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毕生》 第一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京城有一个顶有名的楼阁,名曰银楼。名字很像风月场所,其实它还真就是个实打实的倌楼。四府八州的好色而又有钱的人都是巴巴地赶来送钱,银楼里您若是有钱,您就是爷;但是如果你要是没有银两又不自量力的话,无论是你官有多大c武功有多强,废手还是废腿可就由不得你了。这就有人得问了,堂堂天子脚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这就得追溯到前朝的太祖皇帝了,先皇风流好男色,烟花之地自是留连垂恩的,一来二去这银楼的倌首竟蒙了圣宠,皇帝自是欲下旨收了做妃,但偏偏那倌首性格偏孤,不愿受这般约束,皇帝也免了这群臣烦扰,于是就随了他的意。如今,就算先皇已去,当今圣上还是随了这银楼使性子,如此银楼便成了这京师的无法之地,自成规矩。4 银楼门口多得是秋波泛转c我见尤怜的小倌,一身白衣,摇扇潇洒,明明是在花柳之地竟也有了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银楼门口确门可罗雀,鲜有人进出。就算有,也是一顶两人小软轿,直直抬进楼内的驻轿院。这并不奇怪,有钱一掷千金的自然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会为了自己的这龙阳之好而断送大好前程。更多的熟客是从银楼的后门进出,那里才有最好的小倌候着。 进到这楼中,楼阁极大,走廊画屏层层叠叠,入眼的疏竹崚石c曲水浮莲,石桥扶柳,连同檐角下的特有铜雀风铃铮然风动,一点也不似门前那招展的烟粉气息,倒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了。 那石桥之上,有个气定神闲的人正摇着一把瑬金骨扇走将着。只见那人头着掐丝镏银束,两根长长的白冠带在青丝后随风逸动,一袭如雪儒衣,衣角绣银云鼎纹,白色软腰带下却挂着与一身白极不合宜的深红琉玉吊坠,实在是抢眼得很。再看脸,肌肤雪白,吹弹可破,小巧的鼻子称着精致的脸型更显秀气,一双眼,水波流转,好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直的有勾人的感觉,但是更深处,就无法探明了,这人便是名誉京师的倌首卯九。 卯九后面跟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边追着白衣男子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着:“主子,您就听听召贵的话回去见见楼主吧,楼主今儿个都生气喽,主子,您昨天晚上可是出楼啦?哎呦喂,您千不该万不该接了这御史王大人的出欢啊,这王大人于楼主可是大忌啊!当日这” 卯九是半年前才出现在银楼后巷的,当时他就是一身布衣轻摇着瑬金骨扇,生生生出一身仙气泠泠,骨扇兀地一合,将琉玉红吊坠一抛,清冷的声音开口便要见楼主木三灵。 守门口的护院斜着眼睛看了一会这粗衣麻线的男人又看看手中温润的玉坠,怎么也不觉得他是识得木楼主的人,最后还是半信半疑地叫人通报。结果第二天,他就成了这银楼里的倌首,王亲贵胄赶着点他,他也来者不拒。这不现下连楼主的喜怒都敢惹了,真是富贵不同天了。 召贵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想到楼主的事办不妥自己就浑身打了个哆嗦,脚上就更加追上去,又要想法子劝劝自己伺候的主子了。下了石桥,卯九寻了个机会笑了:“召贵,我有说过不去见楼主么?”说着还挂着好笑的意味,流转的眼珠子略撇了召贵一眼。 那召贵虽平日里见多了主子的笑,这时还是脑里哄的一声,世界只剩卯九这无意而惊为天人的嗤笑了。召贵再抬头,卯九早就不见了踪影,懊悔着了卯九的道也不知主子是否去了楼主的定茗楼。不由跺了一下脚,到处寻去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卯九踏进定茗楼,迎面出来的是人称玉面三公子的散晬,这散晬也算银楼中的头牌,玉面桃眼,薄唇含笑却脾气大的很,平时一身与卯九相似的白衣,腰中斜插着一支翠玉笛,最喜到处留情,惹得无数王公贵族争破了头。散晬在银楼也是处处散爱,最是喜欢凑到卯九边上占些便宜。 散晬看到卯九扬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张大双臂便要抱住卯九,卯九眉一皱,侧身往边上躲开。散晬更快地勾住卯九的肩顺势一带抱住卯九,挑眉道:“宝贝儿,你可想死三儿了,久也不见你到随意轩找人家,真真苦了三儿一片真心。”边说着还边把脸扣在卯九肩上,摩挲起他的耳朵,看起来极其暧昧。卯九用力挣着,:“散晬,抱我要收钱。”散晬还未作答,一股大力扯住他就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出定茗楼的阶下。 “为了钱都懂忤逆我了么?”两旁的小厮低头喊了“楼主”,散晬爬起来看了寒着脸的木三灵,再看看与往常一样可爱云淡风轻的卯九,识相地拍拍衣衫摸摸鼻子不舍地走掉了。木三灵面若璞玉,星目挺鼻,一袭紫衣负手而立,果真是伴过帝王侧的人,威严外溢,不怒自威,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影子。卯九跟在木三灵身后进入大厅,木三灵坐在首座,手里扣着新进的西湖龙井,抹开茶末抿了一口,继续抹玩着茶水,看着茶梗在水中起伏:“昨晚哪去了?” 卯九放下茶杯,把玩着骨扇,没有感情地回答:“与御史王大人出欢去了。” 木三灵听着这御史王大人时微微一笑,媚态百种,不愧是前倌首,先皇甍后便只做个楼主,再不迎客:“来人啊,把卯九给我拖到柴房脱光了用最细的柳枝沾了水,给我往死里抽,要他半个月起不来还要以后皮上无伤,不然,唯你们是问!” 门外的小厮鱼贯而进,看着这银楼里最漂亮的倌首,暗暗叹息,怎地就不能规规矩矩地不要坏了楼主的喜恶呢。卯九对木三灵一拱手:“谢木楼主。”说罢,也不用小厮缚了手脚自觉地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卯九就像死人一般被直躺躺抬进了万最轩,召贵看到惊呼着忙着在床上垫好厚厚的绒垫,小心地揭开沾了厚厚一层血迹的白月牙衫,一口碎牙咬断硬是不吱一声。召贵抱着卯九放到床上,卯九一触到床微微颤抖地拱起,召贵心疼得直想掉泪,主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看着仗势虽不伤内里,怕是这皮肉伤更痛,这楼主也太狠了。 皇城的上书房里,皇帝大发雷霆,将桌上的奏折笔墨全扫落在地,将镇纸重重地砸向旁边的太监,被砸中的太监鲜血沿着帽檐扩散,聚成一股直直地流下,还是颤抖地跪着不敢动上一动,地下还跪着一群同样诚惶诚恐的太监宫女。皇帝大喊:“给朕宣谢俊!听着,朕要见谢俊!”没有一个人出去宣旨,都齐刷刷地伏地跪着。皇帝一脸愤恨,一脚踢向书桌,疼得脸都扭曲了。 这时,大门徐徐打开,宫女太监们见到来人松了一口气,个个起身后退鱼贯出了书房。“舟容,你到底把谢俊怎么了?!”皇帝一见到他立即顾不得脚疼,大声问道。 “皇上,如果珍视某个人某件物,就要疏远离开它,不然它可以牵制你阻碍你做任何事。太傅当初教的帝王策,莫非皇上全忘了?”舟容踏上龙阶,上前扣上皇帝的下巴,下一刻就咬上去,舌尖舔进皇帝的嘴里,四处肆虐,弄得皇帝气息不平。皇帝不堪受辱,愤愤地推开舟容,用力地用袍子擦去嘴边舟容的气味。 “朕这个皇帝,不做也罢!只要你还朕谢俊,朕愿带他远走高飞。”皇帝的眼里甚至有了哀求。 舟容讥笑,将身子欺向皇帝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眼前身着龙袍的人:“皇上又忘了,与人交换,必定要付出别人需要的或者交回别人不可少的物或人。皇上可有何物是臣想要的?”这一声问,似门外雕栏上划过的冷风,浸起一阵空冷的寂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三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召贵替卯九洁了伤口上了药也绑了绷带,过了半夜,卯九总算合了眼。召贵在厨房里睡眼朦胧地扬扇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药罐低的火,最后抵不住困意,在灶台下倚着就睡了过去。炉火明暗,一个黑影潜入小心翼翼地把一包粉末倒进药罐了,退了出去。 五更天的时候,天将亮了,景物也明晰起来,召贵睁开眼顾不得腰酸背痛一个挺身看向药罐,还好,炉里还冒着烟表明炉火刚息不久,忙拿了瓷碗倒了药水捧进万最轩。卯九没醒,放下药碗时,他却悠悠地睁开了眼,眼里有经宿的水汽,迷离惘醉,召贵看得失神,待卯九转头对上召贵,他才堪堪回神。 召贵拿来毛巾脸盆帮卯九洗漱后,一勺一勺地将药凑到卯九嘴边,卯九百般不愿地呷了一口,第二口说什么也不肯张嘴。召贵心疼,连连哄着:“主子,您就喝口吧,这是楼主吩咐药房下的单子,都是些极贵的药材,不要浪费了楼主的心意才好。” 其实不是卯九想不想浪费木三灵的心意,只是卯九打娘胎出来就极恨喝药,刚才那一口还是看在召贵忙得都眼珠子血红血红的份上。他卯九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忍,他是宁可忍痛上百日也不愿喝上一口苦药的,这倒因此躲过了一劫。 两个星期后卯九还是在床上动不了,不过身子不灵活,手脚倒是可以随意摇动,于是卯九又拿起鎏金骨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起来。延又走进万最轩时看到的便是卯九风情地轻摇骨扇,躺着却轻轻用扇拍着被子。 延又嗤笑一声:“卯九,好风雅啊。