会不忍,还望皇上恕罪。” “朕最讨厌的,就是不听朕命令与自作聪明之人。而你,一下子都占齐了,你以为朕永远不会知道?还是你以为朕那么愚蠢可欺?” 一抹白色衣摆伴随着话语忽然出现在花千色的视野中。一时间,令原本略低垂下头的花千色本能的抬起头来。只见,前一刻还坐在案桌前慢条斯理封信封的琳琅此刻已走到了花千色面前,离花千色不过一步之遥。 下一瞬,花千色忍不住想逃,双手几乎反射性的转动轮椅。 琳琅俯身,看似不徐不疾的缓慢动作却一把扣住了花千色下颚,阻止了花千色后退。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明亮的烛光自琳琅后方的案桌向四周辐照开来,使得一大片阴影一下子从头到尾笼罩住了花千色,令花千色无处可逃。下一刻,花千色止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落在轮椅左右把手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同时,那一只牢牢扣着她下颚的手明明柔软而又温热,可她却只感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从下颌寒便全身,不敢对上那一双不过一寸之距的黑眸,“还请皇上恕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在朕这里,从没有下次。”扣着花千色下颚的手倏然收紧。 花千色吃痛,并清晰听到下颚被捏得“咯咯”作响,“皇上,左相她她需要我。” “你在威胁朕?”本就已经收紧的手,霎时越发用力,琳琅微眯起双眼。 “我我不敢,只只是恐左相绝不允许孩子出事。” 话落,房间内的气氛明显凝结下来 空气,静寂无声! 床榻上,小小的身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这一幕的小小云,顿时不顾床榻的高度便动作笨拙的爬着下床,似想救花千色。 “你很聪明,不过朕还是那句话。另外,再有下次,朕定将你五马分尸。”琳琅余光看着小小云的举动,将小小云的动作尽收眼底,在小小云近半个身子倾出榻沿那一刻一边冷漠的开口,一边一把用力挥开花千色的下颚,再一个转身于小小云落地前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抱住小小云。 “咳咳咳咳咳” 花千色在琳琅的力道下,整个人带着轮椅后退,咳嗽不已。 琳琅不再看花千色,将小小云重新放回床榻,确定小小云安然无恙,“可以睡了!” 小小云面朝上的身体翻不了身,不由踹起一双小腿,同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望着琳琅。 “皇上,那我先告退了,不打扰皇上休息。” 花千色见此,一边开口,一边伸手抚了抚胸口,抚顺呼吸,停止咳嗽,心有余悸。 琳琅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小小云。片刻,伸手将床榻里侧的锦被拉出来盖住小小云的身体,同时语气不由放软,柔声道,“早点睡,明天起来再带你去找你娘亲。” 小小云听着,不一会儿便闭上了双眼,也不知是否听懂了。 花千色久等不到琳琅开口,就转动轮椅出去。 “他身上的毒,到底有没有办法解?”就在花千色的手触上紧闭的房门c要打开紧闭的房门之际,望着小小云的琳琅不紧不慢开口,淡然的语气似不过随口一问。 花千色怔了一下,随即收回手,心下并没有把握,回道,“若有千年血莲” “千年血莲世间罕见,要找谈何容易?除此之外,难道就再没有其他药物可行了?”琳琅再问。 “我已研制许久,但除此之外找不出其他办法。” 花千色摇头。下一刻,心底微微思量了一下后,趁着琳琅此刻主动问起小小云身上的毒便趁机道,“皇上,他身上的毒压制不了多久,必须在毒发前研制出解药。”之前,花千色不过是用药物暂压制住了小小云身上的毒而已,并没有解去。换而言之,小小云随时有可能面临毒发的危险。 琳琅闻言,沉默得望着沉睡的小小云。 小小云睡得很安稳,一张粉嫩的小嘴微微咧开,一张一合呼吸着。 花千色久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由回头望去,将床榻上那一幕看在眼里。原本,她还以为琳琅对云止的喜欢,是不会爱屋及乌的,因为刚开始他先是让她将云止身上的毒都引渡到孩子身上,再是想杀了孩子。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些天,一直找不到云止的下落,琳琅待小小云简直视如己出。 片刻,依旧等不到琳琅开口,花千色打开房门出去。 “若是有人曾服用过千年血莲,用他的血来做药引,是否可行?”琳琅听着声音,在花千色转动轮椅出房间那一刻,抬头望向花千色的背影问道。 花千色已经出房间,转动轮椅回过身来,“应该可以,不知谁曾” “你先回去吧,有事朕会叫你。”听花千色说“可以”,琳琅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神色淡然的打断花千色的话让花千色离去。 花千色合上房门,带着好奇离去,很想知道琳琅说的人是谁。 房间内,片刻的时间,便只剩下了琳琅与床榻上沉睡的小小云两个人,静寂无声。 琳琅望着小小云,这段时间以来,再未起要杀小小云的念头。 “跟我回北堂国去,我会好好对你的。” · 一个月后—— 依旧找不到云止的下落,琳琅思量再三,决定先返回北堂国再说。 琳琅坚信云止一定还活着,或许只是留在哪里养伤,不方便现身。如此,他再继续盲目的找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相信等云止养好了伤一定会前来北堂国接小小云的。 云国那边,在这一期间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 · 云止离开刘家村后,便到处打探琳琅的消息,想知道琳琅是否已经先回北堂国去了。如果是,那正好,她直接前往北堂国便是。 小镇上! 身体还未痊愈的云止,因连日来到处打探琳琅的消息,在半途中晕倒。 安静的客栈中,云止悠悠转醒,入眼一袭熟悉的黑衣。 “云姑娘,你醒了?” 一袭黑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分别的匸。 匸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旁,见云止醒来,立即欣喜地道,随即端药给云止。 “这是哪?我怎会在这里?”云止慢慢坐起身来,太过虚弱的身体,整个人一阵头晕目眩,疑惑的问道。 “你晕倒了,是我救了你。” 匸说着,再将白天发生的事简单陈述了一遍。 云止慢慢记起来,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虚弱到这般程度,“谢谢你。” “先喝药吧,养好身体才是关键。”匸将药碗递近。 云止犹豫了一下,随即接过饮尽。 “云姑娘,你是不是要去北堂国?不瞒你说,其实这几日来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实在不放心你的身体,所以今日才能适时的救了你。”匸接过云止手中的药碗,并不隐瞒道。 云止闻言,心下一惊,脱口道,“你跟着我?”她竟一直浑然未觉。 匸点头,“你身体虚弱,内力全无,故未发现我。” “你跟着我只是因为担心我?” “不然呢?” “为什么?”云止问,虚弱的身体倚靠身后的床棱,略带喘息。 “我想,这个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云姑娘你了,云姑娘心中也应该很清楚,何必再问?不过云姑娘千万别误会,也请云姑娘放心,我绝没有恶意。此次再相见,是缘分,我只想护送姑娘一程。”匸真切道。 “我有些累了,让我休息一下。”云止听着,道。 匸颔首,让云止好好休息,他就在外面。而后,端着药碗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云止看着闭合回去的房门,并没有躺下来。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很累很疲倦,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只是,她想要的那一个人,她却连他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宫宸戋,既然你要走,那么请你以后也永远不要再出现!” 次日—— 云止谢过匸的“救命之恩”,谢绝了匸的护送,告辞离去。 客栈门口,匸看着云止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不觉缓缓勾了勾唇。此次故意现身,就为让她知道他不放心她,跟着她。如此,即便她谢绝,他因为担心继续在暗中跟着c护着,也属自然。此次北堂国之行——不爱,却想让她爱上他! 匸真的很想看看当宫宸戋回来时,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了他 半月后,北堂国皇城的城楼下,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云止撩开车帘往外望去,脑海中不自觉闪过第一次来此时的情形! “云公子,皇城到了。”车夫回头对云止道。 云止颔首,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比半月前已好了许多,“进城。” 车夫点头,驾着马车进城后直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炷香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云止下车。 下一刻,立即有侍卫迎上前来,似乎认识云止,特地等着云止一般。 云止看着,知道面前的侍卫是琳琅安排的人,琳琅知道她一定会尽快前来,于是转头付了车费后便随侍卫进宫,只想立即见到小小云。 寝宫内! 侍卫让云止稍等片刻,他去通知皇帝。 云止颔首,随即目光环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龙榻上的小小云。 只见,月余不见的小小云,此刻正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袍,裹着厚厚的襁褓。 云止立即快步走过去,一直提着的心在这时终于放下。 小小云睡得很安稳,一张小嘴一张一合,唇边还留着一丝透明的口水,整个人似乎比分别时胖了许多。 云止伸手摸向小小云的脸,不忍吵醒他。 时间,在安静中悄然流逝,云止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靠着身后的床棱睡了过去。 小小云醒来,一眼看到云止,双眸顿时闪过一丝月余来从没有的光彩,亮晶晶的,伸手就要云止抱。片刻,在云止的一动不动下,整个人艰难的翻了个身,手脚并用的踹去身上的襁褓,再爬向云止。 云止惊醒过来,睁开眼,只见小小云趴在自己腿上。 “爹爹。”小小云已经到了开口说话的年纪,近来,琳琅教小小云说的便是这两个字,只是小小云一直没有说过,似乎还没有学会,但此刻看着云止,小嘴一张一合便吐出了这两个字,小小云笑眯眯的望着云止。 云止一呆,虽然她穿着男装,可 ------题外话------ 上了一天的班,七点才到家,立即努力码字了,片刻不敢耽搁。确实会努力更新的这个月,在保证不断更的前提下努力多更新,么么!下一章,让宫露露面哈,好久不见了他!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四章 宫 小小云双手抓住云止的手臂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光彩熠熠,白嫩的小脸灿若星辰。小嘴上还沾着点口水,看上去水光剔透。 下一刻,见云止没有反应,小小云不由再唤道,“爹爹。”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扶住小小云的身体,一边有些无奈的笑道,“我是你娘亲重生之庶女心计!” “爹爹!”小小云听不懂云止的话,继续唤云止,并且越唤越顺口,整张小脸笑嘻嘻的,张开双臂就要云止抱。 琳琅处理好手头上临时来的一些急事后,立即赶回寝宫。 云止捏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对小小云有些无可奈何,伸手将小小云抱入怀中,让小小云站她腿上。 “这么久没有见娘亲,来,告诉娘亲,有没有想娘亲?”云止随即问道。 小小云凑上前去,对着云止的脸就是一亲。 “这么想我?” 云止顿时莞尔一笑,回亲小小云一下。 小小云立即缩了缩身子,整个人笑呵呵的,再一个向前再亲云止一下。 云止再回亲回去,笑着逗小小云玩。一共分别了几日,便担心了几日,焦急了几日,亦思念了几日。 “爹爹”在云止的回亲下,小小云不断地缩来缩去,踩在云止腿上的双脚亦动来动去,最后有些认输般的再唤云止,笑声不断,略流口水 琳琅在这时推门而进,好巧不巧恰听得小小云唤出那两个字。 一刹那,琳琅还落在殿门上未收回手的倏然一紧,反射性侧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止一边望向打开的殿门,一边用丝帕为小小云擦拭唇角的口水。 “左相,你来了。”琳琅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云止点头,再紧接着道谢道,“琳琅,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孩子,谢谢。” “应该的。当日,我找了你很久也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才会决定先回国。”琳琅说着,走向云止。 小小云对琳琅已熟悉,见琳琅走近,整个人往云止怀中一缩,再调皮的探出头来看琳琅。 “左相,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我很担心你。”说话间,琳琅已在床沿落座。 “当日,我伤得比较重,没办法去找你,所以便暂留在了刘家村休养。之后,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些后,便立即前去打探你与孩子的消息。后来,知道你们回了北堂国,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了。”云止说得轻描淡写。事实上,当日的情形说“九死一生”也绝不为过,能捡回一条命绝对是侥幸。 “刘家村?” 琳琅没听说过这个村子,一时间,不由慢慢重复了一遍。不过,想必只是个偏僻的小村子而已,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片刻,只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云止回道。 “说起担心,又何止我一个。孩子也很担心你。”琳琅说着,目光侧望向云止怀中的小小云。 小小云双手把玩着云止手中的那一条丝帕,见琳琅终于望过来,整张脸顿时往云止胸口一钻,隐约传出笑声。 “我刚开始还担心孩子会哭,与你触不好,可没想到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白担心了。”小小云与琳琅之间的那一种亲密,只销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了,云止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笑着道。 “孩子很可爱,我说过的,我也很喜欢孩子。”微微一顿,“最重要的是,他是你的孩子强婚,绑来的娇妻全文阅读。” 云止并不是傻瓜,岂有听不懂琳琅话语中那丝言外之音的道理?一刹那,几乎是本能的抬头望向对面,但又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迅速侧开目光。云止不觉抿了抿唇,望向前方。 ——她到底该怎么对他说,好让他死了这份心? ——她与他之间,是绝不可能的。 琳琅望着云止,两个人同坐在床榻上,不过相距一步之遥c两步不到的距离,将云止面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如何会不知道云止此时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可是,她可知若可以死了这份心,他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甚至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对了左相,已经快中午了,我让人将饭菜送上来。” “我不”饿云止想说‘不饿’,但话到一半之际突的想到她不饿,怀中的孩子也该饿了。 大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丰盛的饭菜一一摆上桌子,各色佳肴应有尽有。 小小云立即双眼放光,一双小手就去够那些饭菜。 云止亲自喂小小云,看着小小云一口一口地吃就像是自己吃一般,心底有种异样的满足,就算当初曾吃了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琳琅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看着对面的云止与小小云。 ——能这般看着对面之人,与对面之人坐下来一起吃饭,还有孩子,无形中恍若一家人一般,琳琅心中亦有着一种异样的满足。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进入了深冬。 小小云体内暂压制住的毒随时有可能毒发,云止担忧不已。 花千色从旁协助云止研究解药,只是始终一无所获,唯一的希望还是那罕见的“千年血莲”。 这日,天蒙蒙亮,寝宫内—— 小小云忽然睁开眼睛,水灵灵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云止睡在一旁,与小小云同睡。连日来,身体有些疲惫,并没有苏醒。 小小云一个人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后,动作笨拙的爬出被窝,再趴着身子凑近云止,用小嘴去亲云止的脸。 云止迷迷糊糊醒来,一眼看到小小云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在看到她醒来后马上露出一张笑脸。 “爹爹。”一段时间来,小小云说话已越来越顺,尽管还是几个字。 “醒了?”云止笑着回道,将调皮的小小云带回被窝。 天气寒冷,不想小小云受寒着凉了。 “爹爹,起起床。雪,与与叔叔玩”小小云不要再睡,很不配合的踢身上的被子。 云止闻言,有些无奈。昨天傍晚时分下起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小小云贪玩,怎么也不肯睡觉,直嚷着要出去玩雪不可,最后还在琳琅答应他早上醒来陪他一起玩雪的条件下他才肯乖乖听话上床。 “爹爹,起床”小小云扯云止的衣袖。 “再睡一会好不好?”云止商量的语气道,还真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小小云顿时撅起一张小嘴,似乎有些不开心,但下一刻却是乖乖的躺了下来,听话得一动不动[魔戒+hp]穿成戒指怎么破。 “真乖!”云止不由一笑,双手于锦被下拥紧了小小云,将小小云整个儿抱在怀中,软软糯糯的身体若一团糯米团子似的。但心底深处却与面上的笑截然相反,若在研究不出解药 琳琅已等候在殿外。 白雪纷飞,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许久,琳琅转身离去,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不想打扰殿内之人休息。 中午时分,琳琅再来,云止与小小云刚穿好衣服。 琳琅走进去,带入一阵寒风。 “叔叔” 小小云看到琳琅,立即笑着唤道,童稚的声音软软吁吁的。 当日,琳琅教小小云叫他“爹爹”,可是小小云怎么也没有学会,并且从始至终一声也没有唤过,可不想一看到云止就立即唤出了口。之后,云止教小小云唤他“叔叔”,小小云很快就学会了,现在还唤得很顺口。 “终于醒了,雪都快融化了!”琳琅笑着道,让太监合上殿门。 云止侧头望去,一边为小小云清洗小脸,让小小云在床上好好站好,一边开口道,“你来了!他可是很早就醒了,倒是我拉着他,让他陪我再睡一会。” “可是累了?”琳琅闻言,关切的问道。 云止摇头,“我没事。” “叔叔,雪雪”现在的小小云,已经可以扶着东西自己站立,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玩雪。 · 与此同时,另一边,南至极的冰渊—— 冰渊位于南部,一路往南直到尽头便是,常年白雪覆盖,寒彻入骨。 那日,宫宸戋“以命换命”救云止,将云止体内的蛊毒引到自己体内。之后,与风逸两个人一道离开,留了玉玺与令牌让风浊带给云止。 ——‘云止是东哲辕女儿’这一身份,让宫宸戋始终难以接受! 当年发生的一切,如今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母亲的死与东哲辕给予的侮辱,更是毕生难忘,他曾发誓一定要手刃此仇! “宸宸,药煎好了,你先趁热喝,看看有没有效。” 风逸煎好药,将药端出来,只见宫宸戋如往常一样躺在院子外的那一张竹椅上睡着了。 如今,宫宸戋的命不过用药吊着,睡着的时间远比醒来的时间长,很多时候一睡便是好几天。风逸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曾不止一次想飞鸽传书告诉云止,让云止前来,可都被宫宸戋制止。 “明明心中想她,却又不肯见她,何苦!” 风逸在竹椅边站了一会儿后,将药端回厨房,准备等宫宸戋醒来后再热热给宫宸戋喝,只是不知宫宸戋的下次醒来到底要在几天后了。 ------题外话------ 让宫小小的露了个面。 下章,小小云看到宫,直接屁颠屁颠的跟着宫走了,宫后知后觉发现一个小跟屁虫嘿嘿。见到了小小云,看宫还纠结云止的身世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五章 太阳未出,天地间银装素裹,浑然一色。(。纯文字) 御花园廊道上,太监快速摆上桌子与座椅,云止抱着小小云落座。 琳琅坐在云止对面,让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上午膳。 小小云一脸兴奋,就要下地去玩。 “听话,不许胡闹。”云止伸手拍拍小小云的手,让小小云安静。 小小云立即嘟起小嘴,显得有些委屈,随即抓了一块糕点就往云止口中送,带着一丝讨好之意。 “左云公子,不如让我来抱他,带他去玩一下,你先用膳。”琳琅看着,一边浅笑开口,一边向小小云伸手,让小小云过去。当日,云止男装进宫,所有人自然将云止当作男子。而云止之后并没有穿女装,琳琅为避人耳目,也只是在单独相处时才会唤云止“左相”。刚才那一刻,险些唤漏了口,幸及时改过来。 小小云顿时迫不及待往琳琅怀中去。 云止没有阻拦,看着琳琅抱起小小云越过廊道,一路向御花园而去。 宫女太监们很快送上午膳,将饭菜一一摆上桌子,而后恭恭敬敬的退站到一旁,随时等候吩咐。 这么久以来,自琳琅登基到现在,云止还是第一个入住北堂国皇宫之人,并且相信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琳琅对云止的重视程度,所有人自不敢怠慢。 云止侧头望向御花园中的琳琅与小小云,再听着小小云的笑声,不由抿唇一笑。 忽的,琳琅毫无征兆的回头,恰对上云止脸上那一抹浅笑。 “爹爹,雪雪玩” 小小云亦回头望去,同时小手直指前方的白雪,想要自己下地去摸。 琳琅看着,突的,眸光一闪,心下不由微微一动,就轻轻放下怀中的小小云,扶着小小云任小小云玩。 冰雪太冷,寒彻入骨,云止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放心,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过去道,“还是让我来抱吧。他太贪玩了,不要着凉才好。” “我有分寸,绝不会让他着凉的。”见云止走近,琳琅重新抱起小小云。 小小云就要触摸到地上的白雪了,可没想到被琳琅一下子从身后抱起,自然不依,在琳琅怀中一个转身后就要站在面前的云止抱,“爹爹,抱,爹爹” 云止伸过手去。 琳琅并不放手,微微一侧避开云止的手道,“云儿,让你‘爹爹’给你捏雪团可好?” 这一声亲昵的“云儿”,唤的自然是怀中的小小云。小小云听着,也不知到底听懂了没有,在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不再张着双手非要云止抱不可,“爹爹,雪玩” “冷,不能玩雪。你乖,听话!”云止故作严厉,略沉下脸来沉声道。 小小云顿时嘟起一张小嘴,一副闷闷不乐之色。 “只稍微玩玩,不妨事。” 琳琅作“和事老”调停,随即再紧接着对云止道,“看,云儿都不高心了,不如一起陪他玩玩。” “你太宠着他了。”云止伸手捏捏小小云的鼻子,被小小云一把握住手。现在,心底唯一担心的便是小小云身上的毒了。 想到此,云止心中不由一沉! “爹爹雪”小小云很想玩,拉着云止的手小声道。 “好,爹爹陪你玩。”云止反手握住小小云的手,将小小云一双冰冷的手全纳在手掌中。 宫女太监们站在廊道上看着这一幕,看着前方那一副欢声笑语的温馨画面,看着御花园中那玩雪的两大一小三抹身影 是夜—— 琳琅送云止与小小云回寝宫休息。 小小云玩了一下午,此刻早已疲惫困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左相,你早些休息。另外,也别太担心云儿身上的毒了,相信很快就能研制出解药的。” 殿门口,琳琅回身对送他出门的云止开口,心中喜欢这段日子来的朝夕相处,喜欢这段日子来的一切,只想永远这么下去。 云止点头,“我绝不会让他有事的。” “那你早些休息,我去御书房批阅点奏折。”琳琅说着,转身离去。 云止站在殿门口看着琳琅越走越远,直到琳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廊道拐角才转身走回殿内。 琳琅回头望去一眼,随后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宫女太监都不必跟着,独自一人向着花千色所在的御药房而去。 花千色自那日回来后便一直留在御药房中潜心研究蓝花的解药。御药房中的御医与宫女太监及侍卫们,任由花千色调配,听从花千色的吩咐,全力协助花千色与云止研究。 “皇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灯火通明的御药房内,正埋首称草药的花千色听到声音抬头,有些诧异的脱口道。 琳琅反手合上殿门,一边走近花千色,一边问道,“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进展?” “左相才刚刚走,相信皇上对研究的进展应该很清楚。” 琳琅听着,微微皱了皱眉。 花千色见琳琅不语,于是继续手头的事情,将抓的药一样一样称好。 琳琅不知不觉已经走近,在桌边站定脚步。之后,低头看着花千色忙碌,半响,“你上次说的,曾服用过千年血莲之人,他的血应该可以用来做药引” “皇上说的那个人,是谁?”对于这一个问题,花千色其实一直想问。 “朕!”琳琅知道,若是小小云身上的毒解了,云止肯定会立即带着小小云离去,故他这些日子来对这一件事始终只字不提。可眼下,在经过了这段时间来的相处后,小小云体内的毒已再拖不下去,等到真正毒发的那一天恐怕就晚了,遂琳琅今夜主动来找花千色。 花千色一怔,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皇上,你说你曾服过” “不错。当年,朕哥哥曾有一株千年血莲。而那抹千年血莲,最终被朕服食了,朕的血可以用来做药引救云儿。”后面的内容重复,先更新,不然要断更了,明日一早会修改好的,届时刷新就好。  小小云双手抓住云止的手臂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光彩熠熠,白嫩的小脸灿若星辰。小嘴上还沾着点口水,看上去水光剔透。 下一刻,见云止没有反应,小小云小嘴再唤道,“爹爹。”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一边扶住小小云的身体,一边有些无奈的笑道,“我是你娘亲!” “爹爹!”小小云听不懂云止的话,继续唤云止,并且越唤越顺口,整张小脸笑嘻嘻的,张开双臂就要云止抱。 琳琅处理好手头上临时来的一些急事后,立即赶回寝宫。 云止捏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对小小云有些无可奈何,伸手将小小云抱入怀中,让小小云站她腿上。 “这么久没有见娘亲,来,告诉娘亲,有没有想娘亲?”云止随即问道。 小小云凑上前去,对着云止的脸就是一亲。 “这么想我?” 云止顿时莞尔一笑,回亲小小云一下。 小小云立即缩缩身子,整个人笑呵呵的,再向前再亲云止一下。 云止再回亲回去,笑着逗小小云玩。一共分别了几日,便担心了几日,焦急了几日,亦思念了几日。 “爹爹”在云止的回亲下,小小云不断地缩来缩去,躲来躲去,踩在云止腿上的双脚亦动来动去,最后有些认输般的再唤云止,笑声不断,略流口水 琳琅在这时推门而进,好巧不巧恰听得小小云唤出那两个字。 一刹那,琳琅还落在殿门上未收回手的倏然一紧,反射性侧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云止一边望向打开的殿门,一边用丝帕为小小云擦拭唇角的口水。 “左相,你来了。”琳琅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云止点头,再紧接着道谢道,“琳琅,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孩子,谢谢。” “应该的。当日,我找了你很久也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才会决定先回国。”琳琅说着,走向云止。 小小云对琳琅已熟悉,见琳琅走近,整个人立即往云止怀中一缩,再调皮的探出头来看琳琅。 “左相,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我很担心你。”说话间,琳琅已在床沿落座。 “当日,我伤得比较重,没办法去找你,所以便暂留在了刘家村休养。之后,在身体稍微恢复了些后,便立即前去打探你与孩子的消息。后来,知道你们回了北堂国,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了。”云止说得轻描淡写,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事情一笔带过。但事实上,当日的情形说“九死一生”也绝不为过,能捡回一条命绝对是侥幸。 “刘家村?” 琳琅没听说过这个村子,一时间,不由慢慢重复了一遍。不过,想必只是个偏僻的小村子而已,没听说过也不足为奇,很正常。片刻,只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云止回道,语气不变。 “说起担心,又何止我一个。孩子也很担心你。”琳琅说着,目光侧望向云止怀中的小小云。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六章 见宫 每到年关,总是特别的热闹,尤其是年关第一日,各国都有放烟花的习俗。《纯》一眼望去,只见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小摊小贩叫卖不断,好一派繁华之色! 忽的—— 小小云的目光被旁边一小摊上那一根红玉簪吸引,非吵着要过去看看不可。 琳琅抱着小小云走过去,有些宠溺的摸了摸小小云的头,再拿起小摊上那一根红玉簪问身旁走近的云止,“你觉得这根簪子怎么样?” 玉簪的质地一般,绝算不得上等,甚至摸上去还有些粗糙c割手。 云止一边伸手接过,指腹轻微摩挲簪身,一边借着四下的火光低头望去。下一刻,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了初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年关,想起了那一场同样热闹不亚于当下的花灯节,想起了那一袭穿过人群一路向着她走来的妖冶红衣 “左云公子,怎么了?”见云止突然发呆,琳琅疑惑地问道。 云止顿时回过神来,用浅笑掩去眸中因突然想起另一个人而起的那一丝异样,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一些往事。”微微一顿,浅笑依旧,“至于这簪子,就算它真的不错,你难道还真准备买给他?”买无所用,小小云根本用不到簪子! “我相信云儿的目光,云儿这是想买来送给你呢。” 琳琅回道,同样的浅笑,先前那一句询问只是他想找借口买东西送给云止而已。 云止再摇了摇头,“这样的簪子,我已经有一根了!”那一根不管是成色还是质地都远胜眼下这根,是上上之品,独一无二,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命令百花宫人。 “是吗?之前怎么从未见你带过?”琳琅道,只当这不过是云止一时的推脱之词。 “未带在身上,是叶宫主送的。现在算算时间,都已经好些年了。”此刻回想,时间若白驹过隙,转眼已是此去经年。想到此,云止放下手中的玉簪,心底不免有些惆怅。 琳琅闻言,随即转开话题,不想与云止谈论另一个男人,“那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云止颔首,与琳琅一道转身离热闹的小摊。比肩接踵的人群,拥挤着向这边潮涌过来。下一刻,云止连忙后退一步,被人群挤向琳琅。 琳琅适时的伸手扶一把云止,同时浅笑侧头道,“小心,人比较多。” 灯火阑珊下,人潮拥挤中,男子容颜俊美,面色温柔,神情专注,怀抱孩子,女子一袭白衣男装,容颜更是绝美,好似画像中走出来的一般,唇畔含笑,孩子东张西望,小手晃来晃去,很是活泼好动,背影的轮廓顶多不过六七个月大的年纪,如一幅温馨美好的画卷!远处一袭妖冶红衣之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云止随即退开一步,避开琳琅的手,向琳琅道了一声“谢”。 小小云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整个人看上去很兴奋,转眼撇开刚才的红玉簪,就要去看不远处的花灯。 “走,一起过去看看。今夜特意带云儿出来玩,总不能扫了他的雅兴。”随着云止的立即退离开,琳琅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拿怀中的小小云来作借口道。 云止今夜的心情不错,笑着对琳琅颔首道,“不如就买个花灯给他放放。” 一袭妖冶红衣之人在云止与琳琅两个人带着小小云离开卖簪子的小摊后,穿过人群一步一步走向摊子。 “客官,这些全是小摊新进的簪子,您看看!”摊主看有人在摊前停下,立即热情介绍。 花千叶没有说话,伸手拾起摊子上那一根云止先前放下的红玉簪。 摊主立马连连介绍,尽捡好听的来说。 花千叶仍然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摊主的话,低头望着簪子的目光好像在通过簪子望其他东西。半响,放下一定银子,带着手中那根红玉簪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 摊主看到这么大一定银子,欣喜不已,尤其是对方没要他找钱便直接走了。 花灯摊前,小小云小手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贪心得全都想要,“叔叔,要要买。” “只能买一个,云儿想要哪个?”琳琅望去,紧接着道,“不如让云儿‘爹爹’来选,如何?”说着,侧头望向身侧的云止,询问的语气道,“你说买哪个比较好?” “就那个吧,小一点。”云止一一望去,选了小摊上最小的那只花灯。 琳琅花钱买下,将花灯递给怀中的小小云,再对云止道,“走,我们一起去湖边放花灯。” 云止点头,与琳琅一道转身离去。无形中,也不知是不是云止的错觉,云止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他们似的。可是不动声色的回头望去,却又始终一无所获。 湖畔! 湖畔放花灯的人要比街道上稍微少些,但尽管如此,湖面上已漂满了各色花灯。 小小云看着,立即丢开手中正摸着的那一盏花灯,竟是要下水去捞湖面上的,并不断扯琳琅的衣袖。 “不许胡闹,听话。”云止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小小云的小手背,略沉下脸来道。 小小云缩手,立即嘟起一张小嘴与云止对视,很是委屈的样子。 琳琅哄道,“走,我带你去放花灯!” 小小云不买账,依旧嘟着小嘴望云止,等着云止来哄他。 云止没有动,再度不动声色的回头往后看,心下暗忖“难道有人在监视他们”? 琳琅的警觉性也很强,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只是并没有表露出来,心中略微思量“后方之人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另一边,南城门口处,一辆马车悠悠荡荡的驶进城,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年过半百c长着花白山羊胡须的老人。 马车的车帘在夜风中轻微飞扬起—— 皎皎月光下,可依稀看到车内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白衣,正手支着头休憩。 “公子,到北堂国皇城了,是继续赶路,还是到客栈留宿一夜?”年关之际,城中热闹非凡,但这样的热闹也只是集中在一块而已。避开了闹区,其他地方比往日里还来得冷清,几乎没什么人影。车夫一边继续驾着车,一边对后方车厢内的人问道。 车厢内的人没有说话,夜幕下,茫茫天地间,安静一片。 车夫已习以为常,再等了一小片刻后,自行做主向前方的客栈而去,准备在客栈暂宿一夜。 湖畔,琳琅抱着小小云走过去,再在湖边上蹲下身来,握着小小云的手放手中那一盏花灯,并捏捏小小云因嘟嘴而紧绷的小脸。 花千叶站在后方的人群中看着,没有走上前去。 良久,待小小云玩够了花灯,终于舍得让花灯随水飘走后,琳琅才抱着小小云起身。 云止走过去,用丝帕擦干小小云手上的水渍,将小小云被湖水冻得冰冷的手纳入手掌手,有些心疼,“怎么这么冰,以后不许再玩水。” 小小云听着,也不知听懂了没有,顺势就倾过身子要云止抱。 琳琅已经抱了好一会儿,此刻见小小云要云止抱,便将小小云交还到云止手中,同时抽过云止手中的那一条丝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动作自然。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吧,他该睡觉了。”云止并没有在意,开口道。 “不急,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琳琅将擦完手的丝帕直接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中,自然而然的动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花千叶看着前方那几道身影渐渐远去,脚步生生定在原地没有动 祥和楼,城中最大的一间酒楼,有四层之高。 琳琅带着云止上去。 云止有些疑惑,边走边问道,“琳琅,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上去就知道了,走。”整家酒楼都已经被包下来,酒楼内除了掌柜与店小二外,再无他人。 云止闻言,没有再问什么,抱着小小云上去。酒楼四楼,视野最好的一间雅间,窗朝湖泊的方向,可一眼将整个湖泊尽收眼底。 突的,就在这时,烟花绽放声砰然响起,响彻云霄! 小小云一惊,整个人一下子缩入云止怀中,随即又好奇的抬起头来,不停地左顾右盼。 云止亦微微吓了一跳,随后抱着小小云走向敞开的窗户,往窗外望去。只见,日月星辰的浩瀚夜幕下,此起彼伏绽放的烟花在半空中绽开,美轮美奂。 川流不息的街道,街道上的行人,顿时纷纷抬起头来,画面一静! 云止看着看着,脑海中想的却都是另一个人,肯定道,“琳琅,这些全是你让人安排的?” “你喜欢吗?”琳琅不答反问,自云止身后走近。 “我” “只要是你喜欢的,即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方设法的给你取来。” “琳琅,你这又是何苦,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虽然心中不忍,可当断不断只会更伤人,云止狠下心来,坚定的摇了摇头。 “难道你到了此时此刻还喜欢他?”琳琅当然知道云止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云止再摇了摇头,硬生生将脑海中那一抹身影抹去,“不喜欢,那一份情早已经断了,我与他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如此,为何” “琳琅,你有没有听说过,有的人一生一世只会喜欢一个人?” 这么久了,那一个人还是没有出现,了无音讯。心中,恨过,也怨过,到了这一刻真的是什么都过去了,即便有的时候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来,可心却已经不再痛,云止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琳琅,紧接着道,“虽然我已经不爱他了,可是,这一生之中,我也不会再爱其他人。琳琅,你的情,恕我真的无福消受,等云儿的身上的毒解了后我就带着他离开,谢谢你这段时间来的照顾。” 话落,云止一个侧身,从琳琅身旁插身而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琳琅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手中的力道随着云止话语在脑海中回荡而一寸寸收紧。 云止微微咬了咬牙,空气中甚至可以清晰听到骨骼被捏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一生一世只会喜欢一个人,除了他之外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是!”云止毫不犹豫的坚定回道。 “那你可知,我也是。这一生之中,琳琅只喜欢你,再不会喜欢其他任何人。”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距离,屋内烛光明亮,窗外烟花绽放,云止清清楚楚看到对面之人瞳眸中映衬的自己,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想若是她当初没有喜欢上宫宸戋,会不会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可是,这世间从没有如果。琳琅的情,她终只能负之,“琳琅,对不起!”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这段时间来,我们相处得不是也很好吗?” “那是因为我始终只将你当作‘朋友’。琳琅,难道这样不好吗?”云止对上琳琅的眼睛道。 “好?”琳琅反问,忍不住嗤笑一声,“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你说‘好’吗?”微微一顿,琳琅另一只手覆上云止的肩膀,身上还带着那一颗花千色刚交到他手中不久的解药,他不介意最后拿它来作威胁,尽管一开始他想要给她是惊喜而非要挟,“好,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别”走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手被云止一把推开,只见云止一个转身出去。 顷刻间,整间雅间内便只剩下了琳琅一个人。 刚才那一刻,云止因琳琅的手覆上她肩膀而不觉侧开目光。而那一侧之下,余光不经意一眼看到窗外前方的湖畔边那一袭妖冶红衣。尽管只是一背影,可是,不会错的,云止肯定是那一个人,一定是他。于是,想也不想的便转身追了出去。 琳琅闭眼,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收紧起来。 湖畔,云止站在刚才那一袭红衣所站的位置,目光不停的环视四周。 小小云在云止刚才飞速赶到湖边这一过程中,在云止怀中颠簸,不觉有些难受的搂紧了云止。 云止再三的环视后,终失落的收回视线,看来花千叶已经走了。 琳琅站在雅间的窗边,居高临下的俯瞰湖畔那一幕,看着云止到处寻找的那一袭红衣在远离她不过数十步的距离慢慢离去。原来,她急着出去是为了花千叶。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原来什么都不是。 渐渐的,落在窗棱上的手不断用力,在窗棱上硬生生留下了几个指印。 花千叶其实早已经到北堂国,也终于知道云止深处北堂国皇宫,并且曾悄悄入过宫,不过看到的都是他们三个人其乐融融的画面。而那样的画面,一如刚才,令花千叶双足定在原地,半步也难上前。 既如此,不如离去,既说‘不见’又何必再见! 人潮,阻隔开视线 花千叶越走越远,没有回头,浑然不知后方云止正在到处找他。 琳琅冷眼看着这一幕。而另一边,有一个人如琳琅一样,同样看着那一幕,居高临下之姿冷眼旁观。 良久,直到人潮渐渐散去,行人一个个的离开,云止终摇了摇头,准备回宫。 一袭白衣在这个时候缓步走上前去,手撑一把油纸伞。 云止抬头,来人是琳琅! “回去吧,下雨了。”琳琅平静的道。 云止颔首,“刚才,对不起,不过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下雨了。”琳琅平静的打断云止,几个字语气一层不变,情绪不辨。 “好。”云止点头,想着回去再说。而也就在这时,一行黑衣人突然间凭空出现,顷刻间团团包围住了云止与琳琅。 下一刻,没有任何言语,黑衣人直接动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云止的身体虽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武功却大不如前。 一行黑衣人训练有素,各个武功不低。半响,云止将怀中不知不觉早已经沉睡过去的小小云交到琳琅手中,让琳琅带着小小云先走。 侍卫们很快赶来。 琳琅随手将小小云交给侍卫,让侍卫先带小小云走。 云止看着,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放心,可想要去到侍卫身边却又被黑衣人缠住身。 片刻后,侍卫们撤退,云止一转眼已看不到小小云的身影。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一拐角处。 被另一批黑衣人劫走扔下的小小云,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见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他一个人。前方不远处一客栈门口略亮着烛光,停下一辆马车。 许久,马车内下来一个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 小小云看着,双手撑着墙壁边慢慢站了起来,不哭不闹,就一步一晃不稳的向着前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走去 ------题外话------ 昨天晚上错过更新时间,今早更新,此更算昨天的,今天晚是晚些会更。宫的出现与小小云被挟持走,都是有原因的,匸不是也来北堂国了麽,也该现身了,叶下章再出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七章 父子 “少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先行进店打点一切的车夫回身对慢步走进店来的宫宸戋开口,并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宸戋没有说话,直接越过车夫便向二楼而去。光线下,面色苍白,眉宇间带着皱痕,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音声压得很低。 “客官,可要将马车牵到后院喂食?” 店小二已连忙转身去厨房忙碌,掌柜亲自上前两步,对车夫问道。 “不用,马匹才刚喂食不久,直接将缰绳捆在客栈外的木柱子上就好,我们明日一大早就走,免得牵来牵去麻烦。”车夫一边说,一边紧随宫宸戋上楼而去。 掌柜笑容满面地连连点头,亲自去店外将停在客栈门口的那一辆马车栓好。 夜幕下,已入深冬的夜,寒风萧萧,细雨纷飞,街道两侧的边缘地面上甚至还残留着点点未融的白雪。 小小云才不过七个月多c八个月不到的年纪而已,还不会走路,只勉强能扶着固定的东西站立,此刻小手搀扶街道上房屋墙壁而行,每一步都极其缓慢,很是不稳,老半天时间才不过走了一般成人步伐的四五步而已。 掌柜栓好缰绳后,直起身来,目光环视一圈,隐约看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不远处似乎有一团白色。 但,由于已近年迈,老眼昏花,再加上光线以及细雨朦胧等原因,掌柜也就并没有怎么在意,只当不知是谁丢了一块‘白布’在那里,于是转身便进了客栈,并合上店门。 小小云独自一个人慢慢走着! · 湖畔。 袭击云止与琳琅的一行黑衣人,在半响后,突的撤离。 云止手臂略受了点轻伤,但并不在意,也顾不得去追撤离的黑衣人,直接对琳琅道,“回宫!” 琳琅颔首,立即跟上云止的步伐离去。这时,一名身受重伤c浑身是血的侍卫跌跌撞撞前来,手中利剑做拐杖使用,强撑着身体,“皇上” “发生了什么事?孩子呢?孩子在哪?”云止看着到来的侍卫,认出他是刚才带小小云先行回宫的那一批侍卫中的其中一个,顿时心下止不住微微一慌,连忙停下脚步问道。 侍卫一个无力,直接屈膝便直直跪了下去。 琳琅随即走到侍卫跟前。 侍卫虚弱的禀道,“皇皇上,刚刚刚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将将孩子给抢走了,属下等不敌,除了属下逃出来禀告外,全军覆没。” “什么?”云止闻言,一刹那,面色徒然一变。 琳琅微微皱了皱眉,不料会发生这样的事,“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 侍卫咳嗽,弯下腰,越发断断续续道,“不不知,他他们全全都黑巾蒙着面。” “那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云止急忙追问,后悔刚才将小小云交给琳琅。 “他们往往城外去去了。”最后一个字落,侍卫砰然倒地,已没有了生息,同时利剑‘饼铛’一声脆响横在地面上。 “来人,马上追!”琳琅当即吩咐道。 云止立即转身,亲自出城而去,断不能让小小云有任何的损伤。 琳琅跟上,将小小云随手交给侍卫,确实是他的疏忽,只是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原本,他今夜精心准备好了一切,想慢慢地跟她说,想让她可以接受他,然后将花千色交给他的解药给她,但真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的结果。那一刻,从她手中接过孩子,可却真没心情再抱孩子,尤其是那个孩子还长得如此像宫宸戋。 半途从侍卫手中劫走小小云的那一批黑衣人,在丢下小小云后,带着一个事前准备好的c与小小云的身材差不多的孩子迅速出城而去,调虎离山想将云止与琳琅调离皇城。 · 街道上—— 小小云继续走着,但却好似在原地踏步。 细雨纷飞,深冬的雨寒彻入骨,整个人从上到下不知不觉都已被淋湿了。 小小云小脸皱起,忍不住想哭,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想动了,目光环视四周,寻找云止的身影。 客栈房间内,宫宸戋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自出了病渊到现在这么久以来可说强撑着身体一直没有入睡过,因为每次入睡都不知下一次醒来会在什么时候,外面比不得人迹罕至的冰渊,自不能放松警惕。而一路来,刻意不去听外面的一切,不想听到任何与那一个人有关的事,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回去找她。 ——为何她偏偏就是东哲辕的女儿? “少主,药煎好了,你趁热喝!”车夫敲门而进,将刚煎好的药放在桌面上,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宫宸戋没有说话,再坐了一小会儿后,起身走向窗户,推开窗往外望去。 夜幕下,茫茫天地间,空荡荡一片,寒风瑟瑟。 客栈门口的马车车厢内。 小小云坐在软榻上,睁着眼好奇得望向刚将他拎入马车的那一个黑衣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晶莹似两颗琉璃珠子。 黑衣人没有说话,就坐在小小云的侧面。 小小云看着看着,好奇依旧,但也有些害怕,小嘴咬着小手指不敢出声。 时间,一时便在这样的安静中悄无声息的快速流逝! 宫宸戋站在二楼房间的窗边。 许久—— 小小云睡眼朦胧,打了个小哈欠,但却不肯躺下睡觉,小手左揉揉眼睛,右揉揉眼睛。 另一边,一招调虎离山之计,云止与琳琅一道率侍卫出城去追,浑然不知心中焦急担忧之人还在城内,并且那一个了无音讯已久之人也在,离孩子不过几丈的距离。 次日一大早—— 因为急着赶路,车夫早早起身,先准备了一些馒头与干粮,就恭候在宫宸戋的房门口。 宫宸戋一如之前一夜未眠,强撑的身体,面色比之昨夜似乎更苍白了,打开房门走出去,带着几声抑制不住的轻微咳嗽。 “少主,请!”车夫躬身道。 宫宸戋不语,越过车夫下楼去,再直接上了客栈外的马车。 马车车厢内,空间宽敞,简简单单,却又奢华至极,与外面看上去的那丝寒酸截然相反,比之昨夜依稀多了点东西。 车夫在宫宸戋上车后,立即坐上马车,直接驾车离去。 宫宸戋一手支额,闭目养神。此次出来,只为前往北至极的寒潭。天蚕蛊毒,远比他想象中还来得厉害。 · 皇宫大批兵马连夜出城,这么大的动静,花千叶即便没有派人刻意打探也还是听说了,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思忖会是什么人劫走了孩子,目的何在? 而此一消息,打乱了花千叶原本准备离去的决定。 花千叶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留下来看看,等云止找到了孩子后再说。 守城的侍卫封锁城门,比往日里多了三倍兵马,不许任何人进入皇城,也不许任何人出皇城。 车夫驾车到北城门口,越下马车送上一定金子后,直接出城而去。 宫宸戋并不关心外面的事,没有理会。 三日后—— 马车在北至极的寒潭停下,车夫掀开车帘等候在外面。 宫宸戋起身下马车,放眼往前望去,入眼一片白色,同时一股沁心的寒冷刹那间扑面而来。 “少主,到了,只要再往前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里面的那一段路,不宜驾车,车夫恭敬的道,并准备拿件披风给宫宸戋。 宫宸戋淡淡挥手,并不需要屏风,随即迈步便往前走去。 小小云在这个时候醒来,这一觉一睡便是无声无息三天,小手推开压在身上薄被与披风等一些列东西。 那夜,一直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下,黑衣人最终点了小小云的穴道,并喂小小云喝了点‘东西’。之后,将小小云放在软榻的角落处,用薄被与披风等物将小小云严严实实的掩好,但又保证不会闷到小小云。 连路来,宫宸戋身体虚弱,体力不支,总是闭目养神,再加上马车的颠簸抵消了小小云那一点被薄被与披风等物焖住的微弱近乎无声的呼吸,令宫宸戋竟是浑然未觉。 至于驾车的车夫,就更别提了。 小小云推开薄被与披风等物后,好不容易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好奇得左顾右盼,寻找云止的身影。 而此时此刻的云止,已惊觉上当,但为时已晚,天下间哪还有小小云的踪影?就连到底是谁劫走了小小云都查不出来!心中担忧不已,从未有过的焦急。 琳琅陪在云止身旁。 花千叶留在皇城,对这整一件事也都了解,派出去的人同样未带回任何消息。 这日,一批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眨眼间包围了客栈。 云止与琳琅一道快步走进去。 掌柜与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夜,是不是有两个人投宿在客栈内,其中一人”线索已查到宫宸戋身上,只是还不知那人是宫宸戋,琳琅对掌柜与店小二问道。 这时,云止突的眯了眯眼,一个转身便紧追了出去。 花千叶也查到了这里,先云止与琳琅一步到达,后因不想与云止琳琅碰面而选择离去。 下一刻,街道房屋的屋檐上,云止一个翻身落在离去的花千叶面前,挡住了花千叶的去路。待看清被拦之人是谁时,云止一怔,万万没有想到,脱口道,“是你!” 花千叶停下脚步,不想见面却还是避不开,自那日分别后已近两年。 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两个人之间 · 寒潭。 宫宸戋往前方走去。 车夫自然连忙跟上,暂顾不得马车。 小小云在环视了一圈后找不到云止的身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嘴一撅,有些想哭。片刻,小小云爬着下软榻,足有他身高高度的软榻,幸小小云爬的时候还缠在他身上的那些薄被与披风先沿着软榻垂落垫了底,才没让小小云滚下来的那一刻伤到。 之后,小小云被薄被与披风缠住的身体,双手爬着往车厢外而去。 下一刻,一颗小脑袋从车厢的车帘后探出来,小小云一如刚醒来时一眼,好奇得左顾右盼,对陌生的地方感到有些害怕,同样先找云止的身影,随即一眼望到前方那一抹那夜曾隐约看到过的白色身影,想也不想的就要去追,整个人“噗通”一声就滚了下去,被薄被与披风卷着在冰面上滚开好几圈。 宫宸戋与车夫都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并未听到后方的声音。 小小云很幸运,依旧没有伤到,只是像蚕蛹般被卷住的身体,一时有些动弹不得。 “对了,你把”突的,离去的宫宸戋忽然想到什么,一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一边对身后紧跟的车夫开口。而那一眼,不经意瞥见后方那一抹跌跌撞撞向这边追来的小身影,宫宸戋的话语顿时一滞 ------题外话------ 和昨天一样,错过更新了,抱歉。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我自己有些心不在焉,实在抱歉—— ·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八章 沐浴 没有固定物做扶,对只才七八个月大c双手扶东西才能勉强站立的小小云而言,追得好生辛苦,几乎每小小迈开一小半步整个人便踉跄摇晃一下,一双小手半握成小拳头。而若非亲眼所见,着实让人难以相信亦难以想象他竟可以自己一个人站起来慢慢走路了。 车夫见宫宸戋一直望后方,不由疑惑地回头望去。霎时,目瞪口呆。 小小云见前方那两个人停下来,于是自己也不再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嘟着一张小嘴。 宫宸戋浑身一震,前方的那一个孩子,他许久,蓦然反应过来,同时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已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回去,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 车夫紧接着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宫宸戋的脚步快步走回去。 小小云站在原地没有动,又或许是已经走不动了,一边望着宫宸戋迅速走近,一边小嘴吸允起小手的手指,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半响,又或者事实上不过只是一眨眼的片刻—— 宫宸戋已快步走了回来,在小小云面前仅三步之遥处倏然停下脚步,一贯波澜不起的黑眸闪过一丝明显的难以置信。刚才或许还可以说是距离太远,眼花了。或许可以说是冰面白光反射,看错了。可以说可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距离,孩子就这般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没有消失或不见,甚至触手可及,并且他的容貌看着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悄然萦绕上宫宸戋,令宫宸戋浑身僵硬。 一刹那,宫宸戋再度浑身一震,一把握紧了衣袖下的手。 小小云仰头,一眨不眨望着宫宸戋。 四目相对 一时间,父子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车夫近距离望着几乎是宫宸戋缩小版的小小云,再次呆若木鸡。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城,街道房屋的屋顶上,云止与花千叶两个人面对面而站,静寂无声。 “原来我那夜并没有看错,真的是你。叶宫主,好久不见。” 许久许久,云止平静的开口。 花千叶不知云止说的“那夜”是哪夜,不过并不想知道,也并不准备问,回道,“我听说孩子被人劫走了,于是过来看看,看看会有什么线索仗剑踏仙全文阅读。” “谢谢!”云止道谢。 “只是恰巧路过这里,留下来看看而已。”花千叶再回。 “那准备什么时候走?”没见之前有许多话想说,可此刻见了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能下午就走,也可能会再多留几日也说不定,没想到会遇到你。”花千叶闻言,误以为云止不想看到他。一时间,望着对面许久不见的云止,那一幅幅幕幕‘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放。而此刻想来,应该是她有意隐藏行踪,甚至她明知他在到处找她也还是避而不见,而并不是琳琅在背后捣鬼不想他见她。 想到此,花千叶并不觉得与云止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也是,没想到”云止满脑子都是小小云的安危,以致对花千叶的神色显得淡然。 “对了,我还有一些要事需要马上回去处理,先行告辞,后会无期。”花千叶说着,略一拱手,动作神色中疏离淡漠皆有,继而直接迈开脚步离去。 云止想说什么,但却终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看着花千叶擦身而过。 蒙蒙细雨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密密麻麻若牛毛银针交织成一片,寒风萧萧。 琳琅已紧追出来,就站在客栈门口的那一条街道上。一时间,仰头看着云止与花千叶碰面,看着最后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继而一个跃身上屋顶,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而后一边快步走近云止,一边对云止小声道,“左相,有云儿的消息了。” 云止闻言,立即欣喜地追问道,“真的?什么消息?可有云儿的下落?” “掌柜与店小二可以描绘出那两个人的样子,画师正在画他们的画像,我们下去再说。”琳琅回道,伞都撑到云止那边。 云止点头,立即与琳琅一道飞身下去,没回头看离去的花千叶。 花千叶离去,一步c两步c三步c四步c五步最后,却终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尽管她神色淡漠,尽管她不想见他,尽管但那一眼,只是正好看到看着云止与琳琅一道头也不回地飞身下屋顶,转眼消失在视野中而已。下一刻,花千叶止不住自嘲一笑。刚才那一刻,他其实真的很想很想问她一句“这两年来,你过得好吗”?很想问“落崖后,你去了哪”?很想说“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初绝不会离开”。 雨,还在继续不停的下着,并且越下越大c越下越密 云止浑然不知花千叶的回头,一心只想马上知道先前那两个投宿客栈之人的身份,知道小小云现如今的下落。 客栈对面的酒楼内,二楼的一雅间—— 一袭纯黑衣的银质面具男子负手站在窗边,薄唇微勾看着窗外那一幕。 “好戏,这才不过正式开始。”片刻,薄唇不徐不疾吐出几个轻弱无声的字,黑衣男子手端酒杯慢品起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好整以暇’之色。 客栈内—— 掌柜与店小二一边努力回忆,一边陈述那夜投宿那两个人的样子。 画师乃是一名年约六旬的老头,画艺高超,按着掌柜与店小二所描述的大致样子,准确抓住其中的特征快速将人给简单描绘出来,继而将两幅刚画好的画像呈给琳琅。 琳琅伸手接过,打开与云止一起望去超级暧昧高手最新章节。 两幅画像,墨迹未干,其中一人长相平凡从未见过,而其中一人竟有三四分肖像宫宸戋! “是他!”琳琅认准了画像中的人是宫宸戋,一刹那,不由诧异出声,怎么也没想到带走小小云的人竟会是宫宸戋。只是,他不是一直想杀云止与孩子的吗?眼下这般费尽心机的将小小云掳走想着,琳琅微微皱了皱眉,不知对方目的何在。 云止衣袖下的手一寸寸收紧起来! 寒潭外—— 面前的孩子,看上去顶多不过七八个月大的样子。一袭白色的小衣袍,衣角被风轻微吹起。头上戴着一顶米黄色的毛绒小帽,半遮住两侧的小耳朵。婴儿肥的胖嘟嘟小脸蛋,白白嫩嫩,几乎可以一把掐出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光剔透,似浸在一湾清澈碧水中。一张小嘴轻微的一张一合吸允着短短的小手指,整个人若一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宫宸戋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心下尽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许久,上前两步蹲下身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云哪里听得懂,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转了转后,重新对上宫宸戋。 宫宸戋顿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上小小云的小脸,柔软真实的触觉再次让宫宸戋确定眼下这并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小小云不闪不躲,任由宫宸戋的手抚摸。 “你娘亲呢?”宫宸戋随即问道,同时目光环视四周找云止的身影。 小小云不语,小嘴微微嘟了嘟,还是听不懂。下一刻,毫无征兆的,小小云原本放在小嘴中吸允的小手指突然拿出来,依样画葫芦的抚摸上宫宸戋的脸,直接将小手指上的口水涂到宫宸戋脸上,继而一改之前的嘟嘴不开心,“呵呵呵”的笑了。 宫宸戋不在意,伸手握住小小云的小手,将小小云的小手纳入掌中。 而视线所及处,四周空荡荡一片,宫宸戋什么都没有看到,更没有看到半点云止的身影!一刹那,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不觉悄然席卷上来。 宫宸戋慢慢收回视线,忍不住嘲笑自己,明明不想见的人是他,但 小小云一只手被宫宸戋握住,另一只手便紧接着去摸宫宸戋,似乎很喜欢宫宸戋,一点也不觉生。 车夫站在一侧看着,片刻,对宫宸戋小声道,“少主,属下先去寒潭安排。” 小小云见车夫离开,不由侧头望去,小脸上满是好奇。 “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宫宸戋再问道。而对于小小云的身世,宫宸戋甚至不需要多问,那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早已说明了一切,更何况他长得如此像自己,一双眼睛几乎与云止一摸一样。 小小云不语,未被握住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半响,口齿不清地道,“抱” 宫宸戋对小小云的突然凭空出现,始终百思不得其解,而唯一的解释便是云止将人丢在了这里。难道,她想用孩子来令他放下上一辈的恩怨? 想到此,宫宸戋抱起面前的小小云便往寒潭的方向而去。 小小云双手揽紧了宫宸戋的颈脖,在宫宸戋怀中好奇得左顾右盼,暂忘了云止。 宫宸戋来寒潭是为了身上的蛊毒武炼巅峰全文阅读。 寒潭内,有一温泉池子,池内的水常年温热冒白气,与温泉差不多。 车夫早已等候在寒潭边,见宫宸戋抱着孩子进来,连忙迎上前去道,“少主,东西都已经备好了,孩子先让属下来抱吧,属下带他去外面等候。”说着,车夫双手伸向宫宸戋怀中的小小云,想抱过孩子。 小小云连忙一个转身就抱紧了宫宸戋,不要车夫抱,并推开车夫伸过来的手。 车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收回手站在一旁等宫宸戋命令。 宫宸戋低头望向小小云,挥手让车夫退下。 小小云在车夫出去后,双眼好奇得看向前方冒白气的寒潭,想要下去玩水。并不算厚实的衣袍,在这寒彻入骨的北至极寒潭,早就有些寒冷。 宫宸戋自然感觉到了小小云的那一丝颤抖,抱着小小云走过去。 “水水”小小云就要下地,一脸兴奋。 宫宸戋抱着小小云蹲下身来。 小小云在双足普一落地后,直接一脚就迈向寒潭。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小小云的小臂,伸手为小小云脱去身上的衣服。 小小云顿时笑嘻嘻地闪躲,一双小手按住宫宸戋的手,似乎有些害羞,再双手推推宫宸戋的手。 “把衣服脱了好好泡一下,莫要着凉了。”宫宸戋将小小云的一双手同时握住,再另一只手抚了抚小小云的小脸。池寒潭内的水不用于一般的水,便是就这般泡泡也有非常好的功效。再者,天寒地冻,可以为小小云驱寒,衣服留着等一下穿回去。 小小云似乎有些听懂了,但依旧闪躲,就是不让宫宸戋脱他身上的衣服。 宫宸戋几番不行之下,索性一只手一把抱住小小云,将小小云困在怀中,另一只手再动手脱。 小小云这一下子没法闪躲了,于是,一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再从指缝间偷偷往外看。在北堂国皇宫的时候,每次云止为小小云脱衣c换衣或为小小云沐浴洗澡的时候,小小云也如现在这般总是不停地左右闪躲。片刻,待宫宸戋褪尽小小云身上的衣服时,只见小小云还双手捂着眼睛,并且满脸通红,也不知到底是‘羞’的,还是被寒潭内散发出来的氲气给熏的。小小的鼻子,粉嫩的小嘴,不着一缕的小身躯白白胖胖,浑身上下细腻光滑,好似一块纯净无暇的白玉。一双小脚白皙可爱,不过人手掌的一半大小 宫宸戋看着,不觉宠溺一笑,再伸手拿下小小云头上的那一小帽子。 小小云的双眼在双手后转动 宫宸戋随即拿下小小云的双手,再将小小云整个儿直接放入寒潭中。 寒潭内的水较深,绝不是小小云这样的高度能够踩踏的。下一刻,宫宸戋一时疏忽,将小小云放进去后便松了手。 顿时,正兴奋要玩水的小小云直接“噗通”一声就沉了下去。 宫宸戋一惊,眼疾手快地急忙伸手将小小云给捞起。而此刻的小小云,浑身湿透,满脸是水,简直若一只小落汤鸡,很是狼狈。 ------题外话------ 先更新四千字,晚上晚些二更,继续努力码字去!下一章主要都是小小云与宫之间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九章 宠溺 捞起来的小小云,浑身湿透,满脸是水,简直若一只小落汤鸡,很是狼狈。 小小云难受得吐了口口水,整张小脸紧皱在一起。一眼望去,眼泪汪汪的,好生可怜。 “没事,不怕。”宫宸戋一边双手扶牢了寒潭中的小小云,一边出言安慰,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同时还残留着一丝后怕,暗自责怪自己怎如此粗心大意? 小小云吐了吐口水后便好得差不多了,小手撩起一团水就往宫宸戋脸上洒去。 以前在北堂国皇宫,每每云止为小小云沐浴洗澡时,小小云便喜欢这么跟云止玩,看着云止闪躲似乎很有趣。 宫宸戋不料,几滴水顿落在额上c脸上c身上。 小小云立即“咯咯咯”笑出声来,一双小手遮住眼睛便以为宫宸戋看不到他。 宫宸戋宠溺地摇了摇头,伸手拭去脸上的水渍。 小小云顿时再泼水。 宫宸戋不觉有些无奈,一边侧头闪躲,一边顾着不让小小云再落水。 小小云不由“咯咯咯”得笑个不停,顽皮得不愿停手。随即,一双小手一起拉拉宫宸戋的衣袖,口齿不清道,“一一起水”说着,其中一只小手拍拍水面,就要宫宸戋下去。之前在北堂国皇宫,每次云止为小小云沐浴,小小云也都非嚷着要云止下去陪他不可,几个字已说得很顺。 “别动,不许胡闹!”宫宸戋道,眸中含着一丝宠溺。 小小云不罢休,见宫宸戋不动便一个劲不停拉宫宸戋衣袖,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心下不由一软,同时想着一直这般扶着小小云也不是办法。下一刻,一手继续扶着小小云,一手褪去身上的外衣便步入了寒潭。 小小云看着,一脸兴奋,并且小手立即再撩水去泼宫宸戋,笑声不断。 寒潭的水位只到宫宸戋的腰际,宫宸戋下水后,后背依靠上后方凹凸不平的沿壁,再一脚屈起踩踏在潭底的石块上,从而让小小云可以站在他腿上。 小小云一边泼水,一边看宫宸戋身上的衣服,再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对于孩子,尤其是这么小的小孩子,宫宸戋并不是没有接触过。相反,东玄绪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两个孩子,感情与感觉却又完全不同,而这并不说宫宸戋不疼爱东玄绪。一时间,宫宸戋望着面前的小小云,任由他调皮与胡闹,脑海中不自觉划过那一袭白色身影无限之门全文阅读。 这一年半来,他独居南至极的‘冰渊’,睡着的时间远比醒着的时间还长,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是不是错了?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杜绝自己想回去找她,可天知道他的心中从没有一刻停止过想她。只是,越是想,便越是放不开母亲的仇,放不开过去,心中就越觉得对不起母亲,于是便越克制那一股想念,如此循环有时候,甚至宁愿睡着永远也不醒。但东哲辕是东哲辕,云止是云止,他已亲手杀了东哲辕,而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想到此,宫宸戋不觉闭了闭眼,叹了一口气! 片刻,思绪不知不觉飘远的宫宸戋蓦然回过神来,只见小小云正埋首在他胸口,在努力为他脱衣服。 小小云泼水不过是调皮好玩,见宫宸戋一直没有反应,并且一动也不动,自然也就失了兴趣。于是,一双小手就去脱宫宸戋身上的衣服,想要宫宸戋与他一样。 宫宸戋按住小小云‘胡作非为’的小手,“别动!” 小小云顿时动不了手,不由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小脸蛋,一双眼睛无辜的眨动。 “好好泡一会,待会就不会觉得冷了,不许再乱动。”虽然很不忍心,但宫宸戋还是沉声开口,不想小小云动来动去,再伸手擦拭干净小小云脸上的水渍,固定好小小云的身体。 小小云立即嘟起小嘴,并瞪大了眼睛望向宫宸戋,表示抗议。 宫宸戋不语。 片刻,小小云不觉低下头,有些委屈起来。 宫宸戋立刻心软,柔声安慰道,“乖,听话,待会儿带你去吃东西。” 小小云听着,转过身去背对宫宸戋,不理宫宸戋。 宫宸戋双手掰过小小云的身子。 而正当宫宸戋准备为刚才的沉声道歉时,只见小小云正低着头在偷笑。 下一刻,小小云双手一把搂上宫宸戋的颈脖,直接在宫宸戋的侧脸上亲了一口,口齿不清道,“要爹爹。” 那“爹爹”二字,小小云唤地一直是云止,从未改口,此刻也是一样。并且,唤得久了与多了,早已经很顺口,说得很流利。 这一刻,突的唤出,是想找云止了,想要宫宸戋带他去找云止。 然,那清晰的“爹爹”二字听在宫宸戋耳朵内,全然以为唤得是他,心底的感情一时难以言喻,脸上已不觉先笑了,柔声宠溺道,“真乖!” “要要爹爹,要”小小云继续道,忽然的很想要云止。 宫宸戋不由伸手揉了揉小小云的头,之前一直想要孩子,可真正有了孩子,他却缺席了那么久。 渐渐的,一丝愧疚悄然而生,不管是对面前的孩子还是对云止都感到很歉意。 “以后,爹爹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了”半响,宫宸戋道。 小小云没有反应,趴在宫宸戋肩上似睡着了。 宫宸戋一怔,继而扶着小小云的身体让小小云退开一步,再望向小小云的小脸。 那一眼,只见小小云整张小脸上都萦绕着一股黑气,显然中毒了。 一刹那,宫宸戋心下一惊,连忙为小小云把脉。 蓝魅? 他竟中了蓝魅之毒,这 宫宸戋难以置信似是故人来。蓝魅花早已经绝种,怎么可能再现? 小小云体内一直压制的蓝花毒,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很好听的名字,那就是——蓝魅。 蓝魅花极其罕见,与它的生长环境息息相关,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先前,云止与花千色彻夜不眠地急着研究解药,就是因为小小云体内的‘蓝魅之毒’快要压制不住了。 眼下,解药已研制成功,可却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琳琅手中! 宫宸戋对‘蓝魅之毒’也算是略有了解,看着突然间昏睡过去的小小云,不由连连皱了皱眉,云止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不过,皱眉之余,宫宸戋更怪自己,若是他没有离开,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小就受这样的苦? “不怕,有爹爹在,不会有事的。”话落,宫宸戋抱小小云起身。 北堂国皇城,街道上的客栈内,到处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压,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云止沉默没有说话,眉宇一皱再皱,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下,已经知道小小云的被掳与画像中人有关,只是,画像中人到底是真的宫宸戋,还是那一个冒充宫宸戋c长得与宫宸戋一模一样之人? 若是那一个冒充宫宸戋之人,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而若是真的宫宸戋,那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小小云,而不是杀之了。 想到此,云止几乎已经肯定了是后者。 只是,宫宸戋已经消声灭迹了那么久,突然出现只是为从她身边带走她的孩子,他怎么能如此可恶?还是说,其实这一年多来所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知道,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既便如此,即便她落崖生死不明他也还是不愿现身? “左相,我马上派人去云国打探。”琳琅靠近云止,对云止小声道。 云止点了点头,云国那边自然需要派人打探。孩子是她的,她云止一个人的,任何人都妄想带走。 是夜,派去云国打探的侍卫传回消息,说是在半道上发现了小小云的踪影,有人正马不停蹄地带着小小云连夜返回云国。 云止看着信函上的内容,片刻,不管消息是不是真,都要亲自前去一看。 琳琅自然一道前去,美其名曰“不放心云止一个人前往”。 夜幕下,寒风萧萧,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北至极的冰天雪地中,有一简陋木屋,基本上没有人居住—— 车夫在离开寒潭后便到了木屋,将木屋里里外外c上上下下清理好,并备好饭菜。 房间中,宫宸戋坐在床沿,耐心等着小小云苏醒。 车夫侯在外面。 良久,小小云眨了眨眼睛醒来,小脸上已没有白天在寒潭时的那一股黑气,一脸的水润剔透,好像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醒了!” 宫宸戋见小小云醒了,立即浅笑道,眸中带着一丝宠溺抗战老兵之不死传奇全文阅读。 小小云揉了揉眼睛,本能的先环顾四周寻找云止的身影,继而好奇得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伸手扶小小云坐起,给小小云穿上外衣。因以前曾为东玄绪穿过衣服,动作倒并不生疏,再对着小小云道,“是不是饿了?走,去吃饭。” 小小云闻言,似乎有些听懂了,小手摸摸自己早已经饿扁的小肚子。 宫宸戋看着,抱小小云去外屋,将小小云安置在座位上,亲手喂小小云喝稀饭。 小小云很饿,但却不肯喝,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继续寻找云止的身影。 车夫犹豫了一下,出声道,“少主,会不会他还不饿?” 宫宸戋不语,对小小云的不配合有些疑惑。 小小云继续不停地寻找云止的身影,在怎么也找不到之下,蹬了蹬小脚。 下一刻,空气中隐约飘散开一丝什么,小小云立即双手去拉自己的衣服,一眨不眨望向宫宸戋,神色很是无辜。 宫宸戋低头望去,难怪刚才总隐隐觉得面前的孩子似乎有哪里不对,好像没有了白天时的那一股活泼与好动,也没有了白天时的那一抹笑脸嘻嘻。而原本他还以为是因为孩子才刚睡醒之故,还未彻底清醒,但原来 车夫亦低头望去,随即道,“少主,让属下来。” “不用,你下去吧。”宫宸戋挥手,放下手中的碗筷将小小云抱起。 小小云刚撒了尿,尿了裤子,身上湿湿的,在被宫宸戋重新抱起来后,有些‘害羞’得不敢看宫宸戋,眼珠子转来转去。 宫宸戋宠溺的抱小小云回房,亲自为小小云换好衣服,为小小云穿戴好。下午那半天多时间,车夫不用宫宸戋吩咐便已经出去买了两套小孩子的衣服回来。 小小云换了干净的衣袍后,立即恢复了生机,小嘴一张一合道,“饿” 宫宸戋捏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动作自然。而这样的换衣服,倒还是第一次。以前,东玄绪有的是宫女太监照顾,这些自然不需要他动手,他也从未想过要给东玄绪换衣服。可对于小小云,尽管有个车夫,但宫宸戋不想假手他人。 饭桌上—— 宫宸戋将小小云安放在另一边的位置上,再亲自喂小小云和稀饭。 小小云张嘴,显然饿极了。一口口,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喝掉了一小碗白粥,然后眨着眼睛望向宫宸戋手中的那一只空碗。 “可还要?”宫宸戋一边问,一边让外面的车夫再盛一碗进来。 小小云点头,再喝了几口后便饱了。而后,将宫宸戋再伸过来的手给推回去,让宫宸戋自己吃,并非要宫宸戋吃不可。 宫宸戋低头看了一小会儿,笑着将勺子中那一口白粥喝下。 一旁送了稀饭进来后还没有退下的车夫,一时看得目瞪口呆,严重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宫宸戋一贯有洁癖,可现在不仅亲自为面前的这个孩子换衣服,还喝他剩下的白粥 ------题外话------ 下一章,甜蜜温馨,还是以宫和小小云为主。另外,此章写得太少,没来得及写到匸,只能留待下章了。下章,匸知道云已经识穿他的身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十章 小小云看着宫宸戋喝,不由开心得笑了。 饭后,睡了半天时间的小小云精神奕奕,非要宫宸戋带他出去玩不可。 宫宸戋有些疲倦,却不愿扫了小小云的兴,宠溺一笑抱小小云去屋外的院子,任何事都由着小小云。 屋外,月明星稀,满天繁星星光闪闪。车夫跟在后面,连忙搬了一张小木几与一张躺椅出去,再为宫宸戋沏上一杯茶。 宫宸戋落座,让小小云坐在他双腿上。 小小云好动,片刻也不闲着,在宫宸戋腿上转来转去,就要喝木几上的茶。 宫宸戋一手揽着小小云的身体,免得小小云不小心跌倒,一手掀开杯盖c端起茶盏,再给轻轻吹了吹,这才慢慢递进小小云,让小小云喝一口。 小小云凑过去,随即小嘴一瘪,一脸的苦瓜脸,不好喝。 “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宫宸戋道,笑着抿了一口茶,丝毫不介意小小云已经喝过。 小小云看着,小手立即去推宫宸戋的手,不让宫宸戋喝,因为茶水不好喝。 宫宸戋侧手避开,再放下茶盏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 车夫煎了药,将药碗送上。 小小云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宫宸戋摸摸小小云的小脑袋,眸色宠溺,让车夫将药碗放下便可。 下一刻,在车夫退下后,宫宸戋低头望向小小云,对小小云诱哄道,“唤一声‘爹爹’。” 小小云想了想,嘟起小嘴一个字也不说,并且侧开头不理宫宸戋。 宫宸戋再道,“听话,唤一声‘爹爹’。” 小小云听着,越发嘟嘴,小嘴嘟得老高,就是不唤,还酷酷的别了个头。之前在北堂国皇宫,琳琅便时常背着云止哄小小云这般唤他,可小小云就是不肯唤,认准了这两个字是唤云止的。 宫宸戋一怔,不知哪里让怀中的孩子突然不高心了。 小小云‘赌气’的不理宫宸戋一会儿后,转回头对宫宸戋结结巴巴道,“要要爹爹” “爹爹就在这里,来,唤一声‘爹爹’。”若不是白天时清清楚楚听到小小云唤了那两个字,此刻宫宸戋也不会如此执着的非想要小小云唤不可,对小小云哄道。 小小云瞪向宫宸戋,小嘴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你不要爹爹” 宫宸戋先是没听清楚,后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怀中的孩子是说他不是他爹爹,他现在要找爹爹。顿时,宫宸戋面色一沉。除了他,他还想要什么爹爹?“是谁?”他非杀了那个人不可魔剑丈天。 小小云不语,疑惑的望着宫宸戋。 宫宸戋面色低沉依旧,‘不高心’之色全写在脸上,与小小云对视,“你娘亲呢?是不是她带你来的?谁教你唤他‘爹爹’了?”原来白天时他也是要找那什么‘爹爹’,而不是唤他。想到此,想到自己的儿子竟唤别人的男人为‘爹’,而他甚至不知那个人是谁,宫宸戋眉宇一皱。 小小云听不懂,见宫宸戋皱眉便伸手去抚平宫宸戋眉宇间的那一丝褶皱。 宫宸戋一把握住小小云的手,也不管小小云听不听得懂,“记住,以后只能唤我‘爹爹’。” 小小云“咯咯”的笑了,以为宫宸戋在逗他与他玩,另一只手去掰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索性将小小云两只手都给握住,“乖,唤一声‘爹爹’!” 小小云无辜的望着宫宸戋,一脸的不明所以。 宫宸戋不厌其烦再道。 