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剪纸》 第1章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徐州市，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正在给来艺术中心参观体验的小朋友和家长们介绍中国剪纸。 对于剪纸艺术在2006年作为遗产，经过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事情，有些小朋友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看到展馆区那琳琅满目的作品，无一不流露出惊奇。 “周老师，这个花瓶里的花还有花芯上采蜜的蜜蜂，都是剪出来的？” “还有这个新年好，跟我家过年贴在玻璃窗上的好像呀，但是我们家那个好像是塑料制品，四周都是很简单的图案，跟这个带花纹的不一样。” “周老师，那个福娃和狮子是你剪的么，你怎么剪出来的？需要很久的时间吧？” 对于小朋友们的问题，周心诺回答得耐心又简单明了。 “你们问的第一个作品，是我太爷爷剪出来的，用的是游剪法，是用一张剪纸一气呵成剪下来的。” “那个《新年好》的窗花纸，是我爷爷剪的，他用的手法是新年好用单独镂空，四周的纹样用的是八分法折剪，算是一种混合折剪方法。” “最后这个福娃和狮子，我是用了创作样稿的方式，就是把想剪出来的作品画出来，要根据咱们民俗的单色剪纸的艺术特点，要考虑里面的内容，表现形式，构图的安排还有造型方式等，一开始是要画轮廓，再画出细节，就可以剪镂。” “那是我十年前剪的作品，现在我已经可以不用画，脑子里构思好，就直接下剪刀了。” 对于周心诺的解答，小朋友和家长们都很满意。 其中一位家长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就能试课么？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说参加一节免费试课，可以决定学不学剪纸？” “百说不如一试，我家孩子要是能坐得住剪纸，我就让她学，不图别的，板板他的性格，上初中以后能踏实学习我就烧高香了。” “哎呀就是玩呗，听说一节课才50块钱，现在哪里的培训班不得收个一两百的，总比带孩子去打游戏强。” 这话听着是没什么毛病的，但周心诺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正在心里措辞想要说些什么，只听到“哐当哐当”一连串脆响从身后传来。 周心诺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展柜里的六个作品全都从高处摔了下来，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而罪魁祸首是询问她关于《新年好》那幅作品，那个叫韩明明小朋友。 他的一只手还抓着展柜边缘晃动着。 另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相框，试图将《新年好》从破碎的玻璃碴中抠出来。 “明明别动！” 周心诺情急之下高喝了一声，将小朋友拉到安全地带，就冲过去捡起《新年好》的作品。 她不顾满地的玻璃渣，跪在地上将另外五幅作品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悬着的心这才落地，还好，都抢救回来了，这可是太爷爷和爷爷留下的作品。 可还没等她表态呢，韩明明的家长却不干了。 上前两步拉着她的胳膊吼道，“怎么回事儿啊你，把我孩子就吓哭了，不就一张破剪纸么，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至于么你。” “你赶紧给我家孩子道歉，否则我报警了。” 周心诺还在心疼那几份作品，她转头对上咄咄逼人的家长，心里的怒火在攀升，“好啊，报警。” 那些作品在她心里是无价之宝。 爷爷离世前还念叨过这几幅作品，还舍不得这个剪纸艺术中心；并一再地嘱托她要保护好这里的一起，还要传承徐州剪纸，要把剪纸艺术传遍到祖国各地。 可眼下…… 周心诺冷着脸打量着眼前的几个家长。 她们也都变了脸色。 “跟我家孩子没关系啊，我们没碰，我先回去了。” “周老师你这态度我可接受不了，我不让孩子来你这儿学了。” 大伙都要走。 周心诺指了指站在最后面的那位家长，“把我的《福娃》留下，刚我看到你揣进包里了。” 那位家长梗着脖子想要跟她理论。 周心诺指了指对面墙角的摄像头。 那位家长一看顿时闭上了嘴，赶紧从包里把《福娃》拿出来，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狠狠地瞪了周心诺一眼，扯着身边的闺女就往外走，边走还边骂，“什么破东西，我还不稀罕呢。” 周心诺也翻了个白眼，不稀罕还去偷？ 她的目光又落在刚刚与她理论的家长身上，“还报警么？” 家长不说话，阴着脸打量着她，“我现在就去医院，我儿子要是伤到了，你要负责任的。” 周心诺心中冷笑，在东西掉地上的第一时间，她已经确定孩子没有任何危险才去捡那些作品，到了家长的嘴里竟然这样。 以为她好欺负？ 她指了指陈列柜，“陈列区这边我一直在提示，不要去拿，不要晃动否则后果自负，您没看见？应该负责的是您的孩子，不是我。” “您打您的电话，我算我的损失，等警察来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 家长一看周心诺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气焰顿时灭了，她拉着哭哭啼啼的韩明明就开骂，“哭，就知道哭，我要是你，我把东西都给她撕扯了，到时候再哭也来得急。” 周心诺抬头，家长已经抱着孩子往外走了。 一口气哽在心口，她憋了回去。 找了扫帚过去清理地面。 其实她也不想要对方报警，她等会儿还有兼职要去做，再去疗养院看望奶奶。 爷爷还在世时，这个剪纸艺术中心还没有到亏钱的地步。 可自从爷爷去世，二叔成天来闹想要抢房子，艺术中心里的学生们一个两个地就都跑了。 她只能辞退员工，自给自足，供养这边的水电费各项支出，再凑钱给奶奶治病。 周心诺整理好作品陈列区，正准备出门去上剪纸课的时候，二叔周玉成来了。 看到二叔身后跟着的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周心诺心中油然而生。 第2章 二叔想要卖房 果然，周玉成一领人进门，就跟身后的人介绍起来，“这个二层楼的独栋小房子，是我家老爷子留下的，里面的摆设都是我们自己的，几十年了，就是弄了个破剪纸艺术中心，没有变动。” 说到这里，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惋惜道，“哎，没开个什么买卖狠赚一笔，太浪费了。” “我要不是着急用钱，我不张罗卖的。” “你看，这里朝向多好，而且一年的各项缴费，超不过3万块，你给我卖出去，我给你多提成。” 周心诺一听，她二叔这是把房产经纪人都带来了。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笤帚迎过去，“二叔，之前我跟您说过好几次了，这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继续做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没经过我的同意，您不能私自带人过来，更别说打房子的主意了。” 周玉成一听她在房产经纪人面前这么说，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他瞪大了眼睛朝她喊道，“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你二叔，没大没小的！规矩学得都不好，还想继承老爷子的遗产？” “我来之前已经咨询过律师了，老爷子的遗产我是第一继承人，再不济还有我儿子周叙，你当孙女的还差着好几层了，让开，我带人上二楼看看。” 周心诺跑到楼梯口张开双臂拦住他，“可我手里是有遗嘱证明这房子属于我，您没权利干涉！” 周玉成一把推开周心诺，骂咧道，“放屁，老爷子咽气的时候我也在跟前，我怎么不知道？” 他担心房产经纪人误会，赶紧回头跟他解释，“小伙子你别介意啊，这是我侄女，她爸去世后她妈改嫁了，她精神方面不太好，成天跟剪刀剪纸地打交道，走火入魔了。” 房产经纪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西服工装，蓄着寸头，站在原地有些为难的开口，“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定下来卖的话我再来？” 周玉成一听，着急了，他又狠狠地剜了周心诺一眼。对于自己刚刚推了她一把并没有半分的愧疚感，反而拉着小伙子的手腕往楼上走，“小伙子，这房子我能做主，你就放心吧，来，我们上楼瞧瞧。” “我跟你说啊，临街的商铺是不少，但是像我这房子这么好的，可不多啊，这要是挂出去啊，啧啧，你肯定不少赚的。” 周心诺被推了一把后，就愣在了那里。 她揉着肩膀，抬头望着二叔不算挺拔的背脊，见他还在兴冲冲地跟房产经纪人介绍二楼的教室和卧室，鼻子有些微微泛酸。 这可是她的亲二叔，为了爷爷的房子，在外人面前给她伤口上撒盐，还动手推她！ 想想以前，她爸去世后她跟着爷爷奶奶在剪纸艺术中心相依为命，二叔每次来都给她买好吃的，还带着她和堂弟周叙去游乐场玩。 可是这几年，爷爷和奶奶相继生病以后，二叔一家都不常来了。 逢年过节的聚个餐也是闹了一肚子气离开。 回想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周心诺真有些寒心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二叔为了钱，连亲情都不顾了。 这剪纸艺术中心不仅仅是承载了她数十年来的记忆和梦想，更是她爷爷，甚至是太爷爷的信仰。 爷爷去世之前曾经再三地叮嘱她，要她一定要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传下去，将徐州剪纸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她应下来，爷爷才含泪离开的。 守住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她这一辈子的目标。 她不仅仅是要传承徐州剪纸，更是要向所有人宣传中国剪纸，这是她们周家人的使命。 想到这里，周心诺拿出了手机。 正当她要拨报警电话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周心诺转身一看，两位穿着警察制服的民警走进来。 她这才知道，刚有来参观体验的家长报警了，觉得她这家剪纸艺术中心有欺诈消费者嫌疑。 周心诺一听，真是哭笑不得。 她赶紧调出监控给警察同志看，证明了她的清白，并且要追究视频里那位家长的责任。 民警一联系，周心诺才知道，报警的正是那位叫韩明明的小朋友家长。 民警电话打过去，直接让她和对方对峙。 那边心虚的一再道歉，周心诺憋在心里的气却一直没能顺出去。 直到周玉成和房产经纪人下楼，她跟两位民警同志说劳烦等一下，就跑过去跟房产经纪人说，“这房子我不卖啊，看到没，警察都上门了，谁要是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卖我的房子，就等着吃官司。” 她的一番狐假虎威，吓到了那小伙子。 他顾不上跟周玉成打招呼，就往外走，骑上电摩托车一溜烟没影了。 周玉成见到这幅画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蹬蹬蹬下楼来到周心诺面前，磨牙质问，“你真报警了？你这孩子……真是个丧门星啊，克死了你爸和你爷爷，现在又朝我下手了？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踏实啊。” “这么多年，我真是白对你好了。” 周玉成越骂越过分，周心诺越听越心凉。 她红着眼睛看着周玉成，“二叔，您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着也感恩着，所以我毕业后赚到的第一笔钱，就给您买了烟和酒，可您不能因为缺钱就打这房子的主意，您知道的剪纸在咱们周家代表了什么，象征着什么……” 周玉成不等她说完，扬手就扇了她一耳光。 “啪。” 这一声巴掌打得特别用力。 周心诺的半张脸顿时就红了。 两位警察听到动静赶紧过来，一脸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动手打人可不行！” 周玉成悻悻地解释，“民警同志，我自己侄女，我教训两下，她精神有点不好，没事儿的，别打扰您们工作，您们请回吧。” 两位警察十分负责，又询问周心诺。 周玉成在旁边听了以后才知道警察上门，不是因为他的关系。 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瞧瞧吧，老爷子在的时候，谁也不敢来这里找麻烦吧，你还想自己撑着这么大的艺术中心？光电费，空调费，地暖费，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你拿什么缴费？” “不是二叔说你，卖了一了百了，剪纸有什么用啊，你爷爷那么喜欢，跟剪纸过了一辈子没想到什么福分，到老了不也就那样了么，还有你爸……” 周心诺打断了周玉成的话，转头看向两位警察，“我现场报警，你们能受理么？” 第3章 对剪纸的热情 周心诺说完，两位警察还没有表态，却把周玉成给气到了，他朝周心诺大吼道，“周心诺！我是你亲二叔，你报警干嘛，抓我？你这孩子，真是一点孝心都没有了。” 周心诺指了指自己高高肿起的脸，“我小时候去医院打针，我二叔跟在一旁，心疼到红眼圈，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我马上去死您才痛快！” “您刚推我的时候，记得我是您亲侄女？为了这个房子，您还编造谎言说我精神有问题？” “我告诉您，您要是再打这个剪纸艺术中心的主意，我就跟你对薄公堂，这房子我爷爷留给我的，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卖房子就是违法的！” 周玉成眼珠子瞪得通红通红的，胸脯起伏不定，“行啊，你长能耐了是吧？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周玉成转头离开。 他大步迈得很干脆。 可出了门，却小跑着进了自己的轿车，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两位警察慧眼如炬，早就从来人的对话中看出了端倪。 他们站在原地问周心诺的态度。 周心诺苦笑，“我私下自己解决吧，耽误您们时间了，抱歉啊。” 两位警察安慰了周心诺两句就离开了。 周心诺转头，视线在陈列柜处转了一圈儿后，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走过去，拿起扫帚，仔仔细细地把地板上的玻璃渣都清理了。 在拖地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二叔说过的话，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往地板上掉。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来。 对方身材挺拔如松，有一米八五以上，戴着鸭舌帽和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放下拖把，迎过去，“您好，欢迎光临。” 对方站原地没有动，眉头皱得紧紧的。 周心诺从入门的柜台上拿起一张剪纸艺术中心的介绍册子递过去，“给您这个。” 他接过来，低着头看了看手中的介绍单又抬头。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周心诺却有种错觉，总觉得对方在打量着她。 她突然想起脸上的窘状，赶紧抬手捂住半边脸颊，尴尬地笑了笑，“您是第一次来吧，一楼是陈列区，免费参观，停留多久都没问题，遇到想了解的您可以喊我给您介绍。” “陈列区最右侧是剪纸区，在哪里您可以自己体验剪纸，里面有剪刀剪纸一应俱全，桌子上有一本书是介绍中国剪纸起源，还有一些常见的剪纸花样和步骤，还有……” 这些话周心诺已经说了成千上万遍，她再转头的时候，发现对方攥着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宣传册子，话都没说一句就离开了。 “您……” 周心诺叹了一声，又是一个奇怪的客人。 不过那背景和走路的姿势，倒是有些眼熟，这令她想到了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应该在宁市吧，她摇了摇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才关门去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上课。 …… 而刚刚那个奇怪的客人，就坐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外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是她猜想却不肯相信的，应该在宁市的那个人，裴翼阳。 看到周心诺骑着自行车离开后，他才摘掉墨镜和帽子，拿起手机给某个朋友发微信。 【我没忍住，来见她了。】 很快，朋友回了微信过来。 【多年未见，有没有喜极而泣？】 裴翼阳单薄的唇抿成一条线，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敲下几个字，【没让她认出来，她被欺负了，我想帮她。】 好友回复：【你已经帮了她很多，冀阳，她选择的那条路，是最孤独的。剪纸传承人，不是谁都能当的。】 裴翼阳敲了几个字，又删掉了，始终没有发过去。 他会让她知道，她选择的路，不会一直孤独。 好友见他没回消息，又发来一条语音，“翼阳，你这样太累了，换个人喜欢吧。” 裴翼阳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抬头望着面前的牌匾，轻笑出声，“我27岁，喜欢了她十多年，你要我怎么换？她家店里的摆设，和十几年前一样，也没有变过。” “翼阳，你已经努力过了，你妈她不会同意的。” 裴翼阳沉默了几秒钟后才说，“帮我盯着点，她要是再卖什么东西，不管什么价格，都给我收回来。” 好友也沉默了，“你的画室里，就剩下她的画了吧？” 裴翼阳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以后留在徐州市不走了，宁市那边的店你看着处理。” 在好友震惊叹息声中，他挂断了电话。 这次回来，看到她过得那么辛苦，他决定要守着她。 小时候的承诺，她也许忘了，可他一直记得。 就算分开了这么多年，他脑子里心里想的，依然是她。 她叫心诺。 而他的画室，叫一诺。 …… 周心诺顶着烈日来到了南开区第一中学小学。 她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边的外聘老师，教三年级到五年级小学生学习剪纸，每周一到周五，下午都有两节课。 每个月的薪资勉强能够维持她和奶奶的生活。 虽然日子难了些，但只要站在讲台上，看到孩子们拿起剪刀，脸上洋溢着笑容，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不，刚到教室门口，学生们就簇拥过来。 “周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 “周老师，我上周剪的窗花送给妈妈，她特别高兴，还贴在了她的化妆镜上，我特别开心。” “还有我，我把我的送给了外婆，她还拍照发到了朋友圈，好多爷爷奶奶都夸我。” 周心诺拥着孩子们回到了教室中。 “大家都坐好，我们今天要学习剪镂。” “知道什么是剪镂的举手。” 同学们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有的甚至站起来举手。 周心诺看着大家如此积极热情地参与到剪纸艺术的学习中，上午被凉到的心，渐渐地回暖了。 第4章 剪纸进校园 周心诺看着讲台下积极举手的同学们，她笑着指了指其中一个女同学，“孙羽惜，你来说说。” 孙羽惜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脸上架着一个眼镜框，被周心诺喊起来后，她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才一板一眼地说道，“剪镂就是用剪刀将剪纸剪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像是窗花，墙花，灯花之类的，是民俗单色剪纸制作成败的关键。” 旁边的同学见她回答上来了，都放下了手。 周心诺笑着点头，“好，那有没有补充的？例如，剪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剪镂的时候都要注意到哪些？” 孙羽惜又举手，这次周心诺喊了另外一位学生，“李佳豪，你来回答。” 李佳豪是个男生，平时话不多，每一堂课都上的非常投入又认真。 他站起来，对上周心诺鼓励的目光，开口说道，“在古代的时候就有了，至今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剪镂的方法，肯定是姿势要坐端正，其他的老师您补充吧。” “好，你坐下，李佳豪说得对不对？” 同学们异口同声，“对。” 周心诺笑了，“剪镂是从北朝出现的，唐代也出现过描述剪纸的诗句，“剪采赠相亲，银钗缀凤真。叶逐金刀出，花随玉指新。”就是描绘了唐代人剪纸时的优美动作还有剪出的动植物的魅力效果。 从剪镂的姿态上来讲，还有一首诗来描述了方法，“剪镂时，须目不旁观、耳不旁听、心不旁骛、气息匀和、凝神于剪尖之上，驭气于数指之间，判阴阳，分主宾，功细微，克繁难，聚涓滴以成河流，秒消蝶而起丘领，连剪如游刃……下面……” “啪啪……” “老师，您说得太好了。” 周心诺还没说完，讲台下掌声如潮。 她伸出双手往下轻轻一下，示意大家安静。 “咱们剪镂的时候就要真心诚意地端坐在那里，左手托拿住纸的左边，右手拿着剪刀，拿着剪刀的食指按在剪身轴心旁，像这样，大家跟着我做。” 周心诺在讲台上拿着纸和剪刀，向大家展示她的姿态。 30多名同学都跟着一起学习。 “来，上节课下课前我给大家留过作业对吧，起稿，那大家把自己的稿纸拿出来剪。” 周心诺说完，同学们都低头认真的剪自己手里的样稿。 她这才走下讲台去每个小组观察每一名同学的剪纸情况。 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是整个区的重点小学，每个班级的学生数量都在30名左右。 剪纸课堂是校领导特地让教务处那边单独规划出来的。 教室里摆放了五张桌子，还有各色纸张，剪刀，刻刀等等。 周心诺来上课的时候，跟教务处的王主任提起过，很感谢学校准备的这些东西，但是剪刀之类的最好还是要学生自己来准备。 一是学生自己用心准备，以后使用起来更方便，对上课有好处。 二来特制的剪刀需要打磨，要孩子们参与其中，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她的这个提议，校领导都是非常赞成的，还组织各班老师跟家长们商量探讨。 最后的结果那是皆大欢喜，家长和孩子们一起精心准备了剪刀。 学生们每天上完课可以把剪刀带回家，家长要起到保管和监督的作用。 不过，还是有些学生和家长都很粗心，比如眼前这个王天奇的男同学。 这会儿正用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剪刀，正卖力的剪纸。 周心诺走过去，将自己的剪刀递过去跟他调换。 “天奇，咱们单色剪纸的主要工具是剪刀，结构里包括什么？” 王天奇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倒是同组内的张优然声音清脆地说道，“要有剪把、剪轴、剪身、剪口、剪背、剪头，周老师，王天奇的这把剪刀没有剪头，是平的，根本没办法做到剪镂。” 王天奇头埋得更低了，“对不起老师，我今天早上起晚了，着急出门没找到我的剪刀，就随手拿了一把，这是我家厨房用来剪粉丝的。” “哈哈哈哈。” 他一说完，身边的同学们都笑了。 周心诺善意的笑了笑，“没关系的，下次可不要忘了，今天就先用我的，我看你准备的纸……恩，不错，要剪老虎是吧，加油哦，老师相信你一定能剪出好作品。” 王天奇这才抬头，眼里闪着光，“周老师，我这个老虎可以用阳剪法是不是？” 周心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天奇都知道阳剪法了，看来课下没少努力看书。” 王天奇这才羞涩的笑了笑，“我还百度了阳剪发和阴镂法。 周心诺为其鼓掌，“不错不错。” “同学们，虽然咱们剪纸课才上了两三节，但我发现了，大家都很有悟性，大家要认真的学习，这是咱们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咱们要学会并且珍惜古人为我们留下的这种独特的剪纸艺术……” 一堂课，周心诺倾囊相授。 孩子们学的非常的认真，下课铃声都响了，还不愿意离开教室。 在周心诺的鼓励和帮助下，王天奇的小老虎剪的非常好，他直接送给了周心诺。 周心诺想着回去裱起来，下堂课送过来，挂在这间教室里。 “好啦，下堂课见，同学们快回去吧。” 王天奇，孙羽惜和李佳豪三位同学踌躇在教室门口。 三个人推推搡搡的，来到周心诺跟前，“老师，我听说您家开了剪纸艺术中心，我们可以去参观吗？” 周心诺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脸上盛满了狐疑之色。 听到他们这样问，她笑容灿烂地点头，“可以，周末的时候我都在，地址你们知道吧？对了，我这里正好有宣传册子，就一份儿，你们一起看。” 孙羽惜上前一步接过剪纸艺术中心的宣传册子，和另外两位同学，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周心诺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刚学剪纸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么如饥似渴地想要把剪纸技术，一股脑的全塞进是自己的脑海中，成为最棒的剪纸传承人。 周心诺刚下楼，准备骑车去疗养院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护士的电话。 周心诺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我这就过去，拜托您们先稳住她的情绪。” 第5章 闹到了疗养院 周心诺骑着自行车焦急地往南开区安心疗养院赶去。 自从前年爷爷周爱国病逝后，奶奶于凤芝也病倒了。 奶奶本来血压都不好，又检查出了冠心病。 年初的时候她们还一起住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二楼，三月份的时候二叔周玉成因为想卖房子的事情上门找茬，奶奶着急劝架，下楼多迈了两个台阶，一脚踩空摔倒了。 被送进医院后发现左胳膊骨折了，不得不做手术。 住院的一切费用都是周心诺缴的。 周心诺大学是在本地读的，学的绘画专业。 她大学毕业那年还在找工作的时候，爷爷就突发脑溢血住院了。 爷爷倒下后，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她接手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进入学校教孩子们剪纸，再找了些其他的兼职，维持着生活。 而奶奶……因为身子骨不好，在她的劝说下，住进了疗养院。 只有周末和节假日的时候，才会被允许回家住个一两天。 这不，明天就是周末了，老太太在疗养院呆够了想跟她商量着回家，没想到她二叔又过去闹了。 周心诺接到电话，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四十多分钟之后，来到了安心疗养院。 她呼哧带喘地跑进奶奶所住的楼层时，发现奶奶的病房门口挤满了人。 走过去，她就听到了奶奶的哭声，和二叔的谩骂声。 “你哭什么哭，演戏给谁看啊？我爹可死了，看不见，你跟我哭也哭不着，谁让你们那么偏心。” “我问你，那房子为什么不留给我家，不给我也就算了，那也得给周叙吧，凭啥给周心诺啊，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找对象都不愁，我儿子以后还得娶媳妇生孩子了。” “我大哥在的时候，你们就胳膊肘偏向他，他死了，就心疼周心诺，那是个白眼狼啊，我今天去找她的时候，好言好语地劝她，她不听，还报警要抓我，呵呵，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心诺听不下去了，拨开人群，走进了病房内。 病房是二人间，有一道帘子隔开，里面的病人不在，但是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的。 倒是奶奶于凤芝这边，床上被水泼湿了，陶瓷杯子被摔成了碎片，一些水果也都滚落在地上。 抬眼望去，奶奶于凤芝被周玉成扯着胳膊，她花白的头发难掩岁月的刻痕，憔悴的脸上流满了泪水。 眼中尽是痛苦之色。 看到周心诺过来，她赶紧开口，“心诺啊，你可算来了……” “奶奶。”周心诺过来，一把拍掉周玉成的手，将奶奶拉到自己的身边，“您没事儿吧？” 她一边给奶奶擦眼泪，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周玉成的动向。 有护士过来扶着老太太坐到一边。 她才冷着一张脸质问周玉成，“您又来这儿闹什么？三天两头，没完没了？” 周玉成一看到周心诺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白天在剪纸艺术中心吃瘪过，他伸手就去戳周心诺的脑门，“死丫头，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就说你大学读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接手老爷子的工作了，原来是惦记着那边的房子啊。” “看着一天没啥心眼的，竟然这么会算计，我以前是看走眼了啊，小白眼狼。” 周心诺冷着脸看着周玉成，“警察在我那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对峙，就知道欺软怕硬，再说点难听的话往人身上扎刀子，爷爷为什么没有让你学习剪纸，传承剪纸艺术，这不就明摆着了。” 周玉成瞪了瞪眼睛，“你这话啥意思，你说我心术不正是吧，你这丫头你欠打吧？真跟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一个样。” 老太太于凤芝坐不住了，被护士扶着来到周玉成面前，哑声道：“玉成啊，嘴上积点德吧，你这孩子不怎么了，钱就那么重要？那房子可是你爷爷留下来的，还有你爸，可是在天上看着你了。” 相依为命数十年的老伴儿去世时对她来说是一种灭顶的灾难，而看到儿子为了钱和孙女争家产，还撕破脸到了这个程度，老太太心里更是痛苦。 她捶着心口的位置，唉声唉气的。 周玉成看着哭得眼睛通红的老母亲，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 他轻嗤了一声，“我爸要是能看到，估计得后悔为什么干了一辈子的剪纸艺术中心，也没得好报，还有我爷爷，呵呵，我爷爷估计也后悔呢，咱们家那栋房子，要不是弄剪纸艺术中心，开个快消品店，那咱家都是富翁了，何苦愁生计啊。” “钱，你脑子里都是钱，钱就比亲情都重要？” “妈，你都快八十岁了吧，问这种问题也太白痴了，钱不重要？你知道你做手术花了多少钱了？你这家你疗养院每个月要多少钱么？这个丫头为了给你凑这些钱，啥事儿都干了，你还有脸问钱重不重要？” “周玉成！” 周心诺急了喊了他的大名。 周玉成本来还笑的开怀，被这么一喊，脸又拉了下来，“你喊我啥？你再给我喊一遍我非替你死去的爹教训教训你！” 周心诺上前一步，扯住了周玉成的衣领，“看在你是我二叔的份儿上，我一直忍让你，你骂我，我可以忍受，你再敢提我妈和我奶奶，你试试看！” 周玉成被周心诺眼底的狠意看愣住了。 这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侄女了。 印象里的周心诺，圆圆的脸蛋，眼睛亮亮的，每次看到他都甜甜地喊一声二叔，看到他买来好东西还会把大眼睛笑成月牙状。 而现在…… 安保人员听到举报赶了过来。 周玉成还没来得及再放狠话，就被赶出去了。 老太太于凤芝坐在床尾处抹着眼泪，哭的肩膀都在抖。 “作孽啊，你二叔以前不这样的，诺诺，奶奶拖累你了，为了我花了那么多钱，你那好好的工作也没有了，还得去兼职……” 周心诺蹲在老太太身边，哄着她，“奶奶，不说这个，一家子有什么拖累的，我能长到这么大，还不是您和我爷爷的功劳？别哭了，您这么哭我心里难受。” “您别多想啊，您现在是我心里最大的依靠了，别听我二叔乱讲，我不会让她把房子卖掉的，那里还是剪纸艺术中心，我爷爷的嘱托我不会忘的。” 老太太哭了一会儿累了，也不折腾回艺术中心住了。 她现在走路都不方便，还要拄着拐杖，回去也是给周心诺添麻烦。 周心诺安抚好奶奶后，又去夜市兼职摆摊了。 出了疗养院她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远远的跟着她。 第6章 夜市摆摊 安心疗养院发生的事情，裴冀阳都看在眼里。 当时他就站在人群后面，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冲过去护着周心诺，质问周玉成。 可很快，他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他们失联了这么多年，他又什么资格去为她鸣不平？ 他站在她面前帮她，她会接受么？ 坐在轿车里的裴冀阳自嘲地勾了勾唇，他还真是个废物。 看着不远处用力地蹬着自行车的周心诺，裴冀阳十分心疼。 为了运转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筹钱给奶奶治病，她奔波于各个岗位，瘦弱的肩膀扛着这么多责任，很累吧？ 她有多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 过了这么多年，他脑子里还刻着她无忧无虑的模样。 再和此时的她对比，仿佛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这份成长中要承担的责任和代价，裴冀阳都不敢去想象。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了。 周心诺是不是还没有吃晚饭？ 确切地说，她是不是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回徐州的这两天，他亲眼看着她每天三点一线的奔波……裴冀阳轻叹了一声，内心萦绕着一种无力感。 眼见着周心诺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拎出来一个编织手提包，放在自行车上，又骑着车往夜市的方向赶去，裴冀阳也跟上了。 …… 周心诺总觉得有些心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自己给忘记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她停好自行车，提着编织袋，走到自己的摊位。 将便捷式的台灯打开，然后在折叠桌上铺一层席子，又盖上了一层简单的桌布，这才开始往上面摆放自己的剪纸作品。 她今天赶时间来，带的东西并不多，来逛夜市的人不少，但是在她的摊子前停留的并不多。 不过她带了剪刀和纸张，一边剪纸一边热情地吆喝，“大家来看看剪纸啊，可以贴窗花，贴在衣柜上，门上，或者书皮上都可以的。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剪出来。” 周心诺不怯场，声音也比较甜，很多年轻人都被吸引过来。 “呦，剪纸啊，这东西还卖？会拿剪刀的，就会剪纸吧。” “这东西也能赚钱？那对小牛，多少钱啊？” 周心诺笑着将小牛递过去，“10块钱一对，是我刚刚剪出来的，是十字对折组合纹样的剪纸技法，我自己设计的，你看看，牛年红红火火，发大财，这要是贴在家里，多喜气。”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对方的目光一直在这对小牛剪纸上，肯定能卖出去。 可对方却比了个手势，“5块，行不行？” 周心诺愣住了，“5块钱？” 10块钱还是因为她想赶紧开张才说的这个价格，本来应该卖15块钱的，这可是她精心设计的，而且她还做了别的设计，小牛的耳朵和那里是亮点，贴在白色的墙上更好看。 “我放在宿舍里，我一个学生没多少钱，就5块钱吧，行不行？” 年轻小伙身边同行的人也帮他讲价，“哎呀5块钱还不行啊，他这是喜欢，要是你白送我，我都不要呢，贴哪儿啊，多俗气。” “不卖我们就走了。” “你卖给我吧，我回去贴着好看，别的同学还会来买的。” 周心诺叹了一声，“行，拿走吧，我刚开张，这是我第一单生意。” 那年轻人乐了，“谢谢美女姐姐，生意兴隆，再给我先剪两张呗。” 周心诺婉言拒绝了，“不好意思啊，这个价我只能卖你一次。” 夜市摆摊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左右，她三个小时要是能卖出去10份就行，赚够100块钱就收工，好赶回去收拾剪纸艺术中心的地面，明天周末了，过去参观的学生肯定不少，她不能耽误那边的工作。 可没想到这几个学生不依不饶了。 一直挡在周心诺的摊子前，嚷嚷着非要让周心诺再剪五份。 周心诺不想再跟他们磨嘴皮子，正打算去找夜市的保安时，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孩走了过来。 他眼神冷傲，“干什么了？是买东西还是抢东西？你们哪个学校的？” 那几个年轻学生见瘦高个不好惹，相互给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还没走远，他们的对话就飘了过来。 “哎呀就买了一对，可惜了，这要是加工下，我卖20块钱，班里能不能有人买？” “都怪那个男的，还给她100块钱，哼，我要不是怕在外面惹事还得请家长，我肯定跟他硬碰硬。” 周心诺抬头看向瘦高个，笑着开口，“汪禹，谢谢你啊。” 汪禹笑着挠挠头，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腼腆，和刚刚吓唬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红钞票，递给周心诺，“周姐，上次剪的那个《长寿如意》，我奶奶挺喜欢的，她过生日的时候，我装饰屋子里，好多亲戚来的时候还问过，我想麻烦你再给我剪两个喜字，我有个亲戚家的表姐要订婚了，她特意跟我说想买两个。“ 周心诺伸手推开了他递来的钱，“100太多了，用不了的，你给我50就行。” 汪禹笑了，“周姐，摆摊卖东西还有嫌钱多的？你上次剪的《长寿如意》还没收我钱呢，今天一起啦，我听说现在定制什么东西都很贵的，你这收得也太便宜了。” 周心诺：“我这没什么成本。” 汪禹又把钱递了过来，直接放到了周心诺的收款的小箱子边上，“还搭着功夫呢，我听说上次你给我剪的那个《长寿如意》，要一个多小时呢？” 周心诺点头：“恩，你说是汪奶奶过寿，我重新画了个图，才又去剪地，设计的时候推翻了两种，然后剪出来贴裱起来的。” “那你看，贴裱的也是钱啊，下次我自己贴裱就行，你别再赔钱，这要是让我们导员知道了，飞拿着教鞭追着我打。” “噗。”周心诺笑着摇头，“你说盛飞？他不会的。” “我们导员说过来你这儿买东西可以，但是不能让你亏钱，周老师，你和我们导员……是男女朋友么？” 提起这个，汪禹还有点不自在，他今天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周心诺倒是被他的问题逗乐了，她抬头睨了一眼汪禹，嘴边噙着一抹笑，“不是，我们是好朋友，谁让你来问的？” 汪禹咧嘴一笑，露出小虎牙，“这个，哈哈哈，不能说。” 见周心诺看着他，他马上转移话题，“周姐，对面一直有人在往这边看，你认识他么？” 第7章 帮助郝大姐 周心诺抬头望过去，“谁呀？”她什么都没看到。 “就是一个高个子，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算了，可能我看错了。” “周姐，我先回去了，剪完这个你微信告诉我，我回头来拿啊。” 周心诺跟他摆摆手，“好，多的钱我回头退你微信里。” “哎呀不用，留着买两瓶水喝吧。” 汪禹离开后，周心诺又忙了一会儿，剪了一张《蝴蝶恋菊》和《猴子上树》，才觉得心慌得厉害。 她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饭点儿很久了。 赶紧到不远处的小吃摊上，买了一份梅花糕，边走边吃，回到自己的摊子上也快吃完了，拿出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半后，继续剪纸。 她刚才算了下，这个月摆摊已经赚了600块钱了，足够交剪纸艺术中心那边的水电费，还能有余钱给奶奶添置衣服。 等再赚了钱，她就存起来，留着给奶奶治病。 虽然现在日子很苦，但是她总告诉自己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毕竟她现在做的是自己喜欢的行业。 她现在用的这把剪刀，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把剪刀，是爷爷在她八岁正式学剪纸的时候带着她一起打磨的。 周心诺将自己剪好的花样都摆好后，就拿出画板，静心画画。 她是学国画的，也就是工笔画。 工笔画要求细致严谨，她每次都要抽时间来画画，画一幅水彩的话，要用一整天，大概20个小时左右，那时候画画是兴趣使然。 而现在，她都画一些大的作品，需要几个星期，或者是一个月左右来完成。 但她平时的时间不充裕，只能挤时间来画画。 基本上出一幅画，需要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 一幅大作品，画好了去卖的话，大概能换来1000多块钱吧，这还得是行情好的情况下，毕竟她并不是知名的画家，能够用自己的两个兴趣爱好来糊口，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正画着，周心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耿小雨的来电。 接通后，那丫头的笑声就从听筒里传来，“诺诺姐，我听说艺术中心今天出事了？” 周心诺放下画笔，看着前方小吃摊上闪烁的夜灯，“恩，没事，都解决了。” “是不是我介绍过去的那几个家长闹事了？我那天去少年宫那边发传单的时候，有两个人喊着我，说找时间过去，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耿小雨的语气十分内疚，周心诺却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我招来两个学生赚点钱，别自责了，店里没事儿，明天你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听到她这么说，耿小雨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诺诺姐，你怎么这么好啊，我真是太喜欢你了，明天我吃过早饭就过去哈，刚下了晚自习。”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摆夜摊？” “今天天气不好，天气预报有雨呢，你早点回去吧，明天我陪你摆夜摊。” 两人撂了电话以后，周心诺收起了画板，看着已经有人撤摊装东西往回走了。 周心诺也打算回家。 她把剪纸收起来放进编织袋时，就感觉到起风了。 她赶紧把画纸卷起来，塞进袋子里，收起小台灯，起身往外走。 路过旁边卖衣服的摊子，见那位姓郝的大姐忙得满头大汗了，还在着急地去解绳子，想把架子上的衣服都拿下来，可好像被难住了，她过去主动帮忙。 那位郝大姐是东北人，和丈夫一起在徐州市打工。 之前听郝大姐说过，她丈夫受了工伤在家里休息，她白天上班到四点多，接了孩子回去后，做好饭伺候好一家老小，再出来摆摊。 一开始郝大姐摆摊业务不熟练，对徐州当地人的话也听不太懂，但慢慢地因为她热情开朗，为人干脆，积攒了些顾客。 大家见她的衣服物美价廉，来的人也不少。 东北人的豪爽，周心诺在这位大姐身上感受到过。 这不，前天来，郝大姐还给了她两根水煮玉米。 她想给钱，郝大姐非不要，她就送了一幅作品给大姐。 两人一来二去地越来越熟悉了。 这会儿看到周心诺来帮忙，郝大姐是连连道谢，“大妹子，谢谢你啊，我这跟着别人学的，说衣服这样挂着高一点，再用灯光一照，看着上点档次，就是弄的时候有点费劲，看来我回家还得练习练习系绳子。” 郝大姐说完哈哈一笑，周希茹看着她喜悦的脸庞，压在心里的那层云，好像被驱散了。 绑在高处的衣服终于被一件件收起来，郝大姐想塞给周心诺一件衣服，被周心诺拒绝了。 “举手之劳，您别跟我这么客气。” 能够帮助别人，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一点善举而这么感动的时候，周心诺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俩人道别后，周心诺提着包，走向停车场的方向。 平时路边的共享单车有很多，黄色的，蓝色的还有绿色的，可这会儿却一辆都不见。 她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只得顶着风走在人行道上。 可没走多远，本是晴朗的夜空，这会儿下起了淅沥沥的秋雨。 风还在刮着，周心诺护着自己的手提包，一路小跑到了公交车站。 这边的公交车站只有662路车路过，而且662路，不能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想要回家，就要坐着662，绕到四站地以后再转车坐42路车，才能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那就要多花两块钱，就是4块钱，那她卖的那幅《小牛》剪纸，就算白卖了，她有点心疼。 而且42路车不能直达家门口，她还需要走个九百米才能到达。 现在不是雨季，应该很快就停了吧。 想到这里，周心诺拿出了手机，打开备忘录看自己时不时记录下来的灵感。 她安静地坐在公交车站，在雨夜和路灯的衬托下，像是一幅画一般。 对面的夜市街还热闹着，大家三三两两的或是跑进了附近的食品店里，或是到路边招手拦车…… 周心诺等了好久，雨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而662路公交车也始终没来过。 她站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冲进雨里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眼前。 第8章 两个人重逢 她收回脚，正想要躲开。 这时，面前的车窗玻璃下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上，剑眉，瑞凤眼，挺拔的鼻子，还有一张薄厚均匀的嘴唇。 他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 只是周心诺的注意力却在他眼角的那块疤痕上。 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你……” 裴冀阳为什么会在这里？ 裴冀阳见周心诺欲言又止的样子，赶紧开口，“是要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吗？” 周心诺还愣在那里，没有反应。 裴冀阳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她，他很紧张，手一直攥着方向盘。 心诺是没认出自己么？ 还是不想理他，所以假装没有认出他来？ 其实他在马路那边陪着周心诺好一会儿了，见她要往雨里走，终于忍不住，鼓足勇气来到她面前。 周心诺一脸愣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见他打开车门下来，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那种感觉，很像是小时候和裴冀阳过家家时，因为争不过他，动手去抓他，反被他用东西敲在头上……是一样的。 她抓着手提包的袋子，攥得不能再紧，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跳的特别厉害，像是要从喉咙里越出来。 是惊喜，是意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自从她爸去世，她妈改嫁再也没有音讯之后，裴冀阳也彻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 她知道，她永远是被抛弃被放弃的那一个，所以她是没有资格去恨去委屈的。 当时很多人都劝她，说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忘记小时候的事情。 也许她就会忘记的。 可没想到，她是正相反。 小时候发生的所有事情，她记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她记得四岁的时候她和裴冀阳一起上幼儿园，在同一个班里，因为一个小女孩儿和她抢凳子，两人吵了起来。 那时裴冀阳问都不问就站在她这边，把那个小女孩儿气哭了。 其实裴冀阳从小就能说，一句话直接扎到对方的痛点上。 这一点她家里人深有体会。 她爸去世那年她只有7岁，家里人去医院认尸，把她锁在家里。 她那时已经懂得了死亡是什么意思，很想去医院见她爸最后一面。 她趴着窗户喊人，想要跳下去，被裴冀阳阻止了。 他花钱雇人撬了她家的门锁，把她放出来，还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在太平间门口，裴冀阳哭得比她还惨，问她爷爷奶奶为什么要把她锁在家里，她也有人权，而且不能因为她们是小孩子，就不尊重人。 那时候的感动，那时候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直到她爸的葬礼上，她妈打了裴冀阳的母亲。 往后的许多事情，两家无尽的争吵，和疏远，都好像被她刻意忘掉了似的。 像是有个开关，只要不去触碰，就不会想到那些令人难以接受的画面。 “心诺，我是裴冀阳。” 终于，还是裴冀阳率先开口。 “你都不认识我了？我刚可是一眼就发现你是周心诺了。” 裴冀阳站在雨里，打开后排车门，笑得十分温和，“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周心诺打量着他，看了一眼他眼角下的疤痕，才收回目光。 那是他为了给自己去摘苹果，从树上掉下来被地上的石头划伤的，当时流了很多很多血，眼角下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她们两家的母亲因为这个件事儿又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是她妈买了一堆营养品，又送了钱过去，裴冀阳的妈妈才善罢甘休。 后来裴冀阳家里搬家时，他妈还让人送来一袋子苹果。 恩，还有两句难听的话。 当时差点把她爷爷气病。 裴冀阳和周心诺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他很想过去直接将她拉入车里，可他不能。 “上车吧，雨越下雨大了。” 周心诺还杵在那里，心中虽然犹豫，还是坐进了车里。 裴冀阳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 她没有拒绝他，是不是说明，这些年她没有怪过他？ 他握紧了方向盘，挺直了腰杆，想着注视前方，可总忍不住看向后视镜里的周心诺。 周心诺抬头，和镜子里的裴冀阳四目相对。 两人都移开了视线。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令人不自在。 周心诺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上车。 而裴冀阳的心里却是激动的。 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她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雨天本就不好走，又想着和周心诺多点相处时间，裴冀阳开车的速度很慢。 慢到后面的车都等不及，纷纷按喇叭。 周心诺拘谨地坐在后面，开口之前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裴冀阳，你开快点行吗？” “好。” 裴冀阳踩了一脚油门，提高了速度，很快就开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车子停在马路边，周心诺想要推开车门下去，才发现车门还锁着。 “裴冀阳。” “恩。” “我到家了。” 裴冀阳转身，看着周心诺，“我可以留你的电话吗？” “宣传册子上有。”周心诺说。 “你中午来过吧？那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是你。” 这是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 裴冀阳赖不掉，也不想说谎，只是点点头。 “心诺，我听说周爷爷去世了，二叔和你有了矛盾，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提。” 周心诺笑得有些疏离，“我挺好的，谢谢你的挂念。” 裴冀阳听她这么说，到嘴边的话化作了一个苦笑，“那好，我会再联络你的，你……别不接我电话。” “好。” 车门开锁，周心诺推开门跑进了雨里。 她始终感觉到裴冀阳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于是开门锁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进了门，跑上楼，小心翼翼的放下编织包，将自己仍在床上。 周心诺捂着心口的位置。 裴冀阳回来了。 裴冀阳，真的回来了！ 第9章 参观剪纸陈列区 周心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不论是裴冀阳乔装打扮来剪纸艺术中心，还是从车里下来，走到她的面前。 光是想到这些，就已经扰乱了她的心神。 十几年了，她知道他的一些消息，知道他过得不错，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主动来找她。 毕竟，当年两家的母亲相处得十分恶劣，不成为仇人已经是最后的体面了。 “裴冀阳”。她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 就像是小时候的无数个孤独害怕的夜晚。 爷爷奶奶为了生计去奔波，她一个人在家里，望着天花板，望着窗外的月光，想念着这个曾经给过她心理支撑的小伙伴。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没有怨过。 因为他说过不会离开她的生活，可他却走得不声不响。 好在，时间已经冲刷洗礼了一切。 仿佛过去和现在已经画了个不等号。 直到今日，这一场春雨中，她和他再次邂逅。 周心诺失眠了。 她想起了小时候和裴冀阳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回忆着他带着她去医院见她父亲最后一面的场景。 “诺诺已经7岁了，我都懂的事情她也非常清楚，你们骗她就是欺负她，你们一点也不爱她，都不如我在意她……” 那些片段，像是一道桥，隔开了旧时的伤疤。 周心诺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疼，眼泪也像是找到了喧泄的出口，不受控制地往下涌，一串串地掉落在枕头上。 这一夜，周心诺辗转反侧。 她梦到了很多事情，好的，不好的，全都冲击着她的脑电波。 一家醒来，天旋地转。 周心诺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肿，揉了揉，正要坐起来时。 楼下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被人打响。 来电人是耿小雨。 楼下传来的声音也是耿小雨。 “诺诺姐，你在不在呀？” 周心诺拿起手机，披着件衣服下楼。 开门将耿小雨迎进来后，一脸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起来晚了，你先坐，我去洗漱一下。” 耿小雨笑呵呵的开口，“没关系，我今天来早了，诺诺姐，我给你带了早餐，你洗漱好就过来吃。” 周心诺已经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有些浮肿的眼睛，想起夜里流过的泪水，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有什么可哭的？ 她现在还有资格去想那些事情？ 她和裴冀阳，早就不可能了。 用冷水拍了拍脸，又洗了头，周心诺才回到厅里。 这会儿耿小雨已经从厨房拿出了碗筷摆放在桌子上，还招呼她，“诺诺姐，快来尝尝，这个是我们学校食堂里新出的档口卖的，叫什么果子，我看好多同学去买，我就跟着排队买了两个。” 周心诺坐过去一看，笑着拿起来，“煎饼果子，是天津市的特色小吃，我几年前去写生的时候，在天津吃过，那边的很地道。” 耿小雨拿起来咬了一大口，“你们那时候学美术还可以组织去外地写生呢，我们这届可不让了，估计是怕我们太闹腾了。” “诺诺姐，这个味儿有点奇怪，但吃起来还不错，你多吃点，这里还有配套的豆浆呢。” 周心诺吃得有些慢，耿小雨问的那些关于剪纸的问题，她回答的也是心不在焉。 “诺诺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耿小雨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还是非常有眼力见儿的。 她觉得今天的周心诺和之前有些不同。 “有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吗？” 周心诺笑着摇摇头，“没事，昨天淋到雨，又没睡好觉，不太舒服，一会儿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说着她捧起了碗，一口气喝了一半的豆浆，才放下。 耿小雨见她不想多说，就转移了话题。 两人吃过早餐，就开始收拾，等过了10点以后，就有人陆续上门来参观剪纸作品了。 周心诺在休息区那边摆好了茶壶和水杯，就来给参观剪纸的孩子们介绍陈列柜中的各幅作品。 “这幅作品是《春夏秋冬》是我爷爷的作品，他用自己独特的手法剪出了是个季节里田间的变化，还有这幅作品《卖豆芽》这个是比较传统的徐州剪纸。” “周老师，徐州剪纸和其他地方的剪纸有不同的地方吗？” “周老师，上周你来上课的时候提到游剪法，还有折纸法都是怎么做到的，这里的作品又用那个方法的么？” “周老师，这个《逛庙会》剪起来很复杂吧，这要多久才能剪出来，我们要是想剪的话，要多久能学会？” 周心诺看着这些孩子们，温柔又耐心的一个个回答。 “咱们徐州剪纸是咱们江苏省的传统美术之一，也是国家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2008年6月7日，徐州剪纸经由国务院批准列入的第一笔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到了2019年12月，徐州剪纸就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要说不同，就是咱们徐州的剪纸作品都是简洁明快的线条塑造形象，保持了原来原生的艺术纯正品格，反映了咱们徐州地区特有的人文……” “游剪法其实就是这样……” 周心诺拿来一把剪刀，和一张纸，给那个小朋友示范，“你的右手持着剪刀，然后利用两扇剪口.交叉点先前运箭，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捏住纸下左上右转，剪刀留下的线像是蛇一样游动着，不断的向前，影像就一气呵成的剪出来，就如同一笔画，就叫游剪法，你们剪纸课才上了第一节课吧，下节课我会讲到的，折剪法也是，到时候会仔细地告诉你们，这幅作品就是折剪作品。” “至于这个《逛庙会》是我爷爷自己剪的，就是咱们徐州剪纸特有的风格，民俗故事，是我爷爷说有一年他去庙会看到这种繁荣景象，回来的时候两天剪完的。” “认真学的话，有个一两年就能会了，我爷爷的剪纸就不是特地学的，他剪出来的好多作品，都是自己设计的。” 提起已经逝去的爷爷，周心诺的心里还是非常的激动。 第10章 对周心诺的质疑 这边，周心诺为同学们介绍陈列柜里作品的由来和创作理念，还跟大家普及徐州剪纸的重要性。 那边，耿小雨在剪纸手工区，教一些小朋友基础剪纸，先玩起来，培养他们的兴趣，再剪一两个简单的图案和花型。 随行来的家长们，可以跟孩子一起动起来，或者在休息区里喝茶休息。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只有角落处的一间教室，是收费教学的，当然了，周心诺也说过，50块钱一节课，不用预交学费，来一节课就收一节课的钱。 只不过自从她二叔周玉成一直来闹事儿，就把那些学生给吓走了。 周心诺少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却没有影响到心情。 只要她开门能有人来周家剪纸艺术参观，去剪纸区域体验，对她而言，就是一种支持。 “诺诺姐，这两个小朋友的家长想让孩子报名学剪纸。” 耿小雨领着两个孩子，身后跟着他们的家长，来到周心诺面前。 周心诺面带笑容地迎过去。 那家长看到周心诺这么年轻就是店长了，面带迟疑，“你能教得了吗？我家离这边不远，之前路过你们家店几次，看到是一个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在门口剪纸，我觉得他们的手艺好，肯定也有耐心，你让他们中的谁教我孩子可以吗？” 耿小雨没想到这位家长突然这样说，正准备解释的时候。 周心诺开口道，“您说的是我爷爷奶奶，我爷爷已经去世了，我奶奶身体不好没办法教学，我是这家剪纸艺术中心的继承者，也是他们的传人，我从五六岁能拿剪刀时，就开始学着剪纸了。” “那你教课的话，能不能便宜些？” 一个家长说完，另外一个家长也附和着，“小姑娘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啊，是不是得有个免费的体验课啊？我们也想知道你教学的水平如何。” “可以。” 周心诺笑着答应了，“想报名的家长，来登记一下，我会把大家都拉到一个微信群里，体验课的时间我在群里通知大家。” 家长们见周心诺说话这么大方，而且语言谈吐都还不错，过来报名填表的就多了。 从最开始的2个家长，到8个家长。 等大伙填好都离开后，周心诺给所有的孩子们送了一份小礼物，是剪纸十二生肖。 孩子们接过小礼物，都非常开心地跟家长离开了。 午休的时候，店里终于回归到片刻的宁静。 周心诺去找来专门清洁陈列区的抹布和笤帚，仔细地清理着角角落落。 耿小雨就在休息区还有剪纸手工区忙碌着。 “诺诺姐，今天收获不少哇，要是孩子们都来学，8个孩子一节课就是400块钱，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去摆摊了。” “这几天都有雨，今天还去吗？” 周心诺将清扫工具都放回去后，来到剪纸区检查剪刀，补充剪纸。 “小雨，那个夜摊儿是我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拿下来的，是个固定的摊位，哪儿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现在有了几个稳定的客源，我要是不去了，人家还得以为我不干了。” 从小爷爷奶奶就教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能退缩，坚持和耐心，是人最不可少的品质。 尤其是在剪纸上，必须有个不骄不躁的态度。 “虽然是8个家长填了表还报了名，但是能来上体验课的，估计能有个一半就不错了，有两个家长是跟风写的。” 耿小雨抬头望过来，“诺诺姐，你怎么知道？” “他们从进了咱们的艺术中心以后，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期间都没有抬头看过孩子一眼，那两个孩子也坐不住，东瞧瞧西看看的，不是对剪纸感兴趣的样子，只不过是没来过，我估计，下次他们都不会再来。” 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师，又独自看店这么久，对于揣摩人心上，周心诺还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好吧，我信你，诺诺姐，我觉得你也要乐观点，也许最后报名的就是那种家长呢。” 周心诺和耿小雨相视一笑。 她一脸宠溺地说道，“好，小雨说得对，那就借你吉言啦。” 耿小雨走过去搂着她的胳膊商量道，“我们学校有了一个剪纸协会，你有没有兴趣过去谋个职位啊？” 周心诺就知道这小姑娘是有事儿想跟她商量，她捏了捏耿小雨肉嘟嘟的脸，“不行啊，我都已经毕业好久了，还怎么去。” 见耿小雨一脸失落的样子，她又转了个话锋，“不过我可以去帮忙，如果需要我的话。” 听她这样说，耿小雨笑了，“好哇，到时候肯定免不了要麻烦你的，咳咳，那我先谢谢你啦。” “你谢我干嘛？” 耿小雨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是协会的会长啊，哈哈，诺诺姐，这是我张罗成立的，没想到吧。” 周心诺确实挺意外的，不过想到耿小雨这些年在剪纸上下的功夫，倒也非常的理解了。 耿小雨的家庭情况和她差不多。 耿小雨比她小四岁，跟她，还有……裴冀阳，是邻居。 耿小雨父母在耿小雨三岁那年就离婚了。 她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平时那老两口出去办事儿，就会把耿小雨托付给周心诺的奶奶照看。 所以两人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小到大处地都非常的好，两家关系也很不错。 后来耿小雨的爸妈都再婚了，谁也没有提到，要接耿小雨跟她们去生活，只是给钱，给钱……到后来耿小雨连钱都不收父母的，就跟着外公外婆相依为命。 前几年，耿小雨的外公去世后，外婆得了老年痴呆，被耿小雨的妈妈接走了。 耿小雨没有去跟她们生活，而是自己搬出来住。 “诺诺姐，我其实不怨我爸妈，我希望她们过得好，我就是不想她们以关心我为借口，左右我现在的生活。” 两人吃着午饭，聊起了耿小雨即将毕业实习的事情。 现在她爸妈都自己做生意，经济能力来说，那是个顶个的好，可耿小雨却没有觉得多快乐。 她妈想让耿小雨去她的服装公司做设计师或者当个副总经理，她爸又希望耿小雨去他那边的餐饮公司上班。 但耿小雨的理想一直很坚定，就是想当一个优秀的人民教师。 第11章 风雨中相见 两人刚吃过午饭，正有说有笑地收拾着碗筷，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 没多会儿，屋外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肆无忌惮地斜打在窗子上。 在玻璃窗上形成一幅模糊的山水画。 耿小雨杵着下巴，望着外面，叹气道，“诺诺姐，这个天气真不友好。” 照这个情况下去，晚上还怎么摆夜摊？ 周心诺没有听到耿小雨的在说什么。 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机上。 