这身子都快被抽得断了还是不忘摆一道风情啊。”说着也不用人请,直接一屁股坐下,径自倒了茶,喝了一口猛地喷了出来,将茶杯哐地一声重重地砸到茶几:“你这万最轩的茶也是给人吃的么?晦涩难咽!”说吧,重重地拂袖,抬高脸,居上地来到卯九的床边坐下,欣开被褥,按着卯九的肌肤,渐渐用力。 卯九冷眼看他,额头冒出汗津,却像身体不似自己似的,仪态自得:“延又公子好雅兴,还来亲自动手探看卯九这半废之人,不胜感激。” 占不到半点便宜,延又收手回来,将手指放入嘴中含了起来:“卯九的血,果真同蜜饯一样甜香,怪不得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延又眼中的鄙夷又多一份,他最看不起这种明明作践到青楼偏偏还眼中清冷,明明被万人骑跨偏偏遗世,明明受尽恩宠还是面无他色。 卯九让延又觉得自己将一只畜物,翻腾在浊泥中永世出不得这银楼。延又恨当年父母将他卖入银楼,更恨将他捆缚的木三灵,于是愈加讨厌这自愿到这地狱还不知悔改的卯九,没想到昨晚的药居然让他毫发无损。 延又走后,散晬在夜幕中踏进万最轩。此时卯九已睡,长长的睫毛投下更长的阴影,将整个眼覆盖住,单薄的身子在被子下也是不足盈盈一握。散晬叹一口气,上前替卯九掖好被子。 月光下,卯九有如天神下凡,虽平时言语有礼,但语气的疏离一听便知。想起那日在碎风亭边,看到卯九负手摇扇,伴着亭边的白芍,一瞬间让散晬情愫涌动,“明媚春风不知持,邀蝶暖出遇仙人”,散晬从此念念不忘,就算还是万花丛中留连,心中却为他腾出了一室心房,决心在这里护他一时。奈何奈何,这人偏偏甘屈在这冰冷银楼。不然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四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小厮果真知手劲,半月后,卯九又可以下床了。不过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客。这次是司马大人家的二公子,长得白希秀气,待卯九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他还是红着脸一脸窘态,咬着嘴扯了半天的腰带,卯九凑上去抱住司马久,松开他的手,只一拉便除了司马久的衣衫。 司马久的脸更红了:“卯九,我,不好意思”卯九笑着吻上去,这般稚子,好过太多那些一上来就挥鞭子要见血才兴奋的主客了。 “无妨。”卯九和司马久倒到被褥上,蚕丝编织的被子和肌肤相摩挲,滚热的身子微凉的被面间的差异挑拨起了不少的晴欲。司马久虽没经验,但本能地将卯九翻了个面,探下手抱住卯九细腻的小腹,慢慢滑下去,伸出舌头舔将着卯九的肩膀。 卯九抬起修长的双脚勾住司马久,司马久握着卯九敏感的硬物,迫不及待地用力挺一身一进入,不经润滑的甬道被强行扩大,卯九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住被单,司马久开始律动起来,卯九吓体溢出的血迹作了最好的润滑剂。司马久因块感加快了速度,终究是年轻没有经验,一下子射了出来。 翻云覆雨后,卯九被司马久赤一裸地拥着,司马久看他的眼里竟含了些不舍,闷声道:“卯九,我赎了你可好?”卯九翻了身,闭眼,不出一声。司马久急了,将卯九抱得更紧了:“我司马家有权有势,怎么地也好过这烟花之地。6z” “司马家可比那舟家富贵。”卯九冷冷回了一声。听到舟家,司马久抖了抖,他的父亲司马远贵为司马上卿,见到容王还不是低头行礼,不敢噤声。 “虽比不得,但足以护你安好。”司马久不知卯九为何那自己与舟家相比,但被司马远捧在手心久了,最近又安排了个大理侍卿的职位,心自然春风得意马蹄疾,心想比不得舟颜有势,将一个卯九带走,却是易如反掌。无奈枕边人早已沉沉睡去。 天气回暖,京城到处是踏春的百姓,连皇城内的帝皇都出宫到郊外的牧场踏春。沿街的百姓为一睹龙颜,攘攘熙熙地挤拥,仪仗队撑着高高的龙番,太监宫女一溜排成方队缓缓地向前,打头的先锋队骑着高头大马,正中的一人头着九龙咬绞掐金丝玳瑁束,看蝼蚁般睥睨下面的人。这腰胯玄冥剑,身着银色莽龙袍,脚踏厚皂官靴的正是玥国辅国舟颜。 召贵从来不觉得主子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偏偏今天挤在众人中,仰脖看向那高高的仪仗队,手中的扇子一样轻摇。卯九看着舟颜,笑了。舟颜很是厌烦地看着地下的百姓,不过是那皇城里的废物出来一趟,用得着这般狂热吗?眼中的不屑更甚。 车队走过,人群散去。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天子的龙颜可尊贵了!”“你真真看到啦?”另一个人惊呼一声,连忙问道。卯九无趣地把骨扇一合,走进旁边的醉乡楼。名誉玥都的醉乡楼顾名思义,吃到里面的佳肴,是醉美到连家乡都会忘了的。卯九最喜欢这里的烧鸭,脆皮鲜香,皮焦而不黑肉厚而不柴,人间极品也不过如此。 跟着小二上到三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召贵想拉开椅子让卯九坐下,卯九伸手止住召贵,自己另拉开椅子坐下,召贵尴尬地收回手,立在卯九后面。 卯九看着窗外的帝都繁华街景,眉头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这里的哪一寸地不是天下人的血汗堆砌而成,卯九更喜欢看远处的山岚,自然无争。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五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烤鸭端上来,果然气味香美,颜色焦黄,品相极佳。卯九伸筷夹起一块鸭肉,一个身穿浅黄色衣服的人突然出现在桌子对面,筷子极快地夹住卯九夹起的鸭肉,笑着问道:“这烤鸭稀有难制,这盘便是最后一份,可否让与在下?” 看着对面人俊朗剑眉,目光冰冷,薄唇微翘,高耸的鼻尖,尖冽的下巴,居然与刚刚的舟辅国一模一样。召贵刚刚只顾照看卯九,不曾见到舟颜,现下看那人十分无理,便欲上前出口,卯九骨扇一点桌子,召贵止了声。卯九笑道:“物稀便价贵,阁下若出得一千两,在下定当双手奉上。” “这样的话,十万两,买你。”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卯九,手里还是夹紧了那块可怜的烧鸭。 卯九突地撤了力气,那人很轻松地收回放入嘴中慢慢地嚼着,末了还将舌头伸出舔了舔嘴唇,嘴里挂着讥讽的笑。卯九起身,召贵连忙跟上。那人也不追,再夹了块烧鸭,含在嘴里,良久才整个吞下,一副惬意的模样。 卯九回到银楼,先去了趟定茗楼,待回到万最轩只对召贵说了一句话:“你走吧。”然后任凭召贵眼红红地跪在门前阶下,他不知怎么主子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半年前主子刚来银楼不久,一日路过柴房,听到一阵自己被护院抽打的哀嚎声,推门而进,将自己解下,带回万最轩养着,就这么的木楼主再不追究自己打碎了定茗楼里那件楼主最爱的前朝皇帝的瓷器。 从此,召贵侍奉卯九尽心尽力,从不敢有越矩。现下怎么地就无缘无故叫自己离去呢?召贵秀气的脸庞想到要离开便吓得煞白,出到轩外脚一软,顺势跪了下去。想来,召贵这名字还是主子取得,刚到银楼,被安排的名字是三子,后来一日无聊,卯九指着“召世之造化,贵天下难言”就掐了前一个字,就叫了召贵。 卯九早上起来,看了一眼阶下跪了一宿的召贵,直直穿过自己取来了水洗漱。召贵看到卯九,似升起一线希望,待最后看到卯九自己洗漱,再也不用他伺候时,心一悲,气攻心,再也强撑不下软软地倒了下去。卯九慢慢地穿好衣衫,攥着骨扇,一步三摇地叫小厮将召贵和他的衣服物件全丢出了银楼。 第二天,木三灵召来卯九,下人寻到卯九时,他正被青州第一富商张继天压在身下,那张继天饱食终日,身膘体壮,他那大大的肚子下的卯九像只蚂蚁般,卯九努力地将自己的腰拱得高高的以便张继天进入,卯九双手在床上紧紧抓住床沿费力地支撑住,手指扣住,指节泛白,张继天卖力地,却人到中年又身体肥硕支撑不住,还未射便从卯九身上滑下瘫在了床上。 那下人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忙叠声唤道:“卯九少爷,楼主召您去到定茗楼一趟,莫要迟了。”说是这样说,那卯九少爷必定要到隔壁沐浴更衣才会动身的。 卯九翻身,扯过被张继天撕开衣衫披上,抬头瞟了张继天一眼:“张老爷,我可否失陪一下。”疑问句说出了陈述句,张继天无力地喘着粗气,哼了一声。卯九在张继天的锦衣内掏出三千两的银票放进荷包,拱拱手:“望张老爷下次垂爱,卯九告辞。”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六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沐浴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卯九穿过屏风转入大厅时,啪的一声打开骨扇,无视木三灵冰寒的眼神,兜自在下位坐下,拿起茶杯就大喝一口。 旁边一人笑出声,“卯九,卯九,有趣,有趣。”卯九动动脖子,果然是那日醉乡楼中放羁的黄衣人。 “公子过奖。”卯九说完,再喝一口定茗楼里最好的碧螺春。 “这位是舟容,舟公子。卯九,他就是今日买下你卖身契的人。”木三灵说得云淡风轻,就像说待会一起喝杯酒一般自然。 卯九看看木三灵,又看看舟容,哗地一声收了骨扇,“悉听尊便。” 就这样,卯九回万最轩拿好半年攒的银两,头也不回地出了银楼,延又在楼阁之上,看着卯九进了一辆精工雕琢c遍体华贵的马车,三匹马同时扬蹄,车子绝尘而去。延又眼眯着看了会,昂起头抬脚下了楼。 卯九上车后,发现这马车看起来不大,里面却是不小。书柜c书桌c茶几c香炉c床卧,最精致的是窗边有个竹椅,拉开帘布,可躺着看外面掠过的风景,而茶几就在竹椅附近。