片刻,小小云突的伸手推开宫宸戋的手,再手脚并用c动作笨拙的就顺着宫宸戋的腿慢慢爬下去,不要宫宸戋抱了。最后,小手恼怒的用力敲一下宫宸戋的膝盖,狠狠蹬宫宸戋一眼,“坏不要你”话落,转身就走,小脚迈开第一步便整个人向地上扑去。 宫宸戋眼疾手快的一把抱起小小云,将小小云带回腿上坐下。 小小云撅着嘴气嘟嘟的生气,侧头不理宫宸戋,‘爹爹’是唤云止的,也只唤云止。 宫宸戋顿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对小小云口中那个‘爹爹’真可谓是‘恨之入骨’,竟让他宫宸戋的儿子唤他爹爹,而云止竟不阻止。 一时间,父子俩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各自生气。后面的内容重复,明日一早修改,先这样更新了哈,不然今天貌似要断更,今天有些忙得焦头烂额。小小云难受得吐了口口水,整张小脸紧皱在一起,一眼望去好生可怜。“没事,不怕。”宫宸戋一边双手扶牢了寒潭中的小小云,一边出言安慰,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同时还残留着一丝后怕,责怪自己怎如此粗心大意? 小小云吐了吐口水后便好得差不多了,小手撩起一团水就往宫宸戋脸上洒去。 以前在北堂国皇宫,云止每每为小小云沐浴洗澡的时候,小小云便喜欢这么跟云止玩,看着云止闪躲似乎很有趣。 宫宸戋不料,几滴水顿落在脸上身上。 小小云立即“咯咯咯”笑出声来,小手遮住眼睛便以为宫宸戋看不到他。 宫宸戋宠溺地摇了摇头,伸手拭去脸上的水渍。 小小云看着,再泼水。 宫宸戋不觉有些无奈,一边侧头闪躲,一边顾着不让小小云再落水。 小小云顿时“咯咯咯”得笑个不停,顽皮得不愿停手。随即,小手拉拉宫宸戋的衣袖,口齿不清道,“一一起水”说着,小手用力一拍水面,就要宫宸戋下去。之前在北堂国皇宫,每次云止为小小云沐浴,小小云也都非嚷着要云止下去不可,几个字已说得很顺。 “别动,不许胡闹!”宫宸戋道,眸中含着一丝宠溺,并不下水。 小小云不罢休,见宫宸戋不动便一个劲的不停拉宫宸戋衣袖,一脸可怜兮兮的望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心下不由一软,同时想着一直这般扶着小小云也不是办法星空战神。下一刻,一手继续扶着小小云,一手褪去身上的外衣便步入了寒潭。 小小云看着,一脸兴奋,并且小手立即再撩水去泼宫宸戋,笑声不断。 寒潭的水位只到宫宸戋的腰际,宫宸戋下水后,后背依靠上后方凹凸不平的沿壁,再一脚屈起踩踏在潭底的石块上,从而让小小云可以站在他腿上。 小小云一边泼水,一边看宫宸戋身上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对于孩子,尤其是这么小的小孩子,宫宸戋并不是没有接触过。相反,东玄绪可以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是,两个孩子,感情与感觉却又完全不同,而这并不说宫宸戋不疼爱东玄绪。 一时间,宫宸戋望向面前的小小云,任由他调皮与胡闹,脑海中不自觉划过那一袭白色身影。 这一年半来,他独居冰渊,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是不是错了?东哲辕是东哲辕,云止是云止,他已经亲手杀了东哲辕,而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想到此,宫宸戋不觉叹了一口气! 下一刻,思绪不知不觉飘远的宫宸戋蓦然回过神来,只见小小云埋首在他胸口,在努力为他脱衣服。 小小云泼水不过是调皮好玩,见宫宸戋一直没有反应,自然也就失了兴趣。于是,一双小手就去脱宫宸戋身上的衣服,想要宫宸戋与他一样。 宫宸戋按住小小云‘胡作非为’的小手,“别动!” 小小云顿时动不了手,不由抬起头来。湿漉漉的小脸蛋,一双眼睛无辜的眨动。 “好好泡一会,不许再乱动。”虽然很不忍心,但宫宸戋还是沉声开口,再擦拭干净小小云脸上的水渍。 小小云立即嘟起小嘴,并瞪大了眼睛望向宫宸戋,表示抗议。 宫宸戋不语。 片刻,小小云不觉低头有些委屈起来。 宫宸戋立刻心软,柔声安慰道,“乖,听话,待会带你去吃东西。” 小小云听着,转过身去背对宫宸戋,不理宫宸戋。 宫宸戋双手掰过小小云的身子。 而正当宫宸戋准备为刚才的沉声道歉时,只见小小云低头着在偷笑。 下一刻,小小云双手搂上宫宸戋的颈脖,在宫宸戋的脸上亲了一口,口齿不清道,“要爹爹。” 那“爹爹”二字,小小云一直唤地是云止,此刻也是一样。并且唤得久了与多了,早已经很顺口。这一刻,想要找云止了,想要宫宸戋带他去找云止。然,那“爹爹”二字听在宫宸戋耳朵内,全然以为唤得是他,心底的感情一时难以言喻,脸上已不觉先笑了,“真乖!” “要要爹爹,要”小小云继续道,突然的很想要云止。 宫宸戋不由伸手揉了揉小小云的头,之前一直想要孩子,可真正有了孩子,他却缺席了那么久。 一时间,一丝愧疚悄然而生,不管是对面前的孩子还是对云止都感到很歉意。 “以后,爹爹不会再离开你,不会了”半响,宫宸戋道。 小小云没有一点反应,趴在宫宸戋肩上似睡着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一章 匸看了后,将孩子放在地上,只见整只手都已经漆黑一片了,如同一黑炭,“是陷阱,孩子身上带着剧毒!” “你没事吧?”云止关切的问道,不忍看地上的孩子。同为入母,她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而言的意义,可先是有琳琅为了她抓即将诞子的孕妇来给‘素素’做试验,现又有那一个长得与宫宸戋一模一样之人随意牺牲他人的孩子来设这陷阱。 想到此,云止的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有些难以喘息。 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但一口鲜血紧接着再吐了出来,身形一晃,伸手扶住一旁的树干。 云止看着,上前两步为匸把脉。从脉象上看一刹那,云止面色一变脱口道,“是蛩毒!”蛩毒乃天下间最歹毒最令人发指的三毒之一。其狠毒程度在于不仅无药可解,还让人生不如死,生生折磨人能将人逼疯,历来中了蛩毒之人基本上都是受不了蛩毒的折磨而自尽的。 匸咬了咬牙,不慎在意的拭去唇角的鲜血,再浑然不在意的道,“没事。” “你不该救我的。”本来该中毒的人是她,云止心中不觉有些愧疚,努力思忖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毒。 “当时事发得突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很有可能是陷阱,不想你有事。”匸平静回道。 “你这又是何必!”云止愈发愧疚。一时间,除此之外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不必在意。云姑娘咳” “你先别说这么多话,我为你运功先将毒暂压住!”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蛩毒,云止立即冷静地打断匸,刚才一直顾着说话已耽搁了不少时间与皇太子之恋最新章节。 小镇内! 琳琅被云止那一掌打开,待稳住身体时,哪还有云止的身影? 一时间,迷阵内便只剩下了琳琅一个人,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的雾气,根本辨不出方向。 琳琅顿时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刚才出现之人究竟是谁?而也就在这时,密密麻麻的利箭若箭雨从四面八方呼啸包围而来。 小镇外,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 云止为匸运功完毕,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你现在觉得如何?” “蛩毒虽然厉害,但只要压制住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我没事。”匸随之起身,平静无波地道。 “话虽这么说,可只是暂时压制住了而已,明日的这个时候还是会毒发的。到时候,可就没现在这么容易压制得了了。”云止沉声道。 “明日的事,等明日再说。现在,你还想回去救孩子吗?”匸问。 “他不知是什么人突然出现搅他的局,并带走了我,想来暂时应该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如果孩子在他手中的话云止在心中补充完后半句话。 “那北堂帝呢?他现在还被困在阵中。”匸再道,带着几声压抑的咳嗽。 “他设的陷阱全是针对我的,相信琳琅能够安全出来,我们在外面等等看。”云止认真想了想后,回道。 匸点头,手捂唇咳嗽。片刻,目光环视一圈,对云止道,“我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不如我们先去山洞休息与暂避一下?相信宫宸戋的人很快就会追来。” “也好!” 云止沉默了一下后,对匸颔首。 眼下,面前之人中了蛩毒,不能运功,需要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匸见云止点头,面具严严实实遮掩下的脸c苍白的薄唇不觉微微一勾,继而率先一步在前面带路,带着云止离去。 寒潭,木屋外的小院子中—— 小小云尽管还小,但很有毅力,就是不理宫宸戋,撅着小嘴生气。 宫宸戋以为小小云顶多一会儿就‘消气’了,就会转回头来与他说话,可没想到半响,还是宫宸戋先服了软,对小小云好言好语地道,“乖,听话,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车夫走出来,刚整理完桌子,闻言之下微微一怔,心中犯疑惑‘不是刚刚才吃了饭麽’? 小小云立即转回头来,表示不生气了,面色变化之快简直堪比翻书。下一刻,一双小手一起擦了擦有些困睡的眼睛,再打了个小哈欠,继而整个人直接倒入宫宸戋怀中,拉着宫宸戋的衣袖,小嘴一张一合对宫宸戋道,“要要爹爹。”这么久不见云止,小小云很是想念,尤其是在要睡觉的时候,习惯了与云止一起睡,习惯在缩在云止怀中。 宫宸戋才稍微有一点点好转的面色,立即又难看了下来,变化之快同样堪比翻书。而无形中,这一刻的神色变化,小小云与宫宸戋两个人倒是出奇的一致,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一模一样。但越是如此,面色越是难看,宫宸戋说出来的话语气就越温柔,“睡吧!” 一旁的车夫不觉颤抖了一下,默默地转身下去! 小小云不睡,从宫宸戋怀中抬起头来,固执得继续道,“要爹爹总裁大人,早安全文阅读!” “回房,睡觉!”宫宸戋言简意赅的吐出四个字,抱着小小云就转身进了屋,直接将小小云‘丢’在床榻上。 小小云手脚并用的爬坐起来,气呼呼的瞪向宫宸戋,表示又生气了,撅着小嘴不说话。 “睡觉!”宫宸戋居高临下的看小小云,带着一丝命令语气。 小小云酷酷的侧开头,不看宫宸戋。 宫宸戋不觉有些无奈,片刻,坐下来哄道,“很晚了,乖,听话,马上躺下来睡觉。” 小小云手脚并用地转了个身,直接面朝里侧的墙壁c背对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强行转过小小云的小身子。 四目相对—— 半响,实在无计可施之下,宫宸戋一改面色,对小小云温柔浅笑道,“好,明天就带你去找‘爹爹’。”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小小云听着,小脸立即一笑,似乎听懂了,“找要爹爹!” “好,明天就带你去找,现在先睡觉!”宫宸戋说着,扶小小云站起来,再伸手为小小云脱衣服。 小小云站起身来,站在床被上,小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小姑娘般别扭了一下,随即如白天在寒潭时一样一双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宫宸戋只给小小云脱了外衣,随即让小小云躺下,给小小云盖上被子。 小小云躺下来后,眨着眼睛望宫宸戋,等宫宸戋也躺下来。之前,云止都是陪着小小云一起睡的,等小小云睡着后再起身去御药房与花千色一起研究解药,然后每每在小小云醒来前回房,抱着小小云睡。 宫宸戋并未准备入睡。自出了‘冰渊’后,他就再没有入睡过。一开始,是因为赶路,时刻需要警惕,自然不能入睡。现在,突然间有了孩子,更是不能入睡了,一入睡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柔声道,“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 小小云不闭眼,继续望宫宸戋,等宫宸戋躺下来。 宫宸戋看着,良久,掀开被子坐进去,将小小云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小小云的后背,“睡吧,” 小小云靠在宫宸戋怀中,一双小手牢牢拽住宫宸戋的衣袖,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宫宸戋就不会不见了。 宫宸戋对小小云的小动作,有些心疼c有些自责c有些 ——他欠他的,实在太多了。若是他当初没有离开,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身中蓝魅之毒。而他亏欠的,又何止怀中的孩子一个? 想到此,再度想到小小云体内只是勉强再压制住而没解的蓝魅毒,想到那一个近一年半没见之人,宫宸戋不觉闭了闭眼,不知她现在可好?可有怨他恨他?她将孩子丢下给他,到底是因为想通过孩子来让他回去,还是因为没办法解蓝魅毒想让他想办法?又或者,她丢下孩子后直接毫不留恋离去,是想与他断绝关系? 屋外的夜,月光明亮如皎,繁星交织如网,一片沉静! 同一片天空下—— 云止弯腰步出山洞,独自一个人在洞口负手而立,心中担忧着小小云的安危,不知道小小云现在在哪?见不到她,他有没有哭?有没有害怕?还有,他有没有受伤?虽然之前她更认为是宫宸戋带走了孩子,可依今天的情形来看,或许一切不过是想引她上当而已[杀生丸]蜀山来的小道士。 ——她的孩子,她的小小云,他现在c此刻究竟在哪? 云止仰头望月,月明星稀,相信明天定是个不错的天气,可她的心情却糟糕头顶! 匸站在洞口望着云止的背影,并没有走出来。片刻,转身回山洞。 次日,在洞外站了整整一夜的云止步入洞中。 洞内,匸靠着洞壁休息。 “匸公子,你觉得身体如何?”云止知道匸并没有睡,一边走过去一边对匸问道。 “无咳咳咳”匸想说‘无碍’,但才吐出一个字,一连串的咳嗽已涌了上来。一时间,匸不由低下头去。 云止蹲下身为匸把脉,情况不容乐观! 一个时辰后,云止与匸一道离开山洞,去临近的城池北皖城为匸抓药。 一路上,云止打探落在后方的小镇,打探琳琅的消息,但始终一无所获。只听说小镇不久前发了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其余人或迁徙或逃离,几天时间镇中基本上已没什么人,也没有人敢去那个小镇。 北皖城内! 云止分几家药馆抓了药后,与匸一道去酒楼。 酒楼内,人来人往,云止亲自去厨房煎药,一来是怕店小二掌握不好火候,二来是药经了店小二的手,恐正到处搜查他们之人会发觉。 匸坐在大堂角落不起眼的那一张饭桌旁,慢条斯理品茶。 许久,云止端药过去,将刚煎好的药递给匸。本来要的是雅间,可雅间都已经没有空位了。 “谢谢!”匸道了一声‘谢’,等着药稍微凉一些后再喝。 这时,店小二端上饭菜。 云止动筷,同时留意着四周人的议论纷纷。 突的,一只茶盏从云止后方飞向云止,空气中响起一道凌厉风声。 云止眯眼,一个侧身手稳稳接住,一滴茶水也不露,继而顺着茶盏而来的那一方向望去。 “兄台,对不起,刚才一时没拿稳。”直线对过去的那一张桌子,一彪形大汉在云止的目光下立即站起身来,对云止拱了拱手。刚才那只茶杯,确实是一时没拿稳c失误才会飞出去。而茶杯所带的力道,对方竟能如此轻轻松松接下,不难判断出对方武功之高,深藏不露。 云止看着,点了点头,收回视线。若是她刚才没有听说,这些江湖中人似乎是要去北至极的寒潭。 掌柜已连忙出来准备打圆场,见事情就这样和平解决,不由松了一口气,走回柜台吩咐店小二好生伺候,江湖中人不好得罪,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前不久才两个人去北至极,没想到突然有这么多江湖中人也去那,不知那北至极是不是有什么宝藏!” 云止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二字让云止有些留心。 饭后,云止前去柜台结账,故作无意的询问了一下不久前前往北至极的那两个人。 匸将云止的神色尽收眼底,尤其是云止在听到掌柜自言自语嘀咕‘那两个人’几个字的时候。此刻,见云止亲自去柜台结账,并背着他询问有关那两个人的事,不觉微微眯了眯眼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二章 一时间,匸不觉微微眯了眯眼,但所有神色在云止转回身来那一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何苦面上还带着银质面具,半分不容人察觉。 云止折身返回,对坐在位置上的匸道,“匸公子,我们走吧。” “咳咳咳好,云姑娘,我们走吧!”匸咳嗽着站起身来,对云止颔首。冬日的天气,一会儿太阳出来阳光普照,一会儿寒风阵阵乌云蔽日,一如夏日反复无常,当云止与匸两个人一道走出酒楼的时候,外面已是风雪之兆,半丝阳光也无。 匸止不住再咳嗽了几声,看着云止顾好马车回来。 “走吧。”云止没有说要去哪,伸手搀扶了匸一把,在匸上了马车后跟着弯腰进去。 马车内,匸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等着外面的车夫问云止去哪里。但下一刻,马车直接行驶了起来,车夫根本没有出声询问律师大人宠妻无罪。 一时间,匸不觉垂了垂眸,浓密的长睫掩住面具下的双眼。 云止望向对面的匸,对匸体内的蛩毒有些不放心,关心道,“匸公子,你的身体?” “我没没事,咳咳咳”匸摇头,随即侧头望向车帘撩起的车窗,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与三三两两的行人,淡淡一笑,“昨夜救云姑娘,乃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微微一顿,匸没有回头,望着外面继续道,“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更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我的身体好与坏,是生是死,对我而言其实都没有多大的意义,倒是能救了云姑娘我很开心,所以云姑娘你真的不必在意!” 云止听着,能感觉到从对面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萧然与苍凉。 一刹那,不知为何,云止心底竟有一丝不忍。云止想,或许是他刚刚才救了她之故吧! 匸说着,转回头来‘随口’问道,“对了云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小镇去看看,不知琳琅现在怎么样了!” “你很担心他?” “当然。”云止点头,自然担心琳琅,“昨天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琳琅出来,不知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 “你昨夜不是说了,云帝要对付的人是你,他不会有事的。” 仔细听,匸的声音隐约有些转淡。话落,匸收回撩着车帘的手,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喜欢云止如此关心另一个男人。 “话虽这么说,可他一夜未出来。”云止道,眉宇间含着轻忧。 匸顿时不再说话,闭上眼‘休息’。琳琅当然没事,但后面会不会有事就不好说了。 云止见匸闭目养憩,于是也不再说话,同样的闭上双眼休息,心中想着掌柜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如果掌柜口中所说之人与那夜在北堂国皇城入宿客栈之人是同两个人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去了北至极的寒潭。只是,他们去那干什么?此地离寒潭不过数百里之距,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相信一天时间便可到达。 想到此,云止思忖着要不要派人去北至极的寒潭打探打探? 匸浓睫轻微一动,双眸无声无息开出一条细缝望向对面的云止,片刻又无声无息闭上。 小镇,不同于昨夜到来时的诡异与阴森,以及白雾浓重。车夫在离小镇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的时候便停下了马车,然后收了车费急急忙忙调头走了,对小镇退避三舍。 云止让匸在小镇外等候,她独自一个人进去看看。 匸‘不放心’,就要一起去。 云止摇头,一边望向前方的小镇,一边对匸道,“我一个人进去看看情况,就算到时候真有问题或是埋伏,要全身而退也并非什么难事。可你中了毒,不宜运功,还是在此等我吧,我很快就回来。” 匸沉默了一下,最后没有坚持,“你且万事小心!” “放心,我没事的。”云止点头,再与匸约定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后,迅速转身离去。 匸站在大树下,一袭黑衣衣袂飘飘,看着云止渐渐消失在前方的小镇中。半响,伸手取下面上的那一张银质面具,动作不徐不疾。一眼望去,但见一览无余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和宫宸戋一模一样,只是面色有些过分苍白与泛黑气,显得很是虚弱。 小镇内极品修真邪少。 云止进去,目光留意四周,小心谨慎。 空荡荡的小镇,空无一人,恍若一个鬼镇,空气中带着一丝鬼哭狼嚎的余音。 琳琅没事,只是被困在了昨夜的那个迷阵中怎么也走不出来而已,心中一边担心着云止的安危,一边想着云止会不会回来找他? 昨夜带来的那一行北堂国侍卫,此刻了无踪迹,不知是生是死。 突的,独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街道上的云止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正在她后方望着她,于是立即回头望去,但入眼的不过是萧条的街道,街道上除了到处飘散的黄叶外,什么都没有。 匪夷所思的速度,匸在云止转身那一刻消失不见。 下一刻,隔着一排房屋,匸一步一步往前走,空气中隐约响起一道“莎莎莎”的脚步声。 琳琅对阵法并不太了解,努力找着破阵之法。安静中,渐渐的,也不知是不是琳琅一时的错觉,琳琅亦听到了隐隐脚步声,只是目光环视四周,什么也没有看到。 迷阵内—— 突的,利箭毫无征兆从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琳琅闻声辨音,与火光电时间跃身而起,险险避开,继居高临下俯瞰四周。 “北堂帝,古往今来,史书上写的‘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帝王,朕看得多了,只是一直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但没想到有生之年竟‘有幸’亲眼目睹。只是,那些帝王可都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眼下,不知北堂国身陷囹圄,可北堂帝为之以身犯险之人却早已离去,丢下北堂帝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对北堂帝不理不睬,不知北堂帝可有后悔?” 忽然,场景画面一变,琳琅看到自己竟一下子深处林中,声音自重重迷雾后传来。 琳琅微微眯了眯眼,顺着声音传来的发现望去,心中很清楚自己其实依旧身处小镇,不过是迷阵在捣鬼而已,冷笑回道,“宫宸戋,既然来了,何不妨出来一见?这般藏头藏尾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昔日的一介伶人,今日也敢这般跟朕说话,朕可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初你是如何跪在朕面前” “英雄不问出处,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有本事就直接出来。”琳琅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气,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发出‘咯咯’声响。下一瞬,准确辨别出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掌直击过去。 说话之人不紧不慢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而也就在这时,在说话之人避开琳琅那一掌之际,琳琅已一个跃身而至。 一刹那,琳琅挡在说话之人面前,扬起的白色衣袍在身后落下去。下一刻,只听身后之人似笑非笑开口,“倒不想北堂帝有这等武功与身手,想必云止也不知道吧?若说起这‘深藏不露’,朕可还真有些比不上北堂帝你。”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后脚进入小镇c并去了银质面具的匸。 匸对于琳琅的上前,并没有意外,甚至意料之中,或者还可以说刚才的出声就是为引琳琅上前。 琳琅回头望去,眸中再次闪过杀气,“宫宸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得到了她却不好好珍惜,还几次三番想置她与死地,你该死。既然你说她不知道朕有这等武功与伸手,那么也就别让她知道了,朕只相信死人是不会乱说的。” “好大的口气,朕今日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网游之箭破世界最新章节。” 迷雾重重,幻境之下的林子中,杀气徒然蔓延开来下一瞬,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两道白色身影若两缕白光交错 云止敏锐的察觉到声音,不觉微微眯了眯眼。 迷阵内,高手间的对决,胜负往往一瞬间,生与死也不过一线之隔! 突的,也不知具体过了过久,四周的迷雾一下子散去,只见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出现在迷雾尽头。而伴随着迷雾散开,一道脱口而出的声音清晰回荡,“没想到你竟学会了花千色的隐身术” 琳琅正一掌击向匸,在迷雾的突然散开下,反射性的侧头望去。那一眼,只见云止立在那里,显然听到了刚才的那一句话,也亲眼见到了 匸趁着琳琅分神的一刹那,早已运足内力的一掌立即毫不留情击向琳琅。 云止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由于距离的原因,想要上前相救根本不可能,而即便出声提醒也来不及。下一刻,一个迅疾得飞身上前,一手接住琳琅,一手一掌击向匸,继而一个借力带着受伤的琳琅退身开去。 琳琅侧头,抑制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云止放下琳琅,为琳琅把了把脉,“你没事吧?”刚才的那句话,她听到了,并且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也没有想到琳琅竟学会了花千色的隐身术。而换而言之,也就是说那一个长得与花千色一模一样之人其实就是花千色,琳琅一直在欺骗她。 琳琅心下恼怒,知道上了对方的当,“左相” “你先别说这么多,先运功调息一下。”云止打断琳琅,继而望向对面的匸。 迷雾已去,此刻正值正午,虽然乌云蔽日,但近在咫尺的距离还是可以将人面上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琳琅望着面前的云止,从云止没有丝毫起伏变化的神色中辨不出云止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不免有些忐忑,一口鲜血便又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略微喘息 匸翩然落地,冷笑望向对面的云止与琳琅,刚才那掌可用了十成内力。 “你要的,无非是我的命,让他先走。”四目相对,云止道。 “恩怨已经结下,你觉得我今日放过他,他他日会放过我?何况,‘放虎归山,何患无穷’这个道理想应该很清楚。” “琳琅,你先走,去”云止闻言,侧头对琳琅小声开口,让琳琅去她之前与匸约定好的地方等她,并再越发小声嘱咐了一句。 匸看云止的口型,若他没有看错,云止似乎说了‘寒潭’两个字! 一时间,匸微微眯了眯眼,看来他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云止的确怀疑他并不是正在的宫宸戋。只是,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对于这一点,匸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琳琅咬了咬牙,想着过后解释,“左相,你且小心!” 云止颔首,看着琳琅离去。 “你以为他这么容易就走得了?今日,我倒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眸光倏然一转,顷刻间匸已另有打算。她越聪明,这一场戏他就越想看下去,也越有兴趣,他倒要看看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题外话------ 此更算补昨天的,今天下午的万更推迟到晚上,晚上的二更会是万更,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晚。下一章,前往寒潭,貌似离云与宫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一(n_n)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三章 相见(上)二更 小小云贪睡,直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来,小手擦擦眼睛。 宫宸戋坐在床沿,后背倚靠着身后的床棱。昨夜,他原本想等小小云睡着后起身,可谁曾想他普一动,普一将小小云拽着他衣袖的小手掰开,小小云就迷迷糊糊的醒了,一脸不明所以的望他。如此几次三番,宫宸戋便由着小小云,不再起身。之后,唤车夫送笔墨纸砚上来,摆在床边,他要写封书信。最后,写着写着,脑海中不知为何全都是云止的身影,不知不觉就沉睡了过去。 小小云小手擦了擦眼睛后,睁着双眼望宫宸戋,精神奕奕。片刻,见宫宸戋一直闭着眼不看他,于是就手脚并用爬起身来。 宫宸戋已数日未睡,而每次入睡都睡得很沉,并一睡数日。 小小云爬起身来后整个人坐在被子上,或拉拉宫宸戋的衣袖,或摇摇宫宸戋的手臂。 宫宸戋没有一点反应,睡得很沉,虚弱的身体,面容在略斜射进屋内的阳光下尤显苍白找不出一丝血色,眉宇间带着隐隐约约的褶皱。 小小云继续坚持不懈地努力,一边不断地拉宫宸戋的衣袖,一边不停地来回摇晃宫宸戋的手臂,再一边一眨不眨的望着宫宸戋。好一会儿后,手脚并用地重新站起身来,一手扶着宫宸戋的肩膀,然后踮起脚尖,一手就调皮地去捏宫宸戋的鼻子。 宫宸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小小云捏了再捏,或摸摸宫宸戋的脸,玩玩宫宸戋的眉毛,拉拉宫宸戋夹杂在黑发中的那一缕白发来来回回重复,不厌其烦,似乎很好玩,很有趣。可半响,在宫宸戋依然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下,小小云不由嘟了嘟嘴,一把收回自己的小手负在身子后,再小嘴撅得老高,开始生气,并一副“你再不理我,我就再不理你了”的神色。 宫宸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一动也不动。 时间,一时在小小云的越来越生气中迅速流逝小小云等了又等,小嘴撅一下放一下再高高撅起,渐渐的,小脸转为一副委屈之色,松开宫宸戋的肩膀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再转了个身面朝里侧的墙壁,决定再不理宫宸戋了。 车夫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小小云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床里侧‘面壁思过’。 “小少主,你醒了?饿不饿?我马上带你出去吃中饭好不好?”一个上午的时间,车夫已不知道走进来看了多少次,可每一次小小云都还在睡觉,睡得很安稳。此刻,见小小云终于醒了,想小小云一定饿了,便快步走过去小声道重生—深宫嫡女最新章节。至于宫宸戋,已经习惯了宫宸戋一入睡便是好几日,知道宫宸戋没这么快醒来。 小小云不理车夫,似乎没听到车夫的话,继续‘面壁思过’。 车夫再道,很是耐心,“小少主,你饿不饿?要不要尿尿?来,我先抱你出去。” 小小云双手搅动身下坐着的被子,还是不理车夫。 “小少主?” 从后方的角度看不到小小云究竟什么脸色,只是通过小小云在动的双手知道小小云并没有坐着睡过去。一时间,车夫不由疑惑,继而边询问边弯腰凑过头去,想看看小小云究竟在干什么,随即不等小小云开口,直接双手从小小云身后抱起小小云,就要将小小云抱出去。 小小云立即双手拽紧了身下的被子,踢着小脚不让车夫抱他。 车夫连忙松开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宫宸戋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脑海中全都是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色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渐渐的,从初识到再见,从圣玄派到东清国,从东清国到一幕幕,串联成线在脑海中一一划过,清晰如昨日。下一刻,安静中,宫宸戋眉宇轻微一皱,隐有苏醒的迹象,不过车夫一直望着小小云,并没有察觉,而小小云还小,自然更没有察觉了。 半响,车夫忽然想起厨房内还在煎的药,立即转身出去。 小小云望着车夫离去的背影,并一眼望到床边放着在那一张小木几,望到小木几上放着的笔墨纸砚好奇心起,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眼眶中转了转后,小小云立即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再从宫宸戋身上翻山越岭似的翻过去,小手一把抓住小木几上那一只放在墨砚上的毛笔。 砚台“噗通”一声落地,墨汁霎时四溅开来 小小云看着,转个身面向宫宸戋,再整个人趴在宫宸戋身上,就用手中那只毛笔去画宫宸戋的脸。 当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当车夫煎好药快速折回,端着药碗走进房间的时候,宫宸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脸已面目全非,一塌糊涂,简直比毁容还惨不忍睹。而罪魁祸首小小云的小脸上也沾满了黑色的墨汁,这里一块那里一块,衣服上也全都是,并且整个人还依旧趴在宫宸戋身上。 一时间,车夫呆站在原地,简直目瞪口呆! 小小云满脸笑容的望向车夫,没有握毛笔的小手因痒抓抓小脸,一副无辜的样子。 许久,车夫如遭点击般一下子反应过来,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便走过去抱小小云,要将小小云抱出去。 小小云小手紧紧拽着宫宸戋的衣袖不肯松开,不要车夫抱,再快要抓不牢宫宸戋的衣袖之际,握着毛笔的那一只小手就往车夫的脸上画去,并一脸‘狠狠’地蹬向车夫。 车夫不料,被小小云画了个正着。顿时,整张脸‘一分为二’。 车夫不觉有些欲哭无泪,略松了松手,但并没有放开,小声道,“小少主,你不能这么顽皮,我马上带你出去洗脸,少主醒来后肯定要生气了。”说话间,脑海中想着宫宸戋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车夫立即浑身一颤,胆战心惊。 小小云还是不肯放手,小手紧拽着宫宸戋的衣袖,口齿不清道,“坏不不要你。” “小少主,你听话。” 车夫已经用上求的语气了,就差整个人跪下来。 小小云酷酷的别开头不看车夫。一时间,一小一大两人竟‘拔起河’来异世傲天最新章节。 车夫抱着小小云的小身子,非要小小云松开宫宸戋的衣袖。小小云紧拽,就是不肯松。 阳光自敞开的门口与窗户的缝隙斜射进来,映衬一地狼藉。 北渭城城内,金福酒楼中—— 琳琅脱身出小镇后,孤身一人,立即前往云止所说的那一个地方,虽然心中很不放心云止一个人留下,可也清楚知道自己现如今这个样子留下来只会拖累云止。此刻,人已身处在北渭城的紧福酒楼中,却不见云止所说的那一个名叫‘匸’的人,不由略微皱眉,究竟是他当时不小心听错了,还是? 雅间内,琳琅一边运功调息,一边这般想着。 一行北堂国侍卫在这个时候赶到,推开门进去,耐心等候在一旁。 琳琅调息完毕,睁开眼望向赶到的侍卫,继而立即下令让一半侍卫前往小镇相助云止。 侍卫领命,立马拱手前去。琳琅随之站起身来,走向敞开的窗户。身体在刚才那一片刻的静心调息下,已稍微好了一些。那一掌,对方下手极重,若是一般不会武功的人,恐怕早已经去半条命了。 剩下的一半侍卫,神色恭敬立着,等候琳琅命令。 琳琅在敞开的窗边站定脚步,低头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没有说话。在云止面前,他一直隐藏自己的武功,并隐藏得很好,还骗云止说那个人是素素,只是长得与花千叶的姐姐花千色很像而已,但并不是花千色,可没想一夕间功亏一篑,棋错一招想到此,琳琅忽然一掌用力打在窗棱上,五指握紧了手掌下的窗棱,努力冥想等一下见到云止究竟该怎么向云止解释为好?另外,云止让他马上派人前去北至极的寒潭看看,为何?眼下,在云止心中,被掳走c下落不明的小小云是最重要的,相信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比得上小小云。那么,云止这个时候特意让他派人前往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小小云很有可能在寒潭。 “来人,给朕马上前往寒潭” 楼下—— 客栈大堂对出去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跃身下马,撩起车帘对车内之人道,“公子,总算是到了,你下车吧。” 匸一袭黑衣,银质面具遮脸,在车夫的声音下弯腰步出马车。之后,从衣袖下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车夫,咳嗽声不断。 “说好了一个时辰就到的,可没想到马车会在半路上突然坏了,一修就修了半天,也耽搁了你时间,所以这银子我就不要了。”车夫摇头不收银票,驾着马车便走。 匸不勉强,片刻,一边将手中的银票收回去,一边走进客栈,一边抑制不住咳嗽。 二楼的窗边,琳琅将楼下那一幕尽收眼底。黑衣c银质面具c身中毒身体虚弱各点都与云止所说符合,想来此刻下马车之人就是云止所说之人了,而他之所以比他还慢了一步是因为马车在半道上坏了。 “去吧,一有消息马上飞鸽传书给朕。” “是!”剩下的一半侍卫,同样拱手领命,继而打开紧闭的房门出去。 匸上楼,正准备敲门,一时与开门走出的侍卫撞了个正面。 琳琅回头望去,不动声色的打量进来之人。 匸在琳琅打量他的同时,又何尝没有打量琳琅?并且,所有的神色都严严实实的掩藏在面具下,不容人所知洪荒之儒圣全文阅读。 “匸公子,你好!”安静中,片刻后,还是琳琅先开了口。 “想来你就是云姑娘一直担心的北堂帝了。北堂帝,久仰大名,幸会!”匸说着,迈步走进雅间,再反手合上了房门。 琳琅点头,再道,“昨夜,朕还要多谢匸公子救了左相。” “我救的是云姑娘,与北堂帝似乎没什么关系,可担不起北堂帝的这一声‘谢’。”匸浅笑道,语气淡然如水。 琳琅完全不料对方会这么说,一时不免有些尴尬。 “对了北堂帝,云姑娘之前冒险回去找你,你现在在这里,那不知云姑娘在哪?”留下云止一个人先走,匸“关切”的问道,似乎很想知道云止的下落,很关心云止的安全。 琳琅的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对面之人这个问题。 匸看着,面具下的薄唇微微一勾,音声不变“猜测”道,“北堂帝,该不是你留下云姑娘一个人,自己先走了?” “”琳琅不语,落在窗棱上的手,五指扣紧。 匸从琳琅的神色中得出答案,直接转身就走,冷笑道,“没想到北堂帝” “没想到北堂帝什么?”就在匸说话间,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紧不慢自房门外传来,直接打断了匸的话。 匸正好打开门,只见一袭银丝绣边白衣的云止站在门口。 琳琅听到云止的声音,立即欣喜地望过去,随即快步走向云止,并边走边目光上上下下看了云止一番,在确定云止没事后才放下心来,“左相!” “我没事。”云止回视琳琅,浅笑回道。 “云姑娘,你没事回来就好了。咳咳咳我一直很担心你”匸咳嗽着道,身体虚弱。那个孩子身上的蛩毒,乃是他亲手下的,所以即便中了毒他也完全有办法用药碗暂压制住毒性,也可以运功,但中毒与没有中毒还是有一点本质区别的。原本,对付一个云止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没想到花千叶会突然出现。此刻,受伤加中毒,身体可远比表面看上去还来得虚弱得多。 “我没事,多谢匸公子关心!”云止同样浅笑回道。 琳琅看着,心下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但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并担心着云止知道了他欺骗她 云止没有看琳琅,对琳琅欺骗一事只字不提,似乎已经忘记了,又似乎压根没有这么一回事,再对匸道,“匸公子,北至极的寒潭,再加上常年生长在北至极的白貂,白貂血,似乎能长时间压制住你体内的蛩毒,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前往?”面前之人之所以会中毒,完全是因为救她。若最后不能解去他身上的蛩毒,云止始终有些愧疚不安。另外,就算不是为了匸身上的蛩毒,她也要马上立刻去一趟北至极的寒潭。原本,她就已经有所怀疑,怀疑其实是宫宸戋带走了小小云,并前往了寒潭,所以才会在知道琳琅欺骗她的那一刻出言试探想让琳琅立马派人过去看看。而之后,见到了花千叶,从花千叶那里得到准确消息,她的怀疑都没有错,的确是宫宸戋带走了小小云,并前往了寒潭。 匸沉默地想了想后点头,心中再清楚不过云止此行的真正目的。 琳琅听着,心下不由越发怀疑,不过看得出云止此行已是势在必行,于是道,“我也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说着,望着云止,等云止说话。 “也好!”云止颔首,没有看琳琅。 店小二上楼,站在楼梯口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问道,“客官,要不要上菜?” “不用了,我们马上走怒剑龙吟。”云止回道,再对匸开口,“匸公子,事不宜迟,你身上的蛩毒不能耽搁,我们马上启程。”话落,先行转身下楼。 匸跟上,带着咳嗽。 琳琅再站了一会儿后,才抬步追上,心中把不准云止究竟是如何想的?不过,那一丝疏离倒是已经很清楚感觉出来了。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有的今日,该死的宫宸戋,若不亲手杀了他,他琳琅决不罢休。 “琳琅,在发什么呆,上车吧。”见琳琅站着不动,云止道。 琳琅闻声,一下子回过神来,瞬间掩去脸上的神色,再对云止点了点头,步上马车。不知是不是错觉,琳琅总觉得面前这辆宽敞奢华的马车有些眼熟。 宽敞明亮的车厢内—— 云止落座,见匸目光落向软榻里侧的那一棋盘,心下不由一动,眸光一转,一边取出来一边道,“匸公子,长路漫漫,不如对弈一局,如何?” 匸并不反对,“好!” 琳琅在一旁落坐下来,从不知道面前这个名叫‘匸’的男人的存在,更不知道他与云止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在北堂国皇宫,他以为他与云止已经很亲近了,可此刻,对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他简直如一局外人。 马车行驶起来,驾车的车夫乃是一名花季少女,年轻美貌。 琳琅不想看云止与匸对弈,便撩起车帘往外望去。片刻,猛然意识到什么,琳琅终于知道为何会觉得面前这辆马车眼熟了。 云止余光望着琳琅,想要看清楚些,没想到自己竟被他欺骗了那么久,继而在琳琅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之际,收回视线重新望向面前的棋盘,“琳琅,此行乃是为了解匸公子身上的蛩毒,可我对蛩毒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有把握能解,不如你马上飞鸽传书让人送素素姑娘前来?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琳琅望去,马车是百花宫的,是花千叶的,云止她现在说这样的话,是想让他派人送花千色前来,然后再与花千叶姐弟团圆?或者,不仅仅如此!淡然道,“我听素素说过,她对蛩毒也不是很了解,送她前来也没什么用。再说,北至极天寒地冻,素素的身体不好,我有些不放心,还是算了吧。”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她。”云止道。 琳琅回道,“毕竟她跟了我这么久,一直对我忠心耿耿。” 匸专注地望着棋局,并不插话,也不看云止与琳琅。既然云止已经知道了此刻占据云国之人并不是宫宸戋,并要前往寒潭找宫宸戋,那么,他不妨来个将计就计,他们兄弟也已经好久没见了。 思及此,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历历在目。 ——什么都是他宫宸戋的,而他只能偷偷躲在后面看,并且还要时刻担心被人发现。尽管宫宸戋对他的确不错,可是,本该就属于他的东西,大至天山一脉少主的身份,小至平日里果腹的食物,都要他反过来给他。他说,终有一天,他会让宀戟认他的,然后将少主的身份还给他,他说‘他已经吃饱了,这些东西都是特地留给他的’,一切的一切,他是兄弟情深,可在他眼中更像是施舍! ——吕葶疼他,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宀戟把他当作是唯一的儿子,从没有想过在一出生便被他狠心丢弃山林的他。 ——宫宸戋,他拥有的实在已经太多太多。在他们‘一家人’开心笑的时候,他躲在角落里看着,即便大雨临盆也不敢走出去风月天都全文阅读。在他们‘一家人’关了房门围着炭火的时候,他在无人的山洞卷缩成一团听外面虎啸狼嚎。在吕葶给他做了新衣服的时候,他穿的是他已经穿旧了c不要了的衣服。因为宀戟若知道他还活着,就一定会杀了他,因为他是灾星,是所有部落长老一直预言出来的结果。 ——一直以来,他宫宸戋出现在阳光下,他却只能站在黑夜! ——宫宸戋,不是你对我不好,而是我真的很想很想亲手毁了你。从小到大,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没有之一! “匸公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匸公子” 声音响彻在耳边,匸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顿时回到当下,摇头道,“没什么!” 云止显然不信,示意匸望向自己的右手。但见,原本完完整整的黑子,此刻已成为了一堆粉磨。那磨粉自指缝间渗透出来,落满了棋盘。 匸望去,怔了一下,同时感觉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便涌了出来。 “你身重蛩毒,不宜运功,刚才怎么”云止看着,就要为匸把脉,但却被匸收手避了开去,遂话语没有再问下去,心底对刚才那一刻面前之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戾气心有余悸。 琳琅亦望着匸,只是没有说话。 匸很是难受,气血不断在胸口起伏翻涌,怎么也压制不住。 下一刻,物极必反,太过强行压制下,匸再吐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阵眩晕,身体无力的倚靠上后方的车厢。 云止看着,再伸手为匸把脉,“你没事吧?” 匸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管是后悔之前不知不觉运功还是后悔刚才强行运功压制,都已经晚了,反手一把握住云止的手,“别走,别让我一个人” 云止一愣,只见匸已经昏睡了过去。 一时间,车厢内静寂无声,没有人知道匸刚才都想了什么,竟让他有那么大的反应,竟硬生生捏碎了棋子。 寒潭,木屋内,小小云与车夫在‘拔河’,谁也不肯先松手。 忽的,宫宸戋一下子睁开眼醒了过来。脑海中残留着一白一黑两抹身影。从小到大,他觉得是自己占了大哥的一切,所以总是想将一切都留给他。刚开始,在他刚知道他的存在,确定了他的身份时,因怕宀戟知道会想杀了他,便一直隐藏。他没有衣服穿,他就拿一些自己已经不穿了的衣服给他,只是怕被人发现。 风浊与风絮误以为的那一个人,字迹竟让云止都信以为真一切的一切,统统都在指向一个人。宫宸戋心中其实隐隐已有所怀疑,只是选择了离开没有去证实。如今,怕是不能再避了,即便上一辈有什么恩怨,杀了东哲辕也已经够了。 车夫与小小云一呆,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醒来。 下一刻,车夫立即放开小小云,有些忐忑的退后一步,再慢慢再后退一步。 宫宸戋望向小小云,看着小小云一脸的黑墨,不由怔了一下,有些无奈而宠溺的摸了摸小小云的小脸,浑然不知自己比小小云还惨不忍睹,浅笑道,“起来,我带你去找你娘!”那一个人若真的大哥,他怕云止会有危险 ------题外话------ 貌似离一万字还有一点点小距离,但二更加起来有一万了,明天继续努力么么,快要快要相见了。这段时间宫出现的比较少,但后面绝对都是他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四章 相见 “起来,我带你去找你娘亲!”那个人若真是大哥,那么其居心难测,宫宸戋怕云止会有危险,尽管现在才来意识似乎有些晚了。话落,宫宸戋坐直身来,就准备抱小小去整个儿洗一下,太“脏”了。 小小云听着,疑惑地望宫宸戋,小手挠挠头,对“娘亲”二字似乎有些熟悉。 车夫闻言,立即趁机道,“少主,属下这就去烧水。”音落,人已转身出屋,步伐竟似逃一般。 宫宸戋没理会车夫,将小小云整个人抱起往里侧一放,再掀开被子下地,继而一边伸手理了理褶皱的衣领,一边回身抱小小云,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自己的手背漆黑一片,继而后知后觉察觉到 一时间,宫宸戋呆愣住,片刻无法反应! 小小云坐在床榻上,黑漆漆的小手还握着那一只毛笔,对宫宸戋灿烂一笑。 宫宸戋看着,一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顿时明显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不知该怒该气还是该笑。 小小云浑然不觉,甚至对自己的“杰作”很欣赏,在与宫宸戋对视中小手止不住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小肚子,张开双臂就要宫宸戋抱,并且手中还牢牢握着那一只毛笔。 宫宸戋弯腰,取过小小云手中的那一只毛笔就随手往地上一丢。 小小云立即嘟嘴,明显地生气,恼瞪宫宸戋,继而手脚并用地就往外爬,想下床去检。 宫宸戋看着,在半途伸手一把捞起已差不多半个身子倾出床沿的小小云,再恼怒的c惩罚性地“重重c狠狠”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以作惩戒。最后,无视小小云的生气,在小小云的恼羞成怒下直接抱着小小云就往外走。 “坏坏蛋”小小云不依,立即口齿不清地骂道。 “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谁教你的?”这么小就会骂人了,宫宸戋有些哭笑不得。 两个字,也不知小小云到底是从哪听来的。此刻,对于宫宸戋的话,听不懂的小小云越发撅起小嘴,并一双小手握成拳头敲宫宸戋的肩膀,非要宫宸戋马上放下他,让他去捡地上那一只笔不可。 屋子外,阳光明媚,百里冰川—— 宫宸戋抱着小小云就往寒潭的方向走去,不等车夫烧好水。 寒潭,潭中潭水翻滚,冒着朦朦白气。 宫宸戋停下脚步。 小小云吵闹了一路,生气了一路,也有些累了,见宫宸戋停下不走便转头望去,继而一改来路上的嘟嘴与不高心,踹着一双小脚就要下去玩,同时将前一刻还心心念念的那只毛笔给抛之脑后了凌霄剑仙全文阅读。 宫宸戋弯腰放下小小云,给小小云脱衣服。 小小云连忙双手抓住宫宸戋的手不让宫宸戋脱,并低下头一脸别别扭扭。 宫宸戋不免有些失笑,片刻,索性收回手,好整以暇一笑,“既然不要我帮你脱,那你自己来。”说着,另一只手也随之放开小小云,让小小云自己站。 小小云抬头对上宫宸戋的眼睛,一脸无辜,小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小衣服。 片刻,小小云忍不住撅了撅小嘴,一脸的委屈,好像要哭了,继而一个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迈开脚步,直接扑向冒着白气的寒潭。 小小云原本就站在寒潭边,离寒潭不过不手掌之距,这一扑—— 霎时,“噗通”一声声响,水花四溅,小小云直接整个人掉了下去。宫宸戋完全不料,待眼疾手快的出手想抓住小小云的小身板时已然晚了。 宫宸戋担忧,立刻长臂一伸,一把将在水中“噗哧”的小小云给捞起。 小小云连喝了几口潭水。而可能是已经有了昨日的经验,在被宫宸戋捞起来后,小手擦了擦睁不开的眼睛,很是镇定,半分惊慌害怕也无。一眼望去,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已恢复了白净剔透,胖嘟嘟的小脸蛋让人忍不住想用力蹂躏蹂躏,一亲芳泽。 “莽莽撞撞的”宫宸戋心有余悸道。 “水水玩水”才不管宫宸戋说什么,小小云小脸笑盈盈的道。 宫宸戋看着听着,有种力一下子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无奈,随后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步入潭中,让小小云站他腿上。 小小云昨日不知不觉趴在宫宸戋的肩膀上昏睡了过去,根本没怎么玩水,此刻兴奋好动丝毫不亚于昨日,并似乎意识到错了一般用一双湿漉漉的小手去擦宫宸戋的脸,想将宫宸戋脸上的那些“杰作”都擦干净。 宫宸戋任小小云胡闹,为小小云把了把脉。若有现成的千年血莲,那么,解小小云身上的毒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小云给宫宸戋擦了擦脸后,目光一侧落向宫宸戋的肩膀,随即一双小手就紧紧拽住了宫宸戋肩侧的那一缕白发,好奇得左看右看。 宫宸戋自己动手拭了拭脸,随后将小小云身上的衣服脱了丢一旁。 小小云立即伸手去拉宫宸戋的衣领,似乎依样画葫芦的要给宫宸戋脱衣服,并且小脸一脸的认真。 车夫在这个时候前来,送上两套干净的衣服摆在一旁。之后,见宫宸戋没其他吩咐,便如进来时一般安安静静的退了一下去。 小小云小脑袋埋首在宫宸戋胸前,小手继续为宫宸戋脱衣服。 白色的氲气迷漫上来,若白雾向四周飘散开去。宫宸戋低头看了小小云一会儿后,闭上眼休息。 半响,小小云终于拉扯开了宫宸戋的衣领,只见宫宸戋胸口露出一大片春色。 宫宸戋只是闭目休息,并没睡着,睁眼看了小小云一眼。 小小云立即双手摸上宫宸戋的胸口,小脸笑个不停,一双小脚在宫宸戋腿上动来动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从北堂国皇城的北城门出去到通往寒潭的那条官道上,飞速行驶的马车车厢内,为匸运功调息了一番后的云止,一边退开一步,一边再度用力抽了抽自己被匸牢牢握着的手,可却一如之前怎么抽不出来,匸即便昏迷了也牢牢扣着她的手死死不放王牌悍妃,萌夫养成。 琳琅侧开目光,脸上的神色在扬起的车帘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晰。 云止不免有些尴尬,但最后却也只能暂且如此,让匸握着。 匸在云止的运功调息下,身体微微好转了些,但却并没有醒来,脑海中全都是一些尘封已久的过往。而那些过往,无一例外全都是他孤零零一个人。有时,夜深人静呆上山洞中实在害怕,便偷偷的溜回天山,或蹲在树木底下或卷缩在烛光明亮的房间的窗子外,捂住了嘴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有时,毒蛇游进山洞中,他半夜惊醒,大气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到天亮。有时大雨倾盆,水漫进洞中,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毒王谷,黑牢—— 毒王谷并不是传说,事实上它真的存在,只是知道的人非常少,简直屈指可数。而那些知道的人也只限于“知道”而已,没有人真正了解它到底在哪,里面又是怎么样的! 那日,东清国皇陵中,那一场大火,琳琅与东方卜都没事,自然宀戟也不会有什么事。 如今,几番辗转,众人皆以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宀戟早已葬身在了东清国皇陵的那一场大火中,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宀戟非但没有死,还“好好”活着,就在神秘的毒王谷,被囚禁在毒王谷不见天日的黑牢中,并且每天都有特地安排的人“好生”照顾。 风絮与风浊两个人,此刻同样被囚于毒王谷。 风逸被另囚在其他地方。 那日,匸本要杀之,但东玄绪跪下来苦苦恳求。 最后,匸以向云止下药为要挟答应之,并骗东玄绪说只不过是普通的毒药。 毒王谷内,风絮时刻担忧外面的云止,不知云止现在怎么样了?不知云止那日,宫宸戋不惜用“以命换命”的方法救云止,将云止体内的天蚕蛊毒引到自己体内,然后与风浊一起离去,她便进屋去看还没有苏醒过来的云止。之后,隐约听到寝宫外传来脚步声,回头见“宫宸戋”去而复返 风浊同样担心云止,并担心宫宸戋,不知宫宸戋现如何了?天蚕蛊毒无药可解,他同时后悔那日应该先将宫宸戋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云止,与云止说清楚一切。 寒潭,小小云小手拍打潭面,水花四溅,玩得不亦乐乎,暂忘了要找云止之事。 宫宸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睁开眼抱小小云起身。虽说寒潭内的潭水有非常好的功效,但泡久了一样不好,尤其是对小小云这么小的孩子。 小小云还没玩够,怎么也不愿上岸。 宫宸戋可不给小小云选择的机会,上岸后直接给小小云穿上衣服。 小小云不高心,小手一个劲的拉扯自己的衣袍。宫宸戋看着,拉开小小云的小手,再将小小云抱离寒潭,让小小云先一个人坐着,继而转身去冰山后换衣服。 寒潭乃是露天,四周或远或近有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冰山c冰柱。宫宸戋一边换衣,一边不放心的回头看坐在地上的小小云。片刻,待宫宸戋穿戴整齐,后方的地面上哪还有小小云的身影? 一刹那,宫宸戋一惊。 下一瞬,一只小手一把拉住了宫宸戋的衣摆 宫宸戋低头望去,只见小小云趴在地上,正拽着他的衣摆笑着抬起头来不灭武尊全文阅读。 宫宸戋不由呆愣住,他是什么时候爬过来的?而回答宫宸戋这一疑问的,是小小云笑盈盈的小脸。一眼望去,那双脚与一只手着地,一只手拽着白色衣袍的小小一团,软绵绵若一糯米团子。 地面上冰,宫宸戋随即弯腰抱起小小云。 小小云小嘴边留着一缕小小的口水,在宫宸戋怀中对宫宸戋就是“咯咯”一笑,一边拉扯宫宸戋的白发一边口齿不清道,“看好好看” 音落,宫宸戋眼前冒黑线 小小云似乎很喜欢宫宸戋的白发,重复道,“好好看”“咯咯咯”的笑声笑个不停。 宫宸戋面色“难看”,抱着小小云就转身准备回木屋。 “好看”小小云继续道,音声越说越清晰,似乎说上瘾了。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貂在前方宽广的冰面上一窜而过。 小小云眼尖的一眼看到,一个转身就要去追那只小貂。 宫宸戋见小小云喜欢,便抱着小小云一个空翻与跃身挡在了小貂的前面。 小貂立即停下,太过快的速度,尖锐的利爪顷刻间在冰面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爪痕,继而一个转头另窜而去。 小小云兴奋不已,从未见过小貂,小手直指小貂逃离的那一方向对宫宸戋道,“要呵呵要” 宫宸戋再一个跃身,也不顾自己的身体。 如此几次三番后,纵是速度快若镖的小貂也筋疲力尽,停在原地伺机而动。 下一刻,小貂再逃,一块不知何时被宫宸戋握在手中的冰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射出,正中小貂右后脚。 顿时,小貂在冰面上打滚,发出“吱吱吱”的痛苦声。 宫宸戋抱着小小云走过去。刚才的再三运功下,胸口不免有些气血翻涌,有些难受。 小小云双手推宫宸戋的肩膀,就要宫宸戋放开他,要下地去摸小貂。 小貂右后脚流血,一双眼睛惊恐的望小小云与宫。 小貂有灵性,一旦认准了主子就会反过来保护自己的主子,并能利用气味一转眼找到。但小貂野性难驯,想要小貂认主并不是容易之事,还极有可能被小貂所伤。 日此一早,一辆马车在北至极寒潭的木屋外停下—— 云止掀开车帘,先行下马车 宫宸戋一夜未眠,看着小小云的睡脸心中已有决定,等待会儿小小云醒来就走,或者不用等到小小云醒来。片刻,为小小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后,宫宸戋转身出去。 木屋外,云止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男装 四目相对 ------题外话------ 昨夜错过更新,今天趁着周六去了一趟外婆家,去看外婆。所以更新少了,明天周日努力更新么么。终于见面了,但见面后会如何,不好说!最后,提前祝所有的亲亲们中秋快乐,想要中秋‘礼物’的,这几日都可以留言(貌似除了币,偶也没有其他东西能送,呜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五章 爹爹 四目相对 宫宸戋怎么也没想到云止会突然出现 云止望向木屋屋檐下那一个从木屋内慢步走出来的再熟悉不过之人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朝阳初升,空气中能清晰听到衣袍翻涌的飒飒声与寒风刮过冰面的声音。 云止以为自己对前方之人已经没有感情,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漠然的面对他,把他当作陌路人,但原来不是,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潇洒。这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身陷山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的那一股绝望,感觉到当琳琅抱着孩子尸体给她时那一股窒息的感觉,感觉到心底深处的那一股恼恨,她做不到平静如水。 宫宸戋望着院子外c马车前出现的云止,抬步步下阶梯,一步一步走过去。 不过一年半左右的时间,甚至这一年半中他睡着的时间远比醒来的时间还长,可却恍若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校园修仙。他一直在克制,克制自己想她,克制自己去知道和了解与她有关的消息,更克制自己回去找她,但到头来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什么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一步c两步c三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宫宸戋抿唇缓缓笑了。 云止衣袖下的手随宫宸戋的走近而越握越紧,每一声脚步声都带起这一年半来所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清晰回放,恍若昨日。一时间,指尖深深抠入掌心c鲜血透过指缝溢出来亦毫无所觉,心底的那一股怨与恨如海啸巨浪在心中起伏波荡,又像一只沉睡已久的猛兽一下子苏醒过来,就要冲破身体,在理智与感情的边缘翻涌。 马车车厢内—— 琳琅撩起一角车帘往外看,落在膝盖上的那只手同样一寸寸握紧,并且面色阴沉难看。 匸早在马车驶入寒潭的那一刻便已经醒了,但却装睡,双眸在云止下马车后无声无息微掀开一条缝隙,此刻将琳琅面上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他发现,琳琅在对面云止的时候,面上的伪装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简直堪称完美,也难怪云止被他骗了那么久也浑然不知,就连他也险些被他给骗了,幸不经意看到他在云止背后露出的真面目,就像现在,真是什么神色与情绪都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了。 马车外—— 许久,又或者不过片刻的时间,宫宸戋终于走到云止面前。 距离越近,看得越清楚,心底便越恨,但面上反而越平静,云止开门见山道,不想多说一个字,“孩子呢?” “孩子在屋子内睡觉,他很好,你别担心。”宫宸戋一直误以为那一日是云止将孩子丢下的,原因或因为是无法解孩子身上的蓝魅之毒,或因为是想通过孩子让他回去,又或因为恼怒想与他一刀两断,此刻见云止回来,自然抹去了第三种可能性,未觉云止平静之下的绝冷。 云止已经知道孩子在这里,但当面听宫宸戋亲口承认,还是大为恼火。 “宫宸戋,你凭什么带走他?你有资格吗?” “孩子不是你丢下的?” “我丢下的?宫宸戋,说这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平静的局面若一张脆弱的薄纸一下子撕破,云止忍不住嗤笑道。 宫宸戋闻言,再看着云止的神色,不由微微蹙眉,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对云止解释道,“那日,我下马车后,一回头就看到孩子了,”此言不假,宫宸戋并未欺骗,“我一直以为是你无法解孩子身上的毒,所以将孩子丢给我。” “是吗?” 云止反问,一个字也不相信,随即淡漠一笑,一字一顿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你要我怎么证明?”这一刻,近在咫尺的距离,若宫宸戋还没有感觉到从云止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冷漠与冰寒,那也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只是,这样的冷漠与冰寒与宫宸戋想象过的恼怒与生气完全不同,令宫宸戋不觉隐隐蹙眉。他以为,再次相见,她会气他无法泯怀过去的恩怨,恼他丢下她离去,并且一别就是一年半,最后因他的释怀而释怀。 “我马上带他走,从今往后,你不再出现在我们母子面前!” 云止面无表情道,平静的话语与漠然的神色中找不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温度与感情。 “你要怪我怨我,我无话可说,阿止,莫说气话。”宫宸戋道,好言好语,并伸手覆上云止的肩膀,让云止望着他的眼睛。她可知,这些日子以来,他究竟有多想她?她又可知他已经不在意她的身世,对他而言,没有什么能比她更重要,即便她今日不来,他也已经准备带着孩子去找她重生天才符咒师最新章节。 “宫宸戋,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是谁?”冷漠轻蔑之色全写在脸上,云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起宫宸戋的手,再毫不留恋的将宫宸戋的手推开,甚至眉宇眼梢间隐见一丝厌恶,“今日,姑且把话挑明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与你宫宸戋没有一点关系,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否者,我云止绝对说到做到,你别逼我非要杀你不可。”最后四个字慢了两刻吐出,眸中的凌厉不亚于字眼,肃色一片。 宫宸戋沉下脸来 马车内,琳琅听着外面的话,薄唇不觉勾了起来,随即起身走出车厢,下车。 “左相,不知云儿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先去看看云儿再说。”下一刻,步下马车的琳琅走近云止,对云止道,行为亲密。 云止颔首,不欲与宫宸戋再说,一个侧身越过宫宸戋便往院子内的木屋走去,但擦身而过间手腕却被一只手一把扣住。那手掌下传来的冰冷比之以往更甚,熟悉又陌生,让云止忍不住怀疑是一块冰块一把握住了她。 琳琅与云止一道往前走,对于宫宸戋的阻拦皱了皱眉。 宫宸戋侧身,冷漠的瞥了一眼琳琅,对云止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聪明如你,还要我多说吗?”冷冽对视,云止停下脚步。 琳琅插嘴,抢在宫宸戋开口之前开口,“云帝,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演戏?今日,我们一定要把孩子带走,否者,休怪我们不客气。”那一而再的“我们”二字,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我与她说话,还轮不到你插嘴。”黑眸一眼扫视过去,眸光凛冽若冰箭,为云止和琳琅的同气连枝生气,宫宸戋冷声道。 “你”琳琅顿怒,但被云止打断,“那轮得到我说话吧?” 云止说着,一如刚才伸手掰开宫宸戋的手,将宫宸戋的手推开,不想被宫宸戋碰一下,尽捡冷绝的话来说,“若你还不清楚,那我不介意把话说得更清楚明白一些。宫宸戋,孩子只有一个,只能属于一个人,若你能放手,那自然再好不过,从今往后我们相安无事,再不相见。不然,一死一生,孩子跟生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若宫宸戋不放手,他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话说到这个份上,宫宸戋面色倏然一变,喉中涌上来一口鲜血。 云止看着,能从宫宸戋的面色及宫宸戋的吐息中看出与感觉出宫宸戋身体的虚弱,猜测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又似乎病得很重,但已然冷却与被恼恨团团包围心却不为所动,甚至冷漠更甚,“琳琅,我就不进屋了,你去把孩子抱出来。” 琳琅颔首,暂压下心底的那一丝恼怒,抬步就往前方的那间木屋走去。 “我宫宸戋的儿子,我看谁敢动!”宫宸戋直接反手一掌击向走向木屋的琳琅,目光没有从云止面上移开一分。即便他当日弃她而去,但她也不用说得这么绝,并且还和其他男人一起前来。一时间,纵有千言万语c千方思念,在错过了刚才第一眼见到的那一刻,没时间说出口,也只能暂且搁置。 “那么,你是要我动手了?” 云止几乎同时出手,一掌打开宫宸戋击向琳琅的那一掌。 琳琅停下脚步回头,刚才那一刻,对宫宸戋的出手意料之中,并且也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那一道内力,但却故意不还手,对最后的结果了然于胸,无外乎两个。一来,他受伤,或许正可以借此让云止原谅他,二来云止出手,让云止与宫宸戋之间决裂得更彻底一些。 “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男色众多——异能大小姐。” 宫宸戋现在的身体也不宜动手,再说他也不想与云止动手,恢复平心静气道。 但云止却不是这么想,一贯的冷静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尽管面上还是一层不变的平静,“宫宸戋,从你转身走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时过境迁,更没什么好说的,我与你已经恩断义绝,再没有一点关系。”他可知,那一刻她进宫找他,面对的却是“他”对宫伊颜的情深似海与想要置她于死地,她那一刻的心情?他可知当知道想要置她于死地之人并不是真的他时,面对的却是他丢下她弃她而去时的心情?他更可知在山洞内那数百个日日夜夜,她的绝望与无助?就因为她一个身世,他弃她如敝屣,这么久以来从未现身,一现身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她身边带走孩子,“宫宸戋,这一刻没有出手杀你,我已经克制的很不容易了,别让我真的克制不住。”最后一句话,云止在心底默道,努力克制心底那一股翻滚的恼恨。 “那日我走,只是迫不得已。”无法接受云止的身世是一个原因,但并非只因这一个原因。他刚将她体内的天蚕蛊毒引到自己体内,那一刻,他不走便只能死,并且时间紧迫。一年半的时间,或许外面发生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宫宸戋想云止平心静气的听他说。 旭日自冰界限升起,光芒洒落冰面,折射开白色反光 云止笑,一种置身事外的笑,好像说着他人之事,不放一点感情,“迫不得已?难道这世间还有人能逼你?” 马车内,匸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手中的黑棋子,对于云止的话薄唇似笑非笑微勾,当然是迫不得已,若他等到她醒来后再走,恐怕现在就没办法站在这里了。而当时即便他想将一切告诉她,他也会磨灭掉所有痕迹,再说那个时侯宫宸戋刚知道云止的身世,他料定宫宸戋不会留下什么对云止说明一切。而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不想会被云止看出破绽。 下一瞬,脑海中光芒一闪,匸已经知道破绽在哪了。 只是,这盘棋还没有下完,不知宫宸戋看到他这个哥哥,又会是何种神情?想到此,匸肆无忌惮的褪下面上的那张银质面具,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他就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地方,可他们却浑然不知。 马车外,宫宸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面色苍白。 云止冷眼看着,凌厉的目光不过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怎么,无话可说了?” “咳咳咳”宫宸戋再咳嗽,他能告诉她,他是因为将她体内的蛊毒引到了自己体内吗?然后再告诉她,他至今还没有解去蛊毒,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寿命?三年?两年?一年?或几个月?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别再挡着路,别以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这一刻,云止是希望宫宸戋解释的,但也正是因为失望才倍显失望,心底自嘲自己。 宫宸戋知道自己没办法解释,但却想知道这一段时间来都发生了什么,同时自然不可能就这般让云止将孩子带走,话题一转道,“孩子身上的毒,你有办法解?”微微一顿,再抑制不住咳嗽了一声,“若你没有,我有,我宫宸戋绝不会让我自己的儿子有事。你若想孩子安然无恙,可以留下来陪他,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看到。”即便身体虚弱,可不代表宫宸戋不知道马车上还有一个人。 “你威胁我?” 云止闻言,面色一下子冷沉下来。 宫宸戋不语,当作默认,只有留下云止才能弄清楚一切。 音落,本就安静的空气越发静寂下来,四周萦绕着一股紧绷的气息。 “爹爹”半响,忽的,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只见小小云衣衫不整的站在木屋门口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六章 宫伤 “爹爹”半响,忽的,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只见小小云衣衫不整站在木屋门口处,脸上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 一刹那,云止与宫宸戋,以及离木屋最近的琳琅,不约而同一道侧头望去。 云止不知道小小云这一声催生脆响的“爹爹”唤的到底是她还是不远处的宫宸戋,虽然小小云之前一直都这么唤她,任她再怎么纠正也无济于事,可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与宫宸戋在一起,难保宫宸戋没有教小小云这么喊他。 思及此,云止的面色有些阴沉下来。 琳琅亦不知小小云唤的究竟是谁。是云止?还是宫宸戋? 心下普一想到有可能是后一种,琳琅的双眸中便止不住闪过一丝冷冽与阴霸。 宫宸戋没有不知,心中已自然而然的将小小云这一声“爹爹”扣在琳琅头上,完全没想到会是云止,于是面色同样阴沉下来,很是难看。 一时间,三个人谁也没有动,只是定睛望着站在门口处的小小云。 气氛,死一般的静寂小小云迷迷糊糊的醒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之后隐隐约约听到屋外传来云止的声音,于是不管不顾c直接笨拙的便爬下了床,再手脚并用的爬了出来,最后扶着房门站起身,开口就喊,很是欣喜,全然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变化与前方那三个人的神色变化,小手再揉了揉一双眼睛 马车内! 匸听着小小云的声音,脑海中不期然划过东玄绪那张小脸。 小小云喊了,但却见云止一动不动,根本“不理他”,于是不由得有些委屈起来。 云止心疼,顾不得深究小小云刚才那一声“爹爹”唤的到底是不是宫宸戋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在小小云面前蹲下,将小小云拥入怀中,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小小云高兴,小脸上的神色顿时雨过天晴,一双小手抱住云止的颈脖。 云止一直担忧着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放下,从未有过的踏实,柔声道,“云儿,走,娘亲带你走。” 小小云从云止怀中抬起头来,将自己的一双小手递到云止面前给云止看。 云止侧头望去,只见小小云双手手掌心通红。 宫宸戋与琳琅一道看着这一幕,心下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心情。宫宸戋眸中不觉划过一丝柔光,对小小云无奈而宠溺,看得出小小云是爬着出屋的。琳琅嫉妒,云止先前的疏离与漠然已然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此刻更是有一种“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感觉。 云止心疼不已,握住小小云的手给轻轻地吹吹,“疼不疼?” 小小云“咯咯咯”笑,将手从云止手中抽出来便往宫宸戋那个方向一伸,给宫宸戋看。 宫宸戋迈步走过去,也有些心疼,同时担心小小云是直接从床榻上滚下来的石之子全文阅读。那膝盖高度的床榻,不知小小云身上可有受伤? 琳琅看着宫宸戋走近,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云止听着身后传来的那一道脚步声,知道宫宸戋走近,于是抱小小云就站起身来,继而面无表情地回头望去,目光冷寒如冰。 宫宸戋的脚步顿时生生冻结在云止毫无温度可言的冷寒目光下。 小小云浑然不知大人间的“波涛暗涌”,在云止怀中转了个身后,还一个劲地伸着一双小手非要给宫宸戋看不可,任云止再三将一双小手扯回来也无济于事。一时,云止心下自然不高心,好像一件原本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硬生生抢走了一般,并且还是被心底恼恨之人强走,心下愠怒“不过才分开了短短几天而已,他就与宫宸戋这么亲了?”心中已然将还应犹在耳的那一声“爹爹”扣在宫宸戋头上,说不出的复杂滋味,以致不想再在此多呆一刻,甚至不想小小云再多看宫宸戋一眼,对琳琅道,“琳琅,我们走。” 琳琅点头,面上平静,“匸公子身上的毒不能耽搁,左相,云儿,走吧。” 小小云对琳琅亦是亲近,见宫宸戋“不理他”,赌气似的将手伸向琳琅,要琳琅看,面上一副疼的样子,并且还有些气嘟嘟的。 琳琅走近一步,继而低头给吹吹,动作与云止一致,倍显亲昵,再柔声道,“乖,云儿不疼,等回去后我马上给你上药。”说着,还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小小云的小脸与小脑袋。这一段时间来,心中也很是担心,一心想快点找到他。 小小云听不懂琳琅说什么,但见琳琅对他说话便咯咯咯笑着点头。 宫宸戋看着这一幕,眉宇一皱,五指收紧,心下恼怒,隐忍不发,“阿止,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慢慢说。” “孩子身上的毒我有办法解,就不‘劳烦’你了。”之前,云止已经与花千色研制出了解药,只差最后一步将解药制出来而已,后来因为小小云被掳,此事便有些耽搁了下来,她一心寻找小小云的下落,但也已经有好些天了,想此刻花千色应该已经制出解药了,“总之我还是那句话,若你能放手,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此生永不再见。”决绝的话语再说多少次都是一样决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过去的一切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止说着,为小小云把了把脉,抱着小小云就走。 一时间,寒风呼啸,吹得衣袍沙沙作响成为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擦身而过,从此陌路——云止的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扯着c捏着,每一步都好似有百千钧重,不受控制的疼痛。只是,心越痛便越看不起自己。这一份情,她看得那么重,可是他却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原因只因一个可笑的身世,也因此让她看清楚了这份情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可有可无。“坐下来慢慢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宫宸戋伸手,一把扣向云止的手腕。 云止冷漠地避开,并反手一掌击向宫宸戋伸过来的手,继而收回手重新抱好小小云,继续往前走,目不斜视,没有看宫宸戋一眼。 宫宸戋胸口难受,脚步止不住微退半步,再抑制不住咳嗽了几声。 这时,被云止抱在怀中的小小云半个身子往外倾,原来就刚才那一刻,宫宸戋一手扣向云止手腕的同时,一手已握住了小小云伸出的小手。 云止顿时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恼怒小小云对宫宸戋的不舍,他可知他此刻小手牢牢抓住不肯放之人,他之前是怎么对她的?他又可知,就因为他,他险些无法来到这个世上,更因为他他一出生就要受那么多的苦,此刻身上还带着毒,“宫宸戋,放手。” 宫宸戋见云止如此坚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便从小小云身上着手,无视云止的话,“来,让我看看小手魅惑佳人之游凤戏龙全文阅读。”说着,被云止打开的那一只手握住小小云的另一只手,将小小云的小手打开,神色心疼。 小小云高兴不已,小脸一脸的笑容,撒娇道,“疼” 云止听着,面色越发难看,才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而已,他都已经会说这个字了? 宫宸戋薄唇微勾,捏了捏小小云红通通的小手,在小小云的嘟嘴下就伸手准备从云止怀中抱过小小云。 云止自然不可能答应,一边面无表情地侧头望去,一边腾出一只手就要打向宫宸戋,她要他知道她绝对说到做到。但一只手明显比云止快了一步,宫宸戋趁云止腾出手之际,反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继而动作巧妙的直接将小小云带入了自己怀中,同时扣着云止手腕的那一只手并没有松开,对上云止怒气腾腾的双眸,好言好语地道,“你要骂我c还是打我,我都无话可说,咳咳咳我知道你现在生我的气,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但莫再说刚才的话,我不知道还能陪你与孩子多久。”若是有办法,这一年半来也不会至今还没能解了身上蛊毒,宫宸戋咳嗽着道,心下思忖马车内之人究竟是谁,对一旁的琳琅故作不见。 “一天都不需要,只要你不再出现便是对我们最好的补偿。”离开时头也不回,现在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想回头了麽?云止本就怒恨交织的心,在宫宸戋的这一言下,更像是一下子被泼了一盆油,面色难看到极点,同时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全放下过去那一份情,不然此刻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波动了。但是,不管怎么的没有完全放下,心已然覆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一层日积月累永远不可能融化的寒冰,再不可能回到过去,“放手吧,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你再说一遍!”宫宸戋顿时沉色蹙眉。 小小云见宫宸戋面色不好,小手摸上宫宸戋的脸,要宫宸戋不要生气。 宫宸戋不想吓到怀中的小小云,立即缓和下面色。这时,车夫走出来。宫宸戋示意车夫上前,将小小云交给车夫,隔开云止想抱回去的手。 