就在一分钟之前，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心诺，晚上还去摆摊吗？】 手机号，是陌生的。 但是心里却有个信号在告诉她，发来短信的这个人，也许是裴冀阳。 她出神地看着这一行字，犹豫着要怎么回的时候，被耿小雨拍了下肩膀，才转头望过去。 “诺诺姐，我喊你呢。” “恩？怎么了？” 耿小雨凑过来打量着周心诺，“你肯定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从早上来我就发现了，快点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去安心疗养院找奶奶。” 周心诺：“……” “小雨，我没事，我只是……” 耿小雨眼尖看到周心诺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她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一把抢过手机。 周心诺急了，起身想要夺回来，“小雨，拿回来。” “谁发来的短信？你这么在意？难道是趁我不注意，去交男朋友了？当我打电话过去问问是谁，竟然采走了我家诺诺姐这朵鲜艳的花。” 耿小雨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周心诺担心她真的打电话过去，赶紧夺回了手机，声音闷闷地说道，“可能是裴冀阳。” 耿小雨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裴冀阳？是我理解的那个裴冀阳吗？他，他跟你联络啦？” 周心诺点头。 耿小雨一脸戏谑地看着她，“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联络上的？问你去不去摆摊是要陪着你吗？那我要是去了，我不就是电灯泡了？” “小雨，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心诺急于辩解，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耿小雨，她不希望耿小雨误会什么。 “诺诺姐，你怕我误会什么，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而且裴冀阳还说过要当你的新郎的……” 周心诺打断了耿小雨的话，“别说了，我去刷碗，你在这儿歇着。” 说着，周心诺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进了厨房。 耿小雨目送她的背影上了楼，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她刚刚偷偷记下的那串号码打出来，拨过去。 很快，电话打通了。 耿小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就是裴冀阳，心情那个激动啊。 “冀阳哥，还真是你啊。” 裴冀阳问她是谁，耿小雨吐槽道，“我，耿小雨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过家家来着，不记得我算了，我是从诺诺姐的手机上看到你发来的短信的，你老实交代，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又想着跟诺诺姐联络了？” 此时的裴冀阳正在开车。 他今天在找房子，想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附近租一个公寓，接到耿小雨的电话，他十分意外，将车子停靠到路边，打开雨刷器和双闪，就回答着耿小雨一个又一个问题。 “好啦，我也不是真的审你，我可没有资格管你们之前的事情，我看诺诺姐昨天碰到你后，今天的状态都不太对，你要负责的。” “她今天晚上还会去摆摊，到时候你想去就过去吧，我撂电话了，诺诺姐过来了。” …… 周心诺一下楼，就看到耿小雨猫在休息区那边，正鬼鬼祟祟地跟谁打电话。 听到她下楼，耿小雨就赶紧挂断了通话。 她笑着过去，“怎么，交男朋友了？打电话还不敢让我听见？” “才不是，我才不会交男朋友，谈恋爱多麻烦啊，有那个时间我打游戏，逛街，剪纸，去吃火锅，干嘛不行啊，对吧？” “对什么对。” 周心诺在耿小雨身边坐下，出神地望着窗外，“年轻人，还是要恋爱的，尤其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听说，如果人生中没有一段校园恋爱，那是一种遗憾。” 耿小雨笑得贼兮兮的，“你也遗憾啊？诺诺姐，我可听说你读书的时候，有很多人追你，你都没有搭理，是不是就在等着冀阳哥啊？” “没有。” 周心诺矢口否认，“我只是没有遇到喜欢的，我不排斥谈恋爱的。” 耿小雨撇嘴，“你猜我信不信？我忘了听谁说的，我们学校有个辅导员追了你很久，到现在还没放弃呢，那么坚持的人，你都没有给他一个机会。” 周心诺知道耿小雨说的是谁。 她淡淡地开口，“我们是朋友。” “小雨，我最近研究了一套新花样，你来看看，给我提一些意见。” 周心诺岔开了话题，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张画纸，纸上画的也是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 是下雨天的街头，有人撑着伞站在雨中，有人穿着雨衣骑着车在路上，还有川流不息的车辆。 “这是上周我在摆夜摊的时候突然想到的，我还有一套是郝大姐卖衣服的，还有街头小贩的吆喝。” 耿小雨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周心诺画的这些线条简笔画。 一脸惊艳地开口，“可以啊诺诺姐，你现在画功越来越厉害了，学工笔画的基础就是好啊，我都后悔自己没有报画画专业了。” “幼师专业也是不错的，你的性格适合。”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半个多小时后，外面风雨都停了。 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参观的孩子们多了起来。 大多是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的孩子们。 有些孩子还带着家长一起来的。 周心诺热情的款待孩子和家长们，闭店的时间到了，大家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和耿小雨连晚安都没顾上吃，就一起骑车赶往夜市。 到了夜市时，隔壁卖服装的郝大姐又送了一些煮玉米过来。 “心诺，尝尝，这是我们东北当地的玉米，我婆婆从老家带过来的。” 周心诺接过来，连连道谢，“郝姐，我送您两对窗花吧。” “哎呀不用，你瞧瞧你也太客气了，我给你点东西，你就要送我点什么，不需要的，心诺我先去忙了，有空再聊。” 周心诺摆摆手，将水煮玉米递给耿小雨，“快趁热吃，这个玉米很好吃。”她上次尝过的，甜糯的，还带着奶香味儿，不知道郝姐煮玉米是不是往里加牛奶了，反正比她平时在外面买的要好吃。 耿小雨是个吃货，也没客气，站在那里直接开始啃玉米。 周心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摊子上，她刚铺开席子，准备往上面放架子，就感觉到有人走过来挡住了顶上射过来的光。 她抬头，看到了裴冀阳。 第12章 心诺，我帮你 裴冀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运动服，带着一顶鸭舌帽。 “心诺，我帮你。” 周心诺愣了片刻，移开了视线。 她的心跳速度剧烈，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不需要，我自己就可以的。” 她正要去扯开架子腿，一直修长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两只手差点碰到一起，周心诺有些尴尬地缩回去。 “冀阳哥来啦。” 耿小雨的玉米啃了一半儿，一边咀嚼着一边走过来。 大大咧咧地说道，“诺诺姐，有人来帮你摆摊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这人爱吃不假，情商也是真的高。 人家裴冀阳来了，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小雨。” 周心诺放下手里的剪纸作品，转头看到耿小雨在朝她扮鬼脸偷笑。 眼看着耿小雨真的要脚底抹油的溜掉，她走过去一把扯住了耿小雨的胳膊，低声说道，“不许走，你说要陪我摆摊儿的。” 如果裴冀阳不在，耿小雨说走，她才不会拦着。 现在裴冀阳在，她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就希望耿小雨能留下。 耿小雨有些为难，“我还有事儿呢，我……” 周心诺给了她一个眼色，“你没事，你今天得帮我，我怕我自己搞不定。” “噗。” 耿小雨被逗笑了，“大姐，你还有搞不定的时候？”诺诺姐可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她的视线落在裴冀阳的身上，看样子这位的出现，还真是令诺诺姐溃不成军呢。 “嘶，诺诺姐。”耿小雨胳膊被掐了一下，她咧嘴求饶，“我不走了，我没事了行吧，我就在这儿，敌不动我不动……” 裴冀阳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边的弧度微微上扬，想笑却忍住了。 这个耿小雨还和小时候一样的有趣。 只是心诺……似乎并不想跟他相处？ 看样子，还是在怪他吧？ 裴冀阳帮周心诺将东西都摆好后，站了过来。 一开始是周心诺站在中间，左边是裴冀阳，右边是耿小雨。 但没多会儿，站在中间的就是耿小雨了。 耿小雨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像定海神针，又像是试吃员，一直捧着各种小吃，在那边吃着，吆喝着。 而周心诺，则一直头也不抬地在那边剪纸。 偶尔有过来询问的，她才抬头看过去。 她这幅样子，裴冀阳有些看不下去。 他绕着摊位来到周心诺身边，“心诺，你是不是不欢迎我来？” 周心诺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 见裴冀阳眼中的失落，她叹了一声，“不好意思，裴冀阳，我就是，不知道要拿什么样的心情对待你。” 她刚刚剪纸的时候都走神了，差点把手里的那个幅作品剪坏掉。 “当年我离开之前去找过你，你不在。” 裴冀阳想，周心诺在意的还是这个问题。 提到这些，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当时我妈她……” “没事啦，裴冀阳。” 周心诺抬头，笑盈盈地看着他，“都过去那么久了。”内心裂开的伤口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愈合了。 棚子顶上的射灯打在周芯诺的脸上，衬得她皮肤白皙，完美无瑕。 可裴冀阳却看得出来，她这笑有多梳理，多牵强。 是啊，因为过去太久了，所以已经不介意了吧？ “心诺，我现在搬回徐州市了，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周心诺点头，“好啊。” 裴冀阳看着她。 想听她继续说点什么。 可周心诺却没有再开口。 因为刚刚的一个对话契机，她现在已经用平常心来对待裴冀阳了。 内心的局促感已经放下，反而以一种大大方方的姿态，面对她们这种疏离，尴尬的相处方式。 耿小雨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舞。 很快就给同学回了个消息。 【我还在当电灯泡，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想看看这两人什么时候能面对自己的真心，放下芥蒂走到一起。】 在耿小雨的心里，她们是那么登对。 周心诺长的漂亮，是个纯天然美女，而且不娇气，什么苦都能吃。 而裴冀阳，她小时候是没有想过这个哥哥能长这么高，这么帅气，可斯文可痞痞的，很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可塑性很强。 就是吧，话不多，哄人的经验肯定很少。 “咳咳，那个我想去WC，可以吗？” 耿小雨举手，跟周心诺申请，“真的尿急。” 周心诺笑，“去呀，这我还能拦着你？” 耿小雨放下手里的小吃，擦了擦嘴，给旁边的裴冀阳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跳下凳子离开了。 没多会儿，裴冀阳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冀阳哥，我遁了，我把诺诺姐带来的雨衣雨伞都拿走了，如果一会儿下雨，你的机会可就来啦。】 发完消息，耿小雨还自夸了一句，“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裴冀阳收到短信后，扯了扯嘴角，回了个【OK，谢谢】后，就站在周心诺身后，当一名合格的护花使者。 耿小雨不在，少了个人热闹，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平静了不少。 周心诺刚剪好了之前汪禹预定的《喜》，汪禹就来了。 离着老远，就听到他在喊，“周姐，你猜猜谁来了。” 周心诺抬头看过去，发现汪禹和盛飞正往这边走。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裴冀阳，发现裴冀阳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 见她蹙眉，他才收回视线。 这时，汪禹和盛飞已经来到了她们面前。 “周姐，我说我过来找你拿剪纸作品，我们导员就要跟过来，你看他多关心你啊。” 汪禹这么一说，他身旁的盛飞就拍了拍他的脑袋，“瞎说什么，我也是过来买东西的。” “心诺……” 盛飞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完，就注意到了周心诺身边站着的人。 裴冀阳？ 他冷笑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裴冀阳没想到在这里见到盛飞，他勾了勾唇，却不是笑的，眼底还带着寒霜，“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 三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周心诺的身上。 第13章 你怕他误会？ 就在大家以为她能说句别的什么时，周心诺淡淡的开口，“你们能让开一下吗？” 三人看着她：？？？ 周心诺直白地说道：“挡着摊位了。” 三人：！！！ 汪禹：周姐心真大，还想着卖剪纸呢，两个优秀的男人为了你，彼此的眼神都要毁天灭地了。 盛飞的手在汪禹身后悄悄拍了下。 汪禹会意，上前一步问道，“周姐，这位是你男朋友？” 周心诺摇头。 盛飞磨着牙，伸手猛拍了下汪禹的脑袋瓜。 “盛导，再拍我就傻了，期末考要是挂科，你捞我啊？” 盛飞没好气地瞪了汪禹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子，怎么能这样问，这不是相当于直接把人推到裴冀阳那里。 他笑着给自己的学生解围，“心诺，你别介意，我这学生智商有些问题。” 汪禹嘴角抽了抽，目光瞟向裴冀阳那里。 心想着盛导天天嘴上说周姐是他的朋友，可这么一瞧，不像是朋友的相处方式啊。 裴冀阳感觉到盛飞和他学生的视线都快把自己身上戳出两个洞了。 他这才开口，语气是极为肯定的说道，“现在还不是。” 汪禹给自家导员使了个眼色：瞧瞧人家这话说得。 盛飞冷笑，“以后也不是。” 有他在，周心诺就不可能是他裴冀阳的。 周心诺看出来了，盛飞和裴冀阳是有过节的。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盛飞这时轻咳了一声，“心诺，你可不要被某些道貌岸然的人给蒙骗了。” 周心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身侧的裴冀阳。 就听到裴冀阳开口，“我是最不会欺骗诺诺的，不像某些人，女朋友那么多，还要来诺诺眼前献殷勤。” 盛飞瞪着眼睛，“你小子说谁呢？谁那么多女朋友？说的我很花心一样，女朋友多的是你吧，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的脸上就写着，“我是渣男”四个字。” 一旁的汪禹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愧是他们的导员啊，这毒舌功力，可见一斑。 倒是周心诺，对这样的盛飞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她看着盛飞，十分坦荡地说，“学长，你误会了，这也是我朋友。” 盛飞一脸戏谑的看着裴冀阳，“听到了吧，朋友就是朋友，越不了界的。” 这话像是在对裴冀阳说，但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 他是周心诺的学长，高她一届，在大一新生入学报到的时候，对周心诺那是一见钟情。 大学期间，他苦苦追求周心诺三年，换回来一个朋友的身份。 虽然盛飞的心里是不想跟周心诺当朋友的，但眼下，也只能是以朋友的方式相处着。 他以为时间长了，周心诺就能看到他的好，会对他有所改观。 没想到……这个裴冀阳竟然出现了。 男人之间的第六感，那也是异常的灵敏。 就算这个裴冀阳什么都不说，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令盛飞嗅到了危机感。 “心诺，我也陪着在这儿摆摊，我开车来的，一会儿送你回去。” 裴冀阳往周心诺身边凑近了一步，“我也是开车来的，我住的地方离你近，顺路。” 盛飞眯着眼睛，打量着裴冀阳，“你一个住宁市的，你顺什么路？这个点儿了不回家，你妈又该到处找你了吧？” 一提到这个，裴冀阳变了脸色。 他比较反感盛飞提到他妈。 而且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盛飞的话一说完，身边的气氛都变了。 他可是记得她妈当年把周家的爷爷奶奶气成什么样子。 这个盛飞是不是知道那些事情，在这儿故意的？ 周心诺已经剪好了手里的剪纸作品，就是她给耿小雨看过的那个。 《街头小雨》就是之前她亲历的画面。 看起来生动又贴近现实，这就是真正的徐州剪纸的风格。 她刚把剪纸放到架子上，就有人过来询价。 周心诺想了想，打算要个30，结果盛飞比她抢先说道，“50块钱。” 那顾客是个中年女士，听到这个价格后，蹙了蹙眉，“便宜点。” 盛飞笑着开口，“艺术无价，这剪的就是咱们徐州的街头，看着很有品鉴价值，还可以贴裱起来当礼物送亲朋好友。” 对方确实很喜欢周心诺这个《街头小雨》作品，她掏出了50块钱，直接递给周心诺，还笑着问，“姑娘，你这儿能贴裱吗？” 周心诺接过钱，从兜子里拿出一个镜框，当着顾客的面儿贴裱好递过去。 盛飞在一旁提醒道，“这个贴裱的镜框15块钱。” 顾客欣赏着镜框里的作品，毫不犹豫的掏钱，却听周心诺开口，“大姐，这个算送给您的。” 难得碰到一位这么懂欣赏的顾客，周心诺很高兴。 她还找了个袋子递给顾客，“下雨天路滑，您慢走。” 对方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周心诺，又扫了一眼她的这个小摊位，笑着点点头，朝前方走去。 周心诺卖了第一单剪纸作品之后，来买的人陆续地多了起来。 到了收摊之前，她卖了200块钱。 要不是又下雨，她其实还想要多待一会儿。 …… 周心诺在这儿摆摊站了多久，盛飞和裴冀阳就陪了多久。 汪禹早就溜了，离开前还给每个人买了一瓶水。 这会儿周心诺已经开始收摊了。 盛飞一看，也来帮忙。 裴冀阳当然也不甘示弱，拿起一旁的编织袋，有条理地将周心诺带来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放。 周心诺想要拒绝都拒绝不了，她被盛飞拨到了一边，“你先歇会儿，我给你买的夜宵赶紧吃点。” 周心诺道了声谢，又去还凳子。 路过一旁卖衣服的郝大姐摊位时，就听郝大姐笑呵呵地打趣，“心诺，今天这么多人来帮忙，卖得不错吧。” “那两小帅哥往那儿一站，那就是招牌啊。” 周心诺可不是这么想，她宁愿像平时一样，自己站在这里吆喝着卖，起码……自在。 这不，刚收好东西，盛飞和裴冀阳又给她出难题了。 第14章 艺术是无价的 盛飞：“心诺，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 裴冀阳：“心诺，坐我的车，我更顺路。” 周心诺：“……” 她背上包，对两人说，“谢谢你们今天来帮我，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盛飞：“心诺，你也太见外了，咱们两个谁跟谁啊，明天我还来。” 周心诺：“……盛学长，不用了，你平时帮我宣传剪纸的事情，我已经很感谢了，不要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盛飞一把拿走周心诺手中的编织包，掂了一下，“还挺沉，你还挺有劲儿，走吧，我车就停在街边，很快就到了，你累了一天，我请你吃烧烤。” 裴冀阳走过来，“心诺不能吃羊肉，她过敏。” 盛飞扭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还请她去喝过羊肉汤呢，她都没事，裴二少爷，你快回你的宁市呗，少来这儿坑蒙拐骗无知少女。” 周心诺摸了摸鼻子，原来在盛飞心里，她还是无知的少女。 不过，她确实小时候对羊肉过敏。 盛飞说完担心周心诺误会，还解释了两句。 周心诺表示没关系。 眼看着盛飞和裴冀阳唇枪舌战的，两人都够刺儿头的，周心诺叹了一声走到两人中间，“我自己回家，盛飞，裴冀阳，今天谢谢你们了。” 说完，她提着包，迈着大步往街边走。 这时，大雨突然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淋了周心诺一身。 她还不忘保护着手里的编织袋，一路小跑冲进了路边的一个休息亭子里。 裴冀阳也追了过来，站在她身边一起躲雨，“心诺，盛飞是我妈家的邻居。” “哦。” 周心诺望着雨中奔跑的行人，点了点头，目光虽然没有落在裴冀阳的身上，语气却是温和的，“明天你不要来了。” 裴冀阳眸光中闪过一抹慌乱，“你是怕他误会？” 周心诺：“……”她没想到裴冀阳竟然会这么想。 不过她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裴冀阳为什么突然回到宁市，多年不联系之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像是从未离开过那样，用那种关系的态度来对待她。 面对他的这种言行，她的心里是疑惑的。 这时，盛飞也走了过来。 他身上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手里还拿着一个马扎。 来到周心诺面前，一脸无语，“瞧瞧，这是第几个了？之前丢过的两个也没找到吧？” 周心诺往前走了一步赶紧接过来，“我又给忘了，谢谢你啦盛飞。” 盛飞勾了勾唇，脸上的笑容十分明朗，“我都说了，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他拿出钥匙，对准了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解锁后，车尾灯闪了闪。 “走了心诺，你明天不是还有活动，回去早点休息，别错过时间。” 盛飞跑过去打开车门，找到一把雨伞过来接周心诺。 周心诺犹豫后，还是坐上了盛飞的车。 盛飞关上后排的车门后，还朝裴冀阳的方向得意地笑了笑，这才驱车离开。 裴冀阳站在那里沉默了良久，才顶着雨找到自己的车，上了车以后，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回了几条微信消息给朋友。 【我碰到盛飞，他在追求心诺。】 朋友回了他语音消息，“别折腾了，回来吧，你都这样去找她了，她要是对你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就说明她早就把你忘记了。” 【并没有，我看到了她在见到我时，眼底跳跃着的光，我已经租了间酒店公寓，想留在这里帮她。】 朋友长叹了一声，“冀阳，你想得太简单了，你们是青梅竹马不假，但现在对她来说，你是陌生人。” 裴冀阳将手机扔到一边，驱车追上盛飞离开的方向，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亲眼看着周心诺下车，上楼，他才离开。 …… 夜里入睡前，周心诺收到了耿小雨的微信消息。 得知她还没有睡着，那边就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诺诺姐，是冀阳哥送你回来的么？” 周心诺磨牙，“你不是去上厕所么，耿小雨！” “到！诺诺姐，我这人啊，最有眼力见了，眼看着人家喜欢你，想要献殷勤，你呢，也有那个意思，我不尿遁，我还继续当千百瓦的电灯泡？” 周心诺：“你想岔了，只是朋友的关系。” 其实长大的她，和现在的裴冀阳，两人之间充满了陌生感。 即便是能够感觉到他频频散发出来的暖意，但她却并不能马上适应。 “小雨，如果你和你的伙伴失联了十多年再重新见面，能回到从前么？现在的大学生毕业以后各奔东西，几年后再碰到，也没有了在校园时亲如姐妹，如兄弟手足的那种关系吧？” 耿小雨觉得周心诺说得还蛮有道理的。 “诺诺姐，可你一直等的不就是他吗？” 周心诺没有回答耿小雨。 她现在的心绪很乱，她只想马上到明天，让自己忙起来。 …… 第二天。 上午九点，耿小雨如约而至。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也开始营业。 昨天过来参观的同学们，今天又来了，还带了自己的作品过来，想要把自己的作品摆放在陈列区。 周心诺见孩子们这样有心，有如此积极，就搬来了一个一人高的陈列柜，擦拭干净后，将孩子们的作品贴裱起来，摆放在明显的位置，还特地跟来参观剪纸艺术的成人们介绍，这是她的学生们的作品。 又是忙碌的一上午。 到了午休时间，周心诺做了耿小雨爱吃的酸菜鱼，又做了两样小菜，吃过饭就将看店的任务交给了耿小雨。 她则拿着准备好的剪刀，纸张，还有一些剪纸样品，来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附近的一个叫荣景苑的社区。 进了门左转，直奔老年人活动中心。 第15章 剪纸活动进社区 想要普及，推广剪纸技术，周心诺首先想到的就是社区。 社区人流大，活动空间足够，如果做一些义务教学的活动，还能口口相传，起到一个良性的效果。 这个荣景苑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近，如果有兴趣想要去参观的话，还很方便。 周心诺已经跟居委会的商量过，先做两周的活动，每个周日的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经居委会工作人员，组织居民们一起参与活动。 来之前周心诺想得挺好的，带了十八小剪刀，还有两种颜色的纸，没想到，进了活动中心，傻眼了。 她还以为剪刀带得会不够用，没想到来的人加起来还没有八位。 这还包括两位组织活动的居委会工作人员。 那两位工作人员见周心诺准备得这么充足，上前来表示歉意，“小周，不好意思，我们前两天就在微信群里组织大家来了，当时好多说会来的，这都没来。” “赶上周末，可能都去陪孩子了。” 周心诺摇头笑了笑，“没事没事，只要有来的，不管是几位，我都可以带领大家一起剪纸。” 坐在下面的另外六个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奶奶，看起来足有六七十以上了。 周心诺一进门，她们就在问。 “要是学完这个，有什么礼品？” “听你讲课，是不是送鸡蛋？” “我们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两位居委会工作人员听到她们这么问，赶紧说，“大娘，人家小周可是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传人，也是徐州剪纸的代表性传人，人家来免费教大伙剪纸，对咱们来说就是一种收获。” 这话一说，有两位奶奶直接起身要走。 “浪费我们时间，我们还以为听完课给奖品了。”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剪纸是我们小那时候，家里有人用剪刀剪窗花，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买两幅贴上就好了，费那个劲，我还不如去捡废品卖钱了。” 两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而周心诺这会儿已经将剪刀和纸张分发到另外的4位奶奶手中。 那四位老人家接过剪刀和纸张后，就跃跃欲试。 担心周心诺被那两个离开的人影响情绪，还劝慰道，“小姑娘，她们两个脾气不大好，你别往心里去，我听说过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我孙子是中心小学的，家里也有剪刀呢，平时他在家还提到过你。” “我们小的时候也学过，我的老母亲就会剪纸，当时剪的窗花特别好看，邻居都羡慕呢，逢年过节我老娘就剪出来很多窗花送亲人朋友，那时候大家都很喜欢贴，喜庆。” “就是现在不行喽，时代发展得快，很多传统的东西都跟不上，哎，想想就是觉得遗憾。” 听到大娘这么说，周心诺刚失落的心情，慢慢地好了。 其实她经常遇到这种事情，虽然已经练就了心理素质，但不免还是会受到一些细微的影响。 但她想，身为剪纸技术的传承人，她的内心必将越来越强大。 她整理好自己的笑容，拿起剪刀和纸，跟四位奶奶介绍徐州剪纸，然后动手做给奶奶们看。 因为人并不多，周心诺索性就直接坐到了老人们中间，和大家边剪纸边聊着老一辈儿关于剪纸的那些事儿。 两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参与进来。 她们还把周心诺剪好的窗花贴到了活动中心的门上还有玻璃窗上。 路过的居民们看到后，纷纷好奇地围过来。 “什么活动？剪纸？要听课送洗衣液吗？” “那剪完的是不是可以带走？” 有些半大小孩儿见到周心诺手里活灵活现的剪纸作品，都伸手想要。 孩子们的父母一听是免费的，都很乐于参与其中。 “小姑娘，有多余的剪刀么，给我一把。” “我闺女也想要剪纸，递给我两张纸。” “我能参加么？这不是比赛吧？我也替我老头子要一把。” 很快，活动中心的这间屋子里，人满为患。 人一多，剪刀就不够用了，大家嚷着让周心诺再去拿剪刀来。 周心诺赶紧组织大家有序地进行剪纸。 “我这次来咱们小区就带了10把剪刀，大家排队剪纸好么，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都能拍到。” 最先参加来剪纸的奶奶们，每人剪出一个窗花后，就将位置让了出来。 “小姑娘，下周再来吧，我想剪个别的。” 周心诺连忙应下，将多余的剪刀递出去。 “我们一起来剪个简单的，剪影好啦，这样小朋友也能参与到其中来，我先示范大家剪一只兔子，然后耳朵要这样设计……” …… 周心诺的教课方式生动有趣，惹得小朋友们都咯咯地笑着。 那些成年人和老年人见孩子们开心，也跟着笑。 可这种和谐积极的氛围，还没能持续多久，就被几个抽着烟，满身酒味儿的中年男人打断了。 “都堵在这里干什么？散了吧散了吧。” “大周末的不在家，跑出来玩什么剪纸，地方给我们让出来，我们有用！” “大云，你怎么在这儿？你还教儿子玩剪刀？伤到了手怎么办？” “这谁出得主意啊，这贴了满屋子啥鬼东西，都扯下来！” 说着，他们就把门和玻璃上的窗花都给拽了下来，还揉成团扔到了地上。 周心诺皱着眉走过来，“您好，我……” 其中一人打断了她，还上前推了她一把，“好什么好？一边去。” “知道这里的活动中心是干什么用的么？” 周心诺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脸离桌子上的剪刀尖只有几公分。 吓得拿剪刀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把剪刀一扔，起身离开了。 两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想要劝那几个闹事儿的人离开。 但显然他们一个个地喝了酒，眼里全是不耐烦。 “都给我滚开啊，我们要在这里聊天休息，打牌。” 见他们已经开始踢桌子，抢东西，很多带孩子来的家长都抱着孩子离开了。 周心诺也不想事情闹大，怕伤到谁，赶紧收回剪刀。 这会儿那几个醉酒的人已经把桌子都掀倒了，屋子里一片狼藉。 两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走过来，“小周，你的手没事儿吧？” 周心诺摇摇头。 “小周，不好意思啊，要不你先回去吧，你看这活动也没法继续了。” 周心诺心中一叹，捡起地上的纸，还有那些已经完成的作品，都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她刚准备走，数了下剪刀，差了一把，折回去找。 一只脚刚进门，就看到一把剪刀迎面飞了过来。 第16章 被人挖墙脚 身旁传来居委会工作人员一声惊呼，“小心！” 周心诺侧身一躲，剪刀掉落在地上，刀尖插入了泥土中。 周心诺松了口气，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过来查看。 “小周，没事吧？” 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进去找到扔剪刀的醉汉，严厉地警告道，“你们不要闹事，我已经叫保安过来了，喝多了就回家去休息，这里是活动中心，不是给你们准备的撒泼的地方。” 周心诺看得出来，这两位工作人员都很负责。 她不想要给她们添麻烦，将那把剪刀从土里拔出来，才走过去，“刘姐，张姐，我先回去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两位工作人员摆摆手，“没事，你这也是做好事儿，今天不好意思了，回头我们会找各个单元的代表来谈下这个事情，你等我们消息。” 周心诺一脸感激的点点头，她刚一转身，就看到裴冀阳迎面而来。 “心诺，已经忙完了？” 今天的裴冀阳穿着一件米色风衣，戴着金丝边眼镜框，看起来是斯文范儿的。 这是周心诺第三次见到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次那种紧张的感觉。 她说，“发生了一些意外，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 裴冀阳走过来，想要接过周心诺手里的包。 却被周心诺笑着拒绝了，“不用了，包里东西不多，不沉，而且，很快就到家了。” 裴冀阳随行在周心诺的左侧，两人进入人行道以后，也是这个位置。 有骑电动车和自行车的路过时，裴冀阳还伸手护着周心诺。 周心诺目睹着这一切，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两人走在步行街上，都很有默契，没有开口说话。 打破沉默的，还是裴冀阳。 “我本来是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找你的，看到耿小雨在，她说你在这个社区。” 周心诺，“哦，你找我有事？” 裴冀阳拉住了周心诺的胳膊，“心诺，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聊一聊。” 周心诺打量着他，眼底的笑意浅淡，“可以，你说吧。” 裴冀阳瞭望四周，“去那家咖啡厅可以吗？” 周心诺一点头，裴冀阳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喜悦。 两人还没有进入咖啡厅，周心诺就接到了盛飞的电话。 “盛学长。” 走在前面的裴冀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到周心诺捧着手机笑着。 就这么期盼盛飞给她打电话？ 还是说心里已经很喜欢盛飞了？ 带着这种怀疑，裴冀阳给朋友发了个消息过去，【帮我去问问盛飞是不是单身。】 朋友隔了两三分钟才回消息过来。 【没有女朋友，在徐州师范大学当辅导员，苦追着一位学妹，追了好久。】 【……】 不用脑子也能猜测，那个学妹就是周心诺。 他还真是没想到，盛飞竟然一直在追求周心诺。 看周心诺接电话后那副惊喜的样子，裴冀阳有些心烦地踢开了脚边的障碍物。 手插入口袋里，紧攥着手机。 有种被人撬了墙角的感觉。 …… 盛飞打电话给周心诺，是告诉她，想要在学校那边帮周心诺申请个剪纸课，作为选修课，每周能有个两节课。 周心诺一听，心里还有些迟疑。 “盛学长，我去教大学生，不太好吧？大家会不信服我的，别给你添麻烦。” 盛飞没想到周心诺担心的是这个，他在电话那边哈哈一笑，“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不管是美术还是剪纸，你可都是有含金量的，我记得你当初还接到了两个国外顶级美术学府的通知书，那可是你能力的证明。” “心诺，我看你天天去夜市摆摊也是辛苦，你要是白天忙，就抽出两个夜里的时间来学校上公开课，这样费用上我跟学校那边好好争取一下，徐州剪纸可是咱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了继承弘扬民族文化特色，学校不会不答应的，就看你有没有信心来了。” 盛飞的一席话，鼓舞了周心诺。 相对比来摆夜摊，那肯定是去师范大学授课面对的群体更庞大。 她就是徐州师范大学毕业的，大教室能容纳上百个学生那是没问题的，选修课程在期末时有学分的考核。 而剪纸，对大学生而言应该是简单的易学的，不容易挂科的，所以…… 能做到宣传剪纸技术还能赚到钱，这种一举两得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周心诺几乎没有考虑那么多，就先答应下来。 “盛学长，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回头我请你吃饭。” 盛飞一听，“你今天忙完了？不用你请客，我请你。” 周心诺看了眼站在咖啡厅门口等着自己的裴冀阳，低声回答，“我这会儿有事儿，改天吧。” 盛飞多精的一个人，他直接问，“裴冀阳去找你了吧？” “你可别被那小子给骗了，他可不是单身，我家和他妈家是邻居，我听说她妈一直在给他安排相亲的事情。” “心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你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就算不是我，最好也不要和裴冀阳在一起。” “我知道了盛学长，大家都是朋友。” 盛飞苦哈哈的笑了，“对，都是朋友。” 神特么信是朋友，他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守在周心诺身边，但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他从来就没解释过，等什么时候周心诺也默认为他们是一对后，他就打算走正式的流程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这个裴冀阳，给了他一种威胁感。 令他不得不防。 挂断了盛飞的电话，周心诺来到裴冀阳身边。 没等周心诺开口，裴冀阳问，“盛飞的电话？” 周心诺迟疑零点几秒，点头默认。 裴冀阳这才说道，“他说的关于我的事情，不要信，以后我会慢慢地解释给你听。” “好。” 两人进入咖啡厅。 刚坐下，还没点咖啡，耿小雨的电话就打进来。 周心诺当着裴冀阳的面儿接通电话。 “诺诺姐，不好了，你快回来吧。” 周心诺忙问，“怎么了小雨？” 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17章 周二叔来滋事 周心诺直接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大，将身后的椅子撞到了。 椅子腿磕在她的小腿肚子上，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裴冀阳伸手扶住她，“心诺，你没事吧？” 周心诺抽回自己的手，“我店里可能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不好意思啊裴冀阳，我们下次再聊。” 说着，周心诺就提着包往外走。 裴冀阳赶紧跟上，两人的动静可不小，惹得坐在附近的顾客纷纷转头看过来。 “不看着点，差点把我咖啡杯撞倒。” “道了歉再走，你们还有没有点礼貌。” 周心诺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的声音，她先一步出了咖啡厅，就往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方向跑去。 而裴冀阳，在邻座顾客的谩骂声中回头。 那两人看到裴冀阳的眼神后，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裴冀阳刚刚都看到了，周心诺路过他们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碰到他们。 是他们小题大做。 …… 周心诺出了咖啡厅，穿过人行道到马路另一边，又快速地跑了几百米，才呼哧带喘地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人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谁让你们免费来参观了？想要进来，得花钱知不知道？” “你们要是诚心想要参观，一会儿在我这儿买票，过段时间这个剪纸艺术中心就要拆掉了。” 周心诺听出来了，这是她二叔周玉成的声音。 她就知道这个二叔真的不死心，又卷土重来，打着这个房子的主意。 耿小雨正站在门口往外张望，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上满是焦急。 看到周心诺回来，她赶紧去开门将人迎进来，“诺诺姐，你可算回来了，周二叔又来了，我跟他说等你回来再说，他非要闹，把小孩子的陈列柜给推倒了，把孩子们都惹哭了，家长跟他理论，他还把人打伤了。” 周心诺有些头疼地往里走，看到满地狼藉，心里那根弦又绷了起来。 她这个二叔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冲。 这会儿被打的家长，正扯着周玉成讨说法。 “你们宣传册子上写过的是免费的，周老师在学校的时候也跟我们孩子说是免费的，到你这儿收费，这就是欺诈。” “别动，打了我还想走，赶紧报警把这个胡搅蛮缠地抓走。” “周老师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她一会儿过来解决问题么？” 家长们是得理不饶人。 而周玉成辱骂人的话也是层出不穷。 “呵呵，你们免费来参观的，用剪刀用纸给钱了么？喝着茶水给钱了？还好意思跟我厉害？” “刚我可看到了啊，有人坐在沙发上都打盹儿了，跑这儿睡觉来了？还得让耿家那丫头帮你们看孩子是不是？” “你要不骂人我打你？嘴欠就得挨收拾！” 那被打的家长也不是吃素的，捂着一只眼睛，冷冷的开口，“我不是冲着你来的，我孩子冲着周老师来的，是周老师说过的剪纸艺术中心里的东西可以免费使用，你这一开始要是说收费的，你以为我们会来？” 有两个看热闹的家长突然开口，“周老师来了。” “周老师挺着急的吧，这跑得一身汗。” 周玉成转身看到周心诺回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周心诺，你还知道回来？你把这店交给别人看着你也放心？万一偷偷的给你卖了，换了锁让你回不来，你就等着哭吧。” 耿小雨一脸不乐意地凑过来，“周二叔，谁是别人啊？我是诺诺姐最信任的人，您可别挑拨离间，我们都不吃您这一套。” “诺诺姐，本来小朋友参观陈列区挺开心的，家长们也带着他们一起剪纸，气氛特别好，直到周二叔进来，什么都不问，就是一通乱骂。 有些家长气得直接走人，这几位就是孩子舍不得走，还眼睁睁地看着周二叔把你昨天摆放在那里的陈列柜子给推倒了……孩子去捡自己的作品，被周二叔给吓哭了，家长才不干的。” 周心诺黑着一张脸看着周玉成。 “二叔，这要是报警，您是全责，您给大伙道个歉吧。” 家长们本来还持观望态度，以为周心诺会帮理不帮亲，正准备一起讨伐周心诺，没想到她还是挺有是非观的。 “他这一拳头打在我眼眶上，我得去医院。” “我刚打了120，一会儿就到了，警察电话刚没接通，现在再打一遍。” 家长们团结一致，周玉成就有点慌神了。 他挣扎着想要拽回自己的衣服，却被那几个家长死死地抓着。 “你们给我松手啊，我身体可不太好，哎呀……” 周玉成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疼，疼……” 那家长见他额头的青筋都十分明显，赶紧松手。 周玉成揉着自己的胳膊，阴着脸往外走。 边走还边嘚吧道，“周心诺我告诉你啊，这个破剪纸艺术中心一天不关门，我就跟你闹个没完，你等着。” 周心诺上前一步拉住里周玉成的手腕，“二叔您别走啊，您弄的烂摊子得收拾了，我可知道您家在哪儿，警察一会儿来了要找不到你，我可以提供住址。” 周玉成听到周心诺这么说，一张脸顿时黑了，他停下脚步朝周心诺呵斥道，“你这个小灾星你给我松手，我跟你说我心脏可不好，你要是气到我了，你准备给我掏几十万做手术。” 耿小雨真是每次见到周二叔都能刷新她对无赖的理解。 她上前一步也拦住了周玉成，“周二叔，您起码给几个家长和孩子道个歉吧？您这么走了，可不是真男人的表现。” 周玉成一把推开里耿小雨。 周心诺还扯着他的胳膊不放，那几个家长也都走了过来。 周玉成眼见着自己走不掉了，情急之下抬手就想要往周心诺的脸上拍去。 “死丫头，不放手我可打你了……” 手已经高高扬起，正准备落下时，却被人突然在半空中拦住。 第18章 对周心诺的不满 周玉成骂骂咧咧地回头，“谁多管闲事啊？” 众人看过去，发现是一个高个子帅哥，正沉着一张脸攥着周玉成的手。 耿小雨跳了过来，“冀阳哥，你来得正好，周二叔又来欺负诺诺姐了。” 周玉成眯着眼睛打量了裴冀阳半晌才想起这号人物，“哦，你就是裴家那个老二是吧？长这么大了，不是已经跟着你那个势利眼的父母搬走去宁市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可想起你小子以前做过的事情，别让我啊，你大了，我照样也能教训你。” 裴冀阳确定周心诺没事儿后，才将注意力放到大厅里，眼看着地面上破碎的玻璃片和那些剪纸作品躺在一起，他皱了皱眉，“周二叔，这都是你打砸的？” 周玉成冷笑了一声，“这是我周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小子把手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说着，周玉成就踮着脚想要一只手揍裴冀阳。 裴冀阳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扯住周玉成将他的胳膊反剪，疼得周玉成痛呼了一声，“裴冀阳！诺诺，他欺负你二叔，你看到了吧，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周心诺：“……二叔，我眼睛没瞎，看到清清楚楚呢，你赶紧给大伙道个歉，才能离开这里，120的车已经到了。” 那个被周玉成打了一拳的家长走过来，站在周玉成身边，“我要做个全身检查，我是我家里的顶梁柱，每个月要赚两份钱，现在被你伤到了眼睛，你看着办吧。” 周玉成：“你放屁，我只是碰到了你的眼角，力气不大，你这是诽谤。” 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医护人员走进来，看到屋子里乱成这样，忙问，“患者呢？” 被打的家长举起手，“我在这里，我身上哪儿都疼。” 周心诺赶紧走到那位家长身侧，“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不可以。” 对方一看救护车已经来了，直接顺杆爬，张罗着要上医院去检查。 可120的救护人员，直接从车里拿出一个医药箱…… “就这么点小伤，我要来晚点那伤口都愈合了，还值当拨打120？你们是真不拿急救车当回事儿，这是给你用的？” 救护人员有些冒火，“有事儿自己解决不要占用公共资源，如果因为来到你这里，耽误了真正需要急救的人，责任你担待得起么？” 那位家长被说得面红耳赤，动了动嘴角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救护车离开后，他也去把孩子给喊出来带走了。 出了门，他训斥孩子的声音还能传进来。 “就这个破剪纸艺术馆有什么可来的？你那个老师也不是好东西，以后不准学剪纸了。” “免费的也不学了，我看以后谁还来这里，什么人性，跟这样的人相处，能学到什么好品德？以后我再看到你剪纸，我就打你信不信。” 孩子被他爸训哭了，一直扯着他爸的衣角，商量乞求着让他走慢一些。 120急救车离开后，另外的几位家长也都脸色难看地出了剪纸艺术中心。 不管周心诺如何挽留，让周玉成去道歉，自己也在那边道歉，大伙的脸色都没有缓和。 那帮孩子们被家长连扯带拽地弄走了。 还不停地回头看着地上的剪纸作品。 有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周老师，那是我剪的最好看的窗花，我想带回去。” “周老师，我以后还会来的，千万不要让那位大爷把这里弄坏，不然我们就没有剪纸可以学可以看了。” 孩子们话都没说完，就被家长们带出门外。 周心诺回应了孩子们的各个问题，跟她们挥手，“回家听父母的话，回头上课老师给你们带着，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也劝劝你们父母。” “各位家长，实在抱歉，今天给了大家一个特别差的体验，等我把事情解决好，再邀请大家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参观体验剪纸艺术。” 不管周心诺怎么说，那些家长都没有回头。 人都离开后，周心诺才回到店里。 这会儿周玉成还站在原地，裴冀阳的手已经松开了，他却没有动。 疼，太疼了，这小子手劲儿够大的。 他揉着自己的手腕，冷着一张脸说道，“我周家的事情，你少掺和，怎么哪儿都有你呢。” 他可是记得十几年前，他哥哥没了那天，这小子撬了他家的门锁，把周周心诺带到了太平间门口，那情绪比周心诺还激动，连哭带喊地说他们不能那样对周心诺，不能隐瞒她。 裴冀阳对于周玉成的谩骂，始终没有回应。 他挺拔如松地站在，挡在周玉成面前，眼神带着一股狠劲儿，“不要再来给心诺添麻烦，她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周玉成咧嘴一笑，“她不容易？她现在住的是我老爹留下的房子，去当老师的工作，也是我老爹之前的人情找来的，还有……” 周玉成说这些的时候，周心诺就默默地在地上拾散落的那些剪纸作品。 耿小雨也凑过去，“诺诺姐，我帮你，你别着急，那些剪纸都没有坏，小心手。” 周玉成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心诺，一只脚还踩在了一个摔裂的相框上，那里的作品是她的学生剪出来的小牛。 “二叔，脚挪开。” 周玉成冷笑，“心诺，胳膊拧不过大腿的，这房子你肯定留不住。二叔不会亏待你，卖了房子给你10万块钱，你可以用那笔钱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你虽然没有了爸妈，但是只要有嫁妆，你就不会被婆家看轻。 但是你记住啊，不能跟裴冀阳谈朋友，裴家那对父母，根本瞧不上你，你要真跟他成了，公婆肯定欺负你。” 周心诺：“二叔！脚挪开，你踩到我学生的作品了。” 那个花样是他学生自己画出来自己剪的，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很爱惜。 周玉成见周心诺根本就没有听他说什么，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脚下。 他弯腰，从破碎的玻璃框里拿出那个剪纸作品，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周心诺伸手，“二叔……二叔！” 亲眼看着二叔将那幅作品撕掉，周心诺一脸铁青色。 耿小雨听到周心诺音儿都变了，凑过来一看，气得直跺脚。 “周二叔，你太过分了！那孩子有些残疾，努力了好久才剪出来的……” 第19章 剪纸的意义 周玉成撕掉了那份剪纸作品后，又拿起另外一个揉成了团，扔到地上。 “心诺，不是叔说你，就弄这个剪纸太不务正业了，你之前也是高材生，为了这么一个剪纸艺术馆，都没去留学非要守着，你爷爷已经没了，你做不了主的，赶紧找时间腾地方，我要卖房子了。” 周心诺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们的剪纸作品上，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听周玉成在说什么。 但就因为周玉成站着，她蹲在地上，周玉成就有了气势感，说的话完全不会考虑到他这个侄女的心情。 裴冀阳刚刚也去帮周心诺清理地面，去收拾那些玻璃碴。 见周玉成还没完了，他直接过来，扯着周玉成的胳膊就往外走。 他的力气要比周玉成大很多。 周玉成气得扯着脖子嚷，“小子，你敢这么对我，你给我等着。” “我家心诺就是嫁给一个傻子，我也不会同意她跟你在一起。” “砰。” 裴冀阳一拳头打在了周玉成的脸上。 周玉成顿时痛呼出声。 他忍了半晌，实在是忍不住，不管周心诺会不会怪他，他也要出手教训这个不像长辈的长辈。 跟着周心诺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默默地看着周玉成这个亲叔叔是如何破坏周心诺的信仰和事业，又是如何用那种诛心的话来欺辱周心诺，打压她在继承，弘扬剪纸的积极性。 裴冀阳是真的不想再忍。 “诺诺姐，冀阳哥把周二叔收拾了。” “我的天，他还真是像小时候一样，霸气，话不多，但就是狠。” 周心诺抬头，看到裴冀阳扯着她二叔已经出了门，就没有追过去。 只是长叹了一声，失望的说道，“小雨，我总感觉我的二叔被人给换了，他不是我印象里那个疼我的二叔了。” 耿小雨安慰她，“诺诺姐，你别伤心，他不疼你，还有我，还有奶奶，还有冀阳哥。” 周心诺沉默着，蹲在地上将所有的剪纸都收拾起来后，又去找笤帚扫地。 耿小雨知道她心里难受，也少有地闭上了嘴巴，跟在周心诺身后做一条你不会说话的小尾巴。 将地面都清理干净后，周心诺又将休息区的沙发，座椅和茶杯，纸巾都摆放整齐，才来到手工体验区，去检查那些未完成的剪纸作品。 其中有两个小牛窗花看起来还挺独特的，周心诺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凳子上仔细地研究着。 见她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耿小雨才凑过来。 “诺诺姐，这是两个高中生剪的，听说是艺术生，自己画的花样，一起剪的，速度挺快的，都没用我教什么。” 高中生也来学剪纸？ 提起这个，耿小雨一脸的欣慰，“我听他们说自己是高三生，课业繁重压力比较大，来这儿剪纸，也是一种放松，他们还跟我打听你的名字来着。” “貌似跟你是一个高中的，当时客人们比较多，我也没顾上跟他们聊天，不过他们说下周会再来的。” 听到耿小雨这么说，周心诺心里好受了些。 好多人都把剪纸贬低得一无是处，但其实剪纸在一部分人心中是一种精神支撑。 “诺诺姐，周二叔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并不理解我们想要宣传弘扬剪纸艺术的决心。” “小时候我性格顽皮，家庭氛围好，我整天笑嘻嘻的一点烦恼都没有，到懂事之后，才发现父母已经离婚了，两人关系也都不好，却在我面前装融洽的样子，还是周爷爷，教你学剪纸时，我也凑到跟前，我觉得只有在剪纸的时候，我的心是踏实的，有支撑的。” “所以你看，这么多年我还在剪纸，对我而言剪纸艺术就是一种精神文明的传承，在我的心里，剪纸非常非常重要，我特别能够明白周爷爷想要让你继续继承这家剪纸文化艺术中心。” 耿小雨性格虽然大咧，但粗中有细，她见周心诺已经在调节心情，就随手拿起了剪刀和剪纸，准备剪一个《七种花》。 就是一剪刀下去，剪出七种不同品种的花。 这对初学者来说，那在非常大的挑战，但是对已经接触剪纸多年的耿小雨来说，这是小菜一碟。 见耿小雨在剪纸，周心诺也拿了一把剪刀，低头专心致志地剪纸。 至于周玉成，和裴冀阳两人到底如何了，她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四十分钟后，周心诺剪好了一幅作品，整理好心情后，抬头发现天黑了，才起身往外走。 此时裴冀阳正坐在店外的台阶上抽烟。 见周心诺过来，他赶紧熄灭了香烟，起身望过来，“忙完了？” 把周玉成撵走后，他进门看过，周心诺和耿小雨在剪纸，就没有上前打扰。 周心诺点头，上前说道，“裴冀阳，今天谢谢你，帮了我两次。” 裴冀阳：“？” 周心诺：“我二叔说的那些伤你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脾气变化这么大，但是在我心里他不是坏人。” “恩。” “心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因为你二叔这一闹腾，怕是要受些影响。” 周心诺苦笑，“我知道，我二叔不会就此罢休的，但是不管他怎么闹，这个房子不能卖，我爷爷既然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嘱托给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我理解，从小你就喜欢剪纸。” 两人就杵在店门口。 话还没说完，就还注意到有一辆车行驶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车门打开，盛飞走出来。 他手里捧着花，走到周心诺面前，“有空了没大忙人，一起去吃个饭？” 周心诺一脸惊讶地看着盛飞手中的鲜花，下意识的想要婉拒。 就听到盛飞说，“傻丫头，这是向日葵和尤加利，摆放在店里好看，不是给你拿着玩儿的。” “我给你放到里面，你赶紧收拾一下出门。” “盛学长……” 裴冀阳拦住了盛飞，冷着一张脸开口，“她不去。” 第20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盛飞冷着一张脸盯着裴冀阳，“你怎么知道她不去，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裴冀阳我发现你这人挺没劲的。” 耿小雨这时走过来起哄，“是在抢诺诺姐么，你们打一架啊！” 裴冀阳：…… 盛飞：…… 两人看向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丫头，都给了她一个不算善意的眼神。 耿小雨撇着嘴来到周心诺身边，“诺诺姐，你们他们都瞪我，走吧，咱俩去小吃街吃串串，我请客，咱不理这两个臭男人。” 周心诺比较倾向于和耿小雨一起去吃饭，她看向裴冀阳和盛飞，“要不，你们一起来？我请客。” 盛飞：“不了。” 裴冀阳：“我回去还有事。”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 耿小雨杵在原地喊道，“冀阳哥哥，明天诺诺姐白天有课，这边是要锁门的，你不要跑空了。” “好，谢谢小雨。”裴冀阳朝她们摆了摆手，上车，驱车离开。 盛飞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心诺身边这个娃娃脸的姑娘。 “我们认识这么久，也没听你喊一声哥哥。” 耿小雨摸了摸鼻子，“你有冀阳哥那么帅那么霸气，我大概会乐意喊的。” 盛飞冷笑，“我记得你是学教育专业的吧，我认识你们系的主任，回头我去关心关系你的学科问题。” 耿小雨低声吐槽道，“不就是有个厉害的爹么，要不你能当上我们学校的导员？” 盛飞面若寒霜，“你说什么？” 见他脸色有些难看，耿小雨紧紧地挽着周心诺的胳膊肘寻求庇护，“诺诺姐，你看啊他又瞪我。” 周心诺有些无语，“他耳朵不聋，你说话的声音不小。” 这下换耿小雨苦哈哈的笑了，“那盛导，我请诺诺姐去吃冷串，你要去不？” 盛飞：“我想，你应该回学校了。” 耿小雨：“我们门禁是晚上11点，我在那之前回去就可以的。” 周心诺叹了一声，“好，小雨我不吃了，我这两天有些累，你回学校吧，盛学长，很感谢你提供去学校教学生剪纸的机会，回头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可以吗？” 周心诺都这样说了，盛飞怎么可能说不可以。 他叹了一声，“那你早点休息，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不要信他，容易受伤。” “我知道了。”所以，现在可以走了么？她是真的想一个人静静了。 盛飞仿佛看到周心诺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快走”，他想说点什么，余光中注意到耿姓观众还没有撤退，也就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耿小雨不见外地凑过来，“盛导，你是要回学校么？可以捎我一段儿么？” 盛飞冷笑，“不顺路。” 耿小雨也笑了，“行吧，我还是给冀阳哥打个电话。” 盛飞：“还冀阳哥，叫得挺亲切的。” 耿小雨：“盛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诺诺姐认识裴冀阳可十多年了呢，不对，应该说诺诺姐打娘胎里就认识了裴冀阳，我知道你喜欢我诺诺姐，但是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耿小雨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你懂的哈。” 盛飞：“……上车。” 于是，耿小雨乐呵呵地坐上了盛飞的车。 她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盛飞说，“你坐后面干嘛，我是你司机啊？” 耿小雨撇撇嘴，“盛老师，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盛飞：“我谢谢你，我现在可怜没人爱。” 耿小雨笑了，“我们班的英语老师张若琳，你认识不，长得那叫一个漂亮，长发，大眼睛，高高瘦瘦的，我把联系方式给你？” 盛飞：“……你可真有意思，你是想给我介绍对象，然后帮心诺和裴冀阳凑对？” “盛导，我相信你能当上土木系的辅导员，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盛飞已经将车驶入主干道，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淡淡的开口，“此话怎么讲？” “虽然直男，但是可爱，比那帮土木系的伙伴们情商高。” 盛飞：“我谢谢你呗。” 耿小雨，“不客气。” ……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目送耿小雨和盛飞离开后，周心诺整理了最近的剪纸作品，将学生们的剪纸作品抢修了一遍后，找来几个相框，重新贴裱起来。 然后放进包里，打算明天带去学校，摆放在教室里。 她记得有个孩子说想把在这边体验区剪纸的作品带回家的。 晚饭，是吃的中午剩饭。 吃过饭后，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挂满屋子的剪纸作品，想起爷爷闭眼前还在一再地叮嘱她，要守住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事情，周心诺揉了揉太阳穴。 收拾好碗筷，一个人坐在剪纸体验区，画图剪纸剪出了新的花样，打算明天带到学校去教给孩子们。 白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似的投放着。 她明白，想要宣传剪纸技术，弘扬传统民俗文化，任重道远。 可身为徐州剪纸的代表性传承人，她有责任和义务去做这些。 哪怕不被人看好，她也要坚持下来。 夜里。 周心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窗外又下了雨。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着微信里裴冀阳发来的好友申请。 犹豫后，点了同意。 裴冀阳的头像是一幅油画。 她不太记得在哪里看过，但一定不是陌生的。 在她去看裴冀阳的朋友圈时，他已经发了消息过来。 【心诺，还没休息？】 【恩。】 周心诺攥着手机，看着微信对话框里，对方正在输入。 好一会儿，才收到裴冀阳的消息。 【父母辈的事情都是过去式了，希望你不要受周二叔的影响，不要介意。】 周心诺没有回复。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父母一辈发生过那么多事情……要一下子掀篇儿，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她心里即便是惦念着裴冀阳，也从来不会主动积极地去打听关于他的事情。 因为现实的鸿沟就摆在两人面前，翻不过去。 【裴冀阳，我困了。】 【诺诺。】 【晚安。】 周心诺没有再回消息。 而是删掉了对话框，蒙上被子，强迫自己赶紧进入睡梦中。 第21章 社交恐惧症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 周心诺被梦惊醒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是凌晨两点半。 她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界面，看了一眼朋友圈。 发现裴冀阳在一个小时之前，发过动态。 是雨夜的街头，看位置离自己并不算远。 她点了个赞后，又取消了点赞。 很快，聊天窗口收到了新消息。 她没有看，退出，又躺下继续睡觉。 但心里惦记着新消息是不是裴冀阳发来的。 她又拿起手机打开。 并不是。 是之前带孩子来艺术中心参观剪纸，跟她申请试课的家长。 这么晚了，家长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组织活动，让孩子们来学剪纸。 周心诺犹豫之后并没有回复。 等到她再睡醒，是早上六点半后，她才回了消息。 那边也很快就回了一条语音。 “周老师，我听苗宇的爸爸说，昨天你店里有人闹事儿打架了，这个情况不会时常发生吧？我们当家长的，可不希望孩子去学习的时候，我们还得提心吊胆地考虑安全问题。” 周心诺打字回了一条：【不会的，昨天是特殊情况。】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喜欢一次发个50多秒的语音消息，但是她还是习惯打字。 耿小雨说她这是社交恐惧症。 也许吧。 早餐是面包和牛奶，还有一颗水煮蛋。 周心诺窝在沙发里，一边吃着，一边将加她微信，想要参与体验课的家长们都邀请到了一个群里，跟大家敲定好了之后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上课的时间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学校。 她刚锁上门，转身，就听到有人喊她。 “心诺。” 周心诺抬头，就注意到马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 她不太认识车标，但感觉那辆车应该是奔驰。 因为之前她二叔有过一辆，逢人就炫耀，那车她也坐过一次，挺舒服的。 后来那辆奔驰车去哪儿了，她倒是没问过，二叔也闭口没提。 裴冀阳看到周心诺没注意到他这边，赶紧下车，来到周心诺面前。 “你去哪里，我送你。” 周心诺收回目光，“不用了，我自己骑自行车就好，离这边并不远。” “我送你吧，我正准备去给朋友还车，肯定顺路。” 周心诺：“……你还没问我去哪里。” 