此时舟容正脱了靴躺在竹椅上,袍子松开,露出里面细腻白希的皮肤,朝卯九勾勾手指头。 卯九上前,委坐到舟容上面,俯下身子就要脱下银白月牙衫。舟容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没想到九少爷如此猴急,那王爷也要让你爽上一爽。”说罢,邪魅的笑起来。 舟容利落地解开卯九的衣扣c腰带,顺势把卯九的裤子褪掉,一只手慢慢地摸起来,另一只手握住卯九的脖子,压下,嘴对嘴将舌头探入口中,舌尖绕着卯九的牙床一颗颗地舔数着,突然舟容猛地一口咬住卯九的嘴唇,卯九表现得出乎舟容的预料,依旧一副平静的模样,只见血丝与津液混合,别有一番风味。 那只手已经沿着卯九平坦的小腹下滑到分身,舟容用两只手指夹着,缓缓地揉弄起来,“烧鸭”,舟容突然在卯九耳后边呼气边吐出这二字,舟容倒想看看卯九羞恼的模样。 “卯九无能,不能让王爷忘掉那般俗物。”卯九就是卯九,竟一点也不恼,倒顺着舟容的话推说了下去,礼数之类,卯九最是标榜。 突然卯九紧致的穴内被挤进一个的物件,舟容明显不喜欢卯九的反应,顺手抓住茶座上的茶杯塞了进去,卯九努力扩大xue口包容那冰冷粗硬的紫砂杯,无奈茶杯过大,甬道皮壁又至嫩,一时间,紫色便染上了一层红色。 舟容叠着另一个杯子,顶了进出,卯九吐出舟容舌头,冷汗自额头渗出,咬着牙忍着。舟容笑得更欢了,牙再啃上卯九的肩窝,手下也不闲,慢慢将两只杯子掏了出来,菊瓣收缩,将血一股股挤了出来。舟容沾了,在手中握着伸到前面炙热的分身,抹匀了上下套弄,卯九扭着身子,分身敏感地昂起来,伸着脖子靠上舟容,想要更多。 舟容玩得差不多了,将卯九抱住压到椅上,一记挺入,硕大的硬物嗤地一声强行进入穴内,卯九嘴皮一扯,竟露出一点笑意。舟容用力,就算竹椅结实精致,还是发出细微的竹条间相擦的吱呀,和肌肤相撞发出的靡靡之音相合,引起一车之艳色迷乱。 不断冲刺了许久,舟容体验着卯九紧致的菊穴带来的块感,长嘶一声一口咬上卯九的肩膀,精业射入,舟容自嘲:“卯九,许久不做,竟被你这宝穴激得射了。” “公子可再做一次,只要公子喜欢,卯九受得。”卯九刚被舟容温柔地抱起,下一刻就被甩出车外,卯九重重地摔到地板上,车内吐出两字“王爷”,听罢便有人上来熟稔地扶起抱至一间极大的屋子里,屋里有个大大的水池,热气腾翻。两三人快速地将卯九洗净,甚至将穴内的液体都掏了出来,卯九闭上眼睛,任由洗搓。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七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集英殿中,烛火明灭,皇帝紧紧攥着内袖,思考着殿下站着人的话:“如果有计能让陛下成能拥欢谢俊,帅统天下;败只回原点,陛下是试还是不试?” 良久,皇帝脸上现出一丝帝皇家该有的绝冽,将桌上的玉玺盖上一张空白的圣旨。殿下人将圣旨套入袖内,一展身消失在大内侍卫重重护卫住的集英殿,只留下龙椅上冷汗津津的玥国闵文帝。 之后的一个星期,舟容都没有再出现过。卯九每日到醉乡楼的三楼坐上一坐,点上一盘烤鸭壶西湖龙井碟黄豆。黄豆不吃,看着楼里的黄梅戏,看到出彩处,就夹一颗放到桌面上。 每次都会有人涎着脸前来搭讪,想占点便宜,卯九做足了人尽可夫的姿态,来者不拒,不过那些动手动脚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久之,没人敢接近了,都道昔日的倌首被一个大人物给包下了。 酒楼的好处除了打发时间,还有了解各种八卦,何况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最是寂寞的黄昏时候。现在邻桌一群人正压低声音议论着:“听说,日子不太平咯!”另一个忙问:“姚大哥,怎么地?您是走马匹生意的,您知道的多,究竟怎么不太平啦?” 那个头上扎着卷布巾长着短髯一副走商模样的姚大哥受用了喝了一口别人敬上的酒,咂咂嘴:“嘿,这边境珏国的军队压到咱们玥国北方的边境,现下马匹生意不好做了,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早趁开春马匹精力旺,沿道赚它个几百两咯!” 周围人听后发出敬佩地呵,连连惊叹这姓姚的居然知道这大事,倒是不太惊恐珏国犯境,天子脚下,国里又有舟辅国c王冰将军c御史王在染之类的国之栋梁,况且珏国历来是打不过玥国的。 卯九听得闷了,收了骨扇,背着手慢慢踱回府去了。进到大厅,舟容正和御史王在染商事,王在染年近五十,是两朝元老,卯九看到这个往昔的恩客依旧如若无事般走进去,舟容停下谈话,眯了长眼,将拢在袖里的手伸出朝卯九勾勾指头,卯九哗地打开鎏金骨扇,一边替舟容扇着一边坐到舟容腿上。 “此事已定,王大人就先回去吧。”舟容一边扯开卯九的衣领,一边埋首到卯九的胸前,就要上演一幅活春宫,王在染看到卯九一样是面无表情,好似没看到似的退了出去,真真是不愧是两朝的狐狸。 在卯九身上一展雄风之后,“我较之王在染如何?”舟容卖力地在舟容舔着卯九光洁的脖子,附耳地问道。 “王爷自践了。”卯九老实地回答。 舟容哈哈地笑,笑得在卯九的背上用手狠狠地挠了十道血痕,都是用尽力气,皮肉翻飞,之后一脚踹出门,门板被砸塌,卯九直直越过台阶撞到了凤阙灯柱上,烂泥般软在了地上,外面站着一排拿着火把的家丁,院内隐隐有某种动物的细碎声音,火光映亮了整个院子,模糊了卯九的视线。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八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抓起桌上的鎏金骨扇,一折一折地打开,同卯九一般慢慢地摇着,舟容一只脚斜跨在扶手边上,一只脚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副邪气而惬意的样子。 “知道为什么吗?”舟容就是舟容,说的话永远只有聪明人懂。 卯九抬起头,眼睛盯着骨扇,依旧笑着:“卯九不知。” 舟容亦笑着一合扇子,将扇尖点了一下左手,立即有人上前扒开卯九的衣衫连同里面的亵衣,卯九背部刚被舟容狠狠划过,血与衣干硬连结后被外力撕拉发出的揭物声此时更加骇人。7k7k001不一会,卯九全身皮肤被涂抹上一层清凉的液物。一排排的家丁后面传来猎犬兴奋的沉重呼吸声,像鼓点一般叩击在所有人的心中。 “现在可知?”舟容看着两只半人高的金黄色猎犬,再歪着脑袋看看倚在断掉的凤阙灯柱下的卯九。 卯九眼睛清冷,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楚,静静地倚着,好像正在看一出最喜欢的黄梅戏的戏痴,不出一声怕打扰了台上的戏子那曲彻的折文。 “黄豆的秘密。”见卯九毫无动静,舟容好心地提醒,一个人也许会倒掉整盘黄豆,但不会一颗颗地扔,唯一的解释就是在传递消息,舟容都解不开的暗号。 他不觉得在那个沉寂了十年之久的珏国突然作乱,并连连克下玥国几座防守相对较弱的城池和舟颜今天自己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在朝上被突然下旨领兵出师和那个查不出底细的卯九无关。舟容嘴角显出残忍的角度,没有人可以欺瞒自己,自然也包括他的男宠。 突然卯九嘴角更弯了,他终于知道身上的液体究竟是什么了,这往日用来训练猎犬攻击性的特制药水现在可真是用到了点子上,猎犬愈来愈兴奋,想要挣脱铁链扑上去,少的只是舟容的一个命令,或者说一个语气词。 “卯九不知。”卯九抬脸,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嘴里谦和地微笑,将一介男宠做得名副其实。 舟容桀骜的脸上表现出不合宜的恼怒,象是气极了卯九的倔强,而又隐隐有些怀疑再加上些神情恍惚,不像平日那个说一不二的舟容。舟容皱眉将骨扇甩到牵着猎犬的侍从,侍从立即放开手中铁链。 两只猎犬得令,似两道金黄色的闪电窜也似的冲到卯九前,张大了獠牙一口咬住卯九的肩膀和小腿,鲜血在口中的迸溅让猎犬愈加卖力地撕扯,卯九就像个在风雨中布偶一般,饱受折磨却没有丝毫反抗力。 如果不是他毫无二致的清冷表情,淋漓的伤口使他更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魂。 上方的一只猎犬不满足肩膀,幽绿的眼珠子转向卯九纤细的脖颈,猎犬血红嘴里惨白的獠牙在卯九漆黑的眼珠里愈加明显。变故就在一瞬间,一支细长的物件蓄满力量地撞在那只猎犬的脖子,鲜血飞溅,猎犬还没来得及发出呜鸣声就像只软布袋般倒在了地上,物件倏地回转,在另一只猎犬倒地凄苦地嚎叫,稳稳落入一个人手中。 白衣执笛,玉面桃眼,嘴角含笑,三公子散晬。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九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舟容身后闪出三个人影,其中一人转念间来到阶下,毫不犹豫地出掌向散晬袭去,掌风凌厉,一看就是一等一得高手。散晬侧身闪过,回身向人影右侧一勾,本该击中的招式被人影以诡异的身形化解,反倒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尖刀一刀扎进肩胛骨,散晬吃痛,奋力将身体抽出,以笛作剑,刺向人影。 下一刻,散晬倒在卯九身前,身上被刀刺进的伤口上赫然插着卯九的鎏金骨扇。 众人上前擒住散晬,推搡着将他膝盖一曲,跪在了舟容面前。散晬咬牙看向卯九,卯九看着鎏金骨扇。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玉面三公子啊。”舟容面色和润,微笑地看向两人。“请问三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话虽对着散晬,眼光却是看上卯九。 散晬吐出一口血,调笑着对只有眼睛能转动,全身伤口撕裂的卯九说:“散晬来得迟,宝贝儿受苦了。散晬该死。” 