琳琅看着,快步上前一步,对宫宸戋冷声道,“云帝,别逼我们出手。”宫宸戋态度的前后不一,以及云止的神色,此刻的琳琅忍不住大胆猜测之前见到的那一个宫宸戋可能并不是真的宫宸戋,眼下的这个才是,而云止一早就知道,心下不由一惊,想不通世间怎会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不过,暂顾不得那些,眼下的耽误之极就是带小小云走,马上离开这里。 车夫抱过小小云后,按宫宸戋的吩咐转身准备抱小小云回屋。 小小云不肯,在车夫怀中挣扎起来。 云止看着,再对上宫宸戋的双眼时语气便更洌了,一字一顿道,“再说多少遍都一样,宫宸戋,你真要逼我出手?” “你该知道我有多恨东哲辕。当日,知道你的身世,我无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可既便如此,我依旧舍不得伤你分毫,你为何不能容我单独离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冷静?若是我知道你有了孩子,我一定会赶回去的。你要怨要恨,我都无话可说,可为何非要说这般决绝的话?你问问自己的心,真是这般想的?若是,你现在杀了我,我绝不还手。”宫宸戋并不知他离开后所发生的事,昨日虽已书信外面的人,可眼下还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在云止一而再再而三的决绝下,难免有些不悦下来。 “你真想知道?”云止冷笑一声,心中一直认定了是宫宸戋从她身边带走小小云的,对宫宸戋的话始终一个字也不信。 宫宸戋不语,定眼望面前的云止,想在云止眼中寻找什么。 “好,那就如你所愿。”手起刀落,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刹那间毫不留情没入宫宸戋的身体,云止退后一步,在车夫震惊上前的脚步中快若闪电地点了车夫的穴道,从车夫怀中抱回小小云,“走吧。”音落,人已转身离去王爷好过份全文阅读。 琳琅的薄唇隐隐微勾起来,跟上云止的脚步便上了马车。 马车车厢内,匸已经闭上眼睛,并带回了面具,还在“沉睡”,没有醒来。 小小云整个人惊吓住了,小脸雪白,在上了马车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于是挣扎着就要下车,并不断地推云止的手,不要云止抱,快要哭了。 “走!”云止狠下心来对外面的车夫道,制住小小云的身体不让小小云乱动。 小小云撩起车厢后面的车帘,小脑袋整个伸出去看越离越远的宫宸戋。片刻,眼泪止不住便哗啦啦的留了下来,伸出车窗的小手一个劲摇动。 小小云很少哭的,尤其如现在这般,云止别过头去不看,闭了闭眼。 琳琅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抱过小小云,将小小云安置在他腿上,对云止安慰道,“他毕竟是云儿的爹,云儿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过段时间就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云儿就会忘了他,只要不再相见。” 小小云在琳琅怀中不断挣扎,小脸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 云止没有说话,刚才那一刀似在宣泄一直压制在心中的那一股恨一般,可是此刻却空落落的,伤了宫宸戋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快意。片刻,睁开眼为还沉睡不醒地匸把了把脉,语气淡淡地对琳琅道,“去寒潭吧,时间不早了。” 后方! 车夫很快冲破身上的穴道,担忧地上前对宫宸戋道,“少主?” 宫宸戋面无表情地将匕首拔出扔在地上,“我不想他们出寒潭,给我派人截住他们。另外你貌似亲自出去一趟,天黑前我要知道这一年半来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他感觉到云止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恨意,而这绝不是他离开这么简单,宫宸戋命令着,心被云止毫不留情的出手狠狠一伤。 车夫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道,“少主,你伤得不轻,属下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一转眼的时间,宫宸戋腰际以下的衣袍已染满了鲜血,触目惊心,冰面上的匕首鲜血淋漓,车夫看得触目惊心。 “让你去,你就马上去。”宫宸戋怒色。 车夫一颤,连忙拱手离去。宫宸戋闭了闭眼,在车夫离开后,一个侧头,一大口鲜血便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面色煞白。体内压制住的天蚕蛊毒,那沉睡的天蚕似乎感觉到了鲜血的流失,提早苏醒过来,宫宸戋咬了咬牙,强忍那一股疼痛,但最后终是有些忍不住,单膝跪了下去,一手捂着腰际的伤口。 离去的马车没有停下,冰天雪地中,转眼消失在茫茫尽头。 宫宸戋的脸上不一会儿便布满了冷汗,并且汗水还不断顺着脸滑下,滴落在地。宫宸戋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最后失落的收回视线,连起身都没有力气。 地面上—— 鲜血越聚越多,将匕首渐渐包围。 这时,一抹黑色衣摆落入宫宸戋的视线,一个人在宫宸戋的前方慢步走近宫宸戋。 宫宸戋抬头望去,入眼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下一刻,强撑身体站起来,面上是波澜不起的淡漠,意料之中,“真的是你!” ------题外话------ 马上就中秋放假了,但放假前事情似乎特别多,晚上二更。另云对宫确实有些狠心,但想想云之前所受过的一切,尤其是山洞中那十个月,宫受点苦也是应该的(偶是亲妈,会手下留情的哈,一定会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八章 挑拨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四周空旷无人—— 宫宸戋望向出现的匸,或者可以说是“宫樾谨”,那个多年前他亲手埋葬之人。 匸,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宫樾谨”,只是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除了宫宸戋与宫伊颜外再无他人。在宫宸戋望着宫樾谨的时候,宫樾谨又何尝没有审视宫宸戋?这些年来,这还是他们兄弟二人第一次这般面对面相见。只是,还和很多年前一样,他拥有一切,他什么都没有,让他既嫉妒又恨,不生生毁了或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便不甘心。 面对面而站,十步之遥的距离,鲜血在地面上流淌开来,寒风萧萧,一时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打破平静。 对于宫樾谨,宫宸戋从小到大一直存着愧疚与补偿的心理。一开始隐藏宫樾谨的存在,想找个好时机让宀戟认他,让吕葶知道还有一个儿子,然后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全还给他,弥补他所失去的一切。后来,还来不及让宀戟认他,来不及告诉吕葶这件事,便发生了四国一起攻打天山一事。不久,天山一脉便被东哲辕给灭了,吕葶惨死,宀戟在误杀了吕葶后下落不明,他从东哲辕的囚禁中逃出来。从此,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再加上一个宫伊颜,‘杀东哲辕与灭东清国’成为宫宸戋此后最想做与唯一想做之事。再之后,他离开他们三人一起居住的竹屋去了圣玄派,再辗转前往了东清国,后宫伊颜出来找他,他听闻他病重的消息赶回去见了他最后一面,亲手将他安葬往事如昨日,宫宸戋从没有忘,却不妨被他狠狠摆了一道,“为什么?”三个字,忍不住问出口,终是打破了平静。 “你不该为我还活着感到高兴吗?”宫樾谨闻言,不答反问。 “我并没有感到高兴,也不想说假话。”十四个字,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变化,神色亦依旧,宫樾谨听着,不怒反笑,带着一丝叹息的味道面不改色开口,“没想到再相见时,你我兄弟的心情竟会如此不同,我可是很高兴见到你。”说着,宫樾谨取出衣袖下的那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乃是你当年送给我的,你身上还有一块差不多的,我可是时刻带在身边。”羊脂白玉,无暇剔透,圆形半手掌大小,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感觉到白玉的光滑,可见拥有它之人定时常拿出来抚摸。 宫宸戋看着,片刻没有说话。那玉佩他当然认得,是小时候他亲手送给他的,而他是吕葶给他的,他留了一块差不多形状与大小的。如今,他所留着的那块玉佩早已给了云止,那玉佩能动他暗中隐藏的势力。 下一刻,空气再度恢复平静,谁也没有说话。 半响—— 宫宸戋的目光自玉佩上移开,情绪不辨,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对她做什么?”宫樾谨依旧不答反问,并紧接着回答宫宸戋第一个问题,同时将已无人欣赏的玉佩收了回去,掩了那落幕,“我只是‘意外’知道了她的身世,想让你也一并知道而已,免得你稀里糊涂爱上了仇人的女儿,还受风絮与风浊两个人的骗,不想我们母亲死了那么多年在这个时候来死不瞑目。”微微一顿,“只是,我的‘好意’似乎做了坏事,想来我们母亲此刻在泉下应是更死不瞑目了!” 宫宸戋脑海中划过吕葶的脸,面色难看,“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什么?”宫樾谨心里再清楚不过宫宸戋问的到底是什么,但却装糊涂,有些不明所以道。 “咳咳咳咳”宫宸戋咳嗽,体内苏醒过来的天蚕在不停地作怪,伤口还在不间断的流血,惨白的面色与身体的虚弱即便再怎么掩饰也无济于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樾谨笑,“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代替你做一点让我们母亲在泉下瞑目而你又不做之事。” 宫宸戋面色一变,“你若敢伤她半分,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立即丢下重话,并且并不是说说而已,宫宸戋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阴鸷,绝不允许任何人伤云止分毫。 “亏你现在还向着她!”宫樾谨眼中流露一丝心疼与失望,与宫宸戋面上的变化恰好相反,并走近宫宸戋,在宫宸戋面前站定脚步,“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重的话。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并且还是一个想取你性命之人,而坏了我们兄弟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值得吗?”风过,最后三个字在风中飘散开来 宫宸戋面色低沉不语。 宫樾谨再道,神色关心,“先让我帮你看看伤得重不重。” 宫宸戋不动,左手垂在身侧,右手紧按腰腹部的伤口,目光冷然望宫樾谨伸过来的那一只手。 宫樾谨并非真的要为宫宸戋把脉,同时心下带着警惕,自然不可能真的把手伸过去。下一刻,也在宫宸戋的目光下,伸出手的手顺势便于半路悻悻地收了回来,似是被宫宸戋的目光伤到了,叹息道,“罢了罢了,你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那个女人,恐我再怎么关心你也不会领情。” 宫宸戋冷笑,从对面之人的神色中他看不出亦找不出一丝真正的关心,也不想再与他说这些虚伪的话,直截了当并警告道,“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总之,你若伤她半分,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你难道真忘了她究竟是谁的女儿?” “那是我的事。” “她难道比我们母亲还重要?你忘了我们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她可是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宫樾谨脱口道,有些痛心疾首,说到最后更是带着一股子怒气。寒风中,黑色衣袍在半空中翻涌,沙沙作响,紧绷的面容冷沉一片。 宫宸戋面色不变,但按着伤口的那一只手却在宫樾谨的话语下不自觉收紧,鲜血不知不觉染红整只手并不断透过指缝渗透出来亦毫无所觉,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面无表情道,“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个人是我们共同的母亲’这句话我清清楚楚记得可是你说的,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不允许你做任何让母亲伤心失望之事。所以,这一件事事到如今,该是我来对你说‘你别插手,让我来处理’这句话了。对了,我似乎忘记告诉你了,你知道她为何会那么恨你吗?”乌云渐浓,阳光悄然淡却,天地间不知不觉昏昏暗暗起来,宫樾谨说着说着,最后似突然想起什么。 宫宸戋不语,心下想听听对面之人怎么说,但面上却是一副漠不关心之色,等着宫樾谨说下去。 这时,车夫去而复返,手中抱着挣扎不休的小小云。 宫宸戋望去。 车夫立即加快速度,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来到宫宸戋面前,在一眼看到宫樾谨的脸之际,整个人呆怔了一下,对宫宸戋回道,“少主,孩子带回来了。” “我让你去查事情,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宫宸戋冷声。 小小云看到宫宸戋,就要宫宸戋抱,胖嘟嘟的小脸蛋上还挂着两行眼泪,一双眼睛通红通红。 车夫一怔,当即跪下,小声道,“少主,是你让属下带小少主回来的!”刚才,车夫领命下去,准备立刻出寒潭去查这一年半来所发生的一切。但走到一半之际,却突然收到“宫宸戋”的飞鸽传书,让他马上去支援与拦截云止的那一行人,并将孩子安然无恙的带回去给他。 宫宸戋听着,心下已然明了眼下这一切都是宫樾谨的杰作。 小小云推开车夫,一个转身便跌跌撞撞的抱住宫宸戋的腿,小手扯住宫宸戋的衣摆,似乎要宫宸戋去救云止。 宫宸戋蹲下身来,伤口在动作下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摸摸小小云的头,“有爹爹在,不怕。” 小小云闻言,顿时似吃了定心丸般不再哭,但整个人还有些一抽一抽的。 宫樾谨看着,对小小云宠溺一笑。 小小云恰抬起头来望去。一看之下,整个人立即往宫宸戋身后一躲,小手拉着宫宸戋的衣摆不放。 宫宸戋现在的身体没办法抱小小云,将小小云对宫樾谨的害怕看在眼里,没想到他竟能认出他们两个人来。随即站起身,任小小云躲在身后,伤口在动作下又是一阵疼痛,鲜血好似流不完般继续往外渗。 车夫跪在地上,后背有些冒汗,没有宫宸戋的命令不敢起身,但却听与宫宸戋一模一样之人在头顶吩咐,“下去,我们兄弟二人还要好好叙叙旧。” 车夫闻言,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宫宸戋,再神色犹豫了一下后躬身退下。 宫樾谨浅笑,目光继续望躲在宫宸戋身后的小小云,似乎同样没想到他竟能认出他来,并对他这么害怕与抗拒,同时再对宫宸戋开口,似笑非笑,“现在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你了?知道我都对她做过什么了?”微微一顿,不紧不慢衔接下去,“我们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还真分不出这个孩子究竟长得像你一些还是像我一些?” 音落,气氛徒然一变 小小云有些害怕,小手不安地拉扯宫宸戋的衣摆。 宫宸戋明白宫樾谨话中之意,面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空气中响起骨骼咯咯作响声。 宫樾谨看着,继续道,“我飞鸽传书让她回去,再飞鸽传书让风浊与风絮两个人前来,其实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知道她的身世,然后亲手杀了她。可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失望吗?于是,我让绪儿在她的饮茶中下了天蚕蛊毒。你离开后,我以你的身份靠近她。你说,当年精明如花千色都察觉不出来,她也不过只是第二个花千色而已。只是,我从没想过要杀花千色,但她不同,她的身份注定了她非死不可。最后,当她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后,你说她该不该恨你?” 杀气在寒风中飘散开来,鲜血还在地上流淌,一刹那,空气生生凝结 宫樾谨看着对面杀气越来越重的宫宸戋,却浑然不在意,似乎没感觉到,依旧谈笑风生,“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该怪你,若你直接杀了她,我也不会出手。现在,我已经‘玩够’了,而她既然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们兄弟二人恨之入骨,更是一刻都不能再留了,”微微一顿,眸光一闪,薄唇带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不易被人察觉,“孩子若你想要,我答应你从今往后不会再伤害他半分,但你也必须遵守之前的承诺,不插手也不管我怎么对付云止为我们母亲报仇。” 宫宸戋往宫樾谨的身后望去,见云止停下脚步。 刚才,云止与琳琅一道离去,半路遭人阻拦,匸为了救她而不幸落入冰面破开的水底,孩子被之前见过的车夫带走,于是在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一行后立即折身返回。以前,她一直以为是宫宸戋离开后,那一个与宫宸戋长得一模一样疑似宫宸戋哥哥之人才冒充了他,那个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宫宸戋都不知道。可现在亲耳所闻亲眼所见,原来那个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宫宸戋都是默许的。如此,也就难怪那个人顶替了宫宸戋的身份却无人察觉,难怪宫宸戋带走了小小云依旧不现身,她不相信宫宸戋带走小小云时会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刚才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话 ------题外话------ 貌似误会加误会了,但我能说下一章非常温馨吗?嘿嘿,会有一家人独处的\(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八章 一更 小小云从宫宸戋身后探出小脑袋,一眼看到云止,顿时拔腿就要跑过去,但才迈开脚整个人便往地上扑去。 宫宸戋弯腰,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小小云,腰腹部的伤口带起一阵剧痛。 小小云连忙双手抱住宫宸戋的腿,有些惊魂未定。 宫樾谨看着,薄唇一勾回头望去,对于云止一动不动言不发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意外,继而一笑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正好。”说着,回头对宫宸戋道,“记住你之前的承诺,不插手也不管我怎么对付他。”微微一顿,“你可以带着孩子先走。” 宫宸戋没有说话,隔着宫樾谨望对面的云止。 云止痛极反笑,半天说不出话来——好好好,好一个宫宸戋! 宫宸戋将云止的神色全都收入眼底,知道云止信了宫樾谨的话,知道他此刻即便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一如刚才。而收回的视线正见宫樾谨似笑非笑望着他脚边的小小云,那神色中的威胁之意后方的云止看不到,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 半响,宫宸戋抿唇一笑,薄唇淡然无波地吐出两个字,“也好!” 小小云听不懂那一句句的对话,见宫樾谨又低头看他,顿时整个人害怕得止不住再往宫宸戋身后躲去,小手不安的拉扯宫宸戋的衣摆,同时但又忍不住从宫宸戋身后探出头来看距离有些远的云止,似乎还想走过去。 宫宸戋说着,唤来先前退开的车夫,让车夫抱小小云随他进屋。 车夫并没有离太远,在宫宸戋的命令下,很快就走了回来,直接弯腰抱起小小云。 小小云挣扎,不要车夫抱,一双小手臂就伸向前方的宫宸戋。 宫宸戋握了握小小云的手,先行进屋。 车夫望了一眼后方的云止,微微犹豫了一下后,不顾小小云的挣扎便快步进了屋。 屋内,车夫放下小小云。小小云一个转身就跌跌撞撞地扑入了宫宸戋怀中,拉扯宫宸戋的衣袖要宫宸戋出去。 “我知道你担心她,但乖乖的听话,有爹爹在,爹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娘亲的。”宫宸戋一进屋便再撑不住的落坐下来,腰腹部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但却无暇顾及,立即柔声安抚害怕不安的小小云,面容在鲜血的映衬下尤显苍白,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随即对车夫吩咐,“你带孩子从后门先走,再召集所有人一起撤退,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否者我唯你是问,我们在雪山处汇合。”说着,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丝帕,直接将丝帕一分为二,其中半条递给车夫,语气淬冷,“再相见时,以此丝帕为信物,若再弄错” “少主放心,属下绝不会再弄错。”车夫“砰”的一声跪下,后背再次冒汗。 宫宸戋看着,让车夫靠近些,再轻声对车夫吩咐了几句,继而收回视线再望小小云,并伸手抚了抚小小云的后脑,“你听话,乖乖跟他走,爹爹很快就会带你娘亲去找你。” 小小云望着宫宸戋不语,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渍。 宫宸戋心疼,用自己的衣袖给小小云擦干净小脸,再一狠心点了小小云的穴道,“走。” 车夫明白宫宸戋的意思,点了点头后,起身抱起一下子昏睡过去的小小云便往木屋的后门而去。而当掀起的布帘子落下c隔开了车夫与小小云的身影之际,宫宸戋一口鲜血再压制不住地猛然吐了出来,手一把扶住身侧的桌子。 木屋外—— 宫樾谨转身望向云止,黑袍翻涌。 一行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在这个时候出现,顷刻间团团包围住云止。 云止不畏,只恨自己先前那一刀太轻了,该直接杀了宫宸戋才是,“你根本没死,是宫宸戋他骗我?” “你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吗?”宫樾谨道,笑了一声,并动作不紧不慢地抚了抚衣领上的褶皱,“不过,也算不上骗不骗,他只是还有很多事都不想你知道而已。” 云止冷笑,“好好好,原来在身世之前,他对我便是处处隐瞒与充满欺骗的。” “那要怪也该怪你自己愚蠢。”宫樾谨再笑,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假掩瑜的轻蔑与不屑。 愚蠢?是吧!云止无话可说。而若非她愚蠢,又岂会落得今时今日这般田地? 这一刻,云止心底的那一股恨意如岩浆翻滚,杀气一现。 宫樾谨心底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毁了宫宸戋所拥有的一切,他要让宫宸戋心心念念之人反过来杀他,但面上神色却一层不变,语气一转道,“其实,他对你还是有情的,所以当日才会选择了离开,而没有动手杀你。可是,他又有些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母亲,故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答应我无论我怎么对付你,他都不会插手。但不想,那日,一年多时间闭耳不闻外面之事的他竟会突然知道你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于是,不顾事前的约定偷偷将孩子掳走,并反过来责问我为何要隐瞒他此事?”一字一句地说着,宫樾谨面不改色,“你的儿子也是东哲辕的外孙,我不告诉他只是不想他一时心软而已,但好在他知道了孩子之事,对你依旧是不闻不问,而我也正好以此为诱饵设下埋伏等你。对此,他并没有说什么。刚才,他看在孩子的面上想与你重归于好,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云止,你也该知足了。” 话落,宫樾谨面无表情地倏然一挥手,一行黑衣人一拥而上。 “所谓‘父债子偿’,当年你父亲东哲辕对天山所做的一切,今日也是该你来偿还的时候了。” 琳琅在这个时候到来,身上先前所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刚才那一番恶斗致使伤上加伤,与云止一道对付一行黑衣人几个回合后,一边继续应对不断涌上来的黑衣人,一边审时度势地对云止道,“左相,不如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琳琅,你先走,别管我!”宫樾谨要杀的人是她,今日不是她死就是他亡。若不能杀了宫樾谨,除了四周这一行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她不可能出得了这寒潭。再说,她要走也一定要带孩子走。 琳琅知道云止也受了伤,自然不可能留下云止一个人。另外,那日酒楼内匸所说的话,琳琅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更不可能留下云止一个人身陷囹圄了,毫不犹豫道,“要走一起走,左相,不管琳琅曾怎么欺骗过你,但琳琅对左相你的心是真的。” 云止闻言,不由侧头望去,但随即又急忙收回视线应对黑衣人。 宫樾谨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吩咐黑衣人“杀无赦”,吩咐“若谁能取了云止的首级,定重重有赏”,以此来逼木屋内的宫宸戋出手。眼下,正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宫宸戋出手,他便会立即下令让所有人退下。云止那么恨宫宸戋,即便宫宸戋出手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救她,她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不会给她知道的机会,她只会以为宫宸戋是要亲手杀她。另外,宫宸戋他以为他真能将孩子安然无恙的送出去?简直笑话,他早已派人在半途拦截。到时,孩子落在他手中,还不是他想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便他要他亲手对付云止,他难道会不答应?如此,也就坐实了宫宸戋要亲手杀云止。届时,云止反过来杀宫宸戋,心中已经那么恨了,这下手 ——那一幕,宫樾谨不觉有些期待起来。 木屋内,宫宸戋运功调息,心下苦笑云止此刻定是恨极了他。下一刻,内力反噬,一口鲜血再抑制不住的猛然吐了出来,根本无法压制住体内苏醒的天蚕,亦使不上半点力气。 突的,整栋木屋一晃,屋顶直接被掀—— 几名黑衣人被一掌打飞,整个人重重撞上木屋的屋顶,再与被掀的屋顶一道重重落地。 一眼望去,只见转眼间破烂不堪的木屋内,宫宸戋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气定神闲,手中还端着一盏茶。 云止看着,怒不可歇,随即目光快速地环视四周,没有发现小小云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先前抱小小云进屋的那个车夫,顿时飞身上前c面无表情地问道,“孩子呢?” 宫宸戋品茶,淡然一笑道,“孩子当然已经让人带走了。” “带去了哪?”一把染血利剑伴随着话语一下子架上宫宸戋的颈脖,“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的。”宫宸戋腾出一只手,修长优美的指尖轻扣上利剑的尖端,不徐不疾地将利剑从颈脖上挑开,神色中丝毫不看在眼里。宫樾谨说,他想替他杀了云止,好让吕葶瞑目,但却一直避而不说当年为何要假死之事。他心中清楚,宫樾谨的最终目的决非嘴上说得那么简单,他在明显的挑拨让云止恨他。或许,他的目的不是想杀云止,而是想借由云止之手来杀他。 “是吗?”云止恨,“你可以试试。”字字带着一股杀气。 “杀了我,你就永远不可能知道孩子的下落了。”抢在云止动手前开口,但却又显得不徐不疾,好似有恃无恐。而说话间,宫宸戋余光不动声色地撇向向这边望来的宫樾谨,撇向还被黑衣人纠缠着的琳琅。 云止的手霎时僵在半空中,五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扣紧了手中的那一把染血利剑。 宫樾谨笑,一种若有若无c不甚明显的笑,想看看宫宸戋到底打什么主意?不信他设下的天罗地网,宫宸戋还能逃出去。 “孩子究竟在哪?”云止再问,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杀气。 “容我想想。”宫宸戋笑着回,无视云止一身的杀气,余光继续审视前方的宫樾谨。 “别考验我的耐心。”这一刻,毫不怀疑云止会一剑杀了宫宸戋。 宫宸戋起身,无视云止的威胁,直接往外走。 宫樾谨看着,沉默不语。 云止握着利剑的那一只手,节骨根根凸起,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琳琅被几名黑衣人死死缠住,渐渐体力不支,别说是杀了黑衣人,就是从黑衣人的包围中挣脱出来也没有办法,时不时地侧头望木屋方向的云止。 突的,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回来禀告,“少主,孩子已安全送出寒潭。” 此黑衣人并非是宫宸戋的人,但却是对宫宸戋回禀。宫宸戋望向宫樾谨,知道孩子被他带走了,此人是他故意派回来禀告的人,一石二鸟。一来让云止误会他已经将孩子送走,以后找不到孩子,云止自然找他算账。二来,抓着孩子,暗地里用来威胁他。 果然,云止一听到孩子的下落,手中的利剑立即脱手而出。 一刹那,利剑若利箭飞射而出,带着呼啸之声,在宫宸戋身后直向宫宸戋后背而去。 一时间,云止站在已经没有屋顶的木屋内,宫宸戋刚走出木屋,宫樾谨站在木屋的院子外,三个人几乎曾一条直线。下一瞬,感觉到身后飞射而来的利剑,意料之中的宫宸戋立即侧身闪躲,并于千钧一发之际反手一挥c轻而易举地便令利剑刹那间硬生生反了个方向给挡了回去。 霎时,利剑速度更快,带着更凌厉之声直向云止而去。 云止不料,面色倏然一变,于电光火石间运足内力的将迎面而来的利剑硬生生打落,同时整个人止不住倒退了一步。 利剑霎时一断为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向地上落去,同时浑厚的内力直袭向地面,刹那间如一层海浪向四周波荡开来。宫宸戋抓住这一刹的时间,不顾自身的身体再强行运力补上一掌。 顿时,厚厚的冰面“砰”的破开一个大洞,碎冰向四周飞溅开来。 下一刻,还未站稳身体的云止,手腕突然被人一把用力扣住,继而整个人被带入水中。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过突然,竟根本不容人反应,待宫樾谨挥手打开迎面而来的那些碎冰的时候,前方哪还有宫宸戋与云止的身影?一时,不怒反笑,不愧为兄弟,用的办法都一样,只是他还真没想到他会用这招。不过整个寒潭都是他的人,宫宸戋绝迹逃不了,大声道,“你以这样的方法带走她,在现在这个时候来后悔,不想我杀她,你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音声清晰回荡在半空中,便是深潭中的云止也听得清清楚楚。 宫樾谨说着,一边走近冰面破开的那一大洞,一边对七零八落倒地的黑衣人命令,“马上给我搜。” 琳琅要应对黑衣人,眼睁睁看着碎冰扑面而来却多不出手阻挡。下一刻,在所有黑衣人的落地中落地,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深潭中,刺骨冰寒寒的冷水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云止用力推开宫宸戋的手,动作中带着内力,眸中的恨意更是透过冰水倾泻出来。 宫宸戋的身体只是强撑,刚才那一刻出手更是几乎用上了一身的功力,就是要打宫樾谨一个措手不及,不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离开。此刻,被云止一把推开,整个人竟直直向着湖底沉地。 云止冷眼看着 “孩子在我手中,我若死,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若不信,你可以试试。”宫宸戋的身体往下沉,衣袍上的鲜血在水中散开,不一会儿便将清透的水给染成了淡红色,宫宸戋笑着开口,没有一点声音,但云止就是通过那口型看懂了宫宸戋的意思,忍不住握紧了手。 水中—— 似乎一个无底洞,一直不断的往下沉,宫宸戋不知不觉闭上了眼。若认狠心,他永远比不上她。他可以对其他毫不留情,对她终是不舍。可她对他,似乎恰好相反。傻瓜,便是伤害他自己,他也不会伤她分毫。 云止心中恨极,但不知为何,也痛极。许久,毅然沉下身去,带起沉落的宫宸戋往其他地方划去,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救他只是因为小小云。 不知过了过久—— 一平坦的冰面突然毫无征兆发出一声破响,冰块碎裂在冰面上。 片刻,云止带着宫宸戋上来,随即神色厌恶得一把将宫宸戋推开,拧了拧身上湿透的衣袍,继而居高临下c面无表情问道,“孩子呢?” 宫宸戋一手撑着冰面,俯着身吐出一口鲜血,略带喘息,“扶我起来。” “别考验我的耐心,我的话只说一遍。”扶他?笑话,云止眼中不觉再次闪过厌恶,一种夹杂着恨意的厌恶,“孩子究竟在哪?” 宫宸戋面色惨白,见云止确实不愿扶他,唯强撑着站起身来,“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说着,目光环视一圈,先行一步向前走去。他当然知道他让人将小小云送走,宫樾谨一定会派人拦截,他怎么可能会愚蠢的将孩子送到他手中去?此刻,相信小小云已经在雪山处等着了。 此处乃是北至极的寒潭,再往里便是常年不化的雪山了,雪山人迹罕至。 云止浑身冰冷,面色青紫,小心翼翼的跟在宫宸戋身后,不知他玩什么花招,只想快些见到小小云,暂顾不得琳琅与落水后下落不明的匸。 宫宸戋步履艰辛,知道宫樾谨的人定正在到处找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才是。 大约半个时辰后,连绵不绝的雪山引入云止的视野,云止越发觉得寒冷,身上湿透的衣袍几乎快冻结成冰了。 小小云坐在雪地里,任车夫怎么哄也无济于事,不断的拿雪扔车夫。 云止远远看到,心中顿时一喜,立即越过宫宸戋便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过去,也不感觉冷了。 宫宸戋看着,再撑不住,单膝跪下去。 小小云看到云止,立即从雪地里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入云止怀中,“爹爹。”说着,一双小手臂用力缠住了云止的颈脖,在云止脸上亲了一下。 云止担忧的心顿时放下,不理会后方的宫宸戋,抱起小小云就走。 车夫上前阻拦,挡住云止的去路,“少夫人,你不能走。” “怎么,你想拦我?”云止冷瞅道。 车夫望了一眼不远处单膝跪在地上的宫宸戋,不知他到底伤得多重才会这般失态,连站都站不住,“少夫人,没有少主的命令,你不能带小少主走。” “若我非要带他走呢?”云止冷冷的瞥了一眼宫宸戋,明显说给宫宸戋听的。 宫宸戋没有说话,此刻,便是他不想让她走,也根本没办法拦住她。 小小云望向宫宸戋,不由伸手推起云止,要云止放开他。 云止恼怒,狠狠瞪了一眼小小云,“别动。” “痛痛”小小云被云止一瞪,立即委屈起来,小手一个劲的指宫宸戋。 云止越发恼怒,明知小小云不谙世事,可她辛辛苦苦生了他,他却一心都向着宫宸戋,“我与他,你只能选一个,你若再乱动,我不要你了。” 小小云听不懂,在云止的话语下,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喘一下,片刻,小手又指了指宫宸戋,唯唯诺诺的小声道,“痛痛” 车夫看着,趁机道,“少夫人,你身上都湿了,再抱着小少主恐弄湿小少主的衣服。” 云止闻言,低头望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小云的衣服都已经有些湿了。她可以受冻,但小小云绝受不得半分冻,一时虽不愿意也只能暂放下小小云。 小小云双脚普一着地,便一个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向宫宸戋。 冰面光滑,小小云还不是完全会走路,顶多站着走一两步而已,才两三步便向着地上跌去。 云止不料,想要伸手阻拦时已经晚了一步。而迈开脚步准备去扶跌倒的小小云时,只见小小云手脚并用的直接往前爬去,也不觉冰面冰冷。 一时间,云止的脚步定在原地,看着小小云笨拙的爬向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心下心疼,但面上却是不觉一笑,一股异样的暖流在心底升起,蔓延过全身。 小小云爬到宫宸戋面前后,扶着宫宸戋的身体站起身来,对宫宸戋“咯咯”一笑,已不复刚才委屈的神色。 宫宸戋心下一动,将小小云带入怀中,摸了摸小小云的小脸。 小小云笑着抱宫宸戋,小脸贴在宫宸戋的胸口,再嘟着小嘴抬起头来,小手摸摸自己被冻了的小脸。 宫宸戋一笑,力气似乎有些回笼,唤来车夫抱起小小云后便慢慢站了起来,对云止道,“此刻外面都是宫樾谨的人,我不管你怎么想,至少我不会伤孩子分毫。若你不想孩子落在他手中,就跟我走。”说着,先行一步进入雪山中。 云止望向小小云。 小小云也望向云止,似乎想云止跟上。 片刻,见云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小小云在车夫怀中挣扎起来。 车夫不知如何是好,侧头望向宫宸戋,等宫宸戋吩咐。 宫宸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知道云止定然会跟上。 果不其然,半响后,一动不动的云止木然的抬步跟上,心中不知该痛该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血浓于水?那么冰的冰面,小小云竟然停也没停的爬了过去。 雪山! 茫茫雪海,不一会儿已看不到来时的路。 小小云见云止跟上来,小脸立即笑开了花,又侧头看看身侧的宫宸戋。 正午时分,宫宸戋停下休息,没力气再走。 车夫环顾了一圈后道,“少主,属下前去前方看看,晚上恐会有一场大雪,不知前方是否有避雪的山洞。”说着,放下怀中的小小云,留下身上带着的干粮,车夫转身离去。 宫宸戋落在。 云止也有些筋疲力尽,浑身上下被冻得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小小云立即走向云止,厚厚的雪层几乎淹没了半只脚,讨好似的抓了一小团白雪递给云止,让云止别生气。 云止将小小云带过去,坐在远离宫宸戋的地方,心中又岂会真的生小小云的气,不放心的为小小云把了把脉,担心这么冷的天会冻着小小云。 小小云一点也不觉得冷,身上穿了雪蚕织的小棉袄,一脸笑容。 ------题外话------ 本来想万更的,刚想到温馨的地方,但还是先更新了,晚上二更,把温馨的给补上,下一章一家三个人独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九章 吻 小小云一点也不觉得冷,身上穿了一件雪蚕丝织的小棉袄,一脸笑容,并献宝似的再弯腰抓了团雪往云止面前递,非要云止看不可。 云止将小小云手中那团小雪拂落,再将小小云的手纳入手掌中。 小小云以为云止不喜欢,另一只小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后,踮起脚尖就往云止脸上亲去,讨好云止。 云止有些无奈,浑身上下都快被冻僵了,让小小云好好坐在一旁别乱动,让她休息休息。 小小云听话地坐下,但时不时侧头去看不远处的宫宸戋,很是顽皮好动。 宫宸戋亦坐着休息,对时常侧过头来的小小云宠溺一笑。 小小云坐不住,片刻后,小心翼翼的伸脑袋看了看云止,便自顾自地爬了起来,就跌跌撞撞走向宫宸戋。待走到宫宸戋面前时,整个人已经不知道在雪层里跌了多少次c翻了多少个跟斗了,满身是雪,就连小脸蛋上都是,再献宝似的抓了团雪往宫宸戋面前送。 宫宸戋浅笑,让小小云在一旁坐下,教小小云如何扔雪球,并握着小小云的小手将小小云手中那一团雪给远远地扔出去。 小小云觉得好玩,依样葫芦玩起来。 云止侧头望去,复收回视线望着自己面前的白雪,压下心底那股杀意。 宫宸戋看着小小云玩,只是,看着看着,目光不知不觉落向不远处的云止,望向那一抹背对这边的白色纤细身影。她的身体不宜受寒,刚才落水再加上走了一路,不知 小小云不知何时已经转头望向宫宸戋,见宫宸戋“不理他”,便调皮的拿雪扔宫宸戋。 宫宸戋回过神来,惩罚性的“打”了一下小小云的手掌心,让小小云坐他腿上,继而取过一旁车夫留下的干粮对小小云小声吩咐几句,并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云止,却不让云止发现。 小小云似乎听懂了,双手拿着一个雪白的馒头就跌跌撞撞的走向云止,笑着递给云止。 云止不饿,让小小云在身边坐下,不让小小云再乱走。现在,她已经只剩下一个他了,不能连他也失去。 小小云再踮起脚尖亲云止一口,然后侧头对宫宸戋“咯咯咯”一笑,才在云止身边坐下。 宫宸戋收回视线转开头,冷汗止不住冒出来,一手按住腰腹部的伤口。 片刻,宫宸戋拿开手一看,只见手掌心鲜红一片,鲜血已不知不觉透过包扎的白布渗透出来。同时,体内苏醒过来的天蚕没有一刻安静过,身体似有千百万只蛇虫鼠蚁在不停地啃咬。 时间,悄然流逝 云止只觉越来越冷,浑身上下都好似冻住了一般,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而那个车夫,始终没有回来,也不知是迷路了还是怎么了? 小小云已经昏昏欲睡,小脑袋止不住的往下磕。 宫宸戋已一身冷汗,连起身都没有力气,目光环视一圈知道再等下去不是办法。 半响,咬了咬牙,宫宸戋硬是站起身来,“我去前方看看,你与孩子留在这里,千万别乱走。”说着,不放心的加上一句,语气不变,“现在外面都是宫樾谨的人,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孩子落在他手中比落在任何人手中都危险。” 小小云在宫宸戋的声音下,一下子惊醒过来。 云止没有说话,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没有听到,又似乎是单纯的不想理睬。 宫宸戋知道云止不想理他,看了一眼小小云后,独自一个人望前方走去,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栖身之所。 小小云不知道宫宸戋去哪里,见宫宸戋走便要跟上去,口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云止给拦下,不让小小云乱动,在宫宸戋走远后起身带小小云就走。 小小云手指宫宸戋离开的方向,似想纠正云止走错了。云止当然没有走错,与宫宸戋走截然相反的方向,只希望此生都不要再见到宫宸戋。 厚厚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双脚深深的陷下去。 小小云揉揉一双眼睛,有些怕此刻一言不发c面无表情的云止,不敢开口说话。 雪,不知不觉下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洒天地间。 小小云兴奋,伸手就去接,暂忘了宫宸戋。 许久—— 茫茫雪海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云止越走越累,知道眼下的耽误之极是必须尽快找个能栖息的地方,不然到了晚上雪会更大,很危险。 原地,宫宸戋回来,自然已看不到云止与小小云的身影。 雪海中,云止抱着小小云也不知具体走了多久,在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出现一抹妖冶红色。 云止顿时一喜,以为是花千叶,脚步停在原地看着那一抹妖冶红色走近。 宫宸戋走过去,白色衣袍早已近半被鲜血染红。 云止有些头晕目眩 小小云兴奋地朝宫宸戋挥手,很开心,口中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片刻,毫无征兆的,随着“红影”越来越近,云止抱着小小云的手一松,整个人向雪地倒去。 宫宸戋已差不多走到跟前,一刹那,眼见云止晕倒,立即快步上前,一手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倒下的云止,一手抓住掉下去的小小云。触手处,只觉云止的手很烫,摸了摸脸也是一样,显然发烧了。 小小云在厚雪地里站稳脚步,仰头看宫宸戋与云止。 宫宸戋不过是一直强撑着身子,连抱小小云都没有办法。此刻,一边是晕倒c不省人事的云止,一边是脚边的小小云半响,宫宸戋抚了抚小小云的头,让小小云抓着他的衣摆跟他走,继而打横抱起晕倒的云止。 小小云听不懂,小手紧紧拽着宫宸戋的衣摆,见宫宸戋往前走便慢慢跟上去。 短短一盏茶的路程,最后直到天黑才走到山洞。 山洞内—— 宫宸戋将云止放下,回头看了看小小云。 小小云从没走过这么久的路,还是难走的雪路,此刻整个人真如一个小雪人。 宫宸戋心疼,舍不得小小云受苦,但实在是没办法才必须他走路,不可能说这么大的风雪让小小云一个人留在原地等他回去抱他,“乖乖在这里陪着你娘亲,爹爹去捡些树枝回来。”说着,将小小云身上的白雪拂干净,再抱起小小云将小小云放在昏迷的云止身旁。 小小云拽住云止的衣袖,对宫宸戋“咯咯咯”一笑。 半个时辰后,宫宸戋回来,山洞内亮起火光,小小云调皮的想要玩火。 宫宸戋不许小小云玩,让小小云坐一旁吃东西。随后,走向云止,蹲下身为云止把了把脉。 下一刻,宫宸戋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云止滚烫的脸。对他而言,她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他知道了她是东哲辕的女儿,也只是那一时半刻难以接受而已,他舍不得伤她分毫。之后,在知道她中了蛊毒后,便是一命换一命也不惜救她。他要的,无非只是一个人好好地静静,然后,等解了身上的蛊毒就回去找她。 小小云不知何时已从火堆那边走过来,一脸好奇的望宫宸戋,随后同宫宸戋一样去摸云止的侧脸。 宫宸戋一下子回过神来,再犹豫了一下后伸手褪去云止身上冰冻的外衣,只余一件亵衣与一条亵裤。而后,宫宸戋也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一并放在火堆旁烤。 小小云看着,见宫宸戋不给他脱,就自己动手脱起衣服来,小脸被火烤得红彤彤的。 宫宸戋制住,将小小云带入怀中,亲手喂小小云吃了点烤热的面包。之后,让小小云去陪昏迷的云止,褪去自己身上基本上已干了亵衣,再从自己烤干的外衣上撕下来一条准备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伤口在刚进雪山不久,已经由车夫包扎了一次。 小小云走近云止后,又转身走了回来。 山洞中央的火堆静静燃烧,将整个空旷的山洞照得黑夜如同白昼。 小小云走回到宫宸戋面前,小手轻轻地去碰宫宸戋的伤口,在宫宸戋浑身一紧下又立即收回来。 宫宸戋不在意,将伤口大致包扎了一下后披上亵衣,再起身走向云止,想看看云止怎么样了。这雪山中,什么草药也没有,有些担心云止的身体。 小小云跟着走过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北堂国皇城的皇宫内—— 自从知道姐姐花千色没有死的消息后,花千叶便立即赶往了北堂国皇宫。 皇宫内,记忆全无的花千色连日来寝食难安,心中很是担心琳琅与云止的安危,恨不得一道前去。 花千叶站在假山后望着前方坐在轮椅上的花千色,心止不住跳动。 “什么人?”突的,侍卫怒喝! 花千叶闻声,不紧不慢地回头望去,并不将侍卫放在眼里。 下一刻,看见前方坐轮椅上的花千色听到声音转回头来,花千叶无视一旁的侍卫走过去。 花千色不动声色的审视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花千叶,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觉,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面前之人的,甚至关系很亲密,但空白的脑海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反而带起一阵针刺般的疼痛,忍不住蹙眉道,“你是谁?” 花千叶的脚步霎时停下,虽然云止事前已经跟他说了‘花千色失忆’之事,可亲耳听闻她问出这三个字又是另一回事。 “你到底是谁?为何擅闯皇宫?”花千色再问,柳眉轻蹙。 花千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花千色,好半响后才出声道,“我是叶,姐姐,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 山洞内—— 宫宸戋手掌覆上云止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 云止只觉得很累很累,不想醒来,意识不清的脑海中依稀残留着昏迷前看到的那一抹妖冶红色。渐渐的,隐约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覆上她额头,于是忍不住伸手抓住,三个字脱口而出,“叶宫主” 近在咫尺的距离,宫宸戋听得清清楚楚,霎时浑身一僵。 云止浑然未觉,这世间,琳琅也在处处骗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除了花千叶。花千叶是唯一一个不会骗她与伤害她的人,“叶宫主,别走。”‘趋暖避寒’是人的天性,这一刻的云止也不例外,即便睡梦中也一心想逃避那些不开心与不想碰触的伤害。 宫宸戋的面色有些难看下来,但却又不忍挥开云止的手。 小小云站在一旁学宫宸戋的样子将小手覆上云止的额头,再摇摇云止的手臂,“爹爹!” 宫宸戋闻言,明显一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小云唤云止‘爹爹’?显然这一声催生脆响的‘爹爹’唤的并不是他,而山洞内除了小小云便只有他与云止,再说小小云是摇着云止的手臂唤的。 小小云见云止不醒,再摇再唤,“爹爹” 宫宸戋侧头望向小小云,在小小云一脸疑惑奇怪的神色下,忽的抿唇一笑,有些忍俊不禁,教小小云道,“唤‘娘亲’,以后唤我爹爹。” 小小云挠挠头,“咯咯咯”一笑,也不知到底听懂了没有。 云止握着宫宸戋的手不放,那冰凉的感觉恰缓了她身体的灼热。只是,渐渐的,这小小的冰凉远远不够,云止浑身上下都觉得很热 宫宸戋再道,“乖,唤我‘爹爹’。” 小小云一副煞有其事想了想的样子,下一刻,开口就唤,“爹爹!” 宫宸戋顿时伸手揉了揉额,虽然小小云是唤出了他想要的那两个字,可是,小小云唤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头已经一下子转向了云止的。也就是说,小小云唤的还是云止。 小小云看着宫宸戋的神色,很是无辜。 宫宸戋再教了几次,但没有半点成效,故重新望向昏迷不醒的云止。 云止后背倚靠着身后凹凸不平的石壁而坐,眉宇时不时轻皱,好像正在忍着某种异样的痛苦。 宫宸戋想了想后,抽了抽被云止握住的手,去洞外取了一团雪回来,再用丝帕将雪包住来敷云止的额头,希望云止能快些退烧。 云止眉宇间的皱痕不知不觉淡去,渐渐舒展开来。 宫宸戋抚了抚云止的额,见云止有些退烧了,不由放下心来,这才发现小小云一脸困睡。 小小云很想睡觉,小手不停的揉眼睛,还打着小哈欠。 宫宸戋环顾一圈,取了自己烤干的外衣铺地上给小小云睡。接下来的一夜,彻夜不休的照顾昏迷不醒的云止,在黎明时分终坚持不住的睡了过去。 云止在一阵舔舐中慢慢清醒过来,只见小小云不停地亲她的脸。 小小云见云止醒了,很是高兴,转头就去亲一旁的宫宸戋。而与其说是亲,倒不如说是舔。 云止望去,这才看到宫宸戋。昨夜,意识不清中她依稀感觉到有个人照顾了她整整一夜,那个人是宫宸戋?铺在地上的白色衣袍,那摺叠在下面的半段露出来一角妖冶红色,她昨日昏迷前看到的人是他? 宫宸戋倚靠着洞壁而坐,沉睡不醒,脉搏若有若无,气息微薄。 小小云在宫宸戋的脸上舔了老半天也不见宫宸戋醒来,不由嘟嘴望向云止,并伸手指指宫宸戋的腰腹部,对云止小声道,“疼” 云止不予理睬,即便昨夜不眠不休照顾她之人是宫宸戋,那又如何?即便昨日是他带着她跳入水中,逃离开了宫樾谨,那又如何?能抹消掉他弃她而去这一事实吗?就算他没有亲手要杀她,可是宫樾谨对付她,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他明知道却答应宫樾谨不管与不插手,这与冷眼旁观有什么区别?与他亲手杀她有什么区别?他知道宫樾谨对她所做过的一切后,只是从她身边偷偷的带走小小云,依旧不现身心已经冷了,很冷很冷,覆着难以融化的寒冰,恨不会因为一夜的照顾而抹消。下一刻,云止站起身来,一个人往洞外走去。 小小云不知该跟云止还是该继续叫宫宸戋醒来,呆站在原地。 片刻,云止返回,已经将外面的地形观察了一番。如今,雪还在继续下,大雪封山,根本走不出去。 小小云见云止回来,立即跌跌撞撞的跑向云止,整个人扑入云止怀中。 “饿不饿?”云止柔声问。 小小云回头指指还沉睡不醒的宫宸戋,再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似乎想让云止去摸宫宸戋的额头,想说宫宸戋的额头一样很烫。 云止视而不见,目光环视了一圈后,取过一个馒头喂小小云。 小小云不吃,依旧伸手指宫宸戋,并拉扯云止的衣摆非要云止过去,小声道,“疼疼” “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小小云越是拉扯,云止便越是不悦,最后索性冷了声。 小小云吓了一跳,小手慢慢松开云止的衣摆,然后跌跌撞撞跑向宫宸戋。 云止在洞口坐下,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希望雪能早点停。 时间不知不觉悄然流逝,夜拉下帷幕—— 坐在洞口不知不觉发呆过去的云止在这时蓦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竟已经天黑了。于是,迅速回头望去,只见小小云整个人缩在昏睡不醒的宫宸戋脚边,好生可怜。 云止的心顿时一疼,懊恼自己怎么会对小小云生气,随即起身走过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洞内没有燃火,昏暗一片。云止的走近,立即有一大片阴影向洞内笼罩去。 小小云缩了缩小身子,挨近昏睡不醒的宫宸戋。因着云止之前一整天对他不理不睬,此刻竟有些害怕云止。 云止很是后悔,在小小云面前蹲下,心疼不已,“不怕,乖。”说着,伸手抚了抚小小云的后脑勺,俯身亲吻了一下小小云的额头,抚平小小云心底的那一丝不安。 小小云抬头看云止,片刻,小手怯怯地拉拉云止的手,将云止的手拉向宫宸戋。 云止不愿靠近宫宸戋,更别提碰触宫宸戋了,但又不想再吓到小小云,从没有见过小小云如此刻这般胆怯的神色。 宫宸戋的额头很烫很烫,比之昨夜的云止有过之而无不及。 昏暗中,云止很像一把收回手,但对上的是小小云那一双亮闪闪希冀的大眼睛,于是唯有抿唇一笑,手覆在宫宸戋额上不动。 小小云看着,终于慢慢地笑了,起身将云止的手拉向宫宸戋的手,再将云止的手放入宫宸戋的手掌心中。昨夜,云止便是这么抓住宫宸戋的手的。 云止浑身僵硬,昏暗中,似乎能清晰感觉到宫宸戋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 小小云看着,再耐心等了一会儿,见宫宸戋还是不醒,不由摸了摸小脑袋,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在努力想着到底怎么让宫宸戋醒来。片刻,一双小手拉着云止的另一只手放在宫宸戋的腰上,昨夜看到宫宸戋就是这么抱云止的。 云止哭笑不得,不知小小云想干什么,只希望宫宸戋不要醒来。 片刻,宫宸戋的手不自觉收紧,将云止的手牢牢握在手掌中,吓了云止一跳。 待确定宫宸戋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并没有苏醒后,云止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被握牢的手却已经难抽出来。 光线不知不觉越来越昏暗,冬日的天本就黑得快。 下一刻,云止起身,一边继续抽自己的手,一边用另一只手去掰宫宸戋的手,很抵触这样的感觉,但却不妨被一只手一把拦腰带了过去。 一刹那,猝不及防的云止整个人跌入宫宸戋怀中,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吻已落下 霎时,云止的双眸难以置信地猛然睁大,浑身一僵! ------题外话------ 明天中秋节了,祝所有的亲亲们中秋快乐,明天吃肉哈~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十章 吻落在云止脸上,昏暗不明中,宫宸戋薄唇微勾,浓密的长睫遮掩住黑眸微掀开的那一条缝隙,其实早在云止的手覆上他腰身那一刻他便已经痛醒了。 云止很快反应过来,侧头避开的同时,手一扬便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宫宸戋听着空气中那一道声音,顿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云止手腕才没让巴掌落下。 “放手!”云止迅速站起身来,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宫宸戋知道云止生气了,松开手,舍不得那抹温暖。 云止的面色很难看,简直比洞内的黑暗还要黑沉一分,一边神色厌恶地擦了擦被宫宸戋亲到的地方,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一边冷声开口,声音冰冻三尺,“若再有下次” “云儿,过来!”宫宸戋开口唤小小云,直接打断云止的话。 云止的后半句话顿时卡在了喉中,不上不下,随即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小云就往洞口走去。 小小云正准备走向宫宸戋,被云止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有些反应不过来。 山洞外,大雪纷飞,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纱轻拂雪面。 小小云看着,立即伸出小手去接。 云止走出去,在洞外不远处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再将小小云整个儿拥入怀中,让小小云坐她腿上。 小小云似乎渐渐看出了云止不开心,安安静静坐在云止腿上没有再乱动,只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还咕噜咕噜的乱转,看四周飘飞的鹅毛大雪。 云止沉默,心下暗暗思忖究竟该怎么离开这里?还有,琳琅与匸两个人,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另外,前往北堂国皇宫的花千叶可有见到花千色?至于风絮和风浊,在北堂国皇宫的时候她曾让琳琅派人打探他们的下落,可始终了无音讯,不知现在在哪? 小小云一整天没吃东西,小肚子早已经饿了。 一会儿后,小小云从云止怀中慢慢抬起头来,小手轻轻摸摸自己饿扁了的小肚子。 云止的思绪已不知不觉飘远,并没有看到小小云的小动作,也没有留意到小小云一脸的苦瓜脸。宫宸戋从山洞内慢步走出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不由用眼神示意小小云走过去。 小小云不动,靠在云止怀中看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微沉默了一下后,转身回山洞中取了个馒头,再轻声走近递给小小云,宠溺地摸了摸小小云的小脑袋,目光落在云止那一双望着前方却没有一点焦距的眼眸上。 小小云开心一笑,低头就吃起有些硬邦邦的馒头,唇角略留口水,婴儿肥的胖嘟嘟小脸蛋上还黏着几片雪花。 宫宸戋伸手为小小云拂去小脸上的白雪,面容在月光下找不出一丝血色,几乎与白雪差不多,继而将手伸向神色木然的云止。但最后,伸出的手终是僵硬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收回退远去,免得云止又不高兴,身体的疼痛在苏醒过来那一刻清晰传来,他还以为这一觉会和之前一样睡很久。 雪,还在继续不停地下着,仿佛怎么也下不完。 宫宸戋略喘息,后背倚靠洞口的洞壁,有些担心云止一直这么坐着会冻着。 小小云吃了小半个馒头后就吃饱了,剩下的馒头拿在小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会儿看看地面,一会儿又侧头看看洞口处的宫宸戋。最后,在宫宸戋的示意下,转头将手中的馒头递向云止,直接递到云止嘴边让云止吃。 云止这才回神,后知后觉发现小小云身上都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自己也是一样。 宫宸戋已转身进洞,几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音压得很低。 片刻,山洞内亮起火光—— 云止坐着未动,双手不觉用力拥紧了腿上的小小云,随即又在小小云难受的神色下慢慢松开手。低头,额头抵上小小云的额头,“娘亲只有你了,你不要再惹娘亲生气,可好?也不要离开我。”说着,忍不住闭了闭眼。 小小云听不懂云止的话,用小手摸摸云止的脸,再反抱住云止。 云止感觉到小小云的那一丝“安慰”,不由欣慰一笑,低头在小小云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口。片刻后,在雪越来越大c风越来越猛中,为小小云的身体考虑,云止虽不愿见宫宸戋,可还是起身回了山洞,但选择坐在离宫宸戋最远的地方——山洞最里面。 宫宸戋坐在火堆旁,解释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时间,洞内静寂无声,唯燃烧的火堆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与洞口寒风呼啸进来的声音。小小云很想走到宫宸戋那边去,想要去玩火,但又怕云止不高心,不由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云止的脸色,小手讨好似地拉拉云止的衣袖,让云止不要生气。 云止不为所动,不想小小云过去,“乖,听话!” 小小云嘟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云止腿上坐下,一双眼睛直往宫宸戋那边看。 宫宸戋望过去,一手按着腰腹部的伤口,额上冷汗直冒,疑惑车夫究竟去了哪,为何一天一夜不见踪影? 时间,在死一般的安静中缓慢流逝 云止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说不饿是绝不可能的。 宫宸戋想着事情,有些少得可怜的干粮与馒头放在一旁。半响,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风雪肆虐的洞外。此连绵雪山,人迹罕至,雪山外面又有宫樾谨的人马,不知宫樾谨的目的究竟何在,出去并非明智之举。可再往里走,又不知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他不在的那段时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云止的恨,难道真如宫樾谨所言? 想到此,宫宸戋收回视线望向小小云,随即又立即在心底将其否决,相信云止断不会辩不出他来。 小小云坐在云止腿上昏昏欲睡,不一会儿便靠在云止怀中睡了过去。 云止不困,再说这样的情况下也根本睡不着,心中很清楚的明白再继续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不被冻死也会给活生生饿死。只是,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一条原路返回,一条继续往里绕过重重雪山出去,都不好走。 宫宸戋的目光在小小云身上停了片刻后,微一侧落在云止身上。 云止不知为何突然抬起头来。一刹那,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中间隔着晃动的火光 云止没有说话,淡漠的神色若一张亘古不变的面具镶嵌在脸上,找不出一丝半点的温度与感情。宫宸戋看着,许久,忍着身体的那一股疼痛,平静地道,“我之前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 云止不语,神色漠然的转开视线,不再看宫宸戋。 宫宸戋再道,“难道我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还是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相信我?告诉我,这一年多来都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宫樾谨都做了些什么,想知道宫樾谨的最终目的所在。 云止依然不语,不想与宫宸戋多说一句话一个字。 宫宸戋等着,可直到耐心耗尽也不见云止有半分开口的迹象,一堵无形的墙生生阻隔在中间。 一夜无言! 次日一早,整夜没睡的云止早早起身,步出山洞,只见洞外茫茫天地间银装素裹,除了白还是白。 小小云迷迷糊糊的醒来。 宫宸戋也一夜未眠,见小小云醒来便示意小小云过去。 小小云看着,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就屁颠屁颠跌跌撞撞跑了过去,扑入宫宸戋怀中。 宫宸戋宠溺,以前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有了孩子他却浑然不知。这一刻,心中只想将世间最好的一切统统都给他来作补偿,只想想办法让云止信他,不忍小小云夹在他与云止之间,柔声问,“饿不饿?” 小小云摇头,小手擦了擦眼睛,还没有完全睡醒。 云止并没有走远,很快折身返回。一眼看到洞内那一幕,面色一下子便难看了下来。 微弱的晨光自云止身后的洞外洒落进山洞,云止孤身站在洞口处,衣袍被猛烈灌进山洞的寒风吹开,致使阴影放大的拖进洞内,令整个山洞内的光线都不觉明显一暗。小小云看着,由于背光的原因看不清云止脸上的神色,不由有些害怕,整个人便不自觉往宫宸戋怀中缩,然后从宫宸戋怀中抬起头来,畏畏缩缩地望云止。 “我们之间的事,你何必对孩子发火,他什么都不知。”宫宸戋略沉下脸,忍了许久的话终说出口。 云止闻言,再看着洞内‘依偎在一起’的父子俩,好像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她在欺负他们似的。可是,不要忘了,是她九死一生地生下了孩子,而那个时候他在哪?在山洞内生不如死的十个月,他又在哪?凭什么来跟她抢孩子?孩子又凭什么那么黏他?下一刻,冷笑无情的话语止不住脱口而出,面上凝着一层寒冰,“怎么对孩子,那是我的事,别说是对他发火,便是打他骂他也与你没有一点关系!”说着,看着小小云脸上那抹害怕的神色,云止脸上的寒冰便不觉再厚了一分,冷声对小小云呵斥道,“马上过来!” 小小云再往宫宸戋怀中缩,整个人颤抖了一下。 宫宸戋闻言,面色有些难看,手搂着小小云不让小小云过去,“别忘了,他也是我宫宸戋的儿子!” “你的儿子?宫宸戋,你凭什么?” 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云止怒极反笑,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是我宫宸戋的儿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不管你心中怎么怨我c恨我,都不可能改变。”宫宸戋说着,一手撑着后方的洞壁站起身来,轻微咳嗽一声。 小小云拉着宫宸戋的衣摆,靠在宫宸戋腿边。 “看来,你是不肯放手了?”云止见此,心中不知是恨还是嫉妒,声音越发的冷。 “你为何不能试着无条件相信我一次,阿止?”听着不尽相同的话,空气中隐约察觉到一丝杀气,宫宸戋心下一痛,不由叹道,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想要杀他。 “同样的错误,第一次犯情有可原,但第二次犯就是愚蠢了。宫宸戋,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再说的了。今日,你要带孩子走,可以,除非杀了我。同样,我不想再看到你,只有死人才能永绝后患,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得到孩子,活着离开这里。” “一定要如此?”宫宸戋问,抑制不住地咳嗽。 “是!”一个字,有多干脆利落便有多冷酷决绝,云止回答得毫不犹豫。 小小云看着听着,小手不安地拉拉宫宸戋的衣摆。宫宸戋低头,摸了摸小小云的黑发,让小小云不要怕,“乖,坐着别动,爹爹马上就回来。” 云止看着,冷漠地转身往外走。 宫宸戋跟出去。 洞外,大雪纷飞,寒风席卷大地——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面对面而站,衣袍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题外话------ 祝亲亲们中秋快乐!本来准备今天多更新一些的,但晚饭后家里来了客人,以致最终只写了这么一点,先更新,不断更哈,至于那个xxxx留到明天更新,么么!祝所有的的亲亲们中秋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一章 洞外,大雪纷飞,寒风席卷大地——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面对面而站,衣袍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小小云双手扶着洞壁从山洞内一步步慢慢走出来,站在洞口往外看,小衣袍被灌入洞的寒风吹起。 渐渐的,云止眸中不觉闪过一丝杀气,衣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若换作他人,或许还会客气地说上一句“你身上有伤,我且让你三招”,“宫宸戋,动手吧。”音落,毫不犹豫的先行动手,面前纷飞的雪花立即化作暗器迎面飞射向对面的宫宸戋。 宫宸戋面不改色,手一挥,轻而易举地挡开。 云止立即抓住宫宸戋出手这一时机,一个飞身上前,一掌直击向宫宸戋的胸口。 宫宸戋出手以抗,不徐不疾地动作似乎并不将云止放在眼里,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是一个毫无征兆地倏然撤手,任云止那一掌毫不留情落在他胸口,“这样,可消气?”鲜血自唇角溢出,宫宸戋伸手握住云止落在他胸口那一只手的手腕,眉宇间竟含着一丝宠溺,从未想过真与云止动手! 风,肆虐席卷大地。雪,密密麻麻下着 小小云不知何时从洞口跌跌撞撞往外走,也不知在雪地里翻了多少个滚。 云止霎时浑身一震,他竟没有躲?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冰冷的温度一如往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这样,可消气?”见云止不语,宫宸戋再问,同时另一只手抚上云止的侧脸,再往下落在云止肩上,继而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入云止手中,将云止整个人往怀中一带。 下一刻,匕首生生没入宫宸戋的身体,几乎只留刀柄在外面! 宫宸戋连眉都不皱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又似乎并不是刺在他身上一般,在云止耳边第三次问,“那这样呢,可消气?” 温润的气息亲昵地吐在云止耳边,将云止带入怀中的那一只手搂在云止腰间,云止浑身僵硬,空气中似乎还能清晰听到匕首硬生生没入宫宸戋身体所带起的回音。同时,刺目的鲜血自他伤口处溢出来,蔓延过她那一只还握着匕首的手,好冷好冷。 “若还不够,你再刺我两刀。” 宫宸戋搂着云止,只要云止消了心中那口气,不再恨他,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云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吓傻了,静静感受鲜血蔓延过手掌的那丝冰冷。可也就在这时,那一片无法走出的蓝色花海一下子席卷上云止的脑海,几乎顷刻间将云止整个人淹没与吞噬。并且,面前之人这一年多来的消声灭迹与不久前亲耳听到的话紧接着而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伴随着木然的话语,手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一把用力拔出了没入宫宸戋身体的匕首,并毫不犹豫地再狠狠刺了下去。 宫宸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搂在云止腰身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片刻,咬了咬牙,硬是忍下伤口与体内天蚕的疼痛,虚弱道,“当日,你可知你自己中了天蚕蛊毒?天蚕蛊毒出自天山,但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失传了,连我也没有办法解。最后,只能将你体内的天蚕引到我体内,这也是我当时会立即离去而没有等你醒来的另一个原因。”微微一顿,面色不知不觉越发苍白,带着一丝明显喘息,“这件事,本不想你知道,因为我至今也还未解去体内的天蚕,连我自己都不知我自己还剩多久的命,我不想你愧疚与担心” “是吗?”云止淡漠地反问。 “我刚才说的话,若有一个字骗你,你便刺我一刀,如何?”宫宸戋越发的喘息。 “那如果我说,我一个字也不信呢?”天蚕蛊毒?为何她自己会不知道?再说,她向来小心谨慎,怎么会被人下毒? 一时间,云止止不住冷笑一声,握着匕首的手五指一根一根收紧。 “看来,你已是恨极了我。”宫宸戋闻言苦笑,眼前闪过一丝眩晕,忍不住闭了闭眼。 “这句话,你算是说对了。”云止也笑,只是不同于宫宸戋的苦笑,而是一种冰冻三尺的笑,一种只悬挂在唇上的笑,一种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的笑先前,宫樾谨说宫宸戋是不忍亲手杀她,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但又因为觉得对不起吕葶,所以任由他怎么对付她都不管也不插手。可是,宫宸戋若真的不忍,又岂会对她不管不顾?若真的不忍,又岂会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从她身边带走她仅有的孩子,并依旧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一个宫宸戋当时必须要离开的理由。如今,或许一切已经再清楚不过,宫宸戋自己中了蛊毒,所以必须离开,所以才会有宫樾谨出现对付她。之后,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于是带走孩子,任宫樾谨设下陷阱杀她。 ——眼下的这一切,又是另一场戏吗? 会不会一而再的上当,只看一个人是不是够愚蠢!而她,绝不是! 音落,匕首再次用力拔出,带起鲜红色的鲜血猛然一下子四溅开来,在纯白一片中触目惊心。如果,只有一劳永逸的杀了面前之人才能确保再没有人夺走小小云,那么,她会这么做的,她一定说到做到。 宫宸戋倒退一步,整个人无力的屈膝跪下去,单膝着地。 云止居高临下地看着,随即手一转,手中鲜血淋漓的匕首便再刺向宫宸戋的胸口。 一抹小小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扑上来,扑在宫宸戋身上。原来,早在刚才宫宸戋拥住云止那一刻便跌跌撞撞往外走c爬的小小云,此刻竟已走到了宫宸戋与云止身旁。而小手正准备拉云止的衣袖之际,眼见宫宸戋突然后退,然后单膝着地跪了下去,见云止手中血淋淋的匕首刺向宫宸戋,于是这一刻,或许小小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就是在云止出手的那一刻整个人扑入了宫宸戋怀中,挡在了宫宸戋面前,抬头直视云止。 云止不料,急急忙忙撤手。 小小云害怕,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但,尽管如此,依旧展开双手护身后的宫宸戋。 “你”一时间,云止怒不可歇,随即冷声呵斥,“过来。” 小小云不动,展着双臂与云止对峙。 云止看着,心底止不住越发恼怒,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小小云竟会与她对抗。顿时,心中恨不得将小小云身后的宫宸戋千刀万剐,一个伸手就去拉小小云,想把小小云拉过来。 小小云连忙转身抱住宫宸戋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开。 “你给我马上放开!” “不不”小小云口齿不清的回嘴,双手抱着宫宸戋不肯放,身上的小衣袍不知不觉被宫宸戋身上的鲜血染红。 宫宸戋看着,伸手拭去唇角那一缕鲜血,欣慰一笑,虚弱喘息。 云止不料,没想到小小云竟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霎时,面色越发的难看,居高临下看着保护宫宸戋的小小云,看着他们父子俩,一字一顿地开口,“真的不放?” 小小云闻言,整个人再颤抖了一下,双手不松反紧。 云止刹时怒极,一团火一下子冒出来,但也痛极,怎么也不曾想她辛辛苦苦c甚至是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这么小就已经会与她对抗了,并且还是为了宫宸戋,真是好一幅‘父子情深’的感人画面,可是,她呢?还是说,在他心中,她远不及宫宸戋?“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放不放?我与他之间,你到底选谁?” 小小云哪听得懂云止的话,闻言之下,一双小手越发抱紧宫宸戋。 云止见此,痛极反笑,全然忘了小小云才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或许,在她一心想要一个人霸着他的时候,她该好好地先问问他,问他是否愿意跟她?“好好好,真是好得很。可是,我偏不让你如愿。”话落,伸手一把拉过小小云,将小小云抱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手中的匕首再刺向宫宸戋,心中恨极。 小小云看着,双手一把抱着云止的手臂,低头就一口咬了下去。 小小云五个多月的时候便已经开始长牙了,此刻,隔着衣服咬在云止的手臂上,并不是很痛,但那仅有的一点点疼痛也足可以将云止击溃。云止万万没想到,一刹那,手中的匕首砰然一声落地。 小小云见云止不动,呆愣愣地抬起头来望云止。 云止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小云,看着小小云那一张与宫宸戋一模一样的小脸,手臂上的疼痛还在清晰传来,渐渐的,心若此刻漫天纷飞的白雪,所有的感情一点点冷却下去,所有的情绪也如破碎的薄冰片片瓣瓣凋零。片刻,弯腰放下硬生生夺回来的小小云。而这一片刻时间,人似乎突然间老了好多岁,声音透着一丝苍凉,面上没有一点表情,“既然你选他,那麽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云止的儿子,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关系。”话落,木然转身离去,眼泪在转身那一刻决堤,心撕扯般的疼痛,好像被人生生抠去。 宫宸戋无力留云止,而即便再留也没有用,唯安慰小小云,“乖!” 小小云看着云止越走越远的背影,看着云止渐渐消失不见,转头便趴在宫宸戋怀中大哭特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就在昨天前,小小云也哭过,但不似现在,那渐渐沙哑去的声音,那一颤一颤明显有些开始痉挛的小身躯,宫宸戋的心也被撕扯般的疼,比云止刺他两刀还疼,“乖,不哭,爹爹会将你娘亲找回来的。” 小小云听不懂,只是一个劲的拼命哭。 · 云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茫茫雪海中,一个人麻木的往前走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公子”也不知具体走了多远,又走了多久,云止眼前一黑昏迷在雪地中,身体渐渐被白雪掩埋,心中苦笑或许这样也不错,但在迷迷糊糊之际似乎隐约听到一道女声。 云止没有反应,尽管意识并未完全陷入黑暗。 整整半个月后,当云止终于睁开眼苏醒过来的时候,人正身处一农舍之中。 “姑娘,你醒了?”一年约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云止,自然已知云止是女子,而非男子。 云止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虚弱地问道,“这是哪?” “这里是雪村,我在山中发现了你。”女子清秀美貌,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布衣。 云止闻言,昏迷前的记忆慢慢涌上脑海,心口止不住剧烈一痛,但面上却是一副截然相反地淡然浅笑,双手撑着身下的木板床坐起身来,后背倚靠上身后的床棱,虚弱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你先喝药吧。” 女子轻声细语,浅笑走近,弯腰将药碗递给云止。 入夜,就在云止迷迷糊糊要睡着之际,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压抑的哭声。 云止微微一怔,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白天那个女子。于是,心下不由有些疑惑,不知她为何深夜哭泣?片刻后,身体的虚弱致使云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云止在一阵吵杂中苏醒过来! 一眼望去,但见屋内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昨日见过的那个女子,只见她双眼通红,似乎哭了整整一夜,而另外两个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她的父母。 云止看着,有些不明所以,坐起身没有说话。 下一刻,那个中年女人开口,直截了当,“我们救了你,你总该有所报答吧?” 云止依旧没有说话,等着中年女人把话说下去。原来,女子有一门亲事,只是对方是一个终日用药吊着命的病秧子,村内的大夫们都一致诊断说他活不过二十五岁,而最近这段时间那个男子似乎病得更重了,于是对方想要女子现在就嫁过去,也好冲冲喜。女子不愿,故昨夜深夜哭泣。 云止听着听着,可算是听明白中年女人的意思了,没想到她竟要她代替她女儿嫁给那个男人,以此来报答他们在雪中救了她一命。 “若没有我们,你早救已经死了。”中年女人越说越理直气壮。 云止望向女子,只见女子侧开头去,身体微颤,似乎在抽泣。至于中年男人,但见他面色低沉,从进来到现在没说一个字。 “总之,我们救了你一命,三日后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中年女人见云止依旧不说话,不觉有些气恼起来,狠狠丢下话便扯着女子离去,还不忘呵斥站着不动的中年男人,“还看什么看,还不走。” 中年男人转身出去。 云止在几人出去后,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榻上,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三日后,云止被中年女人推上花轿。而这三日时间,云止没有再见到过那个女子,整个人始终提不起一丝力气,不知道小小云怎么样了?那日,她再怎么样也不该丢下他的。 男子是隔壁村员外的儿子,与世隔绝的雪山内一共有三个比邻的村子。 云止不知不觉昏睡过去,郁结于心,明明没怎么受伤,身体却始终不见半丝好转。 新房内,小小云趴在云止身边,讨好地舔云止侧脸,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那日,车夫在山中迷路,幸得村中的员外相救,之后回去找宫宸戋。宫宸戋担心云止,带着小小云随车夫出雪山,暂住到员外家后,立即请人帮忙出去寻找云止的下落,可始终没有一点音讯,但没想到一转身竟那对夫妇说,云止为了答谢他们的救命之恩,甘愿代替他们女儿出嫁。 “你先抱孩子出去。”半响,坐在桌旁的宫宸戋对一旁的车夫开口。 车夫颔首,立即走过去抱起趴在云止身上的小小云。 小小云不愿离去,最后,不知宫宸戋说了什么,小小云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房门合上,片刻间房内便只剩下了宫宸戋与昏迷的云止。若不是刚才媒婆扶她下花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她头上的盖头,那她想到此,宫宸戋的面色有些难看,就算她再怎么气他恨他,也不能 下一刻,宫宸戋起身走向床榻,在床榻边坐下。 云止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始终没有醒来,眉宇间带着一丝明显的褶痕。 