裴冀阳笑着开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顺路。” “心诺，你就别跟我客气了，都是老门口的邻居，小时候你抢我玩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犹豫过。” 周心诺：…… 她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就打量着裴冀阳，淡淡的说道，“裴冀阳。” 裴冀阳看着她，“心诺，你别多想。” “你这样我能不多想？” 裴冀阳脸上的笑容多了，“你多想什么了？” 周心诺：“……算了，我去学校了。” 裴冀阳伸手拉住了周心诺的手腕，“心诺，我错了。” “我不应该不告而别，这些年我联络过你的，只不过……” 周心诺甩开了他的手。 头也没有回地离开了。 去学校的路上，骑着自行车，感觉到耳边刮过的风都带着一丝的嘲弄。 她的内心是矛盾的。 就像是有两只小鬼在吵架。 一只，非常的开心能够再次见到裴冀阳，并且很想和裴冀阳再像小时候那样相处，做玩伴，朋友，或者…… 另一只是愤愤的，怪裴冀阳这么多年不联络，突然出现就要占据她生活她的注意力，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想要快速地融入她的圈子。 呵，烦。 固有的回忆，是一种暖心的力量。 让她在最艰难的时候，想着小时候曾经陪伴在她身边的伙伴，是如何劝慰她，帮助她克服难关。 而离开时走得悄无声息的伙伴，突然又毫无预兆地回来。 令周心诺感觉到陌生，不习惯，欺骗，委屈等重重的情绪。 这对于她平静了多年的生活来说，是个挑战。 一个，不算小的挑战。。 …… 周心诺来到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时，正是第二节下课的时候。 她一进学校的操场，就被几个孩子给围住了。 “周老师，今天剪纸课要学习什么？” “周老师，我想要的剪纸，您帮我带来了么？” 周心诺微微俯身，告诉孩子们，“今天教你们剪镂。” “老师，剪镂我们上节课不是学到了？” 周心诺耐心地告诉他们，“你们只是学到了阴镂法，今天可以试着了解刺孔镂空法，还有开线镂空法。” “哇塞，那可太棒啦，周老师我特备期待马上去剪纸教室。” 周心诺帮着小姑娘整理了下头发，笑道，“好好上完第三节课，我们第四节课见。” “老师再见，我今天要剪一束康乃馨送给您。” 上课铃声响起，周心诺跟孩子们摆了摆手，进入教学楼中。 前几天学校的领导找到她，希望她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再给二年级的班级上一堂剪纸课，每周一次就可以。 周心诺都没有思考就答应下来，并且很感谢校领导的安排。 现在来学校教孩子们剪纸，从周一到周五，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几乎就把时间都安排满了。 周五下课之后，她要准备周六日要用的工具。 至于周六日，那是剪纸艺术中心的营业阶段，那是一定不能耽误的。 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要去摆夜摊。 时间是很紧凑，但周心诺的内心是充实的。 她喜欢忙碌的日子，只有忙碌起来，才能提现到自己的价值，最主要的，是能赚到钱给奶奶治病。 上午的两节课上完之后，午休时间周心诺离开学校，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给安心疗养院那边打电话，询问奶奶的康复情况。 得知奶奶这几天睡得不踏实，周心诺决定下午放学后先去安心疗养院看望奶奶，再去摆夜摊。 只是，她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情况。 第22章 对边折叠减法 因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离南开区中心小学并不远，所以周心诺大多时间都是回来吃午饭，再休息一会儿，准备好下午上课要用的教材，才回到学校。 这不，下午的两节课，都是二年级小学生来上课。 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周心诺一进入到剪纸教室中，就发现同学们还都在瞻前顾后地聊天，嬉戏，打闹，四十左右个人的班级，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已经来到了讲台上。 “同学们，上课了。” “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咱们准备学习第二节剪纸课。” 大家这才注意到周心诺已经准备好剪纸和剪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老师来了，别吵了。” 班长一发话，都同学们都安静下来。 只有角落处的那张圆桌子前，还有同学在骂人。 周心诺走过去，提醒道，“已经上课了，课堂上要遵守纪律，我今天要教给大家一些好玩儿的，能让大家非常感兴趣的，都坐好。” 这些孩子们这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周心诺心中叹了一声，她不是第一次教这个年纪的孩子了，但总有种哄孩子的感觉，虽然，他们确实是孩子吧。 “来，把自己的剪纸和剪刀都拿出来。” “我们今天讲折纸剪法，对边折叠剪法。 有同学知道什么叫对边折叠剪纸吗，举手让老师看看。” 这时，刚维持课堂纪律的女同学举手。 周心诺记得，这个女孩子是班级的班长，就点了她的名字，“宋沫，你来回答。” 宋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对边折叠剪纸是一种将正方形或者是长方形的纸张，边对边折叠后，来设计图案进行剪镂，然后塑造艺术形象的剪纸方法。” 宋沫回答完，周心诺十分惊喜，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提前预习了，难怪上次问她这节课要讲什么。 周心诺问其他同学宋沫回答得对不对。 同学们都说对之后，周心诺为宋沫的回答鼓掌，其他同学们也都鼓起掌。 一波掌声过后，周心诺微笑着说道，“接下来我来给宋班长的答案做补充。 咱们对边折叠剪纸呢分为对折和十字对折剪纸。 对折就是将纸对折一次，十字对折又称二折，就是经过纸张的中心点横向、纵向各对折一次。 对折剪纸就是指通过一次的对折，来剪镂一个或者两个单元图形的剪纸； 那么十字对折剪纸就是说，通过两次的对折，剪镂两个或者是四个单元图形的剪纸。 对折和十字对折剪纸作品具有图形对称，节奏鲜明的艺术效果。” 同学们听得一知半解，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好奇的。 看到孩子们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周心诺笑着说道，“来，老师给你们看看我之前剪的。” “这是一幅风景画，是小凉亭和湖水中凉亭的倒影，咱们对折和十字对折剪纸是可以分成三种类型的，分别是上下对称，左右对称型，还有就是上下对称型，大家来看看老师手里拿着的这个是什么对称？” 有同学举手跃跃欲试。 周心诺让他来回答。 “上下对称，因为是凉亭的影子倒入水中，从上往下……” “那么老师手里还有这幅作品，是个娃娃，你们看这个娃娃是哪种对称？” 同学们争先恐后地举手。 课堂上的气氛被带动起来。 不等她点人来回答问题，就有同学直接回答，“老师，那个是左右对称的，一看就是，您看左边娃娃的手和右边的是一样的，而且两边的图案可以重叠，老师我说得对吧？” 周心诺点头，“对，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王勇，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剪纸，我都快等不及了。” 已经说到这里了，周心诺放下自己的教案，转身在黑板上画画，还边说道，“同学们，我这里有两个剪纸图案，分别是上下对称型的风景图，还有左右对称的鲜花图，你们选一个来在要用的纸张上临摹，再用剪刀按照线条的外轮廓，剪出来。” 周心诺正说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惊呼声。 “夏一鸣，你怎么了？” “老师，不好了！！” “老师，有同学晕过去了。” 周心诺一回头，就看到教室里最角落的那一桌边，有个小男孩儿倒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 周心诺赶紧拿出手机打120急救电话。 然后让人去通知学校的领导，又给学校医务室打电话。 虽然她心里非常的着急，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急救工作，她凑到夏一鸣跟前，轻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 “夏一鸣，你能听见老师说话吗？” “一会儿医护人员就过来了。” “同学们不要怕，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要围观，你们挡在这里会影响到夏一鸣同学呼吸新鲜空气。” 离这边近的同学看到夏一鸣难看的脸色后，哭了。 “哇……老师，怎么办，他不会死了吧？他刚才还跟我说放学以后去打球的。” 很快，学校的领导还有医务室的校医全都赶到了剪纸教室。 还有夏一鸣的班主任徐老师，进了教室看到夏一鸣的情况，就赶紧打电话联系孩子的家长。 这会儿孩子还没有睁开眼睛，脸色更吓人了，校医查看了孩子的眼睛，还给孩子掐人中，急的额头一直冒汗。 “打急救电话了么？” “快点送医院。” 很快，120急救车停在了教学楼下，校医抱着孩子直接往下冲，教务处的杨主任，周心诺还有班主任徐老师也都紧跟在后面。 “周老师，孩子家长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一会儿他们就到学校来。我得提前跟您说一声，这夏一鸣的父母，如果说什么过分的话，希望您担待着些。” 显然，班主任徐老师已经见惯了这些事情。 周心诺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她眼看着夏一鸣被送进了抢救室后，有气无力的站在门口，盯着急救室门上的灯，焦作的等待着。 大概十分钟以后，夏一鸣的父母匆匆而来。 校领导和徐老师都迎过去，跟孩子的父母说起来孩子为何晕倒的事情。 那两位家长听了后，赶紧来到周心诺面前。 “你是周老师吧？” 周心诺抬头看过去。 对方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第23章 别家长刁难 “啪。” 周心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后，捂着脸，看着刚打她的家长。 眼前的，应该是夏一鸣的妈妈。 她长发，高个子，脸上的妆容精致，衣服首饰都很华贵，浑身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周心诺用舌头抵在腮帮子上，才发现半边脸已经麻了。 她还没开口，夏一鸣的妈妈就瞪着眼睛开始训斥她。 “你把你教师资格证拿出来我看看！” “我怀疑你虐待孩子，你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把我儿子吓晕过去。” “看你这长相就知道不是好老师。” 周心诺直视着对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学校领导和徐老师走了过来。 “周老师。” 徐老师拉着周心诺到一边，看到周心诺脸上的巴掌印，皱起了眉头，“这怎么打成这样？” 夏一鸣的妈妈下手也太狠了吧。 她这个当班主任的都忍不住开口替周心诺喊个不平。 “一鸣妈妈，你误会周老师了，周老师不可能对一鸣做什么，我刚已经问过一鸣的同学们，他就是自己晕倒的。” “周老师是我们学校数一数二脾气好的老师……” 夏一鸣的妈妈打断了她的话，“徐老师，我可不管这些，我儿子是在周老师的课堂上晕过去的，我就是怀疑周老师，我之前就听说过她，一个教孩子们剪纸的老师，我怀疑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当我孩子的老师。” “我真是不知道你们学校为什么要开展这种活动，没有任何意义。” 徐老师叹了一声，“一鸣妈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等一鸣的检查结果。” 夏一鸣妈妈见徐老师这个态度，顿时黑了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家鸣鸣一直是健康的孩子，别说像是今天这种情况，就是感冒他都很少的。 在一个破剪纸课堂上晕过去，我觉得这件事情听起来就是有问题的，你们必须要严查这个周老师。” 徐老师心里叹了一声，想着这个家长好像有点分不清主次，现在不是找周老师责任的时候，而是要等孩子出来了，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课堂上突然倒下去的。 校领导一直在安抚两位家长。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可夏一鸣还在急救室没出来。 大家都在焦心地等待着。 夏一鸣的妈妈又开始发飙。 她来到周心诺面前就去扯周心诺的头发，磨牙质问，“你到底对我儿子做什么了？他进去这么半天还没有出来，你这个恶心的老师，我现在就要报警，让警察来抓你。” 说着她就当着周心诺的面儿掏手机，打电话报警。 班主任徐老师一看赶紧过来劝，“一鸣妈妈，你先冷静下，现在报警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刚问过护士了，孩子已经醒了，很快就出来了，您先别着急。” 夏一鸣妈妈脸上的笑有些扭曲，“我不着急？不是你家孩子是吧？要是你儿子也出事儿进了急救室你看看你着不着急，徐老师，你这个当班主任的也是失职，还给别的老师讲什么情啊？” “我儿子入学这两年，那好处我没少了你的吧，你对我儿子应该更上心，这还不单单是你的问题，也是整个学校的问题，我要告你们，一告一准儿你信不信？” 校领导一直在旁边打电话做各种时期的沟通，乍一听到夏一鸣妈妈提到这个，他敏锐的目光落在了徐老师身上。 徐老师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她皱着眉头看着夏一鸣的妈妈，“少了我什么？一鸣妈妈，你不要一着急就冤枉人，给我身上泼脏水，我们学校可是严令禁止老师收孩子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收了你送的东西？ 你这么说就是毁了我的名誉，我也会告诉你！” 夏一鸣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的，气得脸都红了，“你！东西你可都收下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么？” 徐老师也急了，她扫了眼周围的人，走到校领导面前，一脸冤枉，“杨主任，我什么也没有收过，您不要误会我。” “我是一直遵守咱们学校的规定的，教师节的时候连一朵花都没有收过。” 杨主任点头，“这事儿以后再说，先看看孩子怎么样了，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 周心诺就站在急救室门外，她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拿出来一看，是安心疗养院那边的来电，担心是奶奶有什么事情找她。 她跟杨主任打了个招呼想要出去接电话，却被夏一鸣的妈妈给拦住了。 “你别走啊，想逃是不可能的。” 周心诺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夏一鸣妈妈冷笑，“你就在这里接，我怀疑你去伪造什么证据，想要把自己摘出去。” 周心诺看了眼杨主任和徐老师。 见两人没有表态，她就当着大伙的面儿接通了电话。 “喂。” “周心诺是吧，您什么时候能来安心疗养院一趟？” 周心诺听到对方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我奶奶怎么了？” “等您来了再说吧。” “您大概什么时间能过来？” 周心诺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转头看向急救室方向，有些为难地开口，“我现在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对方语气有些偏冷，“五点左右能到医院吗？” 周心诺连忙回答，“能！能的。” 她看向夏一鸣的妈妈，一脸焦急地请求到，“我……” 话都没能说出口呢，就见夏一鸣的妈妈突然笑了。 仰着头，笑得花枝乱颤的，十分得意的样子。 “你奶奶死了？” 周心诺好像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问了一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一鸣妈妈眼泪都要笑出来了，“哈哈，我是问你，你奶奶死了吗？” 徐老师赶紧过来，揽着周心诺的肩膀，绷着一张脸质问对方，“一鸣妈妈，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夏一鸣妈妈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她奶奶死了，现在要去奔丧呢，既然还没有咽气，那你就得等着！！我儿子还没从急救室里出来呢，她能走？” 第24章 反常的学生 周心诺这会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夏一鸣妈妈的嘴，手紧紧地攥着，一字一顿道，“你给我道歉！” 说她也就算了，打她一巴掌她没有还手，也没说什么。 但是现在这个夏一鸣的妈妈竟然诅咒她的奶奶，周心诺已经忍不住，也不想再忍了。 “你给我道歉！” 她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还有那眼神，吓到了夏一鸣的妈妈。 夏一鸣妈妈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嘴里还在嘟囔着，“哼，自己家人出事儿知道着急，我儿子的事儿就没这么着急。什么人性啊。” 本来就沉默到现在的夏一鸣爸爸，这时突然开口，“你少说两句吧。” 他走过来，眼底带着歉意地跟周心诺开口，“对不起周老师，一鸣妈妈确实有些口不择言了，我替她给您道歉。” 周心诺的脸色刚有所缓和，夏一鸣的妈妈就又开始骂上了。 “夏成磊，你什么意思，我没做错什么，你替我道歉干嘛？咱儿子可是在这个女人的课上晕过去的，现在还没有出来，我这心里都急死了，你还有脸跟人家道歉？你是看到人家长得漂亮了吧？” “周老师，我还真没想到，你还挺能装的，把我男人都给骗过来了，果然是婊子会演戏啊……” 夏一鸣的妈妈又走过来，站在周心诺的面前肆无忌惮地羞辱着她，“我见你第一面就感觉你这个人啊，骨子里就是个婊……” 周心诺扬起手。 “啪。” 一巴掌落在了夏一鸣妈妈的脸上。 走廊里顿时响起了尖锐的叫声，怒吼声。 “姓周的，你敢打我！” “你害了我儿子，你现在居然有脸打我！我要报警抓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周心诺的脸上抓。 杨主任和徐老师都在劝架，就连夏一鸣的爸爸夏成磊也把他媳妇往后拉，还在低声劝着，“闭嘴吧，再这么骂人我可帮不了你。” 他这个媳妇就是嘴巴不饶人，胡搅蛮缠，只要出门就经常给他惹事。 之所以一直沉默没有开口，也是因为想后面等着给她收拾烂摊子。 没想到他媳妇今天更加过分。 不由分说的就打人，谁也不想孩子晕倒送医院，这几个老师的态度已经够可以的了，她还有一点理就不饶人。 “周老师，我媳妇有口无心的，您别怪她。” “我们也是着急鸣鸣……” 徐老师已经将周心诺拉到了一边，她劝慰周心诺，“周老师，我知道刚刚你受委屈了，但是跟家长动手，真的不是明智的选择，现在杨主任也都看在眼中，对你以后的工作方面，怕是不利。” 周心诺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如果因为这件事儿被辞退的话，多少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徐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奶奶身体不好，她刚刚那样……” 徐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懂的。” “你奶奶的事情我听说过，你先去疗养院那边看看吧，这边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了，有事情我会打电话给你。” 周心诺低头看了眼是时间，已经四点半了。 从医院这边到安心疗养院，大概要十五分钟。 她抿了抿唇，“再等一会儿吧，一鸣出来了，知道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才能踏实，毕竟是在我课堂上晕过去的。” 徐老师见她已经这样说了，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又高看了周心诺一眼。 这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 如果经历过这件事儿还能留在她们学校当老师，她倒是想跟周心诺交个朋友。 …… 走廊里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夏一鸣的母亲从最开始的吼叫，到嚎啕大哭，吸引来了很多病人的家属。 也惊动了医院的保安人员。 等保安们过来想要把夏一鸣的妈妈带走去了解情况时，急救室的门也被打开了。 夏一鸣同学被推了出来。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杨主任喊了一声，那几个人一窝蜂地涌了过去。 “鸣鸣，醒了吗？” “哎呦好孩子，没事儿了吧，吓死妈妈了。” 夏一鸣的父亲也赶紧过去找医护人员了解情况。 其实外面的动静，里面的医护人员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 他们的目光落在夏一鸣父亲身上，说道，“孩子是多日休息不好，体内营养失衡……” 夏一鸣妈妈一听愣住了，“什么？营养不良？我天天给我儿子换着样的做饭，怎么会营养不良呢？医生，你们是不是诊断错了？” 医护人员见夏一鸣妈妈质疑她们，一个个的沉默下来。 还是夏一鸣的父亲过来将夏一鸣的妈妈拉走，他们才随着担架床来到了儿童病房。 安顿好夏一鸣，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医护人员离开了。 这会儿周心诺正站在夏一鸣的床头前，问候他的情况。 夏一鸣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周老师，不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 夏一鸣的妈妈刚过来，听到她儿子这样说，顿时就急了，“什么不是她的问题？她的课上你昏过去的，于情于理她都有责任。” “姓周的，我告诉你啊，这件事儿可不能完，你现在就去给我儿子交住院费，我要求给我儿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全都检查一遍，你也别想着逃避问题，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 这时候，夏一鸣的父亲已经缴费回来了。 他站在夏一鸣母亲身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周心诺，“周老师，您先回去吧，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一鸣有我和他妈妈照顾就够了。” 夏一鸣妈妈一看，他老公又帮着周心诺，那起劲儿就又上来了。 眼看着她要口不择言地骂人，夏一鸣的爸爸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还低声警告道，“刚刚人家学校都打电话过来了，说教室里面有监控，孩子是跟别的同学吵架，然后自己又不小心摔下凳子，就躺在那里，跟人家周老师根本就没有关系。” “你再这么闹下去，你还想让孩子在那个学校读书么？以后班主任怎么看他？” 提到这些，夏一鸣的妈妈沉默了。 一张脸那是变颜变色的。 第25章 夏一鸣寻死 就连躺在那里的夏一鸣也在用虚弱的声音劝说着他妈。 “妈，别闹了，这是我们脾气最好的老师，您要是把周老师逼得骂人，就说明您做得太过分了。” 夏一鸣妈妈一脸委屈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又将目光落在她老公身上，脸上的表情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看到了么？” “这是你周老师打的。” “看到了没！！！只有我最心疼你，你现在帮着外人说话。” “好，好！！我走，我不在这儿给你丢人现眼了，你就跟你爸呆着，你要是看周老师好，我跟你爸离婚，让你爸给你找周老师当妈。” 这一番话，说得屋子里的人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夏成磊，他呵斥道，“赵静悦，你不要太过分！” “我看你一天怪不容易的，我不搭理你，你闹就闹了，见好就收，一个成年人了，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么？” 夏一鸣的妈妈，也就是赵静悦，当众被自家男人吼，顿时觉得颜面无耻。 她伸出长指甲，直接去抓夏成磊的脸，“你这个窝囊废，你就知道跟我厉害，你要是有种，你问清楚儿子到底是谁给害成这样的，你去找人家啊，你在这儿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你牛气什么啊，要不是我，你能有鸣鸣这么好的儿子？ 要不是我，家里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好？” 病房里的剑拔弩张，愈演愈烈，夏一鸣看到父母当着他的班主任徐老师面前，还有周老师和学校的教务处杨主任面前打起来，顿时红了眼珠子，感觉有些没脸见人，背朝着他们，拉着被子捂着自己的耳朵。 争吵声渐大，徐老师和杨主任不得不过来拉架。 这会儿赵静悦已经把夏成磊的脸挠出血了。 夏成磊也是忍无可忍之后，直接踢向赵静悦的肚子。 两口子就这么打得不可开交。 惹的隔壁病房的病人和家属都跑来看热闹。 “啧啧，这两口子，真是不懂事，孩子病了住院，就这么闹起来。” “看样子在家也是不消停，孩子多难捱。” “这种家庭就是孩子最可怜了，也许离婚都比这么过日子强。” 随着门外的议论声飘进来，落进夏一鸣的耳中。 他直接坐起来，拔掉了手上正在输液的针管，冲向了窗户。 周心诺离他近，在夏一鸣坐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将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着夏一鸣拔掉针管，她就赶紧过去。 “夏一鸣，你下床干什么，回去。” 夏一鸣的个子虽然不高，但比周心诺灵活，他往左一闪，往后一跑，直接绕开了周心诺，来到了窗户前，推开窗户准备往下跳。 不活了。 不能再活下去了。 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撺掇他赶赴死亡。 此时，窗户已经被推开了。 缝隙足够大，谢一鸣已经站到了窗台上。 有人已经发现了孩子正在处于危险的边缘，尖声提醒。 “别打了，孩子去窗台上站着了。”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父母，光顾着自己的情绪了，孩子，孩子啊！” 当赵静悦和夏成磊注意到儿子时，正巧看到夏一鸣往窗户下面跳。 “儿子！” “儿子！你别想不开啊！” 赵静悦吓得站在地上发抖。 看到周心诺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所有人都跑过来。 “这个老师把孩子拽住了，拽住了。” “快，赶紧拉回来。” “孩子好像不愿意被救啊，再挣扎着，赶紧。” “大家动作都快点啊。” 周围的人都悬着心，期盼着孩子赶紧被救上来。 赵静悦已经被吓傻了，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这个这么辛苦生下的儿子，就这么对我。” 徐老师和杨主任都过来拉着周心诺。 其他家属也在旁边给他们加油。 只有赵静悦还坐在地上叨叨着，已经听不清楚嘴巴里在说什么了。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的身上。 等周心诺被大伙扯过来之后，夏一鸣也终于被拉了上来。 医护人员赶紧过来查看夏一鸣的情况。 “今天真是多亏了周老师，要不然这四楼可是……” 徐老师的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了。 这会儿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周心诺心里已经着急得不得了。 她还惦记着奶奶那边的事情，但还是守在病床跟前，看到医护人员给夏一鸣做了检查确定孩子没事儿后，她才跟徐老师和杨主任说一声，要去疗养院看奶奶。 得到她们的同意后，周心诺转身往外走。 医护人员想要给她查看下伤口，被她婉拒了。 她已经出了病房，正往楼下去的时候，突然被喊住了。 “周老师，谢谢您，刚刚要不是您在，我儿子指不定真的要摔下去了。” 看着夏一鸣的父亲跟自己道谢又道歉的，周心诺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一鸣爸爸，照顾好孩子，我先回去了，如果还有事情找我的话，徐老师那边有我的电话号码。” 说着，周心诺就往楼道楼梯那边走。 夏成磊看着她的身影，长叹了一声。 病房里又传来了赵静悦的哭声。 “儿子，你真是吓死妈妈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妈妈可怎么活啊，妈妈就指望着你长大了给妈妈当靠山了。” “儿子啊，呜呜呜……你说你为什么往下跳。” 医护人员已经确定夏一鸣没事离开了。 临出门大夫还告诉护士长，要给夏一鸣换一间病房，要没有窗户的那种。 夏一鸣听到后，只觉得丢脸，更丢脸。 才不到10岁的他已经觉得自己的人生要被毁掉了。 被这个口口声声地说爱他的妈妈亲手毁掉！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这么爱骂人，爱吵架，还要跟爸爸打架。 在他的心里，他的爸爸是一座山，伟岸，给他安全感，可刚刚那一幕，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令他觉得生活也不过是如此。 沉默寡言的父亲都能变得那么可怕，像魔鬼一样，这种生活，他还不如不要！ 所以他才有那种勇气，想要放弃生命。 他想，要不是刚刚周老师拉着他的，他现在已经去另外一个世界了吧。 他知道，把他从小带到大的爷爷奶奶也在那个世界。 第26章 奶奶的病情 出了南开医院，周心诺到街边打车赶到了安心疗养院。 一进住院部，刚出了电梯，迎面碰到了照顾奶奶病房的王护士。 看到周心诺姗姗来迟，王丹护士脸色挺不好看的。 周心诺走过去，焦急地问道，“王护士，我奶奶怎么样了？” 王丹看到周心诺有些发红的脸和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得叹了一声，“你呀可真是急死我了，让你赶紧来医院，你拖到现在，都快六点了，冯主任都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就在等你。” 冯主任就是她奶奶的主治医生，是安心疗养院比较权威的脑科专家。 周心诺赶紧跟王丹护士道歉，“我学生那边有些事情，我耽误了些时间，对不起，对不起。” 王丹转头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没事了，看出来你很着急，相互理解吧，你也要理解我的工作，我要不是着急也不会打电话那么催你。” 周心诺赶紧应声道，“我知道，王护士，谢谢，您费心了，您就是人美心善。” 王丹笑了，“你呀，一张巧嘴。” “往这边走，冯主任在那边的办公室。” 于是，周心诺跟着王护士来到了冯主任的办公室。 冯主任已经换下了那身白大褂，这会儿穿着自己的衣服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 见周心诺来，他抬头看过来，微笑着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小姑娘你可算来了，我等的你头发都白了。” 周心诺又是一番道歉，冯主任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还是王丹护士笑着打趣，“冯主任，您那头发可是早就白喽，都是知识的象征，可不是小周的关系呦。” 冯主任哈哈一笑，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周心诺，指了指上面的两行数据，“你看看这个，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你奶奶这脑子血管有点堵，输液这些日子通了一处，还有地方有栓塞。” 提到这个，周心诺有些坐立不安，“冯主任，您的意思是说这个……” 她想到了脑溢血后瘫痪在床的爷爷，当时也是照了核磁共振，发现脑子里的血管有些堵，家里人还特别的注意让他休息，给他吃药，想要预防，结果爷爷还是…… 想到这里，周心诺的心里非常非常的难受。 她揉了揉鼻子，目光落在检查结果上。 上周末她是接到疗养院的通知，请她带着她奶奶去隔壁总医院做检查，她带着奶奶去做了各项检查，检查结果都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有做过核磁共振。 因为奶奶一去那边，情绪就特别的激动。 周心诺猜测是因为当年爷爷就在这边……曾经因为栓塞，被当场除颤过。 那痛苦的叫声令奶奶至今都忘不掉。 不只是奶奶，还有她，也难以释怀。 “冯主任，那现在……我应该做什么，还有我奶奶，要如何预防这个问题，或者现在要怎么治疗？” 冯主任在周心诺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给周心诺提供里两个办法供她选择，周心诺说想要跟奶奶商量一下。 冯主任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一般长辈身体不好有什么疾病，家里人是不会告诉她的，没想到周心诺还要去跟她的奶奶商量。 周心诺跟冯主任说，“我爷爷当时是脑溢血，之后出现很多并发症，我们家里有意瞒着他，隔了一段时间他自己感觉出来的，就错过了想要去完成心愿的时候。” “我爷爷去了以后，我们都很后悔，他不能承担不了这种消息的人，只不过是我们把他想得太脆弱了。” “现在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我知道她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实施……” …… 出了冯主任办公室，护士王丹迎面走过来。 看到一脸难过的周心诺，还安抚她，“我们告知你也是为了让你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医学发达，医疗方面每天都在进步，你奶奶的问题也许很快就遇到解决的机会……” 其实这话王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她拍了拍周心诺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心诺点头，“我先去陪陪我奶奶，我这两天能接她回家住吗？” 王丹摇头，“显然是不行的，要是没查出这些问题之前，还可以。但是现在，周末也不要回去了，你经常来陪陪她吧，我看她时常站在窗户前往外看，肯定是很想你的。” 周心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最近着急筹钱给奶奶缴下个疗程的费用，每天奔波，确实陪伴奶奶的时间不如以前多。 是她的错，她应该反省。 跟王护士道别后，周心诺来到了奶奶所在的病房门口。 刚要往里走，就听到奶奶在跟人聊天。 “我孙女可是徐州剪纸的代表性传承人，她爷爷都没有得到过这个荣誉，她得到了，我孙女多棒。” “我啊，就得好好的在这儿接受治疗，不能给我孙女拖后腿，等我好了，我还得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给我孙女帮忙呢。” “老姐妹儿我跟你说，人啊得往前看，不能老想着过去那些事儿，我老头没了，我心里是最痛苦的，可他已经没了，人都是一死百了，那活着的人，怎么办？” “你这还有儿女孝顺，给你送到疗养院来养身体，我家的儿子恨不得我直接就咽气了才好。” 周心诺敲了敲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进门来到奶奶的床边，“奶奶，我在外面就听到您在说话了，今天心情这么好啊。” 于凤芝看到周心诺进门，笑容更灿烂了，跟着隔壁病床的老太太介绍到，“这个就是我孙女，看看，多漂亮。” 周心诺见奶奶当着别人的面儿这么夸自己，走过去拉着奶奶的手低声说，“我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好。” 隔壁床的老太太笑了，“你奶奶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哈哈哈，小姑娘，我听说你今年27岁了？” 周心诺笑着提醒，“26岁。” 老太太点点头，“哦，那也差不多。” 周心诺：……其实还差挺多的，不过这会儿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自从周心诺进门，她奶奶脸上的笑就没有停止过。 “心诺，奶奶问你一件事儿。” 第27章 我会坚持下去 周心诺见她进门后，奶奶始终笑着，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可能心情真的非常不错。 她的心里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什么事情呀？” “你实话跟奶奶说啊。” 周心诺点点头。 于凤芝拉着周心诺的手，“你谈男朋友了吗？” 周心诺愣住了。 “奶奶，我……” 隔壁床的老太太也笑眯眯地看过来，“哎呀这么漂亮的姑娘，又能吃苦，做事情还特别聪明，一定有很多人追的，老妹子你就别操心孩子的事情了。” 周心诺红了脸，“奶奶，您今天怎么突然问道这个事情？我看您这神神秘秘的……” 于凤芝握着周心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还小，他没能带过你多久，可能你印象中父亲的形象都所剩无几，你.妈又……哎，你爷爷我们两个当时没想到过告诉你这些，谈男朋友要注意的事情有很多，奶奶在跟你讲过的那些，你都记得吧？” 周心诺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奶奶，您别说了吧，我还没想过谈男朋友了。” “都快27岁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爸爸都在肚子里头等着出生了。你也该把这事情上心。” 周心诺摇头，“我不想找，我一直陪奶奶，我也不结婚，您别操心我的个人问题了。” 她这话一说，于凤芝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谁能一辈子不结婚的，奶奶这不是在试探你，是要告诉你，人到了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年纪应该做的事情。” “我可听小雨说过，你身边有几个男孩子献殷勤，你自己先考察一下，找个合适的谈着，隔个一年半载的，觉得可以了，就考虑结婚问题。” 周心诺没想到奶奶竟然是这样想这些事情的。 她张了张嘴，想到冯主任说过的话，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了。 万一她说话说着急了，气到了奶奶怎么办。 于凤芝见孙女已经不乐意了。 她也不想继续说了。 “我累了。” “诺诺，你来还有别的事情没？” 周心诺起身，“没有，就是想着这两周都没有时间来好好的陪陪您，您吃什么，我去给您买。” 于凤芝想了想，“疙瘩汤吧，这两天就想吃点流食，我感觉自己胖了，我要减肥。” 周心诺拉着奶奶的手，“您一点都不重，吃疙瘩汤有什么营养，我去看看给您买些您平时爱吃的。” 说着周心诺就往外走。 门被关上后，周心诺靠在墙边没有急于离开。 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奶奶于凤芝和隔壁床那个老太太交谈的声音。 “凤芝，你胃口不舒服，失眠，这么多问题为什么不跟你孙女说，我看你这人就是报喜不报忧，连护士你也不提，我要不是起夜两次都不知道你一整晚都没睡着。” 周心诺身子往病房门口挪了挪。 奶奶的叹气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我孙女太不容易了，我现在已经是她的拖累了，我不想她太惦记着我这边。” “可是你现在不舒服，不说的话，万一出什么大问题怎么办？” 于凤芝：“能出什么问题，就是死呗，万一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不给我孙女添累赘，她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朋友，就是被我们给耽误了。那好的孩子，她爸没得早，她妈又改嫁了，是我们老两口……没能给她好的生活。” 周心诺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眶通红通红的。 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 刚刚奶奶是知道她要来，所以刻意说话那么兴致勃勃的吧。 王丹护士是不是来告诉过奶奶了？ 周心诺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来。 路过她这边的病人和护士看到时，还都很好奇。 这时，周心诺的手机铃声大作，她赶紧拿出手机跑了出去。 下楼才顾上接电话。 是中心小学徐老师的。 就是夏一鸣同学的班主任。 “周老师，现在说话方便吗？” 周心诺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您说。” “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学校的通知，跟您说一声，最近的剪纸课，先停课。” “恩，我知道了。” “周老师，夏一鸣同学的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不要想太多。学校已经派人跟夏一鸣的家长交涉了。” 周心诺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问道，“夏一鸣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情绪始终不太好，拒绝和人沟通，也不吃不喝的，哎，那两个家长也是可以了，当着孩子的面儿打成那样，孩子难免会受到影响的。” “周老师，您也别着急，等学校复课了，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周心诺表示理解。 临撂电话的时候，徐老师忍不住开口，“我一直想跟您说一句话，其实我是当班主任的，不应该表态，但我真的忍不住要给您鼓掌，那一巴掌，打得好。” 周心诺：“……谢谢您，徐老师。” “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没什么本事暂时说不上话，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给您证明。” 挂断了徐老师的电话。 周心诺走在医院外的小吃街上。 天色渐晚，太阳彻底落山了。 她进了一家炒菜馆，点了两份菜带回去给奶奶。 刚到医院门口，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了，发现还真是裴冀阳。 裴冀阳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就对上了周心诺打量的目光。 “心诺，我听说一些事情，过来看看你。” 周心诺点头，客气地说道，“我没事，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心诺。” 裴冀阳叹了一声，有些懊恼道，“我要是早点知道，你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周心诺微微摇头，“跟你没有关系。” 裴冀阳上前一步想要接过周心诺手里的塑料袋，被周心诺躲开了。 他又询问道，“于奶奶的身体没事吧？我听说你赶来得很匆忙，心诺……” 周心诺停下脚步，表情有些烦躁，“裴冀阳，你到底要干嘛？” 第28章 周心诺发火 周心诺一声怒斥，令裴冀阳十分吃惊。 他回到徐州市，和周心诺见的这几次，总觉得周心诺是戴着假面具对着自己，似乎与他的距离隔着好远，疏离极了，也客气极了。 而见到此时比较真实的周心诺，裴冀阳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反而松了。 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心诺，怎么了？” 周心诺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我没怎么，你就说你到底要干嘛。” 裴冀阳往前一步，“我是专门回来找你的。” “心诺，分开这么多年，我心里还是很惦念你，我……” “打住。” 周心诺讥讽道，“用不着。” “你是觉得我现在可怜了？来施舍我了？” “还是觉得不告而别以后突然回归，会给我莫大的惊喜感？” “裴冀阳，你哪里来的那么多自信心？” 裴冀阳：“心诺，对不起，那时候分开，我没有想过会要隔这么多年才能相见，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离开你身边。” 周心诺突然冷笑，“不好意思啊，我现在不是七八岁的小女生了，我不管你是为什么来，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我只希望你结束你对我的关心，我不需要。” 眼看着周心诺真的生气了，裴冀阳开始慌了。 “心诺，对不起，如果我能预料到现在的生活，我一定不会，我回来就是想要补偿你，我想要找回我们之前的关系，我想跟你好好的。” 不管裴冀阳怎么说，周心诺就大步地往前走，头也没有回过。 裴冀阳在她身后解释的所有，她听得一清二楚。 可听得越来越清楚，心里就越来越疼，越来越觉得自己多年的等待就是一场笑话。 凭什么他以为他只要回来，就能回到当初？ 凭什么！ 要知道，从小到大那么多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句对不起就，就可以了？ 就能抚平她经历过的所有伤痛么？ 周心诺提着塑料袋，快速地往楼上去。 回到病房一进门，就发现奶奶已经睡着了。 隔壁床的奶奶看到周心诺过来，朝她小幅度地招了招手。 周心诺将饭菜放在床头柜边上，想要往那边走，就看到那位老太太自己扶着床沿坐了起来，下床拄着拐，在周心诺的搀扶下来到了走廊。 周心诺扶着她，走了二十多米，才看到有一处休息区有长椅。 “奶奶，我扶着您到那边坐一会儿。” “好，小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周心诺摇头，她不知道啊，但她现在想知道。 总觉得这个奶奶找她，估计是要跟她的奶奶有关系。 两人坐下后，老太太说道，“我是上周住进来的，就是你二叔过来闹的那天，是我来这儿的第二天。小丫头，我和你奶奶一见如故，你又和我的孙女差不多大，我来跟你说些知心嗑。” “你啊，应该带着你奶奶去检查检查内心的问题。” “她这些日子夜里失眠，睡着的时候会念叨着一个名字，还做恶梦……” 周心诺仔仔细细地听着这位老太太说起她奶奶的事情。 她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老太太说着就开始跟周心诺倒自己的苦水。 周心诺也一动没动，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突然听到了打呼噜声，周心诺低头一看，老太太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 “老奶奶？” 周心诺轻唤了她一声。 老太太没有动。 周心诺也不敢动。 突然，老太太开口了。 “孙女，奶奶可想跟着你一起走了。” 周心诺后背一凉。 什么情况？ 她垂眸看了眼这位老太太。 发现她正在说梦话。 “我舍不得你离开啊，我想你。” 周心诺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怎么感觉这个老太太说她奶奶失眠之类的事情，说的并不是她的奶奶，而是这个老太太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湘湘……” 周心诺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老太太喊醒，或者打电话到护士站那边喊人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诺诺。” 周心诺转头就看到她的奶奶于凤芝从走廊的另一边慢慢走过来。 于凤芝刚睡醒的时候发现隔壁床的老太太不见了，找了厕所没看到，就着急的出来寻找。 刚走到转角处看到了老太太的身影，发现她正靠在自己孙女的肩膀上睡大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放轻了脚步走过来。 “诺诺，你孙奶奶睡着啦？” 周心诺这才知道这位奶奶姓孙。 她点点头，“她说有悄悄话要对我讲，是关于您的，没想到说着说着睡着了，打着呼噜说着梦话……” 周心诺忍俊不禁，“她还说是您。” 于凤芝在周心诺的另一侧坐下，叹了一声，“她精神问题不太好，老伴儿离世不久，孙女也去了，是车祸，她寻短见被家里人发现后，强行送进来的。” 安心疗养院的环境确实不错，医疗条件在南开区这边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即便是处于热闹的氛围中，常常跟着护工们做活动，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很孤独。 孤独笼罩着生活…… “奶奶。” 周心诺想到了去冯主任那边听到的话。 犹豫后还是开口道，“我其实有些话想跟您说。” 于凤芝摆摆手，“我知道，孩子，不用了，奶奶都知道。” “检查的时候我听到了只言片语，我能接受，就是怕哪天突然走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世上，你二叔那么不成器，我担心他真做得太极端……” 周心诺的另一只手搂住了奶奶于凤芝，一开口就哽咽了，“都是我不好，奶奶，二叔说我是克星，可能我真的是。” 周玉成无心的一句话，落在周心诺的耳中，成为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可于凤芝听了后却突然严肃地开口，“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好孩子，是我们周家的福星，心诺，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你爷爷的事情，不管前路多难，都要坚持初心，守住咱们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传承徐州剪纸。” 于凤芝忘不了老爷子周爱国，往不利这么多年陪着周爱国同志走过来的坎坷之路。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她和她老伴儿共同成立的，是她们这些年一起接受岁月坎坷和洗礼的见证。 周心诺重重地点头，“奶奶，我答应您，您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于凤芝笑了，“奶奶知道你要说什么。” “奶奶啊，确实拖累你了，但是奶奶舍不得放手，只可惜奶奶能帮你打太少了，只能拼尽全力的活着，作为你的心理支撑，看着你一步步的成长，达到一个匹配得上你努力的高度。” 第29章 被学校停课后 奶奶于凤芝的话鼓舞了周心诺。 她和奶奶将孙奶奶喊醒后，一起扶着她回到病房里。 三个人一起吃了简单又温馨的晚饭后，周心诺才在奶奶的催促下离开。 “诺诺，你还年轻，有很多奋斗的机会，不要被眼前一点磨难给打倒，要相信自己有更大的可能。” 临走前，奶奶还送她到电梯门口。 她抱住奶奶，下巴在她的颈窝处好久都舍不得离开。 于凤芝拍着她的后背，像周心诺小时候那样带着些抚慰的力量，“好孩子，去吧，奶奶就是为了你也会好好的，等你周末再来看我，我们一起去跟大夫求情，我想回家住两天，可以吗？” 周心诺红着眼圈重重地点头，“好，那咱们说定了，奶奶不要食言。” “拉钩？” 老太太伸出小拇指。 周心诺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钩，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这是小时候，奶奶常哄她玩时用的。 “好啦走吧，多大的人了，又要哭鼻子是不是？” 周心诺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 出了大门，她没有再看到裴冀阳。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周心诺的心情却有点失落。 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她的脾气，小时候的玩伴玩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 周心诺找到停着共享单车的地方，打开微信扫二维码，骑上一辆车，汇入车流中。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将近八点钟了。 她再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准备去摆摊的东西，有些赶不及。 好在今天不是她必须要摆摊的日子，索性也就不去了。 只是，骑着车在路上，周心诺总有种被人跟着的错觉。 因为每到前面的路灯少了的时候，后面就会有灯打过来。 她刚瞄了一眼，是有一辆黑色轿车跟着她。 难道…… 打消了心中的猜想，周心诺一路骑行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停下车付账，走到家门口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只见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大门口被人用红色和白色的油漆，喷得面目全非。 上面还用喷漆做了什么画，看起来不伦不类的，一点审美感都没有。 “这是谁来捣乱弄成这样。” 周心诺有些无语，她掏出钥匙去开门，手刚落在扶手上，感觉到粘粘糊糊的。 低头一看，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粘上了口香糖。 “好恶心。” 周心诺脸色特别难看，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她直接冲进了卫生间，仔细地洗了两遍手，这才出来。 拿出手电筒，上上下下地将大门口照了一遍。 今天也是怪她出门太着急，没有把夜里的灯打开，而且摄像头好像昨天的时候也被拔掉了，没有插上。 也不知道是谁来恶作剧弄成这样。 玻璃门上被喷漆，怎么清理？ 周心诺烦躁的手机百度，正在找帖子找高赞回答的时候，察觉到身边有人走过来。 她一抬头，发现只是个路过的行人，进了隔壁的小超市里，这才松了口气。 大晚上的，吓了她一跳。 知道要如何清理掉这些油漆后，周心诺没有急着出门去买工具和材料，这个点儿了，不如白天的时候视野好。 况且她也是真的觉得累了，很想休息。 但是当周心诺锁好门窗，回到二楼的卧室后，看到卧室地板上摆放着的绘画材料，她又想起了最近敢起稿的那幅国画。 现在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那边给她停课通知了，薪水就不用去想了，她还是要把这幅画赶紧花出来，尽快的卖钱，留着给奶奶治病用。 今天晚上奶奶说的那一席话，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她也跟奶奶保证过，只要奶奶好的，她一定会好好的，宣传弘扬剪纸艺术，继承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将徐州剪纸带入到更多人的面前。 周心诺打着哈欠又画了一个半小时。 等她洗漱好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后，已经是晚上11点钟了，这对她来说是正常入睡的时间。 晚上11点左右入睡，早上五六点钟起床，是她的作息时间，和生活常态。 不管睡得多晚，她的生物钟会告诉她到点就得醒来。 所以，刚过了五点钟，周心诺就睁开了眼睛。 她下楼在大客厅里做了个伸展运动，热了牛奶，在冰箱里拿出了一块三明治，一边吃着一边用手机播放晨间新闻。 吃过早饭，她又将二楼的画板搬下来。 半个小时的作画时间，之后开始整理剪纸的工具和教材。 时间到了七点半的时候，她背上了包准备出门。 当她推开门的那一刻，猛然想起。 她今天没有课要去上。 已经停课了。 因为昨天的事情，她现在已经不能再去中心小学了。 周心诺苦笑着摇头。 她把手里的包放下，准备去买清理油漆的专用清洁剂。 刚出门就看到裴冀阳站在店外面。 见她出来，他迎了过来，“心诺，我看你家门上被喷漆，就去找了这些东西过来。” 周心诺一看，确实是她要去买的油漆专用清洁剂，还有保鲜膜，还有两块干净的布。 看样子裴冀阳也是知道要如何清理的。 “心诺。” 周心诺的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有接受裴冀阳递来的东西，而是到隔壁的小超市买了这些东西，戴上一副套袖就开始忙起来。 裴冀阳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心里有些失落，就频频过来刷存在感，“心诺，我帮你。”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干活。 却被周心诺给阻止了。 “裴冀阳，你别弄了，你那身衣服会被弄脏了的。” 裴冀阳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 看面料价格不会很便宜的，周心诺不想让他去碰那些被油漆涂满了的玻璃窗，就皱着眉头说道，“裴冀阳，我说了，不用你。” 裴冀阳却直接抢走了周心诺手里的毛巾和保鲜膜。 淡淡的开口，“以后有我在，不让你干这个活。” 周心诺有多讨厌油漆，他从小就知道。 小时候路过涂了油漆的地面，她还总打喷嚏，捂着鼻子走的，而此时，面对这些油漆，她已经习以为常。 第30章 对周心诺有情义 有很多人宠着她，护着她的时候，她觉得她是脆弱的。 而现在，她要扛起的责任太多了，她变成了坚强的那一个。 所以，油漆而已……之前她去摆夜摊，顾客递来的钱被风刮到了地上，那里还有狗尿狗大便，她不也照样去捡了么？ 就像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有钱人，被困在饥饿的山区里，那玉米面饼都是难得的美味。 周心诺被裴冀阳推到了一边。 她看着裴冀阳仔仔细细地在清理玻璃窗上的油漆，脑海中却想起了昨天晚上奶奶跟她说过的话。 人这一辈子，心里总要有个惦记着永远放不下的人，那个人他会支撑你的所有脆弱和不甘，并伴着你成长。 当奶奶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就是裴冀阳。 他在过去的数年里，一度成为她走向未来的光，是她坚持的希望。 可是光太久太久没有出现过，她就适应了黑暗。 清理玻璃窗和墙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起码是要耗费一些体力的。 等裴冀阳帮周心诺弄干净了玻璃窗和墙面，就见周心诺端了水过来。 他试探的问道，“我可以去店里面坐会儿？” 周心诺点头。 两个人一起进入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将水杯放到了茶几上，去洗手。 再过来的时候，发现裴冀阳正站在剪纸作品的陈列柜前打量着。 她走过去，看到他正在欣赏《多子多寿》。 “那是我太爷爷剪的。” 裴冀阳点头，“我知道，还有这个《迎新娘》是你爷爷剪的，那时候咱们在过家家，你说少了好几样东西，周爷爷就凑过来，说婚礼上要有迎新娘，就剪出了这个给我们。” 提到这个，周心诺也想起来了。 那会儿她才五岁还是六岁？ 去跟爷爷奶奶一起参加了一场婚礼，发现新娘子特别的漂亮，回来就一直想要结婚。 跟裴冀阳过家家的时候，就提议她要当个新娘。 裴冀阳当时勉为其难地说要当个小新郎。 …… 两人都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对视了一眼后，别开了彼此的视线。 裴冀阳走到《喜》前，凑近了些仔细地看了好半晌，才问道，“这个是你剪的？” 他是看得懂的，这个作品应该是有年头，一些地方下剪时应该有些犹豫。 “是，这个柜子里展示的都是我的。” “《喜》是我在10岁那年剪的，当年我姨家的姐姐要结婚了，我连夜弄出来给她送过去，她没有要，说太土气了。 我伤心地回来，我爷爷看到后直接就贴裱起来，挂在了墙上，还笑着安慰我，说这样看起来特别喜庆。 这个作品之前就一直挂在外面，爷爷要走之前才让放到这里来。” 一提起这些剪纸作品，周心诺的眼神亮如繁星。 她介绍着陈列区的所有作品。 裴冀阳听得聚精会神，每一幅作品的创作初衷和由来，他都记得差不多。 说得差不多了，周心诺回到休息区喝水。 裴冀阳也跟过来，端起茶几上的都喝掉了。 “诺诺，我想跟你商量些事情。” “我知道你喜欢剪纸，也有决心要推广宣传徐州剪纸，我们要不一起合作？” 这是他绞尽脑汁，觉得能每天名正言顺地见到周心诺的最好理由。 也是他展开他的事业的一次新的机会。 周心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接摇头拒绝。 裴冀阳正要继续说自己的计划时。 周心诺的手机被人打响了。 裴冀阳看到她拿出手机时，上面显示的名字，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我去接个电话。” 周心诺起身往楼上走。 裴冀阳放下水杯，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条消息过去。 【盛飞最近是不是很闲？】 很快朋友就回了消息过来。 【闲不闲不知道，但知道他妈也在催婚。】 这个也字，用得很妙。 楼上的声音传过来，裴冀阳放下手机，走到体验区，拿起剪刀剪纸，很快就剪出了一幅作品。 是一个剪影的《喜》。 他不用起稿，几分钟就能剪一个。 当时周心诺跟她爷爷周爱国学习剪纸的时候，他也偶尔旁听过。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能剪纸。也有一颗热爱中国民俗，这个剪纸艺术的心情。 …… 楼上，周心诺得知盛飞要她马上去一听师范大学后，有些诧异。 “心诺，我已经跟学校这边的领导提过了，你今天过来面试一下，就可以安排上课时间了。” 周心诺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这么快，还以为怎么也要下学期开课之后，才会有选修课这么一说。 既然盛飞已经这样哪怕了，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挂断了电话，周心诺下楼，就注意到裴冀阳正在欣赏她的中国画。 看到她走过来，裴冀阳才抽回视线，笑着问道，“心诺，我大学学的是油画，你学的是工笔画，我们都是学画画的。” “恩。” 周心诺点点头。 裴冀阳顺杆爬，“这就是一种默契。” 默契与否，周心诺并不想再多说。 她去拿来自己的包，直接说道，“我要出门一趟。” 裴冀阳勾了勾唇，“我送你，去哪里？” “不用，我坐车就可以，你去忙吧，裴冀阳，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都是26岁的人，不是小孩子里。” 换言之就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还找从前的感觉，有什么用？ 裴冀阳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你26，我27，心诺，你是要去见盛飞？” 周心诺点头。 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裴冀阳见她盯着自己，打趣了一句，“我还没看够这些作品，要不，你把我锁在里面？我保证不偷东西。” 周心诺嘴角抽动了两下。 “裴冀阳，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裴冀阳：“我只是想挽回一切。” 周心诺弯了弯唇，“你想得太多了。” 裴冀阳苦笑，“是，我知道我回来得太晚了，我想要弥补这一切，希望你给我机会。” 眼看着周心诺已经打开门往外走，裴冀阳还是默默的跟上。 俩人在街边分道扬镳。 第31章 师范大学剪纸社 周心诺坐车来到徐州师范大学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路上她给耿小雨发了消息。 得知耿小雨今天没课，能陪她在大学转一转，周心诺很期待。 她也是师范大学的毕业生，自从毕业后，已经多年没有踏入校园了。 近乡情怯的缘故，她站在学校大门口踌躇了片刻，才走进大学。 “诺诺姐。” 离着老远，耿小雨又蹦又跳地朝她摆手。 “这里，这里。” 得知周心诺要来学校，耿小雨那是开心的不得了。 本来中午要跟同学们出去嗨的，临时放了那几个同学的鸽子。 她这种大咧的性格，大家就是想要挑她的毛病，她也发现不了。 好在她大方，请大家喝了咖啡，大伙才离开。 这会儿，耿小雨正举着两杯咖啡，来到周心诺面前。 “诺诺姐，卡布奇诺冰咖啡，美式热咖啡，你选一个。” 周心诺直接拿起那杯冰咖啡，她需要降火。 耿小雨跟她勾肩搭背的，“真是难得啊，你竟然来我们学校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心诺喝了一大口冰咖啡，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笑着说，“我来找你啊，找你请我吃午饭。” “真的？”耿小雨停下脚步，瞪着大眼睛打量着周心诺，“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冀阳哥没去找你？” 周心诺：“小雨，你们剪纸社有多少社员？” 耿小雨瞪了她一眼，“诺诺姐，你这种扯开话题的能力，没有半点进步，啧，不过好吧，你不想提他就算了，我们社员现在全系加起来10个人，不过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啊。” 周心诺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很好奇，“什么消息？” 