醒来时,卯九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浪花上一般,起伏跌落,浑身的伤口如蚂蚁撕咬般痛彻。睁开眼,桌子c竹椅,马车。自己全身包裹着绷带,不是躺在浪花上,而是躺在了舟容的怀里。 此刻,舟容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卯九看:“还好么?” 卯九吃力扭动脖子看向周围,舟容伸手从后面抽出骨扇:“是找这个么?”舟容打开扇子,上面画着一只形如凤鹤的图案,凤鹤主柔,而扇中的凤端端地画出了矫力张扬,不可谓不特别,但也仅仅是特别而已,扇面还提了字“凤欢还鹤哀出,四游庄周不列国。明月皓清风粼,九绥难慰生平事。”哀声怨意,满纸满面。 卯九毫不做作地笑了:“王爷知我心。” “这里是去往北方青州的长平官道。”舟容更加知心地告诉卯九,当然,不久卯九就会知道,他们在行军。皇帝宣了旨,要舟颜将军帅三军抵御珏国。 是舟颜便是舟容,容颜一命。 舟容拉开车帘,帐外的舟颜骑着高头大马,依旧是睥睨众生的气神,马鞭一扬,黑身雪蹄的骏马箭似的向前冲。 行军半月,卯九的伤势愈加严重,刚开始还能面色不改地与舟容颠龙倒凤,极尽风情。眼下,卯九消瘦了一圈不止,面色带黄,夜半露凉时常常蜷缩着咳嗽,肋骨可数。舟容就时常点数着卯九的肋骨,嬉笑着问:“不知你的肋骨做成另一把鎏金的骨扇,哪一把更好看。可不可以送给本王,两人也好有个信物,更像一对双人。” 军中并不缺医,只是药熬成之后卯九打死不喝,舟容也未阻止,病情一拖再拖,卯九如今连动也难动。一直以来,卯九只是笑,不是冷笑,不是讥笑,不是媚笑,是事不关己的笑。 舟容并不是每日每刻都伴在卯九身边,他要去中军帐开战事会议,参加会议的人有舟颜c王冰c王在染和其他三军主要将领。以王在染为首的文系主和,以舟颜c王冰为首的武系主战,而舟容则不发一言,松松垮垮地系着和卯九风格相似的描银鼎纹月牙衫,倚靠主椅,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卯九的骨扇敲着桌子,无聊地看下面的人唇枪舌战,剑拔弩张。 突地舟容将桌上的军令一扔,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舟容打开扇子:“王大人思虑珏国蓄势多年攻势太甚,主我军应避其风芒;舟辅国想要痛打珏国,以绝其冒犯我朝的狼子之心;都有道理。”顿了一会,舟容眯着的眼睛睁开了扫看帐内的所有人:“那诸位可知,除珏国外,还有一个闰国。”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闰国虽小,极其投机,遇强则降,遇弱则欺。闰c玥c珏三国毗邻,平日里虽不忌这些小诸侯国,战时他们免不了讨要好处,如果闰c珏两国联合,玥国很难顺利打败进犯的珏国。 王在染拂须笑道:“下官已言,打则顾虑极多,还是舟王爷想得周到。” 舟颜哪里看得下去王在染这只会顾这虑那的文官,:“闰国不过一个偏僻小国,我堂堂玥国,怎会因这些个蛮族惧畏?!皇上有令,三月内击败来犯的珏贼,王御史是想抗旨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联合计谋都不会有侥幸胜利的机会。 “谈判讲和,既可退兵即是打败,又可多些修养生息的时间,皇上圣明,必定同意。”王在染向南方帝位之处拱手,大义凌然。 “所有人听令,全军全力前进,于茂业与珏国开战,以御蛮夷,扬我国威。”舟容懒得听一群人罗嗦,挥袖出了帐门。 皇帝想看看我舟容败下阵,你就可以一手遮天,重演当年,我偏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梦。 回到马车,舟容抱起动弹不得的卯九,将脸贴上卯九的墨发道:“卯九,是不是你死了,就不会动离开本王身边的心思了。”舟容的手抚上卯九尖细的鼻翼,留连到眉眼,吃吃地笑着。 卯九眨眼,在舟容怀里动了一下:“卯九从未想过离开王爷。” 手指点至卯九的心脏位置,舟容挑眉道:“心口不一。” 一阵沉默,顿了会舟容突然又道:“这散晬真真痴情,都被穿了琵琶骨还贼心不改,不肯放弃你。”他总是言笑晏晏地说出一些让人恐怖的话语。 “进来。”舟容唤了一声,车外一张清秀的脸探头探脑地掀开车帘爬了上来,来人欣喜地冲卯九喊“主子!” 舟容有些失望,因为卯九看到召贵,波澜不惊。也罢,他舟容多得是手段。 而召贵看到重伤的卯九,埋怨地说:“王爷怎的将我家主子弄成这副模样。” 舟容眼里闪过一丝狡佶:“你来了,你家主子就不会是这般模样了。” 很快,军队行至茂业,茂业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池,重在地处咽喉要道,前临天险沪江,四周有高山作屏,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利,一块先皇御书的“天下第一关”就可知其壁垒之厚,历来是玥国的军事重镇,驻守的都是皇亲国戚,现任都统是皇帝的舅舅周浩松。 来到茂业的那天,正好是茂业一年中最大的祈神:鱼祭。茂业虽处边塞,但多内陆河经过,江河遍布,也算一处鱼米飘香的洞府,只不过最奇特的是这里的人从不吃鲤鱼。 据说鲤鱼是这里的守护神,家家户户都设坛供奉,虔诚无比。鱼祭中,有人抬着巨大的鱼木像游街,后面是一排排的地方剧周一戏的神话人物,随众浩浩荡荡,甚是好玩。 连日被舟容故意折磨的卯九终于得以下车,搬进了一座有水有竹的别院,而舟容则变得不常见了,恩荣却是不断,各种宫中才有的物品一应俱全,源源不断地送进来,连熏料也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顶级货色。 每日召贵都吩咐厨房做了好些补品给卯九,卯九不再皱鼻嫌弃,而是一反常态来者不拒,统统服下。 不久,卯九就行动自如了,背上肩上的伤口结了痂,刺刺痒痒的,但并无大碍了。说来还是在车上时每晚舟容亲手涂抹的碧淳膏起了作用,虽不治内伤,皮肉却看不出异样。舟容只是想禁锢卯九,并不像让卯九毁容。 召贵成了束缚卯九的人质,只不过这个人质丝毫不知情,犹自捣鼓着各式的补品给卯九补身子。 自从扇子被舟容拿走后,卯九走路便拢了手,只有在西苑听戏时才伸出手指使筷子夹被舟容带过来的醉乡楼厨子做的烧鸭,也照例夹了黄豆丢在桌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一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茂业每日都有不少消息传出,说是两军对垒,在沪江边上拉开了阵势。珏国领军的是宿将金不欺,金不欺壮年征战四方,威名赫赫,是人不可欺的角色。珏国一军队不习水性,故屯兵北岸,每日骂战不止。 另外据小道消息,珏国加紧制造大型船只为渡江做准备。而我军每日在城楼上擂鼓,军旗翻飞但不见出战,好似是舟颜将军正在招安周边的响马盗贼,很多人对此不报希望,响马作恶惯了,哪里做得了玥国纪律苛刻的士兵,只怕是劳民伤财。 各种流言蜚语流窜街巷,很多惶惶的百姓托家带口地离开茂业逃向南方,宁可作无家的难民,也不愿作战时的炮灰,当真应了“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连日来,大量茂业百姓拖儿带口地逃出,城内人口急剧减少,一阵风吹过,稻草翻飞,俨然已经和死城相差无几。监察史将情况呈上舟容的案头,建议关闭城门,阻止百姓离开,不然在天子那里只怕落得个治理无方的罪名。舟容打着哈欠看着监察史抖擞的白胡须上下来回,最后实在忍不住就让几个士兵把他请了出去,同时不忘提醒他,继续大开城门,不过只许进不许出。 因为,只有百姓逃离,那些夹杂的细作才会报告他们的主子,自己的军队才会被误认为毫无能力。骄兵必败,从来就没有例外过。 这次出征得军队只有十万,不到全队的三分之一,百姓看来是珏国的来犯不值忧虑,只有舟容知道,皇帝想让他“为国捐躯”,无援兵,少粮草,若不是有忠心耿耿的舟家军,只怕在皇城外就要被那些个“清君侧”的国戚除掉了。 若问舟容为何不剪除异己,永绝后患。这无诤臣忠骨的朝廷哪里是他这风流王爷的留连之地?那个软皇帝也要有一些势力给他一些盼头才不至于那么无趣不是? 不过,参与那场谋划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国姓外戚门,如今不是孤寂地死在流放边疆的路上,就是命丧断头台。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些自诩大统旁裔的无权尖牙之人。 当年共宜殿,火光冲天,舟容舟颜之父开国大将军舟鼎离奇死在了殿内莫名的大火中,第二日,舟家权势遭到大清洗,舟族一千三百人只余五十人,若不是舟家族中与朝中权贵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纠结不清,“斩草除根”的道理,只怕他们两兄弟早已是断头台上的两缕冤魂了。 嵩家天下欠舟家太多,多到如今舟容舟颜把持朝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到如今皇帝一出一行都要向舟容报备获批都无法偿还。 没有人会知道舟鼎一身火光倒地时看向随宴的年幼舟容眼里的不甘怨恨与磅礴希冀是怎样在后来的岁月里挑拔着舟容的神经,以致舟容自那天后,再也无法安眠,一合眼便是父亲那无边的恨意,是为“生不成眠”。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筷子的烤鸭再次被人半道劫了去,卯九眼都没斜一分,卯九可不认为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事。今天舟容穿了件黑镂衣,高贵神秘,邪气倜傥,那鎏金的骨扇一招,摸得到的风流让人惊叹。 自从那次舟容将卯九弄得半死后,就收了卯九最不忘的骨扇,以示卯九的一切都是舟容的,连他的最爱也不能例外,不,他的最爱只能是他。 在椅子上靠好,舟容再次张口。卯九体贴地将烤鸭送上去,舟容咬了,一把扯过卯九,口对口,将那香喷焦嫩的肉吐进卯九的嘴里,手开始上下油走。 