宫宸戋伸手抚摸上去,有些心疼,有些不舍,“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信我?”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云止重新信他,只有尽快回去弄清楚一切,宫宸戋心中很清楚,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在此多留,她不会知道小小云那日哭得究竟有多伤心,今日看到她时又有多高兴。 云止眉宇间的褶痕在宫宸戋的抚摸下慢慢舒展开来。 片刻—— 云止紧闭的双眼,长睫几不可查地轻微一颤。 宫宸戋看着,收回手等云止醒来,面色在屋内火红色的映衬下回到开始时的难看。 云止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首先入眼的便是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疑似在梦中,随即面色倏然一冷,心中不明白怎么会见到宫宸戋,口中已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是。” 宫宸戋回道,面上凝着一层薄冰,尤其是在看到云止一身红衣的时候。 云止微微一怔,她隐约记得一大早她被那对夫妇推醒,并被那对夫妇送上了花轿,而这并非出于她的意愿。之后,花轿不停地摇摇晃晃的,她觉得很累很累,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此刻,对上宫宸戋的质问,冷声道,“我为何会在这里,与你何干?” “我以为你不过是怨我恨我,没想到你竟这么不珍惜自己。”宫宸戋同样冷声。 云止不知道宫宸戋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双手努力撑着床榻想要坐起来,不喜欢此刻这样的局面,但最后却是徒然,整个人连勉强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而口中还是那句话,不愿与宫宸戋多说一个字,“我的事,与你无关,你给我马上滚。” “你似乎忘了,我现在还是你夫君。” “是吗?”云止顿时冷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宫宸戋看着,面色愈发难看,“如果你真不记得了,我可以‘好好’提醒提醒你。” 云止冷然以对,止不住嗤笑一声,不将宫宸戋的话放在眼里。 下一刻,宫宸戋的手突然伸向云止。 “你干什么?” 云止不料,一时间,面色明显地一变,就伸手去推宫宸戋的手。 “这么急着嫁人,不记得我还是你夫君了”宫宸戋一字一顿地重复,一手握住云止推他的双手,直接将云止的双手压在云止头顶,并俯下身去,气恼云止这般不爱惜自己。 云止的面色霎时冷厉下来,两个字咬牙切齿吐出,“放手!” “有本事,自己推开我。” 宫宸戋薄唇一勾。但本只是想要小小的惩罚惩罚云止,可靠近的距离,自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气息,身体竟不自觉动情 ------题外话------ 人在外面,昨天坐了一天的车,很累,没有更新,实在抱歉。后面的内容,和谐,各种不通过,我现在也没时间修改,只能等晚上回去,明天再说了!另:宫与云,会很快离开雪山返回去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二章 车夫抱小小云出去。 喜堂上,年过半百的王员外坐在正位上,面色很难看。 下方,并排站着当日救了云止的那名浅蓝色衣衫女子和那两名强送云止上花轿的夫妇。 夫妇两个人,男人比较沉默,没说什么话,有些木讷,似乎知道错了。女人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说得理直气壮而又面不改色,并且一再强调乃是云止自己主动说要代替她女儿出嫁来报恩的,“王员外,我们也不想这样做,可是那姑娘说反正她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也没什么亲人,在哪里都一样,可我们女儿不同,我们女儿还年轻,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希望我们女儿” “不希望你们女儿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王员外的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中途打断女人,再接着女人的话说下去。 女人立即点头,但紧接着又急急忙忙摇头,并把自己说得要有多无辜便有多无辜,“王员外,这不是我们说的,是那个姑娘说的,我们可从没有这么想,能与王员外攀亲乃是我们的荣幸,可可她一而再的这么说,我们我们什么都不懂,一时糊涂就”一副懊恼c后悔不已的样子,女人将责任全推到云止身上。 “一时糊涂?看来你们当时也有这么想过了?”王员外再次打断。 女人顿时一个激灵,惊觉自己刚才口快,有些说错话了,但想要收回已是不可能,于是连忙改口,“当当然不是。王员外,小女与王公子从小定亲,可说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村子又离得这么近,我们可是一直都很期望王公子能早日康复,一直都期望他们两个人能早些成亲。”浅蓝色衣衫女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早过了及笄之年,也就说这门亲事已拖了整整两年之久。不久前,若不是那王公子突然病重,身体越发虚弱,王员外态度强硬,一定要马上成亲来冲喜,夫妇俩连恐怕还会一直无限期拖下去。 “王员外,还望您能够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们这一次” 王员外沉着脸没有再说话,也不看面前的夫妇俩与浅蓝色衣衫女子,心中其实很明白是面前这两个人不想自己女儿嫁过来。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村内的大夫都一致断言说他儿子活不过二十五岁,有谁会愿意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 车夫抱着不停往后看的小小云出来,恰听得这番对话,一时站在原地没有动。 王员外不经意侧头看到,也不知车夫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连忙站起身请车夫坐,并关心地问道,“那姑娘醒了吗?她没事吧?” “我家少少爷在里面照顾,少夫人没事,多谢王员外关心。” 车夫闻声,一边收回视线,一边对起身的王员外回道,“少主”二字改说成“少爷”。 王员外闻言,放心地点了点头。但下方浅蓝色衣衫那一名女子的母亲却是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云止醒来揭穿她。 “那就好那就好,幸好还没拜堂,没酿成什么大错。” 王员外一边点头一边笑着开口,此次多亏了有宫宸戋,他儿子的身体才能好转。 浅蓝色衣衫女子站着没有动,从被王员外家的家丁匆匆忙忙赶到她家“请”他们一家都前来员外府到现在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脑海中止不住划过刚才见到的那一抹白色身影。在她第一眼在雪地里见到云止的时候,她没想到世间竟有男子长得如此俊美,连女人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可不曾想“他”其实是她。而刚才看到的那一个男子 一时间,任周遭声音不断,甚至有些吵杂,但浅蓝色衣衫女子却已是神游在外。 小小云在车夫怀中东张西望c左顾右盼,一刻也不消停。最后,目光落在浅蓝色衣衫那名女子的身上,带着一丝好奇。 王员外说着,连忙吩咐府中的家丁送一些稀饭上来给孩子吃。面前的这个孩子,真是非常可爱,并且还很漂亮,粉雕玉琢,白白嫩嫩,若一糯米团子似的,他第一眼看到便喜欢得不得了,真希望自己立刻有一个小孙子。 王员外的儿子王公子并不在喜堂,而是在另一间房内休息,对今日所发生之事并不是很清楚。而这几日,经过悉心调养的身体已好了很多。 大约一个时辰后—— 宫宸戋走出来,一边从车夫手中接过小小云,一边吩咐车夫马上备车。 车夫点头,连忙下去准备。王员外意外,没想到宫宸戋会这么快走,心中还希望宫宸戋能多留一段时间,直到他儿子的身体完全好。 浅蓝色衣衫女子在宫宸戋出来那一刻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宫宸戋。 此次多亏了王员外相救,宫宸戋并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一眼看穿王员外心中所想,让王员外马上让人送笔墨纸砚上来,当即留下两张药方,并边写边嘱咐王员外只要让令公子按时服药便可。 王员外高兴不已,连忙点头并连连道谢。 小小云坐在宫宸戋腿上,见宫宸戋拿笔书写就伸手去抓宫宸戋手中的笔。 宫宸戋宠溺一笑,将毛笔放入小小云的小手中,再握着小小云的小手落笔,两张药方一气呵成。 浅蓝色衣衫女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宫宸戋对小小云的宠溺,看着宫宸戋对小小云笑,片刻移不开视线。从小在与世隔绝的雪山中长大,从未离开过这片雪山,见到的人也都只是雪山内的人,从未见过如面前这般丰神俊美的男子,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若上善若水的优雅与周身与生俱来的贵气 “芊儿?”女人见自己女儿发呆,不由用手轻轻推了推女子。 浅蓝色衣衫女子姓“白”名“芊芊”,在白氏的轻推下立即回神,再疑惑地侧头望向自己母亲。 白氏听宫宸戋吩咐车夫备马车,知道宫宸戋马上要走,心中止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而没见云止跟宫宸戋一道出来,还以为云止至今还没有醒,便不觉有些有恃无恐起来,推了推自己女儿,想让自己女儿好好表现表现,要知道王公子的身体一旦好了,可多得是想要嫁入王家的人,不想自己女儿错过,给王员外留下不好的印象,并对宫宸戋道,“宫少爷,你夫人也真是的,自己有夫君也不说,还抢着要代替我女儿出嫁” 白芊芊不料自己母亲会对宫宸戋说这样的话,连忙伸手轻轻拉了拉自己母亲。 宫宸戋已抬起头来,平静无波的神色若一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有一点威胁力,但空气中却倏然笼下来一股无形的低压。 一时间,喜堂上的众人不知怎么的,竟有些不敢喘息。 小小云浑然未觉厅内变化,抓住笔在剩下的白纸上划来划去,玩得不亦乐乎。 白氏亦浑然未觉,又似乎有些有恃无恐过了,直接推开自己女儿白芊芊轻拉她的手后继续对宫宸戋道,“不过说来说去,宫公子也该负一定的责任才是,谁让宫公子你自己没管教好自己夫人,才会弄出眼下这些事。” “是吗?”宫宸戋不咸不淡地反问,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白氏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若是宫公子有照顾好自己夫人,也不会让她一个人昏迷在雪山中,险些被雪山内的饿狼给生吞活剥了。若是宫公子有管教好自己夫人,她又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说着,白氏将自己的女儿白芊芊拉前一步,指着白芊芊道,“看我女儿多好,懂事又听话,谁要是娶了她,可真是有幸了。” 最后一句话,白氏明显说给王员外听的,目光早已望向了王员外。 王员外没有说话,一心只关心宫宸戋手中写好的那两张药方,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 白芊芊被白氏这般毫无征兆地突然伸手一拉,脚步自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迈。而靠近一步的距离,白芊芊的头不自觉低垂下去,似乎有些害羞,但又忍不住微掀长睫偷望宫宸戋,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宫宸戋衣领半遮半掩的颈脖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那些抓痕,最深的几条几乎渗出血来,并且很明显是刚刚才有的。 宫宸戋没有看白芊芊一眼,对于白氏的话,薄唇微微勾了勾。 白氏见宫宸戋不语,还以为宫宸戋自觉理亏,以为宫宸戋好欺负,于是,越发的“得理不饶人”起来,“宫公子,你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夫人了,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可就不好了。” “多谢你‘提醒’,我会的。” 宫宸戋道,眉宇间的那抹浅笑掩盖了一闪而过的那一丝杀气。 小小云在宫宸戋的突然出声下,不由疑惑地转头望向宫宸戋,小手中还牢牢握着那一只滴墨汁的毛笔,而桌面上的那叠白纸已被划得面目全非。 这时,车夫走进来,已备好了马车。 宫宸戋点头,取下小小云手中牢握不放的笔,将小小云递给车夫。 车夫连忙弯腰,伸出双手去接小小云。几句声音压低c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话,在车夫弯腰与直起身这一夕间的时间传入车夫耳内。 下一刻,宫宸戋神色如常地起身,准备去后堂的房间抱出云止。 车夫明显怔了一下,望着宫宸戋的背影微微发呆。刚才,若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听到宫宸戋说让他想办法带面前的这对夫妇一起走 ------题外话------ 中秋放假,出去玩了一趟,本来是昨天回来的,可昨天没买到票,今天才回来,更新较晚也较少,明天努力多更新些。另,因为和谐的原因,中间删掉了一小段,但删掉的内容不影响阅读,稍后我会将删掉的那段放群共享上。下一章,合好。貌似虐得已经过去了\(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三章 合好 行驶的马车,车厢内—— 云止躺在软榻上沉沉睡着,一直没醒,身上盖了条薄被。 小小云翘着小屁股趴在云止身旁,整个人卷成小小的一团,一会儿讨好似地来来回回亲云止的侧脸,一会儿又调皮地拉拉云止的长发。 宫宸戋坐在一侧,一边慢条斯理地品茶,一边看着云止与小小云两个人。身上的伤经过这半个月来的调养已好了很多,至于天蚕,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他已想办法令它再次沉睡,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小小云亲了云止好半天也不见云止有任何反应,不由抬起头来望宫宸戋,以为云止还生气不理他。 宫宸戋看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再伸手抱过软榻上趴在云止身旁的小小云,让小小云坐他腿上,望着云止的睡颜意有所指道,“你娘亲她有些‘累’了,我们不吵她,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小小云似懂非懂,小手挠挠小脑袋,认真想了想后,推开宫宸戋的手便手脚并用地爬回到云止身边,继续去亲云止的脸,似乎这样云止就不生气了。 后方,第二辆马车上,白芊芊与白氏,以及白氏的男人三个人一同坐着。 白氏目光不停地环视四周,一双手或摸摸这里或摸摸那里,心中恨不得将车内一切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回家,同时忍不住兴奋而又高兴地对男人与白芊芊道,“你说那宫公子会给我们多少银子来答谢我们救了他夫人?等我们拿了银子后,是不是也能如王员外他家一样建一座大房子?还有还有,是不是也能同时请上三四个或四五六个家丁丫鬟来伺候?”之前,白芊芊不肯嫁入王家,白氏终归是疼女儿的,谁让她与她男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既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骂,所以非但没有因为贪图钱财而逼自己女儿白芊芊嫁过去,反而一再的找借口拖延时间,甚至不惜冒得罪王家的风险将云止给送上了花轿。但眼下不同,宫宸戋说云止身体太过虚弱,别说是两三天,便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醒来,让他们跟他们一起出去一趟,他会将他所有财产的一半分给他们,以作他们救了云止一命的‘谢礼’。 话一出,简直就是天上突然掉下“馅饼”,白氏岂有不要的道理?于是,当即点头,甚至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 白芊芊没有说话,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划过那一抹白色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似乎有些着魔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从今往后都跟着他,永不分开。 “芊儿?你在想什么?怎么又发呆?” 问话得不到回答,白氏望向白芊芊,见白芊芊神色呆愣,不由用手一推。 “娘,你怎么老是这么贪财?即便那宫公子将所有财产都送给我们,我们也一文钱都不能要,我们救她夫人是出于善心,是应该的,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倒在雪地中还见死不救不成?我们绝不是贪他们的报答与钱。”白芊芊蓦然回过神来,脑海中的画面顷刻间若一块薄冰一下子砰然碎裂,对于白氏的话,皱着眉回道,心中竟很不希望宫宸戋误会她是一个贪财的女人,也不想宫宸戋误会他们当初救云止是想图什么报答。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娘?” 白氏正兴头上,冷不防被白芊芊泼了一盆冷水,面色自然一下子难看下来。 “我说的全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总之,他们的钱,我们绝对不能要,等马车待会儿停下来休息时,你马上去跟他们说清楚。” 白芊芊的语气有些强硬,这一刻,与外表给人的柔弱感完全不同。 “你你”白氏顿怒,从未被女儿这般说,同时还有些委屈,“我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想我们一家人能过得好?若我真这么贪钱,怎么这两年来都没把你嫁入王家?怎么会你随口一说让那个什么云姑娘代替你嫁,我与你爹两个人就马上二话不说的去做”话语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白芊芊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捂住白氏的嘴,在白氏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别说了!” ——当日,王家突然来下聘,语气比之之前那几次特别强硬,白芊芊知道嫁入王家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心中虽万分不甘愿也没有办法,只能认命,但没想到会在雪地中意外救了云止,于是,心中突生一计,那就是让云止代替她嫁入王家,代替她嫁给那个王公子,反正全程都有红盖头盖着,而那王公子从小体弱多病,二十多年来几乎从不出门,虽两村离得近也从未见过她,如此,送入洞房后,等生米煮成熟饭,王家也没有办法。可是,这种事,白芊芊又不想自己来做,免得被村内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闲话,于是半夜三更故意不睡觉,一个人在小院子中哭,从而引来父母,再在父母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随口’一说,借父母的手去做这件事。到时候,所有的事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日后见了云止,说不定还能与云止攀上点什么关系,或者至少可以免除云止报复。 白氏整个人怔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向柔弱的女儿会有这样的语气。 一旁一直沉默不说话的男人,一时间也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抬头望向白芊芊,望向自己的女儿。 白芊芊在男人与白氏的目光下,一边慢慢收回捂住白氏那张乱说话的嘴的手,一边再次警告,声音明显压低,“别什么话都乱说,听说那宫公子可是会武功的,很厉害,若万一被他知道” 白氏闻言,有些后怕,连忙伸手捂上自己的嘴。 白芊芊看着,语气不变再道,“这件事,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再说,我当时只是那么‘随口’一说,是你们硬要这么做的,我怎么阻止都没有办法。”一句话,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显得自己当时很反对。 白氏听着,没有再说话,脸上的怒气早已经消失不见。 ——当时,确实是她非要这么做的,因为女儿当时哭得那么绝望,她不想自己女儿自寻短见,不想毁了自己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不想自己女儿嫁给一个马上要死的人,于是而当时,她硬要这么做的时候,女儿是一直都反对的,并且出嫁那日,也就是今日,还一个人躲在房间中哭,自责自己害了那云姑娘。 “宫公子他夫人还没有醒来,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怀疑,但你千万别自己说漏嘴了。”警告转为提醒,白芊芊再度开口,声音比之之前两次明显放柔了许多,心中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吓到面前这两个人了。 · 前方,稳稳当当行驶的马车内,安静宽敞的车厢中—— 小小云不断地亲云止,在云止脸上留下一大片口水。半响后,在马车的不停震动中,趴在云止身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小嘴微留口水。 宫宸戋看着,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到小小云与云止身上,不想小小云与云止着凉。下一刻,收回一半的手突地落向云止的脸,抚平云止眉宇间的那一丝轻皱,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腰腹部有一团小小的血红色,知道是伤口处的鲜血又溢出来了。 车夫在车外驾车,心中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宫宸戋为何要骗后方马车内的那几个人? 是夜,马车在半道停下,四周都是茫茫白雪,人烟荒芜。 “少爷,白夫人说想见你!” 车夫正与王员外派来的那两名送行家丁在一旁准备晚饭,见白氏突然走上前来,原来是想让他禀告宫宸戋,她想见宫宸戋,于是,连忙走近马车对车内的宫宸戋禀告。 马车内—— 云止昏睡着,一直没醒。 小小云也睡得很沉,小脸蛋上还带着一抹笑。 宫宸戋借着车内的微弱烛光与帘子缝隙渗透进来的皎皎月光静静看着,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始终不舍得闭一下眼,对于车夫突如其来的上前打扰,浓眉几不可查地微微蹙了一下,淡淡道,“什么事?” 车夫退后一步,对白氏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白氏自己对宫宸戋说。 白氏很不愿放弃宫宸戋承诺给予的那些钱财,但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女儿,终慢吞吞说明来意。 宫宸戋听着,薄唇一勾,冷笑一声,但口中却道,“这点小小的‘报答’是应该的,白夫人千万别客气,不然,我与我夫人会一辈子‘不安’的。”微微一顿,望着云止的睡颜不紧不慢继续道,“时间也已经不早了,赶了一天的路,相信都累了,等待会儿吃了晚饭后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接着赶路。”说着,吩咐外面的车夫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白氏虽是来拒绝的,但最后拒绝没成功,心中反而更高兴。 白芊芊与自己父亲两个人等在一旁。 白芊芊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矛盾,双手交握在身前轻微搅动。让白氏去拒绝宫宸戋说给的那一半财产,是不想让宫宸戋误会她是个贪财的女人,可一旦宫宸戋真答应了白氏的拒绝,那不就表示他们要就此分道扬镳?那她以后不就再不能见到他了? 白氏回来,说了结果! 白芊芊听着,心底竟不觉暗暗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前方茫茫夜幕与白雪中的那辆马车。 车内,一盏小小的烛灯静静亮着,光线不甚明亮,在茫茫夜幕下透着一丝温馨。小小云迷迷糊糊地醒来,显然是被刚才地那些对话声给吵醒了。下一刻,一双小手擦擦眼睛,在看清云止的脸后,小嘴一笑就爬近一分去亲云止的脸,将口水全涂在云止脸上。 宫宸戋看着,伸手抱过小小云,给云止擦擦脸。 小小云头一侧,就去亲宫宸戋。 宫宸戋不想打扰到云止‘休息’,再则小小云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与尿尿了,便抱着小小云下马车出去。 车夫刚准备好晚饭,正要请宫宸戋下来吃,连忙道,“少爷,晚饭已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吃,但稀饭还需要一点时间,要不让属下先照顾小少爷?” “不用。”宫宸戋淡淡回道。 小小云好奇得东张西望,要向香气发出的火堆旁而去。 白芊芊与白氏以及父亲三人,在王员外府的家丁相“请”下,一道往这边走过来。 小小云低头望向白芊芊,似乎有些好奇,小手挠了挠小脑袋。 白芊芊抬头望向宫宸戋与小小云 宫宸戋没有看白芊芊一眼,除了云止,其他女人在宫宸戋眼里都一个样,不准备与面前三人一起用晚饭,直接转身往不远处走去,让车夫将饭菜送过来。 白芊芊有些失落地收回视线。 马车内! 云止悠悠转醒,浑身都散架般的疼痛,脑海中犹记得宫宸戋给她穿上衣服,并点了她的穴道,不知小小云现在怎么样了?天知道这些天她究竟有多想他。只是,在他心中,恐怕宫宸戋远比她来得重要。下一刻,目光平静地环视四周,云止立刻发现自己正身处马车内,而无力的身体别说是起身,就是连最起码的坐起来都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大约一个时辰后—— 宫宸戋抱小小云回马车,云止已不知不觉再次沉睡过去,面容中透着一丝苍白。 小小云一进马车就要去到云止身边,手中还拿着一个白馒头,似乎是特地留给云止吃的。 宫宸戋落座,伸手抚上云止的侧脸,有些心疼。 次日一早—— 茫茫雪地中只剩下两辆马车,那些王员外府送行的家丁一个都不见。 在马车内将就着睡了一夜的白芊芊浑身不舒服,慢慢清醒过来,伸手推了推两侧还沉睡着的父母,继而掀开车帘下去。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父母每天都起得很早,家里有多得做不完的活,可今天却 前方的马车旁,车夫躬身对马车内的人禀告道,“少主,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马车驾来。”天还未亮之时,宫宸戋突然命令车夫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再将他们的马车先驾到五里外的地方,之后返回去将后方那辆马车驾来,车内的人一个都不能少,至于王员外府的家丁,便留一封书信给他们,说他们自己走了,不需要他们再送,让他们直接返回去便可。 “杀,一个不留。”五个字,自车内传出,在静谧的清晨尤显冷冽。 车夫呆愣住,不明白宫宸戋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 不远处,自车内走下来的白芊芊,一时间听得清清楚楚,整个人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怎么,你对我的命令有异议?”隔着木板,宫宸戋对一动不动的车夫反问。 小小云与云止还安然地睡着,对外界的声音毫无所觉。 车夫顿时回神,“不敢!” 白芊芊也随即回过神来,心中同车夫一样不明白宫宸戋怎会突然下令杀他们,同时连忙转身叫醒马车内的父母。 白氏与男人好半天才渐渐苏醒过来,而此时车夫已经走到马车前,离马车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白氏与男人疑惑,不明所以的看看车夫,又看看一旁面色有些发白的白芊芊。 白芊芊此刻已经有些不会说话,从小到大从未遇过这样的事。 宫宸戋缓步步下马车,面无表情往前望去。留他们这么久,就是不想弄脏了村子,令村内的人人心惶惶,他已是仁至义尽。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教,更重要的是他们强行送云止上花轿还反过来骗他,该死! 马车内—— 小小云悠悠转醒,没有看到宫宸戋,于是继续去亲云止。 云止在小小云的不断‘骚扰’与动来动去下,长睫轻微一颤,缓缓睁眼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顷刻间填满云止空了的心,脸上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笑了,下一刻,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小小云拥入怀中。 小小云小脸笑开了花,似乎知道云止不生气了,再讨好似地亲亲云止侧脸。 云止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已成为过眼云烟,没有什么比小小云在身边更重要的了。这时,云止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宫宸戋冷漠如冰的声音与白芊芊苦苦恳求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楞,继而勉强坐起身来,掀开车帘往外望去。 小小云缩在云止怀中,与云止也算是合好了,同云止一样往外望去,并兴奋的摇手唤宫宸戋。 云止没想到小小云会突然出声 宫宸戋闻声,本能的回头望去。一刹那,毫无征兆的,四目相对 ------题外话------ 如果我说,这个‘合好’指的是云与小小云,不知会被会被人丢平底锅哈?不过,虐的确实已经过去了,下一章,会发现云对宫其实还是非常手下留情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四章 四目相对 云止木然地转开视线,不多看宫宸戋一眼。 宫宸戋没想到云止会突然醒来,心中知道她此时此刻定然更恨自己。 白芊芊亦没想到云止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一时间,已然慌乱不知该怎么办的心不由越发一慌,因为云止的醒来代表着会立即揭穿她母亲之前所讲的一切。但随即又眸光一转,白芊芊反而定下心来,便是全揭穿了又如何?反正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下一刻,连忙拔腿就跑了过去,绕过挡在前方的车夫跑向云止所在的那一辆马车,对马车内的云止恳求道,“云姑娘,我我知道这次的事是我爹娘不对,可可好在最后也因祸得福,让你与你夫君两个人重逢了,还望你能看在我们曾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爹娘这一次,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也全是为了我,我愿一人承担。”说着,双腿一屈,白芊芊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对着云止就用力磕头。 白氏与男人被刚才的阵仗给吓到了,此刻双腿有些发软,扶着身侧的马车才勉强站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他们下跪求情。 车夫不料白芊芊会突然跑向他后方的马车,一时没有阻拦,快速回头望去。 云止望向跪在外面的身形纤细的白芊芊,这几日来,自那一日白氏拉扯着白芊芊进屋说了要她代替白芊芊嫁入王家后,她便再没有见过她,但时常会隐约听到她与她父母争执,反对她父母让她代替她出嫁。此刻,想必是宫宸戋知道了她父母的所作所为,而依宫宸戋的手段,云止已然了解面前这一幕,心下不觉微微一暖,像以往的很多次他总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任何伤了她的人,他都不会轻饶。只是,这也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心中那丝暖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最后徒留层层冰雪覆盖,心力憔悴。 小小云似乎感觉到云止的情绪变化,转回头来就去亲云止的脸,带着讨好的笑。 云止伸手摸摸小小云的小脑袋,对小小云莞尔一笑,随即唤外面的车夫走近,对车夫吩咐道,“让他们都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车夫闻言,有些为难地望向宫宸戋,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宫宸戋冷冷瞥了一眼白氏与男人,若当时盖头没有落下想到此,深不见底的黑眸划过一丝阴鸷,杀定了对面那两个人。至于跪在地上苦苦恳求的白芊芊,倒是可以看在当日救了云止的份上不予追究,“我的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话落,转身上马车,不再看白氏与男人一眼。 车夫浑身一颤,清晰感觉到宫宸戋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 云止听着,也道,似乎故意与宫宸戋作对,“我的话,也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们强行送你上轿,让你代替他人出嫁,你为何还要维护他们?”车帘扬起又落下,宫宸戋已上了马车,对一直望着外面的云止开口道。 “说不定坐在轿中的一路上,我突然改变主意,想嫁给那王公子呢?” 云止回眸,淡漠如水的眸子凝结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薄冰,同时隐隐透着一丝‘厌恶’,不想看到宫宸戋之心昭然若揭,全一览无余的表现出来。 宫宸戋一听,再看着云止脸上的神色,心下顿怒,但面上却不变,微眯了眼道,“改变主意?” “怎么,不可以?”云止冷笑一声,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国色生枭。 “你”宫宸戋怒,面色难看,有些咬牙切齿,“那我就杀了他,再将他剁碎了,扔出去喂狗。” 云止闻言,冷哼一声,侧开头去。 小小云好奇地看看云止,又看看宫宸戋,最后自己一个人“咯咯”的笑了,似乎觉得很好玩。 车夫站在车外,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芊芊跪着没有起身,再恳求道,“宫公子,求你原谅我爹娘这一次。” 马车内,宫宸戋好似没听到白芊芊的恳求,完全不理会,心中既然已有了杀白氏与男人的心,岂会因一个女人跪下求几句就心软? 云止一时间也没有出声,低敛下浓密的长睫遮住一双思忖的眼眸。 片刻,云止余光望向车外还跪在那里的白芊芊,唇角微掀,无声对白芊芊说了一个字。 白芊芊久听不到一点声音,恰抬起头来往前看,一眼看懂了云止的意思,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后,回头就对白氏与男人做了个“快走”的手势,让白氏与男人先走。 车夫看着,就要出声与阻止,但也就在这时,不经意一眼触到云止那警告的眼神。 白氏与男人看着白芊芊的动作,微微想了想后,一个转身便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想着所有事都与女儿白芊芊无关,她应该不会有事! 车夫眼睁睁看着白氏与男人两个人逃走,越逃越远,一时如站针毡。 白芊芊看着,半响,收回视线对云止投去一抹‘感谢’的神色,整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宫宸戋伤得不轻,身体并不如表面看上去这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当日令体内的天蚕再次沉睡过去,几乎耗了一半多内力,再加上此刻两辆马车相距了一定的距离,一时间浑然未觉白氏与男人两个人已转身逃走。待良久后,听得车夫的禀告 云止隐隐一笑,不看宫宸戋。 宫宸戋听着,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有些不悦。但事已成定局,再想抓回白氏与男人绝非一时半刻之事。半响,沉声道,“启程。” 车夫小心翼翼地禀告完后,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有些不敢喘息,待骤听闻宫宸戋的命令,整个人如获特赦令般连忙快步上前便跃身上了马车,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白芊芊跪在原地,双脚已被冻得麻木,看着马车越行越远 马车内,云止身体虚弱,整个人躺在软榻上,面朝车厢壁的方向,里面坐着小小云。 小小云调皮地去拉云止的长发,一会儿躺下来缩在云止怀中,一会儿又手脚并用地笨拙地爬起身,玩得不亦乐乎。 宫宸戋看着,面上那一抹难看之色已不知不觉散去,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宠溺。 日落时分,马车终于出了连绵雪山,在雪山外的一座小镇停下。 车夫下车打点好一切,回身请宫宸戋。 宫宸戋听着,弯腰抱起坐在云止身旁的小小云,再转手交给外面的车夫,之后望向不知何时已再次沉睡过去的云止,打横抱起云止下马车。 简陋的客栈内,房间中—— 宫宸戋将面色有些苍白的云止安置在床榻上,让小小云坐云止身边旁医左相。 小小云坐下后,小手摸了摸自己饿扁了的小肚子,对宫宸戋嘟了嘟小嘴,同时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对四周的一切都很好奇。 客栈外—— 白芊芊头发略散乱,喘着气扶客栈门口的木柱子当街坐下,一路跟着马车不停地走,整个人早已筋疲力尽,再不想动了。那一刻,那一抹白色身影在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尽管他前一刻还冷酷的下令要杀他们。那一刻,看着车轮的痕迹,看着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竟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今后再见不到那一个人。那一刻,站起身来,迈开脚步便追了上去 “姑娘,你要住店吗?”店小二一眼看到坐在外面的白芊芊,连忙走出去询问。 白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很饿很饿,好想吃东西。 是夜,乌云避月—— 车夫送了一个木盆子与一桶热水和一桶冷水进屋,将木盆子放在桌上。 宫宸戋抱过小小云,亲自为小小云洗澡。小小云还是同之前一样,在宫宸戋为他脱衣服的时候羞涩地闪躲。 云止在小小云的笑声中醒过来,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前方那一幕,看着宫宸戋细心地调试水温,看着小小云像个女孩子似地不断闪躲,看着小小云顽皮地用水去泼宫宸戋,再看着小小云白白嫩嫩的丝不挂的小身躯,看着一时间,久违的笑不知不觉萦绕上唇角,云止没有出声,暂忘了过去,心中竟希望能停留在这一刻。 一炷香后—— 宫宸戋给小小云擦拭干身体,把小小云白白嫩嫩的小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好。 小小云还没有玩够水,擦干身体后小脚还往木盆子迈,婴儿肥的小脸蛋被氲气熏地红彤彤的。 片刻,宫宸戋一边让车夫进来收拾干净一切,再提两桶热水进来,一边将顽皮的小小云放回床榻,同之前一样安置在云止身旁,继而转身去屏风后沐浴。而此时的云止,早在宫宸戋走近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做贼心虚不想让人发现,虚弱的身体似乎暂带走了心底的那一股恨意。 小小云听到屏风后传来的声音,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过云止的身体,就要爬下床去。 云止怕小小云跌下去,连忙伸手拉住小小云的手。 “爹爹!” 小小云抬头,整个人还趴在云止身上,对着云止就是催生脆响的两个字,笑容满面。 云止坐起身来,后背倚靠身后的床棱,装作一副刚刚醒的样子。下一刻,看着整个人白白嫩嫩若一糯米团子c小脸粉粉红红的小小云,忍不住在小小云脸上亲了一口,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便是拥有了全世界也不足以形容,柔声问道,“饿不饿?” 小小云似乎听懂了,笑着对云止摇头,并一双小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屏风后,宫宸戋正沐浴,其实早知道云止醒了,只是不点破,享受这一刻的难得平静,而心中希望今后能一直这么下去。 “饱了?来,让我摸摸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小宝宝?” 云止说着,一只手扶着小小云的身子,另一只手就去摸小小云的小肚子。小小云闪躲,一个身侧倒在里侧的被褥上,在被褥上滚来滚去笑个不停。 片刻后,宫宸戋简简单单披了件白色外衣出来,笑着望向榻上那一幕九重紫。 云止脸上的笑在宫宸戋走过来那一刻烟消云散,面色可以说是顷刻间冷沉了下来。 宫宸戋也不在意,似乎没有看到,随即径自走过去便在床沿c云止的身旁坐了下来,对云止道,“让我给你把把脉,待会儿喝点药后,再好好睡一觉。” 云止冷眼瞥了一眼宫宸戋,不言不动。 宫宸戋一笑,全当云止小孩子赌气,直接一把扣住云止的手腕便为云止把脉。 里侧,小小云看着宫宸戋的动作,小脑袋想了想后,手脚并用地爬回到云止身边,就学着宫宸戋的样子抓住云止的另一只手为云止把脉,还有模有样的。 云止望去,一大一小两张脸,面上的认真神色几乎一模一样,不愧为父子。 这时,车夫敲门,将宫宸戋下车时便吩咐他c让他马上煎的药给送上来,并对宫宸戋禀告道,“少主,属下已飞鸽传书联系人前来,相信他们三天后便到。” 宫宸戋点头,表示知道了,让车夫出去。 下一刻,宫宸戋亲自用勺子勺了一少勺药,并体贴地给吹了吹,喂到云止嘴边。 云止猛然侧头避开,动作太大间,致使勺子中的药一下子全洒了出来,悉数洒在云止胸口与领口的衣服上,脏了一片。 宫宸戋也不在意,从衣袖下取了条白丝帕给云止细细擦拭。 胸口的柔软,被男子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触碰,尽管隔着几层衣袍与一层丝帕,云止的脸顿时微微一红,但随即明显一沉,也不知宫宸戋是无意还是故意的,伸手就去推宫宸戋的手。而如果可以,云止只想一掌用力打过去,犹记得之前他是怎么强迫自己的,犹记得之前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宫宸戋对云止的举动意料之中,轻而易举地便反手扣住了云止的手腕,继而俯过身去在云止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脱光了再给你擦?” “你”云止闻言,怒不可歇。半响,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敢!” “若再弄洒一勺药,我就脱光了给你擦。如若不信,你大可以试试。”宫宸戋威胁,顺势轻吻了一下云的耳垂才直起身来,薄唇带着一丝隐约的弧度。 小小云坐在床榻的里侧,好奇地看着,对宫宸戋与云止“咯咯咯”一笑。 宫宸戋再勺了一勺药喂过去,并边喂边赤丨裸丨裸地威胁,面上是一层不变的浅笑,“或者,你比较喜欢我用嘴喂?” 云止怒极,许久,用力握紧了衣袖下的手,在依旧怎么也提比起一点力气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张开嘴,将苦涩至极的药给一口一口咬牙吞下去,眸光若两支冰箭迸射而出。 小小云似乎渐渐看出了云止的‘委屈’,小手去推宫宸戋。 宫宸戋腾出一只手抚了抚小小云的头,让小小云乖乖坐着。 一盏茶左右的时间后—— 宫宸戋唤车夫进来,将空了的药碗递给车夫,再让车夫将准备的饭菜送上来。一整晚,就小小云吃了东西,他也还什么都没吃。 云止早已经气饱了c怒饱了,此生还从没有被人这般威胁过。 宫宸戋无视云止面上的恼怒,依旧亲手喂云止,硬要云止吃不可,只想尽快调养好云止的身体。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但结果她的身体比他还虚弱。 客栈外,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白芊芊又冷又饿,双手不停地搓着手臂,仰头望上方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无仙全文阅读。 雪花,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洋洋洒洒飞舞天地间。深冬的夜,寒风瑟瑟,便是出了雪山依旧寒彻入骨。 掌柜早就看到了外面的白芊芊,在关门打烊之际,终心有不忍,让店小二去把白芊芊叫进来,再去厨房拿两个馒头给白芊芊吃。 白芊芊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同时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车夫刚送了饭菜上楼。此刻下来,一眼看到大堂内柔弱无依的白芊芊,整个人不由诧异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白芊芊会出现在这里,随即一边上前一边疑惑问道,“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白芊芊连忙站起身来。 车夫上下打量,见白芊芊不语便再道,“白姑娘,你该不是一路跟着我们?” “爹娘走了,我我一个人不认识回去的路了”白芊芊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低垂的头掩去了面上一闪而过的那一丝心虚。 车夫闻言,微皱眉道,“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都跟着我们啊!” “我我不知还可以去哪,求求你们收留我吧”说着,白芊芊竟跪了下来。 一旁的掌柜与店小二两个人看着,心生怜惜,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楚楚可人的c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不由帮着说话。最后,弄得车夫若是还不答应,便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错一般。车夫不知该怎么做,做不了主,抬头看了一眼二楼。 房间内—— 云止一口一口吃着饭,但每一口都如同嚼蜡,口中的饭菜几乎当作宫宸戋的肉来咬。 半响,待一碗终于吃尽,碗底一粒米饭都不剩,宫宸戋满意地笑了笑,用丝帕给云止擦拭唇角,动作温柔,浅笑道,“这不就对了,可还要吃?” 云止面无表情地侧开头,不语。 “那你就是还没饱,还要吃咯?”宫宸戋看着,作势就准备再盛一碗。 云止闻言,怕宫宸戋真的再逼她吃,连忙道,“饱了!” “真的饱了?”宫宸戋似乎有些不信。 云止咬牙,“饱了!” 宫宸戋听着,压下眸底的那丝笑意,心中绝非成心‘欺负’云止,只是,既然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为了她好,也为了她不再动不动就出手,最后弄得两个人都不好,他能只能‘稍微’用点手段,“那好,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次日一早—— 车夫早早等在门口,心中想着到底该怎么对宫宸戋说白芊芊一事,连宫宸戋在里面唤了两声都没意识到。 宫宸戋并不想在这里多耽搁时间,下令即刻启程。 车夫想了半天后还是想不出该怎么开口,最后,私下塞了两张银票给白芊芊。 白芊芊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想永远跟着宫宸戋。一时间,看着手中的银票,再看着车夫转身离去的背影,白芊芊知道靠车夫已经没有用,于是,咬了咬牙,孤注一掷,将手中的银票往衣袖下一塞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跑了出去。 客栈门口 就在车夫挥动马鞭准备驾车离去的时候,白芊芊一下子冲了出去,挡在车前神座! 车夫连忙收手,吓了一跳,若他刚才那一鞭没有收住c挥了下去,马匹跑起来,白芊芊恐怕就不能这般站在这里了。 “宫公子,云姑娘,请你们收留我,让我以后跟着你们。” 当街跪下,白芊芊对着马车就道。车内的人,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便再难以移开视线。而如今,既然都已经跟着出雪山了,白芊芊已没有退路,也不想退。 云止一愣,掀开车帘望去,没想到白芊芊竟跟着他们出了雪山。 宫宸戋蹙了蹙眉,掀开另一边的车帘望去。 白芊芊跪在前方不动,当街再道,“云姑娘,谢谢你原谅我爹娘对你做的一切,你的宽宏大量我无以为报,还望你能收留我,让我以后好好伺候你。”微微一顿,本就已经泛水汽的眼眸倏然一红,眼泪便在眼眶中打滚,“我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若是你不愿收留我”说着,眼泪便一颗颗地滚了下来。 此刻还是清晨,街道上的行人不多,但尽管如此,还是引来了不少指指点点。 云止看着,沉默没有说话,心中略有些不忍,并不知所有的事其实都是白芊芊在背后一手造成的。 宫宸戋冷声下令,“走!” 车夫亦心有不忍,但不敢违抗宫宸戋的命令,驾车离去。 白芊芊转头望向从身旁擦身而过的马车,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没想到宫宸戋的心会如此冷漠。下一刻,起身便跟了上去,并不放弃。 马车内! 宫宸戋完全未把白芊芊放在心上,让小小云坐他腿上,面前摆着笔墨纸砚,准备趁着云止也在的时候给小小云正式取个名字。至于小小云原本的名字,至今还不清楚,因为云止从未告诉过他,但也相信云止之前所取的名字绝不会让孩子跟他姓。 云止起初不知道宫宸戋想干什么,眸中划过一丝疑惑,但待清楚宫宸戋的目的时,双眸立即凝结了一层薄冰,冷笑一声,“你的心情倒是不错,还有闲情逸致给孩子起名字。” “怎么,你觉得我的心情应该很差吗?”宫宸戋反问,关于名字这个问题其实早已经好好想过了,心中也有几个初步的名字,就是不知道云止喜不喜欢。说着,握着小小云的小手在白纸上落笔,再教小小云怎么念。当然,一时半会儿便是再怎么教,小小云也不会说,真正目的再于读给云止听。 云止不予理会,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 宫宸戋看着,乘着云止不注意之际,示意小小云将纸拿给云止。 小小云很听话,满脸笑容的抓住写了名字的白纸摇摇晃晃走向云止,再将写了名字的白纸递给云止。 云止依旧不理睬,完全不承认宫宸戋取的名字。 宫宸戋见此,再写一个,继续示意小小云拿个云止,直到云止有反应为止。 云止掀开车帘往外看,并没有看到白芊芊,就在般对她不管不顾,心中有些不放心,脑海中依稀留着那一声在雪地中迷糊之际所听到的“公子,你没事吧”! 街道上的行人,看到马车内往外看的云止,那虽然苍白的面容,依旧绝美倾城,渐渐的不自觉停下脚步观看,或撞上其他行人。 宫宸戋透过车帘的缝隙,余光看到外面的情形,眉宇立即一皱狙击南宋全文阅读。 云止对于宫宸戋给小小云取名字,并给小小云冠上“宫”姓,心中很不高兴,但又有些无可奈何,唯有不予理睬以对。此刻,不经意瞥见宫宸戋面上的神色,那原本准备放下的手顿时微微一滞,随即转为对外面的行人抿唇一笑。 外面的行人本就已看得目不转睛,这一下,更是三魂不见了两魄。 宫宸戋让云止换上女装,乃是为了方便,毕竟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同居一室,难免会引来他人指指点点,可此刻,宫宸戋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一把拉下云止手中撩着的车帘,面色黑沉道,“当着为夫的面勾引别人,你信不信我把外面的人都杀了!” 云止笑,似乎笑宫宸戋幼稚,轻蔑道,“这只能说明,你没用。” “我有没有用,你要不要再试试?”宫宸戋俯过身,似笑非笑地挑起云止的下颚。至于名字,已不需要云止来决定,自己已自行做主。 云止侧头,欲避开宫宸戋的手,对于宫宸戋的靠近浑身一紧,“放手!” 宫宸戋勾唇,“现在知道怕了?”说着,略想了想,取出一条丝帕将小小云的双眼给严严实实的蒙住,让小小云坐在软榻的里侧不许动。 小小云不明所以,坐在软榻上嘟了嘟小嘴,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宫宸戋随即坐近云止,无视云止脸上的怒色,直接脱起云止身上的外衣,三两下给云止换回一身男装,并将云止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好,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有病!”云止怒极,最后忍不住道。 宫宸戋心下一动,在云止的恼怒中低头轻吻上云止的唇。 云止挣扎,有些后悔起刚才的举动,不该逞一时之气引来眼下这般罪受。 这时,一只小手一拳打在宫宸戋的手臂上,只见不知何时已扯开丝帕的小小云正一脸恼怒地望着宫宸戋,以为宫宸戋欺负云止。 宫宸戋连忙放开手。 云止止不住喘息了一下,但面上却是笑了,难得地笑。 小小云气呼呼地望宫宸戋,小手还一挥一挥的,要保护云止。云止趁机出言挑拨,握住小小云的小手对小小云道,“他是坏人,以后不理他。” 正午时分! 马车在另一个小镇的一家酒楼门前停了下来,宫宸戋起身欲抱云止下去。 云止面无表情地避开宫宸戋的手,冷冽如冰的目光将宫宸戋的手生生定在半空中,自己扶着马车慢慢下去,心中暗暗思忖究竟该怎么从宫宸戋身边带走小小云?眼下,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别说是带走小小云,就是自己一个人走都成问题。而若是不能带走小小云,她走又有什么意义? 酒楼内,不同于上一个小镇,可谓热闹非凡—— 云止步伐缓慢地走进去,与宫宸戋在最里面那个角落的角落处那张桌子坐下,等着店小二上菜。目光环视四周间,发现四周大多是江湖中人,与上次在酒楼内看到的情形差不多,不知这北至极究竟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这时,小小云动了动身子,似乎要尿尿,一脸难受地望宫宸戋。 宫宸戋看着,唤来店小二,在店小二的带路下抱小小云去后院,留车夫照顾云止。有小小云在手,丝毫不担心云止会走。 掌柜在宫宸戋离开后不久,亲自送茶上来,“客官,请修真小店全文阅读。” 云止点头,有些提不起力气的身体倚靠身侧的墙壁,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过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面前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为何会不对,云止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江湖中人三教九流都有,向来不拘小节,吃饭喝酒吵杂一片。 车夫来自江湖,多年来甘愿隐姓埋名留在宫宸戋身边做个听凭吩咐的小小下人,已久不问江湖之事。此刻,突然间面对这么多的江湖中人,隐约亦感觉到有丝不对。 这时,酒楼外突传来一道声音,“姑娘,你怎么了?” 云止闻声,本能地侧头望去,但由于酒楼内人太多,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情况。 下一刻,有两个热心的年轻人扶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衫的女子进来。那女子,不管是身形还是穿着,都与白芊芊一模一样。云止看着,心中已然知道那女子是谁,只是没想到她竟一路跟着他们。 车夫站在云止身旁,自然也看到了。 云止有些担心,再怎么说白芊芊也救过她一次,“你过去看看。” 车夫点头,立即快步走了过去。片刻,面色苍白的白芊芊跌跌撞撞跑过来,直接跪在云止面前,“云姑娘,求你求你留下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去哪。刚刚才,在你们离开后,有人欺欺负我”说着,竟忍不住当众哭了起来。 一时间,酒楼内的人通通往这边看来。 云止示意车夫扶起白芊芊,让白芊芊坐下,发现白芊芊的衣服领子有一道明显破痕,应是撕扯造成的,“白姑娘,你没事吧?是什么人欺负你?” 白芊芊摇头,“我我从没见过他,他硬要拉我走,我不愿” “白姑娘,你别慌,现在没事了。”见白芊芊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云止安抚道。 白芊芊闻言,“噗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肯求云止可以留下她。 云止看着,抿了抿唇,让白芊芊先起来。 而也就在这时,在云止边让白芊芊起身边伸手想去扶一把白芊芊时,因为角度的关系,余光不经意瞥见桌面上的茶盏,也就是掌柜刚刚送上来的茶盏,摆在宫宸戋位置上的那一杯茶杯沿闪过一丝细小的淬蓝光芒,显然涂了毒。 一时间,云止蹙了蹙,但又不甘心就这般出言提醒一旁的车夫。 下一刻,云止不动声色地检查了一番自己的那一杯茶,发现并没有毒,也就说那毒是针对宫宸戋一个人的。随即,眸光一转,出言指使开车夫,动作快速地将自己与宫宸戋面前的茶盏对调,心中嘲笑自己,不是一直想要宫宸戋死麽?可是,她若真要宫宸戋的命,又岂会三刀都没有杀了宫宸戋? 想到此,云止神色一黯,有些郁结于心。 白芊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知云止为何要对调茶盏 云止没有在意白芊芊,身体重新倚靠上身后的墙壁,目光冷静的审视起四周,只见掌柜站在柜台处忙碌,似乎一切与他无光,但却又留意到掌柜时不时向她这边望来。 ------题外话------ 昨晚错过更新,晚上补上一更,此更算昨天的,离万更只差一点点哈!既然出了雪山,匸与琳琅也该来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五章 人声鼎沸的酒楼,心怀鬼胎的掌柜,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氛云止不动声色地一圈环视下来,不觉抿唇微眯了眯眼,不知到底是谁要对付宫宸戋? 白芊芊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希冀地望向云止,希望云止能答应留下她。 云止再审视了一圈后,一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一边垂眸思忖了一下。随即,抬头看向旁边的白芊芊,对白芊芊道,“白姑娘,要不然这样,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相信你爹娘在家里也一定想你了,很担心你。” “可是我我不想回去。”白芊芊小声道,有些结结巴巴。 “为何?”云止不解地反问,目光第一次这般认真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子。她与她见面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醒来那日是第一次见,而第二次乃是一大早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房间内站着三个人,白氏开口说要她代替她女儿白芊芊出嫁。之后,她只隔着房门偶尔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白芊芊的声音,马车上醒来算是第三次见。不得不说,她长得很漂亮,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亦不为过。十指纤纤,在家里应该并不怎么做粗活,白氏与男人都很疼她。一袭浅蓝色的简单衣衫,很是素净,总体给人一种柔弱可人的感觉。 “这”白芊芊微微闪烁了一下,低着头道,“我不想嫁那王公子。”说着,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的那丝心虚已顷刻间掩盖得无迹可寻,白芊芊双手一把用力抓住云止的手,眶中泛起水汽,随时有可能落下来,“听说,那王公子的身体很快就能好,到时候,一旦王公子的身体好了,娘她她一定会逼我嫁给他的,我我不想真的不想,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嫁他。”微微一顿,白芊芊突然站起身,随即‘噗通’一声又跪下,再度恳求,“云姑娘,当当日因我不想嫁给王公子,所以我爹娘才会想让你代替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没办法阻止,错都在我” “你别这么说,你先起来再说。”云止的手被白芊芊抓得有些疼,连忙道。 “不,不,云姑娘,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永远不起来。”众目睽睽下,白芊芊双手拉着云止的手跪在地上,整个人低着头,怎么也不肯起身。 “我从没怪你,所有事与你无关。”云止道,想抽出被白芊芊握住的手。 “可是,这件事是我爹娘做的,而他们这么做全是为了我,所以罪魁祸首还是我。”云止越是想抽手,白芊芊的手便握得越紧。 客栈内的所有人已再次纷纷向这边望来,有交头接耳的,有指指点点的,有总之什么目光都有,似乎将云止当成了负心汉。 云止安抚道,“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也已经原谅他们了,我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不然当时也不会放他们走。这样,你该安心了吧?快起来吧!” “那云姑娘,你收留我吧,我真的不想回去。”白芊芊闻言,再握紧云止的手。 “这好,你可以先留下,等到你想清楚再说。”说来说去,白芊芊留不留下对云止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云止不想白芊芊再当众跪在她面前苦苦恳求,终应道闺门剩女纪事。 “真真的?”白芊芊有些不敢相信,反问一声。 “我说话,向来算数,你可以先留下,到时候再自己做打算吧。”云止点头回道。 “谢谢谢你,云姑娘,谢谢你。”白芊芊连连道谢,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但无人看到的心底却是一声冷笑,怨恨已生,怨云止之前怎么也不肯点头留下她,害她受了一路的苦,并且还当众跪了那么多次,假仁假义。同时,脑海中不觉划过另一抹白色身影,以及那一抹白色身影对她说讲的话。 就在上一个小镇—— 在马车擦身而过,白芊芊起身准备追上去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拉住了她。 一刹那,白芊芊本能地回头望去,入眼一个长得极其美貌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袭如雪白衣,用“倾国倾城”四个字亦不足以形容,那是一种完全有别于宫宸戋的美。那一刻,白芊芊简直有些看得呆了,而因有云止的先例,心中忍不住怀疑他是个女子! 之后,他拉着她的手走,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告诉她,他想杀云止! 他还告诉她,说她要想靠近宫宸戋,就必须先除了云止这块绊脚石。 他还说,他们可以合作,她只要乖乖听他的话,他保证她可以永远留在宫宸戋身边。他言语笃定,好像完全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 一时间,白芊芊的思绪不知不觉飘远,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幕! 一红一黑两只蜘蛛,在这个时候,在头顶上方的屋顶下无声无息爬行,最后分别停留在云止与宫宸戋位置上那一杯茶的正上方。 喧闹中,云止坐了这么久,身体不免有些累了,不觉闭了闭眼。 一红一黑两滴微小液体分别自上方的一红一黑两只蜘蛛嘴中落下,分毫不差正落入云止与宫宸戋位置上的那一茶盏中,顷刻间被稀释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上方一红一黑两只蜘蛛迅速往相反的方向爬走,很快消失不见。 宫宸戋抱着笑容满面的小小云回来,远远地便看到了坐在云止身旁的白芊芊,浓眉不由微微皱了皱,随即在云止对面坐下。 白芊芊蓦然回过神来,忍不住侧头望去,唤道,“宫公子!” 车夫亦在这个时候回来,刚站稳脚步还来不及说一个字便听宫宸戋责声道,“我让你留在这照顾她,你去哪了?” “少夫人让属下去马车内拿件披风。” 车夫连忙回道,手中正拿着一件白色披风,连忙递给云止。 云止刚才并非是真的要披风,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指使开车夫而已,对于宫宸戋的回来与车夫的回话,以及那一件递上来的披风,闭着眼没有说话,不想理会。 小小云口渴,伸手就去抓宫宸戋面前那杯茶。 宫宸戋伸手端起,亲手喂给小小云喝。但就在杯子的杯沿要触到小小云的小嘴之际,宫宸戋的手一下子收住,黑眸微眯了眯。 小小云立即嘟起小嘴,以为宫宸戋故意不给他喝。 白芊芊疑惑地看着,心中则想着云止刚才故意支开车夫换茶杯那一幕。 气氛,徒然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闭着眼的云止自然不可能感觉不到战气凌霄。下一刻,云止平静地睁开眼,淡然无波地望向对面的宫宸戋。他那一杯茶被人下了毒,所以她才会将两杯茶调换,而她并不准备喝茶。 宫宸戋随即放下手中的茶盏,但见手掌心已漆黑一片! 白芊芊不经意看到,心中一惊,猛然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难以置信地望向云止,“云姑娘,你你” 云止没有说话,明明她已经换了两杯茶。 宫宸戋的面色有些低沉与难看,暗自运功强压下侵入身体的毒素。 片刻,手掌心的那一团黑色渐渐散去,宫宸戋硬生生吞下涌上喉咙的那一口鲜血,面色有些苍白。 车夫察觉到不对,担忧地小声问道,“少主” 白芊芊不知何时已重新望向宫宸戋,看着宫宸戋面上的那一丝苍白,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担忧,随即再侧头望向云止,心中心思已快速一转。或许,真如那个白衣人所说,她只有除去云止才能留在宫宸戋身边。若是让宫宸戋知道云止刚才故意支开车夫换茶杯一事想到此,接着刚才难以置信的神色,白芊芊脱口道,“云姑娘,你你他可是你夫君,你怎么能这般算计他,故意让他喝有毒的茶?”明知自己的茶有毒,还将自己的茶与宫宸戋的茶对调来让宫宸戋喝,这分明就是要宫宸戋死!这一刻,白芊芊只觉云止配不上宫宸戋,话说出来后也没有太大的负疚感。 云止依旧没有说话,似乎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小小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气氛不对,整个人往宫宸戋怀中一缩。 宫宸戋听着,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白芊芊,眸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警告。 白芊芊一怔,不明白宫宸戋为何会是这种神情,他不是该生云止的气,甚至直接与云止一刀两断麽? “白姑娘,我们去那边吃吧。” 车夫察言观色,为白芊芊着想,连忙拉白芊芊去另一边坐。 四周的武林中人听到声音回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在看了几眼后见没什么好看的,便又转了回去。 “这点毒对我没有用,你还是省些心思吧!” 片刻,只剩下云止宫宸戋及小小云坐着,宫宸戋神色淡漠道,吩咐店小二上菜。 云止没有说话,此刻在场的众人,确实只有她有杀宫宸戋的心与杀宫宸戋的动机,也是她支开车夫去拿披风的,而车夫拿回来她又不要,再加上白芊芊这个目击证人,可真是百口莫辩了。隐藏在暗处的人,真是好心机,似乎就是要宫宸戋误会她一般,让她忍不住想好好地会一会。 店小二很快送上饭菜,转身退下。 云止没胃口,看着宫宸戋喂小小云。片刻,以上茅厕为由起身离开。 宫宸戋望了一眼云止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喂小小云吃东西,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四周的武林中人,薄唇冷笑“来得可真快”! 另一桌—— 白芊芊不甘心,问车夫道,“他明知云姑娘要害他,为何还要偏袒她?” “这些事,不是我该过问的。”车夫回道,隐约觉得白芊芊似乎有些关心过度了,忍不住提醒一句,“白姑娘,这也不是你该过问的。”宫宸戋的手段,车夫非常了解,不希望白芊芊做什么傻事。 白芊芊没有说话,拿起筷子低头吃饭山村后宫。 后院,云止跟着店小二往前走,“我已经知道路了,你先回去吧。” 店小二还有很多事要忙,很多客人要招待,听云止这么说,自是巴不得,笑着道,“那公子,我就先回去了。” 云止点头,看着店小二转身离去。 空荡荡的后院,所有人都在厨房内忙碌,走动的人并不多。 冬日的阳光,淡淡的光线透过云层倾泻下来,将人的身影投射在脚下形成一个小圈。云止闭了闭眼,“出来吧,我知道是你,琳琅!” 音落,四周风声潇潇! “琳琅,我知道是你,你不是想见我吗?”云止闭着眼,再道。 片刻,一袭如雪白衣悄然出现在云止面前,“倾国倾城”四个字虽向来形容女子,可用在他身上竟比之女子更适合。风过处,衣袂飘飘。 云止睁开眼 琳琅站着没有动,第一次没有迫不及待地走近云止,似乎想将云止看清楚,“左相,琳琅是不是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云止平静无波地反问。 “我做了那么多,就是想分开你与宫宸戋,想得到你。可到头来” “我不知道你做得对不对,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但是琳琅,如果我现在说我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怪过你,你可信?”在云止眼中,云止宁愿相信面前之人还是那个东洲湖畔初遇之人,那份淡定,那份泰然,那份优美,那份遗世独立,那份他本该是出尘般的人儿,是她将他带入了纷乱。从第一次见面,她对他便有一种对其他人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而此情,至今依然。所以当初在知道他骗她与算计她的时候,她狠不下心对他。 “有人说无爱便无恨。你现在这话,说不怪我,也是这意思?” “不是。琳琅,其实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像以前一样的。”就在刚刚不久前,对面之人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了她。云止望着对面的琳琅,从开头的那一句‘错了’,便完全打破了她原本准备的话。这一刻,云止不知道亦看不清对面之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过去?可是那过去没有你,我想要的人是你!” “我说过很多次,我们是不可能的!” “是吗?” 琳琅淡淡地反问。而从出现开始到现在,琳琅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面对这样的琳琅,面对这样的反问,云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心中宁愿琳琅拿出算计她的那一面,这样反而更好说话些,甚至开门见山不需要拐弯抹角。 “左相,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除了养父外,你是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你不惜冒生命危险也要回来救我。我也对自己说,只要看着你开心,不比什么都重要吗?可是,我越是在心中这么跟自己说,便越是放不下,好像一个一直生活在水中的人突然抓住了一块浮木,明知放开手才能让浮木飘得更远,让浮木漂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可就是放不开手。你要的开心。你要的一切,我同样可以给你。所以,我耍心机,我用手段。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快成功时,你却又和宫宸戋在一起。你不是恨他吗?你不是一心想杀他吗?那为什么要换茶盏?还是说你恨他想杀他都是假的?”看着他们上马车,好似一家人,那一幕真的很刺眼,而算计下看到的事实,更加伤人,“你一心向着他,他却相信其他女人来怀疑你,左相,值得吗?” “有些东西,没有值不值得剑击长空!” “可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很不甘心” 最后一个字落,平静的湖面骤然破开,琳琅眸中倏然闪过一丝阴鸷。 “琳琅,有些东西是强求不得的。对,我是恨他,可生死关头我又忍不住对他心软,几次可以杀他的机会,明明心中恨极怨极,可刀竟还是会在最后一刻不受控制地避开要害,甚至忍不住想去相信他所说的话。而越是如此,面上表现就越相反,怕被人看穿。有时,连我自己都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微微一顿,云止不觉闭了闭眼,所说的都是真心话。随即,不动声色地衔接上话语,趁机试探性问道,“琳琅,将小小云的解药给我,好不好?”小小云当日被掳的时候,她与花千色两个人已基本上研究出了解药。而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云止相信花千色应该已经制好解药,并交给了琳琅,“虽然我对宫宸戋不忍,可我从未想过要再留在他身边,我只想一个人带孩子走。” “是吗?” “怎么,你不信我?”云止心下一动,看来她猜测没错,果然已有解药。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左相,我琳琅得不到的,我也要你毕生后悔。”解药早在琳琅手中,小小云对云止而言的重要性,琳琅心中清楚,所以之前才会想方设法救小小云,但现在却不准备将解药给云止。 云止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琳琅,别拿这个来威胁我。” “只有这个,才能让你痛。”竹篮打水一场空,枉他做了那么多,得到的却是她一心向着宫宸戋,便是这样了还向着宫宸戋。琳琅说着,笑着往后退。在此之前,他日夜不眠的到处找她,担心她的安危,可这一刻宁愿从没有找到她。心很痛,一种预感到再做什么都没有用c都不可能得到她的痛。 下一刻,琳琅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转身离去。 “怎么,这样就想走?”突的,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毫无征兆自后方传来。 云止本能地回头望去,只见宫宸戋站在那里,也不知他已经站了多久,刚才的那些话又都听到了多少。 “这个时候,你还是先应对你哥哥吧,宫宸戋!” 他能找到他们,宫樾谨自然也能找到他们,琳琅回头望去,薄唇带着一丝冷笑。 宫宸戋走上前去,事实上,并未怀疑那茶盏中无色无味的毒药是云止下的,因为那茶盏小小云也有可能碰触。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引背后之人出来。而云止刚才所说的话他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薄唇不觉微微一勾。 云止面无表情的侧开头。 琳琅看着,不觉失笑一声,便是费尽了心机,可从头到尾依旧是个局外人。 另一边,花千叶带着花千色日夜兼程地赶来。花千色并没有恢复记忆,因心中太过担心琳琅,所以求花千叶。 花千叶恨不得杀了琳琅,花千色会有今日全拜琳琅所赐。 片刻的时间,整座小镇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宫樾谨如琳琅所言,已然到来。当花千叶带着花千色赶到的时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题外话------ 貌似很多人讨厌白芊芊哈,没事没事,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嘿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六章 四名清一色着白衣的百花宫婢女,手提单轿的四角翩然落地,扬起的半透明红色纱慢若轻绫悠悠荡荡垂下。 轿内,花千色目光不停地环视四周,只想立刻找到琳琅,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担心。 花千叶落在轿旁,目光同样环视四周,有些担心云止。 这时,只听前方隐约传来打斗声。 花千色望去,随即一把掀开纱慢对身侧的花千叶道,“叶,我在这里等你。”她行动不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拖累,“你若是看到北堂帝,若他有危险,你帮他一下好不好?就算是帮我?” “姐姐,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你相信我的话好不好?”花千叶道。 这样的话,花千叶已经讲了不止一次,只是花千色心中不知为何始终不愿相信,依旧那句话回道,“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等我见到他后,再亲自问他好不好?现在,叶,你就当先帮姐姐我一次!”说着,花千色伸手握住花千叶的手,那一抹恳求之色一览无余。 花千叶闻言,叹了一口气,“那好,我去看看,你留在这等我!” 花千色笑着点头,对花千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你快去吧,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我去去就回。”花千叶说着,留下一半多的百花宫婢女照顾与保护花千色,自己则带着少数的几名百花宫婢女向前方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酒楼后院! “宸,你真的要护这个女人?”宫樾谨道。 “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要护的。”宫宸戋道,神色淡然无波。 “但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你难道真要毁我们之前的‘约定’?”宫樾谨再道。 “从没有什么‘约定’,何来的‘毁’字一说?”宫宸戋望了一眼云止,刚才的那些话还应犹在耳,他会证明给她看,一切都是宫樾谨陷害。 云止侧开头,如果知道宫宸戋会站在那里,她绝不会 琳琅趁着这个时候转身离去,刚才那一片刻的时间,已与宫宸戋交手不下数十个回合傲妃,风华无双最新章节。 “北堂帝,今日只要你留下解药,我宫宸戋绝不拦你。如若不然,你休想走出这院子一步。”宫宸戋看着,一挥手,立即凭空出现一行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将琳琅团团围住。之前,车夫禀告说人马要在三日后到达,可那不过是给面前这两个人听的,目的只是逼着他们在他接应的人到来之前动手,让他们自己现身。 “凭这些人就想拦住我,宫宸戋,你也太小觑我了。” 琳琅冷笑一声,丝毫不将面前的这些黑衣人放在眼里。下一刻,身形一晃,整个人若空气一下子凭空消失在众人面前。而也就在这时,四周的景物徒然一变。整个小院的四周,早事前设下了阵法,琳琅的强行离去不过是启动了阵法。 一时间,众人深陷阵中! “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突的,一道声音在云止身旁响起。 云止没有侧头,这一刻的目的与宫宸戋是一样的,那就是拿到琳琅手中的解药,故不想与宫宸戋内扛,面无表情道,“琳琅手中的解药交给我,我来拿,你别插手。”云止怕宫宸戋逼得太紧,琳琅到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就得不偿失了。 宫宸戋沉默了一下,“我困住宫樾谨,就在你身后。”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杀了宫樾谨。”云止冷笑一声,“要想我信你,除非你亲手杀了他。” 宫宸戋闻言,衣袖下的手一紧,而就这一眨眼的时间,云止已经走远。不大不小的院子,前后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可此刻俨然如一座迷宫,四周都是陌生的景物,怎么走都不过在原地打转。 酒楼内。 车夫抱着小小云,身边还有一行黑衣人严严实实的护着。 白芊芊从未见过这阵仗,吓得有些发抖,面色也有些苍白,不知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 小小云寻找云止与宫宸戋的身影,可能还太小的缘故,什么都不懂,反而一点都不害怕,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 阵内。 琳琅对阵法并不是很了解,一时冷静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云止走近,事前竟丝毫未觉小院被人设了阵法,“琳琅,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那如果我要你马上杀了宫宸戋呢?”对于身后传来的声音,琳琅并不意外。 云止沉默,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又似乎 “我要的‘东西’,你永远无法给我。左相,不必再白费功夫了。今日,要么你让我走,要么玉石俱焚。我无所谓。”最后几个字,音声淡漠如水,琳琅神色淡然地回头望去,好似在说着别人的生死一般。 “琳琅,你别逼我,你知道为了孩子,我什么都会做的。”云止眯了眯眼。 “什么都会做?包括杀我?”琳琅依旧是无所谓的神色,好似对一切真的已经不在意,而这一份不在意之下,是欲同归于尽的决绝,一字一顿接着道,“我做了那么多,算计了那么多,可到头来依旧没有用,你的心中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我,以前没有,现在没有,相信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就恨吧,至少能一辈子记得我。”说着,琳琅伸手抚摸向云止的脸。 云止侧头避开,反手一把扣住琳琅的手腕不灭圣主。 这时,突的响起一道声音,“小小的阵法也想困住我,宸,你也太小看我了。” 下一刻,情景一变,所有的陌生景物顷刻间烟消云散,入眼之前的小院。而也就在这时,站在面前的琳琅刹那间消失不见,生生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无迹可寻。 “宸,如她刚才所言,若再想她相信你,除非你杀了我。”微微一顿,“只是,你会吗?你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女人反过来杀我吗?”宫樾谨似笑非笑的说着,心中笃定了宫宸戋绝不会对他下手。 一行黑衣人已兵分八路向四面八方紧追而去。 云止闻言,用力握紧了衣袖下的手,似乎是因为琳琅的离去,因为解药还没有拿到手,又似乎是因为宫樾谨笃定般的话。下一刻,面无表情地对上宫樾谨那似笑非笑地挑衅神色,最后不怒反笑,冰冷的字眼从苍白的唇角一个字一个字吐出,“宫宸戋,只要你今日亲手杀了他,过往的一切就一笔勾销。否者,你我之间从此一刀两断。” 花千叶到来,翩然落地,一眼看到的便是眼下这幅画面,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另一边,琳琅离去,恰在街角越到花千色。 花千色见琳琅安然无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手拽着单轿的纱慢缓缓站起身来。 “走。”下一瞬,一个瞬移,琳琅在众百花宫婢女的眼前带走了花千色,瞬间消失在街道尽头,没有问花千色为何会来这里,只是在一眼对上花千色那一双担忧的眼眸时知道花千色并没有恢复记忆,不然她该恨不得杀了他。而此刻的他,只想有个人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悬崖上。 琳琅放开花千色,独自一个人站在崖边,负手而立,迎着崖下灌上来的寒风。 花千色扶着身侧的大石慢慢坐下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关切的问道,“皇上,你怎么了?还有,左相呢?可有找到云儿?”对于小小云,花千色从心底里喜欢,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心中本就有一份感情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的对象,“对了,解药给云儿服了吗?他的身体如何?” 琳琅没有说话。 花千色等了又等,可依旧等不到半点声音,心中不觉有些不安起来,可想上前又无力上前。