耿小雨捂着嘴低声说道，“我们学校可能要多加一项选修课，创意美术。” “我怎么就没听说过大学可以加画画来选修的？” 周心诺见她这个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选修课一般不就是，曲艺，园林，历史，哲学，政治，经济，军事，艺术还有……”民俗。 “那画画是艺术？可是……那些没有美术功底的，就没办法学习吧，诺诺姐，你学画画多少年了？” 周心诺算了下，“从8岁开始吧，已经18年了。” 耿小雨一脸唏嘘，“那你能来我们学校上课吗？你足够当老师了啊。” 周心诺一脸谦虚道，“我可不行，我只有本科的学历，怎么给你们本科学生当老师。” 这也是之前盛飞说邀请她来给学生们当老师时，她最犹豫的一个地方。 “不管啦，诺诺姐，反正我是不会选美术的，我有可能选曲艺，那个多好玩，对了还有书法，也可以掌握住。”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学校的食堂。 周心诺给盛飞发消息，说自己已经来了，和耿小雨在一起。 盛飞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是在小食堂那个小火锅窗口附近？” 听筒里的声音并不小，耿小雨都听到了。 “哎呦喂，盛导是长了一张透视眼么，从教学楼就能看到这里？不会是在监控室吧？” 听筒里传来盛飞的嘲笑声，“耿小雨你这个猪脑，幸好你不是我的学生，不然我会让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耿小雨一脸委屈的看着周心诺，“诺诺姐，他凶我。” “哦，小雨，你想吃哪个锅底的？我好久没有吃辣子了，我们要个鸳鸯锅？” 眼见着周心诺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耿小雨直接拿起她的手机跟盛飞对线。 “盛导，你要是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追不到我诺诺姐了，你说空长那么高的个子，我估计你那智商都没有你的脚后跟高吧，我……” “砰。” 一个东西砸落在自己的脚边。 耿小雨臭着一张脸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处的盛飞。 她马上挂断电话冲过去，想要找盛飞理论。 就听到周心诺喊她。 “小雨，把我手机拿过来。” 耿小雨注意到周围已经有人朝这边看，她使劲儿地瞪了盛飞一眼，气鼓鼓的走到了周心诺跟前。 周心诺接过手机直接付账。 耿小雨赶紧拿出自己的饭卡想要递过去，被周心诺给推了回去，“我来吧，你的留着下次用。” “好吧。” 耿小雨跟着周心诺一起将小火锅和食材端到餐桌上。 又去调蘸料，拿碗筷，忙活了一会儿，两人才坐下。 她们刚坐下，盛飞就走过来，坐到了周心诺的身边。 “还爱吃这个小火锅呢？” 他记得她上学的时候就爱这口，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变化。 周心诺给自己的蘸料里弄了不少辣椒，这会儿刚吃了一口，看到盛飞过来，忙起身。 盛飞赶紧开口，“快吃吧，你们一进来我就发现你们了。” “我还想着晚上请你吃火锅了，那晚上我们去吃烤串。” 这时耿小雨开口了，“诺诺姐晚上要跟我去参加活动呢，没空去跟你吃烤串。” 盛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丫头，管得太宽了，你知道电灯泡的下场吗？” 耿小雨嗤笑了一声，“电灯泡的定义您可能还没清楚，那是要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有另外一人在场，对方可以说是电灯泡，如果这里有电灯泡的话，那个人就是你，不是我。” 盛飞皱眉打量着耿小雨，“你这个丫头。” “不好意思啊盛导，你要喊我耿同学，或者耿小雨同学，丫头是我亲人朋友对我的专属称呼，还望您自重。” 盛飞磨了磨牙，“耿小雨，你要懂什么是见好就收。” 耿小雨咧嘴一笑，“好了盛导。” “诺诺姐，你尝尝这个蘑菇，老好吃了，还有这个木耳。” 盛飞：……这个学生适合去表演戏剧，这变脸的程度，也是厉害了。 周心诺没有和她们对话，这会儿已经专心致志地吃了起来。 她嘴里塞得满满的，跟个土拨鼠似的。 看起来样子也非常的可爱。 盛飞想着，人还真是要兴趣相投才能成为朋友吧。 他之前问了耿小雨系主任关于耿小雨的事情。 那个主任对耿小雨没什么印象。 但是昨天碰到他时，却拉着他笑呵呵地说，“那个小姑娘成立了一个剪纸社，要在大学里宣传弘扬咱们徐州剪纸，这是非常了不起的。” 看着正跟撒尿牛丸大战300回合，吃得额头鼻尖全是汗的耿小雨，盛飞摇头失笑。 第32章 来应聘大学兼职老师 吃过午饭后，周心诺和耿小雨暂时分开。 沈飞说要带着周心诺去见领导。 耿小雨想跟着被嫌弃了。 她只好去外面闲逛一会儿，等着周心诺的消息，再回来找她。 “诺诺姐，你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我带你去我们剪纸社看一看。” “可不要被某个花言巧语的大灰狼给骗走了，诺诺姐。” 盛飞回头看了耿小雨一眼。 那眼神……耿小雨立马噤声。 她目送周心诺和盛飞进了教职工独栋楼后，就去一边给裴冀阳打电话。 “冀阳哥，大事不好了。” 裴冀阳的声音十分平淡，“什么事？” “诺诺姐来我们大学了，还跟盛飞一块去教职工办公楼……” 裴冀阳：“恩，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耿小雨急了，“冀阳哥，是盛飞把诺诺姐给喊来的师范大学，我之前邀请诺诺姐那么多次她都不来，盛飞邀请她就来了，你说这里面有没有猫腻？” 裴冀阳本来是要开车去找房子的，接到耿小雨的电话时，他也没有很惊讶，因为周心诺去找盛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但是听到耿小雨描述她们吃饭时的场景，裴冀阳还是心里不舒服。 “冀阳哥，你要是没什么事情，来一趟师范大学吗？” 裴冀阳婉拒，“我还有别的事情，先不过去，小雨，谢谢你打电话告诉我这些。” 耿小雨没想到裴冀阳会是这个态度。 她有点不高兴，“冀阳哥，你是为了诺诺姐回来的么？还是把她当成了你的消遣？” “嘎吱……”裴冀阳将车停下。 “小雨，你怎么会这样问？” 耿小雨冷笑了一声，“没事，我不想问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撂电话了。” 裴冀阳一听这小丫头着急了，赶紧说，“小雨，抱歉，我昨天晚上，今天，都去找过心诺，她现在并不想见到我，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成为令她讨厌的人，我回来之前，出现在她面前的前一秒都是信心满满的，我觉得她会接受我，我以为她会等我的……” 耿小雨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凭什么等你？你一句话都没有留就从她眼前消失了，你有什么资格让她等你？” “裴冀阳，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嘟嘟嘟……” 眼看着耿小雨那边挂断了通话，裴冀阳又拨了过去。 耿小雨继续挂断。 等裴冀阳再拨的时候，就听到了忙音声。 得，那个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脾气大，这就开始记仇，给他号码拉黑了。 他发了条短信过去后，继续找房子。 既然决定以后就在徐州市帮助周心诺，他就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地来实施。 他还是想要开个画室，把一诺画室迁过来，店的位置最好就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附近。 只不过这两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裴冀阳这边正跟中介联系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打开，发现是她妈发来的语音消息。 “听说你回徐州市了？怎么不回家？你去找那个丫头了？” 裴冀阳退出了微信界面，刚把车停在公寓酒店楼下，就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阳阳，你这孩子回徐州好几天了吧，你哥不告诉我们，你自己就不知道要回来？” 裴冀阳揉了揉太阳穴，“我这几天有些忙，有空了再回去。” “你忙什么？领导人都没有你这么忙吧？” “正好你回来了，周末有空的话，妈带你去见一个朋友，是搞服装业的张姨，她女儿比你小两岁，在银行工作，长得非常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 又来了。 正要打电话，就是要给他安排对象，每次都要念叨这些事儿。 裴冀阳已经烦到了一定程度。 他刚敷衍了一句，就被他妈怼了回来，“你不会是去找周家的那个丫头了吧，裴冀阳，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她联络，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周家现在家道中落，全家累赘，就那个丫头是个能赚钱的，你要过去那就是个无底洞……” “妈！！！” 裴冀阳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妈的话，“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您就别管了。” 这么多年了，每次提到周家的人，他妈都会如此激动。 就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似的，一定要说个不停，把情绪发泄出来才算行。 她知道当年两家父母的关系处得并不太好，但没想到经年积累之下，彼此竟然成了仇人似的，完全不能提到那一方。 裴冀阳将他妈的电话撂了以后，刚发动汽车，他哥哥裴翼臣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翼阳，回家。” 裴冀阳皱着眉头，“哥，你也催我？妈要带我去相亲。” “我知道，你已经27岁了，应该找个对象结婚。” 裴冀阳听到自己亲大哥这么说，顿时就急了，“你都30岁了，你怎么不去结婚？” 裴冀臣：“用我提醒你一句？我已经有女朋友的事情。” 裴冀阳冷笑，“谈了七年不结婚的那种？” 裴冀臣：“那也比一直单身打光棍的人好吧？” “你回徐州了，宁市的画室，怎么安排？” “我要迁到徐州来。” 裴冀臣笑，“要不来我公司帮忙？” “我给你股份，给你工资，让你当领导，怎么样？” 裴冀阳也笑，“你看我像是好骗的人吗？是妈让你诓我的吧？” “哥，你知不知道当年咱们家和周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妈一提到周年，就气成那样？” 这件事情裴冀阳始终想不明白，他之前也问过他.妈，都被挡了回来。 如今他已经下定决心非要周心诺了，一定要将事情都搞清楚才可以。 电话那边的裴冀臣短暂的沉默后，才开口，“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总之，我也是劝你，不要去接近那个丫头，你们走不到一起的。” “为什么？” “不合适。” 裴冀阳从他哥那边问不出自己想听的，撂了电话想找耿小雨问一问。 电话打不通他就发微信。 结果微信也被那个丫头给删掉了。 他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机，调转车头往徐州师范大学的方向开去。 周心诺是徐州师范大学毕业的，其实他也是，只不过一个在新校区一个在老校区，一个学校那么多人，碰面的几率真的太少了。 所以大学这几年，他是知道周心诺也能看到周心诺的，只不过周心诺不知道他而已。 第33章 盛老师在追求你？ 周心诺跟着盛飞来到了教学楼的教务处。 盛飞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后。 他压低了嗓门提醒周心诺，“一会儿那老头问你什么，你就直说，他就是脸看着严肃，其实人挺善良的。” 周心诺：“……哪个老头？” “咳，没事了，进去吧。” 盛飞推门，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 是这家大学的教务处主任盛洪业。 他年过五十，身材精瘦，蓄着一个小撇胡子，脸上不苟一笑的，看起来就有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周心诺进门就认出了这个被盛飞称为老头子的人。 “盛主任。” 她一脸笑容，“我是周心诺。” 盛洪业拧了拧眉，“来面试的？” 周心诺点了下头，心里却有些纳闷儿，学校招聘老师的话，是教务处面试么？ 可现在已经坐在这里，周心诺也不再去多想了。 盛洪业一脸严肃地打量着她，“你考过教师资格证？” 她摇头。 “你是博士生学历？” 她继续摇头。 “那你来这儿当什么老师？” 盛洪业的话令屋子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周心诺还没说什么，盛飞就着急了。 他站在周心诺身后，给盛洪业使眼色，“盛主任，这些问题之前您不是了解过？” 盛洪业板着脸对他说道，“你先出去。” 盛飞皱眉，“我为什么出去，人是我带来的。” 盛洪业重复道，“你先出去！盛老师，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 “听见了，听见了。”盛飞掏了掏耳朵，“我又没聋。” “盛主任，适可而止啊，人家周老师可是我请过来的。” 盛洪业摆手，“你先出去。”说着他抄起一个烟灰缸作势就要扔过去。 盛飞嬉皮笑脸地伸开手，打算去接。 “滚滚滚！” 盛洪业拍着桌子高喝了一声。 盛飞知道自己把老头子惹毛了，赶紧往外走。 关上门之前还抻着脖子朝里面的人说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啊盛主任。” 盛洪业：……这小子皮痒了，等回家的。 周心诺见两人互动的模式是这样的，一时间有些走神儿。 她好像听说过盛飞的什么亲戚是在学校工作的，还是领导，难道是眼前这位？ “周老师。” 盛洪业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周心诺回过神来，就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的个人资料我看过，有些方面不太确定，想再问问你。” 周心诺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您说。” “你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我知道，但当年考上了巴黎的美术学院，为什么不去？” “盛主任，是深思熟虑后决定放弃那个机会的，当时我要照顾爷爷奶奶，还要将我爷爷手里的剪纸艺术中心接过来。 我刚收到通知书时，我爷爷就瘫痪在床，我是我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我不能离开他们，尤其是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 盛洪业点头，“那是可惜的，周心诺，你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 盛主任面试还要问这些？ 周心诺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但这也不是不能回答的问题，就说，“我和我奶奶，我奶奶住在安心疗养院，每周末回到家住两天。” “其余的时间？” “之前是去给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的孩子们上剪纸课，一周的课程都很满，下了课以后，晚上去夜市摆摊卖剪纸，周末的时候，剪纸艺术中心举办活动，也会去老年人社会组织大家来剪纸……” 既然已经提到了这些，周心诺也没打算藏事情，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盛洪业问了非常多关于私人的问题。 比如有没有谈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 周心诺真觉得这个盛主任太操心了些。 问到后面的时候，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周老师，你是如何看待徐州剪纸？” 提到这个问题，周心诺弯了弯眼角，“盛老师，徐州剪纸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我家里是从我太爷爷一带就开始继承宣传徐州剪纸，我爷爷致力于推广徐州剪纸，到了我这里，使命感更浓重，如今21世纪，剪纸已经不是家家户户的刚需，现在过年过节，已经不像是我小时候那样，家家户户地去买剪纸当窗花……虽然道路艰难，但我不怕，所以盛老师提议我来这边给大家普及推广剪纸艺术，我是非常荣幸的。” “OK，那暂时没有别的问题，周老师，你的个人能力很强，希望你在这里工作愉快。” “问句题外话，我听说盛飞老师一直在追求你？” 周心诺实在没想到盛洪业还会问到这个。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就听到盛洪业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盛老师不错，就给他一个机会，他的家庭感很强，跟你在一起以后也会帮到你。” 周心诺：这是啥情况，盛主任是要当婚介了？ 她不是来面试的？ 周心诺都不知道如何回应盛主任，正在信中措辞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盛飞冷着一张脸进来，“我追女孩儿还用得着您给求情？” 盛洪业见正主不敲门就过来，板起了脸，“出去。” 盛飞绕到了盛主任的办公桌前，脸色也怪不好看的，“我要是跟我妈说你这么对我，你说她会怎么想？” 盛洪业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叹了一声，“还不都是替你着急，你妈要是知道你追了一个女孩子好几年，都没有进一步，估计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也是奇怪了，这么优秀的男孩儿，怎么就得不到女方的青睐。 周心诺实在是有些无语。 真是尴尬他妈找尴尬，尴尬到家了。 她还在这儿呢，这两人就这么聊，她真是想找个地缝子先钻进去待一会儿，等他们聊完了她再出来。 这会让盛飞和盛洪业已经开始唇枪舌战了。 他越是不想让盛洪业提起以前的事情，盛洪业越是挑衅的说着。 这可把盛飞弄急眼了。 他绷着脸高声喊道，“爸，您适可而止就行了，别没完啊，晚上回去我就告诉我妈，你看着办。” 周心诺：爸？ 盛主任和盛飞……亲父子？ 第34章 学生起哄，凑对 盛飞嗓门儿可不算低，这一声，把盛洪业也喊黑了脸。 “你告去。” 这么好的姑娘成不了自己的儿媳妇，他媳妇那爱哭的性格，一旦知道，那家里就要汇聚成河了。 盛飞心烦地将盛洪业桌子上摆好的那些装饰品都给弄乱了。 早知道老爷子嘴上每个把门儿的，问东问西的，他就不把人带来了。 实在是因为盛洪业一直问，他又懒得各种解释。 没想到人家借用职务之便，要亲自面试周心诺。 这下周心诺更不喜欢他了。 “心诺。” 盛飞将目光落在周心诺的身上，一言难尽的说道，“我再重新给你介绍一下？” 周心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淡淡的笑道，“不用，我刚听到了。” 盛飞硬着头皮解释，“我不知道我爸要问你这么多，他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往心里去。” 盛洪业：“什么叫没有别的意思？” “周老师，我这儿子已经27岁了，他没有什么别的不良嗜好，你现在来大学教剪纸，可以有时间跟他共事，你考察考察他。” 周心诺：…… 盛飞急了，“我是滞销品么，您这见到人就开始推销上了。” 盛洪业十分满意周心诺，但也知道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够可以了。 就公事公办道，“周老师，下个月一号你来入职？” 敲定好时间后，周心诺跟着盛飞出了教务处主任办公室。 盛飞走在周心诺身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 “心诺，你别多想啊。” “我也没想到我爸居然这样，他平时话很少的，回家都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想到今天唠叨成这样，你别介意。” 周心诺微微摇头，她能够明白长辈爱护子女的心情，父亲再严厉，孩子是她的心头肉。 “心诺，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儿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希望你还是把我当朋友，如果对我有更多的了解而……” 周心诺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走廊，语气也是不带什么情绪，“盛学长。” 盛飞：“你就叫我名字好了，我还习惯些。”他没有跟周心诺说过，每次她喊他学长，他内心深处都会有些激动。 不，是悸动。 “好。” 周心诺转头看向盛飞，“盛飞，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 如果能动心，早就心动了。 盛飞：……他总觉得老爷子帮了倒忙。 “好吧，那这些事情今天就先不提了，我带着你去转一转？你好久没回来过吧？” “毕业以后，只回来过一两次，这边不是我出门的必经之路，所以……”其实校园生活也是她当年最难割舍的一部分。 那时候爷爷病了，她要在学校和家里二点一线地奔波。 两人出了教职工办公室大楼后，就往学校操场方向走去。 周心诺记得耿小雨说她会在这边等她。 她拿出手机给耿小雨打电话。 那边接电话非常快。 “诺诺姐，你都在我面前消失一个小时零2分钟了。” 周心诺：“我现在在你们学校的操场附近，正往那边走，你现在过来。” “好嘞，等我飞过去啊。” 那边撂了电话后，周心诺就把手机塞进了包里。 刚抬腿，发现一颗篮球飞了过来。 她往后退了一步，篮球被旁边的盛飞接住了。 “盛老师？来打篮球啊。” 篮球场那边有学生在喊，“听说您篮球打得很不错，一起来吧盛导。” “喊什么喊，没看到盛导在陪女朋友？” “盛导什么时候谈对象？我们班的顾姿言还惦记着他呢。” 操场上热闹的起哄声飘了过来。 周心诺和盛飞离那边本就不远，大伙的嗓门儿也不低…… 盛飞把篮球扔了回去，板着脸跟他们说，“不要乱说话，打你们的篮球。” 这时，汪禹也从人群中走过来。 他头上带着汗巾，笑呵呵地跟周心诺和盛飞打招呼。 “周姐，你能来我们学校真是难得，让我们盛导好好的带您转转，那边还有个小花园，鲜花盛开的地方，情侣们都非常喜欢，还有小荷塘，里面还有小鱼可以喂。” 盛飞看向汪禹。 汪禹接收到他的赞许后，更卖力地在周心诺面前推荐学校里的各个好玩的地方，全都是适合情侣们去的那种。 周心诺：…… “汪禹，你去打篮球吧，我在等人。” 汪禹看向盛飞，眼神里都是戏：人都来学校了，你还没拿下？ 盛飞伸手放在汪禹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一把，汪禹赶紧呲牙求饶，“盛导，盛导，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周姐，晚上你还摆夜摊么？我到时候带几个女同学过去，她们也挺喜欢你的作品。” 周心诺真心地感谢汪禹，“你上次要的剪纸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来得急没带过来，你晚上过去夜市那边拿。” “好。”汪禹摆摆手，正准备回宿舍。 突然看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儿，举着一个棉花糖走过来，她娃娃脸上大大的眼睛，一笑还有酒窝，直奔着周心诺。 “诺诺姐，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耿小雨一脸献宝地将一个心形的棉花糖递过来。 周心诺看着这个可爱的造型，笑着接过来，“谢谢小雨。” “你尝尝啊，香甜味儿的，还不齁嗓子，我刚吃了一个兔子的，老板真厉害啊，挺有经商头脑的。” 边说着耿小雨才发现大伙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把那个小兔耳朵的发饰拿下来戴在了周心诺的头上。 还帮她整理了一下，“看，好玩儿吧，我同学出门逛街给我带回来的，我觉得也挺适合你的。” 周心诺可不好意思戴着这个东西，她从头上将东西扯下来直接放到了耿小雨的手里。 “诺诺姐，你跟我去剪纸社吧，我那边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你顺便给我检查一下，剪纸社还缺什么。” 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 本要离开的汪禹突然凑过来，“你是大一新生？” 耿小雨抬头看了眼汪禹，没搭理他，继续跟周心诺说话。 汪禹吃瘪，他转头看向盛飞。 还把人拉到一边问道，“盛导，这是？” 盛飞笑眯眯地看着汪禹，“喜欢？” 第35章 对她一见钟情 汪禹也笑了，“一见钟情了。” 盛飞：“你这草率了些。” 汪禹：“人就是要果断，我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觉得这个姑娘以后会是我媳妇。” 盛飞：“那你见到周心诺的第一瞬间时，有没有预感到她会成为你的师母？” 汪禹实事求是地说道，“没有，我预感到周姐不会爱上你，求你死心吧。” 盛飞：“那你的预感不准，人家耿小雨身边的男孩子挺多的，也不会瞧上你的。” 汪禹：“盛导，实不相瞒，您这个“也”字用得非常之妙。” 盛飞：？ 汪禹笑：“您的意思不是就是周姐也没有瞧上你，耿小雨也瞧不上我么？” 盛飞：“你还回不回宿舍？” 汪禹：“这个学妹叫耿小雨是吧，我想要她的联系方式，您有么？” 盛飞：“有，不给你。” 汪禹：“OK，盛导，顾姿言刚刚可是问我看没看到你，我现在就回复她你在操场这边。” 盛飞挑眉，“你敢！” 汪禹当着盛飞的面儿回了个语音消息给顾姿言。 盛飞伸手就捏住了汪禹的肩膀，疼得他额头都爆青筋了，却一声都不吭。 周心诺和耿小雨终于注意到了这边。 耿小雨吐槽道，“瞧见没诺诺姐，这位盛导绝对有暴力倾向，把人家大学生都捏得眼睛通红，还不松手。” 周心诺：…… 盛飞：…… 汪禹：这个学妹挺敢说啊，有点意思，他更想认识她了。 “耿学妹，我是建筑系的汪禹，初次见面，我们互换个联系方式？” 耿小雨见汪禹对自己笑得这么难看，皱了皱眉说道，“不是初次见面里，你上次去夜摊儿买诺诺姐的剪纸时，我也在的。” 汪禹扬眉，“真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耿小雨：“哦，我在一旁啃玉米，你当时脸上冒了好多青春痘，好的还挺快。” 汪禹：……怎么感觉这个姑娘话题跳跃得这么快？ 不过他喜欢。 他非常喜欢像耿小雨这样的女孩子。 “那小雨，你能给我个联系方式么？” 他红了脸，打开了手机微信二维码。 一旁的周心诺和盛飞十分有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将空间留给了这两位年轻的大学生。 但是耿小雨却没有拿手机出来。 她眼神转了转，“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 下一秒，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铃声大作。 秒打脸。 耿小雨还吃着手里的棉花糖，笑得一脸可爱，“不好意思，我手太黏了，没法掏手机，等回头我让诺诺姐把你的微信推给我。” 汪禹有些失落，“你是想要拒绝我吧？” 耿小雨哈哈一笑，“你猜对了。” 众人：…… 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靠进来围观的那些汪禹死党们，都前仰后合的笑着。 “哎呀汪禹，被拒绝了吧，哈哈哈，你也有被人给拒绝的一天。” “你不是号称自己神颜吗，连这么普通的小姑娘都拿不下。” “走吧哥们，咱打篮球不比女人香？跟校队去参加比赛，得个冠军，那帮妹子们看到你都得硬扑过来。” 耿小雨懒得搭理这帮起哄的男生，吃完手里的棉花糖，拉着周心诺往另一个方向走。 大伙就在她们身后调侃着。 “汪禹可是咱们盛导的小跟班啊，那个小丫头估计也是盛导女朋友的跟班，正好跟班配对，也挺好玩儿的。” “别说了啊，看到没，汪禹要急眼了，你打架打得过他？” 盛飞和汪禹紧跟上已经离开的周心诺和耿小雨。 一行四人往耿小雨的剪纸社走去。 “盛导。” 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位长发姑娘。 人还没到跟前，周心诺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是ysl的鸦片香水。 她之前陪着耿小雨逛街的时候，看到耿小雨也买过，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耿小雨用。 耿小雨拉着周心诺的手，贼兮兮地说道，“诺诺姐，你的情敌来了。” 周心诺拍了拍耿小雨的脑袋，“我看看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盛飞在两人身后说，“估计左边是水，右边是面，搅拌在一起就成了浆糊。” 耿小雨冷着脸回头瞪了盛飞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 盛飞：“我可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你这什么态度。” 汪禹在一旁鼓掌，“厉害了，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 盛飞还没发作，顾姿言已经来到他面前。 “盛导，你今天怎么没有回我消息？” 盛飞：“你有什么问题要请教？” “是哒，我现在能去您办公室吗？” 汪禹在一旁笑，“你看盛导现在能回去么？” 顾姿言看到汪禹瞥了他一眼，“汪禹你别说话。” 耿小雨觉得没劲，拉着周心诺赶紧往前走。 “这女生啊，肯定爱喝绿茶。” “她刚刚偷偷瞪你好几眼，都被我的火眼金睛给发现了。” 周心诺和耿小雨走得快，一会儿就消失在大楼的拐角。 汪禹想追被盛飞给拉住了。 “你惹的事儿，你自己平。” 要不是汪禹告诉顾姿言，她会跑过来？ 他对这个顾姿言实在是反感…… 汪禹也是有些无语。 这顾姿言婊里婊气地太明显了，也不知道收敛。 他叹了一声，“顾姿言，你刚刚看到那个长头发梳马尾的女生了？” 顾姿言点头，“你女朋友？” 汪禹冷笑，“装傻呢？谁不知道盛导喜欢的是那个女孩儿啊，这要是追来了，人家就是你的师母，懂么？” 顾姿言脸上的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脸委屈地看向盛飞，“盛导，真的吗？” 盛飞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汪禹的肩膀离去。 汪禹望着他的背影，啧啧道，“我看啊，盛导追妻路漫漫。” 他是不是也得沿着盛导走过的路走？ 可是四五年，追求一个人还没有结果，太煎熬了吧？ …… 另一边，周心诺和耿小雨已经来到了剪纸社。 耿小雨兴高采烈的介绍到，“诺诺姐，这是学校领导特批的教室，领导们非常支持我在学校弘扬民间艺术。” 第36章 剪纸进入大学选修课 剪纸社里面的软硬件条件都很齐全。 不管是剪纸的教材书，剪刀，刻刀，油盘，还有磨石，粉带，纸张，还有贴裱工具，都是顶好的东西。 周心诺站在教室中心，环顾四周。 发现四面墙上还有人贴着窗花和人物肖像。 “诺诺姐，那个是我剪的，好看不？” 耿小雨说话间已经走过去将那幅作品拿下来，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看着，问道耿小雨为什么剪这个。 耿小雨说，“咱们徐州剪纸就是风土人情，人物环境，剪哪些是需要深入生活，我吧，那天来跟大家剪纸时，就想着动漫里的一个人物，然后我就画了画，剪出来了。 但是诺姐，你看，我剪得不太像是不是？” 耿小雨还是知道自己剪纸能力有待提高的，小时候跟着周爷爷学习剪纸的时候，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诺诺姐剪纸，她就跟着玩儿，打下手，真正练习的次数并不多，从开始起稿到完成一个作品，可能是要学习剪纸的第二年里吧？ 那个时候她爸妈离婚被她知道，她选择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之后的好长时间她都闷在家里练习剪纸。 一开始剪得乱七八糟的，心情不好剪出来的东西也非常难看。 还是周爷爷和诺诺姐，经常把她喊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来，周爷爷教她剪纸，诺诺姐陪她玩儿。 “小雨，这个是学校的图书馆吧？” 耿小雨转头，看到周心诺指着墙上的一幅剪纸图，点点头，“是，我们社团的副社长剪得。” “这个看起来用了不少心思，不太像是咱们正宗的徐州剪纸。” “恩，她是河北人，剪的应该是河北蔚县的风格，她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回来搞活动的时候，我喊你过来跟大家见面，好不好？” 周心诺点头，“可以啊，你这边弄得这么好，以后多多做活动，有更多人加入到剪纸社，就达到了宣传民族文化特色的目的。” 耿小雨笑呵呵地点头，“我就是有这个想法，才跟学校申请成立一个剪纸社。” “对了小雨，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周心诺拉着小雨坐下来，“我刚刚参加了面试，要来学校教大家学习剪纸，进入选修课中。” “啊啊啊真的？”耿小雨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我怎么听说是有创业美术课？不是剪纸课啊？我还想着呢，其实创意美术你也是能教的对不？” 周心诺拉着她坐下来，“我现在不想把那个当主业，就单一的剪纸，我还要去学习钻研，我刚刚看到你同学剪的这个《大学食堂》，就很想要知道她这个是怎么剪出来的。 虽然简直都是大同小异，但是没地方的特色都不同，我不仅是要弘扬宣传咱们徐州的剪纸艺术，我还想要学习进修其他的剪纸技艺，再去了解大家对剪纸这门艺术的欣赏度，去培养青少年的剪纸积极性。” 周心诺说得头头是道，耿小雨举双手赞同，“那太好了，我一直记得周爷爷说过的话，他说剪纸是中国的，我们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不能忘记民族历史，要继承下去，因为这是我们的根本。” “对了诺诺姐，那些孩子们的体验课，你安排好时间了吗？你今天来这边，是跟中心小学请假了吗？我记得你上午和下午都有两节课的。” 耿小雨主动问道这些，周心诺也没有隐瞒。 她将夏一鸣同学的事情都跟耿小雨描述了一遍。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的家长……” 提到这些她叹了一声，“我挨说挨打倒也没什么，都过去了，但是那种家庭氛围，那个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 “哈哈哈离婚呗，你看我爸妈离婚以后各自幸福，多美好。”耿小雨摊手。 “其实我小时候，我爸妈经常吵架，还常常夜里动手打架，那个时候只要她们两个人一着急，我就害怕，就盼着能到周末去外婆家，只要到了外婆家我就安全咯。 我还记得当时两人打得很过分，街坊邻居还劝她们和好，说就是为了我也要好好的，其他的不太记得了。 四岁的时候我已经记事儿了，放到现在，有些记忆也是非常清晰。” 提到过去耿小雨的脸上云淡风轻。 可只有周心诺知道她小时候经历过什么。 她不是个会安抚人的，一直重复到，“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耿小雨笑得眉毛弯弯的，“对啊，那肯定，你看我现在多开心，收两分钱，过双倍幸福的日子。” 她现在父母那边都分别给她生活费，两个人就是离了婚也是攀比着对方的生活。 这个给5000，那个就会给6000，8000甚至是10000块。 对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耿小雨并不在意。 这些年她已经靠着爹妈给的生活费试着投资理财，也算是校园里的小富婆了。 不过是隐形的，大家并不知道。 她也不是个高调的性格。 之前周家出事的时候，她拿钱想要帮助周心诺渡难关，却被周心诺婉拒了。 “我有手有脚的，跟你直接借钱来照顾我奶奶怎么行，小时候是她们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养我，教育我，现在应该是我孝顺她的时候。” “好咯，我要走了，去陪陪奶奶，然后摆摊。” 耿小雨一脸心疼的看着周心诺，“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马不停蹄地杀过去。” 夏一鸣的家长是吧，她非要去打听看看，这的是什么样的人，害得诺诺姐这个好的老师居然被停课。 耿小雨陪着周心诺离开剪纸社往校门口走，“诺诺姐……” 周心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停下脚步，开口问道，“怎么了？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耿小雨哎了一声，“我把冀阳哥给骂了。” 周心诺： “我现在理解你对他为什么爱答不理的，他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心思。” 周心诺：“你怎么骂他的？” “心诺。” 这边两人正说话。 那边裴冀阳走了过来。 耿小雨瘪嘴，“裴冀阳属曹操的吧。” 周心诺：？ 耿小雨咧嘴，“说曹操，曹操到啊。” 第37章 对裴冀阳的误解 裴冀阳已经听到了耿小雨在说什么。 他来到周心诺和耿小雨面前。 “心诺，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我送你。” 周心诺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裴冀阳，“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周心诺笑了，“没有啊。” 裴冀阳感觉她这笑得有些假。 一旁的耿小雨都看出来了。 “冀阳哥，算了吧，我看你还是回宁市好了。” 裴冀阳见耿小雨臭着一张脸看着他，微微蹙眉，“小雨，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耿小雨冷笑，“呵呵，我可不敢对你有误解。” “诺诺姐，我帮你打车吧，陌生人的车咱们可不能坐。” 周心诺忍俊不禁地看着耿小雨在那儿内涵裴冀阳。 “好，小雨我这两天白天都没有课，你如果没课也来店里玩儿。” 耿小雨点头，“知道啦，好啦不要啰嗦快走，你走了，曹操也走，我眼前就清净了。” 裴冀阳：“小雨，你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那么帮他，还要促成他的心诺，怎么没过两天就叛变了？ 耿小雨还是臭着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诺诺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欺负了，又被学校停课，没有了这个收入来源，她还要继续去做别的兼职，我心疼她，既然某人保护不了她，就别逞能去寻找当初的感觉。” 耿小雨的话是字字珠玑，周心诺一直扯着她的胳膊，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可既然已经打开了这个话匣子，耿小雨的性格那是不吐不快的。 “冀阳哥，你就仗着小时候跟我们有交情，就在这儿挥霍我们的感情。你不回来之前，我们都还有个念想，想着小时候你是如何保护我们，对我们的好，我还记得你找人撬了诺诺姐家的门锁，带着嚎啕大哭的诺诺姐去医院……你的好我们都记得，所以往后的许多年里，我和诺诺姐也会提起你，想到如果我们遇到的这个困难，有你在的话，会如何处理。 可你这次回来，从最初的喜悦，到现在的……你知道诺诺姐姐收到了短信的事情吗？ 她店里的门被人泼了油漆，是谁干的？你想不到吧？” 周心诺惊讶地转头看向耿小雨。 “小雨？” 为什么她知道这么多？ 耿小雨毫无征兆地红了眼圈，“我……” “小雨，不说了。” 周心诺抱住了耿小雨的腰，“都过去了，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这时盛飞和汪禹已经追了过来。 他们刚想一起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发现周心诺和耿小雨还在学校大门口竟然还没走。 汪禹在盛飞身后调侃道，“盛导，情敌来了。” “呵呵。”盛飞冷笑，“他没资格成为我的情敌。” 他昨天晚上在家里可是听他妈提到过，隔壁家的儿子要去相亲了。 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盛飞可真是瞧不上。 “裴冀阳，你这时间管理大师啊，周末要去跟人相亲，周二还要忙着追女生。” 周心诺和耿小雨看过来。 就见盛飞面带讥讽地看着裴冀阳。 耿小雨低声问道，“你问过这两人有什么过节了？” 周心诺对这些已经没有兴趣了。 她在耿小雨的陪同下一起走到校门外，招手拦车。 校门口那两个男人还在剑拔弩张地看着对方。 “盛飞，你故意的。” 盛飞耸了耸肩，“对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汪禹在他身后伸出大拇指，“对，就要这么不要脸，以后周姐一定会成为你的女朋友。” 盛飞扭头瞪了他一眼，“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其实不只是裴冀阳面临着被催婚的问题。 他也是天天的被家里的老妈洗脑，他妈总是不时地掏出几张照片问他和合眼缘。 他每次都想要把周心诺的照片递过去，让她知道他喜欢的是周心诺。 但他不敢那么做，就怕她妈上门造访。 到时候他跟周心诺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 周心诺打车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刚下车，就看到店门口有两人正等在那里。 她走过去，对方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周心诺才看清两人的身份。 是夏一鸣的父亲夏成磊和母亲赵静悦。 两人看到她时赶紧迎了过来。 “周老师，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情是我的态度不好，处理得不到位，你能不能原谅我？” 赵静悦走过来，一脸愧疚的开口，“昨天我家鸣鸣想要跳楼，还是您给拦住的，要不是您，孩子可能就没了，我竟然还打了您，我当时脑子被驴踢了。” 周心诺：“……一鸣妈妈，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以她对人性的了解，这位赵女士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来道歉吧？ 昨天针对她的时候差点把她生剥活吞了。 因为被打那一巴掌，她夜里做梦都不太好。 赵静悦来之前还以为自己这么道歉，周老师一定会感动，然后帮她去求情的，没想到她都已经低三下四到这个地步了，周老师还是这个反应。 她瞪了自家老公夏成磊一眼，让他也赶紧开口。 夏成磊这才说道，“周老师，是这样的，我家鸣鸣昨天今天早上接受了心理检查，结果发现是重度抑郁症，徐老师知道后已经上报到学校那边，学校的领导联系我们，说希望我们能主动给鸣鸣办理休学手续，先给孩子治病，再去继续读书。” 提到这个，赵静悦就红了眼圈，“我们对鸣鸣掏心掏肺的，根本就想不到他竟然会得这种病，他现在自己把自己关在病房里，说什么也不见我们，周老师……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想到那孩子的状态，周心诺也是担心的。 但是她又不是心理医生，怎么帮孩子？ 心理问题还是要去专科医院治疗吧？ 她正想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 她回头看，就看到裴冀阳走了过来，冷声质问，“你们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求帮助的？” “我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说这些的？” 周心诺一脸诧异。 难道夏一鸣的父母，是裴冀阳给找过来的？ 第38章 赵静悦上门道歉 赵静悦看到裴冀阳过来，赶紧改口。 “周老师，我就是来跟你道歉的，是我对不起你，昨天是我胡搅蛮缠，是我太过分了，要不你打回来吧，你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有一点怨言的。” 周心诺打量着赵静悦。 相比于昨天她穿得多么奢侈，今天就多简朴。 脸上精致的妆容没有了，黑眼圈重了。 看样子是没休息好，也是真心道歉的，但刚才变脸这个速度……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刚刚裴冀阳没出现之前，赵静悦是想要道德绑架她吧？ “裴先生，您看我这个诚意够了么？” 赵静悦一脸忐忑地看着走过来的裴冀阳。 就连寡言的夏成磊也一脸紧张地注视着他。 周心诺面带狐疑，“你把他们找来的？” 裴冀阳点头，对周心诺说，“昨天她怎么打你的，你也打回去。” 赵静悦往前两步站在周心诺眼前，将脸凑过来，恳求道，“是啊周老师，你打回来吧，我昨天太不是人了，说的话那么难听，还污蔑你，你打回来消消气，行不？” 周心诺微微摇头，“不用了，你们走吧。” 事情已经过去，伤害已经造成，让她再去打回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赵静悦为难地看向裴冀阳，“周老师不打，我自己打我自己？” 说着，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又响亮。 周心诺吃惊的看着裴冀阳。 为什么赵静悦和夏成磊这么忌惮他？ 她抿了抿唇，“你们回去吧，我已经不介意了。” 赵静悦脸上的红手印特别明显，但是听到周心诺这么说，眼里多了些喜色，她看向裴冀阳，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 “裴先生，可以了么？” 裴冀阳微微颔首。 赵静悦激动地看着裴冀阳，“那我儿子不会被开除了吧？我，我和我老公的工作……” 眼见着裴冀阳的眼神沉了下来，夏成磊赶紧过来将人给拉走了。 …… 此时周心诺已经开锁进门，还打开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防盗玻璃门。 挂上了营业的牌子。 往日这个时间里，她是在学校上课的。 最近被停课，不忙了，肯定是要开门的。 她搬来画板，坐在休息区一边画画，一边给安心疗养院那边打电话。 疗养院那边的座机经常占线。 刚打进去，听筒里就传来机械化的声音。 周心诺非常客气地跟那边说要找她奶奶于凤芝接电话。 等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奶奶的声音。 “心诺，今天不要来看我，奶奶挺好的，我跟王丹护士申请过了，周末回家，她说要去跟冯主任问问，我感觉呀八九不离十，我是可以回去的。” 听到奶奶在那边笑，周心诺心情也明媚起来。 “那我准备准备，周末的时候好好地陪陪您。” “好，你这两天有时间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打扮打扮，学一学化妆，周末的时候奶奶带你去见个朋友。” 周心诺突然有种预感，心头划过一个念头。 很快就被奶奶的笑声给打岔过去。 “好啦心诺，奶奶不跟你说了，今天隔壁病房里来了新朋友，我和你孙奶奶过去打个招呼。” 电话挂断后，周心诺才拿起手中的画笔，继续埋头工作。 对于裴冀阳已经进来且去剪纸区做手工的事情，看在眼中，却没有起身去帮忙。 她觉得这种相处状态，比两个人聊天解释过去的时候，要好得多。 甚至，就是当做重新认识的朋友，她也是不排斥的。 只希望裴冀阳不要总是去念旧情。 因为她和他之间的那些旧情，早就被时间给冲刷掉了。 “心诺。” 听到他喊自己，周心诺抬头看过去。 “你有没有将剪纸和美术融合到一起的想法？” 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周心诺还是有兴致讲一讲的。 “想过，我要把剪纸运用到生活中来，不过要一步步的实施。” 裴冀阳剪了一幅作品，才来到周心诺面前，递给她，“你摆夜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弄一些手办剪纸，立体的，或者是镂空剪纸加上一些流行元素？” 周心诺接过他递来的剪纸，放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心中有些惊讶，裴冀阳什么时候也会剪纸了？ 剪成这样，没有个几年的功底应该是做不到的。 “我们都是学画画的，对美的欣赏会更多面，我之前有个画室，我想跟你一起合作，做一些美术与剪纸融合的作品……” “心诺，你考虑看看，剪纸是中国传统民俗，现在是2021年了，要想让剪纸融入到年轻人的世界中，就要创新。” 改革，并不是忘记初心，而是要在初心的基础上诠释更多的可能。 对于裴冀阳的这些想法，周心诺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惊讶。 她没想到两个人的想法竟然也这么的默契。 她想过要将传统和流行结合，所以才会做一些定制的剪纸图，例如耿小雨喜欢的那些卡通人物，还有明星们的立体手办，她不是没有弄过，只不过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小，主要是经济基础薄弱，很多东西都要先投入成本才能看到收获。 但就因为她现在兼职赚钱不够那么大的挑费，所以才放下，先生存再生活。 裴冀阳能有这些想法，她是非常开心的。 “心诺，我知道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的运转就想要一笔资金，你一直在努力的赚钱，想要供着这边的消耗，还要去照顾于奶奶那边。我想说，如果你能答应和我一起合作的话……” 周心诺有些犹豫，“你让我再想想。” 她奶奶还不知道裴冀阳回来了。 早年这两家到底还发生过什么，她不清楚。 她想要先问过奶奶再做决定。 裴冀阳看出她的犹豫，也没有催促她，反而宽慰她，“心诺，你不要想太多，之前是我的错，以后，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还是小时候的那个我。”那个喜欢你，喜欢到不敢说出口的我。 周心诺将那个剪纸作品还给裴冀阳，默默点了下头。 感情的事情先可以放一放。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要运转。 徐州剪纸的宣传，民族文化的传承是最紧要的事情。 第39章 想要学习三D设计 两个人提到徐州剪纸的话题上，聊得可就多了。 周心诺放下心中的芥蒂，跟裴冀阳谈到了一些自己对于当下剪纸发展环境和发展空间的见解。 “其实我想要去学习更多的剪纸风格，还有3D设计技术，雕刻……” “裴冀阳，都说徐州剪纸落寞了，我不承认这个观点，我要扭转现在的局面。” 裴冀阳看着神采奕奕的周心诺，宠溺地笑了。 “你就只管去想去做，余下的有我。”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承诺，但周心诺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她记得她小时候是养过一条狗狗的。 那条狗狗在她们去散步遛弯的时候跟别的小狗跑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回来，隔了几个月，她的狗狗回来了，但心已经不在这边了。 没在家里待多久，就又跑掉了，她和爷爷奶奶都以为那只小狗过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这么多年了，却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狗狗。 虽说人不能和小宠物相提并论，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个道理。 裴冀阳能留在这里多久？ 会不会再突然消失，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在周心诺这里，承诺和保证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她这20多年，经历的要比同龄人经历的多，心里没有安全感是真的，不敢轻易相信人也是真的，所以与其让她相信，倒不如真的做出些什么来。 当然，裴冀阳买她画的事情，她现在还不知道。 …… 裴冀阳接了个电话，才离开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想到自己好像还有些事情没有问。 比如，夏一鸣的父母为什么那么看裴冀阳的脸色？ 他让她们来，她们就来了，赵静悦听不到她说原谅，就急得都要给她下跪。 裴冀阳，是拿住了她们的把柄？ 还有，裴冀阳的剪纸……是谁教的？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这些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周心诺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画画，剪纸。 傍晚，吃过晚安后，她才整理好要带去夜市儿的东西，出发摆摊。 到了摊位上，才发现汪禹已经等在那里了。 “周姐，你来了。” 看到她过来，汪禹热情地迎过来，接过周心诺手里的编织包，帮她一起铺开，将里面各种小东西拿出来摆上。 周心诺总觉得这个汪禹比之前要殷勤得多，眼里还带着光。 她掏出之前给汪禹准备的剪纸，还有贴裱完的相框一起递了过去。 汪禹接过来随手放到一边，笑呵呵地问道，“周姐，今天就你自己来摆摊吗？” 周心诺愣了一瞬，然后笑了，“你是找小雨么？” 汪禹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她今天不来么？” 周心诺拿出手机，试探道，“那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问一问？” “周姐！”汪禹激动地说道，“你是我亲姐。” “我把我那帮兄弟全都拉过来买你的剪纸，还有那帮女生，我都喊来，帮你一起卖剪纸，周姐，我可太感谢你了。” 汪禹眼神贼亮，眉毛都开始微微上扬。 他凑到周心诺身边，立着耳朵听她给耿小雨打电话。 “小雨，忙着呢？” “诺诺姐，有事儿么？我在跟朋友在电玩城打游戏。” 周心诺看了汪禹一眼，见他跃跃欲试的眼神，问道，“哪个电玩城？” “哦，就学校附近那家新开的，你要来吗？” “我不去，我就是问问你，我在摆摊了，你玩吧。” 挂断了电话，周心诺看向一旁的汪禹。 这会儿汪禹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服装，见周心诺看过来，还腼腆地问道，“周姐，我这身打扮，耿小雨会喜欢不？” 周心诺很直白地告诉他，“她喜欢能给人安全感的。” 汪禹一拍胸脯，“我能！” “我钢铁纯爷们。” “周姐，那我先走这里，剪纸还是先放你这里，我怕我去那边弄坏就麻烦了。” 周心诺忍俊不禁，“好，祝你们玩得开心。” “周姐，亲姐，以后耿小雨要是跟你提到我，你一定要帮我多美言几句，拜托你啦。” “好，去吧，再晚点她可能就要去玩剧本杀了。” 汪禹摆手走人。 周心诺刚把汪禹买的作品收起来，就有顾客来询问刚刚汪禹拿着的那个，是不是还能再买。 “那个是他自己定制的，他喜欢超级英雄，跟我描述后，我设计的图画，剪下来以后贴裱的。” 那个顾客想要再看看周心诺收起来的那幅作品。 周心诺耐心地拿出来跟对方介绍一番。 对方笑着问，“那能不能也给我设计一套？我就想要人物小象。” “可以，您是要现在，还是去我店里？” 顾客一脸惊讶，“你还有店？” 周心诺顺势拿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介绍册子递过去，“离这边不远，店铺临街，牌子很大，好找，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里面有剪纸作品陈列区，从那里可以看到徐州剪纸这些年的发展，还有剪纸体验区，您可以参与到剪纸艺术中来，可以剪窗花，也可以做剪纸手工作品。” 随着周心诺的介绍，旁边的顾客也都被吸引过来。 “那我们明天就去可以不？” “明天下午我们都有时间的。” 原来顾客们都是一起的，周心诺笑着点头，“好，到时候我在店里等着大家。” “小姑娘，这个《舞狮子》给我来一份儿，这不是样品能直接卖吧？” “还有这个《百年好合》我要了，我侄女要结婚，我送她贴到洞房屋里，喜庆。” “这个《紫气东来》给我……一眼就看中了。” “那个《种地》我要，我老家就是农村的，看着就非常有年代感，接地气，多少钱？” 周心诺见顾客们都开始掏出手机要扫码。 她将二维码收款图和标价的牌子都摆了出来。 大家对应找到作品的价格后，直接将钱转给了周心诺，连价格都没有往下砍，十分的痛快。 “小姑娘，我多给你转了点，这些剪纸我们不拿走，你回去能不能给贴裱起来，明天我们去你的店里以后，拿回来？我看刚刚你卖给那小伙子的，就是贴裱以后的，大方又漂亮。” “看起来上档次，这才是好东西。” 周心诺按捺住激动的内心，紧点头，“好的，谢谢您这么支持徐州剪纸。” 第40章 想要见周老师 顾客们离开后，周心诺赶紧把大伙挑选出来的剪纸单独收起来。 一旁的郝大姐凑过来，笑呵呵地问，“心诺，没少卖钱吧，你这可以啊，碰到识货的人。” 郝大姐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周心诺的剪纸卖得好。 她为人朴实善良，看到周心诺一个人不容易，还时常给自己顾客介绍让她们来照顾周心诺的生意。 周心诺笑盈盈地看着郝大姐，“谢谢您，一会儿找您来买衣服的肯定会更多。” “哎呀你这姑娘就是嘴甜，听得大姐心里暖洋洋的，来，我这儿出来时在家带的烤地瓜，一人一个。” 周心诺不肯接，哪儿能总要郝大姐的东西。 可是郝大姐一直给她往手里塞，“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别这么客气。” 盛情难劝之下，周心诺接过来。 烤地瓜还热乎着，剥开皮，里面软软糯糯的，吃起来香甜。 吃过了一个烤地瓜，周心诺跑到隔壁摊位买了两杯手工奶茶，还有小甜点，回来递给郝大姐一份儿。 郝大姐不想收，周心诺就说她要是不收，以后她给的任何东西自己也不会收，郝大姐这才接过去。 但是接过去以后她没有喝，而是放了起来。 见周心诺一脸疑惑的目光，她笑容可掬的开口，“我带回去给我婆婆和孩子尝尝，我家孩子一直念叨着奶茶的，原来长这样啊。” 周心诺把自己的也递了过去，“那一份儿哪儿够分。” 郝大姐摆手再也不接第二份儿。 周心诺自己喝掉了。 不过临收摊之前，她又去买了点好拿的小零食，悄悄塞进了郝大姐的袋子里，看着还在收拾衣服的郝大姐，摆摆手，离开了。 这一晚上的夜摊儿，周心诺是收获颇丰。 她的成就感在于，不只是赚到了钱，还让大伙看到了真正的徐州剪纸。 等那些顾客明天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她会和她们好好地交流。 第二天。 周心诺心情不错的起床收拾一楼的区域。 陈列区里摆放的好几百份剪纸作品，她一件一件地检查。 将屋子里的卫生做到窗明几净后，才坐到休息区画画。 这期间，她收到了徐老师的短信。 【周老师，夏一鸣同学跟我说想要见你，你什么时候方便去趟医院？】 周心诺想到下午要接待那六位顾客，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晚上又要去摆摊儿，她思索后打了电话过去。 “徐老师……我午休的时间过去，医院那边方便进病房探访吗？” “方便，夏一鸣被心理医生诊断出重度抑郁症，为了配合治疗，他的父母不能去陪护，现在是护工在。” “周老师您也看出来了，那对父母的关系是孩子得病的原因。” 撂了电话，周心诺出门去采买。 她带了水果和鲜花，来到了南开医院。 护士知道她要来，先来门口等她。 一见面，就叮嘱周心诺，“不要提到他的父母，有两种食物不能提，他会受到刺激……周老师，孩子夜里睡得不好一直哭，早上就喊您的名字，我看，可能对您产生了心理依赖。” 周心诺讶然，“我没有做过什么。” 护士笑了，“是因为您救了他一命。” “您这边请。” 周心诺进了夏一鸣的病房后，护工端着餐具往外走。 路过周心诺的时候，还跟周心诺打了招呼。 周心诺看着那餐盘里堆满了食物，低声问道，“他没有吃？” 护工点头，表情有些无奈，“早饭也没有吃。” “辛苦了。”周心诺和对方错身而过。 她来到夏一鸣病床前坐下。 “一鸣。” 夏一鸣刚还蒙着被子，听到有人喊他，拉下被子看到了周心诺。 “周老师。” 他一开口，周心诺就听出他嗓音沙哑。 她的眼中带着关切，问道，“你还好吗？” 夏一鸣笑了，“我很好啊，还死不了。” 这是10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周心诺蹙了蹙眉，“我听说你要见我？” “对。”夏一鸣掀开被子，下床来到周心诺面前。 在周心诺还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伸手就掐住了周心诺的脖子。 这个动作，惊得周心诺悲伤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夏一鸣！” 她一把推开夏一鸣，站起来冷着脸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孩子。 门外的护士听到周心诺的惊叫声，赶紧推门进来看，见夏一鸣已经下地，和周心诺对立而战，忙问，“怎么了，周老师？” 周心诺摆摆手，“没事了。” “护士站离这边很近，有事儿您喊我。”护士说完，关上了门。 周心诺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一鸣，冷着脸问道，“你刚刚要干嘛？” 夏一鸣笑了，“我想掐你，来谢谢你救了我。” “周老师，我不想活了，你为什么救我？” 周心诺看着夏一鸣眼中的绝望，心蓦地一沉，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回到床上。 “一鸣，我是你的老师，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学生在我面前跳楼，我必须救救，必须救。” 夏一鸣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呵呵，必须救，人生哪儿有那么多必须救，我妈妈还告诉我必须救名列前茅，必须救要考个好中学，必须救要扬名立万呢。” 一晚上没有见，这个孩子变化太大了。 哪里还有孩子的样子，只是长得稚嫩，心理的成熟度仿佛已经过了而立之年。 周心诺心疼地开口，“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也许处理的方式不对，但不能够让你以此来自暴自弃。” 夏一鸣抬头看着她，“可我是废物了，我妈说我已经是废物，没有救了。考不上好学校，我以后什么也不是，她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说着夏一鸣就去扯自己的头发。 周心诺赶紧去制止他。 “夏一鸣，你是好孩子，她当时说的是气话，不是真这样想的，她还是非常非常爱你。” “夏一鸣，你这样不吃不喝，她是很心疼你的。” 夏一鸣红着眼圈，“周老师，我不吃饭，我就能一直病着，病了就没法上学，考不好试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好了，我就要去学习，去考试，去上各种培训课，如果考不好，她不满意我的成绩，我就要看到她们吵架打架，那么多的血……” 说到这里夏一鸣疯狂地咳嗽着。 好像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吓得周心诺脸都白了，她赶紧跑到门口去喊护士，“来人啊……” 第41章 赵静悦的崩溃 护士和大夫一起涌进了病房里。 周心诺看着他们去给夏一鸣检查，去拍打他的后背。 又给夏一鸣打了针。 她赶紧凑过去，问刚刚的护士，“他没有吃东西，为什么会这样？” 护士叹了一声，“还是他那个病的关系，提到以前的事情就要吐，自己去抠嗓子，早上的时候，嗓子都抠出血了。” “所以声音才这么沙哑。” “周老师，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们想给孩子办转院，让他父母带他去精神病医院瞧一瞧，但他妈一听说要去看精神病，就在医院里面闹，要告我们。” 想到夏一鸣妈妈昨天来找她时的状态，还有说过的那些话，周心诺明白了。 夏一鸣的妈妈是觉得孩子得了心理疾病，精神出现问题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她还想着要夏一鸣回到学习上学。 护士还跟周心诺提到，“那孩子有可能看到过血腥画面，自己的血看到吓得不得了，都不晓得以前是造了什么罪，真是让人心疼。” “周老师，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吧，夏一鸣这种情况，要给打镇定剂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再通知你。” …… 周心诺离开了住院部，刚到一楼大厅，突然听到有人吵。 “你以为我愿意让孩子这样啊，他有病又不是我的责任，我把他生出来，三年没上班，照顾他到上幼儿园，那时候你在哪儿啊？” “哦，现在有病了，你嫌弃我没带好孩子了？夏成磊，你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我怎么没有责任心？你在家带孩子的三年，不用上班，哪儿来的钱吃喝？孩子的奶粉尿不湿，怎么买来的？我不出去赚钱，我怎么养家？” “鸣鸣都这样了，你还不同意孩子去专科医院看病，你这是要毁掉孩子，我当爸爸的第一个不同意！必须要去医院，我已经找人联系看心理疾病的专家了。” “我就是不同意他去精神病医院！” “夏成磊，你要是敢私自给孩子办理转院手续，我就跟你离婚！” 周心诺的目光定格在一楼的侧门。 那边围了不少人，她透过缝隙，看到了夏一鸣的父母。 他们旁若无人地吵着，夏一鸣的母亲赵静悦，还在伸手去扯夏成磊的头发。 想到病房里自虐的夏一鸣，周心诺犹豫后，走向人群。 “一鸣妈妈，我们聊一下？” 赵静悦转头看到周心诺的时候，吐槽了一句，“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可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悻悻地往这边走，“周老师，你是来看我家鸣鸣的？” 周心诺又跟夏成磊打了个招呼，“刚去了一趟病房。” 赵静悦一听周心诺都能进病房，她这个当妈的却不能去跟自己儿子见面，顿时就火冒三丈，“哼，这家医院有问题，你们都能去见我儿子，我们当父母的居然被拦在门外，没有道理！” 夏成磊已经跟过来，他给赵静悦使了个眼色，想让她闭嘴。 赵静悦却反而更急了，“你被那么瞪我啊，显得你长眼睛了是吧？夏成磊，要不是你，儿子不会这样。” 夏成磊一听媳妇儿又往他身上泼脏水，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怼了一句，“对，都是我的错，就你一个人是好人，你都对，行了吧？” 周心诺：“……要不，你们先聊吧，我就回去了。” 