四周帷幕唰地落下,舟容的手下虽然不知道他们主子什么时候想要什么,但他们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不想要什么,所以他们还活着。 卯九认命地放下筷子,回抱c抚摸。今天舟容兴致很高,性致也很高。厮磨之间,舟容已经抓住卯九的前物,套弄起来,一只手将骨扇前端沾了烧鸭的油花,涂抹了会卯九的后亭,突地直直刺入。 便是久经此种事的卯九也身体不禁一颤,舟容咬着卯九的嘴唇吃吃地笑着:“怎么,银楼的倌首大人,这点事都受不起,又是如何满足恩客的?” 卯九努力拱起身子摇摆迎合,舟容自然不能不领情,舟容将骨扇插得更深,然后顺时针摇晃,再然后逆时针。卯九明显意乱情迷,不自主地嗯哼着,嘴里的声音细碎地在舟容唇齿中溢出,一离开,银丝长连,艳色荼蘼不已,幸亏有这布帘,不然这幅春宫图不知能让多少成年男子鼻血奔涌,晴欲烧身。 最要命的是舟容将骨扇一折一折地分开,面积逐渐扩大,后亭努力张开,卯九微凉的身板贴着舟容滚烫的胸膛,止不住地渗冷津。不出意外地,血自穴内慢慢流出,沿着扇柄一路蜿蜒而下。不得不说,这王爷当真是无血不欢,无虐不起。 舟容玩够了,抽出沾满血迹的骨扇,一计挺入,硬物和壁甬完美嵌合,卯九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承受着王蓬勃的爱,眼神迷离陷入了无边的块感中。 叫唤过后,舟容替卯九洁了身子穿好衣物,束白玉腰带时还不忘在卯九的屁股拍几把,卯九失神地看着桌上染了血的鎏金骨扇,舟容吃醋般地再次咬上卯九的嘴唇,:“若再看,信不信本王挖了你两只眼捣碎了掺墨再在扇面上添上一个小卯九啊?” 卯九颔首:“卯九知错。”顺从地依偎在舟容的身上,斟了一小杯酒用嘴含了喂舟容,舟容眉眼含笑,狭长的凤眼满意地半眯着,得意洋洋的样子像只吃饱喝足的老狐狸。 “卯九的拙扇着实配不上王爷,王爷可否将扇子赐给卯九?”卯九突然温柔地道,这柔情几乎可以让所有人沉溺,但他忘了面前的是舟容,不是所有人。 “本就是你的扇子,如何配不得?又何来赐之说?”舟容抱紧了卯九,手抚摸着卯九光洁的脸庞,微捏了下巴,“只不过,这扇还是不能还你,但是本王说不得几时兴起就还你。” 卯九环了舟容的脖子,一条腿跨过舟容的大腿张开,坐在舟容前,紧紧抱住舟容,舟容好笑,今天的卯九真是主动。 “王爷,卯九侍候王爷如此,连扇子都不得取回,卯九心寒。”声音凄切,泫然欲泣,极尽柔弱,不愧是银楼之首。 “本王最爱看你这副模样——明明百般不愿却还是委身委心地做这求宠的样子。”冷笑一声,舟容将卯九甩开,卯九本就坐在楼上窗边的位子,这下直接摔落到大街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二章(未修改)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筷子的烤鸭再次被人半道劫了去,卯九眼都没斜一分,卯九可不认为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事。今天舟容穿了件黑镂衣,高贵神秘,邪气倜傥,那鎏金的骨扇一招,摸得到的风流让人惊叹。 自从那次舟容将卯九弄得半死后,就收了卯九最不忘的骨扇,以示卯九的一切都是舟容的,连他的最爱也不能例外,不,他的最爱只能是他。 在椅子上靠好,舟容再次张口。卯九体贴地将烤鸭送上去,舟容咬了,一把扯过卯九,口对口,将那香喷焦嫩的肉吐进卯九的嘴里,手开始上下油走。 四周帷幕唰地落下,舟容的手下虽然不知道他们主子什么时候想要什么,但他们知道主子什么时候不想要什么,所以他们还活着。 卯九认命地放下筷子,回抱c抚摸。今天舟容兴致很高,性致也很高。厮磨之间,舟容已经抓住卯九的前物,套弄起来,一只手将骨扇前端沾了烧鸭的油花,涂抹了会卯九的后亭,突地直直刺入。 卯九身体不禁一颤,舟容咬着卯九的嘴唇吃吃地笑着:“怎么,银楼的倌首大人,这点事都受不起,又是如何满足恩客的?” 卯九努力拱起身子摇摆迎合,舟容自然不能不领情,舟容将骨扇插得更深,然后顺时针摇晃,再然后逆时针。卯九明显意乱情迷,不自主地嗯哼着,嘴里的声音细碎地在舟容唇齿中溢出,一离开,银丝长连,艳色荼蘼不已,幸亏有这布帘,不然这幅春宫图不知能让多少成年男子鼻血奔涌,晴欲烧身。 最要命的是舟容将骨扇一折一折地分开,面积逐渐扩大,后亭努力张开,卯九微凉的身板贴着舟容滚烫的胸膛,止不住地渗冷津。不出意外地,血自穴内慢慢流出,沿着扇柄一路蜿蜒而下。不得不说,这王爷当真是无血不欢,无虐不起。 舟容玩够了,抽出沾满血迹的骨扇,一计挺入,硬物和壁甬完美嵌合,卯九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承受着王蓬勃的爱,眼神迷离陷入了无边的块感中。 叫唤过后,舟容替卯九洁了身子穿好衣物,束白玉腰带时还不忘在卯九的屁股拍几把,卯九失神地看着桌上染了血的鎏金骨扇,舟容吃醋般地再次咬上卯九的嘴唇,:“若再看,信不信本王挖了你两只眼捣碎了掺墨再在扇面上添上一个小卯九啊?” 卯九颔首:“卯九知错。”顺从地依偎在舟容的身上,斟了一小杯酒用嘴含了喂舟容,舟容眉眼含笑,狭长的凤眼满意地半眯着,得意洋洋的样子像只吃饱喝足的老狐狸。 “卯九的拙扇着实配不上王爷,王爷可否将扇子赐给卯九?”卯九突然温柔地道,这柔情几乎可以让所有人沉溺,但他忘了面前的是舟容,不是所有人。 “本就是你的扇子,如何配不得?又何来赐之说?”舟容抱紧了卯九,手抚摸着卯九光洁的脸庞,微捏了下巴,“只不过,这扇还是不能还你,但是本王说不得几时兴起就还你。” 卯九环了舟容的脖子,一条腿跨过舟容的大腿张开,坐在舟容前,紧紧抱住舟容,舟容好笑,今天的卯九真是主动。 “王爷,卯九侍候王爷如此,连扇子都不得取回,卯九心寒。”声音凄切,泫然欲泣,极尽柔弱,不愧是银楼之首。 “本王最爱看你这副模样——明明百般不愿却还是委身委心地做这求宠的样子。”冷笑一声,舟容将卯九甩开,卯九本就坐在楼上窗边的位子,这下直接摔落到大街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三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窗下卖阳春面的摊位上方的遮阳篷挡了一下,卯九一骨碌改了方向滚到了大街上,吓得路人鸡飞狗跳,大骇着跑开,看清是个人,好事者不一会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跌落者背先着的地,滚了两圈,瘫在了路中央,身体不停地微微抽搐,一口血从嘴里喷洒而出,挣扎着抬起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呼啸而来,围堵的行人纷纷惊叫着闪躲,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没有人出手相助,边塞之城,谁也不想惹事,况且就算有心也来不及救助,转念间烈马已经风也似的来到了跟前。 舟容拿起茶杯慢慢地转,茶水滴溜,他撑着下巴玩味地看着烈马腾冲,仔细观察着卯九的神色动作,如果他会武功这下自然再也装不下去。若是不会,自己的疑心也该消停一阵了。 骏马喷着响鼻,高高的马蹄扬起,一只铁掌踏落,正窝中卯九的肋部,肋骨塌陷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惊悚无比。卯九眼前一黑,正式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召贵。召贵看到卯九睁开眼,大喜过望,眼角泪光闪烁,:“主子,你可醒了,这都昏迷五天了,再不醒,我都要被王爷抽筋扒皮啦!” 卯九动动脖子,张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问:“最近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您这么个样子了,还关心什么发生的事啊!等等,我先去通知王爷,王爷必定”看来召贵并不知道他口中的王爷对卯九做了什么。 “不要去。问你一事,茂业城内的鲤鱼是不是都浮上来了?”卯九盯着召贵。 “主子,您怎么知道。最近这两日,河里漂满了翻了白肚皮的鲤鱼,各色都有,奇就奇在死的只有鲤鱼!其他的居然没死半条。很多百姓都收了鱼尸,做了鱼冢,还破例再办了一次鱼祭,都说是‘来兵为天狼,破军即出晓,鱼神恨愤昂’,是鱼神降临的灾难,可吓人了。” 召贵缩缩脖子,更近一些,说:“还有人说是‘来兵’是王爷的军队,因杀戮太重,鱼神生气了。搅舟家军和带来的关内军都人心惶惶的!” 说到这,召贵拿起旁边的药碗,用勺子勺了递到卯九嘴边,:“咱们不搅和这些事,来,喝药。” 卯九张开嘴,皱着眉,一口一口地接着,当然,没有人看得见卯九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城内一派萧瑟的模样,官方发了告示,说是有擅毒的闰国细作投毒给河里的鲤鱼,并不是天上的鱼神责罚,让百姓同仇敌忾共同找出凶手。 然而告示里并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有河里的鲤鱼死去,其他鱼却还好好的,如果是有人投毒,那凶手是怎样潜入铜墙铁壁的茂业呢?人心还是惴惴不安,每家每户都紧闭了家门,军中士气低落,因为有不少兵士得了怪病,满身鱼鳞,惨状恐怖地死去。所有这些,都指向了震怒的鱼神,人终究是不敢与天斗的。 王在染又有了借口退兵,连主战的王冰都有所动摇,舟颜甚至在帐中愤怒拔剑,说要当场结果了王在染这个长舌的老匹夫,舟容寒着脸扫了舟颜一眼,舟颜才恹恹地止了声。 “报!”帐外的传令兵高喊一声,跪在帐下急忙报告:“报容王!珏国大军用铁索连舟之计,如今已开始渡江,请容王下令御敌!” 一行人急忙赶至城楼,城楼正对沪江,只见江面每三艘大船用碗粗的铁索连载一起,浩浩荡荡,苼旗弊空,蔚为大观。