最后,咬了咬牙,花千色慢慢站起身来,一只脚的脚筋被挑断,形同废了,使不上一点力气,可另一只脚却是好的,挪步走过去,“皇上,你怎么了?” 琳琅侧头,半响,“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关心我了。” “我的命是皇上你救的。”花千色回道,脑海中不自觉的抗拒花千叶说的那些话。 “是吗?你这么相信?”刚才那些人,是百花宫的人,琳琅都看到了,也知道花千色一定一定已经见了花千叶,甚至是花千叶带她来这里的。那么,花千叶一定已经对她说了很多。 “你说的话,我都信。”花千色不曾多想的回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琳琅闻言,再看着花千色的神色,她知不知道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在算计她?也是他一步步将她害成了这样?良久,苦笑一声,“或许等你恢复记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音落,忍不住伸手将面前的花千色给拥入了怀中,下颚落在花千色的肩膀上,一滴泪悄然陨落,“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做了那么多,可还是没办法得到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花千色知道琳琅说的是谁,许久,安抚道,“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七章 章节名:第九七章 花千色知道琳琅说的是谁,许久,安抚道,“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 琳琅闻言,揽在花千色腰间上的手倏然一紧,没有再说话。 花千色没有动,等着琳琅平复心情。 许久—— 琳琅放开怀中的花千色,面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不留半丝痕迹,好似前一刻失态的人并不是他,语气淡然道,“如果你还愿意随朕一起回北堂国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可如果花千色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他会派人将她送回到花千叶身边。而现在,他觉得很累很累,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也不想再费尽心机的谋算什么了,因为再谋算也没有什么用。 花千色闻言,一下子想到花千叶,但沉默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另一边,小院内—— 云止开出条件。第一次说出口或许只是一时脱口而出,但第二次再说出口,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云止等着宫宸戋做决定,而即便宫宸戋不动手,她也总有一天会自己动手。那笔仇她云止发誓,绝不会善罢甘休! 风过,空气很静,几乎可以清晰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宫樾谨勾唇,倒也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宫宸戋的选择,“宸,你选我还是选她?” 宫宸戋没有说话,知道今时今日这一切都是宫樾谨在背后搞的鬼,但说实话,并未对宫樾谨起过杀心。第一,宫樾谨毕竟是他的亲哥哥,那么多年的感情还在那里。第二,看在吕葶的面上,他也不会杀他。下一刻,几不可查的微微蹙了蹙眉,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淡然的神色不带半分起伏。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后洒落下来 云止看着,片刻,已然得到答案。看来,她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花千叶走上前去,不知这里前一刻都发生了什么,只关心云止的安好,“我来晚了,你还好吧?”说话间,已将云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当日,花千叶得到消息,知道对方在小镇设下陷阱特地对付云止,于是立即马不停蹄赶去,而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花千色的消息。之前,他也曾进宫过几次,但每次都只为了云止,便没有多派人打探其他,再加上每次进宫都没有见到过花千色。最后,分道扬镳,她前来北至极,他立刻前往北堂国的皇宫找花千色。 “我没事,倒是你,你找到花千色了吗?她怎么样?”云止回问道。 “已经见到了,她很好,多谢你关心。” “那就好,恭喜你们姐弟团圆。”不管花千色现在是失忆了还是必须坐轮椅,可毕竟她还好好的活着,与花千叶团圆乃是件天大的喜事。云止说着,对花千叶抿唇一笑,不再看宫宸戋一眼,转身便走。既然宫宸戋不想杀宫樾谨,那么,她要动手就等于与宫宸戋作对。而别说她现在身体虚弱,根本没办法,就算是在平时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唯从长计议。但也就在这时,在云止迈开脚步离去之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是不是我亲手杀了他,过往的一切就真的一笔勾销,你就相信我?” “是!”云止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一个字干脆利落! “那好,这是你说的!”宫宸戋说着,目光重新落向宫樾谨,神色淡漠如冰。 “宸,你真要为这个女人与我反目?我们之前说好了,约定好了,你不忍对付她,就由我来。如今,你突然反悔,好,我看在你是为了孩子的份上,我退让一步,只要你依旧不插手我对付她。但现在,你为博她的信任,不但出尔反尔,还反过来对付我,你真想我们兄弟之情从此一刀两断?想让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宫樾谨依旧挑拨离间,并有恃无恐,心中知道这是云止最在意的地方。 云止听着,衣袖的手不自觉倏然一紧,紧握成拳,却听宫宸戋毫不犹豫道,“你无需再费尽心机挑拨,宫樾谨,只要我今日亲手杀了你,你的这些话便可不攻自破。” “为了这个女人,你可要想清楚!”宫樾谨冷声道。 “出手吧。”宫宸戋直截了当。 宫樾谨冷笑一声,“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就算你现在反过来对付我,你以为真能抹杀掉你之前答应我的一切?真能抹杀掉你带走孩子时明明知道发生的一切依旧对她不闻不问?” “能!只要他今日在我面前亲手杀了你,我就完全相信一切都是你在挑拨,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云止代替宫宸戋回答,这一刻,只想先杀了宫樾谨再说。 宫樾谨顿时再冷笑一声,“何必自欺欺人,你不过想借他的手来杀我而已。” “你太自以为是了。宫樾谨,你以为你是谁?”不尽相同的嗤笑,云止冷然对上宫樾谨的双眸。 宫樾谨怒,他费尽心机算计了这么多c这么久,可结果但面上神色滴水不漏,未有丝毫变化,勾唇嗤笑道,“既然你非要这么自欺欺人,那我也没办法。”说着,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宫宸戋,宫樾谨的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宸,我对你太失望了,动手吧,母亲可在泉下好好看着呢。”音落,先一步动手。 院子的墙上,一抹身影端着鸡肉c拿着酒壶,吃得津津有味。 云止其实早看到了出现的童泊,没想到他会来这里,目光落在宫宸戋身上,心下不觉微微一动,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对宫樾谨出手。 花千叶同样看着。 这时,有一名百花宫婢女快速前来,对花千叶禀告花千色之事。 花千叶听着,面色微微一变,星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冷冽,“本宫让你们好好照顾,真是没用。” 百花宫婢女迅速跪下,有些胆颤,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时,宫宸戋与宫樾谨突然分开,当庭对立。下一刻,宫樾谨捂着肩膀转身离去。 宫宸戋面色有些发白,随即抑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待再想追时,前方哪还有宫樾谨的身影? 云止看着,心下微微一忧,立即快步走上前去。 宫宸戋不慎在意地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同时,将云止眉宇间闪过的那一丝担忧尽收眼底,柔声道,“我没事,只要是你想杀的人,我一定将他的首级取来给你。” 云止闻言,长睫一敛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 “你这是关心我?担心我?”宫宸戋道,并伸手握住云止的手。 云止没有否认,被宫宸戋一把抓住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后并没有抽出来,或许,真的只是她误会他了,不然他怎么会为了她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对付宫樾谨?刚才那一刻,她看得清清楚楚,他却有杀宫樾谨之心,而宫樾谨离去时也伤得不轻。 “莫再生我的气了。”宫宸戋看着云止的神色,趁机握着云止的手五指相扣。 云止侧开头,心中的那块大石微微移开。花千叶看着这一幕,抬步走上前去,觉得自己对云止的担心似乎已经有些多余,看来一切都只是场误会,宫宸戋怎会让云止有事,“云儿,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先走了,姐姐被琳琅带走,我有些不放心。” 云止点头,“我没事,你快去吧。” 花千叶转身离去。 坐在墙上吃得津津有味的童泊突然忍不住“哧哧”笑了一声,继续喝酒吃肉。 宫宸戋一眼望过去,面不改色地对云止道,“你去看看孩子,我们待会就启程回去。”说着,有些不舍的松开云止的手。 云止有些担心小小云,当即收回手便转身走回去。 童泊在云止走远之际,一个跃身从墙上跳下来,一边继续吃喝一边绕着宫宸戋不紧不慢转了一圈,笑着道,“你可知真滑头,这样骗我徒弟。”刚才那一刻,趁着百花宫婢女前来禀告花千色之事,云止与花千叶分神之际,宫宸戋故意放宫樾谨离去,这一幕云止与花千叶没有看到,但童泊却看得清清楚楚。 宫宸戋闻言,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童泊,带着一丝警告。 前一刻,云止突然开口让他杀宫樾谨,可他之前并没有想杀宫樾谨,可又看着云止转身离去,再加上花千叶也在,看着云止对花千叶浅笑,知道他若不答应恐云止只会越发怀疑,故在云止面前做了一场戏 “你别瞪我,放心放心,我绝不会乱说的。”微微一顿,童泊笑着继续道,“没想到你哄人的手段还真有一手,以后记得教教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童泊当然知道,也到处寻找过云止,可就是没有找到。不久前听说云止前来了北至极,于是立即赶过来看看,所以才会有此刻出现在这里。 宫宸戋闻言,唤来人询问了一下这一年半来所发生的一切。 待屈膝而跪的黑衣人事无巨细地禀告完一切,宫宸戋眸中倏然闪过一丝杀气,才终于知道他不在的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难怪云止那么恨他,刚才不该放宫樾谨走的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八章 章节名:第九八章 回到云国,已是半个多月后了。宫门口,云止最后一个下马车,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再回到这里,脑海中犹闪过当日在这里被宫樾谨追杀的情形。此刻,人依旧,却物是人非,心境已然不同。 宫伊颜知道宫宸戋回来,带着东玄绪快步迎出来,心中很是想念。 小小云在宫宸戋怀中动来动去,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灵大眼睛好奇得左顾右盼,片刻也不消停。 宫宸戋回头望向云止,从云止的神色中知道云止心中在想什么,心不觉微微一沉,耳边响起黑衣人禀告时说的那些话,对云止道,“走吧,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你一步。”也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半分。 云止闻言,收回视线望向宫宸戋。 而也就在这时,云止一眼看到前方满脸欣喜迎出来的宫伊颜。 宫伊颜并不知道之前那个人是宫樾谨,而不是宫宸戋。此刻,看着活生生的云止,以及宫宸戋怀中的孩子,面色倏然一变。 东玄绪长高了不少,样子没怎么变,站在宫伊颜身边没有动。 宫宸戋侧头望去,微皱了皱眉,最后直接选择无视,抱着东张西望的小小云便越过宫伊颜进宫。 宫伊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宫樾谨离开的时候是带着人去追杀云止的,而一直以来都误将宫樾谨当成了宫宸戋,脱口而出道,“宸哥哥,你干什么?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你不是说要杀她的吗?”说着,一个转身,怒气冲冲地望向宫宸戋的背影。 “来人,将她打入冷宫,没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冷宫一步。” 宫宸戋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对两侧的侍卫下令,冷然的语气无转圜余地。 宫伊颜的面色顿时一白,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一双美眸猛然一下子睁大,“宫宸戋,你说什么?” “朕的话,别让朕说第二遍!”这句话,明显是对两侧一动不动的侍卫说的,宫宸戋不理会后方的宫伊颜。至于东玄绪,“将东玄绪一道打入冷宫。” “宸哥哥,我是颜儿,我是颜儿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了那个女人的蛊惑了?”宫伊颜立即拔腿追上去,张开双臂挡在宫宸戋面前,眸中带着一丝恨意。而这恨意,全然是针对云止的。 小小云看着,有些害怕,连忙往宫宸戋怀中缩。 宫宸戋眸中划过一丝宠溺,但对宫伊颜依旧冷漠如冰,不带一丝感情道,“真要朕再重复一遍?” 两侧的侍卫顿时浑身一颤,心中同宫伊颜一样不明白面前之人变脸怎会如此之快,反复无常?一下子是下令诛杀云止,其狠绝手段令人心颤,但同时对宫伊颜与东玄绪却宠爱至极。现在,又突然反过来。但这样的心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侍卫们不敢再耽搁,连忙上前将宫伊颜押住。 宫伊颜奋力挣扎,“宸哥哥,我的颜儿啊!” “押下去,从今往后朕不想再看到她!”宫宸戋冷声依然,不想多看宫伊颜一眼。 侍卫们领命,不顾宫伊颜的挣扎与反抗便强行押着宫伊颜下去,一路上几乎是拖的,片刻不敢耽搁。 后方,一言不发的东玄绪也被一同带下去。 云止看着这一幕,熟悉又陌生,自己当日的心情应该与宫伊颜此刻差不多。 是夜,晚饭过后,灯火通明的寝宫内,云止给小小云好好沐浴了一番,为小小云穿上一件宽松的丝质小白袍,耐心哄小小云入睡。但不知是不是突然换了地方的缘故,小小云兴奋得不得了,一双小脚用力踹掉身上的被子,一个人在柔软的床榻上调皮地滚来滚去。 云止拿小小云没有办法,惩罚性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 小小云笑个不停,以为云止与他玩。 宫宸戋进来,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薄唇顿时轻勾起来,挥手让殿内的宫女太监都退下。 片刻后,偌大的寝宫内就只剩下了云止与宫宸戋,以及床上的小小云三个人。小小云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宫宸戋,一下子又将小脸埋入锦被中,自己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宫宸戋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小小云立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整个人扑入宫宸戋怀中。 云止看着小小云对宫宸戋的亲近,有些嫉妒,有些不舒服,但最后终化为释然,起身走向窗户。 半响,终于哄得小小云入睡的宫宸戋,自身后搂住云止,低头轻吻上云止的颈脖。刚刚沐浴过的身子,身上带着一股干净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云止浑身僵硬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地避开宫宸戋,从宫宸戋的怀中出来。 宫宸戋一怔,望向云止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从云止的神色中,宫宸戋看不出什么,但就是感觉到云止有心事,并且一直有意在避着他。而这种感觉,其实一路上都有,只是宫宸戋并不点破。 “天下大乱,他国虎视眈眈,你又离开了这么久,切不可掉以轻心。”云止道。 “这些事,交给我处理,你无需担心。”宫宸戋回道。这一年半来,天下尚算太平,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算得上是五国鼎力,当然势力要较退守入东临城的东清国与刚建立不久的云国弱些。而昔日的得力助手,在之前都被宫樾谨以各种理由一一远调,相信宫樾谨是怕被人看出来,以防万一。此刻,宫宸戋已下令将人都召回来。 “时局不稳,该及早未雨绸缪才是,相信这样一触即破的平静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云止再道,神色平静无波。 宫宸戋听着,盯着云止的双眼,片刻,心中已然知道云止想说什么,“你想离开我,去边境?” “若是你相信我,就让我去,我相信大乱是迟早的事。”神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云止对上宫宸戋的双眼道。 宫宸戋眯了眯眼,挑破道,“说来说去,你不过是还不信我。” 云止知道自己该相信宫宸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信任除却那日宫宸戋动手杀宫樾谨时的蓦然一动,后面恢复如常。原来,心中早已经有了一根刺,宫樾谨不死,那根刺就永远难以彻底拔除。每当宫宸戋靠近的时候,云止的心便会不受控制的受扰。到底一切都与宫宸戋无关,还是宫宸戋不过是到后面来后悔,宫樾谨对她所做的一切他其实都是看之任之的? “好了,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一路上你也累了,先睡吧。” 宫宸戋不逼云止,知道云止心中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也知道解这个心结只有他亲手杀了宫樾谨。 云止点头,看着宫宸戋离开,没办法与宫宸戋同床共枕。另外,琳琅那边,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琳琅交出小小云的解药?宫宸戋说交给他处理,可云止始终有些不放心,想再见一见琳琅。 ·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城,皇宫内—— 琳琅召来宫内所有御医,下令一定要医治好花千色的手与脚,想办法续上花千色手与脚的经脉。不然,要所有御医剁了自己的手脚。 御医们密密麻麻跪了一地,冷汗涔涔,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一下。 花千色劝琳琅,被挑断的手筋与脚筋岂是那么容易能续接好的?让琳琅别为难一干御医。 花千叶无声无息站在殿屋顶上,掀开的瓦块,通过那一方方正正的孔将殿内的一幕尽收眼底。几日来,他并没有现身,只是站在暗处看着。而经过这几日的时间看得出来琳琅并不像是在演戏,也不像是特意做给谁看的。 “全都滚下去,明日朕不想再听到‘没有办法’或‘无能为力’这几个字。”琳琅随即面无表情呵斥。 御医们连忙躬身退下,可怜有的人一大把年纪了,双腿都跪软了。 “皇上,其实我这样也挺好的,你不用为我费心。”在一干御医都退下后,花千色道。 “你放心,朕相信总有办法能续接好你的手筋与脚筋的。到时候,你就能和以前一样站起来了,说不定还能和以前一样练武。”身边只有一个花千色,也只有花千色真心对他,尽管这样的真心是建立在花千色失忆的前提下,琳琅笑着开口,想要略做弥补。 花千色闻言,心中自然是希冀的,笑着点了点头。 殿屋顶上,花千叶低头看着这一幕,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看到花千色这般笑了。 次日,琳琅下早朝,与花千色一起用膳。当刚吃到一半时,忽有一名侍卫前来禀告,说有御医想到办法能续接好花千色的手筋与脚筋,但是要冒一定的风险。 琳琅顿喜,当即让侍卫宣那名御医前来。 御医乃是受了花千叶的传授,将前一夜花千叶对他说的话一字不漏重复了一遍。 花千叶也是懂医的,但比之花千色似乎要略逊一筹。可对于续接手筋与脚筋,却在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听说过一个办法,只是还从没有试过。原本,在重见花千色的时候,花千叶便准备带花千色回百花宫去,再好好续接花千色的手筋与脚筋。 琳琅与花千色听着御医的禀告,都不觉喜上眉梢,尤其是花千色,全写在脸上了。 “和御医,那就按你的办法马上去办。另外,马上给朕传令下去,从今日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御药房所有人全都必须听和御医调遣,违者以抗旨罪论处。和御医,若真能续接好素素的手筋与脚筋,朕定重重有赏。”琳琅道。 和御医连忙磕头谢恩。 花千色看着,转头望向琳琅,也忍不住道谢道,“皇上,谢谢你。” “不需要对朕说这个‘谢’字,永远不需要。”她的手筋与脚筋是他让人挑断的,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真的不需要说这一声‘谢谢’。“朕记得最一开始,素素说会助朕坐稳北堂国的龙椅。”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北景兆刚死,他几乎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的坐上了龙椅,面对的是一群虎视眈眈的文武百官,“现在,虽然朕已经不需要素素的相助,但朕等着素素身体康复,陪朕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得不到想要得到的人,身边有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也不错。而这一条路,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已容不得琳琅后退。琳琅起身,走出大殿。 花千色望向站在殿外廊道上负手而立之人,那衣袂飘飘背影,她隐约感觉到一股孤寂与萧条,心竟不自觉微微一疼,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 云国! 宫伊颜自从被宫宸戋打入冷宫后,对东玄绪便不似之前那般好,甚至有时候拳打脚踢,将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在东玄绪身上。 东玄绪知道之前的人是宫樾谨,而现在回来的是宫宸戋,并不是同一个人,对于宫伊颜的拳打脚踢默默忍受。 送饭的宫女与太监将冷宫内的情形一一禀告给云止。 云止有些不忍,不管东玄绪真的做过什么,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于是,立即让人将东玄绪从冷宫中接出来。 宫女不敢违令,很快便将东玄绪给送到了云止面前。 安静的寝宫内,云止看着有些鼻青脸肿的东玄绪,吩咐御医马上送药上来,亲自给东玄绪上药。 小小云趴在床上看个不停,对东玄绪似乎很有兴趣。 东玄绪已然懂事,也知道自己之前都做过什么,忍着云止上药带起的那一丝疼痛,犹豫了一下后,对云止道,“云哥哥,我我知道风叔叔被关押在哪,你去救他吧。”那一日,天山内,风逸撞破东玄绪偷偷去见宫樾谨。宫樾谨原本是准备杀风逸的,最后,在东玄绪的恳求下答应放过风逸,将风逸囚禁。之后,以风逸为要挟让东玄绪在云止的茶水中下蛊毒,骗东玄绪说只是一点普通的小毒而已 下一章,在明天上午。因为马上十一放假了,没放假这两天有点忙。另外下一章是文中其中一个人的结局,全文面前已在收尾阶段,但总体还需要一段时间哈。下一章要交代结局的那一个人,亲们可以留言猜猜嘿嘿,一个很久没出现之人,一个文中很前面就出现之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九章 章节名:第九九章 云止在北堂国的时候,便有请琳琅派人寻找风浊与风絮以及风逸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结果。而回来的这一路上,也对宫宸戋提起过,让宫宸戋派人去找,担心他们被宫樾谨囚禁,但宫宸戋派出去的人同样没有查到结果,云止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从东玄绪口中得到线索。 东玄绪说完后,低下头。 云止抚了抚东玄绪的后脑,“以后,依旧留在云哥哥身边,可好?” 东玄绪闻言,抬头望了一眼云止,又紧接着将头低下,很小声地道,“云哥哥,你不怪绪儿吗?” “云哥哥从没有怪过绪儿,因为云哥哥知道绪儿是个好孩子。再说,绪儿这么小就已经懂得保护别人了,云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绪儿。”原来东玄绪真的在她的茶水中下过毒,可她竟浑然未觉,看来太过相信别人了,有的时候连孩子都需要防范。那宫宸戋当日所说的话,是真的?他为救她不惜一命换一命? 想到此,云止的心不觉微微一动,当即唤来侍卫去请宫宸戋过来一趟。 宫宸戋很快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在一脚踏进殿门那一刻一眼看到殿内站着的东玄绪,微沉了一下脸,没说什么。 云止立即说了风逸一事,让宫宸戋马上派人去看看,希望能将风逸给救出来。 宫宸戋听着,再看了一眼东玄绪,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或受了宫樾谨的指使,随即唤来亲信,派了几名亲信立刻前往一趟,务必将风逸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不得有误。 小小云趴在床榻上,一眼看到进来的宫宸戋,就要宫宸戋抱。 东玄绪侧头望去,那日在宫门口已见过一次,忍不住想过去抱抱,但又不敢贸然走过去。 宫宸戋对小小云宠极,走过去抱起小小云问道,“有没有想爹爹?” 小小云认真想了想,点头回道,“想!” 宫宸戋闻言,顿时比喝了蜜糖还甜,抱着小小云去云止身边坐下。 云止伸手抚向小小云的黑发,望向抱着小小云的宫宸戋。良久,出声关心道:“事情多不多?别太累了!” “我没事,不累,都只是些小事而已。”宫宸戋浅笑回道,没想到云止会突然关心他,握住云止抚摸小小云黑发的那一只手,将云止的手纳入手掌心中。 云止没有抽离,抿唇一笑。 东玄绪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十日后,派出去的亲信带回了风逸,但风絮与风浊两个人依旧毫无音讯。 风逸被关了这么久,一直不见天日,本就很瘦的身体此刻差不多只剩下一排骨头了。安静的御书房内,还没完全站稳脚步,看到宫宸戋就道,“宸宸,你哥哥他还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 “我知道。”宫宸戋回道,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那夜宸宸,你可一定要多加小心。”风逸再道,将当夜的情形一一说了一遍,最后提醒宫宸戋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宫宸戋听完,点了点头,唤人进来带风逸下去,给风逸安排住的地方。 云止听说风逸安然无恙回来的消息,立刻赶往御书房。但当云止踏入御书房的时候,风逸已经下去休息,偌大的御书房内只有一个宫宸戋。 宫宸戋正批阅奏折,见云止前来,知道云止想见风逸,“我让他先下去休息了。” “也好,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云止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阿止,你到底还要避我到什么时候?”话语不觉脱口而出,宫宸戋望着云止转身离去的背影开口。 云止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片刻,平静道,“我并没有避你,你想多了。” “是吗?那我晚上回寝宫休息?”宫宸戋试探性道。 云止闻言,明显沉默了一下,很平静地转移开话题,“有没有我娘与父亲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我还在派人找,相信宫樾谨只是囚禁了他们而已,不会有事的。”这样还不算避吗?宫宸戋回道,没有点破。 “希望如此。”云止抬步离去,有些担心风絮与风浊。 是夜,云止c宫宸戋c风逸c东玄绪一道用膳,云止对风逸的回来很开心。 风逸一眼看到小小云,喜欢得不得了,非要抱抱不可,还一抱就不撒手,并恨不得直接抱到自己眼下住的那一座宫殿去,晚上一起睡。 · 北堂国! 自从回了北堂国后,琳琅便将一颗心全放在政务与花千色上,一边专心处理朝事,事事亲力亲为,一边时刻关心花千色的情况,派人收集各种珍贵药材给花千色补身,想尽快续接好花千色的手筋与脚筋,调养好花千色的身体,似乎想以此来麻痹自己。 整整一个月后,御医小心翼翼地拆掉花千色手腕与脚腕上的白布。花千色挑断已久的手筋与脚筋终于彻底续接好。 寝宫内,琳琅扶着花千色站起身来,“来,你试着往前走走看。” 花千色点头,小心翼翼的往前迈脚。 琳琅扶着。 花千色一边慢慢走,一边望着那一双扶她的手,心不觉微微一动。 再半个月后,花千色已行动自如,甚至可以稍微运功与动武,几乎与没受伤前那一个花千色没什么区别。 这日,早上上朝,琳琅一袭龙袍坐在龙椅上,下方大殿正中央站着千里迢迢而来的西楚国使臣——刘文静。 刘文静受皇命前来,乃是为了西楚国与北堂国之间联盟之事。 琳琅考虑许久,并象征性的征询了一下文武百官的意思。最后,与文武百官达成共识,琳琅答应与西楚国联盟,一同对付南灵国与云国。既然得不到云止的心,又何必再顾及。 天下形势一夕瞬变! 云国,宫宸戋终允了云止前往边境。 朱银安已被宫宸戋召回来,受宫宸戋之命随云止一同前往。 半道上,云止临时派朱银安绕道去东临城,让朱银安一定要想办法见到东方卜,并与东方卜合作,让东方卜派兵从后面对付西楚国,她在前面与他前后夹击。 朱银安点头,与云止半道分开。 云国先前已与南灵国达成联盟,并共同出兵,但后来因为发生了宫樾谨一事,宫樾谨没有主战,天下陷入短暂的和平,与南灵国的合作便暂搁置了。云止与朱银安分开后,派人按原来的路程继续前往边境,自己则带着两名亲信偷偷绕小道前往了南灵国。 南灵国朝堂上,云止第二次以这样的身份站在这里,三言两语言明云国眼下君臣一心与固若金汤的局势,再从各国之间的地理与各国之间存在的各种问题出发,再次道明各中要害与利益,希望能与南灵国再次合作。 一颦一笑间的从容自信,一举一动间的风华绝代,那许久不见的人,风姿依旧!封亦修站在一侧,几乎同上一次一样,心不受控制地狠狠一震。而云止也是同上次一样,视封亦修不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甚至没有多看封亦修一眼。 最终,南灵帝答应再次与云国合作,并命大将军封亦修亲自领兵出征。 封亦修当即领命。 · 西河城,一座刚刚攻下的城池,云止与回来的朱银安一道并肩走上城楼,站在城楼上。 朱银安放眼往前望去,望着血流成河与尸横遍野的场景,再回头看着城内哀嚎哭泣的老弱妇孺,突然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忍,感叹道,“左相,你说这战争真的对吗?” “如今这个局势,若无法做到完全统一,不可能有真正的太平。换一个角度看,今日的战争将换来他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定,从长远出发,一些牺牲是值得的。”云止闭了闭眼,平静无波道。半响,睁眼望向前方,“其实,这些话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话而已。事实上,我只是想助他,仅此而已。” “既然依旧这么爱他,又为何一直拒他于千里之外?”朱银安趁机为宫宸戋说话,暗指云止坚持离开宫宸戋来边境一事。 云止没有立即回答,脑海中因着朱银安的话而不自觉划过宫宸戋的身影。 这时,脚步声传来,朱银安回头望去,再对着云止提醒道:“是封亦修。” “是,我是爱他,依然爱着他,这一点我无法自欺欺人,毕竟那么多年的夫妻。只是,有些东西,一旦经历了,心便有了隔阂,再爱也没有用。”心不知不觉被那一抹身影占据,云止自朱银安问出那一句话的时候便不可自拔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并放任自己想念远在云国皇城内的那一个人,以至于未听到朱银安后面说的话,而自己心中的话则一时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封亦修上城楼,只听到最后两句话。 一刹那,封亦修浑身一震,误将云止口中的那一个“他”当成了自己。 次日,兵分三路,一鼓作气攻打西枚城。西枚城乃西楚国一道屏障,易守难攻,其重要性不亚于西决城。 封亦修亲自领兵,绕小道至西枚城的南侧面攻打西枚城。 日落时分,云国铩羽而归,封亦修带领的兵马遭到埋伏,封亦修被抓,可说是两国自出兵以来第一次惨败 大帐内,就此次的失利,云止与朱银安彻夜商讨。 黎明时分,一夜无果之下,就在云止准备下令暂按兵不动时,意外收到了宫宸戋命人送来的信函。 寥寥数语,宫宸戋竟早料到了此结果,并送上一计供云止参考。 云止看之,喜上眉梢,随即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一边快速下令道:“来人,立即给本相整顿兵马”而也就在这时,有士兵忽然匆匆忙忙前来禀报,说“西枚城城楼上,西楚国大将竟用封亦修做要挟,让两国马上撤兵,否者立即杀了封亦修”。 云止听着,与朱银安和驻扎原地的南灵国大将一同前去观望。 一时间,城楼下,南灵国大将沉默不语,想先请示远在南灵国皇城的南灵帝再做决定。云止微凝眉,再三地冷静思量。眼下这局面,西楚国与北堂国合作,她与南灵国之前乃是出其不意的选择了攻打西楚国这几座城池,而眼下齐文静的兵马已兵分两路向这边包抄过来,若他们在这个时候撤兵将功亏一篑。可若不撤,那势必与南灵国反目成仇半响,云止冷静地下令道:“不撤。”大不了少南灵国这个盟友,到时候若南灵国反过来对付云国,甚至与西楚国或北堂国合作,只要她与东清国东方卜的合作不变,届时打西楚国一个措手不及,西楚国将不足为惧。 下一刻,云止再道:“箭。” 以箭为信号,利箭呼啸而出,直对准了城楼上的封亦修 电光火石间,云止毫不犹豫而又干脆利落地放箭,除去令士兵瞻前顾后的因素,再依计而行 两个时辰后,西枚城被攻破,数名军医随云止与朱银安一起上城楼。 封亦修浑身是血,但并未伤到要害,无性命之忧。 片刻—— 云止与朱银安一起下城楼。 “左相,其实你刚才完全可以对封亦修安抚几句。”朱银安道。 “没必要,与南灵国之间的关系在本相下令‘不撤’的时候便已成定局。”云止回道。 朱银安微微沉默与思忖,“可那不过只是形势所逼而已,相信南灵帝会理解的,何况封亦修现在并没死” “不,那不是形势所逼,而是两利相较取其重。舍弃攻西枚城与和南灵国反目成仇,这两者之间的利益,前者更大。”微微一顿,见朱银安神色有异,云止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然后面不改色地继续道:“若当时换成是他,不论什么利益本相都绝不会下这样的决定。” 封亦修由士兵搀扶着下城楼,前方的对话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一刹那,一支箭,一句话,若一盆冷水一下子将封亦修从头浇到脚。黄粱一梦,很美却也很短暂 是夜,两名南灵国士兵进城,前来请云止前往驻扎在城外的南灵国大帐一趟,说封亦修想见她。 云止思忖了一下后,当即前往,次日一早才从帐内出来。 期间,整个帐内就只有云止与封亦修两个人,没有人知道整整一夜的时间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日下午,云止听说封亦修被连夜送回了南灵国的大将军府修养。 不久,云止意外听说封亦修在大佛寺出家了。 南灵国内。 南灵国太后荆雪黎亲自前往寺庙求封亦修跟她回去,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封亦修心意已决。此次一事,南灵国与云国已然反目成仇,他若回去就势必要领兵攻打云国,可他不愿与那个人在战场上交战,再加上他已心无所恋。若是早知会有今日,他当初绝不会那么对她。或许,这就是报应,对他的报应,也是他应得的报应。那一刻,看着她放箭,想必他当日放箭的时候,她的心情比他更 封亦修的结局便是这出家了,其他人后面一个一个来。另,明天就十一放假了,明天更新时间不确定,或者早或者晚,亲们莫等,祝大家国庆节玩得快乐。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一百章 章节名:第一百章 荆雪黎对云止本就心存恨意,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此刻劝不动封亦修,心中的恨自然而然加深,怪云止将封亦修害成这样。 一夕间,南灵国毁约,与西楚国达成合作,三国一起围攻云国。 云止在这样的局面下,飞鸽传书给远在东临城内的东方卜,秘密约见了东方卜,真验证了那一句话“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 西凉城中,一酒楼的二楼雅间内—— 从西枚城秘密赶去的云止推门而进,从东临城出来的东方卜已等候在那。 “东清帝,好久不见了!”挥手让身后紧跟的侍卫都守在外面,云止一边不紧不慢地踏入雅间,一边对雅间内的人开口。 留在门外的侍卫立即合上房门,分成左右两列站在门外两侧。 “确实好久不见。左相,别来无恙。”东方卜正坐着品茶,身着一袭靛青色衣袍,头发用白玉簪一丝不苟地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事到如今,我早非什么‘左相’,东清帝说的这两个字我可有些担不起。” “只要左相愿意,东清国的大门随时为左相敞开,东清国随时欢迎左相回来,左相的位置也永远为你而留。”东方卜回道,神色认真,不像玩笑。 云止听着,一边莞尔一笑,不置一词,一边走过去落下,坐在东方卜对面,随即语气明显一转开门见山道,“废话不多说,我今日约见你的原因与目的,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么做,不知对朕c对东清国有什么好处?” 见云止如此直接,东方卜便也不说废话,直接挑明了反问,语气不徐不疾。 “怎么,这还需要我明说吗?还是说东清帝这两年呆在东临城‘享福’惯了,早没有昔日的勃勃雄心?若如此,那别耽搁我时间,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话落,云止起身就走,言语动作间干脆利落,不像故意做做样子。 “左相既然特地约见朕,并马不停蹄的来了,又何必急着走?难道左相不想好好听听朕想怎么配合你吗?”此次,乃是云止主动约见,故做主权全落在东方卜手中。东方卜不徐不疾好似无所谓的态度,不过是想逼云止出言求他而已。如此,条件自由他东方卜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没想到云止似乎比他还不在意,说走就走,一夕间使得本末倒置。东方卜虽心有不甘,可一时也只能出言挽留,不能错过眼下这样的机会。 “东清帝这话说得好,我喜欢听。”云止一笑,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话既已说出口,眼下这样的局面,东方卜便也不多说什么,继续接下去道,“眼下,三国联手对付云国,西楚国最想做的自然是立即取回这段时间被占去的城池,至于北堂国北堂帝那边,虽然表面看似破裂,但朕相信北堂帝一定不会与左相正面冲突。至于南灵国,左相此次可谓是‘当众扇了南灵国一巴掌’,与南灵国合作却不顾封亦修的生死,丝毫不将南灵国放在眼里,南灵帝定然会先报此仇。所以,左相面临的敌人,准确来说,目前只有西楚国与南灵国两个而已。” “看来,东清帝对现如今的局势很了解,省得我多说了。” “若不了解,今日又岂敢前来见左相?不怕被左相卖了吗?”东方卜玩笑道,却又透着认真,事实上确如言语中所言的若不了解,今日又岂敢随随便便前来见她?而对云止这一年半来所发生的一切,东方卜从见面到现在只字未问,似乎浑然不知,又似乎云止的一切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但事实上在一年半前知道她落崖的那一刻,他的心同样担心,甚至丝毫不亚于琳琅或花千叶,并且还连夜带着两名亲信悄悄前往过断崖,想要寻找她的下落。 “东清帝说笑了,便是卖了谁也卖不了东清帝你啊!再说事到如今,恐也没人会要。” 云止似笑非笑,同样玩笑的口吻,但音落的一刹那东方卜却是倏然间变了脸,可再仔细看时又似乎没什么变化。东方卜当然知道云止在含沙射影地说他与东清国现如今的处境。 “对了,说了这么久,东清帝似乎还没有切入正题,没说怎么配合我呢!” 云止将东方卜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但波澜不起的面上却似乎丝毫未察觉到东方卜的神色变化,语气不变再道。而这么长一段时间没见,倒是没有一点陌生感,对面之人还和云止印象中一模一样。 “朕可以事先派人潜入东篱城,然后从后方出其不意的偷袭西楚国。在西楚国的兵马调转枪头往后的时候,潜入东篱城的士兵迅速兵分两路,一路与朕后方偷袭的兵马前后夹击打西楚国一个措手不及,一路与左相你的兵马里应外合,釜底抽薪。左相,你觉得如何?”东方卜说道。 东篱城乃是一个分界线,东方卜这方法确实不错,也是云止原本要说的。 云止微微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那南灵国那边呢?东清帝觉得南灵国那边该如何来处理?” “这就是左相你的问题了,左相该不会以为以东清国今时今日的处境还可以同时应对西楚国与南灵国吧?”东方卜淡笑一声。 “谁知道东清帝是不是深藏不露?我可不敢小觑。”云止也笑。 东方卜没有回话。片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东方卜站起身来,慢步走向敞开的窗户,站在窗边往外望去。 ——几日前,突然收到云止飞鸽传书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最后故意选在了这里会面。脑海中犹记得当年在这里与她一起时的场景。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师,或是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如果他当日没有设计她与宫宸戋相见,没有想过要利用她,如果他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仇恨和算计,那现在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想到此,东方卜不觉闭了闭眼,昔日的画面在脑海中清晰回放。 云止一路进城,当年的场景同样在脑海中回放,竟是历历在目,清晰若昨日。那时,她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刚出西决城,第一个认识的人便是此刻房间内的人。 如今,此去经年,物是人非,不经意想起来恍若做了一场梦,一场淡然若水的梦。 东方卜睁开眼,垂眸望向下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望向街道上稀稀疏疏的行人与两侧的小摊小贩,依稀似还能看到当日的画面与看到当日的人。许久,不知怎么的,整个人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累”。他苦心经营与谋划了那么多年,为的无非是报仇。如今,仇早已经报了,可却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在失去与得到之间究竟哪个才是他最想与更想要的?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如果可以再让他选择,他一定不会将她拉入他的谋划中,但可惜有些事有些人永远无法从头再来。 “东清帝,我在此以茶代酒,希望我们此次合作能够顺利!” 见东方卜一个人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似乎没有要回来坐的意思,云止便对着东方卜的背影开口,举起手中茶盏。 东方卜闻声,回过头去,脸上与双眸中不知不觉流露出的神色已在转回头的那一片刻时间完美掩去,滴水不漏,同时一眼看出了云止的去意,并不挽留,因为心中清楚地知道留了也留不住,浅笑道:“看来左相是急着要走了,那朕不送,希望此次能够合作顺利,因为朕还想在后面继续与左相你‘好好’合作。” “希望如此,我也很期待能与东清帝长久合作。”云止一笑,饮尽杯中茶,当即离去。 紧闭的房门开启又合上,顷刻间,安静宽敞的雅间内便只剩下了东方卜一个人,与刚开始一样。东方卜慢慢收回视线,重新望向窗外,低头看着云止带着一行侍卫走出酒楼,看着云止与她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跃身上马,再看着云止与她所带来的那一行侍卫一道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街道尽头。 “皇上,是否启程回去?”东清国侍卫在这时敲门而进,站在房门口处小声询问。 东方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云止消失的方向,似乎没有听到。良久,久到天际的太阳都明显偏移了弧度,倾泻入雅间的阳光将人的身影明显拖长,东方卜才收回视线。而收回视线后的东方卜依旧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转身步出雅间,不发一言地下楼而去。 侍卫不敢多问,连忙跟在后面。 受战争的影响,如今的西凉城竟没有当年的西凉城来得繁华。 东方卜一袭靛青色长袍,一个人漫步行走在当年曾行走过的地方,或许,真的是在东临城呆的久了,太久没出来了,眼下才不过走了这么几步便有些走不动了。只是,这一条路是他当初自己选的,从没有人逼他,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已无法回头,不管前面是什么都必须继续走下去。 · 凌晨时分,天蒙蒙亮,云止已返回西枚城。 西枚城城楼上,云止一个人负手而立,面朝朝阳初升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朱银安听到云止回来的消息后立即前来,站在城楼下一眼看到上方那一抹衣袂飘飘的纤细身影,只觉如一幅美丽的画卷,有些不忍上前打破。但不忍归不忍,朱银安的脚还是向前迈了出去,“左相,见到东方卜了?” “见到了。”云止没有回头,出口的语气显得有些淡淡的。 “谈得可顺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朱银安在云止身侧三步之遥处站定脚步,侧身将云止脸上的神色尽数看在眼里,以为云止此去不顺利。 “很顺利,他答应与我们合作,眼下就等着齐文静与南灵国率兵前来了。” “那你怎么还这样一副神色?我还以为东方卜坐地起价开条件,你们没谈拢呢。”朱银安心一宽,倒是有些疑惑与好奇起来。 云止语气不变,“没什么,一切都很顺利,只是突然有些感慨。” 朱银安闻言,再看着云止面上的神色,没有继续问下去,从衣袖下取出一封的信函递给云止,“昨晚送来的,给你的。” 信函封得严严实实,表面干干净净,连一个最起码的收信人名字都没有! 云止想也不想地伸手接过,还以为是宫宸戋派人送来的,但拿到手后却发现不对。宫宸戋身在皇宫,宫中所用的信封质地光滑柔软,宫宸戋向来不用差的东西,可此刻拿在手中的信封却很粗糙。 “不是他派人送来的信函,左相似乎很失望?” 失望吗?似乎没有!只是本以为是他,但结果却不是,有些意外而已,云止没有回答。 “左相既然这么想他,何不妨主动书信一封给他?相信他此刻也在等着左相的书信,同左相一样失望!”那个‘他’,指的当然是宫宸戋。朱银安见云止不语,理所当然地便将云止面上的那一丝意外命名为了失望,玩笑道。 云止没有接话,一边打开信函,一边淡淡问道:“谁送来的?” “昨晚入夜时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送来的,指名给你,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朱银安回道。 “黑衣人?”云止微微凝眉,慢慢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待音落的时候手已将手中的信函打开。一眼望去,陌生的字迹,寥寥数语,待看到最后落款那一个熟悉的字时,云止心中不由一喜。她已经找了他很久,可自那一日后便再没有他的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 “是谁?”见云止难得露出欣喜的神色,朱银安有些好奇地问道。 “一个‘朋友’。”与匸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朱公子,这交给你,我需离开两天。” “这个时候离开?西楚国已经与南灵国合作,两国的大军兵分两路正向这边而来,再加上北堂国那边,另外齐文静对西枚城以及西枚城周遭情况再了解不过,你到底有什么急事需在这个时候走开?”朱银安闻言,一时间很是诧异,脱口问道。 这时,一名士兵匆忙前来,在云止与朱银安身后躬身禀告刚得到的消息。 “左相,你也听到了,真非要在这时离开?”朱银安听完士兵的禀告后,再对云止道。 云止当然听到了,还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匸几次三番救了她,那日也是为了救她才会落水,以致生死未卜。现在,他有危险,特地书信给她,她岂能置之不理?“你别问了,我两日后一定会回来。这两日西楚国与南灵国应该没这么快有动作,你只要把我离开的消息严密封锁住便可。”话落,云止一边将信函摺叠收回信封中,一边转身就下楼离去。 朱银安还想问什么,可转眼间云止已经走远。 · 另一边,云国皇宫。 自从云止离开后,小小云就每天闷闷不乐,不管宫女太监怎么哄都不笑。 宫宸戋看在眼里,更担心小小云体内快压制不住的蓝魅之毒。其实云止在这个时候离开也好,免得云止同他一样担心。 东玄绪有空的时候就陪小小云玩,但大多时间在书房读书。 冷冷清清的冷宫内,空荡荡的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说话的回音,自那一日东玄绪被宫女接出去后,就只剩下了宫伊颜一个人。宫伊颜原本还有东玄绪这个可发泄的对象,但如今一天到晚只有自己一个人,简直快疯了。 送饭的宫女太监不敢多逗留,每次放下碗筷后就匆忙离去,等第二顿再送时收走前一顿的碗筷。 宫伊颜越想越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困死在冷宫中。 这日,正午时分,宫女再送饭菜。 宫伊颜算准了宫女到来的时间,提早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装死,一动不动。 宫女放下碗筷后就转身离去,但在一脚踏出殿门时又有些不放心的转回身来,轻手轻脚地走近木板床,弯腰询问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怎么了?”当年,在云止落崖后,是曾下过一道“封宫伊颜为后”的圣旨的,这一年半来宫内上上下下对宫伊颜都以“皇后”称之。如今,云止突然回来,宫伊颜被突然打入冷宫,皇帝对宫伊颜不闻不问,宫女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来称呼宫伊颜为好,之前都匆匆来匆匆去,几乎一刻也不停留,眼下想了想后依旧以“皇后”称之。 宫伊颜紧紧闭着双眼,朝里侧躺着,装作没听到。 宫女再唤,心中有些担心,脚步便不自觉再靠近了一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宫伊颜听着那越来越近的声音,感觉到宫女已经在离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渐渐的,心中估量着觉得差不多了,便忽的一把快速掐向宫女的颈脖,将站在床边上的宫女猛然往木板床上一带,再一个翻身把宫女压在身下,双手一起掐住宫女的颈脖。 宫女不料,立即奋力地挣扎起来。 宫伊颜眼中闪过杀气,掐着宫女颈脖的双手随宫女的不断挣扎而越收越紧。 半响,宫女用力掰宫伊颜双手的手砰然一下子落了下去,睁着一双瞪大突出的眼睛一动不动,所有的一切归于安静。 宫伊颜看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宫女的鼻息,忍不住松了口气。 大约一炷香后,一穿着宫女衣服,宫女打扮的“宫女”,提着食盒从冷宫走出去,一路上始终低着头不看冷宫外把守的侍卫。 侍卫每天一层不变的守在冷宫门口,见从冷宫内出来之人穿着宫女的衣服,便粗心大意也没多看。 宫伊颜顺利地出了冷宫后,立即向御书房的方向而去,想要当面再问问宫宸戋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心中始终还有一丝不死心。 “你们快点,这些糕点全都是给小太子吃的,皇上可还在御花园等着呢。” 雕栏玉砌的廊道上,一名老太监再三催促后面端着糕点的那一排小太监,对一旁站在那里低着头的“宫女”没有看一眼。 宫伊颜未换下身上的宫女服,依旧宫女打扮,在一行太监快走近跟前的时候已经先一步低下头,坐行礼之态,避免被太监看到脸,从而发现她的身份。一时间,将老太监说的话一字不漏听在耳内,宫伊颜脑海中顿时想起了那日在宫门口看到的宫宸戋抱在怀中的那一个孩子。下一刻,宫伊颜一个快速侧身,忍不住跟上一行太监的脚步。 御花园内—— 宫宸戋坐在亭子中品茶,东玄绪在亭子外练剑,小小云趴在石桌上乱扔糕点。 宫伊颜在拐角的廊道处停下脚步,远远望着前方那一幕,衣袖下的手不自觉一寸寸收紧起来。那个男人,那个此刻正坐在亭子中品茶的男人,她从小就爱他,甚至不惜为了他进宫做东申泽的妃子,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他一句“将她打入冷宫”,从此不闻不问。 太监将原先的糕点端下去,再将新做好的糕点一一送上,顷刻间摆满了整张石桌。 小小云扶着石桌直起身,小手挠着小脑袋看来看去,似乎不知抓那一盘糕点好。忽的,小小云抓起一块糕点就朝宫宸戋扔了过去。 宫宸戋反应迅疾,一个侧身轻而易举地便躲了过去,手中茶盏在这一期间稳稳当当未漏出一滴茶水,再目光落向顽皮的小小云。 小小云连忙用一双小手挡住眼睛,以为这样宫宸戋就看不到他。 宫宸戋看着,眸中不觉划过一丝宠溺,继而放下手中的茶盏,将站在石凳上的小小云抱入怀中,让小小云坐在他腿上,再取了丝帕给小小云擦拭一双沾满糕点碎末的小手。 小小云一把拉住丝帕,就想要拿过去玩,口齿不清道:“要” 宫宸戋顺手放开,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再给小小云把了把脉,浓眉微微一蹙。 小小云坐在宫宸戋腿上把玩了一会儿丝帕后,似乎觉得不好玩,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将丝帕随手一丢,而后脸埋进宫宸戋的胸口就直接睡了过去。 这一段时间来,这已是常有的事。 宫宸戋抱着睡过去的小小云起身回寝宫,一路上再为小小云把了把脉。 亭子外的东玄绪见宫宸戋离去,不由停下了练剑。而也就在这时,在东玄绪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东玄绪余光竟不经意一眼瞥见了站在廊道尽头的宫伊颜,整个人顿时楞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去,站在宫伊颜面前对宫伊颜小声唤了一声“母后”! “怎么,在你心中还有我这个母后吗?” 宫伊颜冷笑一声,同时一把用力挑起东玄绪的下颚,动作粗鲁。 东玄绪有些怕宫伊颜,在宫伊颜挑着他下颚的手越抬越高下,整个人不由得慢慢踮起了脚尖,有些疼,却没有说出口。 “绪儿,如果你心中还有我这个母后,那么,乖乖听母后的话,去把刚才那个孩子给母后偷出来。”刚才那一幕,宫宸戋脸上的宠溺,尽管隔着一定的距离,但宫伊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楚才越嫉妒。尽管在东玄绪小的时候,宫宸戋也很宠很疼东玄绪,但那宠那疼与刚才完全不同,或许这就是亲生骨肉与不是亲生骨肉的区别。再说,那个孩子是云止生的,犹记得宫宸戋当初不要她时说的不会爱与不会碰任何女人。 东玄绪微微颤抖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寝宫内! 宫宸戋将沉睡过去的小小云放在床榻上,给小小云盖上锦被。 一影卫在这时无声无息出现,对着宫宸戋屈膝禀告道:“皇上,已经准备好了!” 宫宸戋点头,挥手让影卫退下,再唤来侍卫传令下去,他要御驾亲征。当初,西楚国与北堂国联手,云止重新与南灵国达成联盟,在西楚国与北堂国从左边对付云国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在西楚国后方对西楚国下手,一连夺下了西楚国数座城池。如今,与南灵国反目,南灵国选择了与西楚国和北堂国合作。南灵国与北堂国的两路人马现已兵分两路分别向西枚城而去,但北堂国的兵马依旧针对云国。 南灵国与北堂国那边交给云止与朱银安处理,宫宸戋很放心。 至于北堂国这边,为了那至今还没拿到手的解药,宫宸戋也必须亲自走一趟,去会一会琳琅。 侍卫领命,转身下去。 三日后,御驾亲征,宫宸戋带了小小云一起去。 再十日后,北堂国与云国的交界处,一安静的酒楼内,明亮的雅间中,一袭妖冶红衣的男子慵懒地躺在竹塌上,闭目养神。 宫宸戋带着小小云推门而进,让随行的两名侍卫守在外面。 小小云手中拿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乃来的路上看到,非要宫宸戋摘给他不可。在进入雅间后,一眼看到竹塌上的花千叶,小小云立即推了推宫宸戋,就要宫宸戋放下他。 宫宸戋弯腰放下小小云,自己在桌旁落座,知道花千叶醒着。 小小云下地后,就摇摇晃晃地跑向竹塌,站在竹塌边目不转睛地望竹塌上的花千叶。渐渐的,似乎觉得这样望还不够,小小云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就踩着一旁的小木凳手脚并用地准备爬上竹塌。 宫宸戋看着,没有走过去扶,不担心小小云跌倒。 花千叶未睡,对宫宸戋的进来清清楚楚,或者可以说已经在这里等宫宸戋很久了。 竹榻不高,对于经常爬来爬去的小小云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小小云花了一番力气后就成功的爬了上去,手中还拿着那朵之前硬要宫宸戋摘给他的小花。 花千叶好奇小小云想干什么,故意不睁眼。 小小云坐在花千叶旁边,小手顽皮地去碰花千叶的脸,又笑嘻嘻的急忙收回来。 花千叶依旧不动,也不睁眼。下一刻,一张柔软的小嘴毫无征兆地印上来,一缕水渍便顺着侧脸滑落。 花千叶明显一愣,反射性地伸手擦脸,睁开了眼。 小小云亲了花千叶,口水全落在花千叶脸上,见花千叶突然醒了,立即笑咯咯的将小手中的那朵小花递上去。 这还是花千叶第一次这般面对面的见小小云! 花千叶坐起身来,不慎在意地拭去脸上的那一缕口水:“这就是止儿?” 从雪山出来的路上,宫宸戋已经给小小云正式取名“宫止”,并已刻入皇谱,而名字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此刻,对于花千叶的问,宫宸戋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整整半个时辰,若是以前,本宫早已经走了。”花千叶再道,此次与宫宸戋见面,乃是三日前约定好的。说话间,花千叶伸手为小小云把了把脉,想清楚地知道小小云现在的情况。 此次约见,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地从琳琅手中拿到解药。现在,琳琅对花千色极好,花千叶基本上可以说是留在了北堂国皇宫。若有花千叶相助,一切事情将会简单许多。宫宸戋别的不担心,就担心琳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毁了解药。解释道:“孩子比较贪玩,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 “没想到你也会有解释的时候。”花千叶一笑。 宫宸戋没有说话,一直以来从不求人,但为了小小云,为了万无一失,求便求了。 小小云听不懂宫宸戋与花千叶之间的对话,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花千叶,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片刻,再将小手中的那一朵小花递上去,小小云催生脆响地对着花千叶喊道:“漂亮姐姐” 花千叶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声唤委实不知该怎么回比较好。 小小云一双小手一同递着手中那一朵小花,见花千叶一直不接,小手不免有些酸,同时也不免有些委屈起来,还以为花千叶不喜欢他,忍不住嘟了嘟小嘴,回头望向宫宸戋。 这段时间来,宫宸戋已经很少看到小小云像现在这么有精神了。 宫宸戋没有说话,坐在桌旁继续品茶。 花千叶见小小云委屈的样子着实可怜,便伸手接过了小小云手中的小花,倒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下一刻,修长的身躯慵懒地往后一靠,若是以前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和宫宸戋合作。但为了云止,罢了罢了,事到如今,看到她开心不比什么都好吗?再说眼下这个孩子,很可爱,他倒也喜欢的很,对宫宸戋道:“解药的事,我有问过姐姐,可姐姐却告诉我根本没有研制出来。” “琳琅不肯交出来,她这是不想有人逼琳琅,对琳琅不利。”宫宸戋道,不难看出如今的花千色一心向着琳琅,也不知琳琅在花千色施了什么蛊。 花千叶点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心中才会很担心,怕花千色最终会受伤。 · 与此同时,云国皇宫内,“宫伊颜色从冷宫中逃出去”一事,宫女侍卫已第一时间向上禀告,但由于宫宸戋急着出征,与战事无关的事便直接压了下去。 宫伊颜逃出冷宫后并没有离开皇宫,而是一直躲在皇宫不起眼的角落,每天都想方设法地想偷出小小云,但没想到宫宸戋会突然带着小小云出征,以至于几天来的计划最后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芊芊那日跟随宫宸戋与云止一道回了云国皇宫,原本以为能每天都见到宫宸戋,特别是在云止离开后,还暗自高兴了一把,可不想从那一日后便再没见过宫宸戋一面。得知宫宸戋带着小小云出征一事的时候,都已是好几天之后了。 一时间,云国皇宫中,除了宫女嬷嬷外,便只剩下宫伊颜与白芊芊两个女人。 东玄绪并没有帮宫伊颜偷小小云,但也没有将宫伊颜逃出冷宫的消息告诉宫宸戋,在宫宸戋带着小小云出征后,每日跟着风逸学武。 · 酒楼雅间内。 待商议完,宫宸戋起身,准备带小小云离去。 小小云紧拉住花千叶的衣袖,整个人直接扑入花千叶怀中,竟赖着不肯走 这次国庆放假,我放的时间似乎比别人都长了几天,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另:全文目前已经在收尾阶段,但具体什么时候结局这个问题,因为一系列的原因,我暂时没办法作回复。下一章,宫与云见面。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一章 章节名:第百一章 待商议完,宫宸戋起身,准备带小小云离去。 小小云双手紧拉着花千叶的衣袖,整个人直接扑入花千叶怀中,竟赖着不肯走! 宫宸戋一怔,随即拎着小小云的衣领就要把赖在花千叶怀中的小小云拎起来。不过第一次见面而已,他就不肯走了?花千叶有这么好?以后还了得?再说,除去这一次合作,宫宸戋与花千叶还是“死对头”,自己的儿子竟赖在对头怀中不肯走宫宸戋的面色委实有些不太好看。 花千叶也没想到小小云会赖着他不肯走,顿时对小小云止不住越发喜爱起来。 “放手!”力道轻了,拎不起紧拉着花千叶衣袖不放的小小云。可力道重了,又怕伤到小小云。宫宸戋一时竟拿小小云没有办法,唯沉下脸来道。 “既然他不肯走,云帝又何必这般强人所难?” 说话间毫无征兆地倏然出手,花千叶脸上的笑明显扩大,就差笑出声来。 霎时,宫宸戋被迫松开小小云。下一刻,方寸之地,宫宸戋与花千叶两个人顷刻间已交手不下数十个回合,但小小云还依然安安稳稳赖在花千叶怀中。 “云帝,这样下去分不出个胜负,不如让止儿自己来选择,如何?”顾着小小云,两个人出手不管是力度还是幅度都明显受限,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花千叶建议道。 “他还小,分不清好坏,还是朕这个父亲帮他选比较好,免得被表象骗了。”‘父亲’二字,音声比之话语中的其他字眼明显偏重了一分,似乎在有意说明什么。 音落,宫宸戋的右手快若闪电地一把扣向花千叶的颈脖。 花千叶不慌不忙地迅速侧头闪躲,并反手予以还击,但下一瞬,浑身刹那间僵住。 宫宸戋扣向花千叶颈脖的右手不过虚幻一招,在花千叶还击之时左手轻而易举便点了花千叶的穴道。 一时间,花千叶坐在竹榻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宫宸戋从他怀中抱走小小云。 小小云不肯走,在宫宸戋怀中不停地踢着一双小脚,让宫宸戋放下他。 宫宸戋直接无视小小云的意愿,带着小小云便转身离去。 小小云见宫宸戋压根不理他,不放下他,并抱着他转身走,见离坐在竹榻上的花千叶越来越远,整个人顿时不由得有些急了,并且还明显生气了,嘟着小嘴瞪向宫宸戋,恼怒地对宫宸戋道:“不不走” 宫宸戋当作没有听到,腾出一只手来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门外的两名侍卫立即伸手关门。 当房门缓缓合上那一刻,看着竹榻上一动不动地花千叶,看着就要快看不到花千叶了,那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小小云立即用力摇起小手臂,并整个身子都奋力地往后倾。 一时间,看着小小云那副快哭的样子,宫宸戋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雅间内,花千叶不慌不忙地运功冲破穴道,并没想真的将小小云留在身边。毕竟万一被琳琅发现,让琳琅知道他与宫宸戋的孩子见面,关心这个孩子,琳琅定会对他产生戒备,会提防他,到时再想里应外合拿解药可就不易了。 · 北荒城内,县衙的后院。 当花千叶回去的时候,琳琅正和花千色在亭中喝茶c对弈。 花千叶走过去,在花千色的旁边坐下,对石桌上的棋局淡淡瞥了一眼,看得出琳琅让着花千色。 花千色见花千叶回来,立即疑惑地问道,“叶,你去哪了?”刚才去房间找花千叶,但花千叶却不在房间,花千色问了守在外面的百花宫婢女与士兵后,都说不知道花千叶什么时候出去的。 “一个人在房间有些闷,便随便出去走走,北堂帝该不是连这个都要过问吧?本宫可不是你的犯人。”花千叶误以为琳琅查他,然后借花千色的口来试探,于是脸色一下子有些冷寒下来,同时也想反试探琳琅知不知道他今天去见了宫宸戋一事。 “叶,你误会了,是我刚刚有事去房间找你,但没找到,有些担心而已。” 花千色连忙解释道,不想花千叶误会琳琅,但听完后的花千叶面上神色并没有缓和,也不知信了还是不信。 “叶宫主对朕一直有成见,想必朕再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书房还有很多文件要看,朕就不打扰叶宫主与素素姐弟说话了。”对于花千叶出去一事,琳琅原本并不知道,还是从花千色口中得知的。之后,确实有派人去查,想知道花千叶去了哪,又见了什么人,但并没有查到什么结果。此刻,对于花千叶的反应,琳琅心下微思,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起身离去。 “叶,你误会了,你对他确实有成见。”琳琅走后,花千色再道。 花千叶叹了口气,花千色相信琳琅甚至多过相信他,他说什么都没用,“姐姐,算了,我们不说他,你今天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没有,我的身体早已经完全好了,你太过担心了。”花千色笑着摇头。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姐姐,不担心你担心谁?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上你分毫。”当年的事,花千色长眠冰棺中沉睡不醒,是花千叶一生中最大的痛,他恨自己为什么保护不了她。如今,既然云止已经选择了宫宸戋,那他也没什么好再担心与牵挂的了,除了花千色。他绝不允许像当年那样的事再发生。另外,花千叶原本想告诉花千色当年骗她的人其实并不是宫宸戋,而是宫樾谨,但后来想想又还是算了,花千色既然已经忘了过去,他又何必再去挑起恩怨?宫樾谨这笔帐他会留着后面慢慢算,若万一哪天花千色突然恢复记忆了,他再告诉她一切也不晚。 花千色笑着点头,尽管她觉得自己其实并不需要花千叶保护。 是夜,锣鼓喧天,北荒城城门一下子大开,城楼上守城的将士离奇死去,云国兵马顷刻间攻入城内。 花千色一下子惊醒,快速打开门出去,只见城楼的方向火光冲天,书房那边也很明亮,于是快步走向书房,想去看看突然发生了什么事。 琳琅坐在书房中,一边稳若泰山的翻看书函,一边听下面之人禀告。 士兵没想到城中会有奸细,待察觉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此刻云国的兵马都已经攻进来城内,“皇上,还请皇上速速离去。” “胜败乃兵家常事,慌什么!”琳琅沉声呵斥,稳若泰山依旧。 花千色听着看着,快步走进去,不知琳琅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 琳琅在花千色走近的前一刻合上了书函,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将书函往衣袖中一收,再一边越过走近的花千色一边从容不迫地道:“走。” 花千色有些好奇书函中的内容,但并没有问,跟上琳琅的脚步出去。 花千叶站在廊道下,对于外面那么大的声音自然不可能没有听到,只是宫宸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事前并不是这么约定的。 琳琅很快下令撤退,带着城内的剩余兵马从另一城门退出去。 · 同一片夜空下,另一处,云止那日突然收到匸的信函,于是立即前往,毕竟匸救了她那么多次。但原本预计的两日时间便返回西枚城,却不想在半途中出了点“小小的”状况。在之后派人打探西枚城情况时,云止才知道了宫宸戋带小小云出征一事。 宫宸戋针对的人明显是琳琅,云止不难猜测宫宸戋此行的真正原因与目的。 小小云体内一直压制着c还未解的毒,也是云止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之前见宫宸戋那么有把握,她也就信了他,可眼下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在云止心中,不论何时何地,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及小小云来得重要。 云止在进一步得知了情况后,当即决定绕道前往北荒城,同时已重新与西枚城内的朱银安取得联系。 匸伤得很重,原本与云止一道同行,但渐渐的因云止急着赶路,两个人慢慢一前一后拉出距离,匸所乘坐的马车在后面缓步慢行。途中,有不少刺客杀手,其中近乎一半是宫樾谨派出的人,似乎不置云止于死地誓不罢休。 边界处! 云止一路快马进城,前往宫殿,将北荒城的情况都看在眼里。 宫殿其实乃不过以前留下的一座小行宫,宫宸戋前来边界后便住在这里,与北荒城遥遥相对。 灯火通明的安静书房。 云止直接推门而进,在身后的侍卫合上房门后立即皱着眉道,“你做什么?你以为将琳琅逼到绝境,他就会交出解药了吗?” 宫宸戋坐在书桌前,对于云止的突然到来并不意外,不紧不慢抬头。 云止快步走过去,来的一路上都在担心小小云的身体与担心琳琅宁为玉碎毁了解药,“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怎么,舍得回来了?”在云止的再三追问下,宫宸戋终于开口,但却是答非所问,语气淡漠若水。她不想看到他,所以故意离开,甚至不惜丢下孩子,可一转身却放下西枚城去见别的男人。宫宸戋心中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不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吃醋 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我比较烦躁,我暂时还有些没调整好,以致有些影响更新,抱歉。下一章,明天更新,处理掉白芊芊这个人与处理解药一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二章 章节名:第百二章 云止一怔,很快明了宫宸戋知道她离开西枚城去见匸一事了,“这件事” 宫宸戋不语,面上神色不变,翻着信函的手一收,后背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等着云止向他解释。原本,他并不知这一件事,还是后来在前来边境途中突然收到朱银安的飞鸽传书才知道的,因为她没在说好的时间回去,朱银安又怎么都联系不到她,没有她的消息,很担心。 “事情就是这样。”云止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没有任何隐瞒。 “他救过你多次,所以你不能不顾他?甚至不惜丢下西枚城不顾?”宫宸戋平静无波地说道。 云止再解释,“两天的时间,我相信西楚国与南灵国那边都不会有什么动静,西枚城不会出什么事。”这一点,云止很有把握,“只是没料到中途会出事,以致后来耽搁了赶回去的时间。” “没料到?这可不像你!在你决定去的时候,你就该料到了所有可能性。”对于云止的解释,宫宸戋有些嗤之以鼻,面无表情道。 “你若非要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打算与计划的?这样逼琳琅,是不可能拿到解药的。”是疏忽,还是因为当时心中比较担心匸,以至忽略了各种有可能的情况?云止现在不想去深究,毕竟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已经这样了,再怎么深究也没有用,一心只想马上知道宫宸戋的打算,解药一事绝不容任何闪失。 “我非要这么说?”宫宸戋缓慢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还无的嗤笑,“如果真是我误会了,那你大可以再向我解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与时间,还是说你现在连解释都懒得向我解释了?我不过就是多说了一句,原来你现在对我是这般无所谓的心态。” “你随你怎么想!”云止并没想过要与宫宸戋针锋相对,但从一进来到现在,宫宸戋他分明故意挑刺,句句都对着她。云止有些累,都已经有好些天没好好休息了,真不想与宫宸戋吵。 宫宸戋听云止这么说,再看着云止一幅似不耐的神色,情绪不辨的脸c面色终明显沉了下来,隐忍不发。 云止侧开头不看宫宸戋的脸色,第三次再问道,“你到底怎么打算与计划的?还有,云儿他现在在哪?他的身体现在如何?”云止恨不得马上去看小小云,亲自确定小小云现在的身体状况。 宫宸戋不语,面色难看。 云止等着,屏足了十分的耐心等宫宸戋回答。 一时间,灯火通明的书房静寂无声,几乎可清晰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半响,纵然云止耐心再好,也终渐渐耗尽,面色比之宫宸戋还难看的明显沉了下来,并一边转回头望去,一边猛然上前一步。 这时,云止足下一个虚浮,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无力地倒向地面。 宫宸戋不料,黑眸中倏然闪过一丝担忧,瞬即一个起身绕过书桌,手于千钧一发之际险险扶住云止,一系列的动作速度极快,“你阿止” 云止毫无知觉,在宫宸戋的搀扶下整个人靠在宫宸戋怀中,已然昏了过去。 宫宸戋连忙为云止把脉,待再三确定云止只是因疲劳过度与体力透支而引起昏迷后,一下子提起的心终慢慢放了回去,暗暗松了口气。下一刻,一只手搂着云止明显又消瘦了不少的腰身,一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云止略有些苍白的侧脸,她可知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想她?他知道她心中有一根刺,那一根刺若不能彻底拔除,她对他始终心存芥蒂与隔阂。只是,要拔那一根刺,她也要给他一点时间。上次,他确实是故意放走宫樾谨,因为他当时还不知道宫樾谨对她所做的一切,但若再有下次,他不会再放过宫樾谨了,真的,即便那个人是他从小一直觉得亏欠的哥哥! 云止昏迷着,以至于没有看到宫宸戋此刻脸上的神色。 片刻后,宫宸戋打横抱起昏迷过去的云止,就抱着云止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小小云早已经睡了,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眉宇带着一丝隐约的轻皱,一双小手紧握成小拳头。 宫宸戋动作轻柔地将云止放下,再快速回身写了张药方让外面的人马上按药方去抓药,然后煎了送过来,再吩咐外面的人熬些清粥,等云止醒来的时候喝。 明亮的烛光下,吩咐完的宫宸戋抬步走回寝榻,在榻沿坐下,看向昏睡的云止。 · 次日一早,云止在一阵柔软地舔舐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小小云笑咯咯的趴在她身边。 小小云见云止睁开眼醒来,立即讨好似地再趴上去亲云止的脸,在云止脸上留下一连串口水,对着云止催生脆响唤道:“娘娘亲” 对于称呼这个问题,云止曾纠正过小小云很多次,但总的来说并没有什么成效。后因云止时常男装,倒也不在意这个问题,任由小小云怎么唤她。但宫宸戋不同,宫宸戋很介意这个问题,最后终让宫宸戋给教了过来。云止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宫宸戋却很受用。 “娘娘亲”见云止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小小云再趴上去亲两下。 云止此刻已然完全清醒,笑着一伸手臂便将小小云整个人给带入了怀中。软软糯糯c白白嫩嫩的小身子,胖嘟嘟的婴儿肥小脸蛋,软软绵绵的小手小脚,抱在怀中犹如抱着一团棉花似的,云止不舍得放开,在小小云小脸蛋上回亲一下后问道,“有没有想娘亲?” 小小云闻言,小手挠挠小脑袋,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再笑咯咯地就去亲云止的脸。 云止笑着闪躲,故意不让小小云亲,余光在这时不经意瞥见殿门敞开的门口处站着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宫宸戋见云止看到他了,便抬步走过去,昨夜一夜未睡,此刻有些疲倦。 小小云听到脚步声,见宫宸戋走过来,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起身,就展开双臂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宫宸戋走近,在小小云一脚踏空之际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小小云,黑眸中带着宠溺,再抱着调皮的小小云在榻沿坐下。 小小云踮起脚尖,就去亲宫宸戋的脸。 宫宸戋略低下头让小小云亲,这段时间来难得看到小小云像现在这么开心。 小小云亲了宫宸戋一下后似乎觉得还不够,就又垫着脚尖将一张小嘴凑上去,直至亲了四五遍才心满意足地对宫宸戋唤道:“爹爹!” “乖!”宫宸戋宠溺一笑,伸手抚小小云的小脑袋,心情很不错。 躺在榻上的云止看着这一幕,笑在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不知不觉萦绕上了唇角,喜欢这一刻这般平静而又安宁的感觉,喜欢一家人在一起这种亲密与祥和,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不管是小小云还是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他。 “我让人准备了清粥,你多少喝一点,现在可还觉得身体不适?”对上云止脸上的笑,宫宸戋此刻的心情本就不错,心自然就软了下来,柔声说道。 云止点头,坐起身来,“我没事,倒是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那就多吃一点。”宫宸戋说着,立即吩咐殿外面的人将一直热着的清粥与药送上来。 小小云在宫宸戋怀中动来动去,一会儿拉拉宫宸戋的黑发,一会儿坐在宫宸戋腿上拉着宫宸戋的手和自己的小手对比,再一会儿自己一个人笑个不停,也不知在笑什么。 云止看着,脸上的浅笑依旧,没有说话,不想打破这一幕,后背倚靠上身后的床棱。 宫宸戋任由小小云玩闹,目光落在云止身上,伸手给云止拢了拢身上的锦被,此刻虽已是初春,但一大清早温度还是比较低。 殿外的侍卫很快将清粥与热腾腾的药给送上来。 小小云闻到那股难闻的药味,整张小脸顿时一皱,就一个转身将头埋入宫宸戋怀中。 云止亦不觉微微皱了皱眉,同时原本难得的好胃口在难闻的药味冲击下不知不觉没有了,一点也不想吃,“我突然没什么胃口” “多少吃一点。”宫宸戋昨夜本想喂云止喝药,但忙碌了半天还是怎么也喂不进去,云止又一直不醒,最后只能命人再重新煎一碗药,与清粥一起热着,等着第二天云止醒来的时候再喝。 侍卫搬了张方方正正的木几到床榻边,再将清粥与药放下后便退了出去。 淡淡的阳光透过敞开的殿门与门窗缝隙倾泻入殿内。 宫宸戋坐近云止一步,让赖在怀中不动的小小云先坐到里面去,再亲手端了木几上的药碗喂云止。 云止真不想喝,并且越闻药味便越觉得有些反胃难受,可又不想宫宸戋担心,再说只有喝了药才能尽快回复身体。半响,云止终于张嘴,皱着眉将送到嘴边的药一点点咽下去,强忍着想吐出来的那股难受。 宫宸戋见云止喝下一口,便紧接着又勺了一勺子喂上去。 小小云看着坐在床榻里侧,有些好奇地看着宫宸戋喂云止,再回头看云止那副皱眉难受的样子,片刻,慢慢反应过来,还以为宫宸戋在欺负云止,于是立即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就伸手去打宫宸戋的手,不让宫宸戋再“逼”云止喝,并口齿不清地道:“坏坏人爹爹爹坏” “别动!” 小小云突然上前来捣乱,始料不及地宫宸戋险些没拿稳手中的药碗,差点让碗中的药都洒出来,略沉色道。 小小云才不怕宫宸戋,见宫宸戋“骂”他,立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然后嘟着小嘴c张开双臂就挡在云止面前,保护云止。 宫宸戋看着,有些哭笑不得,不知该气该笑。 云止忍不住轻笑出声,未咽尽的药一时间险些从唇角溢出来,止不住咳嗽一声。 小小云听到云止咳嗽,担忧地回头望一眼云止,再继续一副保护云止的姿态护在云止面前,始终一动不动,一张小嘴在这一期间越嘟越高,一双软软绵绵的小手在两侧紧握成两个小拳头,不畏不惧地同宫宸戋对峙,颇有些气势。云止慢慢平复下咳嗽,从后方抱住小小云的小腰身,再从小小云身侧探过头望向对面的宫宸戋,对宫宸戋挑了挑眉,似乎有了小小云的保护就不怕他了,忍着笑道:“不喝。” “倒是联起手来对付我了!”宫宸戋看着这架势,越发哭笑不得,黑眸中闪过丝宠溺。 小小云在云止从后方抱住他后,似乎感觉到云止的依靠与害怕,于是小身板便不由得挺得更直,整个人也马上更有气势,双眼狠狠瞪向宫宸戋,似模似样地将云止保护在身后,与宫宸戋对抗,不允许宫宸戋欺负云止,“坏爹爹不不许” “那我倒想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看看你怎么保护她了。”宫宸戋勾唇。 小小云不怕,依然将云止保护在身后,一双小手臂也依然笔直的展开。宫宸戋说着,将还勺着药汁的勺子放回药碗,腾出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小小云整个人给拎了起来,往里侧一放,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似乎在挑衅。 小小云恼怒,立即气呼呼地爬起身来,就又摇摇晃晃地快步回到云止面前,向刚才那样张开双臂保护云止,与宫宸戋大眼瞪小眼。 宫宸戋再将小小云拎开,看小小云有多大的毅力锲而不舍。 小小云似乎跟宫宸戋杠上了,又似乎拼尽一切都要保护云止,再摇摇晃晃回到云止面前张开双臂。 云止心疼,很舍不得,几次三番后再看不过去,就一把抱住小小云往怀中一带,让小小云坐她腿上,但眼中的那一抹笑意却有增无减,对着宫宸戋道:“怎么,堂堂的云帝,现在只会欺负妇孺吗?” “怎敢!”宫宸戋回道,两个字同样带着笑意。 小小云挣扎着要重新站起来,不愿待在云止怀中,要继续保护云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始终瞪着宫宸戋。 云止搂紧动弹的小小云,后背依然靠在身后的床棱上。之前,还一直有些嫉妒并恼怒小小云护着宫宸戋,现在突然反了过来,这感觉还真是有些说不出的舒服,眼中笑意不变对宫宸戋警告道:“要再敢欺负我儿子,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哪敢!”