见她要走，赵静悦不乐意了。 “周老师，你话什么都没说你就走了？我儿子可是在你课堂上晕倒的，还检查出了什么心理问题，我总觉得你应该再给我一个解释。” 得。 周心诺已经没心情跟她说话了，她起身直接离开。 看来啊，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 眼见着周心诺要走，赵静悦追了过去，“你跟裴先生是什么关系？他为了你竟然威胁我们。” 周心诺面无表情的看着赵静悦，没有回答。 赵静悦被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态度给气到眼里。 她伸手扯住周心诺的胳膊，“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你别想走。” 夏成磊赶紧过来拉开赵静悦的手，“你别太过分了，人家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咱们只要给她道歉，就还能再裴家的公司上班。” 周心诺抽回自己的胳膊转身往外走。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原生家庭氛围真的很重要。 跟赵静悦碰到一起时，总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过去，在她还小的时候，她跟她妈在一起时曾经经历过的画面。 不过那些太遥远了。 离开南开医院，周心诺自己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刚到门口，就发现店门敞开着。 她停好自行车，赶紧跑过去。 刚到了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个房子采光挺好，房型正，主要面积够大，做个餐馆都是可以的。” “再便宜点吧，最少再减下去20万，我才能考虑。” “哎呀这都可以再谈的，房子是我的，价格你只要给的合理，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合同。” 毫无疑问，是二叔周玉成趁着她不在家，把门锁给撬开了。 周心诺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两位警察就来了。 警车一停在门口，屋子里的房产中介，看房子的人，还有周玉成都往外张望。 两位警察一看到周玉成，就直接走过来。 周玉成对这两个人也十分眼熟。 这不是上次他带着中介来时，来给他侄女解决纠纷问题的那两个警察么？ “你们谁是这房子的户主？” 站在前面的警察一脸严肃的开口，锐利的目光在周玉成的身上打量着。 周玉成身后的房产中介和看房子的人一脸狐疑的看着周玉成。 “周大哥，警察是来找您的？” “难道说这房子……” “有人报警说房子被人撬了锁强行进入，有入室偷盗的嫌疑，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过来的，” 这时，周心诺从角落处走了过来。 第42章 周玉成带人来看房 周玉成看到周心诺那一瞬间，是有些心虚的。 周心诺见他盯着自己，冷声开口，“二叔，又带人来看房啦？” “您要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您可以跟我说，但是您不能偷偷的就打房子的主意，这房子是爷爷给我，让我继续做剪纸艺术中心的。” 周玉成直接冲了过去，“死丫头，你怎么又报警！” “你这一天天的没别的能耐，就知道报警是吧，我可是你亲二叔。” 两位警察见周玉成来到周心诺面前，一脸凶相，伸手将他拦到一边。 厉声质问，“这个房子是你的？” 周玉成余光中注意到房产中介和想要买房子的那个大哥正往这边看，就梗着脖子，颇为硬气地说道，“是我的，这是我老爹遗产。” 周心诺也不拆穿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演戏。 “拿出证明来，证明这房子是你的。” 警察一发话，周玉成就狠狠地瞪了周心诺一眼，干巴巴地说道，“这就是口头承诺，哪儿有什么证明，我是他唯一儿子，房子不归我归谁啊。” 警察看向周心诺。 周心诺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可以证明这个房子的归属问题，大家稍等我一下。” 说着，周心诺就跑回去找遗嘱。 很快，她就拿了一份资料过来，递给警察。 “警察同志，这是我爷爷去世之前立下的遗嘱，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由我来继承的，这房子的归属权也是我的。” 周玉成还没有看过遗嘱，但他通过老太太于凤芝那边知道，确实存在遗嘱这种东西。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每次来闹，却不敢让周心诺拿出遗嘱。 这两天他一直跟房产中介的联系，想要先把房子卖了，还得是直接现金结款那种，而且他这两天也一直观察着周心诺这边，发现她白天确实不怎么在，就开锁师傅，直接撬了门锁，带人来看房了。 没想到这个死丫头回来这么早。 警察看完遗嘱递给了周玉成，“看看，这是人家的房子。” 周玉成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表情特别难看。 拧着眉头骂骂咧咧道，“那个老家伙还真是把房子留给你了啊，你一个将来要外嫁的，你凭什么要继承我周家的房子啊。” “不行，我得去法院告你。” 说着，周玉成就想要开溜。 却被警察拦住了。 “想走？” “先把今天的事情交代清楚。” “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 他们指了指一脸懵的房产中介和那位想买房子的大哥，“你们也一起去。” 房产中介的小伙子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啊，脸色顿时白了，“我就不去了，我没做过什么事儿啊。” 警察：“做没做过，先去做个笔录再说。” 三个人就这么被带走里。 按理说周心诺也应该过去的，但是她跟警察请求要现在整理好店铺这边才能离开。 警察考虑到周心诺这边的情况，之前也有所了解，就同意了。 于是，周心诺推门进了店里。 入门的那一刻，她的心态就有些崩溃了。 剪纸陈列柜里的作品被扔了一地，足有几十个相框，一地的玻璃渣。 还有休息区那边，沙发上被烫了两个洞，一看就是抽烟造成的。 她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抽过烟，只有刚刚……她二叔周玉成和那个看房子的人，手里还拿着香烟来着。 周心诺真是要被气死了。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赶紧抢救地上的那些剪纸作品。 有些剪纸已经被碎玻璃给划破了。 这时，耿小雨打电话过来。 周心诺一开口就哽咽了，“小雨。” “诺诺姐，你怎么了？别哭，我在呢我在呢，你是在店里么，我去找你。” “诺诺姐，你电话不要挂啊。” 很快，耿小雨就赶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进门那一瞬间，她傻眼了。 “这是谁弄的？” “那是周爷爷的剪纸作品，都弄坏了，还有我的《冬天》。” 周心诺埋头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碴碎片。 “嘶。” 手不小心被玻璃划破了，鲜血冒了出来，她赶紧捂着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耿小雨紧随其后，一脸焦急，“诺诺姐，你别用水冲，冷水里是有细菌的，用酒精吧。” …… 等耿小雨帮周心诺包扎好了伤口后，两人回到休息区。 耿小雨让周心诺等在一边，她一边收拾一边听周心诺提到她二叔撬了门锁，带人来看房子的事情。 耿小雨气得都爆粗口了。 “周二叔也太过分了，这房子根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你这里需要钱需要人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帮忙，于奶奶住院的时候他也不管不问的，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抢房子？” “这根本就不是长辈能干的事情，真是气死我了。” “诺诺姐，我看啊就应该报警给他关进去，总这样根本就防不住。” 想到二叔最近做的这些事情，周心诺也是生气，更多的是难过。 她看着柜子最高处的一个剪纸作品，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我二叔以前也会剪纸的。” 高处那个作品，就是二叔剪出来的。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叔就特别反对剪纸，看到她剪纸的时候还会说她。 “小雨，昨天晚上我邀请了几个顾客，今天下午2点来店里参观这些剪纸作品，现在陈列区别破坏成这样，怕是要影响店里的名声了。” 耿小雨赶紧安慰她，“诺诺姐，没事儿你别着急，现在距离她们过来，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抢救下这边的区域，还是可以的，等她们来了以后，我们跟她们解释一下好了。” 周心诺起身找笤帚继续去扫地。 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这店里都进不来人。 两人收拾得很快，碎玻璃渣和破掉的相框都清理干净后，就把那些剪纸都放到了柜台处，先晾晒一下，因为刚地面上还有点水。 等一切都处理得差不多，那些顾客也上门了。 令周心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说好来6个人的，结果…… 第43章 来参观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看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位阿姨，赶紧迎过去，“薛阿姨，您好。” 被叫薛阿姨的这位就是昨天来周心诺的夜市儿摊上，买了不少剪纸作品，还多给了她一些钱，请她回来帮忙给她们那些剪纸作品贴裱起来的人。 也是这次组织身边的老姐妹儿们来的组织人。 “小周，我们没来晚吧？” 薛阿姨穿着一身旗袍装，笑容可掬地看着周心诺，向她介绍自己身后的那十几人，“我原本跟你商量是来6个人的，结果回去以后在微信群里一说，大伙都想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周心诺高兴还来不及的呢，怎么会介意呢，她赶紧喊着耿小雨来招呼大家。 “各位阿姨好，我是周心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大家这边请……” 周心诺已经放下了刚刚和周二叔发生过的不痛快的事情。 她现在眼里心里都是这些穿着各色旗袍的阿姨们。 看着薛阿姨组织大家井然有序地列队去参观展览区的剪纸作品，还张罗着让大伙都去参与体验剪纸。 耿小雨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诺诺姐，阿姨们好有素质啊，都发现了作品展览区出问题了，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全神贯注地浏览着每一幅作品，我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啊？” 周心诺的胸腔也是炙热的，滚烫的。 她刚刚可是听到了，薛阿姨说是带老年队来旅游的，这是第二次来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茶歇的时候，那位薛阿姨来到周心诺面前。 面带欣赏地打量着周心诺，“小姑娘，刚才经过我那几个老姐妹儿的提醒啊，我都想起来了，五年前夏天，下大雨，我们八个人没带雨伞，路过你们家的店门口，是有个老大爷和大娘把我们邀请进来避雨……” 薛阿姨正说着，她身后的一个戴着老花镜的阿姨也说道，“上次我也跟着过来的，姑娘我跟你说啊，我们从小是在徐州市长的，后来考学去了南京市那边，成家立业也在那里，后来父母也被接了过去……人啊上了年纪就想老家，我们现在儿女都不需要我们了，再过几年就要过退休生活，就想着回到徐州……”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来一趟，各处转转，其实去年我们也回来过的，但是忘记剪纸这个事情哩。” “小周，那个大爷和大娘是你的亲人吧？” 周心诺：“是我的爷爷奶奶，我爷爷已经不在了，我的奶奶现在在医院调养身体。” “哎，好吧，姑娘，我知道你家这个店时间应该不短了，你还能守着这里，真是不错。” 得到阿姨们的夸赞，周心诺却一再虚心地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爷爷奶奶告诉我，徐州剪纸和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密不可分的，这不仅仅是初心，还关乎于传承和发扬。” “好。” 薛阿姨重重点头，“小周，你真是好样的，是当代年轻人应该学习的榜样，实不相瞒，我以前是在报社工作的，等有机会，我想让人跟你聊一下，能做个专访最好了。” 周心诺根本就没想到摆夜摊还能碰到这种机会。 她还没说什么了，一旁的耿小雨激动地跳了起来，“薛阿姨，太好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在这边已经开门几十年了，自从周爷爷离开后，诺诺姐一个人扛着所有的挑费，太艰难了，很多人都瞧不上剪纸想要她放弃。” 周心诺给耿小雨使了个眼色，她不想要哭穷也不想要诉委屈。 目前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事情，她并没有一丝丝的抱怨心里，也不想要把自己的难处讲给别人。 “小雨，不要说了。” 媒体人的敏锐度那肯定是非常高的。 周心诺也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就直言道：“薛阿姨，你肯定也看出来了，作品陈列区这边是有点问题的，刚家里闹了些矛盾，柜子被推倒了一面，很多剪纸都破了，这肯定已经影响到了你们的视觉体验，我感到抱歉。” 听到这里，薛阿姨反倒笑了。 “小周，没关系的，你不要心里负担过重，我们就是因为欣赏剪纸作品次才会来啊，而且就算是有些瑕疵也是没有问题的，我上次还听那位大爷说道过，要想剪出一幅好的作品，是需要千锤百炼的。” “你看，我们虽然年纪大了，眼神儿也不好了，却很想要学一学剪纸艺术，将来再教给孙子和孙女也是可以的。” 她们想要请周心诺亲自示范如何剪纸，周心诺肯定不会拒绝的。 “薛阿姨，这是我的荣幸，各位阿姨，我这就跟大家详细地介绍下咱们徐州剪纸……” 周心诺站在剪纸体验区的黑板前，拿出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之后又拿出剪刀和剪纸，当着大家的面儿剪出了一个很基础的窗花。 看起来非常容易学习，阿姨们全都跃跃欲试。 耿小雨早就拿出了手机站在他们身后录像摄影，还发送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很快就有人给自己的朋友圈点赞，评论。 【传销的味道有了。】 【啥年代了，还剪纸呢？还要教人剪纸？我三岁的侄女拿起剪刀就会咔咔咔了。】 【看着倒是挺有意思的，大娘们可真有闲心不去学习。】 【前面的美女很漂亮，哦，原来是我未来的女朋友。】 【小雨，这是哪里啊，是谁在拍电影么？怎么感觉好尴尬？】 【什么电影啊，搞笑短视频吧？坐在最后面的那个阿姨旗袍都开线了，自己没有注意到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当代大学生们，知道什么是剪纸艺术么？】 【敲黑板，划重点，上面写着徐州剪纸呢，楼上的各位不是近视眼吧？】 耿小雨回复全体：【所以你们都不知道注意力应该放在哪里？算了，给你们讲也是对牛弹琴。】 很快就有人阴阳怪气地回她消息：【啧，人家好歹是剪纸社的头子，不整点特色的东西，哪能有人加入？】 耿小雨烦了，直接删掉了那条朋友圈。 然后发了一条没有配图的文字。 【当代某部分大学生的悲哀，连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都不懂，呵呵。翻白眼表情包。】 这条消息下面，没有了刚刚那些评论的人了。 只有汪禹点了赞。 盛飞还在下面评论：【心诺的手什么时候受伤了？】 耿小雨眸光一顿，通过了裴冀阳的好友申请。 然后在自己最新的那条评论区里留了一条对所有人可见的评论：【瞧瞧，盛导才是第一有心人，今天开始，他是我准姐夫了。】 很快，评论下多了个点赞。 来自裴冀阳。 耿小雨眯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说什么。 就又把人给删了。 第44章 大快朵颐 周心诺教几位阿姨剪纸之后，又陪着大家把她们自己的剪纸作品都贴裱起来，又把昨天准备好的都拿出来交到大伙的手里。 阿姨们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闭店时间到了，周心诺把外面的门关上后，才顾得上招呼着耿小雨一起吃晚饭。 耿小雨看着陈列柜上多出来的两幅作品，有些感慨地说道，“心诺姐，我真是没想到，大伙对剪纸竟然这么热情。” 周心诺坐到耿小雨对面，整理着阿姨们留下的那些残次的剪纸作品，面带笑容的说道，“我突然能够明白爷爷让我守着这家店的原因。” “谁能想到阿姨们几年前只是路过，没有买过剪纸也没有试着剪纸，竟然会在回去后还想着这边，没有参与到剪纸，会成为遗憾？” 那就不清楚了。 但周心诺能够感觉到大家对剪纸艺术的热情和真心。 她觉得只要有人认识到徐州剪纸，有人学习徐州剪纸，徐州剪纸有人传下去，那就是幸福的事情。 这是她和爷爷奶奶，都想要看到的事情。 …… 周心诺想要做完饭招呼耿小雨的。 却被耿小雨给阻止了。 “诺诺姐，你的手都受伤了，不要做饭了，我请你下馆子吧。” 周心诺知道耿小雨饿了，估计也等不及她把饭做好，她又不想要耿小雨花钱，就喊着耿小雨一起去街对面的那家老面馆吃饭。 耿小雨是个吃东西不挑的人，她也非常喜欢老面馆的味道，笑呵呵地跟着周心诺到了那边。 两人刚吃上，桌子对面又有人坐下。 周心诺抬头，就看到盛飞和汪禹凑了过来。 “嗨，小雨，周姐，又见面了。” 耿小雨一看到汪禹，就给了他一个白眼，又等了盛飞一眼，“盛导，您来干嘛？监督学生有没有好好吃饭？” 盛飞本来飞扬的眉头，听到耿小雨这个语气的，微微蹙起，“你评论区里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不是你的准姐夫了？” 耿小雨下意识地看向周心诺。发现她已经不顾旁人，大快朵颐着，就咧嘴一笑，“那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 盛飞放下菜单，注视着耿小雨，“耿同学。” 耿小雨咧嘴，“到！盛导，三岁孩子都不可能相信的事情，你不会真的信吧？” 换言之，你还不如三岁的孩子么？ 汪禹噗呲一声，笑了。 余光中注意到他们盛导的眼神像把刀子似的射过来，又闭上了嘴巴。 “那个，我还有事，要不，小雨，你陪我一起去？” 耿小雨刚夹了一筷子面条，全都塞进嘴巴里，想要说话又不方便张嘴，只好快速地嚼着，咽下去后才笑眯眯地问道，“汪禹学长，玩密室么？” 汪禹正要跟盛飞夸耿小雨的可爱呢，一听到她提起密室，脸色一垮摇了摇头。 “小雨，那个不适合漂亮女孩子玩。” 耿小雨：“你的意思我不漂亮？” 汪禹：“不是，就是，那个挺恐怖的……” “哦，那不会，我最喜欢看鬼故事，玩惊悚游戏了，汪禹学长，你要是想跟我一块去，我带着你，我胆子大！” 汪禹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那我要是害怕的话？” 耿小雨一拍胸.脯，霸气的说道，“我保护你啊。” 刚好要去玩儿，耿小雨就喊着汪禹一起去玩耍了。 临走之前，还把周心诺喊到了一边。 “诺诺姐，要不，你考虑考虑盛飞吧，他这人虽然嘴损，但是人还是可以的。” 周心诺一脸费解的看着她，她怎么记得耿小雨一直想要促成她和裴冀阳的，现在又改为盛飞了？ 耿小雨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诺诺姐，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啊，你别往心里去，你喜欢谁，就选谁，毕竟是你跟对方谈恋爱，我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有时候意识太过主观了，你别介意。” 周心诺拍了拍耿小雨的肩膀，“谢谢你小雨。” 耿小雨抱住了周心诺，“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啦，诺诺姐，你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我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 “但比亲姐妹还亲。”周心诺抱住她，“傻姑娘，去玩儿吧，汪禹也是个不错的男孩子。” 耿小雨笑得眼角弯弯的，“要不我问问汪禹班级里有没有喜欢姐弟恋的男孩子？” “噗。” 周心诺把耿小雨往外推，“快走快走。” 汪禹见耿小雨出来，以为两人也能有个约会的机会，正要打算问耿小雨要不要去看电影的。 结果耿小雨话还没说一句，就打电话找人回大学城附近的商场，要去玩密室。 汪禹没想到耿小雨真的是做到的耿直girl。 这是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密室玩的是惊悚游戏，玩密室一起又看了午夜场电影，还是鬼片中的王中王。 第二天摆夜摊的时候，周心诺又看到了汪禹。 只不过他神色恹恹，看起来好像没有休息好。 周心诺还想着，这是跟小雨去约会，太兴奋了？晚上回去没好好睡觉？ 还没等她开口问，汪禹就哭笑不得地开口，“周姐，你说耿小雨她是不是故意整我？” 周心诺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汪禹委屈极了，“密室里的NPC太吓人了，全程盯着我一个人，还有鬼片，她们竟然还安排了影院角色扮演……当时全场人都吓得尖叫，就她吖一个人在那儿稳如泰山，把大伙的爆米花都吃了，还追着鬼打。” 周心诺忍着笑，看着汪禹，“真的？” 汪禹仰天长叹了一声，“我真是没想到外表看着萝莉可甜可咸的耿小雨同学，竟然这么钢，这别说女朋友了，当我大哥都可以了。” 周心诺继续忍笑，“这就放弃了？你不夸小雨可爱？” 汪禹艰难地摇头，“我不能放弃，这样的她，让人更有征服欲。” 周心诺：…… 汪禹：“周姐，你能不能大发慈悲，找机会帮我问问，她对追她的男生也这样么？” “到底是要考验我能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还是嫌我追她了？直说都是可以的嘛。” 周心诺汗颜。 她怎么记得，汪禹和耿小雨第一次见面时，汪禹跟耿小雨要微信号，耿小雨就已经婉拒过了。 有顾客来买剪纸，周心诺给对方找零钱的功夫，汪禹自己给自己打好了气。 “周姐，我觉得小雨肯定是在考验我，她在锻炼我有没有胆子保护她，下次她有这种活动，我还去。” 周心诺：“要不算了吧？”何必呢，以她对小雨的了解，小雨就是想要汪禹知难而退。 汪禹却信誓旦旦地说，“我还不信我竟然不如一个小女生。” 周心诺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道，“……十个你，也没耿小雨的胆子大。” 第45章 养儿，能否防老？ 后来周心诺将这件事儿跟盛飞提到过。 盛飞笑得有些幸灾乐祸，“行啊，那小子也碰到铁板了，自求多福吧。” 天天给他充当导师，指点他如何追求周心诺，这下好了吧，他自己遇到一个boss+，看他怎么翻越那座大山吧。 …… 周末，周心诺求到冯主任那边，好说歹说地才把奶奶接回家。 一个多月没回这个家里，于凤芝内心十分感慨，从进门起就红了眼圈儿，直到吃午饭，才算是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午饭周心诺做的是奶奶最爱吃的松鼠鱼，酸甜口的，她把调料都少放了一些。 于凤芝只吃了三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想起了自己的老伴儿周爱国。 以前不管是诺诺还是她做这道菜，端上桌以后，老爷子肯定是夹第一筷子，自己总说，“我来先尝尝是甜了还是酸了啊。”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过去跟老爷子抢鱼身上最好吃的那个部分，虽然每吃她都抢不过，但每次老爷子把那两块肉都放到她的碗里。 自从老爷子瘫痪在家以后，就拿不起筷子，这道菜她做过一次，老爷子看着菜发了脾气后，她再也没有做过一次。 “奶奶。” 周心诺拿来纸巾递给奶奶，“您又想我爷爷了？” 于凤芝擦了擦眼睛，叹了一声，“你爷爷那次发脾气的时候，全家人都说他无理取闹，你老婶儿还去厨房里骂，可是只有我知道，你爷爷啊，是难过，心里着急，不能再跟我抢鱼肉吃了。” 周心诺坐到奶奶身侧，拉着奶奶的手，“是我知道，爷爷是着急自己不能再给您夹菜了。” 爷爷最后的那段时光，留给她的记忆非常的深刻。 无所不能的爷爷，突然躺在床上，除了能说话，生活都不能自理。 有很多次，她都听到爷爷跟奶奶说，还不如就死了。 可奶奶要么跟爷爷笑着打岔，要么就跟他闹脾气，怄气，然后每次爷爷都会再哄她，说不管怎么样也要撑着一口气陪着她。 每次爷爷服了软以后，奶奶就趁着去干活的时间，躲到一旁偷偷抹眼泪，却从来都没有在爷爷面前哭过。 奶奶于凤芝的坚强和担当都被周心诺看在眼中，上行下效，所以她也是个有委屈有苦都往肚子里咽的人。 于凤芝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孙女周心诺，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诺诺，奶奶明天想去公园转一转，你能不能陪陪我？” 这种时候奶奶提出任何问题，周心诺都不会拒绝的。 吃过饭，祖孙俩一起在卧室看了电视。 周心诺还提到了最近发生的趣事。 于凤芝也分享疗养院里的各种鸡毛蒜皮。 “你孙奶奶的儿子来看望她，我们都替她高兴，那小伙子特别干练，嘴也甜，我们这些人都非常羡慕。” “哎，晚上的时候我看她又失眠了，才知道，她那儿子哪里是专门来看她的，那是来要家里的房本儿的，说是生意遇到了难题，要卖掉房子，不然就公司就完了，你孙奶奶手里就那么一套房子，儿子一哭，心软就给了。” “第二天早上她家亲戚打电话过来，说她儿子被人带去赌博了，欠了不少债，拿房本也是为了抵押借钱。” 提到这些，于凤芝也忍不住叹气，“都说养儿防老……” 防老么？ 她家大儿子出了那事儿以后，人就没了，二儿子周玉成又是个不孝的，别说给她什么帮助，就是能消停些别来跟她要老爷子留的这套房，她就知足了。 周心诺知道奶奶在想什么。 她并没有将二叔带人来看房，还强行撬了锁的事情告诉奶奶，一来是担心奶奶着急，二来是觉得说了也没有用，只会给奶奶添加烦恼。 “心诺，你二叔虽然做了不少错事，但他心是不坏的，小时候他有多疼你，你还记得吧？” 周心诺默默点头，要不是因为记得二叔对她的好，她这几次就不仅仅是报警后又私了那么简单了。 强行进入民宅，是可以行政拘留的。 要不是考虑到那是她的亲二叔，她也不会给他多次留情面。 “我和你爷爷一直想不通你二叔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以前他也是喜欢剪纸的，后来看到谁剪纸他就骂谁，你弟弟周叙那么好的天赋，他都不允许他碰剪刀，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还不知道工作好不好找。” 于凤芝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周心诺躺在她身边，失眠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去给奶奶做早点。 但是睁开眼发现床的另一边没有人。 “奶奶？” 她跳下床跑出去，二楼没有找到奶奶的身影，才跑下楼梯。 一下楼就看到奶奶正坐在剪纸体验区剪纸。 周心诺过去，看着奶奶戴着老花镜，正认认真真地剪着一幅农耕图。 老牛犁地，农民播种，还有小孩子在田间嬉戏。 这是于凤芝年轻时在乡下的记忆。 她显得十分投入，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周心诺坐到了自己身边。 “诺诺，醒啦。” 周心诺打着哈欠问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剪了这么大一幅作品……花了好长时间吧？” 于凤芝脸上挂着慈爱的笑，伸手揉了揉周心诺的额头的乱发，“四五点钟吧，年纪大了睡眠就不多，昨天睡得又那么早，这一觉起来啊，精力充沛，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她昨天梦到了自己还是姑娘的时候，梳着两个麻花辫，在乡间和父母在一起做农活。 那个时候她家周爱国还是隔壁村的一个愣头青，下地干完活以后就坐在田埂上剪纸，做些手工。 当时村里的很多人都说周爱国有问题，家里有姑娘的都不许给他。 只有她觉得周爱国剪的窗花，特别好看，做的那些小手工也非常的精致，那个年代可不像是现在讲究什么自由恋爱。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好在，当时他家媒人上门提亲的时候，她爸妈没有反对，而是问了她自己的想法。 之后她就和周爱国成为了夫妻。 婚后没两年，她们举家来到县城…… “诺诺，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你爷爷了。” “昨天晚上，我就在梦里看到他对我笑。” 周心诺听到奶奶这样说，心里咯噔一下。 第46章 奶奶带周心诺相亲 周心诺赶紧走过去，“奶奶，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于凤芝放下剪纸，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眯眯地看着周心诺，“起来两个多小时了，年纪大了睡不了那么多，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到手想赖床的，看您不在我就起了。” 周心诺走过来挽住了奶奶的胳膊，“您想吃什么早点，我去给您准备？” 老太太握着周心诺的手笑了，“我给你煮了青菜粥，你去厨房端过来。” 周心诺眼神一亮，起身往厨房跑。 很快，就断了两碗粥，还有一盘小馅儿饼，来到桌子前。 她铺了隔热垫，又在厨房和客厅往返两趟之后，终于把餐具拿齐了。 祖孙两个终于坐在一起吃早餐。 这是好久都没有过的机会了。 上次在一起吃青菜粥还是上个月了。 吃饭时间周心诺收到了耿小雨的微信消息。 听到周心诺说她已经将奶奶接了回来，耿小雨给里面发了视频过来。 接通后，就看到屏幕里出来了一个鸡窝头。 打着哈欠的耿小雨笑呵呵地跟这边招手，“嗨喽诺诺姐，于奶奶，人家好想你啊。” 于凤芝看着耿小雨的眼神，宠溺的如同看周心诺一样。 “小雨，瘦了。” 耿小雨听到于凤芝这么说，笑得更加开怀了，“于奶奶，您真疼我，就您看出来我瘦了，可见您在疗养院住着的时候，也很想我呢。” 耿小雨特别会讨长辈们的喜欢，她也是于凤芝从小看着长大的，见耿小雨又在视频里扮鬼脸，于凤芝笑着问，“什么时候来家，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去，马上去，我今天上午没有课，于奶奶我想吃您包的饺子了，您什么时候给我解解馋啊，外面买的怎么也没有您做的好吃呢。” 于凤芝一听，立马答应了。 耿小雨那边挂断了视频后，没超过一个小时，人就冲进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进门就给了于凤芝一个熊抱。 热情地一个劲儿地喊着，“奶奶，你看着气色可真好，我好想你呢。” 这小姑娘嘴甜的，哄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周心诺就杵在一旁看着耿小雨跟她奶奶撒娇。 “于奶奶，您和诺诺姐在家，我去买点菜回来。” 耿小雨坐了一会儿，鼓捣两下手机，起身往外走。 于凤芝打发周心诺跟着耿小雨一起去，却被耿小雨婉拒了。 “哎呀我又不是三四五岁的孩子了，我自己认识回来的路，于奶奶您看我速度多快的。” 耿小雨的速度非常快，买了菜还有花束送给于凤芝。 把于凤芝哄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她们在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后，耿小雨和周心诺在收拾下午要去荣景苑社区做活动需要的剪刀和剪纸。 于凤芝走过来跟周心诺商量。 “诺诺，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我们去长虹公园转一转吧？” 周心诺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迟疑道，“奶奶，外面正热……” 耿小雨也凑过来，“就是啊于奶奶，别晒中暑了，想溜达还是傍晚去的好，今天您还回安心疗养院吗？” 于凤芝叹了一声，“就是因为要回去，有些事要抓紧办啊。小雨，你也跟着奶奶一块儿去公园遛遛吧？” “好吧，那诺诺姐，咱们就去吧。于奶奶，是现在走还是什么时候？” 于凤芝打量了一眼周心诺的穿着，“诺诺，你去换一身衣服吧，再化个妆，出门还是要打扮一下，精致些。” 周心诺皱起眉头，“奶奶，不用了吧。” 去公园还要穿得漂亮，化妆打扮的？ “去吧，我要去见我一个老姐们儿，我也去楼上换一件衣服。” 说着，于凤芝就拉着周心诺的手上楼。 耿小雨嗅出了于奶奶的别有用心。 她上网搜了一圈儿，才知道长虹公园最有名的不是花花草草，而是相亲角。 于奶奶这是要带着心诺姐去相亲么？ 想到这里，耿小雨发了个朋友圈。 【求问：长虹公园的相亲角能找到对象，结婚的概率有多大？】 这条朋友圈只有1个人能看到。 耿小雨想了想，又通过了裴冀阳的好友申请。 现在盛飞和裴冀阳都能看到她的朋友圈。 但是她想了想，觉得不太够，又给自己评论了一条。 【不是我去，是我姐，奔三的人了，家里人着急，一会儿带她去长虹公园相亲。】 很快，盛飞就发了微信消息过来。 【耿同学，你朋友圈里说的是周心诺？】 耿小雨没有回复。 她在等。 两分钟之后，裴冀阳也发了消息过来，只是他发的是语音电话。 耿小雨犹豫后接了。 “喂？” “小雨，心诺要去长虹公园？” 耿小雨嗯了一声。 “你们现在在哪里？已经过去了？” “是于奶奶安排的？” 耿小雨又嗯了一声。 她这半天不说话，裴冀阳着急了。 他撂了语音通话后，没过一分钟，楼上周心诺的手机铃声大作。 耿小雨勾着唇角，心情不错地坐到了沙发上。 她就想要看到裴冀阳着急。 …… 周心诺在奶奶的帮助下，捯饬得令人眼前一亮。 下楼的时候，耿小雨一脸惊艳的问道，“诺诺姐，这是你么？” 于凤芝很满意耿小雨这个反馈，笑呵呵地说道，“我就说你诺诺姐化个妆，换身衣服，跟明星似的，走吧，咱们去公园，去玩了我那老姐们儿的着急了。” 三人出门打车来到了长虹公园。 于凤芝进了公园就直奔目的地。 周心诺已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奶奶是有什么打算了。 她没有说什么，就默默地跟在奶奶身边。 等奶奶带着她和小雨来到凉亭以后，看到坐在那里的人，耿小雨和周心诺都愣住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诺诺姐……”耿小雨忍着笑，“你说，于奶奶不会是带着你来和汪禹相亲的吧？” 凉亭里，一个穿着旗袍的老太太正坐在那里喝水，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就是汪禹。 她们一进凉亭，就听到汪禹和那位老太太的对话。 “外婆，你见什么朋友还非要把我带上啊，我下午有课呢，我先回去成不成？” “不行不行，一会儿我那老姐妹儿要带着孙女过来，你认识一下。” “您这不会骗我来相亲的吧？” “你都23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我替你着急。” 汪禹急了，“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我……” 他一抬头，就看到迎面走来的于凤芝，还有跟在她身后的耿小雨和周心诺。 第47章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来啦凤芝。” 他的外婆抬头看到于凤芝后，赶紧起身迎过来。 “小禹，这是你于奶奶……” 王禹赶紧跟于凤芝问好。 于凤芝见这小伙这么礼貌，长得又干净又帅气的，就多看了两眼。 “小兰，这是我的孙女周心诺。” 两个人彼此介绍一番后，就心照不宣地坐在一起聊天。 汪禹的外婆让汪禹主动点，过去跟周心诺和耿小雨打招呼。 汪禹一脸尴尬的走过去，“周姐，小雨。” 两个老太太一脸问号。 耿小雨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哈哈笑着就把她们之间认识的事情都说了。 她刚说完，盛飞就打电话过来。 汪禹一听到他们导员来电话，脸都要吓白了，赶紧辩解，“不是啊盛导，我和周姐怎么可能相亲呢，我是送我外婆来公园和她朋友见面的，她朋友恰好是周姐的奶奶。你可别误会啊，盛导。” 盛飞在电话那边语气淡淡的，“知道了，你现在回学校，有些事情交代给你。” “还有……” 盛飞还没说完话，耿小雨就挂断了电话。 视线落到于凤芝和汪禹的外婆身上，见两个老太太正盯着这边。 “那个，抱歉啊，我有点事儿我先走了，于奶奶，王奶奶再见。” 耿小雨说完就跑。 “诺诺姐，我下午还有课，我先回去了。” 周心诺一脸无奈，“好，去吧，回头联系。” 耿小雨一离开，汪禹也找理由想要走。 可他外婆不同意，汪禹有点着急，怕耿小雨真的误会，就对他外婆和于凤芝直接说，“我之前就说我有喜欢的女孩子，就是耿小雨。” “我，我下午也是有课，我跟她一道回去。” 说完，他也跑了。 两个老太太看着汪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汪禹的外婆。 虽然有些尴尬，但两人多年没见了，还是聊了好一会儿，才各回各家。 回去的路上，周心诺跟于凤芝提到了汪禹追耿小雨的事情。 于凤芝又问道她关于耿小雨提到的盛飞的问题。 周心诺不想敷衍她奶奶，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她。 最后换来老太太一声轻叹，“怪我怪我，自作主张了，以后你个人问题奶奶不参与了。” 周心诺赶紧哄奶奶，几句话就让奶奶笑了。 相亲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祖孙俩都非常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 到了家，于凤芝回卧室休息，周心诺才开始准备晚上去摆夜摊的剪纸。 她现在兼职少了一份，第一中心小学那边还没有剪纸复课通知，她就把希望寄托于夜市儿的摊位上，希望能卖得多点。 她想要赚钱给奶奶做进一步的检查。 也想要实践当初向爷爷承诺的事情。 自从上次去了一趟师范大学看到耿小雨剪纸社的那些作品之后，周心诺有了些启发。 她打算将传统剪纸与现在的流行元素相结合。 做一些周边的商品。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动画里的任务，游戏里的衣着，还有一些超人动漫里的角色。 思来想去想剪出来的就是西游记的唐生师徒，还有里面有趣的场景。 其实越深入地研究剪纸艺术，周心诺觉得自己欠缺的就更多。 她多次萌生了要去外面学一学其他风格的绘画，雕刻，还有3D技术开发……很多很多。 下午的两个小时备品时间，周心诺专心致志地绘画出了一套西游记主题剪纸作品。 画完之后她剪出了两个场景，天就黑了。 越是精致的作品需要的时间就越长，周心诺的耐心足够令自己的作品尽善尽美，她收起剪纸作品后，就去楼上跟奶奶打了个招呼。 她跃跃欲试地想要将这个创新的作品摆放到顾客们的面前。 奶奶于凤芝听说她剪了西游记有关的作品，马上来了精神儿要看。 看过之后，就非要坚持陪着周心诺去摆夜摊儿。 她没有生病之前，是陪着孙女摆过一段时间的，后来病了就住在了疗养院里。 于凤芝知道摆地摊卖东西有多苦多累，虽然心里觉得给孙女拖后腿了，影响了孙女本该有的生活，但她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周心诺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孩子，她比较了解心诺的心事，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话题最好不好说，所以祖孙俩这些年从来没有拌过一句嘴，脸红过一次。 也正因为如此，左邻右舍们那是非常的羡慕。 这不，老太太刚从疗养院回来，就陪着孙女来出摊儿，一旁的年轻人就特别的羡慕。 “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看看那卖剪纸的小姑娘，她奶奶去给她买糖葫芦吃了，再想想我奶奶，别说给我买糖葫芦了，就是我给她买，她都不可能出门一步。” “哎呀，我就不一样了，人家快30岁了，还有奶奶疼呢，我10岁的时候，我奶奶就去世了。” 周心诺对这些外界的声音已经见怪不怪了。 往常她总觉得只有女性们爱聊八卦，现在看来啊，这些摆摊儿的老爷们嘴上也没有闲着的时候，说说东家长，讲讲李家短……这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不过人来人往的，大伙收获都不小。 这一晚上，只有郝大姐，还没有开张。 周心诺见她站在风口处朝人群吆喝着，心下一动，扶着她奶奶来到了郝大姐面前。 “郝大姐，我想给我奶奶买两件衣服，您这儿有合适的么？” 郝大姐一听，笑着走过来，“有，有，前两天我刚拿了新货回来，都是流行款，我这就取下来给你奶奶试试。” 于凤芝见郝大姐去拿衣服，赶紧拉着周心诺的手低声说道，“诺诺，奶奶的衣服够穿了，不用买新的，你得给你自己买两身新衣服才好，我看你这衣服穿了两年了都没换过新的。” “年轻人还是打扮打扮好。” “小郝，不用给我拿衣服了，给诺诺拿两件试试……” 最后还是郝大姐给两人出了个建议。 周心诺和于凤芝一人买了一件衣服。 而周心诺也以为今天能是个圆满的一天，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第48章 摆摊竞争，闹事 因为奶奶陪伴在周心诺身边，帮着她吆喝，有些陪着家里人逛街的长辈们们就会围过来。 于凤芝比较平易近人，跟谁都能聊上几句，这围在剪纸摊儿边上的顾客就比较多。 人都是这样，围着的人越多，那过来排队的就会越多。 周心诺的摊位前已经水泄不通，导致她左侧卖木制手工艺品的一位中年男人不乐意了。 他年约40上下，穿着一身老头衫，脸上有一道刀疤，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他也是新来夜市摆摊的，弄的一堆木制品，做成了小巧的装饰品，还有手工的凳子，今天还没开张。 眼看着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周心诺的生意那么好，他抽着烟，就阴阳怪气的说上了。 “这夜市里的摊位可不只是你一家，把人都喊到你们跟前来了，挡住了我这边……影响了我的生意。” “你们啊，就想着自己发财不管别人了，还自己剪纸让大伙看着，那你去表演呗，跑这儿卖什么，三瓜两枣不够分的。” 这位刘大哥嗓门够大，围观的人听得都觉得有些不自在，频频地往他那边望着。 他是不怕看的，越有人注意到他这边，他说的越卖力，“这帮人也是，一个破剪纸，自己买了剪刀买了剪纸，回家就能剪了，非要当个冤大头跑这儿来买。” “我看啊，就是想显得自己有钱呢。” 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奇葩似的。 他来这么一出，没有招来顾客，反而给大家的印象都不好了。 周心诺剪纸的空隙抬头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看到自己摊位前的顾客挡住了他的地盘儿，就没有说什么。 这位大哥卖的木制品都是手工的，看起来也是挺灵巧的，就是标价太贵了，还不能讲价，谁要是多问两句，就特别不耐烦，昨天还跟顾客吵了起来，给大家留下了不好接触的印象。 现在刘大哥着急，她也能理解，但却不想表态。 每个人做生意都有自己的一本经，她奶奶很难得来夜市儿这边陪着她一起卖剪纸。 能够让奶奶看到她在这边的生意不错，奶奶就能放心，在医院的时候也少惦记着自己这边。 她们带来了30份剪纸，有的贴裱起来，有的就是剪完以后就放在兜子里，到这边的时候，直接展开夹在架子上。 现在已经卖了一半儿。 虽然看热闹的比买剪纸的顾客要多，但是并没有影响到周心诺的心情，宣传徐州剪纸，弘扬民族传统艺术，她一直身体力行。 刘大哥见大伙都不理他这茬，他起身就把人往外扒拉着，“让开！碰到我的凳子了。” 被推的那个小伙子戴着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但却不是软性子，见刘大爷蛮不讲理，回怼了两句。 于凤芝早就听到了动静，她让身边的顾客稍等一会儿，就来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要不我们把摊位往那边挪一下，您看行不？” 她想要处理问题，不想让刘大哥没完没了。 可这位刘大哥见此情况，却一脸讽刺地笑着，“你也觉得你们做得不对了吧？招揽生意把这条街上三分之一的人都喊过来买你们剪纸，你们太自私自利了。” 于凤芝面带微笑地打量着他，“那您看怎么办呢？” 他拿起烟点了一根，一边抽着一边比划了下，“把我做的东西也摆到你们的摊子上卖，卖出去两个我给你们提成，这样还差不多。” 于凤芝一听，这人是纯粹想要找麻烦，她叹了一声，感觉没什么可谈的，就又回去给顾客们普及徐州剪纸，还当场给一个小孩子剪了一个小象，速度快，剪纸又非常的漂亮，小孩儿拿起来爱不释手，还要给家里的爷爷奶奶，还有小狗，小猫都要剪。 这时候有人眼尖地发现了周心诺放在里面的关于《西游记》的剪纸作品，就指着那边问道，“那个也是要卖的么？多少钱啊？” “能不能拿给我们看看？” “哎呀，还是西游记系列的？那个是孙悟空吧。” “这里的《孙悟空大闹蟠桃会》是用剪纸剪出来的吧，太精美了，这个多少钱？” 周心诺见大伙的注意力都被那幅作品吸引过去，赶紧跟大家介绍自己的创意，并没有说到多少钱。 有人问她什么时候能检出一系列的作品出来，是不是可以去参观看看，想也给自己家的孩子去看看中国传统艺术，民间的风俗。 周心诺说，“大家要是离这边不远，感兴趣的话，欢迎来我家店里，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来参观。” 说到这里，她顺势地拿出了店里的册子递给大伙。 “周六日白天肯定是营业的，周一到周五，我有其他兼职，还有晚上是在夜市儿这边，大家都可以找到我。” 说到这里，周心诺还贴心的跟大家分享了家庭剪纸小妙招，大伙听的非常投入，有人已经拿出手机拍视频。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木质板飞了过来，砸在了周心诺的那幅《孙悟空大闹蟠桃会》的作品上。 有人尖叫了一声，大伙都跟着往一旁躲。 周心诺拿起拿个小凳子，冷着脸看向刘大哥，厉声质问，“您还有点素质么？” 刘大哥也绷着一张脸过来，将手里的香烟扔到了周心诺的摊子上。 顿时一张剪纸就被烧着了。 浓烟冒了起来，把周围的顾客都吓了一跳。 眼看着要打架，谁还敢在买剪纸，大伙都纷纷往后退。 一边看着热闹，一边伸手指责刘大哥。 “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就嫉妒人家的声音好，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跑出来摆摊。” “脸冷得跟冰山似的，谁敢上前问价格啊，哎呀，还敢拿火烧人家的剪纸啊，这人也太恶毒了。” 周围的议论声一大，刘大哥的怒气也在攀升中。 他跑过去抬脚踢向周心诺的摊位架子，还踩碎了两个贴裱好的相框。 这种情况下，于凤芝已经去拿周心诺的手机准备报警了。 刘大哥一看，冲向了老太太。 周心诺赶紧去拦着他。 被一脚踢开。 眼看着对方要朝奶奶动手，周心诺急的脸都白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跑过来挡在了于凤芝身前，截住了刘大哥劈下来的手。 第49章 裴冀阳来保护周心诺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老太太被救下后，全都唏嘘不已。 “哎呦真没想到，这人真要对老太太动手。” “还好有那个热心肠的小伙子过来帮忙，不然这老太太可遭殃了。” “我看她腿脚不利索，躲都躲不开。” 周心诺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过来扶住奶奶。 这才对突然出现的裴冀阳道谢，“谢谢你。” 老太太于凤芝也跟人家道谢，刚才可真是危险，要不是刚刚这个小伙子帮忙，那个姓刘的还真的会打伤她吧。 她这身子骨已经不能再磕到绊倒了，要不然又得给诺诺添麻烦。 只不过，这小伙子看着可是有些眼熟。 裴冀阳的注意力还在那个刘大哥的身上。 他面无表情地攥着对方的手腕。 对方想要抽出去都挣脱不开他的牵制。 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一个小崽子，管什么闲事儿，你给我松手！” 裴冀阳：“道歉。” 围观的群众也在大声地呵斥他。 “道歉。” “砸了人家的东西，毁了人家的生意，赶紧道歉！” “不仅要道歉，还得给人家赔钱！” “这人品真是不行，之前我相中他那儿的小板凳想要买回去给我孙子坐，还好没买。” 周围的人一面倒，全都向着周心诺这边。 这位刘大哥的气焰渐渐地小了。 裴冀阳的力气是不小的，攥得他手腕疼。 他挣扎着，抬脚去踢裴冀阳，被裴冀阳给躲开了。 这时，夜市的保安人员从另一个方向跑了过来。 到周心诺这边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保安要把刘大哥带到一边去处理问题。 但是裴冀阳坚决不放人，就是要看到刘大哥跟周心诺和奶奶道歉才可以。 僵持了好一会儿，眼见着警察都来了。 这位刘大哥赶紧服软。 一直跟周心诺和于凤芝说对不起。 见他道了歉，周心诺也没有再追究。 警方过来后，找目击群众做了一番了解，直接把人带走去教育。 这会儿，周心诺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去了。 大家见周心诺这么维护自己的奶奶，人又这么正义，都对她有了好感，就算是看到她要收摊，也过来买了几样剪纸，来照顾周心诺的生意。 周心诺又是一番感谢，这才把摊位清理干净。 那几个被火星子烧到的作品，她收起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裴冀阳也在旁边默默地帮着周心诺。 郝大姐过来时，周心诺这边已经收拾好了。 她刚卖了几件衣服，才有空过来询问刚刚的事情。 见周心诺和于凤芝都没事儿，这才说道，“小周我跟你说，那个刘大哥啊，不是个好惹的，明天你再来还把你男朋友喊过来，有个大小伙子在，他也不敢再欺负你们祖孙俩。” 周心诺赶紧解释，“郝大姐，这不是我男朋友。” 郝大姐看了看一旁的老太太，见她在打量着裴冀阳，就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笑呵呵地说，“大姐知道，那就明天带着你这个朋友来。” 裴冀阳不是第一次来夜市儿这边，知道这位东北大姐热心肠，就附和道，“大姐你放心，明天我准来。” “哎，那多好，小周可是个好姑娘，别错过喽。” 郝大姐说完就继续去收拾自己的摊子。 裴冀阳收回目光，就注意到老太太于凤芝正打量着自己。 没等他开口说什么。 就见于凤芝笑了，“你是阳阳吧？” 阳阳，是裴冀阳的小名。 这个小名除了自己的爷爷奶奶，已经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了。 “是我，于奶奶，您认出我了。” 于凤芝合不拢嘴，“我这眼神儿不错吧，我刚一看就觉得你是阳阳，你这脸型没变，皱着眉头的样子，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裴冀阳来之前还担心于奶奶会对他的印象不好。 见于奶奶并没有恼他，他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走过来任由着于凤芝打量，还诚心诚意地说道，“这么多年没见，您还是那么年轻。” 一旁的周心诺很想提醒裴冀阳，她奶奶已经奔八十了，头发都白了，说话都不打草稿的。 但眼见着奶奶脸上的笑容多了，她也就没有说什么。 收拾好东西要走，周心诺回头额就看到裴冀阳已经把她奶奶搀扶起来。 她过去想要扶着奶奶，却被奶奶给拒绝了。 周心诺：“……奶奶，咱们该回家了。” “走，回去。” “阳阳，回来多久了？” 裴冀阳扶着老太太往街边走，边回答老太太抛出来的各种问题。 比如这些年都在那里，为什么没回老门口这边。 比如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全都是长辈们最喜欢问的那些问题。 周心诺听得耳朵都麻木了。 裴冀阳倒是回答得十分认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 到了街边，裴冀阳邀请于凤芝和周心诺上车。 “于奶奶，我送你们回去吧。” 周心诺有些犹豫。 于凤芝并没有表态，她看得出来，自家孙女对裴冀阳有些意见。 等她回去做一番了解再说，其他的不予置评。 “心诺，就座我的车吧，于奶奶累了半天，也好早点回去休息。” 话到说到这里了，周心诺没有再拒绝。 她道了声谢，看到裴冀阳已经打开后面的车门，就扶着奶奶坐了进去。 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于凤芝并没有邀请裴冀阳进门坐坐，而是对他客气地道了谢。 裴冀阳下车想要去搀扶老太太进门，却没有周心诺的动作快。 周心诺跟裴冀阳又道谢一番后，跟着奶奶进屋上楼。 裴冀阳坐在车里，看着楼上的灯亮了不久又灭了，这才驱车回去。 知道于奶奶对自己并没有其他的意见，裴冀阳心里轻松了很多。 他已经选好了工作室的地址，也在这两天找了搬家公司，将自己宁市的一些必需品都拉到了徐州市来。 以后他要陪在周心诺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只希望周心诺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他可以保护她，帮助她，跟她有一个幸福的小家。 第50章 人总是会变得 晚上熄灯的时候，于凤芝提到了裴冀阳突然回来的事情。 她知道这两个孩子从小玩儿的就不错，裴冀阳一家搬走那两年，诺诺性格都变了很多。 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能回来找诺诺。 “诺诺，我记得你小时候跟阳阳过家家的时候，还说长大要嫁给他做新娘。” 周心诺给她裹了裹被子，眼里闪过一抹尴尬，“您还记得呢，那都是不懂事的时候说的，小时候的事情不作数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未来的许多年都不会和裴冀阳分开，不，她其实根本就没想过会和裴冀阳分开这件事儿。 她那时候虽然不大，但却是有清晰的目标，要跟着裴冀阳一起长大，一起学习，一起过未来的日子。 只不过世事无常罢了。 听到周心诺这样说，老太太也叹了一声，“其实要不是你妈和他妈闹得那么难看，也许他家里……也罢，不提了。” “诺诺，你不要被奶奶影响了判断，毕竟未来的日子是属于你自己的，人总是会变，但是有一点你要记得，奶奶是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周心诺重重地点头，“我知道了，奶奶，我一直知道。” 从小到大，奶奶对她的好，她一直谨记于心。 未来的日子里，奶奶是她最大的心理支撑，是她最珍视的亲人。 祖孙俩躺在被子里，于凤芝有心提起高兴的事情。 周心诺也跟她聊着近日发生的各种趣事。 至于这一天来的烦恼，都被她们抛开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 老太太于凤芝本该回安心疗养院的。 但是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想着跟周心诺去荣景苑社区，参加剪纸活动。 昨天上午周心诺曾接到过荣景苑社区居委会的电话，询问她这周还要不要来老年活动中心开展义务剪纸教学的事情，周心诺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这不，一过中午，周心诺就带着奶奶于凤芝来到了荣景苑社区居委会。 这次居委会的领导们都在。 他们亲自接待周心诺，询问起剪纸需要的一些必需品，赶紧张罗着让下属们去准备。 领导们还针对上周出现的事故对周心诺表示了歉意。 周心诺对领导们这么谦卑的态度，十分感动。 这下更加坚定了她深耕社区服务的精神和决心。 “奶奶，一会儿我们就在这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里给大伙上课。” 周心诺已经扶着老太太来到了要上课的地方。 这门和玻璃上还贴着上周留下的一些窗户和剪纸作品。 于凤芝看到这些，内心十分感慨。 “诺诺你看这个，就是我一开始学剪纸时剪的那种窗花，当时你爷爷当我的老师，教我，我挺笨的，学了好几天还没会。 当时我特别担心他生气，他那个倔脾气你也知道，没想到你爷爷教我剪纸的时候特别有耐心，不会了就再继续教我，一遍又一遍地，我才学会。” 周心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拿剪刀时的场景。 那会儿也不过是四五岁吧，爷爷就给她画好的草稿，让她沿着那些线条去剪纸。 她每天放学回来都坐在爷爷身边，要么跟着爷爷一起剪纸，要么就是看着爷爷剪纸，很快就掌握了什么叫做起稿，要如何起稿。 爷爷都惊叹她学习的效率，就说她这是天赋。 当时她妈还反对她学剪纸，差点跟她爷爷吵起来。 “周老师来了。” 这会儿临时教室里，陆陆续续地有人过来了。 周心诺就站在教室最前面，迎接着大家，和每个人打招呼。 于凤芝坐在第一排，很快就跟两个同样上年纪的老太太聊了起来。 周心诺见奶奶有说有笑地跟大伙讲述关于徐州剪纸的话题，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带着奶奶过来参与这些老年人的活动。 因为她发现，离开了安心疗养院，奶奶的心态都放松了。 这令周心诺有了其他的想法。 她准备下去送奶奶回疗养院后，找冯主任去商量一下。 …… 因为上周剪纸的活动在这个社区已经宣传开了。 那些参与过剪纸，将作品带回家欣赏的老年人和孩子，也都早早地来到了教室里。 没超过半个小时，这间临时教室已经坐满了人。 之前那两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都出现在教室里。 她们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手里还举着一个小旗子，还有一个拿着专业摄像机的人在教室里拍照。 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周心诺的心态。 她站在众人面前也没有了初时讲课的紧张感。 而是侃侃而谈。 提到徐州剪纸，提起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她慷慨激昂。 眼看着大伙都拿出了剪纸和剪刀跃跃欲试，周心诺走到黑板上，画出了今天想要剪的作品。 “还是窗花，比上一次的复杂一些，我们今天尝试折纸的二分法、四分法、八分法、还有一十六分法，首先，咱们先将剪纸裁处出一个正方形来，这边的对角合折一次就是二层单元，叫做二分法，这就是用了剪镂上下或者是左右对称的详纹和图形，再合折一次就能成为四层单元，叫四分法，这是用作剪镂的是个对称的纹样和图形；再合折一次成为八层单元，叫八分法，这是用作剪镂八个对称的图形，再合折一次成为十六层单元，叫十六分法……大家跟我一起来，我们先做一个二分法，四分法……” 教室里足有二十多个人，大伙聚精会神地听着周心诺的教学。 等周心诺说可以剪纸，就集体开动。 不管是多大年纪，有不会的举手就问。 都亲切地称呼周心诺为周老师。 “周老师，我们剪的这个是什么？” “我想剪出重叠的那种图案的窗花，是个福字。” 周心诺耐心地跟大家介绍着。 “这个是个方形纹，是这样折叠的，大家看看我手上折叠的这个……” “这个是梅花盘长纹，我觉得今天大家跟我一起剪出一个套方纹就可以。” “上次哪位问过我剪纸贴裱的问题。” 有位中年大娘笑着举手，“我问的。” 第51章 贴裱剪纸作品送人 还有小朋友也站起来说道，“我，阿姨，我也想要把我的剪纸贴裱起来送给我的老师。” 周心诺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表扬道，“那你真棒，老师看到你手工的剪纸做礼物，肯定会非常喜欢的。” “来，大家一边剪纸，我一边跟大家说一说贴裱问题，大家学会了以后，今天剪出的作品，回家就可以贴裱起来。” 剪纸就是民俗单色剪纸的最后一道工序。 贴裱好的剪纸不仅仅是增加了美观效果，还会保护到作品。 相反的，如果弄脏了画面，甚至是破坏掉了作品，那就前功尽弃了。 就像之前她在夜市摊子上的剪纸，有的刚剪完还没贴裱好，被顾客们拿起来观赏，有些人不小心就给弄破了。 “剪纸贴裱的方法主要是分为三种，一种是实贴法，还有空贴法，和转贴法。” “所谓的实贴法，门其实就是将单色剪纸作品全部都贴裱到厚衬纸上，实贴法又可以分为两种，分别的直接实贴和间接实贴。 用大板刷在厚衬纸上，均匀刷上糨糊，将剪纸作品直接放在厚衬纸适中的位置上……” 周心诺仔仔细细地将这些贴裱方法都告诉了大家。 有的人还拿出了纸笔仔细地记录着。 于凤芝是第一次来到社区跟着大伙一起剪纸，这种体验有些新奇。 之前都是对剪纸感兴趣的人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参观，去体验。 有的自己剪一剪就走了，有的也会在她和老爷子的帮助下剪出一幅作品来直接带走。 更多的还是非常警惕地参观完陈列区的作品就走，哪怕老爷子和她都跟对方说体验区剪纸不收费，还是留不住顾客。 这半天的剪纸活动下来，周心诺已经口干舌燥了。 快结束的时候，有些带孩子去外面玩回来的家长，都过来参观。 社区的领导还派人过来给周心诺和她奶奶送了热茶。 上一次的剪纸活动结束的并不顺利。 但是今天，因为社区领导的重视，大伙的积极参与，活动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什么意外出现。 这是令周心诺比较踏实的地方。 “好啦，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相信大家都收获到了很多，我看到有人自己准备了剪刀，如果使用不顺手的话，把剪刀加工调整一下，或者大家有时间的话，来周建剪纸艺术中心，我帮大家打磨剪刀。 自己有兴趣做的话，将两扇剪背靠箭头处用砂石打磨一下，让尖头尖锐一些，如果剪刀使用着困难，就合拢对其上下剪身，用锤子敲打剪轴的铆钉……” 周心诺讲得简单明快，大多数人都听懂了。 有个别不明白的想多问两句，就被一旁的同伴给拦住了。 “周老师讲的我懂，晚点我告诉你。” “对了周老师，剪纸要怎么准备啊，我看你这两次带的纸张都不同啊，我看电视上有的地方剪纸还有别的颜色呢。” 周心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听到有人问起这些，她又放下自己的包，站在桌子前看着大伙，介绍到，“从民俗单色用纸来讲，剪纸一般是要用彩色宣纸，毛边纸，还有玉扣纸等。 当然了，由于咱们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民俗单色剪纸的用纸色彩也分为了赤，黄，青，白，黑等无色为主颜色。 所谓的赤，就是红，属于吉祥色，象征着热火，喜悦，祝福，咱们民间多用于婚嫁，生育，寿诞，还有开业等。” “其他颜色的纸张呢？” “周老师，我知道白纸象征着什么，就是死人的时候用的。” 周心诺赶紧纠正对方，“白纸，是属于素色系列，它象征着的是高洁，素雅，空虚，死亡等抽象事物和情感，多用于一些服饰，奔丧等民俗剪纸。 咱们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各民族在观念上还是有些差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民俗剪纸用的纸在色彩上各个民族也是有所偏好的。 这时候周心诺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手机，“下面的我奶奶来跟大家说，我去接个电话。 大伙的目光都移到了于凤芝的身上。 于凤芝和蔼可亲地说道，“汉族是喜欢用红纸，回族喜欢用一些青纸，满族喜欢用黑纸，苗族喜欢用白纸，提起这个，我还是要补充一点，就是咱们用的衬纸，一遍是要用250克以上的硬的厚的白纸和彩色纸，像是那些卡片纸，铜纸板等等，也可以用宣纸托裱。 刚我看有位大娘已经准备了订书机，订书钉，还有刮板和胶水，还想跟大娘说一下，需要的工具还有很多。 像是针线，板刷，毛笔，铅笔，直尺和圆规等，这些用途，可以让我孙女在下节课跟大伙说一说。 最好是咱们把年轻人和孩子都喊来一起参加这种活动，这剪纸可是咱们中国特色的民俗之一，已经进入了咱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中，尤其是徐州剪纸，大家都知道哈，咱们徐州剪纸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民俗艺术。 应该让年轻人都学一学，咱们也要多支持孩子们。” 周心诺回到教室时，就看到大伙在鼓掌。 掌声雷动，而奶奶也是一脸的激动。 她走过去拉着奶奶的手，笑盈盈的，“您刚又说什么啦，大伙这么开心。” 于凤芝拉着周心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诺诺，答应奶奶，这种进入社区带领大家一起剪纸的活动不要放弃，不管有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来，好吗？” 周心诺点头，“我都知道了奶奶，我爷爷当时也告诉我，必须要把剪纸带到更多人的面前。” 今天感觉到大家的热情和对剪纸感兴趣的程度，周心诺是有些吃惊的。 但又非常的满足。 她知道传承徐州剪纸，向全世界都宣传剪纸艺术，是一项重大而艰巨的任务，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需要她去做，去完成爷爷的遗愿。 离开老年活动中心的时候，周心诺遇到了之前闹事儿的那几个男人。 他们还穿着上周碰到时的那一身衣服，在大门口堵住了周心诺。 第52章 或许，应该给他机会 周心诺看着周围已经没有工作人员跟在身边，她下意识地将奶奶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 那三个人看到周心诺的时候，表情都有些不大自然。 站着后面的推搡前面的人。 前面的那个来到周心诺面前，低声说了一句。 周心诺没听清楚，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 周心诺：这是跟她说的？ 见周心诺没反应。 那人身后的两个人也凑过来，摸着鼻子不自在的说道，“周老师我们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 于凤芝看向周心诺。 眼神询问她，为什么对方要跟她道歉。 周心诺拉着奶奶的手，低声道，“晚点告诉您。” 那三个人见周心诺没有表态，小声嘀咕起来，“道完歉就行了吧？” 白天的时候社区领导找到他们，了解过上周末的事情后，他们自己也意识到当时态度不好。 而且上次他们的家人都参加过剪纸活动，都对剪纸活动赞不绝口的，他们才意识到上次是自己冲动了。 这不，答应了居委会的领导说今天会找时间跟周心诺道歉。 下午的时候那活动中心都是人，他们也不好意思去那么多人的地方跟周心诺说对不起，一个个的都是大老爷们，好面子。 就商量着在大门口这边等着。 