舟颜看了也不禁动容,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守和进攻,不得不让人佩服。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四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一个金不欺能有如此能耐,舟容是断然不信的,结合城内的鲤鱼莫名死去接而谣言四起,其中必定有高人相助。脑海里无端浮现出卯九清冷的眉目,舟容心里有了隐隐的担忧。 这珏国近几年毫无动作,猛地这么来一出,怕是受人蛊惑挑唆,当了冤大头,就是不知到底何人如此胆大。舟容冷静下令,岸上哨楼和地上的兵士一齐万箭齐发,水中无处躲闪,珏国士兵纷纷落水,玥国多山多水,士兵向来精于射术水战,连船内的躲藏的士兵也被射中,很快珏国的高船停住了攻势,慢慢淌了归去。 军中士气高涨,连连将长箭射出追击,大多数都落入水中。舟容皱眉,下令收兵。珏国的连船中没有两军交战时那样布满兵士,显得有些空旷,莫非借箭! 舟容想明白后一时也无可奈何,来船太远,只能用箭将其击退,如果不阻止,船尾相接,渡过沪江,大军压境,十万舟家军和关内军必定守不住攻势。 回到城内,暗卫来报,卯九和召贵不见了,同时京城地牢里的散晬亦无端失踪。 顾不得战事,舟容寒着脸赶回小院,只见人去楼空。舟容挑了个椅子坐下,倒了杯茂业特有的九转香茶,一群守卫和侍女簌簌地跪在下面。 一个领头的侍从惨白了脸:“回王爷,奴才一直守在外面,不曾见有人出入。没看到卯公子”抬眼看到容王面无表情地喝茶,话没说完就惶恐地改了言语“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罢,死命梆梆地磕头,地板立刻出现血印,舟容抬眼看着那深红一阵恍惚他会死吗?不会死的吧呵呵,他不是说自己贱命一条,死不得吗?心一窒,舟容猛地抬手将茶杯扔到地上,茶杯碎片四溅。 待到茶杯碎片落地时,那个说话的人脑袋也一起落了,没有人看清他是怎样出得手。地下的人全都身体一抖,胆小的早已泪流满面,却只能咬着牙不能出声。 “画上画像,全国通缉,悬赏一百万两。”说完舟容一摆手,所有人退着出去,尸体也被拖了下去。室内景色昏暗,窗边桌上的海棠兀自开着,只是比花更俊俏的人却已不再,空留一室风情。 舟容眼里竟有了心痛的意味,居然是他,真的是他。他舟容坐拥天下,哪个得不到,他卯九最好活着,那样一个星期之后我便要你知什么叫,生不如死。舟容再倒了一杯九转香茶,看着屋中央的香炉里的断筋香,笑了。 舟容转头失神地看着艳如血的海棠,将一直紧紧攒着的骨扇狠狠扔了过去,扇面斜飞,将海棠花钉入窗框之中,花汁溅开,就像人血涂抹了上去,无比地骇人。舟容起身扯了嘴角走过去,收回扇子不小心沾了点汁液,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痴笑着道:“果然不如你。” 片刻,舟容眼神一寒,口里朝虚空吐出一句:“烧了这里。” 头也不回,舟容负手走向院外,身后竹楼火光冲天,将他称得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无喜无怒,有的只是嗜血。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五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第二日,珏国大军又出现在江面上,江面雾气缭绕,水波宽阔,船舰这次来势汹汹,料想玥国羽箭不足,这次每十支舰队为一排,宽增为二十几丈,如平地起高楼,巍巍楼宇,美轮美奂却暗藏杀机,比起昨日,气势更甚。舟容稳坐城头,气定神闲。 这场厮杀必定至少要一天,到了夜晚对两军交战不利,珏国本打算天一亮就击鼓开船。昨天军师推算今日江面理当万里无云,不料起来一看雾气缭绕,金不欺登船遥看,当即觉得不失为一个偷袭的好时机,好的将领本就该在战场上随机应变。他却不知,为了这场雾气,舟容是如何调兵收集城里的稻草秸秆焚烧。 岸上士兵罗列,俨然成阵,在前面的珏国先头部队毫不客气地搭弓射箭,一时箭如飞蝗,又有如急雨倾盆而下,箭头赫然标着玥国的雄鹰标志,确如舟容所料。飞箭支支都射入玥国将士的身体,却不见一人身倒。待舰队近些时,终于看清,岸上玥国将士赫然只是身体盔甲的稻草人,昨日借来的羽箭,尽数还了回来。 此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珏国战鼓声顿时大作,战旗猎猎,船披荆斩棘就要渡过沪江的三分之二。舟容抬手一招军旗,顿时沾了桐油的带火羽箭刺破浓雾瞬间点燃了几十支船只,火光冲天,铁索的船本如平地,现下成了第十八层阿鼻地狱,士兵纷纷跳水逃生,不料桐油比水轻,水面早已形成一片火海,跳下水的士兵一样逃不过烈火的追杀,一时间,嚎叫声震耳欲聋,多年后,珏国人说起那场沪江之战,犹自胆颤。 战时出现一边倒,珏国溃不成军,连老将金不欺也被生擒,玥国士气高涨,司旗兵将舟家的青黄双蛇大旗挥舞得猎猎作响,将士闪着寒冰的刀刃一齐指向容王的敌人。不到半天,珏国船只几乎全军覆没,舟颜带领舟家军英勇追击,豪气冲天。几乎,就要赢了。 后方却传来滚滚浓烟,有传令兵来报,茂业城内的粮仓被烧了,东北角c西北角的山上居然同时出现了一万闰国装束的军队,局势开始紧张起来,粮草本就是兵家重中之重,因此将粮仓建在有天险的山下,此时一旦有失,败军只是旦夕之间。 舟容听言,哗地张开那把卯九留下的鎏金骨扇,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周围的将士心里都颤颤的。舟容的笑是真开心,想到越天险出奇兵这招,他亲爱的卯九果然还活着,那么,请他等着绝望吧。 “走,去看看。”舟容摇着扇子,一步一步地下了城楼。 来到粮仓,将领们都随舟容笑了,原来粮仓内并无半点粮草。舟容以扇搭额,遥遥看了远处的翠屏山,一夹马肚,西域的宝马追风立即放开蹄子向前奔腾,后面王冰一干人等连忙驾马追去。 远处的景象,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六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前面交战的居然是珏国士兵和舟颜拉拢的土匪山贼,而舟容意外的则是闰国领军是散晬。那些平日放羁惯了的山贼土匪如今居然换上了统一的服饰,虽不是玥国士兵服,但不可置疑的是,他们已经成为了玥国的一大助力,或者说是舟容的一大助力。 翠屏山高耸入云,闰国想出奇兵从内部攻陷茂业,岂料舟容早早在山下小路设下埋伏,此时正好成了瓮中之鳖。舟容一个眼神示意,后面立即有人飞骑而出,高举舟家军的双蛇旗大声呼喊:“无耻闰国宵小,投毒折辱鱼神,罪该万死!折辱鱼神,罪该万死!” 这些山贼本就是茂业本地人,向来敬奉鱼神,这次加入战争,一是为了有个洗清罪名建功立业的机会;二是为了舟容所说得神鱼鲤鱼死是闰国所为,约定了在山下等候渎神者。 现在果真是这擅长使毒的闰国作怪,立即士气大增,又素来擅长山林拼杀,就算散晬再骁勇,不一会就把闰国一万精锐尽数或斩于刀下或擒拿绑缚,连散晬也被舟颜生擒。 舟容有的是手段撬开俘虏的嘴,问出这散晬居然是闰国的三皇子。舟容居高地看着双手被绑住的散晬,用马鞭挑起他的脸,嘻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三皇子好痴情啊!” 散晬虽败,依旧挑了眉看着舟容:“为美人死沙场,做鬼也风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乱发垂下,模样更添不羁风流。 舟容大笑三声:“好个悉听尊便!”一年前,卯九在木三灵的定茗楼也是这样,悉听尊便,云淡风轻。当时之景,历历在目,舟容止住笑,垂眼下令左右好好照顾三皇子,不得有失。忽然,舟容嘴角划过一丝残忍,他要在卯九面前好好折磨散晬。 鱼神事件正好帮了舟容收服悍匪飞贼,如果被那些投毒的人知道,这毒助了容王一大臂力只怕要活活气死。到此,沪江之战结束。连船之计c借箭事件c鱼神事件,粮仓之事如果处理时拿捏不好,都极有可能十万士兵都会折戟茂业,招招险棋,一步错步步错。舟容执着马缰,若有所思地想着整件事,包括散晬的出现,卯九的失踪。 回程,舟容不骑马,反倒进了那个特制的马车。马车里物品依旧,甚至还留存着卯九淡淡的馨香,冰凉冷淡c若有若无,好似无所眷恋,又似纵情万千。像极了卯九的脾性,不温不火,如梦如雾。 如今昔人已去,空留香冢。舟容躺了竹椅,掀了车帘,重复着卯九看窗外的角度。那时的卯九多好,浑身绷带好似一只可爱的小虫,只有依从,没有叛逆。看来,这卯九就是不能让他好着,断筋香,他倒要看看这种皇家惩罚叛徒的秘药他能受几分。 舟容打开卯九唯一的物件一一鎏金骨扇,扇面淡黄,上面的诗句“凤欢还鹤哀出,四游庄周不列国。明月皓清风粼,九绥难慰生平事”在月光的照拂下静静流泻,舟容捏紧了扇子,无眠地看着流萤灯火。孤夜最难耐,舟容夜夜醒,安眠的滋味,几近十年未尝。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七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胜军班师回朝,是极其荣耀之事。连皇帝也破天荒地出了皇宫率领群臣到京城外的五里亭迎接胜军,特别是在听闻了舟容舟颜等人虽然打了胜仗,却损失惨重,舟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后,闵帝更是不顾阻拦要亲自迎接。 行至五里亭附近的灵山的峡谷中,突然峡谷上方雷声大作,只见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滚滚浓烟伴着震耳的轰鸣声,一副鬼门关大开,群鬼索命的末日模样,舟颜勒马大喊贴壁前进,士兵有条不紊地开始躲避,滚石过后,舟家军像是如有神助,居然没伤几个。斜刺里喊声大作,前头赫然现出帝旗,旗面五爪金龙雄踞。 舟颜冷笑一声,拔剑冲天一举:“昏君无德,拥立容王!”