依旧两个字,宫宸戋似笑非笑。 云止听着,不由抿唇暗笑,以为可以躲过喝药了,委实不想喝那苦得要命的药。 但下一刻,就在云止正抿唇暗笑的时候,宫宸戋却是忽然低头喝了口药,可又不似喝,因为他的喉结一直没有动过,显然未将药咽下去。 小小云疑惑地看着,一时间不再挣扎,小脸蛋上渐渐泛起一丝茫然。 宫宸戋含了口药后,在云止的目光下再靠近云止一步,再在云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云止的后脑便低头吻了上去,一口气将口中含着的药汁全渡进云止口内,再以吻封住云止的口,令云止将药汁一滴不剩地咽下去。 云止不料,猛然呛了一下,随即连忙伸手推开宫宸戋,一个人趴在床头咳嗽不已。 宫宸戋直起身来,对上小小云依然疑惑茫然的神色,面不改色地拭去唇角沾上的那一点药汁,仿佛在说“同甘共苦”可算不得欺负了。 小小云伸手挠了挠小脑袋,继而疑惑地回头望向云止。 云止还咳嗽着,脸都有些咳得红了,没想到宫宸戋会使这一招,这可是在孩子面前呢! “我可不敢欺负你们两个,那接下来是阿止你自己喝呢,还是我像刚才那样”宫宸戋一副无辜的神色。 “我自己喝!”看着小小云那副依然茫然的神色,云止不等宫宸戋说完便打断他。 宫宸戋似乎有些不放心,“还是让我像刚才那样” “我自己喝!” 云止再打断宫宸戋,并边说边直接一把拿过宫宸戋手中的药碗,仰头就三两口喝了个精光。 宫宸戋将空了的药碗接过去,有些无奈,有些宠溺,拿了刚才自己擦拭唇角的那一方丝帕给云止擦拭唇角,动作温柔,“多大的人了,竟还拿孩子当挡箭牌来逃避喝药” 云止脸一红,一把夺过宫宸戋手中的那一方丝帕自己擦拭,拒不承认的狡辩道:“哪有!” 宫宸戋不与云止争辩,喜欢这一刻这般亲近而又平和的感觉,都已经有好久好久没这样了。 一旁的小小云不甘被冷落,就一个转身将小脸凑到云止面前去,非要让云止给他擦擦不可。 云止亦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感觉,同样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不曾这样了,心底忍不住有些希望能永远这么下去。可是不知不觉想到了什么,云止的思绪猛然收回来,拿着丝帕的手止不住一紧,不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同时蓦然想起了昨夜一直追问宫宸戋的那一个问题,迫切地对宫宸戋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宫宸戋听云止突然这么问,知道云止问的是什么,神色不觉倏然一正,简简单单说了一下,免得云止一直追问个不停,心中也一直太担心。 云止诧异,脱口而出道:“你在花千色身上下了毒?” · 正午时分,前线突然传回消息,说北堂国的兵马一路侧退,现已退入了“寒崖谷”。 宫宸戋并不意外,甚至一直在等着这个消息,在士兵禀告完后就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士兵备马,准备亲自去一趟寒崖谷。 云止一同前去,不放心将小小云一个人留下便一起带了去。 马车内,小小云转来转去玩了一会儿后便打着哈欠靠入云止怀中,并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云止靠在软榻上,让小小云躺在她的腿上,伸手抚摸上小小云的小脸与柔软的黑发,有些心疼,誓要拿到解药不可。当日,因为没有血莲,本来是没有办法的,可花千色突然用了另一样东西来替代。那一样东西,因花千色当时有意隐瞒云止与故意避开云止,云止至今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基本上可以确定与血莲必定有关系。若是花千色愿意,若是那一样东西还有,其实再练解药并非难事,可当时花千色告诉她那一样“东西”已经没有了。 宫宸戋坐在云止身旁,知道云止心中担心,手覆上云止的手背轻轻拍了拍。 “我没事,希望琳琅可以将解药拿出来。” 寒崖谷! 寒风萧萧,初春的风刮在人脸上身上一如冬日寒彻入骨。 宫宸戋步上峡谷,居高临下的俯瞰峡谷下的情形,三万兵马将北堂国的五千兵马团团围困其中。 琳琅率兵撤退,本想借到寒崖谷去北魏城,可不想半路遭到埋伏,对方似乎一早料到了他会走这一条路,最后进不得退不得,被堵截在其中。 琳琅仰头,一眼便看到了峡谷上方的宫宸戋与云止,尽管只是个模糊的影子。 花千色站在一旁,目光不停地环视四周,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待要再努力的去想,立即头痛欲裂起来。 “还记得上次,也是在与这差不多的峡谷内,花宫主救了我。” 琳琅收回视线,平静无波的神色中看不出情绪与心中所想,见花千色一直环顾四周便不由淡然开口。当时北景兆为了救他而中箭,临死前与他换血才救了他一命,而这一切要全依靠于花千色。想到此,想到北景兆的死与还未报的仇,琳琅闭了闭眼。 花千色头疼,本不想去想了,可听琳琅这么说又不由再去想,头顿时越发的痛。 花千叶想要花千色恢复记忆,又不想花千色恢复记忆,此刻见花千色这般难受痛苦的样子,连忙道:“别想了姐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琳琅没有说话,脑海中清晰回放着当时的情形,恍若昨日。 这时,一士兵快速前来禀告,“皇上,云帝派人传话,说皇上若不交出解药,他立即下令放火。” 音落,周到密密麻麻的北堂国士兵止不住一慌,若是对方真的发火,那他们便只有活活被烧死在这里了,于是忍不住侧头望向琳琅,想听琳琅的决定。 琳琅依旧没有说话。 这时,又有士兵前来禀告,“皇上,云相求见,请您出去一见!” 琳琅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半响,琳琅迈步走出去,在士兵的带领下去见出口处求见的云止。 云止耐心地等着琳琅到来,出口处共有一万士兵把守,里面的人便是插翅也飞不出来,“琳琅,把解药给我。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可以让他马上撤兵,绝不伤你一兵一卒。”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琳琅,何必呢,玉石俱焚对谁都没有好处。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云儿的吗?你真忍心” “喜欢归喜欢,可别忘了他毕竟是宫宸戋的儿子,害死我亲哥哥的人的儿子。”她竟然与宫宸戋联手将他逼入绝境来逼他交出解药,琳琅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替我转告他,他要放火就尽管放,我一定会让解药先烧得干干净净。” “那么,就算是为了我呢?为了我,你把解药给我!”云止再道。 “为了你什么?我做了那么多,不管对的错的,可到头来得到过什么?什么都没有。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琳琅吗?”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在那一刻抱着花千色闭眼落泪的时候,在那一刻带着花千色回北堂国的时候,他便已经放弃了,不放弃又能怎么样?他也累了,真的很累。 “琳琅” “我此来见你,只是想让你给我传句话给宫宸戋,今日局面是我棋差一招,可想要我交出解药,不可能,我也要他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音落,琳琅拂袖而出,第一次留给云止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云止看着,许久后,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峡谷内。 花千色见琳琅回来,连忙走上前去。 花千叶同样看到了回来的琳琅,但站在一旁并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僵持的场面展开,两方人马一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是夜,火光冲天的峡谷—— 花千色突然面色惨白,浑身发冷发抖起来。 琳琅担心,在花千叶给花千色把完脉后立即问道,“她怎么了?” “她之前是不是碰过蓝魅?蓝魅有潜藏的毒性!”花千叶快速问道,面色有些罕见的紧张。 琳琅眯眼,蓝魅?宫宸戋与云止想要蓝魅之毒的解药,现在花千色也中了这种毒,这会不会也太巧了一点? “我在问你,她之前是不是碰过蓝魅?”见琳琅不说话,花千叶的面色瞬间难看下来。 “是又如何?”琳琅回道,语气很淡,并不看痛苦不堪的花千色。 “我知道你有解药,马上把解药给我!” “没有!” 琳琅冷冷地侧开头,无视花千色痛苦的样子。 花千叶闻言,怒气一下子上来。但就在这时,花千叶的手腕却被一双手紧紧按住。 花千色靠在花千叶怀中,虚弱地对花千叶摇了摇头,喘息道,“他没解药,真的没有,你别逼他。”其实花千色心中也有怀疑,怀疑有人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向她下了蓝魅的毒,用她来逼琳琅交出解药。 “姐姐”花千叶没想到花千色到这个时候了还向着琳琅。 “真的,我没骗你。” 花千色越发喘息,冷汗密密麻麻的冒出来,若细流从脸上滑落,手紧紧按着花千叶的手。 花千叶知道琳琅在怀疑什么,再看着怀中花千色这般痛苦不堪的样子,冷静道:“北堂帝,姐姐这一段时间来一直与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人向她下毒。再者解药只有一颗,我绝不可能串通宫宸戋来向姐姐下药从而逼你拿解药,我不可能置姐姐的生死不顾。若是你怀疑姐姐中的不是蓝魅,你大可以让军医来为姐姐把脉。相信这么多军医,其中大部分还是宫中的御医,他们之前也有协助姐姐与云止研制过蓝魅的解药,定然了解。” 花千色听花千叶这么说,一时间也觉得自己应该不是被人下毒了,因为回头仔细想想这段时间来也没人有机会向她下毒,她也一直很小心。 琳琅闻言,回过头来,是这样吗?是蓝魅潜藏的毒性发作了,是巧合? “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姐姐死?”花千叶再道,不管是声音还是面色都已经冷到了极点。周遭的百花宫婢女与北堂国士兵大气不敢喘一下。 云止与花千色一起研制地解药,花千色体内有蓝魅潜藏的毒性,那云止呢?琳琅没有理会花千叶的话,心中不自觉想到了云止。到底是算计,还是真的?可云止刚才的面色并没有异样,但花千色之前的面色也没有异样。 渐渐的,空气不同寻常地凝固下来 · 同一时刻,小道上,中午前来寒崖谷的马车原路返回,车上坐着云止与宫宸戋,以及睡着的小小云。安静中,云止对宫宸戋开口道,“你确定用花千色来逼琳琅,琳琅会拿出解药给花千色服用?” 宫宸戋不语,给云止怀中的小小云拢了拢身上的薄被。 云止之前去见琳琅,只为特地引开琳琅,好让宫宸戋有机会可以下去见花千叶,然后等琳琅将解药拿出来给花千色服用的时候,借花千叶的手拿到解药。花千色确实是中了毒,但并不是蓝魅的毒,可毒性差不多,便是军医再怎么把脉也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云止总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于简单了,简单地她有些不放心。 “相信我!”宫宸戋拍了拍云止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准备十二点更新的,届时大概能写到九千多字,后面马上就是处理白芊芊这个人,可突然有点急事,只能先更新,白芊芊只能留到下一章处理,解药问题已经在着手了,下一章会有结果,么么!下一章,春色,大概明天的这个时候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三章 春色 章节名:第百三章春色 “相信我!”宫宸戋轻拍了拍云止的手,没再说什么。 云止见宫宸戋似乎很有把握,终是将后面想问的话都给咽了下去,对宫宸戋点了点头。 这时,云止腿上的小小云翻了个身,似乎睡得不是很舒服。 云止给小小云换了换姿势。 宫宸戋撩起车帘往外望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路无言,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回到行宫,宫宸戋先行下车,回身扶云止。 深夜的寒风沁凉如水,云止抱着安然沉睡的小小云从马车内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觉得有些冷。 宫宸戋将云止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在扶着云止下去后,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云止披上,怕云止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再染风寒,但口中却是道:“先回寝宫,免得孩子着凉。” 云止点头。 侍卫很快就将饭菜给送了上来,丰盛至极。 云止没什么胃口,一点也不觉得饿,但还是走过去坐下,让自己多少吃一点。 饭后,宫宸戋并没有离去的意思,命侍卫将书房那叠奏折与信函都拿到这来。 云止已经好久没与宫宸戋同房了。眼下,宫宸戋明显有留下来的意思,云止一时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开口将宫宸戋赶走吧? 云止走向书桌,对坐在书桌前的宫宸戋问道:“都是些什么事?” 宫宸戋将手中正翻看着的那一封信函递给云止,让云止自己看,都是些说小不小,可说大又不大的琐事。 云止伸手接过来,再略翻了几本,心还一直留在寒崖谷内,不知寒牙谷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花千叶拿到解药了没有?不知花千叶拿到解药后能不能出来?渐渐的,心中不觉有些后悔起来,后悔不该回来的,应该一直留在寒崖谷等花千叶拿到解药,留在寒崖骨接应花千叶。 · 火光冲天的寒崖谷内,乱石地面上,火堆旁—— 花千色整个人依靠在花千叶怀中,满脸是汗,身体因忍痛而抑制不住地颤抖。 花千叶的面色很难看,黑沉得有些可怕,双手紧抱颤抖不停的花千色,将花千色整个人揽在怀中,握着拳等对面的琳琅交出解药,红色的衣袍在这一期间不知不觉被花千色脸上与身上不断冒出来的冷汗浸湿。 琳琅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交出解药,都已经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 渐渐的,花千叶的耐心在花千色的咬牙忍痛与不断颤抖下,终成倍的燃烧殆尽,空气中一时间除了那燃烧的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外,几乎还可以清晰听到一道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北堂帝,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你现在最在乎的人就是姐姐了吗?难道你就是这么在乎她的?” 说话间,花千叶本就紧握成拳的手越发收紧,指尖几乎深深抠入掌心。 “你难道没听你姐姐刚才说,我身上根本没有解药吗?你要我交什么?”琳琅的语气很平静,俊美的脸在闪烁的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眸中神色。 “你” “叶,你别逼他,他真的没有。”花千色连忙再紧按住花千叶,整个人喘息不已。 花千叶恼怒c担心,同时明显感觉到怀中的花千色似乎颤抖得更厉害了。若不是疼到了极致,她绝不会这样的。下一刻,花千叶止不住越发搂紧了怀中的花千色。如果可以,花千叶宁愿替花千色承受这痛苦,为花千色承受一切,再倏然抬头重新望向琳琅,“北堂帝,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还不肯交出解药,不用等宫宸戋出手,我现在就先杀了你。你觉得若是现在北堂国士兵与百花宫起冲突,后果会如何?” “你可以试试。”琳琅语气不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与他无关。 “叶,不不要,千万不要!”花千色闻言,急忙摇头,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花千叶与琳琅两个人互相厮杀,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任何一方有任何的损伤。至于琳琅一直冷漠地说没有解药,花千色心中说一点都不失望与一点都不黯然是不可能的。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花千色觉得自己在琳琅心中或多或少是有点位置的,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但原来想到此,花千色双眸不由微微一酸,但所有的神色与感情全都压制在眼底深处,未有丝毫表现与流露出来,冷静地劝花千叶。 “姐姐”花千叶不免有些气恼,气恼花千色这个时候还向着琳琅。 这时,一名北堂国士兵匆匆忙忙前来,近距离地对琳琅躬身禀告道:“皇上,刚刚探回来消息”后面的话语用只有琳琅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出,然后迅速后退开去,等着琳琅下令。 琳琅没有说话,片刻的沉默后,挥手让士兵退下。 花千叶内力深厚,并且还是如此近不过三四步的距离,但还是没有听到士兵刚都对琳琅说了什么,不由微微蹙眉。 “解药,你到底给不给?”下一刻,花千叶面无表情再问。 对于同一个问题,琳琅前面既然说了没有,此刻自然还是没有,心冷如冰,没有半分的改动,“同样的话,朕想朕不需要重复。” “你别以为姐姐在这里,本宫就不会真的杀你了!” “叶宫主,有这个力气对付朕,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救花宫主好了。” “本宫只想你马上交出那一颗解药。”花千叶相信那解药此刻就在琳琅身上,或是放在哪位亲信的身上,可不敢贸然动手,怕琳琅毁了解药。这时,花千叶忽然感觉到怀中的花千色似乎有些痉挛起来,心下不由一惊,快速低头望去,“姐姐” 花千色不想花千叶担心,“我没事!” 花千色越这样说,花千叶越担心。渐渐的,感觉到花千色似乎痉挛得更厉害了,花千叶不由咬了咬牙,直接点了花千色的穴道,令花千色昏睡过去,希望这样可以使花千色少受点痛与折磨,只是这并非长久之计,“北堂帝,你真的不交解药?” “没有解药,你要朕交什么?”琳琅还是那句话,并再次侧开目光不看花千色。 音落,本就死寂的峡谷内徒然陷入一触即发的紧张中! · 安静c灯火通明的寝宫中。 云止吩咐外面的侍卫准备热水,连续赶路都已经有好些天没沐浴了,有些难受。 行宫的设置其实与皇宫差不多,只是没有皇宫来得大与宏伟而已。寝宫内,虽比不得皇宫的金碧辉煌,可要有的一切还是一应俱全,偌大的屏风后乃是一个足够七八人同时沐浴的池子。 侍卫很快将热水送上,将整个池子灌满。 云止不打扰认真看奏折与信函的宫宸戋,转身走向屏风,然后褪去身上的衣服慢步步入池子。 宫宸戋虽没有看云止,但对云止的一举一动还是很清楚。半响,宫宸戋起身,打开殿门出去。 云止正准备起身,突然间听到传来的关门声,不由裹了件外衣疑惑地快速走出来,不知宫宸戋深夜离去是不是有什么事? 峡谷内! 被花千叶点了昏穴的花千色很快痛醒过来。 晃动的火光下,但见花千色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找不出一丝血色,整个人更是湿漉漉好似刚从水中爬出来的,痛得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没事”音落,花千色猛然侧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琳琅听到声音回头,恰看到花千色吐血的一幕,心下顿时不觉一惊,并有些担心,但所有的神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看得并不清晰,压下了那股想上前的冲动。 “我没事,真的没事!”花千色快速再道。 花千叶听着看着,再感觉着花千色的颤抖与虚弱,心中杀气倏然一起,目光一转便再次猛然望向对面的琳琅,眸光若冰箭迸射而出,一字一顿再问,“北堂帝,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 “琳琅,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 两句不尽相同的话,几乎在同一刻响起,出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之口。 音落的一刹那,只见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从一线天的峡谷上方翩然落下来。下一刻,在众人呆愣而错愕的目光下顷刻间落在火堆的不远处。 一时间,峡谷内的所有北堂国兵马与百花宫婢女都不觉浑身一震,立即紧张戒备起来。 宫宸戋一个转身,倏然回过身去,面无表情地望向对面的琳琅,并不将四周严阵以待的北堂国兵马与百花宫婢女放在眼里,同时一模一样的话重复问道:“琳琅,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 字字如寒冰,一时间,四周的空气都不觉生生冻结下来! 琳琅不徐不疾地站起身,再不紧不慢地抚了抚衣袍上的尘土与褶皱,同宫宸戋不将四周的北堂国士兵与百花宫婢女放在眼里一样不将宫宸戋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堂堂的宫宸戋也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怎么,孩子体内的毒发作了?” 花千叶扶着花千色,也站起身来。 宫宸戋不答,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丰神俊美的脸冻结着一层冷彻入骨的寒冰。 琳琅看着,再笑,依旧那一副不将宫宸戋放在眼里的神色,音声不咸不淡,“解药,我确实有,现在就在我身上。但想要我给你,想都别想。” “你” “看来,下午的时候云止是没有把我的话转达给你了,或者没有将我的话一字不漏转达给你。那么,我现在不妨再说一遍,再清清楚楚地说一遍,你给我挺清楚了。宫宸戋,当日你杀我亲兄,今日我也要你好好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说着,琳琅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扶过花千叶怀中的花千色,同时就眼疾手快地将手中不知何时拿出来的那颗药丸往花千色口中送去。 宫宸戋霎时出手,动作快若闪电,就要夺过琳琅手中那一颗药丸。 花千叶亦出手,速度不亚于宫宸戋,但并不是同宫宸戋一样抢夺琳琅手中的药丸,而是阻止宫宸戋抢夺。虽然他也很喜欢小小云,真的很喜欢,可是,眼下在面前的人毕竟是花千色,是他的亲姐姐,并且花千色生死一线,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花千色死而让宫宸戋将唯一的解药带走。如果他日云止怪他恨他,他愿意拿自己的命陪给她。 琳琅不紧不慢后退一步,冷眼旁观地看着宫宸戋与花千叶两个人大大出手。 四周的北堂国士兵与百花宫婢女在没有琳琅与花千叶的命令下,谁都不敢贸然上前,个个严阵以待,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宫宸戋出手,毫不留情,甚至带着明显的杀意,对一切阻拦他拿解药的人都绝不留情。 花千叶出手,同样毫不留情,绝不允许唯一的解药被宫宸戋拿走。 一时间,身影交错,鹤唳风声不绝于耳。 花千色无力的靠在琳琅怀中,浑身上下汗如雨下,担心前方的花千叶会受伤。片刻,虚弱地喘息道,“你是故意想让他们两个人互相厮杀的,对不对?你其实,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将解药给我?” “不,你错了,我既拿出解药,便是要给你的。” 琳琅边回道边低头望向怀中的花千色,神色温柔,并再次将药丸送向花千色的嘴。 宫宸戋看着,一刹那,明知道花千叶一掌袭向他却根本无暇顾及,就在与花千叶交手的半途中一个硬生生折身再上前去抢夺琳琅手中的那一颗药丸。 琳琅迅速后退,避开宫宸戋。 琳琅的速度快,宫宸戋的速度更快。下一瞬,几乎是在琳琅后退的同一时刻,宫宸戋眼疾手快地一把从琳琅手中夺过了那一颗药丸,但毫不留情的一掌几乎同时落在宫宸戋身上。 宫宸戋顿时倒退数步,抑制不住吐出一口大鲜血,面色惨白如纸。 “把解药给我!”花千叶收手,冷声道。 宫宸戋笑,站稳脚步,岂会将好不容易抢到手的药丸再送出去? “宫宸戋,你孤身前来,现在又身受重伤,你以为你带得走解药吗?”花千叶握拳。 “带不带得走,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叶宫主担心。”宫宸戋面不改色地拭去唇角的那一缕鲜血,再后退一步,一个转身就走。 花千叶眯眼,立即从宫宸戋背后一掌击过去,阻止宫宸戋离去。 琳琅一直看着,看得很仔细,宫宸戋与花千叶两个人确实皆有杀意,绝不是表面装装样子抢夺一下而已。如此看来,花千色身上的蓝魅毒是真的了?那么云止根据下午打探得来的消息,宫宸戋“急急忙忙”带着云止返回去一时间,琳琅不由微微皱眉,垂下去的手一寸寸收紧。 下一刻,忽的,就在花千叶从宫宸戋身后一掌击向宫宸戋的时候,琳琅一脸担忧的对花千色开口,“花宫主,你怎么了?”微一顿,担忧至极的话语紧接着脱口而出,“别怕,刚才那颗解药其实是假的,真正的解药还在我手中。”说着,琳琅快速拿出那颗真正的解药就喂向花千色。 宫宸戋等得就是这一刻,在花千叶那一掌就要落在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迅疾地反身一把扣住花千叶的手腕将一只白色小瓷瓶塞入花千叶手中,与花千叶刹那间插身而过,一把快若闪电地夺了琳琅手中的解药便迅疾如风的飞身离去,一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下午之时,故意让云止去见琳琅,告诉云止说让她引开琳琅,他可以趁机下去与花千叶串通好一切,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并没有下去。花千色确实是中了一种与蓝魅毒发时候症状差不多的毒,一时半会儿很难检查出来,花千叶也很难看出。然后,让琳琅误以为云止与花千色一样毒发了。琳琅先前已经怀疑花千叶助他夺解药,再让琳琅亲眼看到花千叶不顾一切的阻止他夺解药,势要将唯一的解药留给花千色,定然相信花千色的确是蓝魅之毒发作了,对云止毒发也就不会怀疑。 其实,一切归根结底,宫宸戋乃是利用了云止来夺解药。 琳琅一直不愿将蓝魅毒的解药交给宫宸戋,不愿救小小云,要宫宸戋痛苦的同时也要云止痛苦,但现如今云止也毒发,琳琅终是狠不下那个心,从没有想过要云止死,解药乃故意让宫宸戋带走。至于花千色,琳琅只能在心底说一声“对不起”。 · 寝宫内。 云止耐心等着宫宸戋,心底有些不安。 突的,紧闭的殿门突然一下子被推开,云止反射性地抬头望去。 宫宸戋伤得不轻,虽不愿云止担心,但一口鲜血还是抑制不住吐了出来,连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殿门才勉强站稳。 云止一惊,一边迅速走过去,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宫宸戋虚弱地摇头,将拿到手的解药递给云止,让云止喂小小云服下。 “这是真的?”云止接过来,有些不敢相信,怕解药有误。 宫宸戋点头,“可以验一下。” 云止也这么想,小小云还小,不能贸贸然给他服。 三日后,宫宸戋突然下令撤兵,班师回朝。云止随宫宸戋一起回去。 解药乃是真的,已经经过再三确认。服了解药后的小小云,身体立即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贪睡,显得很有活力,顽皮得很。 · 云国皇宫。 白芊芊从侍卫口中得知班师回朝的消息后,忍不住跑去宫门迎接。 马车没有停下,直接驶入皇宫,与兴冲冲前来的白芊芊插身而过。 插身而过间,扬起又落下的车帘,白芊芊一眼看到了马车内的云止,怎么也没想到云止也一起回来了,顿时呆站在原地。 云止也看到了外面的白芊芊,将白芊芊变化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片刻,马车在寝宫外停下。云止先行下车,将小小云交给快速赶过来的风逸,再回身扶宫宸戋下来,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回寝宫,至今还不知道那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宫宸戋到底是怎么拿到解药的?曾问过宫宸戋很多次,但宫宸戋始终不说。 “我休息一下。”宫宸戋在床榻上躺下,让云止出去。 “我留在这里陪你。” 云止坐在床沿,双手握紧了宫宸戋的手不肯离去,很担心宫宸戋的身体,从没见过宫宸戋像现在这样。 宫宸戋挨了花千叶那一掌,若是一般人,早已经没命了,幸好他内力深厚。不过,怪不得花千叶,他自己出手也不亚于花千叶,不然如何能骗得了琳琅?但却不想会引发体内前不久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天蚕。如今,天蚕发作,宫宸戋不想云止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没事,你别担心,不用在这陪我,让我休息一会就好。” “不在这里陪着你,我会更担心,更焦急。你先休息一下,别管我。” 低头,云止吻了吻宫宸戋冰冷的手背,心底从未有过的不安,再给宫宸戋把了把脉,恨自己束手无策。 宫宸戋闻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云止的黑发,“好!” 风逸抱着小小云进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是担心,有些焦急的问道,“宸宸,你怎么了?小族长,宸宸他怎么了?” 云止立即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不知道风逸有没有办法。 “天蚕?”风逸面色一变,天蚕早已经失传很久了,怎么还会出现?随即快速走近,弯腰给宫宸戋把脉,想了解得更清楚些。 小小云安安静静地呆在风逸怀疑,很乖,不吵也不闹。 风逸蹙眉,半响后将手收回来,同样束手无策,“他怎么会中天蚕的?” 云止抿唇,没有回答。是如宫宸戋他当日所说的,为了她?还是只是骗她的?不过,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一刻云止只想宫宸戋安然无恙,其他什么事都已经不再重要。 白芊芊急急忙忙赶来,站在殿门口处,将殿内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云止后知后觉留意到白芊芊,刚刚由于太过担心宫宸戋,竟没察觉到殿门处站了人,一时间将白芊芊脸上的担忧之色全看在眼里,再与刚才马车插身而过时的神色变化一联系,心中已差不多有些明了。 · 宫宸戋一睡便睡了整整三天三夜,脉细时有时无。 云止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彻夜不眠地陪在宫宸戋身边,小小云暂交由风逸照顾。 宫宸戋睁眼,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床榻边的云止,但见她面色憔悴,手臂下还压着一叠信函与奏折。 宫宸戋伸过手去,轻柔地抚摸云止的脸。 云止一向警惕,一下子惊醒过来,蓦然对上宫宸戋的双眼,“你醒了?” 宫宸戋点头,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我没事,你一直陪在这?” 云止颔首,“我很担心你,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 “我说过我没事的。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宫宸戋浅笑,反过来安慰云止,将云止揽入怀中。 “饿不饿?我去让人准备晚饭。”云止靠在宫宸戋怀中道。 “不饿,让我这样好好抱一下你。”宫宸戋收紧手,看到云止的担忧与彻夜不眠的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只觉这伤受得值得。 云止没有动,靠在宫宸戋怀中听着那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 接下来的日子,政务基本上任由云止处理,宫宸戋最大的任务便是好好养身体,云止不许宫宸戋再操劳。 宫宸戋听云止的话,安心调养,日子一时间显得很悠闲。 这日,下午时分,夕阳西下,云止坐在御花园亭子外的竹椅上,一边沐浴着阳光,一边轻捻茶杯慢品,再一边翻动批阅膝上奏折,每批阅好一本就放在旁边的木几上,偶尔抬头看一眼亭子中调皮捣蛋的小小云与陪着小小云的宫宸戋。 这一刻,云止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 宫宸戋不经意回头,但见那坐在竹椅上沐浴阳光的女子正低头翻看着膝上的奏折,一袭银丝绣边的如雪白衣,宽大的衣摆蜿蜒拖拽在石砖铺就的干净地面上,一举一动间若上善若水沉谧而淡雅。 一时间,宫宸戋看得竟忘记了反应。 比起男装,宫宸戋说不出更喜欢哪一刻的她!或许,同样喜欢。 蓝天c灿阳c清风c花园c亭子c垂首批阅奏折的白衣女子一切组合成一幅极其美丽的风景,美得让人不忍打破,但到来的白芊芊却截然相反,尤其是看到宫宸戋目不转睛地望着的时候,有些羡慕又更多些嫉妒。 小小云拉拉宫宸戋的衣袖,嘟着最瞪宫宸戋,为什么突然不理他? 宫宸戋没有感觉到,直接起身就走向云止。小小云还拉着宫宸戋的衣袖,在宫宸戋突然的起身下,险些跌倒。 一抹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过来,云止一怔,抬头望去。 宫宸戋走近,在云止的腿边c竹椅的一角坐下。云止微侧了侧身,腾出多一点的位置给宫宸戋坐,疑惑宫宸戋怎么突然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晚上让孩子跟风逸去睡。”宫宸戋靠近,一手揽上云止的腰,在云止耳边道。 云止楞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明白宫宸戋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可不想与小小云分开,“为什么?” 宫宸戋不语,这还需要他挑明吗? 云止慢慢反应过来,脸顿时一红,连忙拒绝道,“不行。” 宫宸戋一怔,这段时间来,他以为云止已经放下一切了,可原来下一刻,宫宸戋面色微微一变,倏然起身离去。 她月事来了,当然不行!而这样的解释,云止第一时间又有些羞于说出口,待想说时宫宸戋已经起身走了。云止看着,想要追上去,不想宫宸戋误会,但就在这时,亭子内摇摇晃晃往外走的小小云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地上跌去。 云止顿时顾不得宫宸戋,连忙飞身上前扶住小小云,吓出一身冷汗,“重重”打了打小小云的小手掌心,看他还敢不敢乱走。 小小云一把搂住云止的颈脖,就讨好似地去亲云止的脸。 云止有些无奈,再确认了一番小小云没伤到后,望向后方已没有宫宸戋的身影。 是夜,宫宸戋留在御书房没有回寝宫。小小云一向睡得比较早,云止给小小云沐浴,准备等小小云睡了后去御书房看看。 小小云好玩,在小木桶中一个劲玩水,不愿起身。 当云止弄好一切,再哄着小小云入睡的时候,都已是月上中梢之时。 云止出寝宫,命寝宫外面的侍卫好好把守,自己往御书房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宫宸戋随意翻了几本奏折,喝了些酒,心底其实已经不气,暗中派人去调查宫樾谨的下落。 白芊芊轻轻敲门,再推开门,端了亲手做的饭菜进去。 因白芊芊是随宫宸戋与云止一起回来的,并一直留在宫中,侍卫太监们还有些弄不清白芊芊的身份,不知道宫宸戋的态度,遂没有阻拦白芊芊进去。 “宫公子,我知道你还没有吃,所以准备了些饭菜。”白芊芊边走近边道。 宫宸戋蹙眉,如果不是白芊芊现在出现在这里,他早已经忘记了这个人,不悦她随随便便来这里,还送饭菜,她算什么身份?但面上却又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喜怒,也不说话。 白芊芊见宫宸戋不说话,以为宫宸戋并没有生气,心下不由暗暗一松。 宫宸戋冷眼看着,想看看白芊芊究竟想干什么。 白芊芊将饭菜放下,事前知道宫宸戋命人送了酒进来,心中思量再三,知道自己再那么等下去别说是让宫宸戋喜欢,就是见他一面都难,于是终下定决心想要冒险试一回,故意选在云止前来之前来。 宫宸戋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依然没有说话。 御书房很大,只点了两盏宫灯,光线不是很清楚,白芊芊有些看不清楚宫宸戋脸上的具体神色,见宫宸戋还是不说话便以为宫宸戋默许了她,心不由越发松了下来,早在汤中下了些许蒙汗药与春药,只要宫宸戋喝了汤,之后再之后,让云止亲眼看到,依她还是云止救命恩人的身份,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宫宸戋妃子。 “宫公子,你尝尝汤!” 宫宸戋闻言,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一碗汤。 白芊芊有些紧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亲自将筷子递给宫宸戋。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参见夫人。”之前宫樾谨冒充宫宸戋时,下过封宫伊颜为后的圣旨。宫宸戋回来后,将宫伊颜打入冷宫,算是废了宫伊颜。但由于之前云止与宫宸戋一直有隔阂,宫宸戋若下旨封云止为后,恐云止不高心与不答应,便一直拖了下来,宫内的侍卫太监便皆先以“夫人”唤之。 白芊芊没想到云止来得这么快,眸光一转间整个人忽然扑入宫宸戋怀中。 云止推门而进,一眼望去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白芊芊倒在宫宸戋怀中,白芊芊在听到门被推开的时候回过头来,脸上带着错愕。 宫宸戋听到云止来了,抬头望向房门,不料白芊芊会突然扑过来。 云止顿时转身就走,什么都没有说。宫宸戋立即一把推开白芊芊,起身就追出去,不想云止误会,同时冷声命令,“将饭菜都给她灌下去,然后将她马上带出皇宫,扔到城内最大的青楼去,朕今后不想再看到她。” 侍卫领命,立即走进书房,抓住倒在地上的白芊芊就硬灌汤。 白芊芊不料,面色刹那间吓得惨白,她不过是抱了他一下。下一刻,白芊芊拼命挣脱侍卫就追了出去。 云止走得并不快,所以很快被宫宸戋追到。 宫宸戋本要解释,但追到之时却突然不想解释了,拉住云止的手慢慢松开。 廊道上,两侧都挂着一样的宫灯,光线不明不暗,云止沉默了一下后平静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她?”她并没有误会,白芊芊对宫宸戋的感情她已经看出来了,可毕竟白芊芊曾救过她一命,云止一时间有些不好处理,已经在想着是不是派人送白芊芊回去,只是不想在她下令前白芊芊会做出这种事。 “她毕竟救过你一命,我派人把她送回去了。”宫宸戋面不改色道。 云止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不再多问,转而解释道,“我这两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太方便。” 宫宸戋初闻云止身体不适,有些担心,但又闻后面几个字,一下子反应过来,牵住云止的手回寝宫,“夜深了,免得待会儿孩子醒了见不到我们会害怕。” 白芊芊追出门,可外面早已经没有宫宸戋的身影,冷凄凄的皇宫并雪山还冷。 侍卫亦追出来,快速抓住白芊芊,不容白芊芊再挣脱,将白芊芊之前送进书房的饭菜都给白芊芊灌了下去,连夜带白芊芊出宫。 · 两日后! 月事结束,好些天没洗澡的云止只想立刻好好沐浴一番,有些难受。 宫女太监守在外面,宫宸戋推门而进的时候,一股氲气一下子扑面而来,紧接着听一侧的宫女禀告,“皇上,夫人正在沐浴。” “告诉风逸,晚上小太子就留在他那,不必抱回来了。”宫宸戋道。 宫女领命,连忙下去去将宫宸戋的话传给风逸。宫宸戋随之走进去,厚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云止闭着眼,听到声音,知道是宫宸戋,没有说话。 宫宸戋直接走向屏风,再绕过屏风望向满是红色花瓣的池子,望向池子中靠在边沿闭目养神的云止。 灼热的目光,云止便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下一刻,云止睁开眼往上望去,白茫茫的氲气缭绕中有些看不清宫宸戋。 宫宸戋褪了衣服,一步步走下去,将池子中的云止带入怀中,低头对云止问道,“今日可方便?”“方便”二字,问的并非是云止身体是否方便,而是想问云止愿意不愿,宫宸戋不想强迫云止。 云止明白宫宸戋话中之意,脸微一红,没有说话。 经过了这次的事,看着宫宸戋在鬼门关前险险的走了一遭,云止才知道宫宸戋对她而言究竟有多重要,那种感觉就像很久以前,心中的寒冰不知不觉砰然碎了,告诉自己只要他能够醒来,只要他没事,什么都不重要。 宫宸戋听不到云止回答,低头望向云止的眼睛,想看清楚。 云止不由侧开头。宫宸戋看着,已然知道云止的答案,薄唇一勾便亲吻上云止的脸。 红色花瓣铺就的水面下,两个人都不着寸缕,紧贴的肌肤云止甚至清晰感觉到宫宸戋身上的温度比池水都还来得高,清晰感觉到 (后面一段和谐内容,暂删) 后面一段和谐内容,修改了几次,还是暂删。 若是原本定好的更新有变化,我一般都会提早或是及时在留言区留言说明。另,这几天更新很不稳定,建议亲们可以先养文,我会在章节名上再标上名字,这样也可以方便记。另,对于本章,内容有些多,超过了我原本预计的字数,本来上午准备先发上半章的,后来再想想还是算了,一起发。通不过的和谐内容也算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四章 诛颜上 章节名:第百四章诛颜上 约一个多时辰后,待一切平复—— 宫宸戋抱云止起身,取了件干净的白袍给云止裹上,为云止擦干身上的水渍。 云止的脸通红,整个人有些无力的靠在宫宸戋怀中,还有些难以平复的轻微喘息,同时下身处还伴随着丝丝明显的疼痛,在坐在床榻上后自己动手擦拭一头湿漉漉的滴水长发,并扯过里侧摺叠整齐的被子盖住自己,继而望向站在床榻边的宫宸戋问道,“云儿呢?” “在风逸那里。”宫宸戋坐下,身上只简单披了件外衣。 “让人把他抱回来吧。”云止道。 “不急。” 将小小云留在风逸那里一夜,宫宸戋并不担心,接手为云止擦拭长发。 云止听宫宸戋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片刻,忍不住捂嘴微微打了个哈欠,倒是感觉有些累想睡了,想快点擦干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后休息。这时,紧闭的殿门突然被敲响,外面传来风逸气呼呼的声音,也不知在和谁生气,同时伴随着几道侍卫太监劝阻的声音。 “你去看看。”云止一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说道。 宫宸戋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浓眉一蹙,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快速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你儿子,你自己抱回去,我可没欺负他。”殿门刚一打开,殿门外还伸着手敲门的风逸便气呼呼将怀中软软糯糯跟团白色糯米团子似的小小云一把塞给宫宸戋,并气呼呼地说道。 宫宸戋伸手抱住,只见怀中的小小云高高地嘟着嘴,明显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先走了,真是累死我了。”风逸转身就走。 “发生了什么事?” 云止已快速穿好衣服,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恰看到风逸转身离去,疑惑地问道。 “你问他吧。”宫宸戋差不多已明白了一二,一边说一边抱着小小云转身走向床榻,将嘟着嘴的小小云放置在床榻上。 云止跟上宫宸戋的脚步一起走回去,走向床榻。 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太监连忙将敞开的殿门合上,如之前一样守在殿外。 浴池内散发出来的袅袅白色氲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弥漫整个寝宫,温度明显比外面高,四周亮着的宫灯在氲气的缭绕下似披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云止坐下,伸手抚了抚小小云的小脑袋,再摸了摸小小云的小脸,对依然嘟着嘴的小小云问道,“怎么了?来,告诉娘亲,谁欺负云儿了,娘亲揍他。” 小小云酷酷地侧开头,嘟着嘴依旧,不要云止碰他,不理云止。 宫宸戋在另一边坐下,伸手捏捏小小云的小脸,宠溺道:“想来是让他跟风逸睡,不高心了。” 小小云坐在有些凌乱的锦被上,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在宫宸戋话音刚落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侧了个身,明显一副也不理宫宸戋的样子。 云止看着,眸中同样闪过一丝宠溺,随即一边将小小云抱入怀中,一边面不改色地将所以责任都推到宫宸戋身上,“这可不能怪娘亲,要怪就怪你爹爹,不许与娘亲生气。”说着,云止笑着低头在小小云软绵绵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小小云还生气着,一边闪躲一边立即用手去推云止,就是不让云止亲。 小小云越是不让她亲,云止便越是要亲,似乎故意与小小云作对,抓住小小云的一双小手不让小小云动,有意逗小小云玩,并挠小小云的痒。 小小云躲来躲去,半响,突的一声终于笑了,“娘娘亲坏” “该罚,娘亲哪里坏了?”话落,云止抓住小小云的小手便‘惩罚性’地用力在其小手背上亲了一下,之后又再亲了亲小小云的小脸。 小小云一个转身扑入云止怀中,小脚站在云止腿上,用力抱住云止。 云止心疼,还有些舍不得,一边抱紧了扑入怀中的小小云,一边不满地瞪了瞪对面的宫宸戋,但最后徒然更怪自己,刚才她差点就想那么直接睡了。 宫宸戋不免微微懊恼了一下,没想到小小云这么黏人,竟非要回来不可。 许久,云止才好不容易哄小小云入睡,一头长发也干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再打了个哈欠。 宫宸戋看着小小云与云止入睡,给两个人拢了拢身上的锦被后起身走向书桌,翻看书桌上的奏折与信函。 · 同一时刻,皇宫内,另一边,一直冒充宫女躲藏在皇宫不起眼的角落,并没有离去的宫伊颜一个人偷偷摸摸前往东玄绪所住的寝宫,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夜宵。 东玄绪所住的寝宫,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出手阻拦。 “绪皇子之前吩咐说要吃夜宵,奴婢只是奉命前来送夜宵的。”宫伊颜低垂着头说道。 侍卫皱眉,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里面的人恐怕早已经睡了!侍卫尽量放低声音,打发宫伊颜离去道:“绪皇子已经睡了,你明天再送吧,现在马上走。” “可是,这是绪皇子亲口说要喝的,若是奴婢没有送到,奴婢怕”宫伊颜踌躇,声音有意无意地加重。 殿内并没有睡着的东玄绪自然都听到了,对于宫伊颜的声音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没想到宫伊颜会深夜突然前来,更没想到宫伊颜会如此明目张胆,连忙起身去开门,对殿外的侍卫道:“让她进来。” 侍卫不敢违抗,立即放行,让宫伊颜进去。 宫伊颜走进寝宫,一路上始终低垂着头,月光下有些看不太清容貌。 下一刻,打开的殿门重新合上,阻断了视线,殿门外的侍卫没有多疑,继续如之前一样守着。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在殿门合上的那一刻,宫伊颜一改前一刻唯唯诺诺之态,将手中的托盘随手往桌面上一放后便自顾自地坐下吃了起来,看也不看后面的东玄绪。 东玄绪走近,站在一旁,低头小声唤了一声,“母妃。” “怎么,才短短几天不见,称呼就变了?”宫伊颜‘笑’着回道,未曾抬一下头。 东玄绪不再说话,站在宫伊颜斜对面等宫伊颜说明来意。前些日子,云止与宫宸戋突然一起回来,宫宸戋明显伤得不轻,连日来更是一直留在寝宫修养,而自那一日后宫伊颜便没有再出现过,东玄绪还以为她怕宫宸戋与云止,已经一个人偷偷逃出皇宫了,心中有些想念,有些担心,但同时也有些明显松了口气,不想宫伊颜做出任何伤害人的举动,不想宫伊颜对付还那么小的小小云。 “不说话?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很讨厌看到我?”宫伊颜再道,‘笑’依旧。 东玄绪在宫伊颜的“笑”声下忍不住有些害怕,犹豫了一下后小声开口说道:“母妃,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小云儿?绪儿跟你走,我们离开这里,以后永远都不回来。”七八岁的年纪已差不多懂事,不管前方之人曾怎么对他,也不管她是好还是坏,她毕竟是他的母亲,东玄绪说着,抬头望向对面的宫伊颜,带着一丝希冀。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来,走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宫伊颜闻言,笑着唤东玄绪走近。 东玄绪不觉越发害怕,但微微踌躇了一下后还是慢慢走了过去,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宫伊颜的衣袖,带着一丝恳求道,“母妃,我们偷偷离开这里吧,若是让叔叔发现你,他不会放过你的。我们离开这里后,绪儿会好好照顾母妃的。” “绪儿长大了,真是乖,还知道保护我。”宫伊颜挑高东玄绪的下颚。 东玄绪感到有些疼,但并没有说出来,另一只手握上宫伊颜挑高他下颚的手,对上宫伊颜的眼睛,“母妃。” “可惜呀,我宫伊颜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我宫伊颜绝不会缩头缩尾的偷偷走,我宫伊颜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你如果真是我的好儿子,就乖乖听我的话,按着我的话去做。不然,我杀了你。”最后几个字,宫伊颜靠近东玄绪,贴着东玄绪的耳朵轻声吐出。 东玄绪顿时止不住颤抖了一下,忍不住想后退c想逃。 宫伊颜随即放开东玄绪,拍拍东玄绪的脸,“我的话,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帮不帮我偷那个小杂种?” 东玄绪咬紧牙不说话,手腕还被宫伊颜牢牢扣着,那尖长的指尖几乎深深抠入他肌肤。 “好好好,我宫伊颜真是生了个好儿子。”见东玄绪不说话,也就是不答应了,宫伊颜眸中不觉倏然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消失不见,好像不过是人一瞬间的错觉,同时面色也如翻书一般迅速一变,音声转回为柔,“既然绪儿不愿答应,那我也不勉强,谁让你是我宫伊颜的儿子,我又岂会真的伤你?不过,这件事你可以不答应,但另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 东玄绪有些颤抖,还是没有说话,等宫伊颜继续说下去。 “明天下午,在宫宸戋与云止都不在寝宫的时候,你一个人去他们的寝宫找他们,我在那里等你。你若是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不见不散。”说着,宫伊颜将桌上的碗筷一收,起身走向殿门,打开殿门出去。 东玄绪看着宫伊颜离去,整个人止不住有些喘息,面色亦有些发白,被宫伊颜扣住过的手腕更是渗出丝丝鲜血,一片明显的淤青。 宫伊颜打开殿门出去后,回身合上殿门,如来时一般低着头离去。 次日,午睡过后,云止陪小小云在御花园玩,难得清闲。宫宸戋坐在亭子内品茶,看上去心情不错,气色也不错。 东玄绪到来,先进亭对宫宸戋行了一礼,恭敬地叫了一声“叔叔”。宫宸戋与宫樾谨是亲兄弟,东玄绪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宫宸戋也并没有瞒他,称呼自然要变。 宫宸戋点了点头,东玄绪毕竟还小,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云止也喜欢他,再加上东玄绪当初乃是为了救风逸才会受了宫樾谨的骗,故并不计较他当日下毒之事,问道,“功课做得怎么样?” “都已经完成了。”东玄绪低着头,认真地回道。 云止见东玄绪到来,便抱着顽皮的小小云回亭子,在宫宸戋旁边坐下,直接将小小云递给宫宸戋,笑着对东玄绪道:“绪儿,来,坐。” 东玄绪闻言,看了一眼宫宸戋,见宫宸戋不说话便在云止身旁坐了下来。 云止是从小看着东玄绪长大的,这么多年来,点点滴滴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就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关切地询问一番。 东玄绪认认真真地一一回答,伸手接过云止递到跟前的水果。 衣袖在抬手间微微滑落,隐约露出青紫遍布并带着伤痕的手腕,东玄绪没有留意到,云止却一眼看得清清楚楚,顿时连忙拉住东玄绪的手,将东玄绪的衣袖撩高,“怎么回事?是谁伤的?” 东玄绪急忙抽手,不想被云止与宫宸戋知道,眼神闪躲地回道,“是是绪儿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说着,再望向对面的宫宸戋,东玄绪快速道:“叔叔,绪儿先先回去温习功课了。”话落,东玄绪起身就离去,不想被云止与宫宸戋多问。 云止微微眯了眯眼,事情绝不像东玄绪说的这般。只是,东玄绪在维护谁? 宫伊颜从冷宫逃出去之事,在那日回来后不久,宫宸戋便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些天来一直养伤,便也没怎么在意,以为宫伊颜已经趁他不在的那段时间一个人逃出皇宫去了,不过现在看来,看东玄绪的手与东玄绪刚才的反应,宫宸戋亦不觉微微眯了眯眼,断定东玄绪必定是见过宫伊颜的,并且还是不久前。 云止回头,对上宫宸戋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想得一样! 东玄绪离开亭子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宫宸戋与云止住的寝宫?可若是不去,怕宫伊颜真的一直等在那里。若万一被宫宸戋发现,怕宫宸戋会杀了宫伊颜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百五章 诛颜中 章节名:第百五章诛颜中 东玄绪犹豫许久,最后怕宫伊颜真的一直等在那里,终快速向着宫宸戋与云止所住的寝宫而去。 寝宫门口,侍卫拦住东玄绪,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询问东玄绪前来何事。 东玄绪连忙找借口,“我我来是” “绪皇子,原来你在这里,让奴婢好找。”突的,就在东玄绪想好借口说话的时候,一道明显松了口气的女子声音忽然自后面传来,一下子打断了东玄绪,“绪皇子,太傅让奴婢来请你马上回去做功课。” 东玄绪听到熟悉的声音,本能地回头望向说话之人,望向说话之人的脸,对走近跟前来的做宫女打扮的宫伊颜点了点头,与宫伊颜一起转身离去。 “没想到绪儿还是在意我的,我真高兴,不枉我一个人等了大半天。”拐角处,在一行巡逻的侍卫走过去后,宫女打扮的宫伊颜见四下无人,笑着开口。 东玄绪立即停下脚步转回身去,仰头看宫伊颜,“母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之前只是生绪儿的气,想看看绪儿心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而已。现在,我看到了,我答应你,我们一起离开这。”宫伊颜说着,走近东玄绪一步,脸上笑意不减,伸手抚摸上东玄绪的脸。 东玄绪有些难以置信,担心宫伊颜骗他,“母妃,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一起离开这?” “我怎么会骗你,我可是你娘亲。娘亲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也想得很清楚,再不要留在这里。以后,只想与绪儿两个人过平平静静的生活,好好疼爱绪儿,再不骂也不打绪儿了。”宫伊颜柔声道。 东玄绪闻言,看着宫伊颜的脸,似乎有些信了,但还有些担心,“母妃,那我们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用尽快,我们现在就走,娘亲已经想好出宫的办法了,只是想看看绪儿心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只等绪儿一起离去。”说着,宫伊颜牵住东玄绪的手,就带着东玄绪往冷宫的方向走去。这条路巡逻的侍卫比较少,宫女太监也比较少经过,继而绕到前往御膳房。 · 御花园的亭子内。 云止派侍卫跟着东玄绪,想看看东玄绪去哪,想通过东玄绪查出宫伊颜的下落。 侍卫很快回来禀告,“回皇上,夫人,绪皇子去了皇上的寝宫,但没进去,被太傅派来的宫女请回去做功课了。” “那宫女长什么样?之前可有见过?”云止随口问道。 侍卫低垂下头,有些答不上来,因为那“宫女”始终低着头,他没太留意,没仔细看。 “绪皇子现在在哪?”云止再问,于对侍卫的疏忽暂不追究,也怪她先前没吩咐清楚。皇宫说大不大,可说小又不小,再加上宫女太监与侍卫众多,若一个人真的有心想躲藏,一直不露面,要找到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绪皇子回回书房去了。”侍卫的头垂得更低,他看到东玄绪与那名“宫女”一起转身走了后便快速回来禀告了,其实并不知东玄绪此时此刻具体在哪。原本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可听云止刚才那么一问,恐怕那个“宫女”不简单,侍卫一时间不免有些忐忑,深怕办事不利受责罚。 “马上去书房看看,若绪皇子不在,立刻回来禀告。若再出半分差错,以后就别留在皇宫了。”云止挥手,让侍卫退下去,之后再派了名影卫一起去,不想再有任何差错与疏忽。 宫宸戋没说什么,一直低着头喂小小云吃东西,给小小云擦拭小嘴。 小小云吃得不亦乐乎,抓了块糕点也要喂宫宸戋,在宫宸戋咬了一口后又转而喂向云止。 云止低头在宫宸戋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小口,对宫宸戋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宫伊颜?你哥哥宫樾谨他是不是喜欢宫伊颜?你说,他会不会出现?”东玄绪是宫伊颜与宫樾谨的儿子,宫宸戋曾对她说过那段过去,云止自然以为宫樾谨是喜欢宫伊颜的,再说之前宫樾谨冒充宫宸戋的时候,立即封了宫伊颜为后,对宫伊颜与东玄绪两个人宠爱有加。这一刻,云止其实更想知道若是宫樾谨来了,宫宸戋会怎么做? “不知道,或许会吧。”宫宸戋回道,确实不知宫樾谨会不会出现。 对于宫宸戋的回答,云止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下后,伸手从宫宸戋怀中抱过小小云,起身离去。 宫宸戋看着云止抱小小云离去的背影,半响,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喂到一半的糕点,用丝帕擦了擦手。宫樾谨是云止心中的一根刺,那根刺一度横在他们中间,他知道,但他刚才也没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并不知道宫樾谨会不会出现而已,可从云止的反应中不难看出那根刺在她心中究竟有多深,终是该尽快彻底拔除。 御花园廊道上。 走到一半的云止突然停下,只见先前派出去的侍卫匆匆忙忙回来。 侍卫一脸慌乱,快步上前后就立即屈膝禀告道:“夫人,绪皇子并没有回书房,太傅也没有派宫女去请绪皇子回书房做功课。” “封锁宫门,马上带人搜查整个皇宫,务必找到绪皇子。”云止当即吩咐。 侍卫犹豫了一下,抬头望向云止后方向这边走来的宫宸戋。宫宸戋一边走近,一边就着云止的吩咐对侍卫命令道,“按夫人的话去做,若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侍卫一个激灵,急忙转身下去办。 “想必是被宫伊颜带走了,不急,总会找到的。”宫宸戋随之侧头,望向云止道。 云止点头,只是心下还有些担心东玄绪的安危,不知道宫伊颜会怎么对东玄绪。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宫伊颜对东玄绪从没有留情过,冷宫中时更是将东玄绪当作发泄的对象,对东玄绪一个孩子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小小云伸手就要宫宸戋抱,婴儿肥的白皙小脸蛋上还黏着糕点碎末。 宫宸戋伸手抱过来,用衣袖给小小云擦干净小脸,眸色宠溺,再腾出一只手抚上云止的长发,对云止微微的僵硬叹了口气,柔声道:“宫樾谨交给我,我会让他出现的,我说过的话会说到做到。” “我”云止并非要逼宫宸戋杀宫樾谨,但她的行为似乎与这无异,一时张了嘴却不知说什么。 宫宸戋明白,低头亲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宫伊颜带走绪儿,无非是想拿绪儿来威胁什么,不会杀绪儿的,先回寝宫等消息吧。” 小小云见宫宸戋低头亲云止,顿时整个人倾过去,也非要亲不可。 · 宫伊颜带东玄绪前往御膳房后,根据之前用钱买通的关系,按照与老太监之间的约定,藏身入装潲水的桶下层内,再在老太监转身不留意的时候将东玄绪也一并带了进去,企图用这样的方法将东玄绪带出宫去。 装潲水的桶很大,分上下两层,密封性很好,不怕上面的潲水渗到下面去。 老太监确定一切都弄好了,没问题后,带着几名小太监亲自送几车潲水出去,浑然不知车内要逃出皇宫之人是此刻侍卫到处在找的宫伊颜,只当是一名想离开皇宫的小宫女。 小宫门侧门口处。 侍卫拦路,一切进出的人与物品都必须严格检查。 躲在桶下层的宫伊颜顿时抱紧了东玄绪,捂住东玄绪的嘴不让东玄绪发出一丁点声音。 老太监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收钱送宫女偷偷出宫的事,在侍卫的检查中并不紧张,一脸平静。几名小太监根本不知桶中藏了人,退到一边耐心地等侍卫检查,自然更不紧张。 半响,侍卫检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异样,挥手让太监快点将几车潲水送出去,臭死了。 桶内的宫伊颜听着外面的声音,感觉到车子又推动了起来,不觉暗暗松了口气,但搂着东玄绪与捂着东玄绪嘴的手却并没有松开,生怕被侍卫检查到。 · 三日后。 一辆马车在宫门口前方的街道上快速行驶而过,车内丢下来一封信函。信封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有关绪皇子的消息。 守宫门的侍卫不知何物,疑惑了一下后,走上前去捡起来。 待看清信封上的字后,侍卫迅速抬头,可已不见马车的踪影,急忙转身信函送入宫中。 寝宫内,宫宸戋打开侍卫急急忙忙呈上来的信函。云止起身走近,与宫宸戋一起望去,看字迹与言语中口气,相信此信函应出自宫伊颜之手。宫伊颜说若想东玄绪平安无恙,让她与宫宸戋两个人在两日后前往城外的落日峰,若过时不到就等着收东玄绪的尸体好了。 云止眯眼,没想到宫伊颜竟拿自己儿子的生死做要挟。 宫宸戋意料之中,看完信函后并不急着前往,反而吩咐侍卫马上将信函中的内容都散播出去。 云止先是一楞,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是想以此来引宫樾谨现身?” “绪儿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相信他知道消息后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只要他来,我就有办法逼他现身。”宫宸戋拍了拍云止的手背,让下方的侍卫快去办。 · 两日后,皇城城外的落日峰!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前往,并没有带侍卫,远远地便看到了找了许久的宫伊颜。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紫衣的锦衣,负手站在崖边,背对着上山的方向,衣袂飘飘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一章 诛颜 章节名:结局卷第一章诛颜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前往,应宫伊颜信函中所写的要求,并没有带一个侍卫,远远地便看到了找了许久的宫伊颜。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紫衣的锦衣,负手站在崖边,背对着上山的方向,衣袂飘飘。 云止与宫宸戋脚步一顿,相视一眼,但皆没有说话,再继续走近。 宫伊颜不会武功,站在崖边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有些出神,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直到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走到身后的时候才蓦然听到脚步声,一下子回过神来,反射性回头望去,止不住冷笑一声,“你们两个人倒挺准时。” “绪儿呢?宫伊颜,他毕竟是你的儿子,用他来威胁,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云止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来的一路上已将四周的情况尽收眼底,并没有发现东玄绪的下落,不知道东玄绪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我的儿子?”宫伊颜反问一声,一时间好像听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云止,那你不妨好好问问你此刻身边这个男人,我当时为什么会怀上东玄绪,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生下他的?”音落,宫伊颜眸中倏然闪过一丝阴翳,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当年,她宫伊颜几乎放弃了尊严的苦苦哀求宫宸戋留下来,结果他还是丢下媚药发作的她头也不回离去,害她于另一个男人。后来,他亲口说他宫宸戋此生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会碰任何女人,她信以为真,为了他的谋划c也为了他的报复,毅然入宫为妃,成为东申泽的妃子,在宫中生下了东玄绪。 可是,她付出的一切,她牺牲的一切,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喜欢任何人c不会碰任何女人的人,竟娶了别的女人,对别的女人矢志不渝,宠爱有加。 恨,她宫伊颜如何能不恨?东玄绪既是她用来牵住宫宸戋的一块王牌,也是她一生无法抹去的污点。当东玄绪还能够牢牢牵住宫宸戋的时候,她当他是宝,当然疼c当然爱,也很想做一个好母亲个称职的母亲,像全天下所有母亲一样。可当东玄绪没办法再牵住宫宸戋的时候,留着他还有什么用?用来提醒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还是用来嘲笑她愚蠢?她只恨不得东玄绪早点死,今生今世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宫宸戋没有说话,情绪不辨。 云止对当初的情况也略有所了解,此刻见宫伊颜如此怨恨,才不过一句话便失了冷静的激动起来,于是避提当年之事再问,“宫伊颜,绪儿现在到底在哪?” “如果你云止在我面前从这里跳下去,我或许会考虑告诉你。”宫伊颜半侧身,嫉妒与恨交织,笑指自己身后的万丈悬崖。是她,是面前这个名叫“云止”的女人出现,破坏了原本平静的一切,是她夺走了她从小就爱的宫宸戋,也是她害她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她宫伊颜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c碎尸万段c挫骨扬灰。想到此,宫伊颜的脸不觉有些扭曲起来,衣袖下本就已收紧的手越发一紧,指尖深深抠入掌心亦毫无所觉。 寒风萧萧,空气中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听到寒风肆意呼啸与徘徊的声音。 云止闻言,淡淡瞥了一眼宫伊颜身后的万丈悬崖,也笑,只是笑意丝毫未深入眼底,当然不可能愚蠢的跳下去,同宫伊颜之前一样似乎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宫伊颜,我若真从这里跳下去了,你再告诉我又有何用?再说,还只是‘或许考虑’而已。”微微一顿,云止面上笑意不减,“还是说,你准备下来一起陪我,去阴曹地府慢慢告诉我?” “你”宫伊颜怒,美眸中几乎喷出火来。 “宫伊颜,只要你把绪儿交出来,什么条件随你开,我们绝不为难你。”云止再道,打断宫伊颜。 今日既然约在这里见面,宫伊颜便已然豁出去了!什么条件都随她开?宫伊颜闻言,突的再笑,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个宫宸戋,可以吗? 下一刻,宫伊颜倏然压下前一刻的恼怒,神色中带着一丝明显的有恃无恐。 反正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全无所谓了,不是吗?那还在乎什么?宫伊颜勾唇,不紧不慢将被身后万丈悬崖下呼啸上来的寒风吹至脸庞的那一缕黑发撩至耳后,动作优雅,云淡风轻一笑,“云止,到那时,我或许真没办法再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他,不是吗?云止,总之,今天不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宫伊颜的条件就只有这一个,绝不会变。你若真在意东玄绪,不想东玄绪死,还是别耽搁时间c别考验我的耐心为好。” 云止蹙眉。 宫伊颜的目光随即一侧,落向到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宫宸戋,再止不住冷笑一声,心中料准了宫宸戋那么在乎他那个死去的哥哥——宫樾谨,无论怎么样都绝不会置东玄绪的生死于不顾的。可是,他在乎宫樾谨,在乎云止,在乎东玄绪,就是不在乎她宫伊颜。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难道他都忘了吗?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一字一顿说道:“宫宸戋,东玄绪毕竟是你哥哥的亲生儿子,你可要先好好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置他不顾?若东玄绪有个三长两短,不知你该怎么去面对你那个哥哥?” “你也说了,他是宫樾谨的儿子。既然宫樾谨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么?” 宫宸戋开口回道,却是一声嗤笑,金丝绣边的白色衣袍在寒风中翻涌,沙沙作响,丰神俊美的容颜不带一丝温度,看宫伊颜的目光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他不在乎?你别忘了他临死之前是如何再三拜托你好好照顾我们母子的。”宫樾谨早已经死了,并且都已经很多年了,宫宸戋在这个时候来说宫樾谨不在乎东玄绪,不在乎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宫伊颜觉得很好笑,简直比任何笑话都来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宫宸戋,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上当,就会以为你真的不在乎东玄绪了,然后放了东玄绪?” “你觉得很好笑?”宫宸戋反问,深不见底的黑眸清冷一片。 宫伊颜咬牙,若是平时,或许已经惊惧在宫宸戋的冷然下,不敢应答,但现在什么都已经豁出去了,她宫伊颜还有什么好怕c好惧的?当即挺直身面不改色的与宫宸戋对视,丝毫不将宫宸戋的冷意放在眼里,“宫宸戋,这句话是我问你的,你该好好问问自己。”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宫伊颜嗤笑,神色全一览无余的摆在脸上,不置一词。 宫宸戋再道:“宫伊颜,你口口声声说‘你喜欢我’,可却连最起码的我与宫樾谨都分不出来。你以为我反反复复c我变来变去,那你可有看出当日伤阿止c并封你为后的人,就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宫樾谨?”语气不徐不疾,不轻不重,淡然好似在说着天气一般,但宫伊颜的面色却是刹那间一变,对宫宸戋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你骗我!宫樾谨早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绪儿都比你看得清楚。宫伊颜,你何不妨自己好好问问东玄绪?” “哈哈哈说来说去还是东玄绪。宫宸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知道东玄绪现在在哪吗?只是没想到你竟然编得出这样的谎话,你当我宫伊颜是三岁孩子吗?就这么好骗?我告诉你,我绝不会上当的,绝不会。总之,今日东玄绪与云止只能活一个。要么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东玄绪,要么云止现在就在我面前从这里跳下去。”宫伊颜的手猛然指向身后的万丈悬崖,紫色的衣袍衣袖猛然一下子甩出去,在半空中一划。 “信不信随你,东玄绪的生死我一点不在乎。废话不多说,今日,你是自己自尽,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东玄绪还在我手中,宫宸戋,你确定你下得了这个手?”宫伊颜止不住嗤笑,面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挑衅。 “你可以试试。”音落,一只手倏然扣住宫伊颜的颈脖。 宫伊颜不料,一下子呼吸困难起来,面色渐渐涨红,本能地伸手去掰扣住她颈脖的那一只手,但随即又忽然松开,停下所有动作,任由宫宸戋不断扣紧,对宫宸戋所说的话依旧一个字也不信,不信宫宸戋最后真会下这个手。 云止侧开目光,没有看宫伊颜,目光不动声色地留意四周的情形与风吹草动。东玄绪在宫伊颜的手中,宫伊颜为了防被他们找到,显然一早就将东玄绪给秘密藏起来了,依宫伊颜的手段估计她若真不回去,东玄绪真有性命危险。如此,若宫宸戋此刻杀了宫伊颜,世上就再没有人知道东玄绪的下落了,相信宫樾谨不会坐视不理,不会眼睁睁看着宫伊颜死而置自己儿子生死于不顾。 云止等着宫樾谨现身,只想亲手杀了宫樾谨。 宫伊颜的脸渐渐的青紫交加,呼吸越来越困难,在宫宸戋眸中清楚看到一丝杀气,他真的要杀她!一刹那,宫伊颜遍体生寒,难道他真不在乎东玄绪的生死了?还是说,他刚才所说的那些全都是真的?宫樾谨并没有死,当日伤云止与逼云止落崖,以及册封她为后那个人是宫樾谨?可是,怎么可能,她宫伊颜爱了他宫宸戋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分辨不出他与宫樾谨来?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宫伊颜极度否认那种可能性,突然开始重新挣扎起来,双手就去掰宫宸戋的手。 宫宸戋的手随着宫伊颜的挣扎而加快扣紧,没有半分停顿。 云止再三等待,耐心渐渐耗尽,还是没看到宫樾谨,也没有发现四周有丝毫的异样,难道宫樾谨他不在乎自己亲生儿子东玄绪?还是说他看出了他们的意图,知道他们用杀宫伊颜来逼他现身? 宫宸戋眯眼,耐心同样渐渐耗尽。下一刻,突的,黑眸中倏然闪过一丝阴冽与杀气,宫宸戋毫无征兆的忽然收回扣着宫伊颜颈脖的那一只手,再反手一掌直接干脆利落的将宫伊颜给打落悬崖,出手狠绝,毫不留情,似乎再不想看到宫伊颜这个人。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完全没料到宫宸戋会突然如此狠绝出手的宫伊颜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眼中闪过不甘与漫天的怨恨。 云止听到声音,反射性地猛然回头,没想到宫宸戋竟真的直接出手杀宫伊颜,并将宫伊颜打落了悬崖,忍不住脱口道:“你疯了,绪儿还在她的手上!”脚步迅速走向悬崖,快速低头往下望去。 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只见那一抹紫色的身影迅速往下坠。 “他不会来了。现在宫伊颜一死,他该知道我不在乎东玄绪的生死,定然会抓紧时间暗中寻找东玄绪的下落,到时候再顺藤摸瓜地找他不难。”宫宸戋语气肯定,说话间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丝帕,不紧不慢擦拭刚才扣住宫伊颜颈脖的那一只手,继而上前两步将云止揽入怀中,面上的神色与刚才对宫伊颜时的冷漠无情截然相反,柔声道,“我答应你,定会将他找出来,交给你处置” 结局卷,就是一个收尾的过程与结局。久等了,抱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二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二章 “那绪儿呢?”云止皱眉,“若是到最后,找不到绪儿怎么办?” “会找到的。”宫宸戋低头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安抚云止心中的那一丝不安与担忧。 云止闭了闭眼,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 “夫人,外面有个自称‘妓院老鸨’宋翠莲的人求见,说是当年在南灵国曾救过夫人,有急事想禀告夫人。”午后的寝宫内,静寂无声,略感疲倦的云止躺在寝榻上休息。明黄色的半透明纱幔垂落,半遮半掩住榻内的身影,宫女轻手轻脚走进去禀告。 云止只是闭目躺在床上休憩而已,并没有入睡,听得宫女的禀告后心下不免有些意外与诧异。当日,从南灵国皇城一路出来,那个妓院老鸨宋翠莲说想返回东清国,想要落叶归根,同时想回去找找已经好些年没有联系c入东清国皇宫做了宫女的女儿。她见她心意已决便送了些银票给她,从此与她分道扬镳,再没见过,不知她今日怎么会突然前来?不知她前来究竟所谓何事?对宫女回道:“请她进来。” “是!” 宫女应道,躬身退下,让前来禀告直等侯在外面的侍卫快去请宫门外的老鸨。 云止在宫女出去后再躺了一会儿才起身,心中想知道宫宸戋那边都查得怎么样了,可有查到宫樾谨与东玄绪的消息? 侍卫很快将宋翠莲请进宫,对宋翠莲道:“夫人在里面。” 宋翠莲点头,还从没进过皇宫,处处带着小心翼翼,轻步走进去,连忙跪下行礼。 “无需多礼,请起。”云止已梳洗一番,正坐在殿中品茶,一边说一边示意身旁站着的宫女扶起宋翠莲,给宋翠莲赐坐。 “不不敢,老身站着就好。”宋翠莲连忙拒绝,不敢落座。 云止示意宫女出去,再浅笑开口道,“多年不见,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不过似乎有些拘谨了,坐吧,就只有你我二人,没那么多规矩。” “这”宋翠莲犹豫了一下,慢慢坐下。 “这些年东清国战乱不断,不知你过得如何?”云止再问,叙旧的口吻。 “老身还好,夫人当日送的钱足够老身好好过下半辈子。”见多年不见之人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还和当年一样,宋翠莲不觉放松下来,笑着回道。 宫女送茶盏进来。 宋翠莲伸手接过宫女送上的茶盏,再侧回身对云止连连谢恩,“多谢夫人。” 云止笑着点头,端起自己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即开门见山问道:“不知你今日突然前来,为了何事?” “老身我今日前来,是想向夫人禀告一件事。”宋翠莲回道,神色明显慎重起来。云止看在眼里,不由越发好奇是什么事,等宋翠莲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这件事与绪绪皇子有关。”宋翠莲小心翼翼而又含蓄地说道。 “你知道绪儿的下落?”东玄绪被宫伊颜偷偷带走之事早已弄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就为逼这段时间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宫樾谨出来,但结果宫樾谨并没有现身,宫伊颜被宫宸戋一掌打落了悬崖,东玄绪至今还未有半分消息,不知是生是死。云止闻言之下,自然而然以为宋翠莲是来禀告东玄绪的消息的,于是连忙追问道。 宋翠莲摇头,“老身并不知绪皇子的下落,老身说的这件事,与绪皇子身世有关。” “身世?”云止失望之余,疑惑越甚,反问道。 宋翠莲点头。 这时,风逸带着满头是汗的小小云进来,直接将小小云往地方一放。 为了不吵云止休息,宫宸戋将小小云带了出去,后因要处理一些事情便将小小云交给了风逸,让风逸带小小云出去玩。小小云已经在御花园玩了近一个时辰,玩得很开心,拔腿就向云止跑去,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扑向云止,抱住云止的双腿就将一头的汗全擦在云止衣袍上,仰起头催生脆响地喊:“娘亲!” 云止恼怒地瞪了一眼小小云,但眸色却是宠溺,取丝帕给小小云擦脸,请门口处的风逸进来坐。 风逸看了一眼殿内的宋翠莲,之前从没见过,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你既然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了。孩子还给你,累死我了。” 云止闻言,伸手“重重”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又顽皮了?” 小小云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对着云止就是“咯咯咯”笑,一双小手握住云止捏他的手。 云止无奈,弯腰抱起面前的小小云,让小小云坐她腿上,再重新望向对面的宋翠莲,对宋翠莲道:“你说,我听着。” 好漂亮可爱的孩子!宋翠莲在心底赞道,竟片刻移不开视线。 小小云坐在云止腿上后,好奇地望向对面从没有见过的宋翠莲,小手拉扯云止的衣袖。云止见宋翠莲没有一点反应,再出声问了一遍。 宋翠莲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道:“夫人,绪皇子他他” “这里没有其他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说,没关系。”东玄绪小时候就与宫宸戋长得有两三分相似,所以当年才会有“脸烧伤”一事,从此一直带着面具,而长大了就更加像了。宫樾谨与宫宸戋乃是孪生兄弟,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让人很难分辨不出来,对于东玄绪的身世光看容貌就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云止疑惑之余,其实并没怎么将宋翠莲的话放在心上,语气平静无波。 小小云看了宋翠莲一会儿后,转身扑入云止怀中,调皮地动来动去。 宋翠莲再明显犹豫了一下后,毅然下定决心说道:“其实,其实绪皇子并非宫贵妃的孩子。” “你说什么?”云止一怔,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不觉微微皱眉,“你听谁说的?还是你知道些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 小小云靠在云止怀中,似乎感觉到云止的情绪变化,抬起头来看向云止。 “我说,绪皇子并非宫贵妃的孩子,这是真的,千真万确。”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宋翠莲便没什么好在犹豫与踌躇的了,继续道:“当年,老身的女儿入宫当宫女,认识了一名伺候宫贵妃的宫女,她二人情同姐妹。” 云止没有说话,让怀中动来动去的小小云也别吵,等着宋翠莲继续说下去。 宋翠莲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说出来,“后来,那名宫女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怕同其他人一样被人灭口,于是就去求老身的女儿,最后在老身的女儿帮助下偷偷逃出了皇宫,前来南灵国投奔我。”老鸨所开的妓院,在离南灵国皇城不远的小镇上。从东清国皇城到南灵国皇城,其路程之遥远,远有千里,不难想象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逃亡的艰辛。宋翠莲接着道:“一日,老身意外救了那名前来投奔老身的宫女,在她醒了后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将她留了下来。可是她的身体一直不好,怎么服药都没有用,几个月后便去世了,临死前将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老身。” “什么秘密?”一时间,云止竟忍不住脱口问道。 “她说宫贵妃生的孩子刚一出生便夭折了,现在宫中的绪皇子根本不是宫贵妃的孩子。” “怎么可能!”东玄绪长得如此像宫宸戋,像宫樾谨,怎么可能不是宫樾谨的孩子?云止不信,“会不会是那个宫女弄错了?” 