一等就等到现在。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他们还想回家，就都拦在了周心诺面前。 才有刚刚的画面。 周心诺是真的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来跟自己道歉。 她微微摇头，“没关系了，下次剪纸活动你们也可以来参加，感受一下咱们民俗的魅力。” 几个人见她表态后，这才松了口气。 三个人都说下周一定参加活动，就都回去了。 周心诺跟着奶奶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天马上就黑了，她要送奶奶回安心疗养院，刚那会儿疗养院的王丹护士都打电话来催过。 于凤芝显然是没有在家呆够。 “诺诺，要不以后这疗养院我就不去了。” “在家能陪着你，我跟着出来一起参加活动，也觉得很新鲜。” 如果是平时周心诺会答应下来，但是冯主任有言在先，她奶奶的身体还需要输液调理，回头还要做个核磁共振，还要抽血做个全身检查。 “奶奶，您再回去住一段时间，等身体做个彻底的检查，没有问题，我就接您回来。” 或者她都想着跟冯主任商量，要不干脆每周五晚上到周日下午，同意她奶奶回家。 她带着奶奶于凤芝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吃了饭，一起回到安心疗养院。 进了病房区，就看到王丹护士绷着脸等在那里。 “小周，下次可不能这么晚，我们还想着下午时给奶奶测个血压，检查血糖还有液要输的。” 周心诺赶紧道歉。 王丹护士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好啦，于奶奶你就交给我，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冯主任下午查房的时候没看到于奶奶，还问起来着。” 也是那个时候周心诺接到了王丹护士的催促电话。 当时她还以为疗养院这边找她是有什么其它的事情。 …… 离开了安心疗养院，周心诺往公交车站走去。 她还在思考着这个时间还要不要去出摊儿的时候。 耿小雨的电话打了进来。 “诺诺姐，你在哪里？” 周心诺报了地址以后，很快耿小雨就打车来找她。 “晚上不要去摆摊儿了，我们有个聚会，一起吧。” 周心诺不想去，耿小雨不乐意了，“我都来接你啦，诺诺姐，你就跟我去嘛，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哎呀诺诺姐，你明天去摆摊，我陪着你。” 周心诺想起了昨天晚上在夜市儿上发生的不愉快，她思索了片刻后，询问耿小雨，“你先去，晚点我去接你，回我那边住，怎么样？” 她要去夜市儿摆摊，昨天那么多顾客说今天还要买她的剪纸，要是她不去了，大伙还得以为她和刘大哥发生纠纷后，胆子小躲起来了。 看到耿小雨这么不高兴，周心诺犹豫后还是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跟耿小雨讲述了一遍，结果耿小雨听完后，直接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同学，让她们去玩儿，她就不去了。 周心诺没想让耿小雨放同学的鸽子，上次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她担心耿小雨给同学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耿小雨却笑呵呵地摆摆手，“诺诺姐，那都是我的室友，大家都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不会怪我的，想搞好关系不都是相互包容和体谅么，等我从夜市儿回去给她们带点小吃，那几个馋虫就都高兴了。” 见耿小雨态度如此坚决，扬言非要陪着她去看看那位刀疤脸的大哥，周心诺的心里又开始犹豫。 如果她自己去的话，出点什么事情还好说，如果带着耿小雨过去，对方又犯了冲动劲儿，她护不住小雨怎么办？ 耿小雨也知道周心诺在想什么。 她拍了拍周心诺的肩膀，“安啦，诺诺姐我这么体重……他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我撂倒啊，走吧走吧。” 耿小雨和周心诺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拿要摆摊的东西，出来要打车的时候，发现裴冀阳的车停在马路边。 裴冀阳看到周心诺和耿小雨过来，从车里下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上车，我送你们过去。” 周心诺还没有说话的时候，耿小雨就笑呵呵地走过去跟裴冀阳打招呼，“冀阳哥，没想到啊，你现在已经深入到周家内部，跟于奶奶套关系了？是早就算计好的吗？” 裴冀阳睨了她一眼没有搭腔，而是走到周心诺面前，将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直接放进了后备箱。 周心诺的处境虽然有些被动，但她却没有像之前那么拒绝裴冀阳。 昨天她和奶奶遇到危险时，裴冀阳的出现已经令她的态度有一点改变。 奶奶说的也许是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裴冀阳离开那么多年，也许有他难以明说的苦衷。 她对他不是没有感觉。 或许，应该给自己，给对方一个机会？ 第53章 郝大姐义愤填膺 耿小雨也在一旁劝，“诺诺姐，就坐他的车吧，万一对方真的要胡来，有个老爷们儿在，他也要掂量掂量的。” 裴冀阳赶紧接话，“小雨说得有道理，心诺，快上车。” 耿小雨已经先钻进了车后排，周心诺也就跟着坐了过去。 一行三人刚到了夜市儿的时候，就发现周心诺的摊位被人给占了。 耿小雨走过去操着大嗓门问，“这是谁放的，受累给拿走好吧，这是我们的摊位，我们要摆自己的东西。” 周心诺把耿小雨拉到自己的身边，低声说道，“就是那个刘大哥。” 她刚一眼就看到了，摊位上摆放的那些木质工艺品，小凳子小算盘的，就是昨天跟他起了争执，闹到被警察给带走的刘大亮。 刘大亮占了她的摊位，人却不在这里。 她四下寻找的时候，旁边卖衣服的郝大姐赶紧过来将她拉到一边。 “心诺，你可来了，这个刘大亮可真是蛮不讲理，我刚到这儿的时候，就看到他在你摊位上摆东西，别的小老板说了他一句，他就跟人家呛，他刚还在这儿卖了一个小马扎，说是去吃个饭，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人啊，不太好惹，我看啊……” “郝姐，我不能因为怕他，就不来摆摊了。” 周心诺以为郝大姐想要劝她能忍则忍。 没想到郝大姐拍了拍周心诺的肩膀，一脸赞同的点头说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不服就干，这么欺负人可还行？我都听说了，昨天是他先惹你们的，还把你的剪纸给烧了，今天你就把他的东西都给他扔回自己的地盘去。” 说的郝大姐是义愤填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看你那个男朋友又来了，这小伙子有两下……” 周心诺赶紧打断了郝大姐的话，“那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知道啦郝大姐，您这儿来顾客了，您先忙着，我去把东西给他收起来。” 郝大姐摆摆手，“好你去吧。” 这小丫头还不承认，以她这几十年的人生阅历，这姓裴的小伙子跟她妥妥的天生一对啊，早晚得结婚。 …… 周心诺回到自己的摊位前，就把那些木制品往刘大亮的摊位上放。 一旁的裴冀阳和耿小雨都动手帮忙。 刚把那一堆木制品放回到刘大亮的摊位上时，刘大亮提着一袋子吃的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商品都被放回了地上，他顿时就黑了一张脸，“谁手这么欠啊，我地上还没铺东西就给我放地上了？滚出来！” 耿小雨正要说话，被周心诺给拦住了。 她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我放的，你的东西跑错地方，到我摊位上，我把它们送回去。” 刘大亮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头，将摊子上的马扎拿起来扔到周心诺的摊位上。 耿小雨急了，“你这人是耳朵聋还是眼睛瞎啊，这是我们的位置，你乱放什么？” 她这么一喊，刘大亮就要过来对耿小雨动手。 耿小雨看到他脸上的刀疤，心里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往后退，梗着脖子冷声说道，“想打人啊？我看你动手试试，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家看到了啊，这么个老爷们欺负人，想要抢占我们的摊位……” 说着，耿小雨还拿起手机想要怼脸拍。 刘大脸停下脚步，下意识的想要挡住自己的脸。 耿小雨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乐了。 这人怕拍照？ 怕上了网络被人知道？ 就在耿小雨和对方僵持的时候，周心诺站在一旁护着耿小雨的同时，还打电话把夜市儿的保安给喊了过来。 裴冀阳报了警。 警方很快就过来了。 还是昨天来的那几位。 他们过来直接把刘大亮给带走了。 刘大亮想要挣脱掉，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被强行带走了。 有位警察过来将周心诺请到一旁说了些话。 等他走了以后，耿小雨一脸好奇的凑过来，“诺诺姐，说什么啦？” 周心诺叹了一声，“回去我再跟你说吧。” 耿小雨见她这会儿不想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跟着她一块去摆摊，把剪纸的那些东西都铺好，挂好之后就坐在凳子上开始吃东西。 裴冀阳去处理关于摊位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周心诺的摊位已经开张卖货了。 他买了三杯奶茶过去，周心诺顾不上喝，他就都交给了耿小雨。 站到耿小雨那边问起周心诺去长虹公园相亲的事情。 昨天他想问于奶奶来着，当时话到嘴边却没能说出口，只得在耿小雨这边谈了个口风。 耿小雨自然是知道裴冀阳在想什么。 可她这会儿嘴紧，不想说。 裴冀阳见问不出来，也没有去勉强人，而是站在周心诺身边帮着她一起卖剪纸。 因为昨天的事情闹的挺大，刚又跟隔壁摊位发生过争执，来往的顾客虽然不少，但是来买剪纸的，却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二。 耿小雨在周心诺身后嘟囔，“要不是刘大亮捣乱，估计咱们带来的早就卖完了，现在都快九点了，诺诺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周心诺看了下时间，拿着剪刀的手却没有停，将手里的纸张一气呵成的剪完以后，才转头看向耿小雨。 “你困了么？那我这就收拾。” 来的路上她们就商量好了，耿小雨要去她那边过夜，因为第二天上午没课，她们还能去别的社区做一些活动。 耿小雨摇头，“我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怎么会呢，和都是我热爱的事情。” 站在一旁帮着周心诺贴裱的裴冀阳突然开口，“你吃过晚饭了？我请你们去吃火锅。” “吃过了。” 耿小雨扔掉零食袋子，笑眯眯的开口，“我还没吃呢。” “诺诺姐，既然冀阳哥盛情邀请，你就去呗。” 裴冀阳和周心诺都没想到，耿小雨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对裴冀阳和颜悦色的，还想安排来人凑到一起吃饭。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这种不对劲维持到饭店，看到盛飞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什么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就像是耿小雨这种。 第54章 耿小雨故意的 火锅店，包厢内。 裴冀阳坐在周心诺身边，周心诺的另一侧坐着耿小雨。 当盛飞敲门进来的时候，周心诺愣了一瞬就扭头看向耿小雨。 耿小雨笑得一脸惊讶，“哎呀盛导，你来得这么巧，知道冀阳哥请我们吃火锅，是闻到味儿了吧？” 盛飞看到裴冀阳坐得离周心诺那么近，皱了皱眉，进来关上门；迎上周心诺的目光，淡淡地说道，“耿同学说你们在这边吃饭。” 他瞪了耿小雨一眼。 这孩子也不说清楚点，他都没想到裴冀阳也在这边。 耿小雨不是已经不搭理裴冀阳了，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周心诺笑了，“那盛学长，一起吃吧，今天晚上我请客，正好聚到一起了。” 之前她确实也想要请盛学长吃饭的，择日不如撞日，撞日就不如今日了。 倒是裴冀阳比盛飞还先开口，“说好了我请客的，怎么还跟我抢上了，服务员……” 盛飞摸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火锅汤底刚送过来，汪禹也敲门进来。 耿小雨一看到汪禹，脸上的笑明显少了。 她瞪了盛飞一眼，压低了声音说，“真是会给人家添堵，早知道你来还要带一个尾巴，我就不邀请你了。” 盛飞假装没听到。 他是答应过汪禹碰到耿小雨会告诉他一声。 刚他就是被汪禹送过来的，人家汪禹就在车上等着了，他一个当导员的，自己吃饱了喝足了回去再让学生送他回家？ 再说了，以他的角度来看，汪禹和耿小雨也是能凑成一对儿的，两人性格都不错，某些方面可以互补。 汪禹和盛飞一来，这座位就变了。 一开始是周心诺坐在主位上，左右是裴冀阳和耿小雨。 盛飞来了以后，周心诺把主位让出来，和耿小雨坐在了靠近门的位置，盛飞绕过来挨着周心诺，王禹挨着耿小雨。 耿小雨总觉得有些别扭。 服务员将菜摆好各种食材送过来的间隙，她就低头摆弄着手机。 不用去看都能感觉到裴冀阳正用什么样的目光来打量着她。 这对师生来之前，裴冀阳是要了一个鸳鸯锅底。 但他们进门后，他就让服务员换了，一人一个小锅，这样吃着更省事儿。 耿小雨是有吃的就没话说，汪禹就靠在椅子上看着她跟一只土拨鼠吃饭似的，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而盛飞就近给周心诺夹菜放到她自己的锅里。 周心诺十分客气地跟他道谢。 裴冀阳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一种错觉。 自己有些多余。 但是他不甘心。 不想就此离开。 他吃得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请耿小雨和周心诺吃火锅，也是想要递进彼此的关系，毕竟他的工作室和公寓都已经定下来，他还是希望周心诺能够跟他合作，推进剪纸和绘画的事业。 还有就是周心诺相亲的事情，他还是想亲口听周心诺跟他说一说。 他心里有些不踏实，尤其是这次回来看到盛飞对周心诺越来越殷勤以后。 盛家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再听到耿小雨提起周心诺要去徐州师范大学教大家剪纸后，他一方面是觉得这个机会好，另一方面又担心盛飞这个家伙就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顿饭只有耿小雨吃得最香了，其他的人都是各怀心思。 等盛飞和裴冀阳抢着去买单的时候，才得知单已经被周心诺买过了。 裴冀阳转头看向周心诺，“心诺，说好了我请客的。” 就连盛飞也绷着脸，“你看，都不给人家一个表现机会？这多不好。” 周心诺从耿小雨的手里多拿出几条绿箭口香糖，递给他们，笑着开口，“之前就一直说要请你们，都没有机会，今天终于凑到一起了，就应该是我来的。” “周姐，你太客气了。”汪禹也凑过来，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笑得有些腼腆。 但是目光一直在耿小雨的身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耿小雨自然也没有错过汪禹频频打量过来的目光，她嚼着口香糖，冲着周心诺努努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诺诺姐，我的自作主张，让你破费了。” 这一顿晚饭起码也要两百多块，虽然这个钱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不值得一起，但是她诺诺姐要站在外面摆夜摊好几个小时才赚回来。 如果碰上天气不好或者是生意不好的时候，二百多块钱都赚不到的。 想到这里，她真想掏出一把钱补偿给周心诺。 但她又深知周心诺的脾气。 看着如此自责的小雨，周心诺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啦小雨，这是个好机会啊，刚才吃饭大家碰杯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嘛……” 耿小雨被她拥着出了火锅店，一行人在店门口道别。 盛飞接到家里的电话没有跟裴冀阳再争着送周心诺，而是坐上汪禹的摩托车，跟他离开。 离开前汪禹还找到耿小雨聊了两句。 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还是坐的裴冀阳的车。 周心诺和耿小雨坐在车后排。 路上的时候，耿小雨又恢复了活力，跟周心诺提到汪禹跟她说的事情。 “诺诺姐，下周我们学校有联谊活动你要不要去玩玩啊？” “汪禹想要我当他的女伴，我也可以让他找个帅气的男同学，然后……” 驾驶座上开车的裴冀阳终于额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小雨，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学画画？” 耿小雨抬头看了眼他的方向，点点头，“我觉得诺诺姐的工笔画特别厉害，从小我就佩服她，想跟着她一起学，但是我只过去两节课，老师就跟我外婆说我没有天赋，说得我外婆非常生气就不让我去了。” 提起这个，耿小雨是觉得有些惋惜。 当初如果她闹一闹坚持去学，不管有没有天赋，最起码诺诺姐画的那些画她能看明白是什么，也能帮助心诺姐姐。 她们现在学幼师专业虽然也接触到画画，但是吧，相对于诺诺姐的那种，太浅显了些，虽然她不感兴趣，但也硬着头皮在学。 这时，裴冀阳适时问道，“我的画室要重新开业了，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学一学，免你学费。” 耿小雨微微愣住，看向周心诺。 周心诺也有些惊讶。 裴冀阳真的有一家画室？ 他真的决定以后就留在徐州市了？ 第55章 真的开了家画室 耿小雨身子前倾看向驾驶座的方向，“冀阳哥，你真的开了家画室？” “你怎么想着开画室了？” “我听说你之前在宁市也是自己创业的，难道也是开画室？” “你的画室是以什么盈利？听说自己当老板是容易赔钱的，除非教学生，找那些孩子们，一节课200块以上的，才容易赚到钱。” 提起这个，耿小雨看向了周心诺，“诺诺姐，也就你傻，教剪纸还是免费的，收钱也就50块钱一节课，还是按次缴费，现在外面上那种培训班都是最少12节课，20节课开售呢。” 眼看着耿小雨把话题又岔开了，裴冀阳慢慢将车停靠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不远处的一处咖啡厅前。 “请你们喝咖啡，顺便跟你们聊一下？” 耿小雨看了周心诺一眼，就赶紧拒绝，“不用了，改天聊吧，我们都累了，尤其是诺诺姐，肯定要好好休息了，明天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她去忙。” “也好，那我送你们回去。” 周心诺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在这里下车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 裴冀阳转身看过来，“心诺，你客气了。” “我答应过于奶奶的，要用心照顾你。” 周心诺也想到当时奶奶说了两句什么，裴冀阳就顺杆爬说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想到这些她有些脸热。 就连一旁看热闹的耿小雨也笑得越来越贼，“你俩，啥情况？” “我就一个晚上没看到于奶奶，于奶奶就把诺诺姐托付给你了？冀阳哥，你这是假传圣旨吧？你小心我去安心疗养院找于奶奶对答案啊。” 周心诺已经拉开了车门往外去。 耿小雨也赶紧跟在身后。 要是盛飞在一旁，她想，也许是时候告诉盛飞什么才叫做电灯泡。 此刻，她已经感受到自己就是那个电灯泡了。 …… 回到剪纸艺术中心以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周心诺突然想起自己摆夜摊的东西没有从裴冀阳的车上拿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的记性太差了。 耿小雨却在一旁乐不可支道，“我怎么觉得某人是故意的呢，制造第二天见面的机会。” 周心诺转头看她，“小雨！” “到！” “诺诺姐，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挺喜欢裴冀阳的？” 周心诺收回目光，不太自然的反驳，“哪儿有的事儿。” “啧啧，你就逗我吧，我都看出来了，你跟裴冀阳相处的时候是有些紧张的。” 周心诺嘴硬：“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在乎他啊，所以会紧张，说了一句话以后，脑子里反复想这句话是不是不太稳妥啊之类的……” “你看你跟盛飞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顾虑太多，总是客客气气的。” “好啦小雨，我说不过你，我们先回家休息。” 耿小雨伸手搭在了周心诺的肩膀上，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害羞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诺诺姐，你跟我说你……啊……” 周心诺听到耿小雨一声惊叫，看着她手指的方向，也愣了下，就拔腿往店门口的方向跑。 离着没多远，她就看到刚刚有人从店门口跑过去，身上还背着一个包。 是小偷么？ 她赶紧打开手机手电筒模式，对准了店门口的玻璃窗时，身后已经传来了耿小雨的骂声。 “谁这么缺德啊，在人家店门口扔那么多垃圾，还往门里画东西，有病啊？有病赶紧去治疗，来霍霍别人家算什么本事？” 周心诺转头拉住耿小雨，“小雨你先别着急，我店里的监控器没有关，看看是谁来捣乱了。” 因为上次店门口还有墙上都被泼了油漆的事情没有抓到人，她现在每天出门都把店门口的那个监控器摄像头打开。 耿小雨心里有些紧张，她壮着胆子走到周心诺的前面，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唯恐四面八方的会有人冲过来对她们不利。 周心诺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砖头攥在手里，她拉着耿小雨的手，警惕地开了门。 打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 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番，确定店里没有人后，赶紧打开电脑查看监控。 看到监控视频里发生的一幕之后，两人都有些无语。 耿小雨摩拳擦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二叔到底是想要干嘛？他这折腾个没完也不是个事儿。” “这是抢不到房子就来捣乱搞破坏，恶心人么？” 周心诺关掉电脑，“我回头找他聊聊。” “之前他撬了门锁找中介来卖房子的事情，不是要关几天行政拘留的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提到这个，周心诺一言难尽，“当时他说不舒服……毕竟是我二叔，我二婶儿又打电话到店里求情，我就答应警察局那边私了。” 耿小雨真是恨铁不成钢地起身盯着周心诺，“你就是太心软了，周二叔就是吃准了你这一点，你看看他真是闲得没事儿啊，一遍遍地跑这儿来捣乱，改天你也给他找点事儿，让他不痛快，这才算公平。” 周心诺摇头失笑，“公平？人生哪儿有公平可言。” 她只是不想真的跟二叔撕破脸，到时候惹奶奶伤心就不好了。 “我真是觉得远亲不如近邻，周二叔这做得还不如夜市儿摊上的郝大姐了，人家是真的好，热心肠，哎。” “诺诺姐，你把这个监控视频截图一部分，你回头发给周二叔，让他自己收敛，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报警，让他去吃牢饭，我估计那两个警察同志都对他有印象了。” 周心诺知道耿小雨是心疼她，见不得她总被欺负，就赶紧哄她，“好我知道啦，咱们上楼洗漱休息吧，11点了，累了。” 这个插曲对耿小雨影响不大，她也只是吐槽两句，就钻被窝睡觉了。 真正失眠的是周心诺。 她和耿小雨回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跑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她二叔周玉成。 就算是乔装打扮过了，那脸可是被监控给拍得清楚。 只是她心里有个疑惑，二叔，为什么就非要盯着这个房子呢？ 想不通也不能再继续去想，周心诺翻出了堂弟周叙的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 第56章 剪纸体验课 周心诺等到睡着也没有收到周叙的回复。 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第二天。 耿小雨起的很早，帮着周心诺把店门口的垃圾，和台阶都清理干净了。 去买了早点回来，跟周心诺吃过以后，就张罗着帮她收拾店里，还把一些剪好的作品贴裱起来。 “小雨，你今天没有课了？” 周心诺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也跟着弯起了眼角。 “我今天上午没有课，下午。” “诺诺姐，之前跟你说要上体验课的家长定好时间了么？之前报名的有8个，定下来的几个？” 周心诺看了眼之前那个微信群消息，递给耿小雨，“你看看，我感觉能来四个算不错。” 跟她预料中的差不多，她给孩子们定的时间就是今天傍晚，等孩子们放学后就可以来这边上一节体验课。 但是群里的家长还说要带孩子去参加什么兴趣班之类的，那个已经交过钱了，不去就浪费了，这个在晚几天过来之类的。 耿小雨撇着嘴，“这根本就不诚心嘛，当时那么说要来学，还真是……” “好啦，你帮我够多了，回学校吧，别老惦记我这边，下个月初我就可以去学校找你了。” 耿小雨的脸上这才又有笑容，“好吧，之前你不是说要学3D设计还有美术视觉效果之类的，雕刻那些，我们大学里都有的，你可以蹭课啊，到时候我跟盛导一说，他会非常乐意的。” “知道啦，别操心了。” 把耿小雨送出剪纸艺术中心后，周心诺才继续去整理陈列区的剪纸作品。 这期间他还接到了周玉成的电话。 “周心诺，你给周叙发什么消息，他每天工作就很忙，焦头烂额的，你还嫌他不够累是不是？” 周心诺皱眉，“那您倒是别老来我这儿给我找麻烦啊，昨天晚上我都看到那是您了，店门口那一地垃圾，玻璃窗上那个骷髅头，还有……二叔，这也是您成长过的地方，您就这么忍心搞破坏？” “我之前就跟您说过，您要是有什么难处，您跟我说，我想办法bang您一起解决，但是您什么都……” 那边一听到这儿，就疯了似的骂上了，“丧门星，要不是你，我们周家也不会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克的，懒得搭理你。” “嘟嘟……” 断了线以后，周心诺攥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看着上面的通话时长，心里有些泛酸。 她真的搞不清楚，二叔为什么变成这样。 人，为什么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带着这些疑问，周心诺坐在工作台前，画画剪纸，贴裱。 忙到了下午三点，才想起来要赶紧吃饭。 不然等会儿孩子们来上剪纸课，别说错过了午饭，就是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 傍晚五点多。 三个孩子在家长们的陪同下，来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他们分别叫梁果，姜冬，还有柳紫骄，是两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 陪同男孩儿来的是父母，陪同女孩儿来的是爷爷奶奶。 所以是三个孩子，六个大人。 他们一进来，这个冷清了一天的剪纸艺术中心里就开始热闹起来。 “周老师，我认识宋惜茉，她是第一中心小学的，她跟我说你剪纸可好啦，回头她也要来学呢。” 那个叫柳紫骄的小女孩儿先跟周心诺打了招呼。 周心诺跟她聊了几句，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没有任何剪纸基础，但是对剪纸很感兴趣。 是个挺活泼的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另外两个小男孩儿，也都是一个小区里的孩子，是同龄的玩伴儿。 上次也是因为听柳紫骄说的这里有剪纸艺术中心，可以来参观，他们才跑来看热闹的。 要说剪纸，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看到成品还有陈列区那些被贴裱起来的作品，任人观赏，确实挺厉害的。 “周老师，学费方面能不能有优惠啊，一周几节课？” 周心诺看了眼梁果的爸爸，和煦的开口，“孩子的体验课还没有上，您也没有看到孩子的上课情况，我的授课情况，就先稍微等一会儿。” 其他家长打量了一眼梁果的爸爸，都皱了皱眉头。 怎么上来就问学费？ 之前没有跟梁果的爸爸接触过，这一看啊，素质方面是不是有待提高？ 这样的家长 ，孩子没什么问题吧？ 她们的孩子跟这家的孩子相处，会不会被带坏？ 周心诺带着三个孩子进了剪纸教室。 之前这个教室是在二楼，后来迁到了一楼的楼梯拐角处。 周心诺已经提前备好了课。 今天就是要教孩子们认识剪纸的发展历史，还有剪刀，和其他剪纸时要用的工具，以及做一个简单的入门剪纸。 可这话还没说上三分钟。 那个梁果同学就坐不住了，从座位上下来到柳紫骄身后，去扯人家的头发。 扯的柳紫骄当时就喊了起来。 周心诺劝阻他，让他回自己的作为，他又去推姜冬的凳子。 周心诺好言好语的把他劝回了座位，继续指着黑板上的图样，告诉孩子们那都是怎么演变来的。 没想到那个梁果同学，又站起来直接跑到了一旁放置剪纸和已经贴裱好的作品前，抄起来一把剪刀就去把贴裱好的《好过年》给剪了。 周心诺看到自己用了一个小时起稿又剪又贴裱的作品，就这么被梁果给弄坏了，心都颤了。 而守在教室门口的家长们，看到梁果如此行径，全都摇头。 “瞧瞧我这孩子，多有自己的主意，还知道分析老师的作品，来给课堂增加一些趣味性呢。” 梁果的爸爸又开始夸赞起梁果。 可一旁的家长们全都有了其他心思。 这孩子，平时看起来还挺外向开朗的。 怎么这会儿觉得有点多动症，还是脑子有问题啊？ 不能让自家孩子跟这个孩子多相处了，到时候梁果要是来学剪纸，他们就不让自己家的孩子来了。 大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很少表露出来，毕竟都住在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孩子们关系又都不错，肯定不想闹的不好。 可姜冬的妈妈就看不下去了。 “这个周老师管不住孩子啊，上课就是上课，哪儿能乱下座位的，平时看着梁果那孩子挺好的，怎么上课也这么随意，这可不是之家啊。” 她这么一开口，大伙都转头看了过来。 第57章 多动症 梁果的爸爸扭头看向姜冬妈妈，板着脸质问，“你说什么？” “我儿子做得不对？哪儿不对了？人家周老师教得挺好的，也没有说过我儿子，怎么你还嚼舌根了呢？” 姜冬的妈妈一看梁果的爸爸这么说，顿时也拉下脸，冷嗤了一声，“你们家孩子上学这么多年，没有老师找过你们说他有多动症么？” “在教室里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他都多大了，不知道？你们也不教一教？这也不单单是孩子的问题，而是父母的失职。” 梁果的妈妈一听也不乐意了，凑过来指着姜冬的妈妈就骂上了，“显得你能呢？你算老几啊，你说了孩子，还跟我老公这么说，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抽你大嘴巴子你信不信？” 柳紫骄的爷爷奶奶一看这情况，就赶紧过来劝。 “不要吵了，孩子们都注意到这边，有事儿回去说。” “不算多大事儿就不要闹了，给孩子做了不好的示范，会产生不好的影响，都是一个小区的，什么事儿还不好商量啊。” 两个老人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缓和了这两个男孩儿父母的情绪。 他们都绷着脸离开了教室门口，到外面等着孩子们。 只有柳紫骄的爷爷奶奶，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孙女认认真真地跟着周心诺学习剪纸的。 看着孙女挺直的背脊，还有神采奕奕的笑容，老两口相视一笑。 已经决定要给孙女报名，以后就来这里上课，学习剪纸了。 他们之前还听说过，这个周老师不仅仅剪纸好，绘画也十分的了得，主要是很有孝心。 都住在这附近，他们自然也是知道这周爱国和于凤芝。 那老两口将这个孙女抚养长大，人家竟然放弃了出外面闯荡，回来继承这个店铺，守着这个家，还要养他们，真是不错啊。 这样的人才能当他们家骄骄的老师呢。 找老师，不仅是要她传授知识，还有做人的品德诚心，这都是非常重要的元素。 周心诺上课的时候也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但一节课只有60分钟，大人的事情一定能自己解决，如果非要她这个在上课的老师去帮他们做调解的话，那就耽误了孩子们的积极性。 毕竟，不管是谁在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也不希望被打断注意力。 …… 今天的剪纸课其实是非常的简单轻松的，但凡要是听讲了，就一定能够学会今天的剪纸作品。 周心诺给大家布置了一个随堂小作业，想要看看这几个孩子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完成。 柳紫骄是第一个完成的，效率高，质量好。 剪了一头小马。 第二个完成的是姜冬。 剪了一个葫芦，折叠的那种。 梁果并没有完成，看到两个同学都已经交了作业，他非常着急，额头都是汗，也收了玩心，一脸焦虑地看着周心诺，“老师，都怪我爸妈他们，刚在外面吵嚷得那么厉害，太影响我了。” 周心诺蹙眉，“不要给自己找借口，那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你看看柳紫骄的作品，还有姜冬的作品是不是完成度高，质量也非常的好，甚至找不到瑕疵的地方。” 梁果点了点头，“可是我的还没有弄完，我要是弄完了，指定也会更好更好。” 姜冬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你逗谁啊，你还在纸上画画，还想要剪出来，你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吧，哈哈哈。” 梁果一看姜冬笑自己的时候，柳紫骄也跟着笑了，他特别的不自在。 伸手就把他们两人的作品给抢了过来，“哼，跟我嘚瑟什么啊，我爸爸刚把你妈都给怼得下不来台了，你这个破剪纸作品还以为多厉害呢？都没有资格进陈列区，你看看哪里还有我之前来的时候贴上去的剪纸作品呢，你们都没有吧？” 说完这些梁果很得意地撕掉了柳紫骄和姜冬的剪纸作品。 他都没剪好，凭什么这两个人能剪好，万一一会儿出门，家长们都围过来问怎么办呐。 只有他的没弄好被笑话的话，他爸爸回去肯定要收拾他的，他爸跟他说过，人活着就是要面子…… 梁果撕掉剪纸作品后，姜冬和柳紫骄都傻眼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梁果把他们的剪纸作品都给毁掉了？ 周老师还说要教他们贴裱呢，等着回家放到自己的我是挂起来，现在怎么办呐？ 柳紫骄红了眼圈儿，转头看向周心诺，“周老师。” 周心诺赶紧走过来，将梁果扔到地上的剪纸作品收起来，又赶紧安抚柳紫骄和姜冬。 “不行，周老师，我要让他把我的作品还给我，我要刚刚剪完那样。” 姜冬气得直跺脚。 柳紫骄哭上了。 教室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家长们。 先过来的，就是柳紫骄的爷爷奶奶，他们站累了，在外面的休息区坐着聊天的时候听到了孙女的哭声，就赶紧跑过来了。 “怎么回事儿？哎呦，骄骄你怎么哭上了？来，奶奶这儿来。” “周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外面的家长们也都赶紧过来。 进了教室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什么来着，这个梁果就是不行吧，在一个教室里就会打扰到别人。” “我儿子好不容易剪了作品，就直接给弄坏了？梁果你过来，我问问你，你凭什么撕掉我儿子的？你自己的呢？” 姜冬的父母一过来，姜冬就开始告状。 本来这两边的家长就不对付，听到姜冬告状，梁果的爸爸也受不了。 他可是要面子的人，他儿子怎么可能没剪完自己的作品，又嫉妒别人的才弄坏了别人的剪纸呢。 就算是存了这份儿心思弄的，为什么要点破让人知道？ 梁果抬头，也是一脸委屈。 他正准备告状呢，就看到他爸爸扬起手，直接朝着他的脸抽了过来。 周心诺赶紧把梁果拉到自己的身后护着，“梁果爸爸，您怎么打孩子呢？” 梁果拽着周心诺的衣角求救，“老师，快帮帮我，我爸要是生气会打死我的，我……”这么一开口，梁果又哭上了。 周心诺真是有些头疼。 第58章 当场给孩子报课 她看着屋子里义愤填膺的家长们，赶紧表达歉意，“不好意思啊，姜冬的爸爸妈妈，还有紫骄的爷爷奶奶，今天梁果这孩子情绪上不太对，剪纸的时候剪得慢，想弄一幅好的作品给大家看，但是下课的时间到了，他的没有完成，看到姜冬和紫骄的完成了就着急了。 撕掉他们剪纸作品这件事儿确实是不对的，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对这么小一个孩子口诛笔伐的对吧，尤其是现在的情况…… 我刚检查了下他撕掉的是可以粘起来的，我再送大家个贴裱课，要是你们都不着急回去，我来带着他们把作品贴标起来，你们带走，可以吗？” 这就是说，免费上了一节60分钟的课，又可以继续免费上一节加时课。 姜冬的爸妈交换了个眼神，同意了。 柳紫骄的爷爷奶奶也不可能反对，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希望孙女能多学一点关于剪纸的知识。 而梁果的爸爸妈妈都犯难了。 梁果的爸爸还在气头上，目光凉凉地盯着她。 “周心诺是吧，你这张嘴挺会说啊。” “那我儿子是不是还能再继续上一节课？” 周心诺没有理他这茬，而是看向梁果的妈妈，“他要打孩子，您不拦着？” 梁果的妈妈瞪了周心诺一眼，走过来将梁果拉过去，俯身黑着脸训斥梁果，“你往周老师身后躲什么躲啊，怎么不找妈妈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怕我护不住你？” “啪。” 梁果的妈妈朝着梁果的后背拍了一下，“赶紧给他们道歉，不应该弄坏人家的剪纸。” 她这人虽然也爱面子，但是是非分明，刚刚她也听明白了，就是她家梁果做得不对，不应该破坏人家的剪纸。 被他妈当这么多人面前打，梁果感觉自己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他瘪着嘴跟大伙道了歉以后，推开他妈就往外跑。 “梁果，你跑什么？” “我说你，你还敢跑？” 梁果的爸爸黑着脸追了出去。 梁果妈妈跟大伙又道了个歉，就离开了。 其他的家长没有再说什么。 人家把孩子打了，孩子道歉了，大人也道歉了。 再追究就好像是他们太事儿了。 但自家孩子辛辛苦苦剪出来的作品被撕成这样，看着孩子委屈的样子，她们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周心诺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带着诚挚的歉意，带着孩子们来到了手工体验区，教他们贴裱。 看着时间还长，大家又没张罗走，就又带着两个孩子剪了个作品。 这两三个小时下来，可是辛苦，但是姜冬和柳紫骄都非常开心，他们的家长也都很满意。 临要出门的时候，柳紫骄的爷爷奶奶把周心诺喊到了一边。 “周老师，我们就想让孩子跟你学剪纸了，你看费用我们是怎么缴费呢？” “之前我听我儿子和儿媳妇提到过，你在微信里说是单次收费，我看这样吧，我缴6次，我们不太会转账这类的，今天也带了现金……” 这个意思就是想要今天就缴学费，然后定下上课时间。 周心诺都愣住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老两口这么干脆，就要给孩子报课。 她以为他们怎么也要回去跟家里人沟通沟通再问问孩子的。 柳爷爷看到周心诺似乎有些迟疑，就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眯眯地说道，“小周，我们老两口有退休金，给孩子报个课用不上她爸妈的钱，骄骄的爸妈昨天就跟我们交代过了，今天的体验课要是孩子喜欢，上的也可以，就直接定下来。” “柳爷爷，那好，那我就收下了，我给您去开个收据啊。” 很快，周心诺就把收据送过来，又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们一遍，“我下个月初要去大学讲课，周六日也是要在店里的，孩子的上课时间，我再想想可以吗？” 柳奶奶笑得和蔼极了，“可以啊，怎么都可以的，那个微信我们两口子不怎么会玩，到时候打电话吧，等骄骄她爸妈下班回来我跟她们说一声。” 柳紫骄的爷爷奶奶带着柳紫骄离开了。 这期间姜冬的父母也带着姜冬走了，他们并没有提到要不要来周心诺的剪纸艺术中心上课学剪纸。 但周心诺看得出来，姜冬那孩子对剪纸的兴趣是非常的强烈的。 果不其然，晚上八点半，她刚到夜市儿的时候，就接到了姜冬母亲的电话，跟她说她儿子也决定要来学剪纸的事情。 摆摊的时候，耿小雨又来了。 听说今天体验课去了三个孩子时，还觉得有些惋惜。 之前是八个要去上体验上课的，结果去了不到一半儿。 但是听到周心诺说去了三个孩子，却有两个孩子要报名的事情，她还是觉得非常开心的。 “这是三分之二的报名概率，挺高啦，诺诺姐，你好厉害哦。” 耿小雨对周心诺一顿猛夸，吹起了彩虹屁。 周心诺摇头失笑，“快啃你的玉米吧。” 耿小雨边吃边口齿不清地问道，“你来一个嘛？” 周心诺摇头，“我先不吃了，刚才顾客过来问剪纸的事情，你一开口就把嘴里的玉米粒往人家身上蹦，我要是再啃，咱俩……” 想想刚才的画面，周心诺失笑。 耿小雨赶紧躲到后面去喝奶茶，撸冷串儿吃。 周心诺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剪纸。 她已经把《孙悟空》一系列的画了一半儿，每次来夜市儿这边，她就边卖剪纸边剪作品。 耿小雨吃完也帮着周心诺忙乎起来。 “诺诺姐，给我剪刀和纸，我要弄几个动漫人物，我看看一会儿有人感兴趣不。” 周心诺拿出了一套尖刀和纸递过去，低声问道，“你的剪纸社怎么样了？” “挺好的呢，你不是下月初就去上课了？到时候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加入进来，我可期待你去我们学校当老师了。” “对啦，之前裴冀阳跟你说合作的事情，是怎么合作啊？” 周心诺：“还不清楚，还没时间碰到一起细说这个事情。” “哦。”耿小雨点点头，伸手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个方向，“他来了。” “你待会儿也帮我问问他画室的事情。” 第59章 裴冀阳告白 周心诺顺着耿小雨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裴冀阳。 但这并不是今天第一次碰面了。 昨天她摆摊的东西落到裴冀阳的车上，裴冀阳今天特意地给她送了一趟。 只不过那会儿她在忙着给孩子们上课，没有顾上招呼裴冀阳。 裴冀阳放下东西就走了。 之后裴冀阳去哪里了两人并没有联系。 直到她来摆摊前，裴冀阳给她发消息过来说晚上见。 她就知道今天两人还要碰面的。 …… 耿小雨剪完了一套人物小像后，放下剪刀，找出了贴裱用的东西，把小象弄到相框里。 还叮嘱周心诺，“诺诺姐，这个啊，你标价68块钱，有买的就卖，低于68可不行啊。” 周心诺端详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这上的人物是谁。 问耿小雨，耿小雨笑眯眯地开口，“最近热播剧挺火的一对CP，现在周边的东西可多了，都被粉丝抢购一空，咱们这套剪纸啊，没有个68，可是有点白瞎。” 热播剧？ 周心诺已经挺长时间没有看偶像剧之类的，她时间实在是安排不开。 既然这是耿小雨剪出来的，她也定价了，她肯定会按照她的意思来。 “好啦，曹操到了，我先走了。” 耿小雨背着自己的包跟周心诺摆了摆手，贼兮兮地叮嘱，“诺诺姐，就算是再喜欢，也不要答应得太容易啊，让他难受上一段时间，才能跟他谈朋友，谁让他之前那么对你。” 周心诺愣了几秒钟后，裴冀阳一走近，周心诺就赶紧打断了耿小雨的话。 “小雨，你要是不忙就多待会儿，想问什么自己问。” 之前小雨提过裴冀阳画室的事情，那意思是想要学个画画？ 耿小雨已经背上自己的包了，“我确实要回去了，今天来找你也是怕那个刘大亮再出现，刚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听别的摊位老板说，刘大亮以后不来了，那你就没什么危险了，我这都放心了可不得走。” 周心诺叹了一声，“其实他也有点可怜，过失伤人在牢待了好多年，出来以后又查出来孩子不是自己的又跟媳妇打架伤人……” 就这样，周心诺将上次警察跟她说的事情，告诉耿小雨了。 耿小雨听完唏嘘不已。 “哎，坏人也不是生来就变坏的，那是怪可惜的。” 这会儿裴冀阳已经买了一堆小吃走了过来。 他把零食袋子递给周心诺后，询问发生了什么。 耿小雨见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疏离感，笑了笑，“冀阳哥，听说你最近去相亲啊，怎么样？” 裴冀阳赶紧看了眼周心诺，见她并没有往这边看，赶紧解释，“我没去，又是盛飞说的吧？” “他妈最近也在催着他去相亲。” 耿小雨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裴冀阳的语气淡淡的，“我妈家和她妈家是邻居。” 耿小雨乐了，“怪不得啊，你搬走了以后，就跟盛飞当邻居啦。” “恩。” 裴冀阳不想再提这些事情，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两份小册子递给她们。 周心诺接过来看了一眼后，又看向裴冀阳，才又低头继续看。 倒是耿小雨，一脸兴奋地问道，“冀阳哥，你真的开画室了？一诺画室，啧啧，好名字啊。” “好有cp感。” CP？ 周心诺有些无语，怎么一个画室的名字就能够联想到CP感呢。 见周心诺看画册看得那么认真，裴冀阳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一直打量着。 夜市里的灯光明亮，映衬的周心诺的皮肤十分白皙。 她微微抿着的唇也是粉嫩的，晶莹的眼眸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啧，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耿小雨在旁边腹诽着。 自从裴冀阳回到诺诺姐身边，每次看她的那个眼神都特别粘人。 “啧，那我走了。” 耿小雨跟裴冀阳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周心诺也没有再拦着她。 只说让她到了学校给她打个电话。 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的默契了。 每次耿小雨来她这边，如果第二天上午一二节没有课，她就让耿小雨住这边，如果耿小雨要回去，那不论早晚都要给她报个平安。 耿小雨离开后，周心诺这个剪纸摊儿就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 天上下着毛毛细雨，裴冀阳站在周心诺身边，撑着一把手。 秋季的夜晚，晚风习习，伴着细雨，虽然不冷，但走在一起的情侣们都靠得越来越近，逛街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个晚上，周心诺在夜市儿待到了十点半。 下了雨的晚上，剪纸没有平时好卖，但因为有裴冀阳这个大帅哥在，还是无形中吸引来一波女大学生。 她们跟周心诺买剪纸的时候，就趁机跟裴冀阳攀谈起来。 裴冀阳耐心十足，他性格是不错的，跟谁都能聊上几句，只要她想。 这些小姑娘围着他和周心诺，问了剪纸问题，还想要加他的联系方式。 当着周心诺的面前，被人要联系方式，这还是头一回。 “帅哥，我就是觉得你刚刚讲的剪纸方面的知识特别好，我也很感兴趣，以后也许会学习剪纸，我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么？” 这话问得太过直白，裴冀阳看向周心诺，他刚可是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剪纸的由来可都是周心诺讲的啊。 周心诺茶色的眸子，笑成了一轮弯月，就那么跟他对视，“人家在问你的联系方式。” 四个女孩子的目光就在她们俩的身上来回梭巡。 要联系方式那个女大学生脸都红了，被身边的同学一提醒，突然后知后觉地问道，“不好意思啊，我才想起来问，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周心诺笑得坦荡，拿起剪刀和纸张继续低头剪纸，她刚刚想到了一个新样子，想要剪出来。 倒是裴冀阳，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周心诺的身上。 他拿起一旁的宣传册子递过去，“你们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是我未来的女朋友，目前我还在追求她，这个剪纸的摊子是她的，她家那边还有个剪纸艺术中心，欢迎你们周六来参观……” 裴冀阳一席话令那几个女孩子都挺不好意思的。 她们接过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宣传册子，看了一眼后就收起来，说了两句话找到台阶下，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周心诺看着他们仓皇的身影，有些走神。 倒是裴冀阳，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周心诺，“心诺，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希望未来的，可以早点来。” 周心诺看着裴冀阳一脸认真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可以答应裴冀阳的追求吗？应该答应吗？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60章 男女朋友 “周心诺老师吗？这里是南开医院，我是住院部17楼护士站的护士长刘琳。” 不等周心诺问，那边焦急地说道，“是这样的，夏一鸣同学刚刚又犯病闹脾气了，现在醒过来想要见你，一直在大喊大叫，绕得同一层病房里的病人们没法休息，我们拦不住才给您打电话的。” “不知道您是否方便过来？” 裴冀阳离周心诺不远，电话里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夏一鸣又寻死？” 周心诺朝他点点头，“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我要过去一趟。” 裴冀阳默默点头，“我陪你一块儿过去。” 刘护士听到这边同意过去，松了口气，“麻烦您了周老师，那我去跟门口的保安说一声到住院部的楼下接您上来。” “没事的，我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夏一鸣的父母在吗？” 刘护士叹了一声，“刚才就是因为他爸妈在，才闹成这样，等您来了以后我再详细跟您说。” 挂断了电话，周心诺就赶紧收拾摊位上的东西。 裴冀阳见她着急得手忙脚乱的，赶紧把雨伞柄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吧。” 周心诺接过去，裴冀阳快速地将摊子上的东西收起来塞进包里。 他把袋子扛在自己的肩膀上，拿过雨伞柄，撑着伞，自然而然地拉着周心诺的手腕，快步地往他的车子前跑去。 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周心诺坐进去。 又把出摊用的手提袋子放到了车后排，这才回到驾驶座。 一路疾驰来到了南开区医院。 车刚在住院部楼下停好，周心诺就推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一进住院部大厅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刘护士。 “周老师，麻烦你了。” 刘护士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脸焦急。 周心诺摇了摇头，跟着她往电梯方向跑，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护士把晚上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包括夏一鸣哭着喊她的名字。 “周老师，我们也听说你跟孩子相处的时间不久，本不应该请你过来的，但那孩子……可能也就你能劝劝。” 已经11点多，把周心诺喊来，刘护士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周心诺一直说没关系。 两人一出了电梯，就看到夏一鸣的父母都等在那里。 看到周心诺真来了，夏一鸣的妈妈赵静悦赶紧迎过来，一脸憔悴地跟周心诺道谢，“周老师，辛苦您来这一趟。” 周心诺也不想跟她说那些客套话，总觉得没什么必要。 来都来了。 她只是点点头，跟着刘护士往夏一鸣的病房走去。 站在病房门口，还能听到夏一鸣的哭声。 “让她们都走，我不要看到她们，我要见周老师。” “都出去……” 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听着简直让人心碎。 刘护士低声告诉周心诺，“我们是和夏一鸣的父母商量，要么转院去精神病医院看看，要么就我们邀请精神科的过来会诊。” 周心诺看了眼走廊里那对父母，淡淡地开口，“他爸爸同意，他妈妈反对？” 刘护士点点头，“她不相信自己儿子这方面有些问题，非要去质问孩子为什么会有心理疾病，她不相信，她觉得是孩子逃避问题，这下把孩子逼得去撞墙。” 刘护士是个新手妈妈，歇了产假刚回到岗位上工作没多久，在对待孩子话题方面还有些感性。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都已经红了。 “这才10岁出头的孩子，就疯了似的抓自己的脸，抓头发，说不想活了，看着特别难受。” 周心诺听到里面动静，也顾不上再跟刘护士说话，直接推门进去。 “夏一鸣。” 夏一鸣这会儿正揪着自己的头发。 看到周心诺进来，他愣住了。 眨巴着眼睛看着周心诺。 周心诺坐到夏一鸣的床边，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你怎么啦，哭成这样，是哪里不舒服么？” 夏一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周心诺真的来他病房了，他皱了皱眉，“周老师，外面很晚了吧？” 周心诺点头，“估计快凌晨了，你不睡觉吗？” 夏一鸣看着她，扶着床头想要坐起来。 周心诺拿起靠枕，放在他身后。 等夏一鸣坐起来，才看到他脸上的伤。 “你怎么把自己挠成这样？” 这孩子，才几天没见，把自己折磨得跟以前简直不是一个人。 周心诺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她坐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夏一鸣，“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周老师说说，不要憋在心里伤害自己。” 夏一鸣咧嘴一笑，“周老师，我现在没事儿了。” “就是……能不能让我爸妈别来管我了，你跟她们说，我死了活了跟她们没有关系，别老过来关心我了行不行啊！” “我真的够了，够了！！” 后面这句话，几乎是夏一鸣吼出来的。 周心诺赶紧拉住他的手，“好孩子，别喊了，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也需要休息的，你有什么心事儿或者需要，你跟周老师说。” 夏一鸣眼睛无神地望向周心诺的方向，“周老师，我感觉我活不长了，我晚上做梦的时候，总看到一个大黑洞，那个黑洞大得能把我吸进去，周老师，我觉得现在活着挺痛苦的。” “为什么痛苦呢？你才几岁，生活这么美好，你怎么觉得痛苦？你还没成年呢。” “你还没有上初中，上高中，大学，还没有谈过恋爱，没有……” 周心诺特别耐心地劝慰夏一鸣，也想要夏一鸣说出自己为什么如此绝望。 她没有学过心理学，但在上学的时候是看过这方面书籍的。 知道要怎么引导孩子说自己平时不想说的话。 夏一鸣脸上的伤特别明显，看着就令人揪心。 周心诺不知道夏一鸣的父母有没有看到，但这会儿夏一鸣的情绪放松下来时，手从脸颊处挪开，她才注意到，夏一鸣的右脸脸颊处伤得都快要见骨头了。 她很想喊刘护士过来给孩子清理下伤口，可好不容易稳定好夏一鸣的情绪，周心诺又担心刘护士过来，再令夏一鸣激动。 “周老师，我不想回家。” “我不是我爸妈的孩子，我不想跟她们生活在一起了。” 这是夏一鸣心底最深处的期望。 周心诺倒了杯水递到夏一鸣的唇边，“我听说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嘴唇都干裂了，老师去给你买点吃的来，陪着你清理伤口，好不好？” 第61章 我要留在这里 夏一鸣没有同意，但也没表示反对。 就那么双眼空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周心诺站起来往那边走，他才开口，“你还回来？” 周心诺愣了下，转头看着夏一鸣。 见夏一鸣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说道，“不想我回来陪着你？” 夏一鸣摇摇头。 “那就是想？” 周心诺笑了笑，“老师说了，今天晚上在这儿陪着你，放心，老师不走。” “那你等会儿，老师去给你买点吃的，不要乱动啦。” 夏一鸣点点头。 他的视线时而聚焦，时而空洞，穿着一身病服坐在那里，瘦瘦小小的，怎么看都很可怜。 周心诺刚出了病房，就看到走廊里有人站着。 是裴冀阳。 他面带忧色地迎面走来。 “心诺，怎么样？” 见周心诺面色不太好，他赶紧问，“你……怎么了？” 周心诺叹了一声，“孩子的情绪不稳定，我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你先回去吧。” 裴冀阳怎么可能走。 知道周心诺想要出去给夏一鸣买吃的，他拦住了。 “我去吧，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累了一晚上，我也给你带夜宵回来，你想吃什么？” 周心诺确实觉得有些乏累，但她总觉得不太好麻烦裴冀阳。 裴冀阳的画室刚刚成立，他这段日子一直帮着自己忙东忙西的，他那边肯定也想要他的全身心投入。 正在她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裴冀阳笑着拍了拍她的额头，“好啦女朋友，不要怕麻烦我，就当我现在正式进入考核期。” 考核期？ 周心诺微微蹙眉，她还没有答应吧。 “我不管啊，我就当你已经允许了。” 裴冀阳就像是她心里的蛔虫似的，不等她拒绝，就火速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心诺，我可是答应于奶奶要照顾你的，于奶奶把你托付给我，他对我可是放心的。” “现在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你去陪着夏一鸣吧，我去买东西。” 裴冀阳挥挥手往外走。 周心诺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 这个人，真是喜欢自作主张。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可她，就是讨厌不起来。 裴冀阳刚到电梯门口，就看到赵静悦和夏成磊正在低声交谈。 两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 看到是裴冀阳后，两人赶紧打招呼。 “裴先生，这么晚了，您还在……” 裴冀阳的眉头皱着，“夏一鸣平时都喜欢吃什么？” 赵静悦和夏成磊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鸣鸣想要吃东西啦？” “哎呀真好，我去买吧。” “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您们。” 赵静悦凑过来，伸手去按电梯键。 夏成磊也走过来，“裴先生，还是我去跑腿吧，那是我儿子，周老师能百忙中抽身过来，对我们来说真的不知要怎么去感激她了。” 裴冀阳没有说什么。 这对父母做得确实有些失职，但他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电梯门打开后，赵静悦和夏成磊等他先进去，两人才跟进去。 裴冀阳的沉默对两人来说是一种压迫。 “裴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已经给周老师道过歉了。” 赵静悦还在找话题。 想要缓和一下和裴冀阳相处的气氛。 但裴冀阳始终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夏成磊，回答之前裴冀阳的询问的事情。 “鸣鸣喜欢吃咸味儿的面包当早点，有时候我送他上学，会在24小时超市那边买个三明治加果汁。中午的时候……” 这是赵静悦突然打断了夏成磊，“喝什么果汁，得喝牛奶，鸣鸣每次在家吃早点都是要有牛奶的，鸡蛋，还有火腿，我加班的时候你带孩子上学，都给他弄哪种东西？那超市里的三明治干不干净啊，果汁是鲜榨的？” 这个话题就有点糟心。 夏成磊瞪了他媳妇一眼，“鸣鸣最反感牛奶了，他不止跟你说过一次，你干什么都要给孩子弄点牛奶，早上喝，中午在学校让他喝，晚上睡觉之前也是要喝，我们都知道牛奶是有营养，但是总喝，孩子也有够的时候，你非逼着孩子……” 两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掐架，等电梯到了一楼的时候，赵静悦就忍不住跟夏成磊吼了起来。 “哦，你的意思我做错了呗？我天天带孩子，给他做饭洗衣服换床单，收拾家务，要不容易找到了工作现在一个月能赚点钱了，你还挑我各种事儿，你当爸的就好哩？你负什么责任了？” “我真是懒得说你，带孩子出门去超市就买那些垃圾食品，要么就去打游戏，你应该看着他学习，你知道他现在多名了么？我还盼着他能考个好大学呢，现在完了，都被你给毁掉了。” 赵静悦越说越气愤，直接动手去推夏成磊。 夏成磊不想再搭理他。 电梯门一打开，裴冀阳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也想跟上去，总觉得跟一个女人矫情有些丢脸。 而且现在也不是找谁责任的问题，孩子已经那个情况了，他这媳妇还盼着孩子回去上学…… “我不跟你计较，你别没完啊，你看大家都怎么看我们呢。” 夏成磊提醒赵静悦适可而止。 赵静悦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追上夏成磊就去扯他的耳朵，“看什么啊，大半夜的哪儿有人，你吓唬谁啊。” “你当着这么裴先生的面儿给我上课是吧，刚在电梯里数落我数落够了，现在不想聊了？” 人家裴先生会怎么想她？ 她急这么活该啊，摊上这么个孩子，还有这样的老公。 赵静悦追着夏成磊理论，夏成磊不想跟她计较。 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躲的，到了大厅中央的时候，没有看到清洁工放在地上的警示牌。 被绊了一脚。 摔得那叫一个难看。 赵静悦的鞋子都飞了出去。 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她捂着脸坐起来，捶打着夏成磊，“都怪你，呜呜……” 夏成磊摔得也不轻，后脑勺着地，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赶紧把赵静悦的鞋子捡回来，扶着她往外走。 再抬头去张望的时候，裴冀阳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第62章 重度抑郁症 病房里。 周心诺正陪在夏一鸣身边。 看着刘护士给他的脸上清理伤口上药。 夏一鸣脸上的伤口挺深的，棉球沾到脸上后，疼得他眼泪汪汪的。 “刘阿姨，我不想要清理伤口了，太疼了。” 跟周心诺聊了一会儿后，他的注意力已经能聚焦到一起了。 目光里带着些委屈。 才10岁出头的小孩子，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过了那个寻死的冲动劲儿，还是挺怕疼的。 周心诺拉着夏一鸣的手，一方面防止他去触碰伤口，另一方面也给到他一种抚慰的力量。 “老师陪着你，鸣鸣别怕。” “上了药以后才能防止伤口感染，要是这么怕疼，以后可不要去扣脸了，好不好？” 夏一鸣点点头，泪水涌出了眼眶。 周心诺赶紧伸出另一只手帮他擦掉眼泪。 “你已经很勇敢了，老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摔倒了还会哭鼻子呢，鸣鸣，你坚持一会儿啊，上了药以后，就可以吃东西了。” 刘护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耐心的陪护。 在给周心诺打电话之前，她是知道周心诺和夏一鸣的关系的。 没想到只有过两面之缘的老师，能为了一个学生，做到这个地步。 给夏一鸣清理完伤口后，上药也是重要一环。 好在刘护士效率高，等夏一鸣感觉到疼得受不了时，她已经开始给夏一鸣的脸上贴纱布了。 都完成后，夏一鸣身上的汗已经把病号服都弄湿了。 周心诺跟着刘护士出门去取病号服的功夫，跟刘护士聊起了夏一鸣的事情。 “周老师，我真的很佩服你对孩子的这个耐心，比他.妈妈都有耐心，也了解孩子想要什么。” 周心诺跟在刘护士身侧摇头，“算不上什么，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是夏一鸣这孩子，情绪方面，还需要吃药控制吗？” 刘护士拿了病号服过来，跟周心诺在走廊里低声说道，“他心理方面的疾病最好还是要去专科的医院看看，对症下药才好治疗，医院现在也在做他父母的工作，现在发现得早，要是再耽误下去……” 两人正说着，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人影出现。 转头，看到裴冀阳提着两个袋子走过来。 刘护士笑眯眯地看着周心诺，“男朋友吧？” 周心诺没有否认。 她记得裴冀阳说过的话。 男朋友……就男朋友吧。 见周心诺眼神羞涩，刘护士又睨了一眼往这边走的裴冀阳，咂了咂嘴道，“挺好的小伙子，般配。” “什么时候办喜事，通知一声，没准儿我还能去喝一杯喜酒。” 