舟家军纷纷拔剑向前,关内军早已被舟容制得服服帖帖,也有感于帝皇无能,天下羸弱,还不如追随霸气的容王,都纷纷协同舟家军冲向帝军,而收编的山贼土匪组成的卫王军更是对皇帝毫无感觉,只听舟容舟颜命令,四下里,一场混战展开。83k 舟容策马立在山头,冷冷看着五里亭的方向。这个无能怕死的皇帝,居然敢设下埋伏,虽有自己假报军队受损严重的催化原因,没想到他果真中计,是有多等不及再次血洗舟家。 敌国破谋臣亡,狡兔死走狗烹,嵩家,啧。夕阳下,舟容嘴角划过一丝残忍的笑,既然折了翅膀的鹰想要飞走,那他舟容就让那只鹰变成一只死鹰。 结果毫无悬念,舟颜意气风发地围了督军的御林军统领嵩高。嵩高扯了明黄的圣旨高喊三声“逆臣贼子不得好死!”后拔刀自刎,鲜血溅了一地。 忠烈至此,舟容下令敛了嵩高的尸身葬在灵山向阳处。待来至五里亭,远远看见舟家军双蛇大旗的闵帝面如死灰,甚至连舟容舟颜等站着不跪也不敢出声,舟容绝口不提灵山的事,闵帝只得扯出笑容说了几句国之栋梁c平乱有功c威武卓绝之类的套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进了龙辇。 远在千里的小县城的客栈内,卯九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召贵忙不迭地将热了的毛巾从卯九额头褪下换上冷毛巾,自从知道舟容胜利班师回朝,还在灵山全灭了皇帝的亲兵后,卯九的情况就每况日下。 那天的烈马铁掌踏下,生生折断了卯九的七根肋骨,胸部塌陷,肺部被断肋刺穿,好在卯九内功深厚,拖了许久还活着。不然也不会带着召贵躲过暗卫的监视,召贵甚至看都没看见有暗卫。 若不是服了那个神秘人的膏药,召贵真不知卯九能不能支撑着活下去。其实召贵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神秘人的身份c卯九的武功和卯九的身份,甚至连卯九的伤势主要不是肋部而是内伤都不知道。 那种清凉的膏药很快止住了长途奔走的流血伤口,却只能抑制卯九周身筋脉的些许疼痛,卯九纤细的手抓住被单,骨节发白,弓着身子,嘴唇被咬出血来,看起来痛苦无比。 卯九感觉全身筋脉像是有无数钢针扎了又扎,痛得几近爆裂,没想到断筋香这么难对付,现在却只是第一重痛。最痛不过是心痛,自己筹划十年不过为他人做嫁衣一件,十年心血付之一旦。 求收藏啊,没收藏没动力啦!各位亲!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八章 《倾尽毕生》最新章节 舟容回京的第二天,皇宫所有的侍卫换了新的,所有人没有舟容批准不得面圣。御书房内,舟容拍拍手,一个人被侍卫推搡着压进来,是一个面若桃花,目光清秀的男子。皇帝一见那人,恍然地喊:“谢俊!”然后捏了拳头,沉声道:“容王,你要如何?” 舟容叫了座椅和铺了淡黄绒布的桌子,倚坐着摆了个最惬意的姿势:“读。” 话音刚落,皇帝身后的小太监吊着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主政期间,天降蝗灾,百姓流离,民心涣散,幸得容王谋划,得以周全;外敌肆虐,攻城略地,生灵涂炭,幸得容王骁勇,得以护国;朕自知德薄智寡,不堪大任,今将学圣王禅让帝位于容王,以平上天神灵之怒,以慰天下百姓之怨。钦此。” 皇帝讶然看着旁边从小就服侍自己的太监来喜,再看着殿下气定神闲地剥着葡萄皮的舟容和被侍卫押着的谢俊,心下凄凉,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玉玺,重重地在诏书上盖下鲜红的印章,拿起,手突地一软,玉玺跌落到地上,发出铿锵的声响,像是奏响了一个朝代的衰落。 听得一声响,再看着诏书,皇帝不禁想起先皇浴血打下的江山,心里顿生一阵悔意,当下想抢回诏书,还未碰到,就被来喜迅疾地抽了过去。 来喜将腰弯得低低的,双手将诏书送至舟容面前,舟容接过诏书,反手一掌将来喜击杀于殿下。 皇帝心一揪,虽说来喜背叛自己,但他死了,自己还是不禁觉得悲伤。也许,这就是他作帝王不合格的地方吧。还没让闵帝有时间悲伤,谢俊的一声大叫让他回过神来。 鲜血从谢俊的耳边喷涌而出,一只耳朵已经被削下。看到心爱的人受到伤害,皇帝一口气堵在胸口,睁大了眼睛厉声喝道:“舟容!你到底想怎样?” 舟容笑道:“朕做何事需向你禀告么?”将一颗剔透的紫葡萄丢进嘴里,舟容依旧笑着:“你的耳朵太多了,朕帮你减几个。”他可不觉得那个废物有胆量下令在灵山拦截自己。 皇帝悲愤地从龙椅来到舟容面前,抬脚就要踹:“朕要你放人!来人,给我放了谢俊!” 舟容眼里寒光一闪,脚一抬,身着金黄龙袍,满身尊贵的皇帝滚到地下,痛得蜷缩起来,怎么也爬不起。周围的侍卫熟视无睹,连谢俊也只是皱着眉面无表情。 “莫非你还要跟朕斗?可惜你不是嵩老贼,朕也不是舟鼎;五里亭之战也不是共宜殿之火,结果,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可怜你空有皇家之气而无帝家之威。”嗤笑一声,舟容歪头看着谢俊:“谢俊,你说你可曾爱过那个废人?” 被绑缚了的谢俊红了眼,看着在地上满脸凄楚的皇帝:“谢俊不曾爱过。”话语飘落,轻如红尘,利如羽箭,让人遍体鳞伤。 皇帝一脸不可置信,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听殿外白雪飘飘,北风掠过,惊了一枝的枯叶。风雪冰寒,不如殿中人心灰的温度。 “谢俊不过是朕安插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你爱上了棋子,棋子可就未必爱上你。若不是你听信挑唆,朕就不会丢了卯九,你,也不会丢了谢俊。”舟容破例说了这么多话,在说到卯九时,看向皇帝的眼光竟露出了可见的杀意。 “将谢俊削发,终身于华山崇明寺修行。将先皇闵帝送至左熙离宫奉养, 所有人不得相见。”舟容沉声下令,并不是斩草不除根,而是哀莫大于心死,只要自己有谢俊,这废物便一天是废物,自己没有谢俊,这废物便是那扶不起的烂泥。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十九章 出了御书房,舟容抬眼看了看天上如盘的明月,紧了紧披风,独自骑马回了容王府。 街道里隐约可以听到更夫在寒风中数更的细碎声响,酒楼前昏黄的长明灯笼摇摇晃晃。马蹄踏在微泛着冷光的青石板,哒哒的清冷传出去很远很远。 那一夜,京城格外地冷。 早朝时分,太监宣读圣旨,群臣拜首,恭贺新君。却也有一些老臣和嵩家外戚梗了脖子,厉声质问:“闵帝性格温良,何来德薄?只怕是你容王,欺君瞒上,窃国盗位!” 宣旨太监调高了公鸭嗓子:“不得放肆!先皇诏书在此,谁敢质疑!”摆足了护主的奴才样。 狗奴才们的乱吠并没有影响舟容的心情。舟容无所谓地听了诏书,挥了挥织锦的大红官袍,打道回府去了。群臣急忙到左熙离宫探视,在隔着珠帘亲耳听到闵帝无意社稷后颓然离去,珠帘后的舟颜对自己的口技暗自佩服。 几日之后,群臣因各自利益,竟很快变了态度倒容王府请容王早日登基。 听得暗卫来报,舟容斜眼看了看桌子上从不离身的扇子,难得地笑了。下面的暗卫看得心惊——主子不是没有笑过,这般温情,从未有过,他忙地下头,继续汇报王在染倒戈顺从的事。 接下来,容王做足了群臣要的面子,三延四请才到天坛祭神,正式登基,是为武帝,国号,卯。 半个月后。 皓清殿内,舟颜瞪大了眼睛把玩着西域恭贺新帝进贡的瑁玳猫,一边把玩一边翘了腿问舟容:“哥,为什么要做这个皇帝啊?咱们以前岂不是更好玩?”如今还要顾着这天下。 舟容放下奏折,看了一眼边上的骨扇:“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个倔强的人。 “一个人?是不是那个逃了的男宠卯九?话说他真的很厉害,哥,你安排了那么多的暗卫都看不住哎呦!”舟颜摸着被奏折砸到的脑袋,气嘟嘟的瞪着舟容。 “不许说他是男宠。”看来自己是太宠这个弟弟了,“上次你讨伐作乱的嵩明,差点被合围,你这不孝子是不是想趁早去见爹娘了啊?” “还说,要不是王在染这老匹夫!我早就” “能独当一面之人是不会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上。”舟容斜眼睥睨,这个从小在自己庇护下长大的弟弟,如何接下自己之后的卯国。 也许是畏于兄长的说教,舟颜大眼一转,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哥,听说南方的佳县有人上报说有像卯九的人!” 半个月后,佳县。 看着佳县破败的城楼,毫无生机的百姓,舟颜觉得哥哥主持朝政真是到了时候,不然那废物皇帝还不知会害死多少百姓。 没想到向来寡情的大哥,竟也会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千里迢迢地赶来:“赶去杀了他。”摸摸鼻子,舟颜拍马向那个要杀人的人追了上去。舟颜看着舟容意气风发地执着马缰飞奔,叹了口气,恐怕 报告上写的是八方客栈,快马加鞭赶到这里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也不知那卯九逃了没有。 呜呜呜,各位大人,估计你们都可以猜到结局了。差不多要完结了好舍不得啊,小舟舟不算渣攻吧,啊哈哈,也不知道要向各位大人求什么,那就求推荐吧,还是收藏呢?小颜颜大概要在另一篇会看到双11包裹不到挺生气的,生气我就更新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章 进入客栈,店小二瞧见两人衣着不凡,殷勤地迎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是打尖还是吃饭?我们八方客栈的饭食可是佳县的一绝啊,您” “别废话那么多”舟颜不耐烦的打断满眼发光店小二,“你们这是否住了这样一个人?”舟颜打开卷轴,将卯九的画像凑到店小二面前。 店小二思量了一会,重重地点头:“有!” “在哪?”