宋翠莲摇头,语气很坚定,“不会的。若是夫人不信,可以去查。” “那当初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来说?”云止眯眼,眸中倏然闪过丝凌厉。 “这些事,与老身并没有什么关系,老身那时也不知夫人当时的身份,因为不想多事,所以什么都没说。可就在几日前,有一个人突然找到老身,他说他知道老身女儿的下落,要老身即刻启程前来求见夫人,把老身所知道的一切全都禀告夫人。”当年,孤身一人回了东清国皇城后,宋翠莲先用手头的钱在皇城买了一间小屋暂住下来,之后每天想办法去打探自己女儿的情况,希望有生之年能够找到自己入宫多年的女儿,希望能与多年不见的女儿重逢,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那个人也是因为她到处打探她女儿的下落才会找上她的,原来那个人就是当年一直派人追杀那名投奔她的宫女之人,所以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一些事,知道当年的秘密。 “是什么人?”云止蹙眉,为什么那个人会找上宋翠莲,并且会知道宋翠莲知道这些事? “老身从没见过那人。那人来的时候,一袭黑衣,始终背对老身,老身一直没看到他的样子。”宋翠莲说的全是实话,她不过是想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而已。 “黑衣?”云止眯眼,当日在北至极的寒潭见到宫樾谨,他不就一袭黑衣麽? 宋翠莲点头,站起身来,“夫人,老身刚才说的话,全是实话。那人说,若夫人与云帝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去查。若是没有其他事,老身就先走了。” 绪儿是花千色的儿子,前文已经明确提过的,不知亲们是否还记得?后面几章揭开绪儿的身世。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三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三章 云止点头,没有留宋翠莲,一边派侍卫送宋翠莲出去,一边回头就唤了影卫暗中寸步不离地跟着宋翠莲。若宋翠莲说的都是真的,相信那个人还会找宋翠莲,再一边起身抱着小小云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 云止到来,将宋翠莲所说的话一字不漏重复了一遍。 她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东玄绪都已经两岁了,对于宫伊颜生东玄绪那一年所发生的事并不怎么了解,末了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宫宸戋没有说话,浓眉微皱。当年的事,此刻回头想想,依稀还记得一二。 那些曾伺候过宫伊颜的人,那些在宫伊颜生东玄绪那日曾进出过“贵妃宫”的人,在那之后,确实都接二连三地死了,没有一个活口,但基本上都是他暗中派人杀的。 因为东玄绪并不是早产,他不想东玄绪的身世被人质疑,不想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与麻烦。 不过,那个最关键的老嬷嬷,也就是当日为宫伊颜接生的那一个产婆,却是死于意外,在他下手前就死了。当时,曾派人查过,但并没有查出什么,于是也就没怎么在意,死了更好,免得他再派人处理。可现在回头想来,再加上云止刚才说的话,不得不说却有一丝蹊跷,但东玄绪的样子是绝错不了的。 一刹那,宫宸戋不觉眯眼。 ——难道,东玄绪是宫樾谨当年与其他女人生的儿子? ——宫樾谨在他眼皮底下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用另一个儿子顶替了宫伊颜生的儿子? “你想到了什么?”将宫宸戋的神色尽数看在眼里,云止忍不住脱口问道,相信宫宸戋一定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花千色那么恨我的原因。”宫宸戋回道,语气淡然,似不过随口一说。 “你是说”云止猛然想到什么,话语戛然而止。 花千色恨宫宸戋,这是有目共睹的。并且一直以来花千色都恨不得杀了宫宸戋,也一直想尽办法用尽手段的报复宫宸戋,说宫宸戋欺骗与利用她,就连花千叶也这么说,并不像说谎,可事实上宫宸戋并没有这么做。那么,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有人冒充宫宸戋骗了花千色。可花千色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受骗?然在宫樾谨现身的那一刻,一切也并非不可能。 “可我从没听花千叶说起过花千色有孩子。”半响,云止平静地说道。 “或许,花千叶也不知道。当年,北堂国皇后病重,花千色曾去过北堂国,时间长达数月。”宫宸戋道。 说起这个,云止也有点印象,因为当年前往北堂国的时候,曾特地查过北景兆与北堂国皇室。而此刻听宫宸戋这么说,算算时间,花千色从北堂国返回百花宫的时候恰是宫伊颜生下东玄绪不久。 小小云见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直“不理他”,小小的身子整个往前倾,就胡乱地摸案桌上的东西。 云止有些被心下的猜测惊住。如果猜测为真,如果东玄绪真是花千色的儿子,那就不难解释宫樾谨让宋翠莲前来说出这一切的原因了,“这件事,必须尽快弄清楚。” · 宋翠莲离去,在城中的客栈住下,并不知有影卫跟着她,一心想等当日那个黑衣人再来找她,告诉她她女儿的下落。 是夜,安静的客栈内。 店小二敲门,送饭菜进去,“客官,这是你要的饭菜。” 宋翠莲并没有胃口,但在店小二关上门出去后还是坐下吃了起来。毕竟,她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继续等那一个黑衣人,才能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片刻,正吃着饭的宋翠莲突然感觉一阵难以言喻的腹痛,并且那阵腹痛还越来越猛烈。 再片刻,紧咬牙依旧忍不住疼痛的宋翠莲猛然站起身来,痛呼一声,一把扫落了桌子上的饭菜,冷汗涔涔。 暗处的影卫惊觉不对,立即现身,一把扶住倒下去的宋翠莲,“你没事吧?” “我我”宋翠莲边说边吐血。 影卫担忧,连忙为宋翠莲把脉,再起身快速检查了一番被扫落在地的饭菜,有毒!还是致命的毒。 “求求你求你带我去见夫人求你”这些年来,宋翠莲一直呆在当年的东清国皇城打探自己女儿的下落,并没有与太多的人接触,也没与什么人结仇,再说今日乃第一天来这里,见过的人只有云止一个,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杀生之祸?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一定是那个黑衣人想杀人灭口。而眼下出现的这个人,听他的语气与看他的动作,应该不是那个黑衣人的人,那么是谁派来的已不言而喻。宋翠莲倒在地上,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来,虚弱地向出现的影卫求道,视线不知不觉迷离起来,腹部的疼痛令她感觉自己可能不行了。 影卫犹豫了一下后,打横抱起地上的宋翠莲便迅速离去。 皇宫,寝宫中。 云止沐浴过后,一边等着跟踪宋翠莲的影卫传消息回来,一边等着宫宸戋派出去查的人回来复命。半响,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放心,云止不由出声准备再唤其他影卫,准备多派一些人去看看,“来人” 这时,先前派出去跟着宋翠莲的影卫突然回来,将宋翠莲往地上一放,跪下禀告。 云止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一边迅速起身去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宋翠莲,一边快速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影卫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没想到对方会不动声色地在宋翠莲的饭菜中下毒。 云止听着,已扶起地上的宋翠莲,“你没事吧?” 宋翠莲的意识已然模糊不清,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在云止的声音,宋翠莲勉强睁开双眼,整个人有气无力地靠在云止怀中,拉住云止扶她的手断断续续喘息道:“夫夫人,云姑娘,求你求你看在老身当日曾一念之仁,让人让人送你回回东清国的份上,求求你答应答应老身一一件事,求你。”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你。”云止一边说,一边为宋翠莲把脉。 致命的毒药,无药可解! 云止忍不住蹙眉,看来对方是一心想置宋翠莲于死地。 “老身一生就就那么一个女儿,这些年来始终找不到她,恐恐怕以后是没机会再找了。求你云姑娘,求你答应我,帮我找到她。如果她过得好,就就不要打扰她,不要告诉她我我死了。但但若是她过得不好,求求你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她。求求你了”宋翠莲拼着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牢牢拉住云止手的手在话音刚落的一刻砰然落下,垂在冰冷的地上。 云止用力闭了闭眼,“我答应你!” 宫宸戋回来的时候,恰听得云止吩咐影卫将宋翠莲的尸体抬下去好好安葬,没有开口问已差不多知道了一二。 “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见宫宸戋到来,云止压下心中的那一股沉痛,快速问道。 “时间过得太久了,现在便是想查也不容易,别急。”宫宸戋道,安抚云止。 云止皱眉,“我怎么能不急?让宋翠莲前来说绪儿身世的人,明显就是宫樾谨。如果前面的推测全是真的,绪儿真的是花千色的儿子,那宫樾谨他在这个时候将这一切揭开,分明就是告诉我们他不会出手找绪儿与救绪儿。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不然绪儿真很有可能”宫宸戋杀了宫伊颜,想通过下落不明的东玄绪来逼宫樾谨出手找东玄绪,从而顺藤摸瓜地找出宫樾谨。但如今,宫樾谨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他们知道东玄绪其实是花千色生的儿子。 “我已经派人到处寻找绪儿的下落了,急也急不来。” 宫宸戋安抚云止,心中同样明白宫樾谨在这个时候将东玄绪的身世揭开,是不会出手找东玄绪与救东玄绪的了,相信花千叶那边也一定收到了消息,之前想用东玄绪来逼宫樾谨现身已不可能。 另一边,北堂国。 那日,宫宸戋撤离后不久,琳琅的援兵到达,顺利出了峡谷。 花千色中的并非“蓝魅之毒”,宫宸戋已将解药给花千叶,自然不会有事,心中没有忘记琳琅当夜为了救她而拿出蓝魅之毒的解药一事,心下不免一动。 琳琅并没有多做解释,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自欺欺人,他根本放不下云止。 北翱城内,行宫中,花千叶收到消息,消息中的内容让花千叶止不住连连皱眉,东玄绪是姐姐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这时,花千色到来。 房间内,听到脚步声抬头的花千叶迅速将飞鸽传书往衣袖中一藏。 花千色看到了,但没有多问,在花千叶对面坐下,“叶,他有回皇城之意,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当夜之事,花千叶也以为琳琅将解药拿出来是给花千色的,心想琳琅心中或许也有花千色,若花千色真的喜欢琳琅,他并不反对,他要的无非就是花千色好,可刚刚收到的消息 “叶,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花千叶顿时回神,东玄绪的身世定要尽快弄清楚不可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四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四章 花千色疑惑,目光便不觉落向了花千叶的衣袖,好奇令花千叶此刻如此心不在焉的原因会不会与他刚才快速收入衣袖中的那张小纸条有关。 “姐姐,这么久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恢复记忆?”花千叶突地问道。 花千色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花千叶怎么突然这么问,反问道:“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明明白白地跟我说。” 这时,一名侍卫奉命前来,请花千色过去。 花千色回头望了一眼,再重新望向花千叶,想先等花千叶回答,并没起身。 花千叶也望了一眼到来的侍卫,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将前一刻的那一丝细微异样完美掩盖过去,“没什么,只是姐姐你刚才突然说要随北堂帝回北堂国皇城去,我想知道你开心吗?还有,对现如今的生活,你觉得好吗?” “有些事,忘记未尝是件坏事,我觉得现在这样其实挺好。”花千色浅笑说道。 “北堂帝在等你,你先过去吧。”花千叶点头。 花千色犹豫了一下,只觉花千叶还有话没有说,但等了片刻见花千叶并不准备说,终起身离去。 “花千色当年到底有没有生过孩子”这个问题,问花千色自己再合适不过,也绝对比派出去查探得来的消息更准确,可这势必要花千色先恢复记忆再说。一时间,花千叶望着花千色离去的背影,止不住皱眉。 半响,花千叶唤来百花宫婢女,留下一封书信离去。 百花宫婢女按着花千叶的命令,在花千叶离去后一个时辰,将信函交给花千色。 花千色意外,没想到花千叶会突然离去,信函中寥寥数语只说有件急事去办,至于究竟什么事却只字未提。 琳琅也意外,好奇能让花千叶突然间离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口中却并没有问,让侍卫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返回北堂国。 · 云国,宋翠莲死后,唯一一点线索也断了。 云止与宫宸戋不断派人到处寻找东玄绪,几乎快将方圆十里都给翻了个底朝天。 这日中午,安静中,一只白鸽“扑哧扑哧”落在寝宫敞开的窗户处。殿内正翻看着信函的云止抬起头来,本能地侧头望去,柳眉微蹙,起身走过去取下鸽子脚上捆绑着的小字条。 花千叶约她在宫外的酒楼见面! 云止将字条上的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后,略沉默了一下,立即前往,让侍卫与宫宸戋说一声。 喧闹的酒楼,酒楼门口早有百花宫婢女等候着,到来的云止在百花宫婢女的带路下直接上二楼的雅间,推门而进。 花千叶站在敞开的窗户处,早看到了云止到来,听到声音回头望去。 云止亦望向花千叶。一袭妖冶红衣,身量修长笔直,容颜绝美,脑海中止不住划过初见时的画面,如今想来都已经好多年了。 “你那边查到什么消息?” 花千叶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此次乃特地为东玄绪而来。 “你是想问可有查到绪儿下落的消息,还是想问绪儿的身世可有查到什么?”云止回道。 “你说呢?”花千叶不答反问,两者都想知道。云止摇头道:“若你是想问绪儿的下落,那我实在抱歉,至今未能找到他。若你是想问绪儿身世,他确实极有可能是你姐姐的儿子,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姐姐从北堂国回来后那段时间的情况?” 花千叶来的一路上已再三派人查当年的事,也有不断回想当年的情况。 云止走过去,身后的房门早在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便已经被门外的百花宫婢女合上,在花千叶的面前一步之遥处站定脚步,继续道:“你现在该知道,当年欺骗与伤害花千色的人,并非宫宸戋,而是宫樾谨。” 花千叶没有说话,谁能想到宫宸戋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 “花千色那么恨宫宸戋,这其中,”微微一顿,“当年的事,只有你姐姐与宫樾谨两个人最清楚,你有没有想过想办法让花千色恢复记忆?” “不行!”花千叶直接否决,转身面朝窗外。 “可绪儿若真是你姐姐的儿子,绪儿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真要瞒着她吗?” 花千叶闭了闭眼,“之前,姐姐心中只有恨,一心只想报仇,她活得一点也不开心。现在,她失去记忆,反而过得很轻松很平静,我不是没想过让姐姐恢复记忆,可是,不行。” 云止理解,只是 “东玄绪的身世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总之,在此之前,一定要想办法先找到他再说。”花千叶不想破坏花千色现在的平静。 花千叶说着,转回头来重新望向云止,转开话题将自己连日来查到的情况都一一说了一遍。 云止认真听着,也将自己与宫宸戋这边查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末了再道:“不过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宫伊颜绝不可能将人带得很远,绪儿应该还在这方圆十里的地方内。” 花千叶点头,“我会亲自留在这里寻找。” 云止颔首,忽然想起什么再道:“对了,叶宫主,上次能拿到解药,多谢你。” “不必谢我,你还是谢宫宸戋吧。”说起这件事,花千叶面色微微一冷,但很快消失不见,让人忍不住怀疑眼花看错了。当日,他答应与宫宸戋合作,帮他拿解药,结果反被他摆了一道。 云止没有留意到,没再说什么。 · 与此同时,北堂国皇城,琳琅已与花千色一道回宫。 马车驶入宫内,在朝殿外面的广场上停下,官员侍卫宫女太监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琳琅在侍卫撩起车帘后走下去,入眼的是层层向上的石阶,石阶尽头是高耸宏伟的朝殿,熠熠金光自朝殿内折射出来。 花千色随之下车,站在琳琅身边。 一地的官员侍卫宫女太监个个低垂着头,没有前方之人的命令不敢起身。 琳琅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踏上阶梯,走向阶梯尽头的朝殿,雪白色的衣袍在阳光下清冷如雪。 花千色看着,从那越走远远c越走越高的背影中,隐约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而那丝孤寂令她忍不住想伸手为他拂去,脚步便不自觉地向前迈出,跟了上去。 阶梯尽头,金光熠熠的朝殿外—— 琳琅转身回头,居高临下俯瞰下方黑压压一片的官员侍卫与宫女太监。 “或许,在朕当初进入皇宫的时候,便注定了要走这条路。”许久,琳琅淡淡开口,似自言自语。 “不管这是条什么样的路,不管这条路的前方有什么,我都陪你着,只要你不嫌弃。”那吹散在风中的自言自语,那一丝寂寥,花千色的话语顿时不觉脱口而出,望向近在咫尺的琳琅。 琳琅回望向花千色。 许久,就在花千色以为琳琅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听琳琅笑着开口,“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住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朕朕身边只有你了。” 花千色毅然点头,她说过的话,她绝不会忘。 “当今天下,四国鼎足,东清国不足为惧,南灵国与西楚国奇虎相当” “南灵国与西楚国如今一起对付云国,北堂国可暂退后方,等三国两败俱伤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不晚。”花千色接下去道。她绝不是柔弱得需要人保护的没用女子,这一条路,她可以与他同行,为他谋定天下。 琳琅一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有个人陪在身边也好,也不至于太孤单。 · 云国皇宫。 在见过花千叶后,云止返回宫内。 恰有影卫回来禀告东玄绪的消息,说是查到东玄绪的下落了。 云止顿喜,一边带着一行人马亲自出宫前去,一边让人马上通知客栈内的百花宫宫主花千叶。 宫宸戋并没有一起去,只派了一行影卫后面跟着,确保云止的安全。 小小云嘟着嘴坐在床榻上,一脸不开心。 客栈内。 花千叶听了影卫的禀告后,带着百花宫的人马立即赶去。 夜幕降临,城外的山林中火光冲天,“找,就是把这片山林全都翻遍,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是!”侍卫们领命,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只火把,立即分散往四面八方寻找起来。 “给本宫找,每一处c每一个山洞都不能放过。”花千叶同样下令。 “是!”一行百花宫婢女领命,也立即分散寻找。 云止望向花千叶,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的地方,所以当日第一时间已派人找过这片山林,但并没有找到。若非今日有农户说当日曾看到一个女人带孩子进山,恐不会回头再找,说道:“你别太担心了,相信会找到的。” “你看上去比我更担心。” 花千叶一笑,面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看不太清晰,掩饰了眸中闪过的那丝情意。 云止亦一笑,心中确实很担心,毕竟这么些天了,若东玄绪真的一直被困在山中,情况不容乐观,希望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寒风过,云止忍不住低头咳嗽了一声,有些冷。 花千叶犹豫了一下,走近两步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下,给云止披上,“恐怕要找许久,别着凉了” 粗粗估计,大概还有章左右的样子大结局。无法保证更新,但能保证结局很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五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五章 花千叶犹豫了一下,走近两步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下,给云止披上,“恐怕要找许久,别着凉了” “谢谢!”云止一怔,本想将外衣褪下递还给花千叶,但再想想又算了。花千叶只是担心她着凉而已,她若连这都拒绝,就显刻意c生疏而又冷漠了。其实一直以来,她对他总觉得有些亏欠。 花千叶见云止没有拒绝,不觉松了口气,人也轻松下来,就怕云止连这都拒绝,拒他于千里之外。 片刻,再三思量后,花千叶再开口道:“等找到东玄绪后,容我带他回百花宫去。宫宸戋杀了宫伊颜,即便宫伊颜不是东玄绪的亲生母亲,可他们毕竟母子这么多年来,恐难再相处。” 这个问题,云止也想过,并且不止一次,“可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绪儿是你姐姐的儿子。” “这不要重,等找到东玄绪后还可以继续查。只要他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姐姐的儿子,我就不想他再有一刻流落在外,还是时刻放在身边比较放心。当然,若最后查出他并不是姐姐的儿子,我会马上派人把他送还给你。”淡淡言语,花千叶没有看身侧的云止,面朝前方火光星星点点的山林,语气平静无波。而事实上,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并非如此刻口中所说的这般,而是完全为了云止。毕竟宫宸戋亲手杀了宫伊颜,即便这件事与云止没有一点关系,可依云止与宫宸戋的关系,东玄绪对云止没有一点隔阂与芥蒂是绝不可能的。到时候,东玄绪若依旧住在皇宫,相信面对东玄绪的芥蒂与仇恨,云止的日子不会好过。 云止想了想,让花千叶带走东玄绪,未尝不是件好事。若东玄绪回皇宫,就要面对宫宸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么做全是为了云止,但却不需要云止知道,花千叶不想云止再觉得欠了他什么。 “那绪儿就交给你,暂麻烦你照顾了,到时候我抽空去看他。” 云止说一个“暂”字,以后要怎么安排,等以后再说。如果可以,如果东玄绪不恨宫宸戋,东玄绪并不是花千色的儿子,云止自然是希望有朝一日将东玄绪接回来的。 花千叶点头,“好。” 侍卫与百花宫婢女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一寸一寸仔仔细细检查过去。 云止与花千叶没有再说话,耐心等着侍卫与百花宫婢女回来禀告消息。夜深寒气重,风过处,几乎可以清晰听到寒风飒飒的声音。 时间流逝,天际渐渐泛白—— 云止与花千叶两个人竟不知不觉在山峰上站了整整一夜。 “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继续找,一有消息就马上派人通知你。”花千叶开口说道。 “我不累,不快点找到绪儿,便是回去了也休息不好。”云止摇头。又一夜过去了,不知道东玄绪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就怕东玄绪有个三长两短。 这时,有侍卫与百花宫婢女突然匆匆忙忙前来禀告,终于找到东玄绪了。 云止与花千叶闻言,立即一道前去。一夜未动的身体,在一脚猛然迈开的时候,云止险些跌倒,幸好花千叶伸手扶了一把。 一小山洞的洞口,侍卫与百花宫婢女已经集聚。 云止快步走上前去,洞口很小,说像个狗洞也不为过,人只能钻进去,难怪之前没查到。 钻进洞中去的百花宫婢女在这个时侯恰引着洞内奄奄一息的东玄绪慢慢爬出来。东玄绪当日被宫伊颜塞进山洞后,宫伊颜又挪了块大石头进去,将东玄绪牢牢捆绑在大石上,给东玄绪喂了暂无法出声的哑药,丢了一些干粮在大石上给东玄绪吃,吃完就只能挨饿。若最后宫伊颜一直没有回来,又没有人找到这里,东玄绪便只能活活被饿死在山洞中了。 “绪儿,你没事吧?绪儿,不怕,没事了。”云止立即上前扶起东玄绪。 东玄绪不管怎么说也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算一个大人经历了这些,也吓怕了,双手猛然一把用力搂住云止的颈脖,在云止怀中不停地轻颤。 云止拍东玄绪的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不怕。” 东玄绪还是不停地颤抖,片刻,眼睛一闭,整个人一软,便在云止怀中晕了过去。 云止担心,连忙为东玄绪把脉,然后打横抱起东玄绪就要回去。 “我来抱吧。”花千叶上前,伸手说道。 云止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东玄绪交到花千叶手中,“他现在身体很虚弱,我们先回城再说。” 花千叶点头,一边运轻功迅速返回城中,一边低头打量怀中的孩子。这并非他第一次见他,只是每次都不过一瞥,从未认真看过,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有可能是姐姐的儿子。而如今,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心不由一软,心底忽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云止一道,也运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城中。 · 客栈内,房间中,花千叶直接踢开门进去,将怀中昏迷不醒的东玄绪轻放在床榻上,再一边一拂衣袖坐下,为东玄绪把脉,一边吩咐婢女马上去准备热水与清粥。 热水很快送上来,花千叶起身,已为东玄绪把完脉,让婢女给东玄绪擦干净小脸。 “我来吧。”云止说道,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接过婢女手中拧干的巾帕,亲自为东玄绪擦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昏迷的东玄绪。 东玄绪明显瘦了一大圈,一张小脸蜡黄蜡黄的,眉紧皱在一块。 花千叶去到桌边,快速开了副让东玄绪可以开口说话的药,让婢女马上去抓并煎好送上来。 云止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是放下,在为东玄绪擦干净小脸后,手抚摸上东玄绪瘦了的小脸,对花千叶说道:“我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宫伊颜已经死了。” 花千叶点头,明白云止的考虑,“等他稍微好一点了,我就带他回百花宫。” “你姐姐现在在北堂国,你不回北堂国了?”云止也点头,同时问道,但并不想东玄绪去北堂国。 “姐姐她现在很好,我先带他回百花宫再说。”这个时候,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花千叶一如之前并不想花千色知道东玄绪的事。 “那以后绪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你放心,他有可能是姐姐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绪儿有你照顾,我很放心。”云止回头,“过段时间,我去百花宫看他。” “你要来,随时可以。”微微一顿,“我当初送你的那一根红玉簪,可以号令百花宫的人,更可以随时自由进出百花宫。”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把它扔了,花千叶不觉侧开目光。 云止颔首。 正午时分,昏迷的东玄绪还没有醒来,云止先行回宫去。 宫内,小小云近一天时间没见到云止,整个人明显闷闷不乐的,坐在床榻上嘟着嘴,不愿出去玩。 云止踏入寝宫,一眼看到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的宫宸戋,再看到坐在床榻上嘟着嘴的小小云,一边快步走向小小云,一边对宫宸戋说道:“已经找到绪儿了,幸好没有生命危险,不幸中的万幸。” 宫宸戋已经知道消息,对于云止的话,没有回。 云止在床榻边坐下,刚准备伸手抱小小云,小小云已经一个起身扑过来。 云止连忙抱住,身旁小小云跌倒,捏了捏一下子笑逐颜开开来的小小云小脸蛋,在小小云脸上亲了一下,“叫‘娘亲’。” “娘亲!”小小云催生脆响地唤道,也在云止脸上亲了一下。 云止笑,再对宫宸戋道:“花千叶想带绪儿回百花宫去,我已经答应他了。等绪儿身体稍微好些,他们就回百花宫。你你要不要去看看绪儿?” “恐怕他并不想看到我。”宫宸戋淡淡回道,默许了花千叶带东玄绪走。 “他现在还不知道宫伊颜死了。若是你去看他,相信他会很开心的。”也不知宫伊颜的死能瞒东玄绪多久,不过能瞒一时算一时吧。 “不用了。”宫宸戋没准备去看东玄绪,直接拒绝。 云止并不勉强,转而问怀中被冷落了的小小云,“娘亲不在,有没有乖乖听爹爹的话?” 小小云气呼呼地侧开头,似乎生气云止刚才只顾着跟宫宸戋说话,一直不理他。 云止笑,低头再吻了一下小小云的小脸,故意弄出声音来。 小小云顿时忍不住“咯咯咯”一笑。 宫宸戋在这时起身走过去,手中拿着一份奏折,也在床沿坐下,一手扶过云止怀中的小小云,一手将奏折递给云止,让云止打开看看。 “是什么?”云止一怔,一边接过奏折,一边问道。 宫宸戋不语,让小小云坐他腿上,吩咐殿外的宫女送午饭进来,一直没有用膳。 云止打开奏折,“封后”两个大字立即映入云止的眼帘,后面乃是一大片华丽的辞藻,抬头望向宫宸戋。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六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六章 云止打开奏折,“封后”两个大字便一下子映入了云止的眼帘,后面乃是一大片华丽的辞藻,不由抬起头望向宫宸戋。 宫宸戋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这件事是他早就想做的,已经耽搁很久了。 小小云好奇,在宫宸戋怀中转了个身后,一双小手就去拽云止手中的奏折,将云止手中的奏折拽过来看,再一脸好奇地仰头望宫宸戋,小脸蛋上充满求知欲,似乎想宫宸戋解释。 宫宸戋将小小云手中拿反的奏折转正,对不说话的云止道:“此事,我马上下令去准备。” “不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云止脱口回道,对这突如其来的“封后”有些意外。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虽然云止的话算不上拒绝,但宫宸戋的面色还是微微一沉,干脆利落地直接丢出自己的决定,不容反驳。 “你既然都决定了,那又何必多此一问。”云止的面色也微微一沉。 小小云坐在宫宸戋腿上,一会儿看看对面的云止,一会儿又回头看看宫宸戋。片刻,似乎看出了云止与宫宸戋之间“闹矛盾”,于是小手一把丢掉手中的奏折,小小云就推开宫宸戋的手爬到云止腿上去,然后踮起小脚去亲云止的脸,一脸讨好之色。 云止确实觉得现在是多事之秋,所以才想缓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在话语脱口而出后忽然意识过来,想必宫宸戋是误会了。不想吓到怀中的小小云,云止一边伸手扶住小小云的小身躯,一边顺势退了一步道:“这件事你决定吧,我没意见。” “那我这就下令,让文武百官去准备。” · 下午时分,留在客栈内的侍卫传回来消息,说东玄绪已经醒了,无大碍。 云止听后,立即带着小小云出宫去看东玄绪。客栈内,房间中,东玄绪面色苍白,很是虚弱,一眼看到云止的时候立即就问宫伊颜在哪里。 云止没有回答,侧望向坐在桌旁喝茶的花千叶。 花千叶抬头回了云止一眼,那神色明显说“我并没有告诉他宫伊颜的事”。 云止点头,抱小小云走过去,让小小云坐在床上,伸手抚了抚东玄绪的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你母妃现在到底在哪,一直找不到她。绪儿,你刚刚醒,先别想太多,先好好养好身体。”微微一顿,云止继续道:“绪儿,你喜欢那位哥哥吗?”说话间,云止示意东玄绪望向花千叶,“你随那位哥哥去百花宫住一段时间好不好?我过段时间就带小云儿去看你。” 东玄绪侧头望向花千叶,对云止轻轻点头。 小小云好久没见东玄绪了,立即爬着上前,就张开双臂去抱东玄绪,很高兴。 东玄绪怕小小云摔着,连忙伸手扶住小小云软软糯糯的小身躯,一直很喜欢小小云,把小小云当弟弟看,对云止小声说道,“若是以后有母妃的消息,请你告诉我。” “我会的。” 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不管宫伊颜做过什么,在东玄绪心中她始终是他的母亲。 云止看着这么小就已经懂事了的东玄绪,心中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疼,再抚了抚东玄绪的头,将东玄绪交给花千叶很放心,虽然心底很不舍,另外需尽快查清楚东玄绪的身世。 自云止进屋后一直没说话的花千叶在这个时候开口,平静道:“我准备明天一早就走。” “这么快?绪儿才刚醒,身体还没好,恐经不起颠簸赶路。”云止有些意外,这走得也太急了一点,之前不是说好过些天再走的麽。 “百花宫内有些事需要回去处理。再说,百花宫内药材比较多,能更好的调养绪儿的身体。” 药材皇宫中也多的是,但既然花千叶有事要赶回去处理,云止也不便再挽留,“那一路上,你且多照顾着点绪儿,有任何事都派人通知我一声。” 花千叶点头,吩咐百花宫婢女马上去准备于收拾收拾。 小小云抱了会东玄绪后,注意力被开口说话的花千叶吸引,一个转身就要下去过去。 云止阻拦了几次,以为小小云调皮好玩,让小小云乖乖地不许吵闹,但片刻知道小小云是想去花千叶身边,云止扶小小云下地,让小小云自己走过去。 小小云已走得比较稳,走近花千叶后直接一把拽住花千叶的衣袖。 花千叶低头望去,多日不见,倒也有些想念,弯腰抱起小小云,让小小云坐他腿上,眸色宠溺。 “花花”小小云握着小拳头抬手,上次他就是这么握着花的。 “倒不想还记得我。”花千叶还以为小小云的这一声“花”是在叫他。 “花”小小云将小拳头高高抬起。 云止看着,不觉笑道:“没想到孩子这么喜欢你,与你这么亲。” “也就之前见过一次而已。”花千叶回道,同样浅笑,不过见过一次面他就牢牢记住他了。 小小云还在纠结手中花的问题,在花千叶腿上动来动去,没一刻安分。 夕阳西下,夜不知不觉拉下帷幕。 云止让侍卫回去告诉宫宸戋一声,她与小小云晚上不回去吃了。 房间内,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并不亚于皇宫膳食,一行百花宫婢女上完菜后鱼贯而出,带上房门。 小小云小脑袋转来转去,似乎在找宫宸戋的身影,云止亲自喂他也不吃,头一个劲的左右闪躲,“要要爹爹!” “我们等一下就回去,等一下就可以见到他了。”刚才还玩得好好地,一会功夫倒非找宫宸戋不可了,云止有些无奈,柔声说道。 小小云不听,继续闪躲不肯吃晚饭,就是要找宫宸戋。 “来,到我这里来。”花千叶看着,伸手将小小云抱过去,惩罚性地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 小小云立即笑出声来,在花千叶怀中闪躲,但笑完后又垮下小脸,还是要找宫宸戋。最后没有办法,云止只能带小小云先回去,让东玄绪多吃一点。 东玄绪点头,有些不舍云止与小小云离去,心中明白他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花千叶没有送云止,在云止抱着小小云离去后让东玄绪坐近他一些,亲自夹菜给东玄绪。烛光下,静静打量东玄绪的小脸,眉宇眼梢间没有一点像花千色的地方,但就是给了他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多注意注意面前这个孩子呢?花千叶柔声道:“喜欢什么就告诉我,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东玄绪抬头,有些小心翼翼,以前并没有见过花千叶,“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吃饭吧,饭菜都凉了,你以后会知道的。”花千叶宠溺一笑。 东玄绪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吃饭。 灯火通明的皇宫。 当云止带着小小云回寝宫的时候,宫女们正在收拾桌上的饭菜。一眼望去,饭菜碗筷几乎没有动过,“皇上用膳了吗?” “回夫人的话,皇上没用膳,皇上让奴婢们将饭菜收拾下去。”宫女立即行礼回道。 “皇上现在在哪?把这些饭菜都收拾下去,另外再送些饭菜上来。”云止还以为宫宸戋已经吃过了,在宫女的回答声中抱小小云转身出去。 御书房外。 宫宸戋一个人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止弯腰放下小小云,对小小云指了指前方的宫宸戋。小小云立即拔腿跑过去。 云止一路跟着,生怕小小云一不小心跌倒,在小小云从身后一把抱住宫宸戋腿的时候转身进入御书房,去御书房内取了件宫宸戋的外衣出来。 “爹爹爹爹”一改面色,小小云欢快地仰头唤道,很是高兴。 宫宸戋想事情想得出神,竟没有察觉到云止与小小云的到来,低头望去时怔了一下,后看到云止拿着外衣从御书房内走出来,“回来了!”说话间,宫宸戋弯腰抱起脚边的小小云。 “儿子想你,饭一口都不肯吃,只能回来了。”云止有些酸溜溜地说道,走过去给宫宸戋披上外衣。 宫宸戋闻言高兴,立即就唤太监马上准备饭菜,准备小小云喜欢的吃食物,舍不得饿着小小云。在云止收回手的那一刻腾出一只手,将云止的手按在肩上,再对云止说道:“封后的事情,我已昭告天下,定在十日后。” “你决定就是,我没意见。”刚才那一刻,看着他一个人孤身站着,云止心中竟无来由地微微一疼。 宫宸戋看着云止脸上的神色,确定云止并不像下午的时候带着丝气话,伸手将云止揽入怀中,低头亲了一下云止的额角,温柔道:“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听你的,可好?” 云止一笑,顺势靠在宫宸戋怀中,听着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心跳声,“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可要记住。”微微一顿,云止紧接着道:“下午之时我并非生气,只是你决定之前至少先与我说一下。” 坑爹的更新,实在抱歉,大家千万别等更,建议完结后再看。下一章,封后变故,最精彩的都留到最后面垫尾c留到大结局收尾\(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章节名:第七章 次日一早—— 花千叶带东玄绪离去,云止带小小云前去送行。 城门口,小小云一手拉东玄绪的手,一手拽花千叶的衣摆,不让东玄绪与花千叶走。 云止也很不舍,手抚东玄绪的头不厌其烦重复之前在客栈已经说过的话,让东玄绪一定要乖乖听花千叶的话,好好照顾好自己,她很快会带小小云去看他。 “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再半响后,花千叶开口说道。 云止点头,依然不舍,“路上小心。” “放心。” 寥寥数语,简简单单几句告别。 花千叶没再说什么,弯腰抱起地上紧拽着他衣摆的小小云,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将小小云递给云止,就带东玄绪转身进了马车。 小小云顿时撅嘴吵嚷起来,小手直指前方的马车,也要跟着上去不可。 云止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马车与一行百花宫人渐渐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官道尽头才转身回城。怀中的小小云双眼湿湿红红的,还抽着泣,好不可怜。 · 街道上——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随处可听三三两两的行人交头接耳议论“封后”一事。 “夫人,是否马上回宫?”侍卫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询问抱着小小云走在前面的云止,身后跟着辆奢华招摇的马车。马车乃是云止与小小云早上出宫前来城门送行时坐的。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再走走。”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云止说道,一时间有些不想回宫。 侍卫领命,在云止的吩咐下驾着马车就先行回去,不一会儿消失在街道尽头。 小小云还小,不谙世事,前一刻还抽着泣,一脸不开心c不高心,这一刻已将一切抛之脑后,注意力被街道上的热闹吸引,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都觉得好玩,小脸笑嘻嘻的。 · 九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即逝,明天便是“封后”之日了。 是夜,灯火通明的寝宫内—— 宫女太监们鱼贯而入,送上凤冠与连续几天几夜紧赶慢赶终于赶做好的凤袍,为云止试衣服。有哪里不好的,也可以连夜抓紧时间再修改。 小小云一个人坐在床榻的被子上咬小手指,笑嘻嘻地看云止换衣服。 宫宸戋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这几日边境战事吃紧,出了点“小事”,不断有加急信函送回来。 “夫人,你真美,恭喜夫人”宫女一丝不苟地为云止束好腰带,忍不住惊叹说道,一连串的话全是溢美之词,阿谀奉承。 其他宫女太监不甘落后,接二连三开口,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小小云坐在床上突然用力拍起小手,一脸兴奋,小嘴一张一合跟着宫女太监们的话咿呀啊咿说道:“漂亮漂亮” 火红色的凤袍很美很华丽,金丝绣的展翅欲飞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相信在阳光下定然更加光芒夺目璀璨耀眼。长长的下摆蜿拽三尺有余,蜿蜒拖延在身后的地面上。凤冠上的金凤做工精细,栩栩如生,细长的金丝流苏垂坠在身后,与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相映衬,相得益彰,一眼看去大方c高贵c华美而不失雍容。 云止心中有些担心边境的战事与情况,想着这几日不断送回来的加急信函,根本没什么心情试衣服,只简单看了眼后就让宫女为她褪下,“凤袍我很满意,很喜欢,你们都退下吧。” “是,夫人!”宫女太监们齐应声,鱼贯而出。 小小云坐在床榻上撅嘴,一会儿开心一会儿不高兴,小手再放到小嘴巴里吸允。 云止换了身简约素袍,走过去坐下,将小小云放在嘴中吸允的手指拉出来,连哄带威胁地让小小云马上躺下睡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乖乖听话,闭上眼睛,不然娘亲不理你了。” 小小云还不困,一点也不想睡觉,以为云止在逗他玩,一个翻身就躲到床里面去,“咯咯咯”笑个不停,还调皮地用双手遮住自己眼睛,透过小手的手指缝往外看云止,以为云止看不到他。 云止有些无奈,宠溺一笑。 与此同时,同样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内,静寂无声。 宫宸戋坐在御桌前批阅奏折,各种书函c加急信函c奏折等堆在一起,堆积如山。 一只飞镖暗器在这个时候突然射进来,穿过紧闭的窗户“蹭”的一声硬生生钉入房内的木柱子,上面附着一封信。守在外面的侍卫太监们没有一点动静,未惊动分毫,可见对方武功之高,如入无人之境。 宫宸戋倏然眯眼,起身走过去,亲自取下信函打开。 “宫宸戋,若想风浊风絮没事,马上一个人出宫前来城外的落日坡,过时不候。” 信函内前前后后就不过一句话,言简意赅,简明扼要,龙飞凤舞的字迹熟悉又陌生,宫宸戋顿时一把收紧手,握紧了手中的信函。 云止好不容易哄小小云入睡,一个人前往御书房想问问宫宸戋有关边境的情况,不想恰看到宫宸戋一个人深夜出宫。漆黑的夜幕下,金丝绣边的白色身影如一阵风一晃而过,尽管只是个背影,但云止又岂会认错?云止顿时蹙眉,有些诧异,还有些不放心。 ——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怎么一个人出宫?他去哪? 云止略想了想后,飞身紧追而去。 城外的落日坡。 一袭黑衣的宫樾谨负手而立,已等候多时,漆黑的衣袍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若非近了根本看不出来。 “你想怎么样?”宫宸戋到来,在宫樾谨身后不远处落下,同样负手于身后,面上冻结着一层寒冰,声音在漆黑的深夜尤显冷硬,毫无温度可言。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要你取消明日的封后大典。”宫樾谨薄唇微勾。 “笑话!”宫宸戋霎时冷哼一声,黑眸半眯。 “那么,你是准备在明天收一份‘好礼’了。”薄唇越发勾起,宫樾谨没有回头。 宫宸戋岂会听不出宫樾谨拿风浊与风絮两个人的性命作威胁之意。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想干什么?取消明日的封后大典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先是隐藏得很好,即便他用东玄绪的安危也没办法逼他现身,可他现在又突然主动出现 “风浊与风絮在我手中,这点相信你应该很清楚。此刻,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你可要想清楚了。”宫樾谨再道,话音刚落直接飞身离去。 宫宸戋出手阻拦,一个翻身挡在宫樾谨前面,断了宫樾谨的去路,“你以为你今日走得了吗?” “就算风浊不是她亲爹,可别忘了风絮还是她亲娘,你说他们两个人若是出了事,她会不会恨你?”去路被拦,宫樾谨不徐不疾停下,笑着说道。 宫宸戋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 “他们两个人的生死,可就看你接下去的决定了” 云止站在后方,距离落日坡有一定的距离,只远远看到宫宸戋与宫樾谨见面,却听不到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许久,只见宫樾谨转身离去,而宫宸戋站在原地并未阻拦。 · 回到寝宫已是月上中梢之时,小小云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云止走进去,去到屏风后换了套睡觉时穿的宽松衣服,之后一个人站在窗边。 不久,宫宸戋进来,一边走近窗边的云止,一边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太监退下,从后面搂上云止的腰,将云止揽入怀中,低头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云止脑海中止不住再闪过宫宸戋与宫樾谨见面的画面。下一刻,云止面色不变,状似随口一问,“对了,你刚才去哪了?我去御书房找你,可没看到你,问侍卫太监也说不知道。” “出去了一下而已。” 宫宸戋没有明说,一来还没有弄清宫樾谨究竟存什么目的,二来不想云止担心,不想云止受威胁,更不想取消明日的封后大典,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旦说开,云止为了风浊与风絮的安危,一定会开口让他按宫樾谨的话做。对于风浊与风絮,他自会另想办法。 “哪?”云止追问,不想宫宸戋有任何的瞒她或是骗她。 宫宸戋直接转开话题,没有回答,显然不想回答。 云止的身体在宫宸戋的刻意避而不答下微微僵硬了一下,不易察觉,目光落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思绪不知不觉有些飘远。 片刻,云止伸手掰开宫宸戋的手,淡淡道:“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还有些奏折要批,我去御书房,你好好睡。”宫宸戋没有察觉到云止的异样,低头吻了一下云止的额头后转身离开。 云止根本了无睡意,看着宫宸戋离开后继续一个人站在窗边。之前一直想办法想找出宫樾谨,宫宸戋亲口答应过她说会亲手杀了宫樾谨,可他今晚却一个人去见了宫樾谨,并且还有意隐瞒她,为什么?云止闭眼,不想让自己去怀疑,可脑海中对今夜看到的画面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彻夜未眠,窗外渐渐泛白。 宫女敲门,轻手轻脚进入,手中端着洗漱用品。 云止一下子回神,侧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一站竟站了整整一夜。 后面,努力更新,努力完结此文\(一)/~出版的内容,与网上略有所不同,喜欢的亲亲们可以购买,全国各大书店与网上都有售。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八章 章节名:结局卷第八章 云止一下子回神,侧头望去,这才发现自己一站竟站了整整一夜。 “夫人!”宫女连忙行礼。 云止点头,一番洗漱后在宫女伺候下穿上凤袍。 梳妆台前,云止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望着宫女专心致志地为她绾发,脑海中忽然不自觉闪过当日在风氏部落穿上嫁衣时的画面,而画面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风浊与风絮。 云止顿时凝眉,至今没有他们两个人的消息与下落,不知他们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昨夜宫宸戋与宫樾谨见面,会不会是宫樾谨拿风絮与风浊威胁宫宸戋?所以宫宸戋放宫樾谨走? 一刹那,脑海中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云止越发凝眉,并不是不可能,只是宫樾谨会拿风浊与风絮威胁宫宸戋什么?宫宸戋宁愿瞒着她也不告诉她? “夫人?夫人” “嗯?什么事?”出神的云止一下子反应过来。 “夫人,这样可以吗?”宫女已为云止绾好发,带好凤冠,想询问云止是否满意。 “恩,可以。”云止回道,镜子中的人凤袍凤冠,光彩夺目,刹那间令她都有种惊艳的感觉。下一刻,透过镜面,云止一眼看到床上的小小云揉着眼睛坐起身。 云止起身走过去,浅笑柔声道:“醒了?” 小小云还迷迷糊糊的,看到云止在面前坐下便一个起身,踉跄地扑向云止。 “夫人,奴婢下去打水。”一旁的宫女看着,连忙躬身说道,并很快打了盆热水回来,拧干巾帕递给云止。 云止亲力亲为,为小小云洗好小脸后,给小小云穿上衣服,颜色同她凤袍的颜色一样。 宫女立即笑着恭维道,“夫人,小皇子穿什么都这么漂亮。” “说你呢,笑一个。”这马屁拍得云止很受用,云止顿时莞尔一笑,捏捏小小云嘟着小嘴的小脸。不过,小小云也确实穿什么都好看,白白嫩嫩的小脸粉雕玉琢,简直与宫宸戋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双小手白皙如棉花一般柔软,小小的身躯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抱入怀中狠狠亲亲。 小小云之前一直穿白色的衣服,此刻突然换了颜色,嘟着嘴拉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不适应,不自在,不喜欢。 “这好看,来,笑一个,不然娘亲不理你了。”云止上下打量一番小小云,确定都穿戴整齐后,见小小云依旧一脸“闷闷不乐”之色,再伸手捏了捏小小云的小脸,笑着说道。随后,让宫女备早膳,再去御书房看看。 御书房内—— 一行太监鱼贯而入,手中分别捧着洗漱用品,龙袍 批了一夜奏折的宫宸戋起身,在太监伺候下洗漱穿戴。一炷香后,步出御书房,外面已是阳光普照,宫宸戋负手而立放眼往前望去,心情不错,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 “皇上,文武百官已在朝殿等候!”一名老太监匆匆而来,躬身在宫宸戋身后说道。 宫宸戋颔首,转身往朝殿方向走去,一袭明黄色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龙袍上栩栩如生的金龙在晃动的衣摆带出的层层褶浪下仿佛随时飞腾出来。 老太监一眼望去,竟有些看呆了,好半天才蓦然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 · 旭日东升,庄严宏伟的朝殿熠熠辉煌。 “上朝!” 两个字,若夏夜一声惊雷,尖锐得直冲云霄,刹那间划破天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早已经整整齐齐排列c毕恭毕敬站等着文武百官顿时齐齐一致屈膝下跪。 宫宸戋在文武百官地跪拜中踏上阶梯,落座在正上方的龙椅上,“平身!” “谢皇上!”文武百官众口一词,谢恩起身。 这时,有侍卫匆匆忙忙前来,跑进殿跪下禀告道:“皇上,这是刚刚传回来的八百里加急。” 老太监侧头,小心翼翼地望向龙椅上的宫宸戋,见宫宸戋没有恼怒,连忙走下去接过侍卫手中的信函,再转呈给宫宸戋,在宫宸戋接过去后后退一步,毕恭毕敬站立。 宫宸戋一边打开看,一边问下面的文武百官“封后”一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文武百官不敢有半分的懈怠,虽然时间比较赶,但还是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一一出列回禀。 宫宸戋很满意,吩咐了几句后就起身步下阶梯,往朝殿外走去,准备前往铜雀台,任何事都不能阻拦与改变今日的封后一事。 文武百官整齐有序地跟在宫宸戋身后走去出。 诺大的朝殿顷刻间空荡无人,一抹黑色身影悄无声息落座在金光熠熠的龙椅上。 朝殿外c廊道上的宫宸戋忽然毫无征兆回头,恰一眼对上坐在龙椅上的宫樾谨。 文武百官怔住,疑惑走在前面的宫宸戋怎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随即纷纷好奇地回头望去,想看看后面的朝殿有什么,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 宫樾谨早在文武百官回头的前一刻跃身上了殿檐,至始至终未有一点声音。 宫宸戋蹙眉,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紧。若他这个时侯下令抓宫樾谨,宫樾谨现身之事必然马上传到云止耳内,必然会将云止引来这里,到时让云止知道宫樾谨拿风浊与风絮来作威胁之事,定会影响今日的“封后”一事。可他现在又不能杀宫樾谨。若宫樾谨死了,风浊与风絮也定然没命,到时候云止肯定怪他。 文武百官不知宫宸戋到底在看什么,收回视线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个人出声。 半响,宫宸戋转身走回朝堂,命文武百官与侍卫太监们全都到阶梯下面去等,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朝殿一步,随即反手一挥合上殿门,“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来问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宫樾谨跃身而下,一边说一边再度落坐在龙椅上。 “我的答案,相信你应该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宫樾谨,你给我记住,若风浊与风絮任何一个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冷硬的声音,肃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眸倏然划过一丝阴翳,宫宸戋越发握紧了衣袖下的手,殿内几乎可以清楚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看来,你是不在乎他们两个人的生死了,”微微一顿,宫樾谨薄唇微勾,似笑非笑俯视下方站在殿中央的宫宸戋,再不徐不疾接下去道:“你说,若是让云止知道,你为了不想取消今日的‘封后’一事,置风浊与风絮两个人的生死于不顾,会如何?” “那你觉得她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我觉得她更相信事实,你说呢?”宫樾谨说着,一个跃身就准备离去。 宫樾谨的速度快,宫宸戋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在宫樾谨动作的下一瞬就瞬间挡在了宫樾谨面前,面无表情地阻断宫樾谨的去路,“我本不想杀你,是你一而再地逼我。” “没想到你竟为了一个女人想杀我。” 宫樾谨一脸失望之色,音落的刹那反手一掌就先发制人地袭向宫宸戋。 宫宸戋早有所料,迅疾如风地侧身避开,再快若闪电地回击宫樾谨,心中并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杀了宫樾谨,到时候将风浊与风絮的死推得一干二净,让云止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宫樾谨曾拿风浊与风絮来威胁他之事。 片刻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紧闭的朝殿内大打出手,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文武百官与侍卫太监们一起等候在阶梯下面的广场上,一起仰头看阶梯之上的朝殿,个个疑惑不已。 寝宫,云止一边喂小小云吃早饭,一边等着太监过来请她前往铜雀台。一前一后,宫宸戋先去,她至少还需要等一段时间,并不急。 小小云一个早上没看到宫宸戋,正到处寻找宫宸戋的身影,喝一口稀饭就转身在殿内跑一圈,或跑到殿门口处踮起脚尖往外看,小小的身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别提有多可爱了。 云止拿小小云没办法,有些无奈。 小小云跑回来,小脸微红,略喘息,拉着云止的衣摆不想再喝,摇着头口齿不清道:“爹爹没,没有” “乖乖喝完这碗稀饭,娘亲就带你去见爹爹,听话。”云止弯腰,耐心地哄。 宫女在这个时候回来禀告,“回夫人,皇上已去上朝。” “知道了。”云止应道,继续哄不听话的小小云吃早饭。 明媚阳光自敞开的殿门倾泻进来。 时间流逝 等了许久的云止派太监出去看看。 “夫人,夫人,皇上他”不多久,太监匆匆回来禀告,将宫宸戋出了朝殿又突然一个人返回朝殿,并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朝殿内再没有出来之事一一禀告给云止。 云止听后,微微眯眼,再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小小云拉着云止的衣袖抬头看对云止说话的太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充满好奇。 片刻,云止起身往外走,让宫女太监照顾小小云,准备去朝殿看看。 小小云跌跌撞撞从身后一把抱住云止,不让云止走。 云止想了想后,带小小云一起去,不放心将小小云一个人留在寝宫,免得再出什么情况。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九章 大结局上 章节名:结局卷第九章大结局上 当云止到达朝殿外的时候,文武百官还等候在阶梯下,一见到她纷纷停止交头接耳,毕恭毕敬站好。 云止俯瞰过去,没说什么,推开紧闭的朝殿门就走了进去。 那一眼—— 一如昨夜,亲眼看到宫宸戋放宫樾谨走。 霎时,云止眯眼,电光火石间一把拔下发髻间那一根金簪就快若闪电地倏然射向宫樾谨的后背。 宫樾谨没有回头,背后似乎长了一双眼睛,千钧一发之际反手一挥就轻而易举地打掉了身后飞射而来的“暗器”,离去的速度仅微微减缓一分,完全可以忽略。 金簪落地,在诺大安静的朝殿内发出一连串波澜清脆的声音,语音久久不散。 云止已趁着宫樾谨因挥打掉金簪而减缓速度的一刹那快若闪电地飞身上前,就要阻拦下宫樾谨。 平直伸出向前的手,眼看着就要一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宫樾谨的后背上,离去的宫樾谨依旧未回头,甚至未作任何防御c抵抗的动作。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横空出现,于发微之际一把就准确无误地扣住了云止的手腕。 下一瞬,近在咫尺的宫樾谨在云止的眼皮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止的面色顿时便沉了下来,被扣住手腕的手,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收紧,紧握成拳,倏然侧头望向扣住她手腕之人,眸中的锐利似两道利箭迸射而出,“放手!” “他已经走了,别追了。” 宫宸戋一边说,一边手掌包裹住云止紧握成拳的手。 “你说过会取了他的首级给我,原来,你就是这么‘取’的。若非一再的亲眼所见,恐怕我还要被你骗得团团转。可笑,真是可笑,可笑我竟还一直相信你。”云止听着,顿时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是有这么说过,并且一个字都没有忘记,也并非说假话骗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阿止,你且再给我一点时间。”宫宸戋神色认真严肃,对上云止那双冷然如冰的眼,不想云止误会,“阿止,你相信我。” “相信你?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说让我相信你?”神色说不出的失望。一句话,云止失笑着道。 宫宸戋见云止这般神色,俨然不再信他,不免微微蹙眉,神色中闪过一丝欲言又止,但很快恢复如初,“阿止,总之,我可以发誓,我没有骗你,你且再给我一点时间。现在,封后大典已经” “从今往后,我云止与你宫宸戋恩断义绝” 宫宸戋骤闻言,难以置信,包裹着云止手的手反射性收紧,脱口道:“阿止” “再没有任何关系。有生之年,别再让我看到你。否者,犹如此簪。”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不受宫宸戋打断,对宫宸戋脸上震惊c难以置信的神色无动于衷。音落的一刹那另一只未被宫宸戋包裹住的手反手一把拔下发髻间那一根凤凰钗,用力一折为二,随即手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缓慢松开,任由一断为二的凤凰钗“叮铛”落地。 凤凰钗落地的余音,一遍遍清晰回荡在诺大安静的朝殿内,一如刚才的金簪经久不衰。 宫宸戋不料,看着云止决绝的举动与听着凤凰钗落地的声音,包裹着云止紧握成拳的手的手顿时一松。 云止霎时毫不犹豫c冷漠绝然地毅然抽出手,脸上的神色已似冻结了一层厚厚的寒冰,没有丝毫起伏变化,一双眼更是尤甚。 小小云看着这一幕,有些害怕,跌跌撞撞c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拉扯住云止的衣摆,仰头看云止与宫宸戋。 云止用力闭了闭眼,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小云就走。 擦身而过,火红色的凤袍衣摆划过宫宸戋的手背。 宫宸戋一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疾手快地一把就牢牢扣住云止的手腕,拉住离去的云止,“阿止” “别逼我动手。”五个字,一字一顿,毫无温度与感情可言。音落,云止再度毅然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去,没有侧头看宫宸戋一眼,绝情至极。 小小云被云止抱在怀中,想回头看宫宸戋却看不到,小脸蛋上尽是不安与害怕。 朝殿外,阶梯之下,等候着的文武百官不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事,一眼见进去不久的云止走出来,一如刚才见到云止前来时一样立即闭上嘴,停止交头接耳,毕恭毕敬站好。 这时,云止背后,殿门敞开的朝殿,传出那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最起码的信任该有,可一而再再而三,你从没有真正信过我。现在,我再最后说一遍,一切并非如你看到的那样,我并没有骗你,只要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可愿相信?” 云止离去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却没有回头。片刻,两个字从红唇吐出,不重却清晰传入殿内,在空旷安静的朝殿中回荡,“不信!”伴随着话语,脚下的步伐再没有丝毫停顿,云止带着小小云飞身离去,并手掌化刀,反手一刀就斩断了凤袍过长的衣摆,斩断累赘,一如斩断与这里c与朝殿中之人有关的一切。 宫宸戋没有追。朝殿内,一个人孤身而站,闭了闭眼。 太监宫女不敢进去打扰。文武百官眼神暗暗交流,皆不敢进殿去询问。 诺大的皇宫,一时陷入死寂。 · 三日后—— 华阳城的一间客栈中,房间内,云止喂小小云吃早饭。 小小云少不谙世,早就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会儿左闪右躲地不想吃,一会儿又笑着主动喝云止喂到小嘴边的稀饭,调皮地对云止眨眼,很是顽皮。 “你先前不是很舍不得你的旭哥哥走嚒,等吃完了早饭,娘亲就带你百花宫看他。”云止浅笑宠溺,一边说一边用丝帕给小小云擦拭小嘴,再继续喂小小云吃。 小小云“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听懂了云止的话。 饭后,云止付了房间钱与饭钱,抱着小小云上马车。 马车一路驶向“百花宫”的方向。 再两日后—— 烈日当空,正午时分,空无一人的官道上。 一直平平稳稳c不徐不疾行驶着的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 车内的云止微微触眉,掀开车帘往外望去,问坐在前面一动不动的车夫道:“怎么停下不走了?” “有‘老朋友’想与左相‘叙叙旧’,相信左相一定不会拒绝。”车夫回道,随即跃身下马,一个侧身面朝官道旁树林的方向屈膝下跪,神色甚为恭敬:“主上!” 音落,一行人从安静的树林中走出来,为首之人不是东方卜,还能有谁。 云止顺“车夫”下跪的方向望去,一眼看到东方卜,神色波澜不起,淡笑一声道:“原来是东清帝,我道是谁。” “自那日一别,已是许久不见,不知左相近来可好?” 东方卜一扬手,示意身后一行人不必跟着,一个人慢步走向云止所在的马车。 “我现在已与宫宸戋恩断义绝,与宫宸戋再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能再与东清帝有什么牵扯。或者,换句更清楚简洁与明了的话来说,以后都不会与东清帝有任何关系,实在想不出东清帝此来所为何事?还是说,东清帝是特意前来看我笑话的?如果是,那可要让东清帝失望了,我很好。”云止淡笑依旧,一只手撩着车帘。 “左相何必如此生分,字字句句都这么带刺,朕是真的‘关心’你,所以得知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后,才会立即赶来。再说,只要左相愿意,我们以后还多得是合作的机会,朕可不想失去左相这位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东清帝所谓的关心,就是派人假冒车夫,然后在半途截我的路?”微微一顿,云止脸上的淡笑一成不变,情绪不辨,“这样的关心,可真有些‘与众不同’。至于‘合作’,本相不认为东清帝是一位好的‘合作伙伴’,所以关系还是就此打住为好,最好以后也都不再见,‘合作伙伴’与‘敌人’往往不过一线之隔。” “眼下这一时局,朕不宜露面,左相该清楚才是,还望左相莫要介怀。不这样做,朕恐难见左相一面。”说话间,东方卜已走到了马车边,在马车边站定脚步,“至于左相说的‘朕不是一位好的合作伙伴’,何必如此早下结论?‘合作伙伴’与‘敌人’往往不过一线之隔,此话确实有理,但朕相信只要左相愿意,这一线永远不会被打破,也不会逾越。左相,你觉得呢?”微微一停,“朕曾经说过,东清国的‘左相’之位永远为左相你留” “那如果,我要是不愿意呢?”淡然的语气,云止不徐不疾打断东方卜。 车厢内的小小云调皮好动,自己一个人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就爬着下软榻,扶着车厢壁摇摇晃晃往外走。 云止侧头望去,一把抱住走出来的小小云,免得小小云一个不稳跌倒。 “这孩子,很像宫宸戋。”一眼看到车帘后探出个小脑袋来的c被云止抱住的小小云,东方卜的眼中有什么快速地一闪而过,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早就知道一切,可亲眼看到她为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心底还是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 对于这突转的话题,云止没有说话。 小小云靠在云止怀中“咯咯咯”地笑,好奇地打量东方卜,一点也不怕生。 “此去百花宫,路途遥远,就算左相不累,孩子也该停下好好‘休息’一下。左相,你说呢?”东方卜紧接着道。 云止的面色顿时微沉下来,眸中闪过丝凌厉,岂有听不出东方卜弦外之音的道理,他是想拿小小云来威胁她,语气不变道:“东方卜,那就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左相心意已决?” 云止不语。 东方卜霎时二话不说,快若闪电地出手,一把抓向小小云。 云止早有所料,几乎是在东方卜出手的同一时刻出手,眼疾手快c准确无误地就一把扣住了东方卜的手腕。 而也就在这时,就在云止一把扣住东方卜手腕之时,云止只觉一阵无力,不免一怔。 而就这一怔的瞬间,穴道被点,云止整个人已动弹不得。 云止面色一变,“你在我的茶水中下毒?” “无色无味之毒,专为左相你而备,并且不会立即发作,只有在运功之时作效。左相,你现在才知,未免有些晚了!”一改前一刻的“和颜悦色”,东方卜冷漠道,随即示意车夫扶云止进车厢。 不一会儿,马车再次行驶起来。 · 西茗城的行宫—— 殿门紧闭的宫殿内,一长桌,四座椅,三盏茶,一行军布阵图,三国元首会聚。 云止坐在下方位,浑身无力,动荡不得,神色淡漠地听着西楚国c南灵国c东清国三国皇帝商量c讨论c布局如何拿她与小小云来做要挟,引宫宸戋前来,灭宫宸戋。那一句话“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无非“利益”二字。 除要对付的云国外,四国中就北堂国没有前来,没有参与这次的谋划之事。 三个人有小小云在手,并不担心让云止听到全盘计划,毕竟全盘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环节需要云止乖乖配合。 十日后,宫宸戋亲自率兵马到达西茗城城楼外。 放眼望去,但见城外那一片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全是士兵,一眼望不到头。 而此时的西茗城城内,静得有些可怕,街道上看不到一个百姓,所有百姓都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云帝,云姑娘与小皇子如今就在城内,皇上不过是请云姑娘前来一‘聚’而已,没想到云帝会如此劳师动众的率兵前来。皇上有令,若云帝想见他们,一需马上撤兵,二必须一个人单独进城。”城楼外,在大队兵马停下之际,紧闭的城门微微开启,一名侍卫迅速跑出去,跑到大队兵马前,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地对大队兵马前坐在骏马上的宫宸戋开口。 宫宸戋闻言,目光冷冽如冰,再片刻的沉默后,一边跃身下马,一边冷声下令十万大军暂撤退三里,就直接向前方的城门走去。 “皇上,请三思。”宫宸戋带来的兵马,顿时一齐下跪,声势浩荡。 “无需多言,朕决意已定。”宫宸戋道。 “皇上,请三思!” 将领c士兵们再度开口,众口一词,洪亮有力的声音刹那间划破天际。 “你们马上撤退三里,等候待命。朕的话,别让朕再重复一遍。”宫宸戋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 西茗城城内,那划破天际的洪亮声音,远在行宫宫殿内的云止都听得清清楚楚。 宫殿内,就只剩下云止与东方卜两个人。 东方卜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茶,一句话在那洪亮声音的语音缭绕下不咸不淡开口,听不出情绪,“没想到宫宸戋对你依旧情深一片,听到消息后,不仅立即马不停蹄地前来,还不惜孤身一人进城。”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嚒。” 云止暗自运功,企图逼出体内的毒,面上神色未有丝毫变化,一句话语气更是波澜不起,淡然无波。 “这倒是。只是左相,西茗城现如今已是一座空城,三国一起联手对付宫宸戋,左相你不担心吗?”东方卜将云止漠然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你希望我担心?”云止反问。 “左相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东方卜一边说,一边泰然品茶。 “我什么都不想听。你记住,若孩子有伤一分一毫,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们大可以试试。” 东方卜闻言,但笑不语,笑意丝毫未渗入眼底。 正午的阳光,停泄在敞开的殿门口处,诺大的宫殿因没有一点阳光而显得很是阴森,尽管非常明亮。许久,慢条斯理品茶的东方卜再开口,落向云止的目光暗藏锐利,“既然左相什么都不想听,那么,不妨让朕来好好猜猜,如何?” “倒不想东清帝有这般雅兴,洗耳恭听。”云止口中说道,暗中继续不动声色地运功逼毒。 “封后大典之日,左相与宫宸戋毅然决裂,真是让世人意外。朕前来西茗城的路与左相前往百花宫的路,恰有一段同路,故由朕顺道‘请’左相前来西茗城,不想竟会如此顺利,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可试问,左相何时这般不堪一击了?孩子不在身边,左相却至始至终未有太大的担心与不安,似乎相信孩子绝不会有事,很有把握。宫宸戋前来,左相的冷漠与无动于衷,更是让朕另眼相看。” “所以,你得出的结论?” 云止神色淡然听着,在东方卜说完后不紧不慢淡淡挑眉。 “这一切不过是你与宫宸戋合起来演的一出戏,故意不和,故意离去,给人一个可乘之机。你们料定了三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利用此机会达成合作。而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最终结果。三国联手想引宫宸戋前来,一举灭了宫宸戋后,再一鼓作气灭了云国,你们则想利用此次机会将三国聚集在一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既然你都知道,那何必还上当?” 云止依旧淡笑之色,不知是笑东方卜说错了,还是笑东方卜说对了。 “你们也太狂妄c太自大了一点,一次对付三国,云国真有这等实力?最后鹿死谁手,这一战,还犹未可知,希望左相与宫宸戋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才是。”东方卜冷笑一声。 云止不语,不回东方卜的话。 城楼外,一行将领与密密麻麻的十万大军依旧屈膝而跪。 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无一例外全都继续劝前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停下脚步。 “皇上,切不可进城,还望皇上能以大局为重。皇上,请三思” “皇上,请务必三思,天下局势现如今” “皇上” “朕说了,朕的话,别让朕再说一遍!” 倏然回头,宫宸戋面无表情扫视过去,冷硬的话一下子打断所有声音。 下一瞬,空气不同寻常地倏然一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猛然住了嘴,倒吸了一口气,有些目瞪口呆。 行宫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听得清清楚楚,东方卜继续道:“云止,你说,既然一切都心知肚明,可三国却依旧选择了这一步,岂会那么轻易让你与宫宸戋将到手的孩子救走?你猜,孩子此刻在哪?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听话,按之前的话去做,朕会让你见到完整无缺的孩子。否者,朕也不能保证。”话落,东方卜立即吩咐殿外的侍卫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十章 大结局中 章节名:结局卷第十章大结局中 话落,东方卜立即吩咐殿外的侍卫将座椅搬出去,准备“恭迎”到来的宫宸戋。 南灵帝与西楚帝已先一步离去,去准备第二步。现如今的天下,东清国的势力乃属最弱的一方。若非因为上一次的教训,西楚帝担心与南灵国合作对付云国之时,东清国会在他背后出手对付他,此次谋划绝不会加上东清国的份。所以此刻,势力相对而言明显呈弱势的东清国留下垫后,留下对付宫宸戋,西楚国与南灵国先行离去,于半途截杀宫宸戋此次带来的十万兵马。一旦宫宸戋死,群龙无首,到时直捣云国将不费吹灰之力,就算北堂国想坐收渔翁之利也不过只是徒然。 侍卫领命,立即搬了两张座椅出去,再扶云止出去坐下。 云止在侍卫的搀扶下落座后,双手由侍卫交叠放在她的膝盖上,白色垂落下去的衣袖严严实实遮掩住了放在膝盖上的那一把锋利匕首。下一刻,一把同样锋利的匕首紧贴着云止的颈脖架在云止的颈上,一侍卫面无表情站在云止身后。 云止依旧动荡不得,匕首的冰冷与寒彻透过接触的肌肤清晰传遍全身。 云止笑,淡然无惧,后背倚靠在座椅的背椅上,“就算我想乖乖听话,可我现在根本动不得” “就这么点小小的软骨散,岂能长时间困住左相?左相是太看得起朕了,还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东方卜回道,似笑非笑。云止岂是坐以待毙之人,岂会乖乖坐着任人宰割,东方卜心中当然清楚知道这一点,清楚知道云止一直在暗暗运功逼出体内的毒,只是并不点破而已。 话落,只见阶梯之下,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金丝绣边白衣之人徒步而来。 宫殿位于三层阶梯之上,三层阶梯加起来远有数十阶之多,阶梯两侧全是密密麻麻c毕恭毕敬站立的士兵,各个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宫宸戋独自一人前来,迈步上阶梯。阳光下一袭白衣衣袂飘飘,黑眸扫过处空气刹那间生生冷下来一分。 “云帝,好胆识,竟真敢孤身一人进城!” “这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嚒!”宫宸戋不看东方卜,直直望向云止。 云止没有说话。阳光直射下,面容有些反光,看不清面上具体神色。 “确实。不过此刻,还请云帝停步!”东方卜道。 宫宸戋闻言,停下脚步,冷声问道:“孩子呢?” “那就要看云帝你怎么做了。” “是嚒?可朕不认为你有与朕讲条件的资格。”宫宸戋负手于身后,肃容冷色。 “那么,这样呢?”东方卜勾唇。侍卫不用东方卜多说,在东方卜话音刚落之际,架在云止颈脖上的匕首就立即越发贴近了云止一分。东方卜威胁之意显而易见,继续道:“云帝,你说是你的速度快,还是匕首的速度快?即便退一步而言,就算你的速度快,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我手中,只要你敢轻举妄动一步,朕可不保证你还能不能见到他。”音落,架在云止颈脖上的那一把匕首便再度贴近了云止一分,立刻就在云止颈间落下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云止面不改色,似乎不是伤在她身上,一点也未感觉到疼痛。 宫宸戋微眯眼,面上无任何神色变化与起伏,但再开口的话语却已然明显低沉冷寒下来一分,“好,条件你说。” “爽快,不愧为云帝,那朕也不拐弯抹角,只要你站着一动不动,任朕的人挑断手筋,朕就马上让人将你儿子带出来。”话落,东方卜一挥手,立即有一名侍卫走向宫宸戋,手中握着把匕首。 一步c两步c三步 手握匕首的侍卫离阶梯上的宫宸戋越来越近! 一时间,对峙的场面不知不觉展了开来,空气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一幕。 不一会儿,手握匕首的侍卫就走到了宫宸戋的面前。削铁如泥的锋利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银白色的森冷寒光 宫宸戋没有看走近的侍卫一眼,目光始终落在云止身上。 突的,就在侍卫准备动手之际,宫宸戋开口,对着云止一字一句认真问道:“若果我再说一遍,一切并非如你当日看到的那样,我并没有骗你,只要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可愿相信?” “不信!” 云止回道,这是云止自宫宸戋到来后首次开口,两个字平静无波而又干脆利落,不带半分感情,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一如当日离开时一般决绝。 东方卜没有说话,对走近宫宸戋的侍卫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侍卫直接动手。 侍卫明白,当即二话不说,手中的匕首就快准狠划向宫宸戋的手腕,欲一举挑断宫宸戋的手筋。 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划到宫宸戋手腕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动不动的宫宸戋忽然快若闪电地出手,反手一把反手扣住侍卫的手腕,另一只手同时打向侍卫手中的匕首。 霎时,匕首脱手而出,若利箭直直飞射向上方的东方卜。 空气中,凌厉风声不绝于耳。 东方卜临危不乱,反应迅速地侧身闪躲。下一瞬,匕首硬生生钉入后方的殿柱,只余把柄在外面,宫宸戋已趁着东方卜闪身的一瞬间飞身上前,刹那间就解了云止身上的穴道。 “阿止” “我说过,有生之年,别再让我看到你。” 恢复自由,膝盖上袖子遮掩下的那一把匕首就伴随着话语倏然送向宫宸戋的心口。云止一边说一边对宫宸戋出手,毫不留情,冷漠若敌人。 宫宸戋面色一变,急速松开云止,一个空翻身后退落在阶梯上。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一瞬间发生。待宫宸戋站稳脚步之时,四周手握兵器的士兵已蜂拥围上来,一层层密不透风,上方已没有云止的身影。 东方卜很快站稳脚步,手猛然一把负于身后,对于云止刚才毫不留情对宫宸戋出手那一幕看得很清楚,微微皱眉,心下暗忖“难道云止与宫宸戋是真的不和?而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故意设计?”可是,可能吗?而不管究竟可不可能,不管云止刚才究竟为何会出手,今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面无表情俯瞰下方被士兵团团包围住的宫宸戋,暂无暇去追踪舍宫宸戋而去的云止,一字一顿道:“宫宸戋,朕料到了你不会束手就擒。孩子如今还在城内,就在行宫中,到底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与时间了。此刻,相信行宫外已陷入一片火海,朕就不陪你‘玩’了,你自己慢慢找吧。”话落,东方卜带着几名亲信侍卫就转身离去。计中计,局中局,引宫宸戋孤身进城,能杀了宫宸戋固然好,就算杀不了,也拖延住了宫宸戋的时间,让宫宸戋无暇去顾城外的十万大军与无暇去顾城外的情况。至于孩子,确实还在行宫内,行宫外几乎在宫宸戋踏入行宫的那一刻便已经放火,只要一刻找不到孩子,宫宸戋就一刻不会离开,火每时每刻都在越烧越大。另外,行宫外已布满了埋伏,就算宫宸戋找到孩子,带孩子出行宫,没有葬身火海,恐也没那么容易出城。 下一刻,已看不到东方卜的身影。 · 彩蝶一只,在彩蝶的带领下,云止很快就找到了小小云。 她知道,三帝都不会带小小云出城,因为只有孩子真真实实的在城内,才能困得住引进城的宫宸戋。而她,用当年找到云泽天与景夕的方法,早在小小云身上动了点小小的手脚。 小小云被困在一间密室中,正躺在石床上睡觉,小手指放在小嘴中吸允。 “走,娘亲带你出去。” 一颗心总算放下,云止抱起石床上沉睡的小小云就走。 当云止带着小小云由密道出城的时候,整个行宫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光冲天。 城外的山峰上。 云止怀抱小小云,俯瞰城内那场大火。 小小云还没有醒来,沉睡很沉。 云止毅然转身离去。 · 自离开西茗城后不久,小小云每天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 而就算是醒着的时候,小小云也往往没精打采,一天到晚揉眼睛一副很想睡觉的样子。 云止刚开始并没怎么在意,还以为小小云只是贪睡。但渐渐的,云止察觉到不对劲,直到三日后小小云体内早已解的“蓝魅之毒”再次毒发,云止才查出根源所在。 云止怎么也没有想到“蓝魅之毒”竟会复发。 当日宫宸戋取回来的,喂小小云服下的,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解药,可小小云还太小,那毒在小小云体内存在时间实在太长,服解药的时间太晚,以致最后就算服下了解药也没办法完全消除小小云体内的毒素。而由于之前一直用药物压制小小云体内的毒,在服下解药后,毒去了大半,剩下未清的一点余毒就被完全压制了下去,一直没发作以致一直没察觉出来。 当日的解药,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乃出自花千色,只有花千色知道那味药引究竟是什么,也只有花千色知道到底还有没有那味药引,只有花千色知道怎么取到那味药引。云止略一思量后,立即带着贪睡的小小云前往北堂国。 北堂国皇宫。 花千色一袭红衣,陪在琳琅身边。 当云止到来的身后,花千色正与琳琅在御花园的亭子中喝茶。 琳琅骤一眼看到云止,很是意外,完全没想到云止会突然前来,以致茶盏中的茶水倒洒出来亦好无所觉。 云止走近,廊道上的侍卫没有阻拦。 亭外,云止直接言明到来的原因,希望花千色定说出那一味药引。 花千色当然知道那味药引是什么,侧望了一眼琳琅。 而这一眼,并没有逃过云止的眼睛。 下一刻,花千色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步出亭子,想更清楚知道小小云眼下的情况,快速为云止怀中睡得正沉的小小云把脉,面色明显一变,脱口道:“就算现在有那一味药引,可他根本等不到炼制好解药的那一日。”炼制解药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是平常人,大人,或许还可以拖他个几天时间,可这么小的小小云,小小云眼下的身体完全不容乐观,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多余的药物,根本不能用药物强行压制,否者只会适得其反。 “你告诉我,那味药引究竟是什么?” 云止当然清楚小小云目前的情况,所以才会一来就开门见山马上说明来意。 “这”花千色脸上闪过一丝欲言又止,不自觉再望了一眼亭子中的琳琅,衣袖下的手慢慢握紧。半响,毅然狠下心道:“我早已经说过,那一味药引已经没有,我并没有骗你。” 云止一直望着花千色,花千色脸上的神色丝毫未逃过云止的眼睛。 云止先前就一直怀疑花千色始终不肯说的那味药引可能与琳琅有关,此刻更是完全确认了这种怀疑。难道琳琅真狠心见死不救?想到此,云止快速望向琳琅。 四目相对,琳琅侧开目光不看云止。 大结局下的内容会比较多。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结局卷第十一章 大结局下(完美大结局) 章节名:结局卷第十一章大结局下(完美大结局) “边境之地,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若有人能够求到万家灯火,将灯火点燃,那么上天就会达成那人一个心愿,不管什么心愿都可以。” 云止从花千色回头看琳琅与琳琅倏然侧开目光的神色中知道,花千色说的并不是真话,那一味药引绝对还有,也知道琳琅不会轻易告诉她那一味药引究竟是什么。花千色如今一心向着琳琅,没有琳琅点头,断不会说出来。一刹那,云止神色一转,脸上尽是失望之色,俨然信了花千色之言,倒退一步,转身离去。 小小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脉搏与气息也越来越弱 五日后,边境的一村镇内,云止抱着已陷入昏迷的小小云挨家挨户祈求灯火。 琳琅一直派花千色在身后跟着云止,不放心云止。 空荡荡的街道上—— 细雨纷纷,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两侧的房屋房门紧闭。 琳琅接到花千色的飞鸽传书后,立即放下一切政务,马不停蹄地前来,只见前方那一袭再熟悉不过的白色身影真如花千色飞鸽传书上所言得那般,抱着已昏迷不醒的孩子挨家挨户乞求灯火,顿时难以置信地快步上前,于身后一把拉住云止的手腕,阻止云止再继续这么下去。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云止如眼下这个样子。近在咫尺的距离,更是清楚看到云止面上全是雨丝,雨丝下的脸面色苍白,浑身上下已差不多近半湿透,沉声道:“左相,你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那些什么传说,全是骗人的,你怎么会信?”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全都是骗人的,一个字也信不得。可是琳琅,我救不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琳琅,我真的无计可施了,你知道吗?” “琳琅,我已尝试过一次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承受不起第二次” “你别管我,就让自己自欺欺人一次。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我仅剩的只有他。”云止的脑子很清醒,一字一句,一边回,一边抿唇失笑一声,又似嘲笑自己的可笑,嘲笑自己的自欺欺人。 话落,云止转动手腕抽出自己的手,抬步离开。 细雨中,她双手抱着怀中沉睡不醒c气息微弱的孩子,脸上的笑看在琳琅眼中,简直比哭还难看。眸中的痛色,一种极力强撑c濒临崩溃边缘的神色,尽管她极力压制,可还是丝丝缕缕渗透出来,整个人仿佛随时有可能垮掉看着这个样子的云止,琳琅的脑海中清晰地回荡着“一无所有”几个字,心狠狠一痛,比刀子落在自己身上还痛,快步上前,双手一把扣住云止的肩膀,再次阻止云止继续这般下去,让云止抬头望向他,“左相,你不是一无所有,从不是。你还有我,还有琳琅,琳琅一直都在,从没有离开。” 云止闻言,缓慢抬头对上琳琅的眼睛。 半响,云止很平静c很平静地缓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一刹那,琳琅浑身僵硬,他没有在她的眼中看到他的身影,即便她望着他的时候。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她的眼中从没有他,即便只是小小的一角。而除此之外,琳琅没有在那一双眼睛中看到一丝光泽与生气,好像一滩一滩已经没有生气的死水。 花千色撑着油纸伞上前,将伞撑向一动不动的琳琅,小声唤道:“皇上。” “我之前选择放手,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努力c再怎么算计,也不可能得到她,不可能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于是,我情愿她恨我,至少这一辈子都永远不会忘了我。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就因为我之前的不择手段,才导致今时今日的这一切。可是,我从没有想过害她如此痛苦,真的,从没有。”他怎么会想看着她痛苦,他不过是想她恨他罢了,真的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一句话,又似自言自语,琳琅望着转身离去的云止,望着继续挨家挨户乞求灯火的云止,看着云止一次次遭冷遇c吃闭门羹,看着心一时间痛得无以复加,右手不自觉捂上左胸口。半响,慢慢蹲下身去,单膝落在地上。 白色的衣袍顷刻间被地上的雨水浸湿。 “皇上,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蓝魅之毒复发,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花千色跟着蹲下身去,任由衣摆垂落在地上,手中的油纸伞始终带在琳琅头上,为琳琅挡去风雨,安慰琳琅,暗自吞咽下自己心中的那一股酸涩。就在几日前,她以为面前之人已经渐渐忘记了云止这个人,以为自己已经慢慢走进了面前之人的心中。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错了,大错特错,他口中说已经放手了,可心底从没有真正放下过,他的心中始终只有云止一个人。他的心,除了云止外,任何人也走不进去。 琳琅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 雨不知不觉越下越大,越下越密,茫茫天地陷在一片白茫茫的雾之中。 次日一早,琳琅转身离去。小镇外的黄山坡上,山坡的破凉亭中,琳琅吩咐随行的侍卫备一壶酒,与花千色共饮。 侍卫按照琳琅的吩咐备好酒后,听从命令,躬身退下去。 细雨在寒风中斜飞入亭子。琳琅一袭白衣,亲自为花千色斟了一杯酒,语气平静,面上神色亦平静,“花宫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恢复记忆?” 花千色坐在琳琅对面,红色的衣摆在吹进亭子的寒风中翻涌,长发被寒风吹在肩侧,不想琳琅会突然有此一问,微微怔了一下,不语。 “没有以往的记忆,就好像生命中少了一部分,总是会觉得不完整,朕还以为花宫主会回答朕说‘想过’,并且也希望能够恢复记忆。”亭子内的气氛在花千色的不语中有些异样地安静下来,琳琅紧接着开口,打破气氛,似不过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叶也问过我。如果失去的那些记忆,都是些不好的回忆,那么,还不如任它缺失,不完整总好过到头来徒添烦恼。”花千色没有多想,平静地回道。 “可是,话虽这么说,他却终还是担心他不在了,她若有一天突然恢复记忆一旦她恢复记忆,她就会想起她的过往,同时也会想起他之前究竟是怎么对她的。当年,她那么恨宫宸戋,那么对付宫宸戋,若恢复记忆后依旧放不下那恨,反过来迁怒于云止,再加上将他对她所做一切而产生的恨付诸在云止身上,对付云止”琳琅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没有再说话,看着对面的花千色同样饮尽杯中酒,对他可以说毫无防备与戒心,心中终是默默道了一声“对不起”! 正午时分,雨还在继续下着,但已经小了很多,细如银针。 琳琅一个人返回小镇,小小云的情况其实不用花千色多说,光从云止的神色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云止一如昨日,抱着怀中的小小云挨家挨户乞求灯火。 琳琅走上前去,身上还是昨日那件白色衣袍,自昨日被雨打湿后就没有干过。神色不似昨日,浅笑宽慰道:“左相,其实那也不一定是传说,听村镇内的老人们说,老天会眷顾心诚之人。不如我们一起努力,就当是我对这个孩子的一点点小小‘补偿’,可以吗?” · 是夜。 僻静的山坡上。 云止与琳琅一道点燃求到的灯火。 次日一大早,一只软绵绵的小手顽皮地抚摸上云止的脸。 靠在大石上的云止一下子惊醒过来,不知自己昨夜怎么的就睡了过去,意识模糊间似隐约感觉到琳琅对她说了很多很多话。 下一刻,在一双小手的不断“骚扰”下,云止彻底清醒过来。 云止立即睁开双眼,只见怀中的小小云竟在“咯咯咯”地笑着,白皙剔透的小脸蛋上充满朝气,甚是活泼与调皮。立即给小小云把了把脉,发现小小云体内的毒竟奇迹般的完全消失不见了。 小小云的身体自毒发后,确实很差,也很不容乐观,若没有解药,恐怕只有但云止也略有些夸大其词了。她始终相信,琳琅不会那么很绝,相信琳琅终会看在她的份上说出那一味药引,所以,她用自己做赌注,故意做下之前的一切来令琳琅心软说出那一味药引。如今,看来她赌赢了。 而若非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她绝不会选这个方法。 云止顿时目光环视四周,可空荡荡的山坡上,身边早已没有琳琅的身影,只看到一封密封的书信与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锦盒。 云止立即伸手拿过来,快速拆开信封来看,脸上已不复昨日的神色。 “左相,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琳琅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来,琳琅心中其实一直都喜欢着左相,连琳琅自己也说不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或许,是那夜东华城画舫上的初见,左相将琳琅救出火海。或许是那夜在海浪中左相不顾自身安危回来救琳琅,又或许是东清国左相府中,从未有人如左相这般待琳琅好可是,在做了那么多后,琳琅才彻底明白,对左相的情始终不过只是琳琅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如今,琳琅累了,真的好累好累,不想再继续没有结果的喜欢下去,而花宫主她喜欢琳琅,一直想与琳琅过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远离尘世间的是是非非,琳琅再三思量后,看着左相如此在意这个孩子,就算琳琅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不甘心也终得放下,最后终决定给孩子服下手中的另一颗解药,从此与左相断绝一切关系,放下一切带花宫主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好好生活,从此再不回来。另外,走之前,琳琅已留下诏书,北堂国现如今已是左相你的了。若是他人,恐无法单凭一纸诏书接管,可琳琅相信左相一定可以,所有之前效忠琳琅的人,以后都会效忠左相,左相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左相,琳琅走了,此生再不相见!” ——落款,琳琅! 云止看着,直到将最后一个字收入眼底,慢慢闭了闭眼,眼中不知不觉有些酸涩,或许这样离开对琳琅而言未必不好,至少花千色是真心对琳琅的。而看得出来,琳琅对花千色也有所不同。琳琅的情,她终不可能回他。她的心,从始至终只装得下那一个人。 片刻,云止睁开眼,取过一旁的那只锦盒打开。 锦盒内乃是北堂国玉玺。 小小云见云止一直不理他,立即嘟起小嘴去扯云止手中的信与玉玺。 云止伸手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就知道调皮,抱小小云起身离去。 山坡下,当云止走下去的时候,恰一眼看到花千叶到来。 花千叶跃身下马,知道消息后就马上来了。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云止不想花千叶担心,不等花千叶开口问就先一步说道。紧接着,说了琳琅带花千色离开一事。 这时,一辆马车快速行来,在云止与花千叶前方停下。 云止望去,首先入眼的是从马车内下来的那一袭黑衣,那一张银质面具,熟悉又陌生,是他——匸!那日一别后倒是已经许久未见了。 “云姑娘,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匸一边走近,一边担忧地问道。 “多谢匸公子关心,我没事,孩子也没事,不过虚惊一场而已。”对于花千叶的到来,云止不意外,但对于匸的到来,云止倒是有些意外,紧接着问道:“不知匸公子此来” “在下听到消息,担心云姑娘,还有云姑娘你的孩子,所以” 后面的话已不用多说,匸就此打住,没说下去。 “让匸公子担心了。”云止道。 “只要云姑娘与孩子没事就好了,不知云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云止一笑,最终没有前往北堂国皇宫,而是随花千叶前往了“百花宫”。 匸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康复,最后一道前去“百花宫”。 · 自北堂帝琳琅突然消失不见,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后,北堂国群龙无首,朝中大乱,内乱不断,一些野心勃勃之人趁机反之,自相残杀,都想自己登上皇位,坐上龙椅。 自此,天下彻底大乱,局势一变再变,烽火连天。 云止自那日带着小小云随花千叶到百花宫,进入百花宫后,就一直呆在百花宫中,未踏出百花宫一步。对外界的一切,包括对宫宸戋的一切,都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匸一直留在百花宫中,同云止一样也未踏出百花宫一步。 整整两年后,四国灭,天下彻底一统。 东清帝东方卜在皇宫那一场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大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其父韩z一同消失。南灵国太后在皇宫被攻陷那日,趁乱出了皇宫,从此下落不明。西楚帝与七皇子西飞扬和二皇子西飞凌战死在铜雀谷,未找到尸体。 宫宸戋大赦天下。 皇宫中。 朝殿外的露天广场上—— 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丝竹管弦,大宴群臣。 文武百官一一到场,按序座次,并各自携带了家中还未出嫁的千金。 宴会上,所有女子不管是歌姬舞姬还是官员的千金,无一例外皆偷偷打量龙椅上之人。 待一曲尽,一身着粉色舞裙的舞姬飞身上前,敬上一杯酒,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妖娆。 宫宸戋黑眸淡瞥,“小小舞姬也敢上前向朕敬酒,来人,拖出去斩了。” 音落,空气一静,谁也不曾想天帝会突然生怒。 下一刻,一官员迅速起身上前,战战兢兢地躬身道:“皇上,此女乃下官的小女,今日特地为皇上祝寿而来,冒犯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你真的要杀我?”女子眉目如画,绝色之姿,倨傲仰头,不畏所惧。 “茜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快退下。”官员沉声怒喝。一年前,自己女儿在有幸一睹帝颜后,便茶饭不思,非帝不嫁,今夜盛宴更是不惜亲自上场献舞,就为吸引帝王的目光。开始之时,他并不同意,可终抵不过女儿的苦苦恳求,故暗中安排之。 宫宸戋冷眼看着,不屑与女子多言,难得的宽宏大量,语气淡漠道:“既然是宋爱卿的女儿,那便由宋爱卿带回去好好‘管教’吧,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多多谢皇上” 被称为宋爱卿的官员连连谢恩,心底忍不住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一边伸手抹去额上冒出来的冷汗,一边立即唤女子与他一起退下。 “不,我不走。皇上,多年来你迟迟不选秀立妃,后宫无主,绝非社稷之福。” 女子故作姿态,傲然而立,不亢不卑,一袭粉色舞裙在夜风下飘摇,言谈举止间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周身带着几分江湖儿女的潇洒与敢爱敢恨之气,企图以此来吸引住龙椅上之人的目光。而这一年来,她到处打探有关面前之人的一切,私以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皇上,我喜欢你,请允许我进宫,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常伴你左右。” 在场的文武百官听着看着,心中其实都想让自己女儿进宫,顿时纷纷起身附和。 “皇上文韬武略,一统天下,无人能及,相信他日定能创前所未有的太平c繁华c昌隆盛世。只是,后宫一日无主,帝无子嗣,江山始终后继无人,恐” “皇上,还请皇上尽快选秀立妃” “皇上,子嗣” 两年来,虽然一直战乱不断,可“选秀立妃”与“子嗣”几个字,还是不止一次被文武百官提起,但皆被宫宸戋无视之。 “皇上,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尽快选秀立妃” 文武百官见龙椅上之人不语,以为说动了龙椅上之人,立即加把劲再继续进谏。 宫宸戋没有说话,脸陷在宫灯的光线下看不清晰,情绪不辨。粉衣女子离宫宸戋最近,在宫宸戋的长时沉默下,如文武百官一般觉得,忍不住暗暗一喜,心跳不知不觉加快起来。 宫宸戋脑海中全是那袭银丝绣边的白衣,面无表情望着下方群臣的进谏。 片刻,文武百官惊觉不对,心下一凛,纷纷停了下来。 霎时,氛围陷入不同寻常的死寂。 半响,宫宸戋开口:“朕尚安在,身体亦安康,今夜更是庆祝朕一统天下之时,可比起恭贺朕,众爱卿似乎更在意‘选秀’与‘子嗣’这个问题,是不是盼着朕尽快立储君?还是盼着朕尽快退位?又或者是盼着朕早点死?” 语气不重,可字字如泰山压顶,一股窒息的低压一下子笼罩下来,令人胆战心惊。 文武百官一时间大气不敢喘一下,纷纷屈膝下跪,衣袍窸窣声连成一片,“臣臣等不敢。” 一刹那,高高在上一眼俯瞰过去,黑压压尽是俯首的弯背。 “不敢?”宫宸戋不紧不慢冷哼一声,目光自文武百官的头顶扫过,“好,朕就当你们不敢。但若再有下次,若再有人提‘选秀立妃’与‘子嗣’这几个字,或再有人恬不知耻的自荐床榻,就以谋逆罪论处,诛杀九族,求情者同罪。”字字句句,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凌厉胜杀伐果决,不怒而威音落,宫宸戋拂袖而去,文武百官冷汗涔涔,粉衣女子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 御书房。 一暗器钉着一封书信在御桌上。 走进御书房的宫宸戋一眼看到,拔下暗器,拿起书信打开。 是宫樾谨。宫樾谨约他在太湖见。若到时见不到他,就让他等着收风絮与风浊的尸体。 这两年来,宫樾谨每每以此做要挟,不许他前往“百花宫”见云止。 两年的时间,宫宸戋未前往百花宫一次。 · 与此同时,百花宫内。 月色下,荷塘回廊的亭中,对酒当歌,云止与花千叶对饮。 匸坐在一边,并不饮酒,拿出一根玉箫吹奏。 东玄旭带着小小云在一旁玩。 两年的时间,东玄旭都已经长大了,小小年纪武功已非常不错。 小小云也有三岁了,几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宫宸戋,已经可以很流畅的说话,到处跑来跑去,没一刻安生,与花千叶和匸很亲,当然和云止更亲,一天到晚几乎一半时间粘着云止。小小的身躯,整个人依旧胖嘟嘟的,小脸蛋还带着点婴儿肥,白皙剔透,让人一眼看到就忍不住狠狠捏一把,似乎能捏出水来。 匸余光落在云止身上,两年的时间,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种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不想打破。 突然,小小云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云止听到小小云的哭声,立即放下手中的酒盏走过去扶小小云。 匸几乎同时起身走过去,几乎与云止同时伸出手。 “没事了,乖,不哭,跟匸叔叔说声‘谢谢’。” “呜呜”小小云不说,双手一伸就要云止抱。 匸抿唇一笑,“云姑娘,你太客气了。” “应该教他从小懂得礼貌。”云止浅笑。 六日后,深夜—— 数百里之遥的太湖那边,突然传回来一则消息: 宫樾谨拿风絮与风浊做要挟,宫宸戋不理会风絮与风浊的生死,风絮与风浊已死! 骤听闻消息,云止面色一变,带着小小云立即赶往太湖。 花千叶带着东玄旭,也一道前去。 匸同往。 · 太湖。 当云止马不停蹄c日夜兼程到达的时候,宫宸戋还未离去,冻结着一层厚冰,一望无际的太湖上,两具尸体尤显醒目。 云止放下小小云,快步走过去,却未蹲下查看冰面上的尸体。 花千叶带着东玄旭与小小云两个人站在远离湖岸之处,没有走过去。这是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不想插手。 小小云小手拉着东玄旭的手,好奇地伸头往前看。 匸站了一会儿后,抬步走过去,薄唇唇角隐隐一勾,微小的弧度稍纵即逝。 “他们是我的父母,你真的不顾他们的生死,眼睁睁看着他们死?”许久,云止一字一顿开口,背影的轮廓看不到脸上神色。 匸在云止身后几步之遥处站定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宫宸戋对上云止的眼睛,同样的一字一顿。 “我”衣袖下的匕首紧握在手掌中,伴随着话语一刀狠狠刺向宫宸戋的心口,毫不犹豫,冷绝至极。 宫宸戋站着没有动,似乎想看看云止是不是真的刺得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眼看着就要没入宫宸戋心口的匕首竟刹那间反向一折,速度之快c力道之甚c瞬间莫入身后的匸身体。 “信。” 后一个字,在匕首莫入匸身体的那一刻衔接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过突然,让人完全措手不及,亦来不及戒备防御。 一刹那,匸薄唇唇角在云止一刀毫不留情刺向宫宸戋的时候勾起的那一抹弧度,突兀的僵硬住。下一刻,匸难以置信地低头,望向插在他身体上只露出把柄的匕首,能清晰感觉到鲜血争先恐后溢出,再缓慢抬起头来,对着云止的背影问道:“为什么?” “宫樾谨,到了这个时候,何不妨摘下你脸上的面具。”云止转身回头,冷漠道。 宫樾谨顿时明白过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他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那日,我下山坡,你前来的时候。” “两年时间,你都在对我演戏?”宫樾谨一把拔出匕首扔在地上。 “如若不然,我又如何第一时间知道你到底将我父母关在了哪里?如何先一步成功c安全救出他们?”宫樾谨将风絮c风浊以及宀戟三个人藏匿得很好,几年的时间都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找不出一点线索,甚至宫樾谨来无影去无踪,连宫樾谨这个人都难以寻匿。当一而再再而三亲眼看到宫宸戋放了宫樾谨,因心底深处的“信任”二字,所以知道一切不过是计,不过是宫樾谨想让她误会宫宸戋。 如此,她何不妨顺他的意,与宫宸戋决裂,离开宫宸戋。 当日在“西茗城”城内,东方卜那番话其实一点都不错,可那时并非复合的时候,因为最终的目的是为引幕后的宫樾谨出来。而她完全相信宫宸戋能躲过她那一刀,相信宫宸戋完全可以应对当时的情况,只要她立即找出小小云,带小小云安全离去,宫宸戋自然也马上会走。并且,行宫内,她留下了东清国的布局图,宫宸戋要离去并非难事。 整整两年的时间,宫樾谨没有任何举动,故她也按兵不动,一直留在百花宫内。 不过,这不过是表面,宫樾谨不知她与宫宸戋其实一直有所联系,也一直有见面。琳琅丢下北堂国离去,她贸贸然接手“北堂国”,一来需要耗费不少精力在这接手与掌控“北堂国”的过程中,二来一旦接手,宫宸戋意在统一天下,他们就算不想为敌也已成敌,除非她带“北堂国”降于宫宸戋。可如此一来,前面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所以她当时转身离去,任由北堂国国内先内乱,最后她再暗中协助之,宫宸戋取下北堂国将轻而易举。两年的时间,可以说他们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宫宸戋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统一天下,离不开云止背后的全力协助。 几日前,两年来始终没有任何举动的宫樾谨终于有了动静。 宫樾谨引宫宸戋前来太湖,再直接杀了风絮风浊,企图让她误会。如果一切为真,如果她真的相信了,那么刚才那一刀自然就是向着宫宸戋而去的了。 拿假的尸体无法骗人,至少骗不过她的眼睛,所以宫樾谨一定会真的杀了风絮与风浊两个人。而在他下命令让人杀了风絮与风絮,将风浊与风絮的尸体带到太湖的时候,她早已在暗中通知宫宸戋。 此刻,地上躺着的这两具尸体,是假的。 一眼看到宫宸戋,云止心中已经知道,风絮与风浊已经安然无恙了。 “演戏,原来一切都是演戏,没想到我宫樾谨也有如此眼拙的时候。”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在地上,宫樾谨不觉倒退了一步。天山上有意接近下的初见,之后的一切,直到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不知不觉陷下去,但到头来不过是她的一场算计。两年的时间,宫宸戋平定天下,他从没有现身。如今,宫宸戋统一了天下,他设下这一局,设局让云止伤他,四周已经埋伏满了他的人,一切本是天衣无缝,算无遗漏。一旦宫宸戋受伤,他就有绝对的把握杀了宫宸戋。到时候,轻而易举地取而代之,一如之前那一次。褪下面具,他可以拥有天下。带上面具,他依旧能与她在百花宫内过朝夕相处的日子,相信终有一日可以成功让她喜欢上他。宫宸戋拥有的一切,都将属于他宫樾谨。此生,他就想毁了宫宸戋的一切,夺走宫宸戋所拥有的一切。不想,成功在即,实则落入别人的算计而不自知。 宫樾谨顿时环顾四周,只见四周一下子冒出来一大批密密麻麻的人,而这些人显然不是他先前安排在这里的那些人。 一刹那,宫樾谨面色一白,吐出一大口鲜血,手捂着腰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倒退。 云止看着宫樾谨狼狈后退,一把按住宫宸戋就要出手的手。 “我说过,会取了他的首级给你。” “算了,事到如今,我已不想要他的首级。匕首上,我已事先下了毒,他此生都没办法再运功。他的势力都已经除去,相信他也做不出什么了。”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所以他不需要再取宫樾谨的首级来换她信任。或许很早之人,确实有过怀疑,存在很多不信任,可是后来真是早已经完全没有了,她完全相信他。四目相对,面前之人,云止只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宫宸戋伸手,抚上云止的脸。 突的,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不杀你,我来。” 云止顿时快速侧头望去,只见一道红光一闪,一把利剑已刹那间穿过宫樾谨的身体。 是她,是花千色。尽管出现之人带着面纱,隔着距离,可云止还是非常肯定,并且清晰感觉到自出现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杀气。一刹那,云止一怔,花千色恢复记忆了? 花千色一剑刺中宫樾谨的要害后,一把拔出利剑,飞身就走。 远处的花千叶,已第一时间飞身过来。 云止顿时一个飞身上前拦住离去的花千色。冰面上,面对面而站,衣袂飘飘。云止快速问道:“你恢复记忆了?你不是与琳琅一起离开了嚒?琳琅现在在哪?” “让开!”去路被挡,花千色冷声道。 “姐姐,既然回来了,你难道不想见我一面吗?”就在云止与花千色对话的时候,花千叶已经上前来,同样拦在花千色面前,望向已经有整整两年不见的花千色。 “叶,你让开。”花千色蹙眉,一心只想马上离去。 花千叶不但不让,反而走近前去。 花千色见花千叶上前,侧身就要飞身离去。 花千叶看着,顿时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花千色的手腕。 花千色在这时猛然吐出口一大口鲜血,身形一晃,眉宇紧皱在一起,红色的鲜血粘湿了面上蒙面的那一层红纱。 “姐姐!” 花千叶不料,面色一变,连忙扶住花千色,摘下花千色面上的红纱。 只见面纱后的花千色面色苍白如纸。花千叶连忙为其把脉,云止也快步走过去,同样为花千色把脉。 从花千色的脉搏上看,花千色已时日无多。 “怎么会这样?琳琅呢?琳琅怎么没有与你在一起?”云止再快速问道。 花千色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花千叶怀中,对云止的问题不想回答。但最后,不知为何,却终还是开口,一句一喘息,“云止,你以为琳琅他真选择了与本宫隐居?不,你错了,大错特错。事实上,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怎么会”云止难以置信。 花千色继续道,“他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你儿子一命。而他又不想你愧疚,故找了那么一个借口。云止,他已贵为北堂国皇帝,北堂国的势力不亚于任何一国,他也想一统天下,他可他却在拥有一切的时刻毫无保留的将一切全给了你,包括整个北堂国,包括他的命。他让本宫将他葬在天下第一峰峰顶,他说那里最高,无论你在天涯还是海角,他都能看到你。而你,不需要看到他” 云止闻言,顿时,倒退了一步,幸好身后的宫宸戋扶着。 云止摇头,不信,对花千色的话一个字也不信,不愿相信。突的,面色一变问道:“那一味药引,究竟是什么?” “是琳琅的血。只要有千年血莲,就可以解蓝魅之毒。琳琅他一开始是想要孩子死,所以一直决口不说自己曾服过千年血莲。后来,他用他的血做药引,你知道他当时放了多少血吗?那一日,你突然带着蓝魅之毒复发的儿子前来,就算告诉你药引是什么,也根本没时间再炼制解药,这也是本宫当时不说的另一个原因。琳琅他,他本没想过要用自己的命来救他的,可是看着你看着你他不想你痛苦。千年血莲就算再奇异,可服食久了,体内的血液中也残留不了多少。那夜,他一碗一碗的放血,再由我从他所放之血中提出那一丝微小残留的千年血莲给你儿子服用,直到将血全部放尽,你儿子才没事,你知道他当时有多痛苦吗?可是他却说一点都不后悔,并在临死前让本宫带着他的尸体马上离去,不想你有丝毫所觉。” 当夜,琳琅事先在烛火中下了无声无味的迷药,故云止沉睡不醒。而琳琅留下那样一份信,一来是不想云止愧疚,不想让云止知道他死了。二来是不想云止恨他,因为他先前明明可以解云止身上的毒,却选择了将毒素引入孩子体内来救云止。 “叶,带我走,带我回百花宫,我想回去。” 花千色说完前面那番话,面上已找不出一丝血色,拉着花千叶的手虚弱道。 花千叶闻言,看了一眼云止,打横抱起花千色转身离去。 东玄旭不知何时已牵着小小云走近,望了一眼云止与宫宸戋后,松开小小云的手,跟着花千叶一道离去。 花千色靠在花千叶怀中,目光落在身后一路上来的东玄旭身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琳琅会想要她死。而直到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琳琅为何会在那酒中下毒。他是怕她万一有一天恢复记忆,万一恢复记忆后对云止不利。原来,到头来,她在他心中其实什么都不是。那杯毒酒,药性要在三日后发作,乃是致命的毒,无药可解。若非与她体内当年琳琅灌她喝下致失忆的药相生相克,她早已经死了。而最后虽然侥幸捡回了一命,却时日无多。两年时间只想找出宫樾谨,杀了宫樾谨报仇。没有回百花宫看东玄旭,不是因为她狠心,而是她不想与东玄旭相认后,又让东玄旭看着她死。若如此,她宁愿东玄旭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身世。 血红色的丝帕,不知不觉脱手,飘散在风中,花千色闭上眼。 云止听着,再看着离去的花千色,一时间,心下猛然一痛,好像一把匕首一下子硬生生没入胸口,脑海中清晰浮现当夜与琳琅一燃万家灯火的画面。她真的不知道那味药引竟会是他的血,她不过是想逼他说出那一味药引而已。琳琅,他怎么那么傻?这么做值得吗? 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一句话,一遍又一遍清晰回荡在云止脑海中。 “阿止”看着云止的神色,宫宸戋心下一忧,担忧的唤道。 “我没事。”云止浅笑回道,神色如初,但却在话落的那一刻喉间倏然一甜,一缕鲜血就从唇角溢了出来。 “阿止” “娘亲娘亲” · 天下第一峰,离开太湖后,云止立即就赶往了那里。 高耸入云的山顶,白雾缭绕,云止带着小小云上山,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孤坟。两年,他竟然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 三日后—— 云止带着小小云下山,返回云国。 天平如初,百废待兴,一路上不管走到哪,随处可听到: “听说,云帝多年来一直不选秀立妃,是因为心中一直想着前东清国的倾城公主。” “听说,云帝每夜都会画一幅那一个女子的画像,对她的情始终如一。” “听说,云帝这么多年来一直等着那倾城公主回去。” “听说” 酒楼内,云止刚带着小小云坐下,四周的议论声又马上纷纷传来。 街道上的茶寮内,云止刚带着小小云坐下,四周的议论声同样马上纷纷传来。 路上,云止刚停下脚步准备为小小云买一点吃的东西,四周的议论声再度纷纷传过来。 云止失笑,突然间很想马上回去,舍弃马车带小小云跃身上马。 云国皇城,皇宫外,宫门口—— 云止跃身下马,正准备进宫,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马蹄声。 云止回头望去,入眼一匹马,一个头戴斗笠的紫衣男子。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头戴斗笠的紫衣少年坐在马上,对着云止问道。而不等云止回答,已紧接着问道:“你是前东清国的倾城公主,还是前东清国的左相,又或者倾城公主与左相是同一个人?” 此刻的云止,一袭白衣女装,怀抱着小小云。 对于紫衣少年的问题,云止莞尔一笑,已听出他是谁,不答反问,“你说呢?” 紫衣少年不语,调转马头就策马离去,转眼间消失在前方。 小小云好奇,头一个劲往前伸,想看策马离去的紫衣少年。 宫门紧闭,在云止近前的那一刻缓缓开启。 宫门后,入眼的是火红的地毯。 云止一步一步走进去。 朝殿位于九九八十一阶台阶上,预示着“九九归一”之意。 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站在阶梯尽头,朝殿的殿门外。灿烂的阳光下,衣袂飘飘,不耀眼c不显著c不炙目,可却是一种气势,让你望着望着,眸孔之中,便会自动自觉的忽视掉周遭一切的事物,只留那如神祗一般屹立与天地间的存在! 他,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云止停下脚步,仰头望去,唇角不知不觉缓缓勾起,笑容若山花绽放曼曼而开。 半响,云止抬步,踏着红绸一步一步走上去。 “阿止,嫁给我。” “我不是早已经嫁给你了嚒?”走到尽头,面对面而站,云止笑道。 “不,不够,我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的妻,你是我的。”宫宸戋神色认真,一点也不像玩笑。 云止闻言,柳眉一挑,“可以,但娶我,可是有条件的。今生今世,不能有其他任何女人。不过,就算你现在答应了,世事变迁,难保他日会如何,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如,你以天下为聘,五湖四海九州为礼,把整个天下都拱手送于我。我掌控了一切,自然也就无后顾之忧了,不必为将来担忧。” “当真?” “不愿?” “那我马上吩咐人去准备聘礼。” 云止不过一句玩笑,不想宫宸戋竟会答应,一时莞尔失笑。究竟有多爱面前这个男人呢?只想此生此世再不与他分开。 宫宸戋伸手,抚摸上云止的侧脸。对他而言,天下不及一个她。 不知何时已被云止放在地上的小小云,站不住,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后,就转身走进殿门敞开的朝殿,摇摇晃晃的走向正前方金光熠熠的龙椅,一个人动作笨拙地爬了上去,有模有样的坐好,调皮地对殿门外的云止就“呵呵呵”地笑着唤道:“娘亲娘亲” 全文完 重申一点,网上内容与出版内容略有不同。若问我哪个好,我当然答都好哈!出版内容较紧凑,一环扣一环,有略做删减修改。网上内容较长,写得较细,肉也较多(网上删减掉的我已全部整理了一遍,已重新上传到新群共享上,供亲们下载)后面会续写几篇番外,番外以云与宫的甜蜜“性”福生活和小小云为主。番外免费放新群上,当做是我之前多次断更对所有追文的c订阅正版的亲们一个补偿。因是补偿,所以加群条件会有限制。全文全部订阅要4026个潇湘币,我不要求亲们全订阅,但粉丝值至少要3400的方可加。加群的亲,先加留言区那个旧群,然后在群内发截图验证。另我手中有几套出版书,下月初会在群内弄个活动,送书,欢迎亲们加群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番外一 缠绵温存 章节名:番外一缠绵温存 整整两年的时间,宫樾谨一直用风浊与风絮两个人做要挟,要挟宫宸戋不许前往百花宫一步,不想宫宸戋对云止有任何见面与解释的机会,不想宫宸戋与云止有机会复合。宫宸戋“受要挟”,表面上确实未前往“百花宫”一步,但实则不然。两年来,云止与宫宸戋一直暗中保持着联系,也暗中常有见面。但小小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未免小小云说漏什么,露出什么破绽,两年时间每次宫宸戋见小小云,都是在小小云睡着的时候。 换而言之,这整整两年来小小云未见过宫宸戋一面。 是夜,安静的寝宫内—— 云止下了“天下第一峰”后,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才回到这里,路上还要照顾顽皮捣蛋的小小云,整个人难免有些疲惫,让宫女备下温水,准备给小小云洗一下澡,自己再沐浴一番就上床休息。 宫女领命,很快送上一只小浴桶与温水后就退了下去。 小小云一直喜欢玩水,看到浴桶中的水后不等云止给他脱衣服就手脚并用的攀上浴桶,迫不及待地想爬进去。 云止连忙拦下来,捏了捏小小云的小鼻子,给小小云脱衣服。 脱光了衣服后的小小云,俨然像剥了壳的鸡蛋,浑身上下白白胖胖c圆圆滚滚的,整个人像个粉雕玉琢c晶莹剔透的奶娃娃,一头稍浓密的黑发束成一个小发髻束在头顶上,横插一根小木簪,异常精致c漂亮c可爱。咋一眼看去,让人忍不住伸手捏一把,蹂躏蹂躏。 “水水娘亲” 小小云配合着云止脱光身上的衣服后,继续手脚并用地想爬进浴桶中去。 冬夜寒冷,尽管是在殿门紧闭的大殿内,云止立即抱起小小云就将小小云放入浴桶中,免得小小云着凉。 小小的浴桶,小小云一屁股坐下去才不过到小小云的颈脖。 小小云顽皮好动,没一刻安生,一坐下来触到水就撩起一团迎面洒向云止。见云止左右闪躲,整个人顿时左摇右晃地“咯咯咯”笑个不停,似乎很是有趣,再顽皮地继续撩水去泼云止,玩得不亦乐乎。 云止有些无奈,每次给小小云洗澡,她自己也铁定一身湿透。 浴桶四周的地上,不一会儿就聚满了水。 “不许胡闹!” 片刻,实在不堪小小云动来动去的云止,沉声“呵”道。 小小云一听,顿时跨下了一张小脸,安安静静地坐好不动,再小心翼翼地观看云止脸上的面色,小手于水中摸自己的小脚丫子,与前一刻相比判若两人。每次云止用这般语气说话的时候,就再不敢胡作非为。 “娘亲娘亲”但安静c听话不过片刻,小小云一双小手去拉扯云止的衣袖,讨好似地唤云止。 云止依旧“沉着脸”,不吃小小云这一套,“听话,不许再乱动了。”说完,继续为小小云洗澡。浴桶中的水在小小云之前的动来动去c洒来洒去下,冷却得很快,云止趁着小小云片刻的安静时间,快速给小小云洗好澡,给小小云穿上一件米黄色的宽松丝质小衣,就抱着小小云起身将小小云安置在床榻上,给小小云盖上被子。 小小云还不想睡,翻身想爬起来。 “乖乖闭上眼睡觉,听话,明天再玩。”云止随之坐下,柔声哄道。 虽然眼下这对小小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但由于小小云从小中毒,再加上毒曾复发的缘故,尽管那毒如今已经彻底解了,可小小云从那以之后还是比较贪睡。当然,这个贪睡与毒复发时的长时间沉睡有所不同。而更重要的是,有云止这里,所以在云止的轻哄下,嘟了嘟小嘴,眼睛闭了闭去调皮了几次后的小小云还是很快就睡了过去,一双小手紧拉着云止的手指不放。 云止再唤宫女备水,让宫女尽量都小声些,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在宫女轻手轻脚地备好水退出去后,将自己的手指从小小云的一双小手中慢慢抽出来,将小小云的一双小手轻放入被窝中,就起身去屏风后沐浴。 宫宸戋对云止说的那一句“阿止,嫁给我”并非一时性起,随口说说而已。当年,在风氏部落内,云止嫁给他的时候,是失忆的,根本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可以说是他卑鄙无耻地算计了他。这么些年来,历经了那么多事,虽然他们已心意相通,可宫宸戋的心中或多或少始终还是有一个结,想要云止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嫁给他。此刻,婚礼已安排下去,囊括两年前那一次未完成的“封后大典”在内。 两年的时间,世人只知道他宫宸戋一手平定了天下,却不知有一个她始终在背后默默地无怨无悔地相助他。这一次的婚礼与封后大典,他要前所未有的盛大与隆重,他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将天下间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当宫宸戋回到寝宫的时候,云止还在沐浴,大殿内氲雾缭绕,光线明显昏暗。 殿门外的太监在宫宸戋踏入寝宫后,立即伸手合上殿门。 宫宸戋抬步直接走向屏风后的浴池。 浴池中—— 云止正靠在池边上闭目养憩。 宫宸戋一眼看到,情丨欲不觉悄然一动,褪下衣袍就走了下去。 腰身上突然有一只手搂上来,有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闭着眼不知不觉有些睡过去的云止顿时一下子惊醒过来,浑身戒备,快速睁开双眼。待下一瞬看清面前之人是宫宸戋后,明显松了口气,浑身上下也一道放松下来,后背继续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池壁上,明眸半瞌,微抱怨的语气道:“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差点吓了我一跳!” “倒不想阿止今日的警觉性这么低,累了?” 宫宸戋浅笑低头问道,手还继续搂在云止的腰身上,将云止的身体搂向自己,看着云止眉宇眼梢间缠绕不去的那一丝疲惫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心疼,另一只手随之抚丨摸上去,温柔平缓的动作,欲抚平云止眉宇间的那一抹倦色。 “确实有些累了。” 心很安静c安宁,享受宫宸戋手下的温柔,云止闭着眼浅笑回道。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皆是不着一缕丝不挂的身躯。渐渐的,气氛悄然变化,云止岂能感觉不到宫宸戋身体的灼热,感觉不到宫宸戋身下的宫宸戋忽然长臂一伸,将云止整个人带入怀中,让云止靠在他的胸口,下颚抵在云止的头顶,闭上眼享受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的安静与拥有。当日琳琅的死,他其实并非不知,只是既然琳琅都不想她知道,他出于私心,自然也就一直没说。而当时他之所以没有出面是因为他知道琳琅恨他,他若出现只会适得其反,可天知道当时对于小小云的身体状况他有多担心。至于那日,出了“太湖”后,她摇头,没有与他一起回来,而是带着小小云马不停蹄地去了“天下第一峰”。那一刻,他心中不知怎么的竟有些小小的害怕,好在不过几天她回来了。若是再晚些,他不保证自己还能继续等下去。 对于她,即便她在怀中,他也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害怕!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心跳声,心底前所未有的安心,终此一生都不想再离开此刻面前之人一步。 那日,她之所以会拒绝与他一起回来,独自一个人带着小小云前往“天下第一峰”,只是因为心中过于自责与愧疚,一时有些难以接受那一事实,更何况归根结底毕竟是她一手害死了琳琅,若是她当日没有那么做,但若她当日没有那么做,小小云恐怕就没办法活下来。在山顶的三天时间,云止心中矛盾至极,越发难以面对那一个已死之人。过往的一幕幕清晰回荡在脑海中,恍若昨日。有时候云止甚至想,如果当日她没有遇见琳琅,没有留下琳琅,那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但终究没有“如果”。 半响—— 池子内散发出来的氲雾明显减少,池子中的水明显有些冷却。 云止收回不知不觉飘远开的思绪,抬头,轻推了推搂着她的宫宸戋,想上岸穿衣,不想一眼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暗黑眸。情丨欲早就已在,长久的安静,一眼对视,徒然点燃了那一团“火”,宫宸戋不等云止说话,直接低头就亲吻上云止的唇,同时身下(因和谐原因,后面删减两句话)。 云止在池水中泡久了,被氲气醺得本就有些红的脸霎时明显一红,浑身紧绷,不料宫宸戋会突然有这般举动。 池内冷却的温度顿时攀升。 水面上到处漂浮着的红色花瓣向四周轻微荡漾开去。 床榻上,已经睡着的小小云不知怎么的突然睁开眼醒了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四下寻找,没找到云止的身影,只隐约听到屏风后传来一些细碎的c断断续续的声音。 小小云立即一个翻身从被窝中爬出来,爬下床,就往屏风走去。 光着小脚丫子,身上只穿着件宽松的米黄色丝质小衣,走路间没有一丁点声音。 浴池内,喘息渐甚,池面上荡漾着清波,宫宸戋的吻在云止快喘不过气来之际从云止的口中退出来,一路往下落在云止的肩膀上,吻去云止裸丨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的细小汗渍。这一过程中,下面动作很慢c很温柔,不想弄痛云止。 这时,一只小手突然一下子用力敲在宫宸戋头上。 小小云怒气冲冲的站在池岸边,怒道:“放开我娘亲,不许欺负我娘亲!” 情丨欲攀升,都道“小别胜新欢”,此刻俨然若“久旱逢甘霖”,宫宸戋情难自禁,竟浑然未觉有人走近。云止被宫宸戋搅乱了心神,眸中亦不知不觉染上一丝情丨欲,也浑然未觉有人走近。一刹那,被“袭”的宫宸戋反射性抬起头来,云止则反射性回头望去,整个人吓了一大跳,浑身一紧。 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捉奸的人是一个年仅三岁的孩子,还是亲生儿子。云止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慌乱地推开面前的宫宸戋,耳后一烫,幸好池中的水到达她的肩膀,而池面上漂浮的花瓣足够多,遮掩了下面的一切。 骤然的退出,宫宸戋猝不及防,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气。 小小云站在池岸上,小手叉腰,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小年纪隐约已有点气势。 宫宸戋看着,对上居高临下c面怒不善的小小人儿,片刻,有些哭笑不得,深邃地黑眸中不觉闪过丝宠溺与笑意。下一刻,眸光一动,薄唇忽地一勾,宫宸戋在云止急急忙忙再退开一步下,反伸手搂上云止的肩膀,对岸上满面怒容的小小云“挑衅”道:“我就欺负了,你能怎么样?” 云止急忙再推宫宸戋,对宫宸戋的举动始料未及,脱口道:“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孩子面前呢! 宫宸戋无视云止的推拒与云止的话,手臂稍用上力,继续揽着云止的肩膀,将动弹推拒的云止揽向自己。 小小云看着,越发恼怒,怒发冲冠,整个人气喘呼呼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几乎喷出火来,小脚立即迈步上前就再去打宫宸戋,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云止,并且小嘴中还念念有词地骂道:“坏坏蛋,不不许欺负我娘亲,不许” 宫宸戋动作迅速,揽着云止就快速侧开一步。 “噗通”一声,一脚踏空的小小云就一个跟斗直接栽了下去,水花四溅。 “呜呜呜呜”喜欢玩水,但哪下过这么深的水,小小云顿时“扑哧扑哧”地挣扎起来。 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在小小云的不断挣扎下,向四周层层荡漾开去。宫宸戋看着,放开云止,脚步上前一步就一把捞起了在水中一个劲挣扎,已成落汤鸡的小小云。之后,一手手掌托着小小云的小屁丨股,让小小云坐在水池中,坐在他的手上,水位不高不低刚好控制在小小云的肩膀处,免得小小云着凉,薄唇微勾谈条件的口吻挑眉道:“只要你好好的求我一声,说我可以‘欺负’你娘亲,我就放了你。不然,我再把你扔在水中,你信不信?”恩威并施,他倒想看看他究竟有多维护云止。 “你你坏蛋,不许欺负我娘亲!”刚刚在水中“扑哧”的难受还没有过去,但小小云不服软,保护云止之心很坚定,丝毫不受宫宸戋威胁,抬起小拳头就朝宫宸戋打过去。 没让他失望,不错c不错!宫宸戋很满意,但面上神色却截然相反。 后方,云止当然知道宫宸戋不会让小小云有事,所以对跌入池水中的小小云并不担心,在宫宸戋捞起小小云和与小小云说话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已快速走向了另一边,手拾起池岸边那一件之前褪下的衣服就披在肩膀上,于水下绑好腰带,就自己一个人先行上了岸,去到寝榻那边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再折身返回来。 “坏蛋坏蛋”一双小手被宫宸戋的大手一把扣住,动荡不得,小小云依旧不服输,并且越发恼怒地骂道,与宫宸戋在水中大眼瞪小眼。 “你就别逗他了,看把他气的!”折身走回来的云止,手中拿了条厚毯子,看着水池中还在大眼瞪小眼的父子,有些哭笑不得,弯腰就要宫宸戋将小小云递给她。 小小云的身体不是很好,她可不想小小云着凉生病。 宫宸戋没有动,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 小小云见云止回来c靠近,顿时低头就去咬宫宸戋抓着他手的那一只手。 小小的身体在这一动作下,整个一晃,就一头载向池子。宫宸戋没有料到,眼疾手快地松开小小云的手,就扶住小小云晃动不稳的身体。 小小云一双小手普一恢复自由,就马上张开手臂挡住宫宸戋的视线。 “坏蛋,不许看我娘亲!”童稚的声音,还明显带着点奶声奶气,小小云挺直小胸膛,煞有气势。 “不许胡闹,他是你爹爹!”云止弯下腰,一边从宫宸戋手中抱过满面怒容的小小云,一边解开小小云身上的衣服,然后将一丝不挂的小小云抱起,直接用手中那条厚毯子将小小云严严实实包裹住,给小小云擦干净小脸蛋上的水渍,再重复道:“云儿,他是你爹爹,快叫‘爹爹’。” 小小云顿时一副思考的神色,好像没有听懂,又好像听懂了,侧头居高临下地看向还在水池中的宫宸戋,然后又快速转回头来,一双小手臂一把缠抱住云止的颈脖不放,就对着云止说道:“不,不要。娘亲,云儿不喜欢他,云儿不要他做云儿的‘爹爹’。” “不许胡闹!”云止闻言,立即微沉下声。 宫宸戋对小小云这话倒是不在意,薄唇依旧微勾着,没有说话。 “云儿就不喜欢他,他欺负娘亲,还欺负云儿,云儿不要他当爹爹!”小小云不依,一双小手臂继续摇着云止的颈脖。刚才的情况清清楚楚看在小小云眼里,尽管只有一幕,但对于宫宸戋对云止的“欺负”已根深蒂固。 “那你喜欢谁?”云止被摇得一阵头晕,有些缴械投降道。 水池中,宫宸戋望着云止与小小云的目光在云止问小小云的问题下微一顿,倒想听听。 小小云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两年来,一直呆在百花宫内,对“爹爹”这两个字其实并不陌生,甚至心中很想那所谓的“爹爹”,可此刻显然是与宫宸戋杠上了。认真想了想后对云止回道,“娘亲,云儿现在不喜欢‘爹爹’了,云儿一个‘爹爹’也不要!” “可娘亲想要,怎么办?”云止抿唇笑,抱小小云转身走向床榻。 宫宸戋没有起身,还呆在水池内,体内的情丨欲还没消褪。诺大的寝殿,还到处飘散着雾气,光线依旧朦胧不清。 云止将小小云放下,放在床榻上,准备哄小小云睡觉。 小小云还很有精神,就是不睡,也不知是刚刚睡了一觉的缘故,还是其他,拉着云止的手道:“娘亲,我们去找花叔叔吧,云儿不喜欢这里了。” “先睡觉!” “娘亲,云儿好喜欢娘亲,娘亲会永远喜欢云儿吗?”问题特别多,小小云再问。 “当然,娘亲最喜欢的就是云儿了,永远喜欢。不过,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云儿必须要马上闭上眼,乖乖睡觉,不然娘亲可就不喜欢云儿了。”云止耐心地哄道。 “那娘亲陪云儿一起睡!”小小云拉着云止的手不放。 云止没有办法,最后只能一道躺下。 一炷香后—— 在浴池中久泡的宫宸戋披上外衣上岸,绕过屏风走向床榻,但还没走近,床榻上原本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躺着的小小云就突然一个翻身从被窝中爬了出来,再翻山越岭似的翻过云止的身体,站在床榻边张开双手,不许宫宸戋再靠近一步。 云止当然还未睡,被小小云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怔了一下,怔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许走过来!”小小云张着双手,依旧煞有气势。 宫宸戋停下脚步! 云止随即坐起身,从后面抱住小小云,还没说话就听到父子两一起开了口。 “娘亲,你让他出去”小小云投入云止怀中道。 “我让人将他抱到偏殿去睡。” 云止 · 父子俩几乎僵持了整整一夜,谁也不让! 黎明时分,小小云见宫宸戋出去,才一头栽在云止怀中,直接睡了过去。 云止有些无奈,将睡着的小小云安顿在床榻上,给小小云拢好被子。这两年来,谁让宫宸戋每次见小小云的时候都是在他睡着的时候,也难怪小小云现在对宫宸戋这么陌生。 约半个时辰后,宫宸戋上完早朝回来! 云止在宫宸戋去上早朝后合衣再睡了会,此刻刚起床洗漱好,正坐在梳妆台前由身后的宫女为她绾发。 宫宸戋走过去,挥手让宫女退下,从云止身后伸手拾起梳妆台上那一把宫女刚刚放下的桃木梳子,亲自为云止梳理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 “上完早朝了?” “嗯!” 宫宸戋浅笑应道,修长如玉的手,手指穿梭在云止的发间,流连忘返。 云止抬头,平视镜子中的画面,熟悉又陌生的情形只觉心中等这一天c等与身后之人永远在一起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一条红丝带,简简单单绑住三千青丝。 宫宸戋俯下身c弯下腰,从云止身后搂住云止,下颚抵在云止颈脖上。 温热的呼吸有一下无一下地撩在颈侧,吹动发丝拂动,云止略觉痒,缩了缩脖子,笑着躲了躲,“放开我,我让人将早膳送进来。” “不急!”头微侧,温热的呼吸便全吐在了云止侧脸上。 后半句话,宫宸戋紧贴着云止的耳朵送入云止耳内,“我想‘要’你” “坏坏蛋放放开我娘亲”童稚的声音,一双小手在这时一把拉住宫宸戋的衣摆,不知何时从床榻上爬下来的小小云仰头怒瞪搂着云止不放的宫宸戋,不许宫宸戋抱云止。 宫宸戋懊恼,低头望回去,欲丨求不满的眼神 地上冰凉,小小云赤着一双小脚,一下子回神的云止连忙抱起地上的小小云,让小小云坐她腿上。 小小云抓住云止的手臂,手脚并用地就站起身来,站在云止腿上,双手一起去打宫宸戋还放在云止肩膀上的手,连放都不许宫宸戋放,宣誓所有权似的紧搂住云止的颈脖,霸道十足。 宫宸戋:“” · 中午时分,东玄旭突然前来。 宫宸戋已经去御书房处理奏折,不在寝宫内。 小小云一见到东玄旭,就一溜烟冲跑过去,整个人直接扑入东玄旭怀中。 东玄旭经过临城,所以前来皇宫看看云止与小小云,带了很多小小云喜欢吃的小点与喜欢玩的东西。 云止开口留东玄旭在皇宫内住几日,那日“太湖”一别后就一直没有见过。 东玄旭摇头拒绝,还有事要去办。 小小云不想东玄旭走,拉着东玄旭的手怎么也不肯放。 花千叶也来了,只是留在临城,并没有进京城。云止听了东玄旭的话后,知道东玄旭并非推脱,而是真的有事要去办,于是不再留,只是看着还紧拉着东玄旭不肯放的小小云,转念一笑道:“既然云儿这么不愿意让旭哥哥走,那跟旭哥哥一起去玩几天,怎么样?” “可以看到花叔叔吗?”小小云一脸天真地问道。 云止点头。 小小云挠了挠脑袋,不愿与云止分开,但又很想花千叶,于是转而拉云止,想要云止一起去。 · 当宫宸戋处理完手头的几件急事,回到寝宫的时候,小小云已经跟东玄旭走了。 云止派了一行侍卫随行,并不担心。而对于小小云最后会愿意跟东玄旭走,云止倒是稍稍意外了一下,当时不过随口一说。 殿门合上! 宫宸戋从身后一把抱住云止,薄唇微勾,可算是能“一亲芳泽”了,再不必担心被人中途打断,吻了一下云止的颈脖后问道:“怎么让孩子跟旭儿走?” “是他想花千叶,自己非跟着去不可。” 云止笑着挑眉,眉宇眼梢间似写着“你这个父亲似乎没什么魅力啊,在孩子心中还比不上花千叶,你可要努力了” “是吗?”看懂了云止眉宇间的那一抹神色,宫宸戋薄唇再一勾,黑眸半眯,贴着云止的耳朵吐气如丝暧昧道:“为夫还以为阿止也嫌孩子在此几次三番‘碍事’,所以” “你”云止脸一红,伸手就去推宫宸戋。 宫宸戋笑,轻而易举地一把握住,再另一只手挑起云止的下颚。 夕阳西下,没有点宫灯的紧闭宫殿,光线昏昏暗暗,云止一眼对上那一双已经再熟悉不过的c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一瞬间的沉沦,难以自拔,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初遇时的画面,闪过第一次对上这一双黑眸时的场景。 心动情动,望着面前的容颜宫宸戋亦难以自拔,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吻上去。 同一时刻,临城的一座府邸内,后院百花凋零的花园中,几声咳嗽突兀地响起,一袭妖冶红衣之人咳得有些脸红,低头望脚边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花叔叔,你当小小云的爹爹吧!” “为何?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的吗?”实在是脚边的小人儿太语出惊人了,纵是花千叶也没维持住形象,连连咳嗽。之前的两年,在“百花宫”的时候,不是没有玩笑似地骗小小云叫“爹爹”,可别看小小云小,一点也不好骗,两年时间从没叫过,坚决不答应。花千叶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脚边的小人儿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花千叶一边问,一边抬起手中的那一杯茶喝了一口,以此来平复咳嗽。 “反正小小云生出来就要给人当儿子,其实给谁当都一样。”小小云一本正经地回道,十足一个小大人模样,鬼灵精怪。 这话,倒是没错,哪个孩子一生出来不是给人当儿子的,但花千叶一口茶水很没形象地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咳给谁当都一样,这话要让宫宸戋听到咳咳,花千叶笑,拿着茶杯的手颤抖,抑制不住地继续咳嗽! 小小云手脚并用地爬上花千叶的腿,拿自己的衣袖去给花千叶擦嘴,再拽着花千叶的手臂对还一个劲咳嗽的花千叶一本正经问道,“花叔叔,你会打败他,将娘亲抢回来吗?” “你想我把你娘亲抢回来?”花千叶好不容易平复下咳嗽,低头问道,原来他竟是打着这个主意,看来似乎是有些不太喜欢宫宸戋,有趣有趣。 小小云连忙点头,小脸蛋上一脸希冀,今天之所以会离开云止来这里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此,“只有花叔叔能抢回娘亲。花叔叔,你会把娘亲抢回来吗?” “抢回来之后呢?”花千叶不答反问。 “我们一起去游历江湖,小小云要和旭哥哥一样去到处玩。”花千叶已经将“百花宫”交给东玄旭打理,自己乐得轻松c逍遥,尽管东玄旭如今的年纪还小。而“百花宫”的势力遍布各地,东玄旭既然接手了,自然要打理各地的大大小小事宜。花千叶为让东玄旭能更加了解百花宫,掌握百花宫的一切,事事让东玄旭亲力亲为,有意锻炼东玄旭,故几年来东玄旭总是到处走。每次小小云找不到东玄旭,每次小小云听百花宫婢女禀告江湖上最近又发生了事,转而拉住花千叶的手问花千叶什么是“江湖”,东玄旭去了哪的时候,花千叶就随口回一句“东玄旭去游历江湖”之类的话,久而久之小小云就记住了这几个字,以为“游历江湖”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也要去玩。 花千叶闻言,笑笑不语。他倒也想,可那个人喜欢的人并非是他。 “花叔叔,好不好?你说好不好?”见花千叶不说话,小小云以为花千叶不答应,双手开始摇晃花千叶的手臂。 · 寝宫内,寂静无声,空气中还到处飘散着一股温丨存过后的气息,纱幔垂落的床榻外散落了一地衣服,昏暗的光线中依稀可看到床榻上躺着两抹依靠在一起的身影。 云止侧着身靠在宫宸戋胸口,累得不想再动一下。 宫宸戋半坐着,后背倚靠在身后的床棱上,一手揽着云止的肩膀,一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梳理云止半干半湿的长发,享受温丨纯过后的平静。 两个人身上都未穿衣服,锦被覆盖在云止的肩膀处,刚到宫宸戋的腰际。 云止疲惫,渐渐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但心中在这时突然想起下午之时风絮前来问她的那一件事,心中不觉思忖怎么向宫宸戋开口比较好。 “有事?”不用低头看,宫宸戋也能感觉到一二,直接问道,心情不错。 “你把宀戟关在哪里?”听宫宸戋问,云止索性问出口,抬头望向宫宸戋。宫樾谨将风絮风浊关在一起,用来威胁宫宸戋,而自皇陵那一日后便没有消息的宀戟原来也关在那里。宫宸戋在派人救出了风絮与风浊后,就派人将宀戟秘密关押了,没有人知道宫宸戋究竟将宀戟关押在哪里。今日风絮问起,云止才突然想起来,此刻问出口。 宫宸戋的面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复如初,低头挑起云止的下颚,“你想知道?” “算了,随你吧,我不想知道。”昏暗中看不清人脸上的神色,但语气中不难听出一二,云止顿时推开宫宸戋挑着她下颚的手,重新埋首在宫宸戋的胸口,准备闭上眼睡觉,心中一直以来当然很清楚的知道宫宸戋不想提起“宀戟”这个人。当初,在见到宀戟,知道宀戟没有死的时候,她是有想过重修宫宸戋与宀戟之间的关系,并且也有为此努力的去做过,但现在知道一切都是徒然,罢了,何必弄得宫宸戋不高兴,不提也罢。 听云止这么说,宫宸戋的面色彻底缓和,薄唇一勾伏下身去道,“不累?” “累了,我想睡了。”岂会听不出那丝弦外之音,云止一边说,一边翻身背对宫宸戋。 宫宸戋覆过身去,手撑在云止身体的两侧,整个人笼罩云止,声音不变,在云止耳边柔声问道,“是吗?可为夫看夫人似乎还很有精神,难为了为夫还处处为夫人考虑,怕‘累’着夫人,委实委屈了自己。”音落,吻落在云止的肩膀上。 刚刚温丨纯过后的身子很敏感,云止立即缩了缩脖子,扯高被子盖住自己。 宫宸戋的手从被子底下伸过去,长臂一搂再一带,就将云止整个人带入了怀中,吻不受影响的继续落在云止肩上,再顺着云止的肩膀一路向下落向云止的锁骨,落向云止的颈脖,继而一路往下而去,落在云止胸前的柔软上。 云止闭着眼,敏感的身子,一时忍不住呻丨吟了一声,但很快咬住下唇给压了过去,昏暗掩藏了面上的红透,“真的很累了,睡吧。”声音说不出的沙哑,一出口后云止自己先怔了一下,那是她的声音吗? 宫宸戋不语,抓住云止的手放在自己腰身上,继而翻身压在云止身上。(后面的内容,因和丨谐原因,暂删) · 一夜索求无度的缠丨绵。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晨光透过殿门缝隙倾泻入房间。 对于宫宸戋的起身,云止竟浑然不觉,转个身继续熟睡,被宫宸戋翻来翻去“折腾”了整整一夜,几乎整整一夜没睡过,不累才怪。 半遮半掩裸露在空气中的颈脖布满了斑斑点点c深深浅浅的痕迹。 宫宸戋穿戴整齐后,回身亲吻了一下云止的脸,再给云止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就转身走了出去,吩咐外面的宫女太监不许进殿打扰云止。晨光下,丰神俊美的脸上尽是宠溺温柔。 一行宫女看着,不觉有些看得呆了,回过神之际急忙低下头去。 这时,有一名侍卫匆匆忙忙前来,面色慌乱,快速对宫宸戋小声禀告了几句。 宫宸戋听后,面色一变,眸色一下子阴翳下来。宫女太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察言观色之下各个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胆战心惊。 之前我说过番外会在新群中免费更新,当做是之前经常断更对一直支持风华的亲亲们一个小小补偿,但如今,因为一系列原因,我将番外放到网上来更新,但之前的承诺不会变,另外删掉的内容已提前上传到群共享中。还有,说过的“送实体书活动”,依然会在本月十号如期举行,欢迎亲们加群参与活动。实体书数量有限,没能获得的亲亲,但只要参与了,偶就会送至少三位数的潇湘币,感谢大家一直来的支持,小小活动小小热闹开心一下。最后,番外可当做后续来看,我会在后面一段时间更新一卷后续内容。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番外二 你的亵裤掉了 眸色阴翳不过短暂的片刻,宫宸戋神色恢复如初,转身前往朝殿上朝。 一行宫女太监侍卫们见宫宸戋远去,暗自松了口气。 寝殿内,安静如初,不受影响。 云止继续睡着。 · 约一个时辰后。 宫宸戋上完早朝回来,只身进入寝宫。 宫女太监没跟进去,一如昨夜在宫宸戋进去后连忙合上殿门。 静谧的寝宫内,云止其实早已经醒来,只是浑身酸痛,整个人不想动也不想起身而已,对于殿门开启又合上声及熟悉的脚步临近声清晰听到。 宫宸戋单手撩起纱幔,在床边坐下。 云止面朝外侧躺着身体,感觉到宫宸戋落下来的目光,闭着眼装睡。 宫宸戋出了朝殿后一路走回来,心中都想着事情,垂眸下竟未察觉到云止在装睡。见云止睡得安详,不想打扰云止,便侧身在榻沿坐下。但片刻的时间,最后手还是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抚摸上云止的侧脸。那日,在救出了风浊与风絮后,才知道宀戟竟然没有死。宫樾谨一直秘密囚禁着宀戟,将宀戟囚在不见天日的暗牢中。对于宀戟,他早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最后虽没有杀了他,但同宫樾谨一样将宀戟囚禁,换了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并派了侍卫把守。可不想就因为当日的一时心软,今日侍卫竟前来禀告说宀戟突然间不见了,四周方圆十里怎么找也不到宀戟的踪迹。 而想到宀戟,吕葶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中! 一时间,宫宸戋的思绪飘远,眸色略显复杂,就连云止睁开了眼都丝毫未觉。 “在想什么?”久听不到一点声音,若非宫宸戋的手还停留在脸上,云止险些要以为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云止微微疑惑了一下,睁开眼望去,发现宫宸戋竟在发呆,神色复杂,竟是平日里罕见,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出声问道。 宫宸戋闻声,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及眸中的所有神色在回神的瞬间消失殆尽,再对上云止眼中的疑惑直接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把孩子接回来。”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云止微怔了一下后直觉有事,不由拢着被子坐起身来,神色认真问道。 “宀戟不见了。” 宫宸戋稍沉默了一下后回道,神色有些凝重。 “宀戟?他不见了?”云止顿时脱口反问道,面色微变,再快速紧接着道,“你担心他会对孩子不利?”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云止庆幸宫宸戋能够放下。穿越而来,她并不是真正的云浅止,云浅止是谁的亲生女儿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可宀戟不会这么想,而宫樾谨那么恨宀戟,为了报复宀戟,相信宀戟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她”是东哲辕的女儿,知道了宫宸戋娶了仇人的女儿为妻,心中定然对她恨之入骨,而这也是昨夜到最后她之所以对宀戟的下落没有再问下去的最主要原因。宀戟本就神志不清,她自己倒不担心,就担心宀戟会对孩子不利,不可不防。 宫宸戋点头,他当时不该一时心软的,该直接杀了宀戟。 “别太担心了,我们都在,量他也伤不了孩子分毫。”云止一边说一边手覆上宫宸戋落在自己膝盖上的那一只手手背。但话虽这么说,宀戟武功高强,神志不清,不知宀戟究竟会做出什么,心中总归是有些不放心。而宫宸戋刚才的神色明显有些复杂,想必是因为宀戟之事想到了吕葶,对此云止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唯有沉默不提,但可以相信的是,即便宫宸戋想到了吕葶,即便宫宸戋刚才神色有些复杂,也应该不会影响到宫宸戋。片刻,云止心中想了想后,再接着道,“不如我亲自去一趟临城,去把孩子给接回来。”临城那么近,来回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 “不用了,相信再不出片刻,侍卫就该回来了。” 宫宸戋说道,反手握住云止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取过一旁的外衣给云止披上。 云止这才觉得冷,尤其是坐起身来后裸丨露的后背,手抽回来拉住身上的衣袍道,“你先出去,我穿”衣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殿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禀告声。 宸戋并没有要起身出去的意思,侧头对紧闭的殿门说道。 虽已是夫妻,但这样在宫宸戋面前穿衣,尤其是此刻的宫宸戋可是衣冠楚楚,云止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听殿门外的侍卫禀告,一边取过肚兜亵裤在被子下迅速穿戴起来。 “回皇上,属下等前去接小皇子,可小皇子他他不愿回来。” “为何?”宫宸戋问。 “小皇子说,他要与百花宫叶宫主在一起!” “他就那么喜欢花千叶?”宫宸戋听后,收回视线望向正在被子下穿戴的云止,前一刻的复杂神色此刻已找不出分毫,正如云止心中所相信的那般,影响不到宫宸戋。他喜欢她,欲娶她为妻,不管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云止听着,明显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不觉失笑,手下的动作不停,挑眉道,“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去问他。” “看来,我这个做父亲的,确实得努力了。”宫宸戋忽地俯身低头,在云止诧异的目光下薄唇微微一勾,黑眸深邃,“或者,我们再直接生一个。” “谁要给你生了。”云止再度失笑,脸微”云止再度失笑,脸微红,伸手推开贴近过来的宫宸戋。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说呢!”反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云止的手腕。贴近的距离,鼻尖贴着鼻尖,宫宸戋柔声道。 那温热的呼吸就吐在脸上,云止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宫宸戋的睫毛划过自己的眼睫,心跳顿时微漏半拍,想后退却早已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一眼对上那一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片刻无法说话。 宫宸戋虽有让云止再生一个之心,但此时此刻这一说不过逗弄云止,可徒然看着云止抬眸望着自己的眼神,心神一荡,难以自持,下一瞬竟是情不自禁地顺势而上亲吻上云止的唇,直接将前一刻还想着要去接回来的小小云给抛之脑后了。 云止一下子回神,双手推拒宫宸戋。 宫宸戋一把将云止的双手牢牢按在胸口,身子一俯便将云止压在了身下。 殿门外,侍卫拱着手,还单膝跪在地上,没有殿内之人的命令不敢起身。 “别闹了,放放开我。既然他不想回来,那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云止侧头闪躲,一连番动作下越发感觉身子酸痛,尤其是身下那一处,不自觉并拢双腿。 “不急!”宫宸戋薄唇微勾,这会儿倒似乎真不急了,一边说一边吻继续落在云止的颈脖上,依旧半压着云止,看着云止颈脖上那大大小小的痕迹黑眸不知不觉愈发一暗。 “你”云止略微喘息,被宫宸戋压着动荡不得。 · 同一时刻,临城的府邸。 小湖畔的凉亭,穿着白色小棉袄的小小云跑进跑出,时不时地跑向府门口。 花千叶翘着二郎腿躺在竹椅上品茶,脚边还蹲着两名百花宫婢女在为他捶腿,好不惬意快活。 “花叔叔,花叔叔,你说娘亲她真的会来吗?”突然,刚跑出凉亭的小小云一个转身跑回来,拽住花千叶的手就用力摇晃,也不管花千叶手中还端着茶。 花千叶不料,杯中茶一下子倾洒出来,烫得胸口一阵猛痛,迅速坐起身。 “宫主”百花宫婢女抬头,担忧地唤道,手忙脚乱地纷纷拿丝帕给花千叶擦拭。 “你故意捣乱的吧。”花千叶接过丝帕擦了擦胸口后,低头瞪向小小云。 小小云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连忙抱住花千叶的腿,再手脚并用动c作笨拙地爬上花千叶的大腿,整个人跪在花千叶的大腿上,一双小手就去拉拽花千叶衣袍的领口,要给花千叶吹吹,“花叔叔,花叔叔不不痛,云儿给给吹” “哎呀,我还是很痛,好痛啊” 花千叶眸中闪过丝狡黠,身子忽然后仰就倒了下去,一副很是痛苦难受的样子。 小小云连忙趴上去,一双小脚跨在花千叶身体的两侧,整个人骑在花千叶的腰身上,小手继续拉扯花千叶领口的衣袍,一脸的担忧之色。 两名百花宫婢女看着,自然看出花千叶在故意逗弄小小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一声,下一刻在花千叶警告的目光下连忙正襟危坐,继续埋首为花千叶捶腿。 “还是很痛!”享受着一双小手在胸前拉来拉去,花千叶忍着笑继续装难受。 小小云看着听着,趴在花千叶胸口一个劲地给花千叶吹,小脸一脸的紧张,“花叔叔,花叔叔你还疼不疼?” “挺疼的,你再多给花叔叔吹吹。” 花千叶一本正经地回道,硬是忍住那一丝笑,不让自己破功。 小小云连忙越发努力地给花千叶吹起来,每隔片刻就抬起头问花千叶一次还疼不疼。 就在半个时辰左右前,突然前来一行宫中的带刀侍卫,说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接小皇子回去。小小云从小到大还从未离开过云止,一早就想云止了,并且昨天下午一来后就一直拉着花千叶的手,要花千叶与他一起回去,当下自然愈发拉着花千叶的手不肯放,硬要花千叶一起走不可。花千叶只当是宫宸戋不想让小小云与他在一起,并不知宫宸戋这么急着将小小云接回去是因为宀戟之故,便对小小云说只要他赖在这里不回去,云止很快会亲自来的。小小云信以为真,竟抱着柱子死活也不肯松手,在侍卫回去复命后就不停地跑府门口看,要等云止前来。 花千叶闭上眼,面不愧色地指使小小云,让小小云由吹转为给他垂肩膀。 “花叔叔,花叔叔你还疼吗?”小小云再抬起头来问花千叶,一双小手停在花千叶的肩膀上。 “这边不疼了,可这边又开始疼了。来,换个地方,这边捶捶!”花千叶闭着眼,左手指指自己的右肩膀。 小小云连忙半侧个身,继续努力地给花千叶捶。 · 午时,有百花宫婢女送上饭菜,两名给花千叶捶腿的百花宫婢女躬身褪下。 小小云早捶累了,也捶厌了,正与花千叶吵闹,一会儿左拉右扯花千叶的长发,一会儿调皮地捏花千叶的脸,一会儿又整个人扑在花千叶怀中笑个不停,与花千叶甚是亲切。 “起来,吃饭了!”花千叶回敬小小云,捏着小小云的小脸笑道。 “不,不要,要等娘亲来了一起吃!” “吃了再等,我饿了!”花千叶说道,但其实并不饿,只是想着小小云该饿了。 “花叔叔骗人,花叔骗人,花叔叔的肚子没有叫,不许吃!”小小云猛然直起身来,双臂一展就挡在花千叶面前,不许花千叶起身。 花千叶指尖揉了揉额,“谁说的,你再听听。” 小小云立即趴下去,整颗小脑袋贴在花千叶的腹部,还真去听了。 花千叶在小小云趴下来之际,手伸到身下所躺的竹椅下面敲了几下,再迅速收回来,面不改色地对抬起头来的小小云道,“这下可听清楚了?真饿了!” “花叔叔骗人,肚子饿不是这么叫的!” 不错,小小年纪还挺聪明,不好骗!花千叶暗笑,“不是这么叫的,那是怎么叫的?” 小小云挠了挠脑袋,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片刻,就在花千叶等着小小云摇头的时候,小小云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搂着花千叶的手臂就从花千叶身上滑了下去,转身就跑。 当花千叶侧头去看的时候,小小云都已经跑出凉亭一段距离了。 花千叶没在意,端起一旁的茶盏喝起茶来。 不一会儿—— 小小云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手中拿着一套自己的小衣服,气喘吁吁地递给花千叶。 花千叶看了一眼,不明其意,一边气定神闲地继续喝茶,一边等着缓过气来的小小云主动说话。 “花叔叔,这衣服给小妹妹穿。” “小妹妹?哪来的小妹妹?”说话间,花千叶左右环视了一眼。 小小云上前一步,腾出一只手来,小手掌覆上花千叶平坦的腹部,再抬头似个突然间懂事长大了的小大人般一板一眼的一本正经道,“花叔叔,刚才那声音不是肚子饿,是有小妹妹了哦。”一副“你还不知道,还是我知道”的神色。 花千叶刚喝的茶顿时一口卡在喉咙,面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依次划过,那种一个众彩纷呈,接着一连串咳嗽将卡在喉咙的茶给喷了出来,全部喷在小小云脸上。 “花叔叔”被喷了一脸,小小云嘟嘴皱起小脸。 花千叶不给擦,快速平复咳嗽后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谁哪个混蛋跟你说那声音是有小妹妹了?你你” “花叔叔,真的有小妹妹哦,你快听!” 小小云一边说,一边脸快速贴在花千叶的腹部,再一脸天真抬头。 “没有,没有!哪个混蛋说的,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花叔叔,有小妹妹了,不可以生气哦。” “没有,我说了‘没有’!” “花叔叔,不可以生气,真的有小妹妹哦,你快听!” “没有,没有,我说了‘没有’。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蛋跟你乱说的?” “花叔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可以生气哦,你会吓到小妹妹的,以后小妹妹就不理你了。小妹妹,你别怕,花叔叔可好了,以后我会保护你哦,还有娘亲也会保护你,以后有好吃的东西都给你吃,不过你一定要叫我‘大哥哥’才行哦。” “你你” 一时间,竟像是年龄一下子给调换了过来。听着小小云有模有样的对他腹部说话,真像他腹部真有个儿子,哦,不,是真有个女儿般,花千叶不由恼怒,简直越发气急败坏。小小云则恰恰相反,很是稳沉,还踮起脚尖去抚花千叶的胸口,给花千叶顺气。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此刻面对着屁丁点大的小孩子,看着他的举动,花千叶简直捶胸顿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恨不得一把拎起小小云给揉圆了再踹扁再揉圆再踹扁再揉圆再踹扁“你,你存心的是吧?” “花叔叔,不可以生气” “你你好,好,我不生气,不生气。” 花千叶脸上硬扯出抹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花叔叔,你去哪里?”小小云一把抓住花千叶的衣摆,仰头问道。 “我不生气才怪,你你简直气死我了”两句话异口同声,花千叶在小小云拽住他衣摆的时候猛然转身回头,气急败咧地怒吼道,真是气死他了。 小小云吓了一跳,拽着花千叶衣摆的手一松,手中拿着的那一套小衣服一掉,整个人一颤一颤的。 花千叶看着,气还没消够,还有些气喘吁吁的,转身再走。 小小云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小跑着追出去,从身后弱弱地拉住花千叶的衣摆。 花千叶可能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太过了,怎能与一个屁丁点大的孩子置气,于是恢复好脾气的转身低头望去,脸上扯出一抹笑问道,“还有什么事?” 小小云显然还有些心有余悸,抬头弱弱地道,“花叔叔,你你的衣服掉了。” 花千叶云手中拿着的那套小衣服,“还有吗?” “裤裤子也掉了!” “还有吗?” “还有亵裤,花叔叔,你的亵裤也掉了。”每次给小小云穿衣服穿裤子的时候,云止都会趁机教小小云,告诉小小云哪个叫“衣服”,哪个叫“裤子”,而裤子还分成“外裤”与“亵裤”两种,穿在最里面的就叫“亵裤”,所以小小云都记得。 花千叶的好脾气裂开一条缝,“你” “这衣服,都给小妹妹。” “你” “花叔叔,不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你你会吓到小妹妹的。”小小云依旧弱弱的神色。 花千叶 同一时刻,距离凉亭不是很远的正厅内。 云止失笑。既然小小云不肯回去,云止便亲自过来接,而宫宸戋一道前来,刚才就已经到了。 “我赌叶宫主绝对不会生气。” “输了如何?”端茶品茗,宫宸戋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后,浅笑道。刚才进来,并未经过凉亭,所以未云。让百花宫婢女去请花千叶与小小云过来的时候,听百花宫婢女说起花千叶与小小云在凉亭中玩得很开心,宫宸戋不得不说心中却是有些“吃醋”,那个可是他的儿子,自己的亲自儿子与自己不亲,倒与别的男人亲,还是那个花千叶,而恰在这时竟见小小云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厅门外跑过,于是小小作弄,不然让云止看到听到,于是便有了眼下这“赌”。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