被刘护士这么打趣，周心诺还真有些脸热。 裴冀阳迎着这两人的目光走过来，跟刘护士打了个招呼，还送给她两杯热饮，可把刘护士感动坏了。 她跟裴冀阳道了声谢后，就笑呵呵地叮嘱周心诺，“好好珍惜啊。” 然后就回到护士站继续值班了。 …… 裴冀阳买了一堆吃的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一看，够齐全的。 零食，粥，还有水果。 裴冀阳跟着周心诺进了病房时，夏一鸣正坐在那里无聊地抠手指。 周心诺提着一兜子吃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鸣鸣，你看看这么多好吃的，你要吃哪个？” 夏一鸣看看周心诺，又看看坐在他床尾的裴冀阳。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周老师，这是你的老公么？” 周心诺被问愣住了。 她摇了摇头。 裴冀阳走过来坐在另一边，从袋子里拿出一碗粥，打开后，递给夏一鸣，眼里满是赞许。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不错。 夏一鸣已经接收到了他的目光。 他咧嘴一笑，“是还没有结婚吧？” “对。” 面对小朋友的质问，裴冀阳坦荡地回答，“还不是结婚的关系，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周心诺正在削苹果，听到裴冀阳这么认真的跟夏一鸣解释，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恩，在自己学生面前提这个，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啊。 她都没法抬头去看这两人了。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的作为被老师拿出来当范文念给同学们听时的那种感觉。 每当同学们转头来看她的时候，她都会低头做点什么，削铅笔，修转笔刀之类的。 “周老师，要是你和他结婚，你会生孩子吗？” “周老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周心诺被喊了两声，才抬头看向夏一鸣。 她见夏一鸣捧着粥碗却一口都没碰，蹙了蹙眉道，“你先吃，吃完老师再跟你说。” 裴冀阳找了个床上的小桌子过来，让夏一鸣把粥碗放到桌子上。 夏一鸣照做了。 他喝了口几口粥，又继续追问。 等来的不是周心诺的回答，而是裴冀阳的。 “我们结婚后，一定会生孩子的，夏一鸣同学，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一鸣放下勺子，垂着脑袋闷声说道，“我妈跟我说过几次，没有孩子的家庭很幸福，现在很多人结婚都不要孩子，不像她，生了我以后就要自己不上班带着我，我是她的累赘。” 他脸上的伤很多，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都是疼的。 而且两腮的位置也肿着，咀嚼东西的时候，连脑袋都跟着疼。 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周心诺，“我是不是挺招人厌恶的？” “我妈说要是没有我就好了，她的日子会很好。” 周心诺真是没想到赵静悦会跟孩子这么说。 看到孩子的反应，她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抬头看了眼裴冀阳。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换裴冀阳开口。 “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低，你在家里人的心中非常重要，你想想，你.妈妈平时对你的是不是挺关心的，给你准备那么多有营养的食物，陪着你做作业……” 其实裴冀阳平时的话并不多，但为了帮助周心诺安抚夏一鸣，也开始搜肠刮肚地想一起安抚孩子的话。 他的那些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夏一鸣吃了一碗粥后，还喝了半杯果汁，才躺下睡觉。 …… 第63章 男朋友太帅了 夏一鸣被送进医院后，已经折腾了好几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今天晚上情绪被安抚好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周心诺听他睡得安稳，这才找东西吃。 裴冀阳买回来的东西足够多，他忙前忙后地照顾周心诺，周心诺只选了个汤面。 两人沉默地吃着，彼此没有说话。 周心诺刷着手机动态，看到耿小雨更新的朋友圈，还给她点了个赞。 很快耿小雨就发消息过来，问她怎么还没睡。 周心诺这才注意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她告诉耿小雨自己在医院陪护夏一鸣的事情。 知道耿小雨竟然跑去KTV包夜，周心诺还有些不放心，叮嘱了好几遍让她回学校。 裴冀阳就坐在周心诺身边，听到耿小雨发来的语音后，还劝周心诺不要太过担心。 耿小雨那丫头鬼精着，不会吃亏。 一个寝室的女同学出去玩，只要注意整体安全就没有问题。 周心诺也知道自己不能管得太多，小雨早就成年了，她就换了个口吻。 耿小雨听到裴冀阳的声音，还打电话过来调侃。 等和耿小雨定好周末见面，再放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眼看着快三点钟了，周心诺困得打哈欠。 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但夏一鸣的病房里并没有陪护床，只有两把椅子，还是刘护士送来的。 裴冀阳看着周心诺哈欠连连的样子，想了想问，“要不你回去睡觉，我在这里守着？” 她知道周心诺答应夏一鸣晚上要陪在这里了，但只要留一个人应该就可以了吧。 周心诺却摇头，“你回去吧，我一晚上不会没事的，你的画室不是才开始准备运营，明天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吧，你回去休息。” 裴冀阳看向周心诺，“心疼男朋友？” 周心诺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裴冀阳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让他往自己这边靠。 “来，男朋友的肩膀给你依靠。” 周心诺：“……裴冀阳！” “恩？怎么了？要反悔？” 周心诺：“……你不要总挂在嘴边好吧？”提起来就有点害臊。 裴冀阳知道周心诺脸皮薄，见她真要着急，就不再逗她了。 “好啦我错了，心诺，别生气，靠我这里睡一会儿吧。” 周心诺摇摇头。 裴冀阳一脸受伤的表情，“嫌弃我？” 周心诺：“不是，我不想睡了，要不咱们聊一会儿吧。” “你之前跟我说剪纸和你的绘画相结合，你想要弄什么？” 见周心诺有心提到这个话题，裴冀阳弯了弯嘴角，“合作的方式有很多，我们可以一起创作，把剪纸运用到生活中来。” 周心诺若有所思道，“我想过要做一些剪纸周边相关的小物件，但总觉得实施起来有难度。” 提到这些，周心诺困意都散去了，很兴奋地跟裴冀阳说道，“我觉得啊，可以将剪纸做成小饰品，家居生活用品，还有……”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裴冀阳一脸认真地听着。 他看着她越说越兴奋，还手舞足蹈的，眉头也跟着舒展开。 他喜欢看到这样的周心诺，神采奕奕，眼神晶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和活力，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些我们都可以慢慢来，其实我也想到很多，比如我们可以做一些剪纸毛毯，围巾，帽子，还有笔筒……都是我们身边看到的，常用的，我们可以按照徐州剪纸老传统的风格延伸，也可以进行创新。” “心诺，我觉得你想的这些都特别好，我画画的时候也可以做一些改变，我学了一套简笔画风格，可以创造出另外一种世界，我画出来，你剪出来，到时候我们可以把那当做了一系列的原创作品……” 提起这个，裴冀阳的话也不少。 周心诺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从来也没想到过，裴冀阳居然也是懂这些。 “心诺？这么看我干嘛？男朋友太帅了？” 周心诺：…… 她收回目光，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你对剪纸还有研究，只知道徐州剪纸和其他剪纸的区别，上次我还听到你跟来买剪纸的顾客介绍河北蔚县的剪纸。” 看着腼腆的周心诺，裴冀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 真是太可爱了，这样的周心诺让他移不开眼睛。 “我知道你正式学剪纸的时候，我就想过要把剪纸当作一生的事业，心诺，我以后会好好陪着你，发扬剪纸艺术，为我们的徐州剪纸做出贡献。” 裴冀阳的一番话，令周心诺非常感动。 两人的之间的感情也在当下渐渐升温。 裴冀阳试着伸手想要握住周心诺的手……周心诺的手机却被人打响了。 裴冀阳抽回手，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看向周心诺。 周心诺看着上面的陌生来电，蹙了蹙眉。 大半夜的，谁给她打电话。 接通后才听出来，是赵静悦的来电。 “喂，周老师么，我是夏一鸣的妈妈赵静悦，我能不能麻烦您个事儿？ 我刚才跟一鸣爸爸拌嘴动了两下手，被带到警察局这边了，其实这都是误会，但是没人来我们就不能走，这个时间了，我就只能联系您了。” “周老师，您看您能不能过来一趟把我带回去，这边需要我找人来保释，我也是没办法……哎呀，周老师我又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了。” 赵静悦的声音不算小，裴冀阳早就听到了。 挂断了电话后，周心诺叹着气想要出门，却被裴冀阳给拦住了。 “大晚上的你不要出去，我开车过去。” 想到裴冀阳去警察局提人，还是夏一鸣的父母，周心诺头都大了。 见周心诺还有些迟疑，裴冀阳又提醒她，“你不是答应了夏一鸣，他睡醒睁开眼，马上能看到你。” 周心诺是记得自己对夏一鸣的承诺。 她同意了裴冀阳的安排，“那你开车慢点，到了警察局可别着急。” 裴冀阳看着周心诺担心的样子，笑着开口，“担心什么，还是怕我也跟他们起争执？” 第64章 教夏一鸣剪纸 周心诺点头。 “赵静悦说话不好听，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当妈妈的肯定也是心疼孩子的。” 裴冀阳没有跟她提到他给孩子买吃的时候，在楼下看到的那一幕。 那对父母竟然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吵架，动手。 这还是在他这个外人面前，都这么没有顾虑。 那她们在夏一鸣面前不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也难怪孩子会被刺激成这样。 如果是一个健康的家庭，孩子或许会内向，可能还会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肯定不是抑郁症。 才10岁的孩子，因为父母的关系而得了心理疾病，那这父母……该有多失职。 裴冀阳心里有很多话想要说，但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他驱车到警察局，将赵静悦和夏成磊保释出来后，又亲自开车送两人回到了南开医院。 赵静悦和夏成磊的脸上都挂了彩。 据警察说，这两口子是在警察局斜对面那条人行道上打起来的，还差点出了车祸。 警察站在警察局就看到了，才把两个人给带回了警察局。 两人从裴冀阳进了警察局就沉默到现在。 裴冀阳也没想着让他们说点什么，他觉得这两人都闭嘴不说话，也挺好的。 到了医院住院部楼下。 裴冀阳停好车，正准备下车，就听到赵静悦细声细语地喊他，“裴先生，对不起啊，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 裴冀阳头都没回，冷冷地开口，“不能。” “我，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能不能别告诉我儿子啊，我怕他……” 裴冀阳眼底闪过一抹嘲弄，“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才想着怕夏一鸣担心伤心？” 是不是晚了点？ 夏成磊也好言好语地跟裴冀阳商量，“裴先生，真的很抱歉又给您添了麻烦，耽误了您休息时间，我们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希望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都知道错了。当爸妈的，都挺在意自己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我希望您不要告诉我儿子。” 裴冀阳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夏成磊，淡淡的开口，“你以为我很闲？” 一句话，令夏成磊和赵静悦再也说不出什么。 两人很识趣地下了车，就往住院部楼上走。 按理说这个时间住院部入口是要锁门的，只是夏一鸣的情况特殊，裴冀阳又进进出出的买东西，去接人。 门口的保安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好在夏成磊这人还是有些眼力见，知道跟人家保安去道谢，走走关系。 不过保安并没有接受他的东西，只是提醒他不要反复这样进进出出，夜里住院部的大门是肯定要上锁的。 夏成磊一个劲儿地道谢后，才喊着赵静悦往楼上走。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 天还没有亮。 周心诺得知裴冀阳已经接人回来，心里松了口气。 她坐在台灯下，掏出小剪刀和纸张，慢慢地剪纸。 还没剪到一半，就听到床上传来动静。 是夏一鸣，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着周心诺。 眼里闪着恐惧的光，哽咽道，“我刚做噩梦了，周老师。” 周心诺赶紧放下剪刀来到夏一鸣的床边，“怎么了？老师在呢，鸣鸣别怕啊。” 夏一鸣转了转眼睛，慢慢地撑着手肘坐起来。 “我看到我妈跳楼了。” “我爸我俩也跟在她后面。” “满地的血，那么多的血……在楼下浸湿了地面，周老师也就没有看到过那么多的血，我特别怕。” 周心诺轻轻地揽着夏一鸣，安抚道，“不怕，老师在了，老师保护你。” 夏一鸣：“周老师，你在剪什么？” “公鸡。” “我可以跟你学剪纸么？我也想要剪大公鸡，听说要是做了噩梦，梦里听到公鸡叫，噩梦就会被驱散。“ 周心诺见夏一鸣对剪纸还有兴趣，赶紧把剪刀和剪了一半的公鸡拿过来递给夏一鸣。 “你要接着老师这个剪，还是自己设计一款大公鸡？” 夏一鸣想了想，看着周心诺，“周老师，你带了两把剪刀么？你剪一刀教我一下，可以那样学么？我就想要剪一个好看的大公鸡。” “可以啊。” 周心诺马上掏出手机给裴冀阳打电话，让裴冀阳从车里拿出剪刀和纸张来。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她还在夜市儿，那些摆摊儿用的东西被裴冀阳给收起来了。 既然夏一鸣有心要学，周心诺是非常乐意教他的。 只是…… “夏一鸣，你就睡了这么几个小时，不困了么？” 夏一鸣微微摇头。 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周心诺手里的大公鸡给吸引了。 “我不想睡觉了，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周心诺知道不能再劝他睡觉的事儿，就积极主动地跟夏一鸣聊剪纸的事情。 如何装订纸张，如何画图，如何剪裁，周心诺仔仔细细地教授给夏一鸣。 这个过程中，周心诺说得很慢，一步步地教。 夏一鸣学得也非常认真。 裴冀阳过来送东西的时候，夏一鸣已经可以按照周心诺告诉他的步骤开始剪公鸡的脑袋了。 看到夏一鸣剪纸的时候全神贯注的模样，裴冀阳有了个主意。 他喊周心诺到一边，跟她提到如果夏一鸣继续学剪纸的话，会不会对病情有所缓解。 他的话说到了周心诺的心坎儿上。 周心诺也觉得以后可以让夏一鸣继续练习剪纸。 但是一想到夏一鸣的父母。 她又有些头疼。 真的不想跟这样的家长打交道。 但眼下却又不得不跟赵静悦沟通。 裴冀阳提到去保释那两口子的过程，周心诺觉得自己给裴冀阳添了麻烦，想道歉又想道谢的。 裴冀阳却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都是男女朋友了，跟我也太见外了。” “走吧，看着夏一鸣剪完，就去跟他爸妈谈一谈这个事情。” 很快夏一鸣就剪完了一只大公鸡。 作品虽然不完美，但却很完整，该有的地方都有，怎么看都是一只公鸡。 周心诺非常欣慰。 她都没想到夏一鸣能剪得这么好。 当她把剪纸作品拿出来展示给他爸妈看的时候，赵静悦和夏成磊都傻眼了。 这是她们儿子剪出来的？ 刘护士还说他们家鸣鸣手偶尔还不由自主地颤抖呢，竟然能握住了剪刀，剪得这么好看？ 夏成磊接过那个《大公鸡》爱不释手。 他看了看周心诺，又转头问赵静悦，“你现在还说剪纸没用不？” “还不谢谢人家周老师，非亲非故的，帮了我们这么大忙。” 第65章 剪纸课复课 赵静悦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用得着你说？孩子不是你的？让我一个人道谢？你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给周老师磕一个？” 夏成磊：“我发现你真是无理取闹。” 周心诺：“……你们不要吵了吧，你们在外面说话，孩子也能听到的。” 听裴冀阳说的，这两口子昨天就闹了一.夜了，现在竟然还有精神儿吵。 她真是有些无奈。 “一鸣妈妈，一鸣心里还是非常的爱你们的，你们不要总当着孩子的面儿吵架打架，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心理刺激和视觉冲击，对孩子的身心健康，起不到正面作用，还影响孩子的成长。” 周心诺言辞恳切，对夏一鸣这个孩子真是充满了心疼。 赵静悦挺不乐意听到周心诺这一番话的，她总觉得自己的主导权被人给夺走了。 她家鸣鸣宁愿听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老师的话，也不想见到她，想想就有点难过。 天已经亮了，病房里还传出了夏一鸣的笑声。 不知道裴冀阳和夏一鸣在病房里聊着什么，还提到了周心诺的名字。 赵静悦看了看周心诺，又望了一眼病房门的方向，想要过去，又有些迟疑。 还是匆匆赶来的刘护士，喊住了她。 “夏一鸣的家长来一下吧。” 刘护士要下夜班，要接班的同事还没有过来，她就想趁这个功夫跟夏一鸣的父母聊一聊孩子的问题。 作为母亲，她能够感受到赵静悦的不安，她有很多话想要说。 但作为医院的护士，有些话题又过于敏.感。 所以这会儿刘护士过来的时候，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的。 “我这算是下班时间哈，跟你说这些话你可别挑理，夏一鸣现在的心理问题挺严重的，才10岁就看淡了生活，想要寻死，而且还不是一次，我觉得你们真的应该带孩子去专科医院看看，作为母亲，我也是刚有了孩子，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我遇到相同的问题，肯定也是要纠结的……” 有刘护士来游说，再加上周心诺的劝说，赵静悦才答应等天亮以后，她就跟主任去说想要外院心理专家来会诊的事情。 “其实转去儿童医院也可以的。” 夏成磊若有所思道，“我想就不那地方了吧，我还是比较信赖咱们南开医院，孩子肯定也不想离开去适应另一个陌生环境……” “也可以，那就先这样吧，到八点半主任来查房的时候，你们把自己的想法跟主任说一说。” “我同事过来交接班了，我后天的白班。” 刘护士又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周心诺跟她互换了一个联系方式，也跟着裴冀阳离开了医院。 两人刚下楼，还没到裴冀阳的车前，她就接到了南开区第一中心小学徐老师的电话。 得知自己的剪纸课被复课，下周继续去学校上课的事情，周心诺是有些惊讶的。 她还以为以后不用再去考虑去第一中心小学上课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复课了。 想到就快见到那帮孩子们了，周心诺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周老师，学校决定您只教五六年级孩子剪纸，低年级的就先不学了。” 周心诺算了下时间。 只有五六年级上剪纸课的话，那她周一到周三的课程满了，剩下的周四和周五，可以去大学上课，周六日继续哪怕活动中心的事情，还有荣景苑社区那边的剪纸活动，也可以继续。 裴冀阳在一旁打趣，“你这生活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 周心诺坐在副驾驶座上，歪着头看着他，“你不高兴了？” 裴冀阳笑着摇头，凑过去。 周心诺见他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她以为裴冀阳是要吻她。 却发现裴冀阳只是给她系上安全带。 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她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可下一瞬，眼前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视线。 唇边有温热的触感，呼吸间能闻到一股古龙香水味。 周心诺抬眼就看到了裴冀阳狭长的眸子。 他……在吻她！ 他的唇有些凉，两人的贴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在传递。 周心诺大脑当机了。 她就那么瞪着眼睛看着裴冀阳。 一吻过后，两人都都有些微微气喘。 周心诺靠在那里，满脸绯红，像是醉酒的人。 耳朵红得像是饱满的石榴，令人垂涎欲滴。 “别看我。” 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心里却因为刚刚的一个热吻而滚烫。 原来，接吻的这样的感觉。 脑袋感觉缺氧了，心跳快得都要上不来气。 “心诺。”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裴冀阳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是害羞了？” “心诺，我这初吻可是给你了，以后可要对我负责。” 周心诺瞥了他一眼，“这也是我的初吻，你要我为我负责。” “好，我一定为你负责。” “走吧，送你回家休息，累了一晚上，看你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周心诺看着前方的路，轻声说道，“我还好，不算累，你的画室已经开业了？” 裴冀阳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聊着，“没有呢，还在装修，试运营阶段吧，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业，我先忙你这边，等我那边好了再说，你先回去睡一觉，醒了我接你去我店里看看。” 周心诺想了想同意了。 她确实很困，恨不得马上能到自己的卧室，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个够。 很快就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车子在门口停下后，周心诺想要下车，却被裴冀阳拉住了手。 “心诺，下午我来接你。” 周心诺对上裴冀阳的眸光，心里一阵悸动。 回到楼上，躺在卧室的床上，闭上眼睛，还能回想到裴冀阳吻她时的那种感觉。 虽然陌生，但感觉很甜蜜。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的时候，她甚至能够听到裴冀阳的呼吸声。 她和裴冀阳，是男女朋友了。 以后，她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带着这样的期许，周心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66章 翁欣的来电 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半。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个小时之前，裴冀阳给他发了短信消息。 告诉她醒了联系他，带她去吃午饭。 周心诺赶紧去洗漱，换好了衣服以后，坐在床边先给安心疗养院那边打电话，询问奶奶身体情况。 得知还不错后，她跟刘丹护士商量能不能周五晚上接奶奶回来，刘丹护士说要去咨询冯主任。 那意思，十有八.九是可以回来的。 撂了电话后，周心诺心情不错地往外走。 刚到一楼，就注意到店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 原来裴冀阳早就在来等她了。 周心诺回来睡觉，裴冀阳去没有补觉，而是跑了趟人才市场，招聘员工。 午休的时候就直接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了。 他先给周心诺发了消息，没等到她回复，他就坐在车里没动。 这会儿看到周心诺穿戴整齐出门，他开门下车迎了过去。 “诺诺，睡够了？” 周心诺精气神儿十足。 她打量了一眼裴冀阳，见他换了套衣服，胡子也都刮干净了，“你睡过了么？” “睡过了，子午觉十分钟，堪比在其他时间睡四个小时，来吧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饿不饿？” 裴冀阳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的位置打开车门，邀请周心诺上车。 其实周心诺想要坐在后排的位置上，但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就没有拒绝裴冀阳，来到了副驾驶座。 裴冀阳给他系上安全带才回到驾驶座。 “诺诺，我带你去吃杭州菜？” “还是吃湘菜？” “你有什么想吃的？” 周心诺抓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望着前方，心神飘远。 她在想剪纸的事情，如果把剪纸弄成耳钉，耳环，耳坠会怎么样呢？ 用剪纸打造配饰，再画出一些独特的图案，打个样，做一些衣服？ 或者弄成绘画墙面？ 要怎么样将剪纸融入到社会大环境中呢？ “心诺？” 车子戛然而止，因为惯性，周心诺身子前倾，才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她转头看过去，“怎么了裴冀阳？” 裴冀阳指了指前方的饭店。 “川菜，我记得你爱吃重口的，这边的川菜饭店是全国连锁的，我在宁市那边吃过，还不错，你也来尝尝。” 看着饭店门口的装潢，还有停着的各种轿车。 这一看就是星级饭店吧？ 消费额肯定不小。 周心诺不想去。 “裴冀阳，我们换一家吧。” “怎么了？你不爱吃辣的了？” 周心诺摇头，她只是不想要裴冀阳破费。 就吃个火锅也不错，两个人一百出头，能吃很饱很饱的。 这个地方……人均150都不够吧？ 周心诺有压力。 “裴冀阳，我不想在这里吃。” 裴冀阳自然看出了周心诺犹豫的地方。 他已经下车来到周心诺面前，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拉着她的手腕劝导，“我很想吃，走吧，当陪我的。” 周心诺只好跟着他往里走。 …… 好巧不巧，两人刚进了一个包厢，就被斜对面商务包厢里的有心人士给注意到了。 周心诺和裴冀阳刚坐下来就收到了耿小雨的微信视频。 周心诺想过不接，但她从来没有瞒过耿小雨什么事情。 就当着裴冀阳的面儿接通了视频。 “哈喽哇，咦，诺诺姐，你在哪里？” 耿小雨正坐在宿舍里吃冷串，她有些无聊想要看看周心诺在做什么，顺便问问那个夏一鸣的事情。 结果视频一接通后，她就注意到周心诺身后的背景墙。 是川菜馆啊。 她爸妈一来看她，就请她过去吃的那家。 什么情况？ “诺诺姐，你在哪里？” 周心诺报了饭店名后，视频里的耿小雨笑得更开怀了，“谁请客哇？我可以去不？” 周心诺调转摄像头冲向裴冀阳。 裴冀阳正在点菜，只微微颔首，算作打招呼。 把菜单给了服务员后，才凑到周心诺的身边跟耿小雨说话。 “冀阳哥，你可真过分啊，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请客去吃好吃的。” 裴冀阳看向周心诺，勾了勾唇，“你诺诺姐这两天都没吃好饭，我带她好好搓一顿，你要是想吃也可以过来。” “切，你不诚心请我，我跟你们联络了，你才说……” “哎不对啊，为什么你们两个人跑那么远去吃饭？那个饭店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可是有一段距离呢。” 耿小雨摸着自己的下巴，总觉得视频里的两个人，有些不同寻常。 尤其是诺诺姐的眼神，怎么有点闪躲的同时，还有些羞涩呢？ “你们两个不对劲！” “诺诺姐，我这就去找你们啊……”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 裴冀阳拿过手机，忍着笑开口，“你从哪儿看出我们不对劲了，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小雨你以后也可以改口喊我姐夫。” 耿小雨惊讶得都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不可能，诺诺姐，我不相信，你答应他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再喜欢也要等一等啊，你现在答应他，以后有他嚣张的了。” 周心诺又把手机接回来，她红着脸给视频里的耿小雨使眼色，那意思就是不要再多说了。 “好啦，我先走了，饭菜上来了，你要是过来就赶紧哦，这边离你学校也不算远。” 耿小雨撇嘴，“我才不去，电灯泡最可耻，改天要专门请我吃饭我才去，哼。” 耿小雨撂了视频后，周心诺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这会儿裴冀阳也收到了家里人的消息。 【冀阳，你是不是跟周家的丫头见面了？】 消息来源翁女士。 裴冀阳没有回复。 他.妈肯定是听到他哥说什么了。 之前他哥裴冀臣为了逼他回公司上班，就威胁过他，要是不回公司上班，就把他现在做什么告诉翁女生。 裴冀阳没有回消息，翁女生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恰好周心诺出门去卫生间，裴冀阳就接通了电话。 “冀阳，你为什么要见周家的那个丫头？你要还是我儿子，你现在就回家。” 第67章 四舍五入就算知道了 裴冀阳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翁欣语在电话里斥责他，“我之前让你去跟赵家的千金见面，你为什么不去？人家小姑娘在餐厅里等了你一个小时，冀阳，你真的不让人省心。” “那个周心诺，她小时候我就不喜欢她，她还有那样的家庭，你现在跟她不清不楚的，想气死我？” “你要是非要跟她在一起，你就没我这个妈了，裴冀阳你知……” 裴冀阳打断了翁欣的话。 “妈，您一直对周家人，对诺诺有偏见，我想知道，搬家之前你和周家的人发生过什么矛盾？” 为什么到现在也没办法释怀？ 每次提到周家，她妈就是这么的愤怒。 “冀阳，之前的我不想再提，我只是叮嘱你，不要跟周心诺再有任何来往。” “妈，我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是自己来做决定，我希望您不要阻止我和诺诺，我是真心喜欢她，喜欢了她这么多年。” “裴冀阳！你要还打算认我这个妈，你就跟她断掉联系，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 那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裴冀阳攥着手机，眉头紧锁，心中十分不畅快。 恰好这时他哥裴冀臣的消息传了过来。 【你们是在川菜馆吧？我和妈见客户，看到你们了。】 【要不是你们走在一起，我还真没认出那是周家的姑娘。】 裴冀阳看到消息就赶紧拨电话给裴冀臣。 却被裴冀臣挂断了电话。 他又发了消息过来。 【就在你斜对面的包厢里。】 裴冀阳站起身想要过去，手刚碰到门把手，裴冀臣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今天不宜见面，妈心情不爽，客户单子还没谈下来。】 看到这里，裴冀阳松开了门把手，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 周心诺回来时饭菜已经上齐了。 她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裴冀阳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她没有说，打个岔，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两人离开饭店的时候，回去的路上，周心诺才说，“我收到了一条信息。” 裴冀阳余光看过来，“谁发的？” 周心诺打开短信箱递给他。 恰好是红灯，裴冀阳踩住刹车，接过来看了一眼，眸光闪了闪，“估计是发错了吧。” 周心诺没有错过他的表情。 听到他这样说，她也跟着附和，“哦？” “那我只当是发错了。” “裴冀阳，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你家里人知道吗？” 裴冀阳点头，“知道。” 他哥哥，他妈都知道他回到徐州，是奔着周心诺来的。 而且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四舍五入就算是知道了。 “她们若是反对我们在一起的话……” 裴冀阳握住了周心诺的手，郑重承诺，“不管谁反对，都不能让我们分开，诺诺，我跟你在一起的决心，没有人能打破。” 周心诺攥着手机，删掉了陌生短信。 她答应跟裴冀阳在一起，也不是冲动而已。 既然要在一起，就要共同克服所有的困难。 包括裴冀阳家里人的反对。 不知道裴冀阳清不清楚，但是她一直清楚，裴冀阳的妈妈很不喜欢她。 从小她和裴冀阳在一起玩耍，过家家的时候，他妈妈看她的眼神，就是那种厌恶的。 她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得罪过他妈妈，但也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感和非好感，那都是有一定理由的。 她想，如果她和裴冀阳真的要走到需要他妈妈祝福的那一步，那她一定会找到那个被讨厌的理由。 不过这会儿，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事业当中。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条件不好，和裴冀阳的家境有很大的差别。 虽然不是一定要得到他妈妈的认同，但她也想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想要过得好，想要让奶奶放心。 所以，剪纸艺术她一定要好好地继承，发扬下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将这些事情挪到一边，把专注力投入到当下的工作中。 “诺诺，去我的画室看看？” 他已经邀请她两次了，哪儿还有不去的道理。 周心诺跟着裴冀阳来到了一诺画室。 画室选址在街角，有两扇全玻璃落地窗。 站在街头的这边，就能看到店里面的情况。 工人师傅正在装吊灯。 落地窗对面的墙边放着梯子，边上摆放了好几个颜料桶。 裴冀阳拉着周心诺是手，边走边比画着向她介绍，“这个店有110平米，里面的两个房间，我规划成了一个教室和一个工作间，外面这里也可以做公开课的区域，墙面……我要做个人画作展示，还在设计中。” 他的想法很多，要一步步完善。 周心诺也是学画画出身，只要裴冀阳提出一个点，她就能够明白他想要弄成什么样子的。 画室里的灯光装好了以后工人们都离开了。 周心诺撸起袖子，想要帮裴冀阳收拾画室的地板，却被裴冀阳给阻止了。 “这些事情有人来做，来我办公室，给你看看我最近画的东西。” 进了办公室周心诺才发现，裴冀阳这里的装修风格还是挺有范儿的。 他的个人工作区和办公区在一张桌子上分隔开，一边摆放着画笔颜料，纸张和各种绘画时要用到的工具，另一边的办公区干净整齐，有几个手工小摆件，很精致。 还有一张相框，里面的照片看着有些年头了。 照片上，有一个穿粉色毛衣的男孩子，还有一个穿着黑白格裙子的小女孩儿，两人年纪有五岁的样子，正在抢着一个皮球，男孩儿在笑，女孩儿在哭。 裴冀阳将相框拿过来递给周心诺，笑着问，“认出来了没？” 周心诺接过来仔细地打量着照片里的两个孩子，点头。 她撇嘴看向裴冀阳，“小时候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我都哭那么厉害了，你还在笑。” 裴冀阳坐过来，揽着周心诺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带，另一只手指着照片上的皮球，忍俊不禁的说道，“这个场景我可是一直记得，那皮球是我的，你追着抢，自己摔了一跤，就嚎啕大哭，哭得特别可怜，鼻涕都流到嘴边了……” 周心诺没想到裴冀阳竟然还能记得那么小的事情。 听到他提起流鼻涕的事情，她红了脸，“我怀疑你在编故事。” “这都是我哥告诉我的，不信回头你问他。” 周心诺：“……我才不去问。” 裴冀臣比裴冀阳大三岁，比周心诺大四岁。 在周心诺的印象里，她们就没怎么说过话。 “好啦不逗你了，来看看我画的这些……” 裴冀阳开始献宝似的把自己最近画的作品都拿出来递给周心诺。 两人一下午都在裴冀阳的画室里看画，聊工作。 第68章 一定知无不言 夜幕降临后，周心诺和裴冀阳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做了简单的一餐，两人吃过后，就去夜市儿摆摊。 刚到了夜市儿，她就看到耿小雨和汪禹等在那里。 看到周心诺出现，耿小雨摆着手笑呵呵地跑过来。 “诺诺姐，来晚喽，是不是被某人耽误了时间。” 说到某人的时候，她还朝裴冀阳的方向瞪了一眼。 周心诺脸蛋有些发热，她忽略掉耿小雨的调侃，拉着她的手往里走，看到汪禹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才低声问耿小雨，“你们约好一起来的？” 耿小雨点头，“是啊，我在学校门口等车的时候碰到他，他说要来夜市儿找你买剪纸作品，诺诺姐，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 周心诺笑而不语。 耿小雨赶紧解释，“我跟人家汪禹可是清清白白的，他已经决定做我哥们儿了，你不要乱想。”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看你俩早晚得凑到一起。” “诺诺姐！” “好，不逗你，摆摊了。” “我昨天剪的那一套作品有人买么？” 周心诺先从袋子里拿出耿小雨剪的那套人物肖像递过去。 耿小雨接过来，二话不说递给王禹。 王禹赶紧从手里掏出一百块钱交到耿小雨手里。 耿小雨又把钱塞给周心诺，“昨天没卖掉正好还能多赚30块钱。” 周心诺把钱还给耿小雨，“王禹买过去了？你剪的，钱你收着。” “我剪的也是受你启发，用的也是你的剪刀和纸，好啦诺诺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汪禹，你的同学到了么？” 周心诺看过去。 汪禹笑，“周姐，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班里有几个女同学对剪纸挺感兴趣的，尤其是你之前帮我设计那个超人剪纸，还有上次你发朋友圈的那套孙悟空大闹蟠桃会的，她们想买。” 之前汪禹确实提过，周心诺并没有往心里去，不好意思总让身边的人给她介绍顾客。 “汪禹，那我先谢谢你啦。” 汪禹目光从耿小雨身上扫过，咧嘴一笑，“都是朋友，客气什么，从小雨这边来说，她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从我们盛导那边来说……” “啧啧，不得不说你们盛导有点小可怜。”耿小雨在两人中间打岔。 她撞了撞王禹的胳膊，视线往裴冀阳身上瞟。 汪禹顿时就懂了。 再看周心诺和裴冀阳两人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家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他们盛导晚了一步。 “周姐，我先去接我同学她们，你先忙，我一会儿过来。” 汪禹找了个机会跑出去给盛飞打电话。 这会儿耿小雨已经坐在裴冀阳面前，追问起来。 “冀阳哥，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拿下我诺诺姐的。” “真情告白，痛哭流涕，诉说着多年未见的思念之情，还是干脆就死乞白赖地拽着她的手，不跟你谈恋爱你就不走？” 面对如此好事儿的耿小雨，裴冀阳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小雨，我和你诺诺姐的感情从小延续到现在，不是一朝一夕能说得明白的，我回来也是为了她，你都看在眼里，希望你能支持我们，如果你对我那方面有误会，可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耿小雨耸耸肩，“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就算不想让你们在一起，我又没办法操控诺诺姐的心，好啦，既然从哥哥的岗位走上了姐夫的位置，那请吃一顿好的，没问题吧？” 裴冀阳欣然同意。 这话题也算告一段落。 耿小雨过来也不是专门要质问裴冀阳的，而是来跟周心诺请教一些关于剪纸方面的专业问题。 “诺诺姐，明天周五了，我们剪纸社搞了个活动，我现在很多方面无法确定，想跟你说说，我这次也想弄个展览……然后……” 周心诺耐心听着耿小雨的安排，不时地提出一些个人见解。 很快耿小雨脸上的愁苦被笑容代替，她揽着周心诺的肩膀，欣喜道，“我真没想到要那么安排，诺诺姐你这想法超级好，明天我就按照你说的来组织，你要是有空也过来玩儿呗。” “你们剪纸活动是下午吧，那个时间我要去安心疗养院接奶奶回来，要不……” 耿小雨瞥了一眼裴冀阳的方向，提议道，“不然你就让冀阳哥去接于奶奶，你们在一起的事情，于奶奶还不知道吧？” 周心诺：“……我想明天说的，小雨我还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关于学习3D设计的事情，我打听过你们学校现在有个关于这方面的选修课，是公开课，回头我能不能跟着你去旁听？” “哎呀这个事儿不用跟我商量，去旁听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是怕查证件，我到时候把我的学生证给你用，不过你下个月初不是也要来学校上课了么，到时候能直接跟老师交流啊。” “你再跟盛飞念叨下，他给你引荐，雕刻专业的老师最近我有听说……” 在耿小雨的絮絮叨叨中，周心诺已经剪了一幅作品，她用最快的方式和速度将其贴裱好后，就挂在那里开卖。 天气越来越凉爽了，站在摊子前大半个小时，才有顾客过来询问剪纸作品。 今天摆摊三个小时，才卖了50块钱，来问的人不少，买的却不多，只有那个《小牛》一直有回头客。 汪禹说去找同学，一直也没回来。 临回家之前，周心诺才接到他消息，说学校那边有事儿，他回去一趟。 还对周心诺道歉一番。 周心诺表示没事儿。 她把今天晚上剪出来的剪纸都收起来，喊着耿小雨，一起上了裴冀阳的车，带着耿小雨去吃夜宵。 耿小雨想要吃日料，三人刚到日料店门口，南开医院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心诺一接电话，就听到了夏一鸣的喊声。 “我找周老师，让周老师来。” 那边的声音不算小，耿小雨和裴冀阳都听到了。 裴冀阳走过来，“把手机给我，我跟他说。” 周心诺有些迟疑，但还是将手机交给了裴冀阳。 她站在一旁，听到裴冀阳跟南开医院那边的护士说话。 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裴冀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第69章 当免费的保姆 耿小雨看向周心诺，“什么情况？” 周心诺揉了揉眉心，“夏一鸣闹，要找我去陪护。” 耿小雨吐槽，“你又不是他家长，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你去陪护？” “他妈是怎么好意思的啊，夏一鸣自己身体原因晕倒在课堂上，他妈就闹到学校非要罢你的课，逼的学校把你的剪纸课都停了，她怎么不想想。” “还有哇，昨天晚上你已经熬夜陪了一宿，不能没完没了吧。” 周心诺叹了一声：“小雨你别激动，夏一鸣到底是个孩子，还得了那么个病。” 耿小雨绷着脸，“那也不是家长胡搅蛮缠的理由吧，孩子难受，心态崩溃还来不及呢，就知道找人闹……” 这会儿裴冀阳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招呼着周心诺和耿小雨进店里去吃饭。 到了包厢坐下后，趁着耿小雨点菜，周心诺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裴冀阳才说，“下去专家会诊，孩子的抑郁症是重度，要做人为干预和药物治疗，夏一鸣的妈妈跟专家闹了一通后，孩子撞墙自残，打了镇定……” 周心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孩子的症状已经那么明显了，住在医院里还要时刻地注意他的安危问题，赵静悦还当着孩子的面儿那么折腾。 她都觉得心累。 耿小雨已经点完餐，凑过来询问夏一鸣的事情。 裴冀阳觉得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 就把刚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耿小雨。 耿小雨：“我都快无语死了，这当妈的，世上少见啊，她是嫌弃她儿子命长么？要不就回家去，帮不上忙还帮倒忙，医院的大夫可真是好脾气，这要是碰到我这样的，我分分钟让她哭。” 耿小雨真是气大劲儿了，周心诺赶紧安抚她，“知道你心善还喜欢孩子，有时候大人的脾气确实难控制，现在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反倒让自己难受。” “一会儿我过去看看吧。” 耿小雨盯着周心诺，“你要去当免费保姆啊？” “学校不都给你复课了么，还不赶紧休养生息，明天去安心疗养院接于奶奶回来，周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那个荣景苑社区你不还要去么？” 周心诺点头，“都要去的，夏一鸣既然找到我，我也不能不管。” 毕竟也是她的学生，她有这个责任义务。 裴冀阳沉默了半晌，也没有反对周心诺这个决定。 他给周心诺倒了一杯清酒，“要不要喝点？” 这个酒度数不高，喝完以后还能驱寒。 周心诺没有喝过，但她相信裴冀阳，一杯下肚之后，胃口热乎，心也跟着热乎了。 这个夜宵吃得并不算慢，耿小雨接到同学电话准备回学校。 周心诺不放心她自己走，要跟裴冀阳去送她，再去南开医院。 路上的时候，她跟耿小雨提到了要做剪纸饰品设计，想要听听耿小雨的意思。 耿小雨一听，眼睛亮了，对于周心诺的点子，拍手叫好，“可以啊诺诺姐，我觉得弄成剪纸耳钉，还有项链，手串，加上一些独创的包包设计，想想就很美啊。 “可以啊，我以为你陷入感情乐不思蜀了，没想到还能保持头脑清晰，为未来和事业刻画版图。” 周心诺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这用词不当。” “没去问问汪禹出什么事儿了么？说了当哥们，就只管人家对你好，不对人家的事情过问一二？” 耿小雨耸了下肩，摊手道，“准是那帮女孩子的事情，我听说那个叫顾姿言的学姐在疯狂地追逐着盛导，爱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诺诺姐，我可听说网络上流行一个词啊，爱情，就是含笑引毒酒，你说可不可怕，人要是能独善其身就好了，不去想感情的事情，日子还能舒舒服服的过，不缺吃穿，不少娱乐，多美好。” 周心诺：“……你到了，请下车。” 耿小雨瘪瘪嘴，“自从有了男朋友，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可爱了。” 周心诺：“耿小雨，喝多了？要耍酒疯？” 耿小雨，“诺诺姐，有了爱人，也不要忘了爱自己啊，你最爱的的是自己，知道么？” 听到耿小雨的话，周心诺微微一愣，下一秒重重的点头，“好，我会好好爱自己，你也是，周末来家里，给你做好吃的。” “好吃的就算了，我有点想于奶奶了，上次见面都没能多聊聊。” 车已经在师范大学北门停下。 耿小雨下了车挥挥手离开了。 裴冀阳正要启动车子，就收到了她的微信消息。 原来自己又被小雨从黑名单里释放出来。 【冀阳哥，你要对我诺诺姐好一点，她这个人在感情方面太傻了，在乎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很容易受伤的。】 裴冀阳赶紧回了条消息过去，【放心吧，我会的，如果我做不到，你就不会放过我。】 耿小雨：“我放不放过你有什么关系，到时候周爷爷地下有知也会把你给带走的。” 裴冀阳：…… …… 当裴冀阳开车带着周心诺来到南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40分了。 他轻车熟路的将车停在住院部楼下，带着周心诺一路来到17楼。 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夏一鸣的父母都在那里等着。 周心诺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往夏一鸣的病房方向走。 赵静悦魂不守舍的跟在他们身后，一开口嗓子都哑了。 “周老师，对不起，我儿子废了，我儿子成废物了，还得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帮忙安抚。” 夏成磊赶紧过来将人往外拉，“你胡说什么了，你赶紧回家吧。” 折腾了这么些日子，夏成磊胡子拉碴的，面色非常憔悴。 他的工作已经辞掉了，连带着赵静悦也失业。 两个人在医院里等了一天都见不到儿子，终于能看到儿子，却听大夫说儿子不能离开医院，最好是去精神病医院接受系统治疗。 他那么优秀的儿子抑郁了，精神方面还有些问题，他心里都很难接受，更可况是他老婆。 他老婆那么要面子又好强的一个人，已经崩溃了。 第70章 你还想给孩子用剪刀 周心诺来到护士站的时候，值班的护士刚给夏一鸣量完体温出来。 看到周心诺和裴冀阳过来，赶紧放下东西迎过来。 “您是周老师吧？” 她交接班的时候，曾经听刘琳提到过。 这是个值得尊敬的人，非常善良又无私。 “我是周心诺，刚也给您这边打过电话，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值班护士姓杨，她给周心诺倒了杯热水，邀她坐到一边的长椅上，跟她介绍夏一鸣的情况。 “周老师，这个孩子真的很可怜，上午状态还好些，早饭吃了，中午要吃饭的时候，她妈就过来送了营养汤…… 这孩子不喝牛奶，可能有心理阴影了，我们也比较理解，还问过她家长是不是带牛奶了，不要给孩子喝，家长言之凿凿地说没带，结果……那鸡汤里兑了牛奶。” “夏一鸣喝完就说不对劲，吐，闹，崩溃，我们给打了一针镇定剂没管用，冯主任来的时候外院的心理专家也过来了，正好给夏一鸣做了一番心理疏导。当时他父母就在病房里，我们想让他们出去等消息，他们不同意，非要在病房里盯着。” 说到这里，杨护士一直叹气，“之后的事情您就知道了，孩子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精神方面问题还需要再进一步检查，他.妈妈受不了，就跟专家着急，撒泼打滚骂人，我们拦都拦不住。” 说到这里，杨护士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赵静悦。 “我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这么不配合的家长，我们都非常着急。” 夏一鸣在17楼的病房里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谁也不想要被分到那个病房区去工作，可总得有人去负责那里。 杨护士一脸歉意地看着周心诺，“我听刘护士说过，昨天晚上您就在这里守了一.夜，您一定非常辛苦，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同意夏一鸣父母的请求，同意您过来继续陪护孩子，但……您还是来跟我看看吧。” 杨护士已经说不下去了，她带着周心诺和裴冀阳直奔夏一鸣的病房。 三人站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他脸上自己抠出来的伤还没有好，脑袋又缝了两针，这得多疼啊。”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周心诺看到夏一鸣正坐在床上剪纸。 他坐得板正，拿剪刀的姿势有些别扭，但态度上极为认真。 裴冀阳也注意到了，不免开口问道，“夏一鸣有自残倾向，你们为什么还要给他用剪刀？” “他一直闹着要剪纸，我们不给他，他就一直在屋子里砸东西……后来我们去请示冯主任，冯主任同意给他一把小剪刀，他坐在那里剪纸得有个把小时了，剪好的时候会高兴地笑了两声，剪不好就要闹，扔东西……哭，喊，大叫。” 提起这些，杨护士心里挺难受的。 这么个孩子，竟然有精神问题，这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的，才形成了重度抑郁症啊。 这个重度抑郁症的病，听说非常不容易痊愈。 周心诺推开门往里走。 夏一鸣听到动静也没抬头，就只顾着自己手中的剪刀和纸。 他没有剪出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忍不住开始揪头发，嘴里喃喃着，“不对，不是这样，不低，不是这样的。” 周心诺凑过去，刚要开口，就被身后的裴冀阳拉住了手腕。 杨护士看到她走到了夏一鸣的床边都替她捏了把汗，她刚刚来帮夏一鸣测体温的时候，差点被这个孩子给戳伤。 “夏一鸣。” 周心诺站在裴冀阳的身边，距离夏一鸣的床边只有三十多公分，轻唤着他的名字。 夏一鸣抬头看到周心诺，灰蒙蒙的眼神骤然明亮。 “周老师。” 周心诺看到他脑袋上绑着的绷带，关切地问道，“伤得深不深，是不是挺疼的？” “不疼。”夏一鸣咧嘴笑了下，“就是撞上的时候疼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了。” “周老师，你来教我剪纸，我想要剪出一匹骏马，还有公鸡，我怎么都剪不好。” 周心诺看到他把刚刚剪出来的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就去扯了一张纸，坐在他身边，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刀，一边教他剪纸，一边跟他聊天。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融洽，仿佛这里没有人寻死，只是上着一趟没有难度的剪纸课。 杨护士看到夏一鸣突然这么听话，还配合周心诺把药给吃了，心中非常惊讶。 她听到走廊里有动静，赶紧推门出去。 看到是夏一鸣的家长又想来看孩子，就黑着脸去撵人。 可她自己根本赶不走她们。 赵静悦和夏成磊就是知道这一层只有两个护士值班，才又偷偷跑进来的。 “杨护士，我就想看看我儿子怎么样了，周老师和裴先生进去后，他有闹么？” “杨护士，白天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这里要脸子，辱骂大夫，我是当妈的，我情绪崩溃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赵静悦脸色憔悴极了，她嗓子又哑又疼，可她却忍不住想说话。 杨护士对这对夫妻是真没有好印象。 她守在夏一鸣的病房门口，严肃地说道，“孩子不想看到你们俩，你们已经把他想见的人求来了，你们就走吧。” 她说的这些是事实，可赵静悦却听着非常难受。 她转头看向夏成磊，“鸣鸣不见我这个当妈的，竟然见那个教剪纸的，我是不是白生他一场了？” 夏成磊看到赵静悦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是真不忍心说啊。 …… 病房里，周心诺和裴冀阳陪着夏一鸣坐在床边。 周心诺认真又细心地教会了下一秒如何剪公鸡和小马后，裴冀阳伸手搂住了夏一鸣的肩膀跟他聊天。 夏一鸣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裴冀阳一直往他感兴趣的点上说。说了一会儿，夏一鸣笑了。 但是笑着笑着就又突然哭起来。 周心诺见状又赶紧过来教他剪纸。 一个多小时以后，夏一鸣喊累，说想睡觉了。 周心诺和裴冀阳等着他睡着，才出门。 一打开门，赵静悦和夏成磊就跪在他们面前。 第71章 赵静悦给周心诺下跪 周心诺赶紧过去搀扶赵静悦，“快起来，你这是干嘛。” 大半夜的在医院给她们下跪。 这也太诡异了吧。 裴冀阳也走到夏成磊面前，神色淡淡的开口，“站起来好好说话。” 夏成磊被他盯得立马站起来。 倒是赵静悦，看着挺憔悴的，可力气比周心诺的还大。 不管周心诺怎么拉她，她就跪在地板上，低着头一个劲儿地道歉，“周老师，都是我的错，您别被我这种人影响了心情。求您原谅我，帮我跟我在我儿子面前说点好话，我想见他。” “呜呜呜……我家夏一鸣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自从他上了三年级开始，就变成这样了，周老师，我怎么办啊，我可怎么办啊？” 儿子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精神方面还有问题，她打电话回娘家的时候，本想寻求帮助，没想到她妈妈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什么难听说什么，临撂电话之前还告诉她家里没有钱，不要想着跟娘家借钱。 结婚以后她没少把东西往娘家带，逢年过节的也总会打钱过去，没想到…… 其实她只是想要她妈妈安慰她两句，给她希望，告诉她，她儿子夏一鸣会好起来的。 她不想要钱，她家鸣鸣的病不是钱就能解决的。 “周老师，我心态都崩了，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这种事情让我遭遇到。” 周心诺被赵静悦扯得胳膊疼，她只好蹲下去看着赵静悦，“你先起来我再帮你出主意，你这么跪着，你让我怎么说？” 一旁的夏成磊过来将他媳妇扶起。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微叹了一声，“我们先下楼吧。” 他们四个人出了住院部，到楼下，裴冀阳刚掏出烟，夏成磊就凑过来要给裴冀阳点火。 裴冀阳看了眼周心诺的方向，摆摆手把香烟又装回了口袋里。 他来到周心诺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她劝慰赵静悦。 “孩子的情况都看到了，最好还是听大夫的，去接受治疗，这里是综合医院，不如去专科医院……” 赵静悦红着眼眶摇头，“那大家不就都知道我儿子有精神病了，那他以后就不能回学校读书，也没法正常步入社会里，我还指望着他康复后能考个好大学的。” 周心诺听到她这么说，顿时觉得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让孩子出人头地？” “夏一鸣自杀被救回来两次，自残到头上已经缝了针，你怎么还想着他……”周心诺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为什么还有赵静悦这样执迷不悟的家长啊，孩子现在的情况，就是使劲浑身解数地去救治，还尚有各种不定性因素，伴随着意想不到的危险。 她当妈的竟然不心疼孩子现在遭受的一切，去想解决办法，还在考虑外界环境因素。 “诺诺，我们走。” 裴冀阳过来拉着周心诺的胳膊往外走。 他心疼周心诺，已经这么晚了还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不相干的人身上。 刚刚周心诺劝慰赵静悦的话全都随着风飘进他耳中，他觉得十分有道理，只是赵静悦不认可，还不找自身的问题，态度不够端正。 赵静悦一抬头就看到裴冀阳拉着周心诺的手往一旁的停车场走去，她赶紧跟在两人身后，语气焦躁的解释着，说着，叫着。 “周老师，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儿子怎么办？我还想着让我儿子跟你学剪纸的，他只有在学习剪纸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 “周老师，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我已经认错了，你为什么还要走，周老师……” 赵静悦哭得很厉害，声音沙哑到了一定程度。 她跑了几步追上了周心诺，伸手抓住了周心诺的衣摆就想要把人往回拉。 夏成磊跑过来赶紧去掰开她的手，还在一旁哄着，“静悦，已经很晚了，你让周老师他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再给周老师是打电话，静悦，快松手。” 赵静悦的手死死地抓着周心诺的衣服，眼睛通红通红的，这是她儿子的救命稻草，她不能放她走。 就是为了她儿子夏一鸣，也要把周心诺给留住。 周心诺有些为难，她知道当妈的面对生命的孩子，心情肯定是非常的痛苦，可她不是万能药啊，“一鸣妈妈，已经凌晨了，孩子睡着了，我还要守在这里？” “您儿子为什么生病，为什么不见您，您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么？” “大夫肯定叮嘱过您，不要给孩子牛奶喝了，他已经有了心理阴影，这段时间不喝也是没事儿的，可以吃别的营养品，您就以为牛奶是万能的，只用那个来补充身体所需营养，孩子没有喝，就营养失衡了……”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周心诺真是忍不住了，“不让孩子喝牛奶也是为了他好，孩子都住在医院里了，你就要相信大夫，我听说你给孩子熬了鸡汤，里面还放了牛奶，孩子喝了一口就吐了，不停地抠嗓子……” 周心诺一闭眼睛就能够想到夏一鸣的样子。 那孩子，从她的剪纸课上晕倒之后被送进医院，到现在，才一周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提起夏一鸣的现状，赵静悦捂着嘴巴，无声地哭着，眼泪哗哗地往外流淌，止也止不住。 一旁的夏东磊趁机将人拉开。 满怀歉意地看着周心诺和裴冀阳，“对不起周老师，裴先生，我媳妇的情绪也不稳定，我知道我儿子的事情打扰您们太多了，我也是没办法，鸣鸣一直叫嚷着找您，我……”说到这里，夏东磊也哽咽里，“下午的时候看到我儿子那样，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儿子变成这样都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都是我们的错。” 一直鲜少说话的裴冀阳开口说道，“周老师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时时刻刻往医院这边跑，你们先带孩子去专科医院检查身体，看病治疗，等孩子病情稳定了，可以来周老师的艺术中心学习剪纸，也可以到我的画室学习画画。 孩子不是一定非要考上好大学才是唯一出路，现在各行各业都需要人才，学一两种能养家糊口就可以了。 如果他能克服掉这个难关，我们可以收他为学生。传授我们的知识。”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裴冀阳就带着周心诺离开了。 夏成磊是个有想法的家长，他想，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不会再打扰到周心诺了。 第72章 追爱时的勇猛摸样 第二天是周五。 上午的时候周心诺和裴冀阳一起研究了剪纸运用到生活中的一些小物件儿，最令周心诺开心的，还是她和裴冀阳一起做的剪纸耳钉，DIY的耳钉在通过两人在花型的搭配，赏心悦目。 周心诺直接拿了一个戴在耳朵上，自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很快就有人在评论区问她是在哪里买来的。 耿小雨还发了微信视频过来，想要好好地观摩下这个剪纸耳钉。 周心诺说做了三对儿，等耿小雨来店里以后可以自己挑选一对儿。 “诺诺姐，我跟你说，这个耳钉是真挺二次元的，特殊，另类，非常地吸人眼球，这要是下周联谊活动上戴上这么一对儿耳钉，那就得成为全场的焦点了吧。” 周心诺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小嘴儿抹了蜜似的，好听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蹦。” 耿小雨咯咯笑着，“我正想跟你说呢，我看到有人在篮球场跟盛飞表白了，艾玛那个刺激啊，我录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周心诺摇头，“不要，我再收拾下店里就准备去安心疗养院接奶奶了。” “真的不看？”耿小雨一脸戏谑，“我还合计让你见识下当代大学生追求爱情时的勇猛模样。” “不用啦，你留着自己学学吧，等哪天碰到了喜欢的男孩子，也可以来这么一下子。” “那就不必了，我遇不到的，诺诺姐，冀阳哥说画室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他那边招人么？” 提到画室的事情，两人聊得就更多了。 等挂断了电话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一旁的裴冀阳将泡好的茶递给周心诺，语气略带羡慕，“你什么时候能这么跟我煲电话粥就好了。” 周心诺：“……我们见面这么频繁，还用打电话？” “也是哦，最近几天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在一起了，一会儿接到于奶奶，她老人家要是刁难我，你可得为我美言几句啊。” 从昨天知道今天要接于凤芝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裴冀阳的心里就有些忐忑，之前跟于奶奶见面，虽然于奶奶对他还算客气，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这要是知道他把周心诺拐走了，不知道于奶奶会不会反感他。 周心诺倒是没有注意到他分心想这些的事情。 在接到奶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跟奶奶提到了她已经和裴冀阳谈恋爱的事实。 老太太于凤芝听到后，愣了一瞬后就乐了。 “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是奔着你来的，好啊，喜欢就在一起吧，谈一谈才能知道两个人合不合适，但是奶奶之前跟你说过的，两人之间的界限……” 周心诺脸都红了，“哎呀奶奶我知道的。” 不就是感情的事情没有一定结果之前，不要轻易地把自己交代出去么，她懂得奶奶的意思。 她和裴冀阳都不是那样的人。 …… 裴冀阳在医院楼下紧张半天了。 