舟容狠狠地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谗着脸笑,舟颜一脸鄙视地甩过一锭银两,店小二立马回头带路上去,来到三楼的一间客房停下,恭敬地退下。 舟容停在房门前,神情竟有些微紧张,犹豫片刻,舟容终于伸出手慢慢推开房门。一股冷香若有若无地逸出,是卯九的气息。向里面看去,卯九一个人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两杯茶,茶香四溢,是一种不知名的茶。 舟容心情很好,哗地张开骨扇,眉眼带笑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啖了口,放下,只是看着卯九。这次,他逃不过了。 冬日的房内冰一样冰冷,卯九穿了件带白色梅花的书生儒服,外面罩着件银色带裘的裹袍,质朴而不失情趣,青丝简单地用白布束起,看起来很是清新。只不过卯九面色透着病态的白,下巴更加尖细了。 “帝王进食,皆银针在前。皇上怎地不怕此茶有毒?”卯九只是看着茶杯里翻腾的新叶。 “也是,我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皇上的。”卯九平静的声调倒生出些凄苦的意味。 “你这般做虐,本王会伤心。”舟容用手摸上卯九的眉眼,感受着那比冬日更冰的温度。 “是吗,皇上。”卯九动也不动地看着舟容,“把扇子还给我。” “哈哈哈本王的卯九怎么不像上次那般委身上来挑本王的晴欲,再”舟容看向骨扇,慢慢折开,“再向本王求赐啊?” 卯九冷冷地盯着舟容俊朗的脸,厌恶地说:“下贱之事,不愿再做。在你的手中,侮辱了那把扇子,也侮辱了我。” 舟容笑容一滞,伸手掐住卯九的脖子,慢慢用力,享受地看着卯九的脸由白变红再到紫。这个人怎地可以这般对待自己,想逃,一直想逃。真是绝情。舟容一咬牙,猛地一收手,卯九跌落回去,不自主地拱着身子咳嗽。 因隐忍的咳嗽而绯红的色彩染上苍白的面孔平添一丝生气,只知道卯九一直身子弱,为了试探他,烈马踩踏都不皱眉的人c在自己面前藏匿了一身功夫的人,却不曾想这个今天居然到了气息不调的地步。自作自受,舟容残忍地想。 “本王不喜欢有人说我不喜欢的话。”舟容看着窗外的落雪,淡淡地警告,王者之气不由地让人畏惧。 卯九却笑,当真是笑,惨白的嘴唇衔着讥诮:“王爷?您不是一个月前篡位登基了吗?我的皇上。” 如果有人听到这段话,必定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卯九为何关心舟容的登基,而舟容明明已经为帝却为什么还称本王? 其实舟容已经注意到卯九话中的含义。他之所以屡次称其为皇上绝对不是恭贺而是嘲讽,结合所有的事情,舟容不得不承认,这个皇位是卯九逼自己要的。 真是一个倔强而不肯低头的人。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一章 p>  卯九很聪明,他知道如果帮助他登基,他绝对不会领情,因为相对于死板的帝位,舟容还是比较喜欢权倾朝野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流王爷。 他喜欢掌握别人的命运,更喜欢看着各异的人在自己的操控下忙忙碌碌,做了皇帝哪里还有人敢和自己斗?可是,现在和自己斗的人出现了,甚至那个人还让自己有对命运无从把控的无力感。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卯九确实蛊惑珏国侵略c说服闰国偷袭然后挑唆闵帝派舟颜出兵以消灭舟容,辅以借箭c连船c烧粮草c灵山埋伏如此一系列危机摆明了让闵帝和舟容在争斗中消灭其中一方,然后削弱另一方。 幸运的是,舟容胜了。不幸的是,闵帝太弱,渔翁不得利。并且毫不意外地将闵帝羞辱一番后做了皇帝,卯九在讥诮:舟容只是自己的一步棋子,就连那人人想得的皇位也是。 既然卯九喜欢,自己提前动手把那废物结束,做一做龙椅也未尝不可,他喜欢的话。 舟容真推测不出卯九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说服珏c闰两国出兵,他曾经调查过卯九进银楼前的所有情况,结果一无所获。 现在来看,一无所获并非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找不到卯九背叛自己的证据,那么,自己为何不大度一些,姑且相信卯九只不过是被人要挟,就像谢俊一般,自己是可以原谅他的。 “舟容,知道常山大战吗?”卯九坐直身子,拢了拢袖子,好像穿了那么多衣服还是很冷的样子。 常山大战,珏国和玥国十年前的一场战事,玥国领军的是舟容的父亲舟鼎,珏国领军是皇帝的叔叔鹤轻楼,大战厮杀了两天两夜,舟鼎生擒了鹤轻楼,押解回京,何等光荣。 先皇烈帝下令诛杀,钦定的监斩官正是舟鼎,一刀砍落了兜自骂个不停的鹤轻楼。舟鼎擒他杀他,威名愈胜,结果在共宜殿的大火中了却他功高震主的一生。而珏国痛失良将,一蹶不振,十年不曾来犯。 “鹤轻楼是先父。”卯九平静地说出谜底。 轰的一声,舟容心里最后一根期盼就此断开。他心里早有猜测,现在亲耳证实,他并不是受人要挟,他是自愿的。听到这里,舟容有瞬间的失聪,他宁愿是自己听错了。不然,这就说明他和卯九两人,再无可能。 “父辈之事,不干后人。”舟容看着扇面的诗句,自言自语。“召贵和散晬还都在我的手上。”舟容又摆出一个筹码,像卯九这般顾及他人的人终究是斗不过无所顾忌的他的。 如果不优柔寡断,事事顾及他人,不会在遇见自己后让木三灵责罚以撇清和木三灵的关系,不会在离开银楼时遣走召贵,不会对散晬的一片痴情熟视无睹,更不会在茂业受重伤时还带走召贵,更不会现下自己独自一人面对自己。 呵,只要人有牵挂,就不可能不输。就像自己输在了和卯九持久的情愫博弈里,他要让他输在现实力量的对抗里,休想离去。前辈之何事?阎王何人?他舟容最大! 但是有时候,舟容也会想,如果自己和他都不是执拗的人,或许会不会有个好下场。 (各位大人,就要完结啦,真的要完结了,呜呜呜,在这里发文,不过想的是博君一笑,留个念想,这里也没叫人家签约,所以也没什么稿酬,果真像是牵着小九来讨喜来了。啊,语无伦次了,果然是要完结了心情不好,要开始虐了)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第二十二章 p>  但是有时候,舟容也会想,如果自己和他都不是执拗的人,或许会不会有个好下场。 “我做那么多,无非是要嵩家身败和舟家名裂。可惜嵩家实力不在,臣子的恩义也不在,倒白白让你捡了个便宜可笑,可笑”言至此,卯九仰头笑了,也不知是在笑人还是笑己,只是笑得胸膛剧烈颤抖,一口鲜血自嘴角留下,生生断了言语。 舟容飞快上前抱住羸弱的卯九,舟容不知,才一个月不见,卯九已经消瘦到了这般地步,全身似乎只有骨头,硌人得很;全身明明裹了厚厚的衣服,温度却冰冷至极。 他如今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了禁锢卯九而在熏香中加了断筋香,心想如果卯九逃了,待到毒发一定受不了那五脏六腑焚烧般疼痛而自己乖乖回来,自己便可以制他一世。是自己太自负,没想到的是卯九刚烈至斯,隐忍着剧痛半个月有余,断筋香只怕早已将卯九吞噬得一干二净。 卯九没有挣扎,或者说压根就无气力挣扎。卯九还是笑着,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沿着光洁的脖颈滴落到雪白的儒衣,将那白色的梅花朵朵染红,艳极亦美极,如将消逝的美好,动人心魄。 舟容封住卯九的几个大穴位,将断筋香的解药强行塞入卯九的口中。卯九扭头用舌头将药顶出,牙关紧咬,将舟容气得用力捏住他的两颊,将药放入自己的口中再吻上卯九的嘴唇再次强行塞入他的口腔。 “呵!你要死,也要问问本王允是不允!”舟容怒而痴笑,厉声甩出这句话。 闻言,卯九瞪红了一双眸子:“卯九要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顿了会,卯九闭上眼,好似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更何况,王爷您还用了断筋香这夺命的逍魂玩意那夜夜的强索承欢,那日酒楼的烈马,塌得卯九好疼如今的卯九,与破败的布偶无异,再也不能供王爷羞辱了。” 听到这里,舟容的心像是被千百支利箭刺中,心痛喘不过来,不要再说了怎么不骂我,为什么只是用这般薄凉的语气说出来,是心如死灰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明明心痛得要命,嘴里的话依旧是粗暴冷漠:“皇宫里有的是那千年的灵芝万年的人参,就是续命也得续上百年!况且,你就不管其他人了?你若死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舟容发现自己除了用人来威胁卯九外,居然别无他法留住他。 而他的心,自己好像也从未得到过,即使曾经卯九在他的身下辗转承欢,即使卯九说过永不离王爷的身旁,即使有累年的相伴,即使他这么爱他。 总是不由悲伤地想,如果卯九不是那种一旦决定就要不死不休的人,会不会今日就大不相同了呢?果然是没有如果。 如果遇见在醉乡楼那个面容温润,眉目清凉,似有情又似无意的白衣男子是上天给予的仅有恩宠,那么,这次上天是不是不再眷顾了? “所以卯九出现在这离京城甚远的佳县,就是要天下人救我不得!况且卯九本就无法无天,挑动本国皇兄出兵已是无仁,教唆闰国好友参战已是无义,如今世上已无一人值我留连。”卯九看着舟容紧皱的眉头,只是笑。 就算是我,也不留恋么?舟容觉得高傲如自己,如今还不是在爱面前卑微到了极致而不得。 “我要你,一世为帝,念我一生。是为生也无欢。”卯九轻轻颤抖着身子,眼神里转而是露骨的恨意。就算是输,他也要折磨他。 (各位大人,是的,愈来愈虐了。啊啊啊,各位大人有什么意见或要喷的,请用力,小人如儿子小九,承得住滴,求评论啊~~~) 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