看到周心诺扶着于凤芝从大厅里出来，他赶紧迎了过去。 于凤芝见他忐忑的样子，忍着笑板着脸看着他。 也不说话，就光是那么盯着，就已经让裴冀阳头皮发麻了。 “于奶奶。” 裴冀阳赶紧打招呼，邀请老太太上车后，给自己捏了把冷汗。 他这算是谈了女朋友第一次见家长吧？ 之前跟于奶奶那么熟悉，他都没有这么局促过。 反倒是现在…… 周心诺见奶奶始终不发一言，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忍不住低声喊，“奶奶……” 于凤芝这才破功，笑盈盈地拍着周心诺的手背，“瞧你，心疼了？” 周心诺可没有承认自己心疼裴冀阳因为见了家长而一直紧绷的情绪。 裴冀阳接到于凤芝后，本打算带着她去饭店吃饭的。 但是老太太节省习惯了，坚持要回家做饭吃。 三人又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这边的菜市场挺大的，已经存在二十多年了。 老爷子周爱国还在的时候，老两口经常一起来这边买菜。 自从老爷子去了，于凤芝住院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这不，刚下了婆家有的车，进了露天菜市场后，就有熟人跟她打招呼。 “于奶奶，可是好久没看到您喽，今天买点什么菜？” “身边的这是你孙女吧，都这么大了。” “那个小伙子，是你二儿子家的？可真够帅气的。” 认识的人看到于凤芝都笑呵呵地打招呼。 “是我孙女的朋友，俩人从小长大的。” “我孙女继承了我家老爷子的工作，教孩子们剪纸，你家孙子六岁了吧，有兴趣就过来玩玩剪纸手工。” 于凤芝精神抖擞地从市场这边走到那边，一路上都在话家常。 周心诺扶着她，连带着把菜也买齐了。 大大小小的塑料袋都被裴冀阳提着。 “于奶奶，您看咱们买得够了么，还需要什么？” 裴冀阳把东西提起来给于凤芝看。 他脸上的笑容暖如三月春风。 他已经知道于奶奶为什么非要来这个菜市场买菜了。 刚才他落后于奶奶和心诺两步，听到大家的议论了。 “我还以为那老太太没了呢，原来是不用她出门买菜，在家享清福了，看看人家的孙女，长得够好的，还有了孙女婿。” “以前这一片儿啊顶数她家最穷了，来买菜都是快撤摊的时候，挑一些便宜的要，还得讲价，可怜极了。” “现在看看，真是苦尽甘来啊。” …… 三人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周心诺就马不停蹄地去做饭。 天都快黑了，奶奶肯定饿了。 这个时间安心疗养院那边都已经在吃晚餐了。 周心诺去厨房忙活的时候，裴冀阳也跟过来想要给她打下手。 周心诺不需要他，让他去客厅里陪着奶奶。 经历过刚刚那些事情，裴冀阳已经不怵头和于奶奶聊天了。 他洗了些水果回到了客厅，陪着于凤芝看电视，还聊起了剪纸的事情。 对于他事业方面的问题，于凤芝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两人聊得比较投缘。 周心诺在厨房忙地哼起了歌，她趁着端菜的功夫已经看到奶奶和裴冀阳一起剪纸了。 四十分钟以后，饭菜上桌，三人围坐在一起。 第73章 裴冀阳也会剪纸 饭后，周心诺去准备晚上夜市儿摆摊要用的东西。 裴冀阳坐在剪纸体验区，剪了一个《迎新娘》 等周心诺提着袋子过来时，他把《迎新娘》递过去。 对于他的剪纸技术，周心诺一脸惊叹。 于凤芝也戴上老花镜凑过来，“阳阳，你自己私下有练过吧？” 面对于奶奶的问题，裴冀阳自然是没有隐瞒，“心诺是8岁拿剪刀正式学习剪纸，我是从11岁开始自学的。” “自学？” 周心诺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你怎么学？剪纸要自学的话，很累吧。” 裴冀阳看了眼陈列区的方向，说道，“就是找一些工具书看，上网查资料，自己摸索着剪。”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的陈列区作品有人放到网上过，我照着其中的两幅作品，先在稿纸上画出样子，再去剪，虽然有点慢，但剪一个就记住了一个，很多剪纸方法是想通的。” “周爷爷教你学剪纸的时候，是从剪刀和纸张的用法开始吧，我是直接练习折叠剪纸，从二次折叠到四次折叠，可能我说的专业名词不对，但大致意思是这样。” 于凤芝接过他刚刚剪的《迎新娘》放在灯下欣赏着，好一会儿才赞叹道，“一气呵成的折叠剪镂，这是要好些年的功夫，阳阳，你觉得剪纸难么？” 裴冀阳点头，“难，刚开始学习剪纸是有些单调乏味的，坚持下来就需要毅力和恒心，再有就是外界对剪纸的看法，于奶奶，我相信这方面您比较懂。” 于凤芝叹了一声，“是的，别说现在的社会了，就是我年轻的时候，剪纸也是不被看好的，你周爷爷就因为喜欢剪纸，讨不到媳妇，大家都说他痴傻，要不是我也喜欢剪纸，觉得你周爷爷人好，我们俩也走不到一起。” 往昔的回忆一股脑地倾泻在眼前，于凤芝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经历过的各种事情。 她扶着桌面坐下，看着周心诺，“你的太爷爷喜欢剪纸，从小就用剪纸当玩具哄你爷爷，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连能用的好纸都少……到你爷爷那里，你太爷爷去世后，剪纸成了他的心理支撑，有一次有外国人路过咱们家的小店儿，看到窗花，还有店里各种剪纸时的那种惊讶表情……那是你爷爷这么多年坚持坚守下来的理由。 咱们国家的传统文化，咱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自己不守着，不宣扬，还能指望谁？” “诺诺，奶奶只是觉得抱歉，让你这么年轻就要背负这么多，你放弃了那么好的留学机会，留在了徐州市，留在了这个店里，奶奶这心里是觉得对不起你，可奶奶又没有别的办法，这是你爷爷心心念念的剪纸艺术中心，是我们的根。” 周心诺俯身抱住于凤芝，笑着开口，“您看您又伤感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么，我之前跟您说过吧，我要去徐州师范大学当兼职老师呢，就教大学生剪纸，奶奶您就放心吧，我好着呢，是吧裴冀阳？” 接收到周心诺的眼神，裴冀阳连声附和，“对，于奶奶，您放心吧，诺诺也还有我，我开了家画室，盈利的，作品远销海外，平时不忙的时候，我就可以时刻陪着诺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会一直开下去的。” 提到自己的画室，裴冀阳提议这几天有时间带于奶奶过去看看，让她老人家放心。 但是于凤芝表示不过去添麻烦了，她想去楼上休息一会儿，晚上跟着周心诺一起去摆摊。 周心诺又趁着这会儿时间，赶制出了《西游记》之《三打白骨精》，用时一个半小时。 …… 夜市儿是从五点开始到凌晨。 周心诺几乎每次都是六点以后到。 这不，她刚带着奶奶和裴冀阳到了夜市儿摊位上的时候，隔壁买服装的郝大姐就凑了过来。 “小周，携家带口的来卖货啊。” 郝大姐看得清楚，这小伙子啊跟周心诺可比之前来的时候要随意，亲和，而且他的目光一直在小周的身上。 看样子，两人是好上了。 “我之前可是跟你说过啊，办喜事儿了给姐个信儿，姐去喝喜酒。” 周心诺闹了个大红脸，低声说，“还早着呢。” “哎呦还早啊，你们城里人就是结婚晚，我在你这个年纪，我家大儿子都已经三岁了，小的也在肚子里了。” “郝大姐……” 郝大姐笑哈哈地拍了拍周心诺的肩膀，“你这丫头就是脸皮薄，我不逗你了，我今天来得早，一过来的时候你这摊位上就有人转悠，看样子是老主顾，我瞅着是有些面熟。” 谢过郝大姐，周心诺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这会儿裴冀阳和于凤芝已经把她的剪纸作品都摆放出来，还有做的那两对耳钉。 留给耿小雨一对儿，周心诺马上给自己戴上了一对儿，剩下的一对儿就摆在醒目的位置上等着顾客来询价。 她一戴耳钉，就有顾客注意到了这边。 走过来指着周心诺的耳钉询问。 于凤芝是知道周心诺和裴冀阳一起做了耳钉的事情，当时她也看过，觉得没有市场不会有人买，只不过没有打消周心诺的积极性。 没想到这还真有人喜欢啊。 “这个耳钉是我自己做的，就是用剪子，还有浇水，加上一个小珍珠钉，价格……你们看着给吧。” 周心诺刚说完，就有女孩儿凑过来出价，“20块钱吧，我买了。” “这个红花中间镶嵌珍珠的创意不错，就是实用性不大，我出30块钱，卖给我吧。” “不行，我先来的，我出50块钱。” 说着第一个询价的顾客就掏钱递给周心诺，也不问周心诺同不同意买，伸手就把耳钉给拿过去。 后面问价格的女孩儿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绷着脸看着周心诺，“老板，就这么一对儿么？你耳朵上的卖不卖？我很喜欢这个。”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商量道，“我们明天还能做其他样式的过来卖么？” 一听到周心诺要做其他样式的，这位女顾客笑了，“那我可以加你的微信，挑选样子么？只要价钱合理，都好商量。” 周心诺点头同意，加了对方的微信。 对方也用50块钱，把周心诺耳朵上的剪纸耳钉买走了。 这一系列操作，看的周围摊子上的老板连连咂舌。 “剪纸也能做成耳钉？真是神奇。” “这玩意卖50一对儿还有人买？果然是需要市场猎奇啊。” “不行，我也得想想创新方法。”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又看向奶奶于凤芝，心里像是被甜蜜的泡泡塞满了。 第74章 剪纸耳钉，不同凡响 卖掉了两对耳钉，又加了不少好友，围在周心诺剪纸摊周围的顾客才渐渐散去。 周心诺这才顾上把自己在家里剪的《三打白骨精》的剪纸拿出来，摆放在明显的位置上。 她本来想要贴裱后再带来的，但是这两天太忙了，她备剪纸作品的时间不够，手里没卖出去的剪纸都是老样子。 担心把之前的再拿出来也是卖不出去，她就想把这个翻新的花样拿出来。 果然，周心诺把《三打白骨精》的剪纸摆放出来后，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来围观。 “上次我买的《孙悟空大闹蟠桃会》就在班级里挺受欢迎的，大伙课余时间还有买剪刀要剪纸的，没想到老板这里又有新的作品出来了。” “这个什么价格啊？我其实更想要英雄联盟里的英雄们，弄成一个大的相框里，就跟我妈妈挂在墙上的十字绣似的，也挂在我的墙上，我这么一想，觉得肯定漂亮。” “对了，刚才我学姐发到朋友圈的那个耳钉好像就是在这个摊子上买的，老板，我想问问耳钉还有么，感觉戴上很新鲜，我也想要买一个。” “下周学校联谊正好戴上，多好玩儿啊。” “咱们学校要跟理工学院联谊，听说人不少，我也想要买，有没有耳坠啊？老板，我们想要跟你定制剪纸的花样可以吗？” 来的顾客越来越多，周心诺应接不暇，她分身乏术地看向奶奶于凤芝，见奶奶也在招呼着客人。 而裴冀阳也在招揽那些年轻男顾客，正在聊画室还有手办之类的话题。 那些刚进了夜市儿的行人们，看到这边这么多人，都很好奇，全都围了过来。 人越来越多，把隔壁摊位都给挤到了。 郝大姐那边本来在卖衣服，她的顾客也从人群外面往里面挤，不过她可没有像之前那个刘大亮似的，看到周心诺的生意好而眼红，她是非常高兴周心诺能有这么多顾客的。 现在天气越来越凉爽了，来逛夜市儿的人明显比之前要多，她最近的生意不错，卖了衣服的钱存起来够盖一间房的，等她再赚点钱，以后儿子结婚娶媳妇，也许就不愁了。 …… 周心诺忙得一直在剪纸，手上的动作就没有停下来过的时候。 顾客是送走了一批又接着来了一批。 人群里有人说是慕名而来，看到有人把周心诺剪纸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有耳钉的事情也突然小范围的火了起来，离这边不远的人都想来看看大伙嘴里说的“剪纸西施”。 周心诺先是觉得受宠若惊，之后被人围着问各种问题，还要合照，就有些头疼。 还是裴冀阳过来帮她，才令她有喝水的时间。 “就在这里，就是这儿。” 人群外传来一道熟悉的笑声。 周心诺抬头就看到了薛女士。 就是之前组团旅游回到徐州，跟周心诺买了不少剪纸，还去店里参观的那位薛阿姨。 薛阿姨今天是有备而来，她带着摄像师和记者来到周心诺的面前。 迎着周心诺狐疑的目光向身边的人介绍到，“小张，小王，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到过的周心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徐州剪纸代表性传人，这里是她摆摊的地方……” “小周，不好意思啊，我们是临时决定来的，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同时想跟你做个采访。” 薛阿姨的眸光扫向周心诺身后的于凤芝，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哎呀，这位就是于奶奶吧。” 于凤芝抬头看过来，“你是？” “看着我觉得面熟么？我之前去你们家避过雨的，您还有印象么？” 薛阿姨一脸真挚地看着于凤芝。 自从上次来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听周心诺讲过她爷爷奶奶的故事，薛阿姨就非常想见到于凤芝。 今天能碰到面，她非常的兴奋，拉着于凤芝，说了很多话。 夜市儿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这边有人扛着摄像机，都以为是在录节目，周围围观的人虽然不少，但凑过来的却不像之前那么多。 记者和摄像师就在周心诺的剪纸摊位上采访她。 他们提出的问题，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商量过了。 无非就是大学生为什么要走剪纸这条路。 还有就是关于剪纸技术，剪纸文化的传承等问题。 要问剪纸传承这条路苦不苦时，周心诺却笑着说当传承人很酷，因为剪纸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之前上学的时候剪纸还会有人说她不务正业，而现在，剪纸就是她的事业。 面对镜头，周心诺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被陌生人街头采访的这种经历她可没有过。 但要提起剪纸的各种问题，她总能侃侃而谈。 “中华剪纸有很多种类，南方派剪纸，江浙派剪纸，还有……北方派剪纸，不管是哪个派的剪纸文化，都需要传承。 我希望咱们国家的孩子们都可以将剪纸当一个娱乐活动，现在我已经将徐州剪纸带进了校园，还有社区，将来我也期盼着能将剪纸文化输入到公司和企业……” 裴冀阳站在不远处看着镜头下的周心诺，神采奕奕地和记者聊着徐州剪纸，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的哥哥裴冀臣。 还附上一句话，“未来弟妹。” 隔了几分钟，裴冀臣回消息给他，“悬。” …… 采访结束后，周心诺将自己新剪出来的《三打白骨精》送给了薛阿姨，还当场剪了大样，是关于摄影师和记者的作品，送给采访她的那两位。 因为这个采访，周心诺成了夜市的名人。 大伙看她的目光开始不一样了。 名人啊，要赚钱了，之前看周心诺卖剪纸卖得火而嫉妒的一些小摊儿老板们，全都涌了过来，想要加周心诺的微信，跟她交朋友。 第75章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周姐，你出名了以后可得帮扶我们啊，怎么说也是一个夜市儿摆摊的伙伴，以前要是哪里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得多担待多原谅啊。” “心诺，我之前可还免费送给你奶茶喝过，咱们的关系不错吧，我这化妆品到时候能不能放到你的摊位上来卖？” “小周，人不能忘本的啊，你之前条件不好租的东西都是破的，还是我把我家的桌子借给你用了，你不能忘了我们这边吧？” 随着身边围绕着的人越来越多，周心诺一开始还客气的应对大家，但她说得都口干舌燥了，大伙都没有走的意思，真的让她有些头疼。 奶奶于凤芝已经将人喊走了一大半儿，这会儿剪纸摊子前，还是看热闹聊天的，比买剪纸的人还多。 见此情况，一直在帮着周心诺招呼顾客的裴冀阳走过来，将周心诺拉到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向人群中，“我是她的男朋友，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大家有什么事情以后可以找我。” 有人手快，将裴冀阳的名片抢了过去，众人也都跟着去抢。 剪纸的摊位前空了出来，那些远观的顾客们这才走过来询问周心诺关于剪纸的事情。 周心诺面带笑容地为那些人答疑解惑，有顾客跟周心诺定制了一个人物小像，周心诺当场剪了一张递过去，顾客欣喜的掏出了自己的钱包。 有人知道剪纸耳钉和剪纸饰品的事情，都跟周心诺打听，还有人直接跟周心诺预定了两款耳钉，周心诺说还要回去设计，她跟周心诺要到了地址，说过两天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参观。 周心诺很乐意地将手里的关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介绍册子递过去。 “抱歉，我手里就剩下这么两份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介绍，大家先轮换着看吧，我们每个周末都是全天营业……” 大伙都挺满意周心诺这个态度的。 周心诺在夜市儿呆到了凌晨12点半才收摊离开。 路过郝大姐的摊位时，她突然看到郝大姐坐在角落处抹眼泪。 周心诺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后，走进郝大姐的摊位。 郝大姐没想到这么晚周心诺还没走，她擦了把脸，来到周心诺面前，笑得有些牵强，“我家孩子昨天跟他奶奶回乡下了，临走之前还埋怨我没时间陪他……我那会儿接到我婆婆电话，说孩子跟人打架了，我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你说我要是陪着他，我怎么赚钱？我不赚钱，家里的日子怎么过？他爸爸现在还在家里养伤了，我还要赚钱给他买药，给孩子攒学费和生活费，我那婆婆身体也不好，我不趁着现在负担还没有那么重赶紧赚钱，以后……就更没有时间了，我家的孩子怎么就不理解大人的心情呢？” 周心诺不知要怎么劝郝大姐，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递过去，“郝大姐，您别难过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郝大姐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把脸，叹着气去收拾自己摊位上的衣服，“是啊，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心诺，你发现没有，生活就是这样的，只要我们一表现出满足的样子，就马上给我们找点事儿，让我们有危机感，你也知道的，我前几天生意好，赚了点钱。” “可钱还没到我口袋里热乎上，我明天就得给老家那边打回去，要赔偿别家孩子的医药费。” “哎，我还不能跟我老公念叨，他听了会更着急，什么气都要憋在心里。” “郝大姐，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倾诉的，我要是能帮到您就好了。” “叠放衣服这些我帮您吧。”周心诺想要帮着郝大姐去收拾。 郝大姐拒绝了她，“你快走吧，你家老太太还等着你了，我看她腿脚不利索能陪着你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了，小周啊，珍惜现在的日子，只要容易满足，就很容易遇到幸福。” 周心诺从来没想到过平时乐呵呵的郝大姐，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生感悟。 看着郝大姐微微泛红的眼圈，周心诺重重地点头。 她知道要珍惜地，珍惜奶奶，珍惜裴冀阳，珍惜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 离开夜市之后，裴冀阳询问周心诺和于凤芝要不要去吃个夜宵，被祖孙两人婉拒了。 “阳阳，我不饿，你忙碌了这一整天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麻烦你来帮忙。” 裴冀阳赶紧说，“您也太客气了，明天我带早点过来。” 周心诺：“……其实也不用这么早的。” “诺诺，早饭我们准备吧，让阳阳过来吃。” “八点半准时开饭。” 老太太都发话了，周心诺和裴冀阳是不可能反对的。 把周心诺和于凤芝送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裴冀阳就驱车回自己住的地方了。 他刚洗漱好回到卧室，就收到了哥哥裴冀臣的短信消息。 【你在夜市儿的照片，咱妈收到了。】 裴冀阳赶紧回电话过去。 那边却拒接了，还发了个微信消息过来，【我在我女朋友这里，妈反对你和周家的姑娘，你有个心理准备。】 【你这么好心？】 【恩，我现在帮你一次，你记下人情，下次还回来。】 裴冀阳思索一番发消息过去，等了一会儿，消息石沉大海，他也蒙上被子睡觉。 他当然知道他妈对周家不满。 他不知道当年搬家之前，他妈和周家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他现在有一点，就是事情要尽快解决。 这几年他只有两个目标。 一是要跟周心诺在一起，有个美好的未来。 二是要跟周心诺一样，将剪纸艺术宣扬出去，开办剪纸个人展览，还有将剪纸艺术带到千家万户。 现在将剪纸和生活相结合，确实是个不错的点子。 只是这些还不够，他要去发掘更多的可能性。 看看能不能让剪纸和绘画相结合，弘扬民族文化的同时，创新发展。 第二天是周六。 于凤芝起得很早，准备了早点，等周心诺下楼时，她已经把早点都端到了桌子上。 周心诺洗漱好后回到餐桌前，裴冀阳如约而至。 三人用过早饭后，于凤芝就到剪纸体验区去剪纸。 第76章 剪纸运用到生活中 周心诺和裴冀阳坐在休息区研究要做的剪纸耳钉，剪纸丝带，还有剪纸围巾等开发。 “昨天卖得挺好，我觉得这次可以把耳坠也弄出来，花样可以简单一些，再用工具固定住，戴起来的时候看着抖动能够活灵活现的感觉。” “还有头饰，也可以用剪纸的方式，但是我们剪裁的料子就要不一样的东西，主要还是走民族特色……” 两人讨论得积极，把剪纸从耳钉到头饰再到用的地毯还有围巾等延伸，最后还提到了剪纸类的桌面壁纸。 于凤芝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有趣，她偶尔也插一句，“厨具可以吗，水杯是不是也行？还有剪纸画的摆件，刺绣。” “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不与初心背道而驰，就是可以的。” “奶奶，我都想到要剪纸被子，还有枕巾，床单，哇塞，要是能开发出来，那剪纸真的可以进入到千家万户啊。” 于凤芝笑着点头，“是，你爷爷当年也说过的，剪纸并不俗套，我们可以自己设计剪纸特有的风格，再度开发，就像当年我去集市上卖剪纸的样子，有人买过去纳鞋底，做衣服上的绣花，那都是可以的。” 听到这些，周心诺眼睛都亮了。 “我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能让剪纸在我的手里翻出新的花样，但我又是十分期待的。” “裴冀阳，我们今天就把饰品弄一弄吧，放到夜市儿摊位上，肯定有不少人买，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做个市场调研，以后如果可以的话，也能找地方批量生产，还有咱们说的那个围巾，都很不错啊。” 看到周心诺一脸期许的看过来，裴冀阳宠溺地握住了她的手，“好，我已经让人去准备那些做饰品的材料了，很快就能送过来。” 周心诺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裴冀阳握得更紧了。 奶奶还在呢，裴冀阳就这样，一会儿奶奶看到了嘲笑她。 其实于凤芝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年轻人的甜蜜互动，她也是过来人，自然懂得两个人的感情热烈之初是恨不得能朝夕相处，时时在一起的。 只要两人不做越界的事情，她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裴冀阳见周心诺脸都红了，只好松手。 恰好他手机响了，就起身接电话出门。 这时于凤芝才凑过来，笑眯眯地打量着周心诺。 “奶奶还以为我家诺诺谈不到朋友，还想着给你介绍了，其实人家汪禹挺好的。” 周心诺：“……奶奶！” “诺诺，其实奶奶是想说，你年轻，正是谈朋友的好时候，不要被这个剪纸给栓住了，刚刚你们聊天说到的剪纸设计，奶奶觉得非常好，你可以大胆的尝试。” “奶奶永远支持你。” 于凤芝的一席话，令周心诺无比感动。 她伸手搂住了于凤芝的脖颈，撒娇道，“有您在真好，等这次您复查后没问题，我就接您回来陪我，好不好？” “哈哈，我要是回来岂不是打扰你谈对象啦？我可不当电灯泡哦。” 于凤芝都想过，她周末回来最好，能看到诺诺，还能给诺诺帮忙。 要是平时也都在的话，诺诺就会发现她夜里睡不着的事情。 反倒给诺诺添麻烦。 虽说她是真的很想跟诺诺生活在一起，不住安心疗养那边是可以省些钱，可是诺诺…… 祖孙俩正聊着天，听到门口的动静，就看到裴冀阳抱着一堆东西回来。 周心诺赶紧过去帮忙接过来。 把纸箱子放到桌子上一看，好多吃的用的，还有奶茶。 再看另一个箱子里，都是做饰品的一些工具。 见周心诺一脸好奇地蹲在地上，伸手去拿各种工具，裴冀阳把她拉起来，将奶茶放到她的怀里，“你去一旁跟着奶奶喝奶茶，吃点小点心，我来收拾，弄好了以后喊你。” 奶茶挺热乎的，周心诺看了一眼，是她爱喝的那个牌子。 没想到裴冀阳都记得。 她抱着奶茶回到奶奶身边，扎上吸管递给奶奶，“我看这杯没有另外加糖，您尝尝。” 到了于凤芝这个年纪她是真不习惯喝奶茶，她摆摆手，“不用啦，你留着自己喝，别忘了给人家阳阳一杯。” 周心诺非坚持让她喝，“这个和上次给您的不是一个味道，这个您肯定喜欢。” 于凤芝见孙女如此坚持，也不好再拒绝，就接过来喝了一口。 一口之后，这杯奶茶就没有再放下。 周心诺见奶奶这么爱喝，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回到裴冀阳身边把另外的一杯递过去，可裴冀阳却凑过来，就着她的吸管儿喝了一口。 周心诺红着脸低声提醒他，“这杯是我喝过的。” “亲都亲过了，我不会嫌弃的。” 周心诺：…… 好吧，她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只好蹲在裴冀阳的身边，喂他喝奶茶，一边看着他分门别类地归置那些小物件。 都弄好了以后，裴冀阳拉着周心诺的手到工作台。 “来吧，这个花样你设计过没，开始做一个耳坠。” “我买来的都是可以DIY的东西，是健康的材料，成本不低，这次收费不需要赚钱，但不能赔钱。” 周心诺赶紧拿出钱包想要还给裴冀阳。 裴冀阳却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宠溺又无奈地说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诺诺，我是你的男朋友！” “……哦好，男朋友，那我们画图吧，设计一下，晚上要带过去15对耳钉，顾客把钱都给我转过来了。” 两人说干就干。 从上午十点多忙到了中午一点半，饿了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儿。 在两人忙碌的时候，于凤芝已经去厨房准备了饭菜。 等她把吃的都端到桌子上后，周心诺才注意到这边。 她赶紧跑过来帮忙。 还一脸愧疚道，“奶奶，应该是我照顾您的。” “诺诺，奶奶看着你为了自己热爱的事情忙碌着，奶奶特别开心，我这一把年纪了，帮不上别的，做做饭还是可以的。” “只要你和阳阳不嫌弃，以后周末回来，奶奶就给你们改善伙食，做些你们都爱吃的。” 裴冀阳接过话，“我们怎么会嫌弃，倒是于奶奶您，可一定要注意身体，您是诺诺的主心骨，您好好的，诺诺才会好好的。” 不得不说裴冀阳情商是真的高，一番话说到了于凤芝的心坎儿里。 老人家看着裴冀阳的目光都不同了。 “诺诺，赶紧去盛饭，阳阳肯定饿了。” …… 饭后，于凤芝上楼去休息。 周心诺和裴冀阳还在楼下忙碌着。 “心诺，我听说你收了两个学生，教他们剪纸？” “恩，耿小雨说的吧？” 周心诺这边的事情，耿小雨是无所不知的，她能告诉裴冀阳，周心诺也不觉得意外。 “现在上课时间还没有定下来，那两个家长时间不能统一，我让她们在周二和周三的傍晚挑一个时间。”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很快，耳钉和耳坠都走好了。 裴冀阳还找了块布料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在上面画了图案，剪出来以后交给裴冀阳。 裴冀阳将那一块布料装饰在了一个纯色的帽子上。 都准备好以后，周心诺打开店门，开始营业。 第77章 民俗剪纸，慕名而来 店门打开没多会儿，就有人陆续地来参观剪纸。 因为周心诺在夜市儿摆摊之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客源多了起来。 她这边还是走的非营利模式，不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亦或者是老年人来，只要能认真的观赏徐州剪纸，周心诺就是开心的，满足的。 她答应过爷爷的，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最重要的就是展览陈列区，那里的剪纸一定要保护好，那是她们周家三代人的心血。 从她太爷爷那一辈儿，有些特色的剪纸已经没有人会剪了。 是爷爷年纪大了以后，看着太爷爷的作品，一点点钻研出来的。 爷爷常常念叨着传承的问题。 “为什么很多剪纸艺术都失传了？是因为没有人学了。” “没有人学的东西慢慢地就都消失了，就像是动物没有后代一样地面临灭绝。” 每到这个时候，周心诺都能感觉到爷爷有多伤感。 “如果你太爷爷的一身本事我都能学习出来，我肯定能剪出更多更好看的剪纸作品，哎，当时太年轻，没有想着汲取我不懂的东西，而是想要发挥我自己喜欢的，擅长的……”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周心诺都坚定了一个信念，就是要学习新的剪纸技术，不拘泥于单一的派系。 “周老师，我是李佳豪的妈妈，之前您在一中心小学教孩子剪纸，我家李佳豪剪的窗花都拿回来贴到了玻璃窗上，我觉得特别的好看，孩子也很喜欢学习剪纸，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还回去教他们。 如果您不能回第一中心小学任课了，那这边的剪纸艺术中心收学生么，我想给我家孩子报个名，跟着您学剪纸，一周一节课就可以，她特别喜欢剪纸艺术。” “周老师，我是孙羽惜的妈妈，听说您被停课了，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我家孩子学习剪纸的剪刀都是我们精心准备的，目的就是想让孩子能珍惜这个机会，您看，我和李佳豪的妈妈是一个意思，您要是不能回学校教课了，能不能在这边教课？我们离这比那不远，可以送孩子过来学剪纸的。” “周老师，我看到有人拍到您在夜市儿摆摊卖剪纸了，看着挺辛苦啊，这元旦快到了，我也想出一份力，看看能不能在您这边订购点有意思的，好玩儿的剪纸作品，发给我的员工们。” 看到大家的态度，听到他们这样说，周心诺的内心无比激动。 她没想到，这些家长们竟然如此支持孩子学习剪纸。 要知道刚开始她去第一中心小学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很多家长都反映到教务处，想要取消她这个剪纸课。 那时候学校组织开会，跟她提到过这个事情，当时校方力排众议让她继续教课，她非常地珍惜。 她是没想到过会发生夏一鸣晕倒在课堂上的事情。 不过她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整理好心情继续做剪纸相关的兼职。 她爷爷曾经说过，剪纸是中国悠久历史的传承，通过剪纸，能够发现生活中的美，能够丰富人们的精神文明。 店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周心诺有些照顾不过来。 这时候裴冀阳就发挥了作用，他把小朋友都喊过去参观剪纸，大人们就留给周心诺去答疑解惑。 于凤芝听到动静下楼后看到店里来这么多人，心情非常激动。 她主动过去招待那些陪伴着孩子们来的老年人。 “大家剪纸都来这边的体验区，注意安全，小剪刀不要伤到手，这边的休息区大家可以休息喝水，如果哪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见谅。” 耿小雨来的时候，看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门口都是人了。 她一脸惊奇地拨开人群挤进门，跑到周心诺身边询问是什么情况。 周心诺也表示不清楚。 平日里周末的下午是没什么客人的，没想到这都下午四点多了，来店里参观的人却越来越多。 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走过来，一脸热情地看着周心诺。 “周姐姐，我们刷视频的时候看到你了。” “我们看到你剪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一套剪纸，特别好看，我们是美术艺术生，能够看到您的绘画工笔非常厉害，我们是过来跟你学习的。” 耿小雨笑着问她们，“那你们是学习剪纸，还是要学画画？” “学剪纸的话，周姐姐可以教你们，学画画的话，周姐姐的男朋友可以教你们。” 那几个学生一脸惊讶地望着周心诺忙碌的身影，问耿小雨，“周姐姐都有男朋友了？” “哎呀，我本来想要周姐姐的微信给我哥哥的。” “可惜了。” 耿小雨忍俊不禁地看着这几个学生，指了指裴冀阳所在的方向，“看到没，这是周姐夫，他为了追求媳妇，从宁市回来，开的画室，名字还特别的敬酒，叫一诺画室。” “一诺？” “对呀，诺是周心诺的诺，一的话，他是翼阳，可能取了个谐音字吧。” “哇塞，这对CP我磕了。” “裴冀阳学长啊？我认识，我现在画画的老师是他以前的老师，他是我们的榜样，听说他曾经考上过意大利那边的美术学院，当年他们那一届就他一个人考上了，可惜他没有去。” 耿小雨摊了摊手，“那有什么的，这位周心诺姐姐，曾经还考上了巴黎的美术学院呢，还是全额奖学金的，她都没有去。” “真的么？就为了剪纸？剪纸就这么重要么？” 周心诺听到大家的交谈转身看过来，笑着回答，“重要，剪纸是我们中华民族引以为傲的民间传统艺术，还被列入了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录项目中……” “哦，我知道的，剪纸是民俗文化。” “是的，从民俗学的角度来讲，民间的剪纸就是应该称为民俗剪纸，所谓的民俗剪纸，就是创造和传承，用来享用民间艺术的一种载体，它很好地反映了民间的世代相传的一些思想和行为，表现民间的知识学问，就是具有民俗的特性和剪纸的特点。” “周姐姐你懂得真多，我看到你剪纸的那个视频以后还特地上网查过了，剪纸出现得很早，从古代的时候就有了，而且现在的剪纸好像跟古代的相差很多。” 周心诺见这几个学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就耐心地解答道，“是的，民俗的剪纸肯定是不同于那些宫廷人文的剪纸，也不同于现代的专业和美术工作者们创作的那种剪纸，也可以说咱们民俗剪纸就是从古时到现在的所有剪纸的根本。” “那民俗剪纸与非民俗剪纸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在于，他们的关系如同大树的根干和分枝，江河的主流与支流。” “我记得有位艺术家曾经说过，艺术真谛是在民间。” 剩下的一些话，周心诺没有说。 她将招待这几个学生的任务交给了耿小雨，自己继续去那些孩子的家长面前答疑解惑。 来的这几个学生，有的带了录像机，把周心诺说的话都录下来，准备回去剪辑一下，发到自己的微博里。 第78章 准备注册公司 在耿小雨，裴冀阳和奶奶于凤芝的帮助下，周心诺终于将这一拨又一拨的客人都招待好，到了七点半才关店门，准备去夜市儿。 耿小雨今天特备兴奋，撺掇着于凤芝跟着周心诺一起去夜市儿。 周心诺不想奶奶太操劳了，希望她在家里休息，但老太太反对，因为昨天在夜市儿的体验感很好，看到那么多人热爱剪纸，那么多人询问剪纸的事情，她简直是意犹未尽。 “诺诺，你就让我去吧，奶奶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觉得，不去我也是惦记着你那边。” 周心诺见奶奶满脸期待的模样，只好同意了。 奶奶开心最重要。 晚饭大家都没顾上吃，就赶来了夜市儿。 到摊位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周围摊位上的小老板们看到周心诺来，都热情地跟着周心诺打招呼。 “心诺来啦，刚刚有顾客来找你，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我告诉她你八点左右准到，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周姐吃炒酸奶么，我是新来这边摆摊儿的，免费送给你吃。” “小周，姐姐这儿还有煮的玉米，还有烤地瓜，你要不要？” 郝大姐这会儿也凑过来，跟周心诺打招呼。 “心诺，刚有人来我摊位上问你的事情，说什么耳钉之类的，我也没听清楚，我告诉她八点半再过来的。” 周心诺一边摆摊一边跟周围的小老板们打招呼。 “谢谢你啊郝大姐。” 她来之前，做了两批耳饰，在耿小雨和裴冀阳的帮助下，足有50对儿耳钉和耳坠，除了那些预定的，她留出来，其余的在店里就卖了出去。 看着陆陆续续找过来的顾客，将周心诺剪纸一扫而空，耿小雨十分感慨地点了点自己的手表，“看看，四十分钟，售罄了。” “我随手剪的一个东西都卖了，还多给我5块钱让我贴裱。” 提到这些，于凤芝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之前陪着孙女来摆摊的时候可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就连一旁的裴冀阳也说，“刚刚有个影视公司的员工过来，说要跟心诺定制一些剪纸画，要装裱在公司里。” 耿小雨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慕名而来？我诺诺姐已经这么火了么？影视公司还用剪纸来装饰？不觉得剪纸low么？” 周心诺拍了拍耿小雨的脑袋，“这叫时尚潮流的另一种诠释，别总觉得剪纸土，你记得东北的棉袄吧还有被子面，不都被搬上了国际的T台？” “是是是。”耿小雨点头如捣蒜，“不要妄自菲薄，我懂啦，诺诺姐，你看那边有拿着自拍杆对准咱们这边的，是不是在拍你啊？” 周心诺顺着耿小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人群中有几个拿着照相机和自拍杆的年轻人正往这边看。 “我们走吧。”周心诺低头收拾东西。 耿小雨在一旁叹气，“没想到啊，准备了好几个小时的东西，到这儿连一个小时时间都没用上，就都卖光了，这种感觉啊……贼爽，哈哈哈，诺诺姐，明天我还要来陪你摆摊。” 周心诺自然不会拒绝耿小雨的帮助。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汪禹怎么样了？” 耿小雨摊了摊手，“我们就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你想我们怎么样？” 周心诺知道耿小雨对汪禹的感觉一般，但其实她觉得汪禹还挺有担当的样子，也是真的挺喜欢耿小雨的，两人如果在一起的话，应该挺合适的，汪禹照顾人那是没问题的。 可惜强扭的瓜不甜。 她现在分身乏术，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也就不给耿小雨在爱情方面筹谋划策了。 收了摊后，耿小雨张罗着请于凤芝去夜宵，让周心诺选地方。 最后还是裴冀阳开车载着大家一起来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饭店。 吃的炒菜和烤鸭。 耿小雨吃得满嘴流油，还说，“大晚上吃这个我得胖死了。” 于凤芝是看着耿小雨长大的，耿小雨小时候她也照料她很多。 见耿小雨吃得香，她也非常地满足。 至于周心诺，那都不需要她动手的，春饼烤鸭已经卷好送到她的嘴边了。 “啧，秀恩爱啊，当着我们的面儿就这么秀么？于奶奶，您看看我诺诺姐自从有了男朋友，对咱们都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是不是？” 于凤芝忍俊不禁地看着耿小雨耍宝。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才开始聊正事儿。 耿小雨掏出了周心诺做的耳钉和耳坠，“诺诺姐，你这个创意真的非常好，我明天就带着这一套再搭配合适的衣服穿着去上课。” “我刚才看到冀阳哥哥卖了一顶帽子是吧，帽子上的刺绣跟剪纸好像好像，但是又不是剪纸，颜色搭配得特别好，我非常喜欢，是你们自己手工做出来的么，我也想要怎么办？” 周心诺只好答应耿小雨再做一个给她。 顺便也提到了打算做一些剪纸和生活相结合的产品。 “就是开发周边呗，我懂你的意思，听起来还挺有趣的，那就弄啊。” “心诺姐姐你要是缺钱了你告诉我，我可以跟我爸妈那边去借的。” 周心诺还没说什么，裴冀阳就接话道，“我的手里还有一些，能够用一段时间。” “好啊，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诺诺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于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 于凤芝今天满心的感动，尤其是在耿小雨如此会调节气氛的情况下，她眼窝都红了。 攥着周心诺的手心，语重心长的说道，“诺诺，奶奶就没想到过咱们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能有这么大的起色，大家对剪纸艺术有这么大的兴趣，尤其是今天下午，来了那么多人啊，我从来就没见过几十个人在店里错身走着，今天的场面是你爷爷心心念念的事情啊。” 提到老爷子周爱国，于凤芝眼里闪动着泪光。 周心诺抱着她，安慰道，“奶奶您放心，以后咱们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个小店儿只是一个开始。” “我要注册剪纸公司，我要干一番大事业，沿着我之前设定的目标一步步往前走，脚踏实地地实现它。” 一听到周心诺要注册公司，耿小雨的筷子都放下了，她一脸惊奇的看着周心诺，“诺诺姐，你认真的？要注册剪纸公司？” “那你大学的课还去上么？还有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谁来看店管理？那第一中心小学怎么办啊？” 第79章 要长久的在一起 周心诺给耿小雨倒了杯果汁，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胜券在握的说道，“这个念头已经在我脑海中盘旋了很久，我已经规划了很多。” “去外面上课，在剪纸艺术中心教孩子们剪纸，或者是去夜市儿摆摊的事情，我都能权衡，你们不要担心这个。” “我曾经答应过爷爷，要让民俗剪纸走进千万家，现在咱们当地已经知道且关注了徐州剪纸，很多人都来咱们店里参观……” 周心诺的语速并不快，但她的语气是笃定的，是满怀信心的。 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怀疑她做不了。 “那冀阳哥哥的画室呢？” “你们俩是一起合作开公司，还是各做各的？” “冀阳哥，你是怎么想的？” 面对耿小雨的连番问题，裴冀阳面露微笑，“我已经和诺诺商量过，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的同时，要帮助彼此，我的画室下个月要开业了，到时候会分一些精力往那边去，但剪纸这边的事情肯定是最主要的，我回到徐州市，回到你诺诺姐的身边，也是为了支持她的事业。” “你放心，我会权衡的。” 耿小雨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诺诺姐这么好，你要是错过她，才可惜呢，好啦，我准备回学校，诺诺接的耳钉我带走了，学校里的同学要是喜欢，我会跟你们预定的，不给钱了啊，我拿走给你们免费宣传。” 周心诺看着她臭屁的样子，笑着开口，“我可以收你的钱吗？赶紧趁热把汤喝了好回学校，这会儿还没到门禁的点儿，你还能回去休息。” 耿小雨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看着于凤芝，“于奶奶您看，您一回来，我就被诺诺姐嫌弃了，呜呜呜。” 于凤芝赶紧伸手抱住耿小雨，笑容和蔼，“你诺诺姐逗你玩的，你跟奶奶回去，家里两间卧室，你睡哪里都可以。” 耿小雨立马仰着脖子看向周心诺，“看到了没，奶奶让我回去陪她呢。” “好，好你陪，那咱们走吧，已经这个点儿了。” 周心诺先起身准备去结账，却被裴冀阳抢了先。 周心诺想把钱给裴冀阳。 裴冀阳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诺诺，我是要长久地跟你在一起，结婚生子，现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钱也好，人也好。” “啪啪……感动。” 耿小雨扶着于凤芝从包厢里出来，就看到裴冀阳对周心诺的告白。 “冀阳哥，男人就是要像你这样才能娶到好媳妇，以后你俩结婚了，记得给我这个媒人一个大红包啊。” 裴冀阳睨了她一眼，“中间捣乱的事情忘记了？” “忘了，我记性不好，诺诺姐，我们快走，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 裴冀阳：…… 周心诺笑而不语。 …… 第二天，周心诺还没睡醒，就被耿小雨一惊一乍地给喊醒了。 “诺诺姐，你怎么还在睡啊，赶紧起来，你上热搜了你知道么？” “你的那个采访视频已经上新闻了。” “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啊，诺诺姐！” 周心诺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耿小雨一脸惊喜地走在她床边扯着她的被子。 周心诺坐起来，望了一眼四周，“我奶奶呢？” 耿小雨指了指楼下，“吃早点呢，我刚买回来的，你赶紧来吧，你都成红人了。” 红人？ 周心诺揉了揉头发，打着哈欠下楼，洗漱好后，来到一楼就看到奶奶正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她们在夜市儿剪纸的那个片段。 耿小雨用胳膊肘撞了撞周心诺，努努嘴，“看到没，当地电视台的，在报道剪纸的事情呢，上面还写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还有你的名字，冀阳哥也在，还有于奶奶，我哪儿去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也在啊，怎么没有我的影子？” 周心诺抱着碗喝着豆浆，神色淡然，“你当时在我身后啃玉米。” 耿小雨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欲哭无泪，“我啃什么玉米啊，我什么时候吃不好，非要那会儿吃，啊啊啊，我错过了上电视的机会，我好伤心。” “那这煎饼果子你还吃么？” “我吃！” 周心诺：…… 于凤芝看着这对姐妹的互动，眼底带着笑，“诺诺，今天什么安排？” 周心诺这才说道，“上午就在店里，下午还是要去荣景苑社区做活动，昨天居委会的工作人员问过我，我答应店里，他们说这次报名参加剪纸活动的居民很多。” “那可真好，上次大家上的那节课就意犹未尽，这次好好给大家讲一讲。” 耿小雨一听来精神儿了，她抻着脖子看着周心诺，“好玩儿么？我也想去。” “你帮我看点儿。” “不嘛，我怕周二叔又来捣乱，我看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于凤芝面露狐疑地看向耿小雨，“你周二叔来捣乱？” “诺诺，他什么时候又来捣乱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周心诺看了耿小雨一眼。 耿小雨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刚刚话说得过头了。 “奶奶，没事儿的，上次就是误会，您放心，我都能应付得来。” 于凤芝叹了一声，“改天我打电话给他，问问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一个当长辈的，不能这么欺负人。” 耿小雨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可能忘记了他是个长辈。” “小雨。” 周心诺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耿小雨撇撇嘴，她就知道，诺诺姐跟于奶奶就是一直报喜不报忧，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敢让于奶奶知道。 要是她是周心诺，她可忍不住，早就跟奶奶说了。 周心诺察觉到奶奶的担忧，她赶紧转移话题，“我今天回去咨询注册公司的事情，如果公司注册地址能在这边，就用这边的，如果不行，可能还要租房子。” “诺诺。”于凤芝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钱包。 钱包打开，是一张银行卡。 她郑重其事地交给周心诺，“这是你爷爷让我留给你在关键时刻用的。” “钱虽然不多，但是应该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周心诺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我爷爷交代的？” “是的，你爷爷说要在遇到重大问题上的时候，给你，度过一个难关，或者就等我咽气之前，再给你。” “他知道你二叔的性格，交代我一定不能告诉你二叔。诺诺，你别怪奶奶隐瞒你，我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孩子撑着这个家这么累了，还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去扭转局面？她要是早就拿出来告诉诺诺，那岂不是在逼迫孩子？ 第80章 赚钱了，日进斗金 周心诺没有接受奶奶递来的银行卡。 她握着奶奶的手，眼中满是恳切，“奶奶，我不是要马上注册公司，我给了自己一定时间来实施这个计划，您孙女不能做没准备的事情，这段日子我去夜市儿摆摊子，当兼职老师，也赚了一些小钱。 刚您看到啦我已经上新闻了，以后慕名来的肯定会很多，到时候不管是赚钱，还是剪纸方面的宣传，一定会很好的。” 于凤芝握住周心诺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 “心诺，奶奶提着的心放下再悬着，奶奶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生活好一些，只希望不要给你添那么多麻烦。” 耿小雨在一旁看到这对祖孙间的对话，感动的一直揉眼睛。 “哎呀于奶奶，您别说这些了，太伤感里，只要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一直陪在诺诺姐的身边，那她就是最幸福的。” 于凤芝点头，“好啊，好，奶奶一定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在医院那边配合治疗，不给你添负担。” “好啦，快吃早餐，吃完以后就该忙起来了。” 周心诺和耿小雨挤到一起吃着奶奶于凤芝做的美味。 两个人都很有眼色的没有再提起公司和医院之类的事情。 早餐之后，店门打开。 九点以后，就陆续有人来周家的剪纸艺术中心参观。 “诺诺姐，你看门外是不是有人正在拍你啊，昨天我就注意到有人来店里拍视频。” 耿小雨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一条视频递给周心诺，“你看，你上本地热搜了，就是昨天那几个高中女孩子录的，我当时还想要阻止她们的，但我看你并没反对，现在……” 周心诺摇了下头，“没关系的，只要大家能关注到剪纸就可以，我就是为了剪纸才同意被采访，被拍视频，我只希望更多的人注意到咱们徐州剪纸，让咱们的民间剪纸艺术能够走进大众的生活中。” “好，知道啦，诺诺姐，我很早就知道你能在这个领域做出一番事业，你真的不负期待，你是我的榜样，等我毕了业去工作后，我也要教我的那些学生们知道剪纸，学习剪纸。” 周心诺伸手拍了拍耿小雨的头发，调侃道，“你要毕业要很久吧，这想的还挺长远的。” “那是。”耿小雨往嘴里塞了个口香糖，笑眯眯的说到，“我都想过如果一个人生活到老，安心疗养院到时候还在的话，我就去那边养老。” 周心诺：…… “诺诺姐，你看外面拿着五星红旗的小队伍，是来咱们店里的么？这也太多人了吧？” 周心诺往外一看，街对面正有人举着旗子，组织着孩子们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这会儿店里已经有八九个人正在欣赏剪纸，有人还在跟于凤芝聊天，听她讲起老一辈儿的剪纸故事。 耿小雨在一旁啧啧称奇，“我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竟然也有被人踏平门槛的一天，这么多人来店里，挤得开么？” 周心诺望着那个队伍，面露笑容的迎过去，站在门口招呼着大家有序的进来参观，体验。 不管这些小顾客来做什么，她都要保持着对每个人的热情。 “周老师，您好，我是耀华实验小学的副校长，昨天您上了本地新闻的报道我们都看到了，原谅我自作主张的带着孩子们来参观您的周建剪纸艺术中心。我认为剪纸艺术真的非常好，也希望这帮孩子能够在这两天的体验时间里，知道剪纸在我们的生活和社会的发展中，占有哪里重要因素。” 梁副校长的话令周心诺吃惊。 她没想到这位领导竟然有这种考虑问题的前瞻性。 她不可能拒绝这位梁副校长，就赶紧招呼着孩子们往里走。 一边走还一边给大家介绍剪纸的由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的环境…… 梁副校长非常满意周心诺，他诚挚的邀请周心诺去耀华实验小学当老师。 “我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您，关于您的个人信息我也打听到了一些，我们学校和第一中心小学的教师资源相比，是差不多的。 我听说您在那边学校教剪纸出了些意外，现在还是停课的状态，我想问问您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学校授课？ 您要是能同意来，我们可以给您双倍的工资。” 周心诺一脸歉意的说到，“我已经接到一中心小学的复课通知了，我可能暂时没办法跟您合作，这样，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如果以后有什么剪纸问题的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可以吗？” 梁副校长欣然同意。 两个人添加了微信后，还互留了电话。 周心诺和耿小雨赶紧来帮忙接待那二十几个孩子。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的面积有120平米左右，放在平时一个人在的时候，感觉挺空旷的。 但是这会儿，因为进来的人比较多，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不过大家素质都很高，看剪纸陈列区，也是排队欣赏，没有出现吵架打斗的事情。 周心诺忙的热火朝天，耿小雨也是一直在给小朋友介绍剪纸的事情，还带着想剪纸的孩子们去体验区进行简单的剪纸。 等裴冀阳来的时候，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店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隔着几个人，耿小雨很快就注意到了裴冀阳。 她赶紧招手，“冀阳哥，你快过来，这边有孩子家长想要了解剪纸的事情，想要报名让孩子来学剪纸，诺诺姐忙不开，我这儿有事儿，你快来给大伙介绍一下。” 裴冀阳穿过人群来到周心诺身边。 那几个家长立马将他围了起来。 这一上午，就有六个孩子报名想要学习剪纸。 裴冀阳留下了家长们的联系方式，说周心诺忙过以后，再跟他们沟通。 午休时，耿小雨跑过去将店门关上，外面挂上了歇业时间。 这才坐到沙发上，端着水杯喝水。 看到一旁的周心诺在记账，她凑过去，咂了咂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收入2000？” “诺诺姐，你这要是开个公司，或者是剪纸培训学校，那得日进斗金啊。” 周心诺心里也很激动，她把钱和账单都递给自己的奶奶。 这才转头看向耿小雨，笑着开口，“赚钱不是目的，但是既然剪纸艺术能够赚钱，那就证明一点。” 第81章 大伙对周心诺热情 耿小雨歪着头看向周心诺，“证明什么啊？” 周心诺笑而不语。 耿小雨又看向裴冀阳。 最后还是于凤芝告诉的耿小雨，“证明了剪纸是可以赚到钱的，是可以用这门手艺生存的。” 耿小雨点头如捣蒜，非常地赞同于凤芝和周心诺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不仅能弘扬剪纸艺术，将这个民俗文化传输出去，还能赚钱，只要能够赚钱就有希望，到时候学剪纸的手艺人就会越来越多啦。” 说到这些，耿小雨又有些疑问。 “心诺姐姐，我只是好奇一件事儿啊，你现在有了热度，在网上都能搜到你的名字了，你觉得是趁着这个热度，赚钱重要，还是弘扬民族文化重要呢？如果分个主次不分，你要怎么选择？” 周心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都选，这两个没有主次之分，我举个例子，如果我开了公司或者是个人的工作室，我的生意红火了，那么知道剪纸的人就更多了，那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对诶。”耿小雨眼神晶亮，她一脸崇拜地看着周心诺，“我就知道你最棒了，诺诺姐，我要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周心诺笑着点了点她的脑门儿，“你还不聪明啊？我看你是聪明极了，好啦不聊了，我去给你们准备午饭，吃过以后我下午要去荣景苑社区，跟大家做剪纸活动。” “哎呀我看着你都觉得累，你看看你的眼圈都青了，最近一直休息不好，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这算什么啊，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喜欢的工作，还能赚到钱，那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我要做的就是珍惜珍惜，再珍惜。” 周心诺撸起袖子准备进厨房，裴冀阳过来拦住了她，“我已经订了外卖，一会儿就到，我们就在家里吃火锅，怎么样？” “好哇。”耿小雨第一个拍手称好，“是鸳鸯锅底么？于奶奶不能吃辣的，我喜欢吃辣的，诺诺姐也非常喜欢吃辣的。” 裴冀阳点点头，“是鸳鸯锅底，点的配菜也都是你们喜欢的，要到了，我出去接一下。” 裴冀阳起身往外走。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商家送外卖的小哥。 “厉害是，海底捞小哥哥啊，是要给我们抻面么？” 耿小雨非常捧场，已经过去跟人家打招呼了。 周心诺也是第一次在家里吃火锅，还有服务员上门服务。 这顿火锅吃得特别满足，周心诺吃了个九分饱，耿小雨直接吃撑了。 “不行，我不能坐着了，我要跟你去干活，诺诺姐，你带着我去那个社区吧，我就在一旁充当你的保镖就行。” 于凤芝也想要跟着去，这样一来店里就没有人了。 最后还是周心诺决定，她和裴冀阳一起去荣景苑社区，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就由耿小雨和于凤芝来照应着。 都准备齐全后，周心诺才提着一个兜子，和裴冀阳一起往荣景苑社区出发。 到了社区大门口，她就看到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往这边走。 看到她的时候，那两位工作人员要比之前更热情了。 “小周，我们一直盼着你过来呢，刚才领导还打电话过来，特意询问你有什么需要，这边的活动中心你要是觉得有问题，他可以再想办法。” 周心诺摇摇头，客气道，“已经很好了，我就还是去那个活动中心吧，之前的临时教室挺实用的。” “那就好，周老师，您要是有哪里不满意的地方，您一定要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的。” 居委会的两位大姐那叫一个客气。 一旁的裴冀阳看在眼中，却什么也没有说。 人还真是，只要有了名，或者利，或者是权，那真是水涨船高，从别人的态度上一下子就能看出差距来。 这些周心诺倒是深有体会，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脸上始终挂着笑。 一到了那个活动中心门口，看着几十个人都在那里等着她。 周心诺一脸惊讶。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忙跟周心诺解释，“这不是您之前在夜市儿剪纸上了新闻报道么，他们都看到新闻了，知道你被采访过，都很想再见见真人。” 话到这里，周心诺就明白了。 不过她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我只是准备了20把小剪刀，还有纸……”这要是几十个人，那也是不够分的。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笑着摆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都预备了，我们今天早上就去批发市场买了几十把，最够用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周心诺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她跟着大家打招呼就往活动中心收拾出来的那个教室里面走。 到门口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她看向裴清卓。 这情况……也太诡谲了吧。 里面的人安安静静的坐着，外面的人在叫嚣着，吵着嚷着，聊着聊着还能打起来。 周心诺的心里绷紧了弦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这教室里坐着的不同年龄段的人。 有几岁的小孩子，有十几岁的少年，还有中间妇女，有老大爷，还有老大娘…… 大家看到周心诺后，都跟她摆手打招呼。 “周老师来啦，真准时啊。” “小周今天教我们剪什么啊，我自己带来剪刀了。” “我上周来我就参加过剪纸课，你还记得我不？” 周心诺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今天来教大家折剪文字吧。” “折剪文字详样，其实就是用二分法或者是四分法折纸，就是将带又吉祥意义的那些文字来剪成对称的，双体装饰字。 咱们常见的有“喜字纹”还有“寿字纹。”等等。 寿字纹是用长形字和圆形字，寓意就是长寿，圆寿。 用二分法或者四分法折纸，再按照我手里这种方式，去剪掉四分之一的单位纹，再展开就可以啦。” 周心诺教的认真又详细。 就算是第一次来听剪纸课的居民，也都理解了。 大家纷纷拿出了居委会为大家分发的小剪刀和纸张，练习着剪起来。 周心诺讲的口干舌燥的，正准备去拿桌子上的水杯时，裴冀阳拧开了盖子递过来。 俩人相视一笑。 第82章 周玉成又来闹事 周心诺在荣景苑社区的活动中心，带领大家一起剪纸的事情被宣扬了出去。 后来就有其他小区的居委会领导们联系到周心诺，希望她也能去那边的社区给大家介绍剪纸。 周心诺欣然同意。 她跟奶奶于凤芝提到了这件事儿，也得到了老太太的同意。 老太太还语重心长地对她讲，“诺诺，人不能忘本，咱们周家的初心就是要弘扬民族文化，宣传，继承徐州剪纸，你爷爷是这样恪尽职守地走过来的，你也不能忘记。” 周心诺非常理解奶奶的意思，她也坚定地朝着爷爷奶奶所希望的发展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着。 荣景苑社区的活动结束后，她和裴冀阳马不停蹄地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准备晚上要去摆摊的东西。 结果刚到了店门口，周心诺就听到里面有吵闹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进门，就看到奶奶被耿小雨抱着胳膊，两人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往某个方向上看。 因为有柜子挡着，周心诺一时间没有看到人。 她刚绕过去，就听到了周玉成的骂声。 “哼，我就知道你对我有偏见，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听呢？” “现在有人要收购咱们家的剪纸艺术中心，还给了那么多钱，我都答应下来了，你现在拒绝，那不是让我食言么？” “我以后还怎么还社会上混啊？妈，周心诺到底给你灌迷魂汤了？” “我这几天突然想起点事情来，之前我爸你俩开这个店的时候，也教孩子剪纸，当时也是收费的，那些孩子上课的钱都哪儿去了？ 我现在就是怀疑你们偷偷藏了钱给周心诺。 你们太偏心了，按理说应该是重男轻女，我家周叙是男孩子，为什么你们不给周叙钱，反而给周心诺那个小白眼狼？” 周心诺站在原地没有动，听到二叔背后告状，她还是有些心寒的。 耿小雨眼尖发现了她，起身走过来，拉着周心诺的手往里走，“诺诺姐，你可算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周二叔又来闹了，你上次就应该把他关到警察局去，你心软，可人家不念着你的好。” 走过转角，周心诺看到了周玉成。 相比于前几天见面，周玉成看起来黑了，也瘦了，看起来有些憔悴，一副好久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他看到周心诺回来，脸色挺难看的。 不等周心诺开口，周玉成就骂上了，“我就说你是个灾星吧，克死了你爸，你.妈妈也不要你去改嫁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络过你吧，还有你爷爷，为了供你读书，把自己活活累死了，你现在要是有点良心，你就把这个房子卖了，把钱分给我。” 周心诺皱着眉头看着他，“我卖了房子把钱给您，我就是有良心了，我就是好人了？” 周玉成愣了一秒点点头，“对……对啊，这房子本身也不是你的，我好心分给你一半，你也要懂得感恩的。” “噗。” 耿小雨在一旁捂嘴笑了。 周玉成黑着脸问，“死丫头，你笑什么，我周家的事儿可没有你管的余地，小时候一天天的长在我家里，长大了赚钱了也没说给我们点啊。” 听到周玉成这么说耿小雨，始终没有再开口的老太太于凤芝，气得一拍茶几站了起来。 “老二，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赶紧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给你这个当长辈的留一些脸面。” 周玉成梗着脖子看着他老娘，“现在知道给我留脸面了？当初我爸那遗嘱宣读的时候为啥没有我的份儿？我在我老丈人家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呵呵，我懒得说这些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有人看上咱们家的房子里，联系我，问我卖不卖，这个数。” “500万啊，就咱们这个房子，如果按照市场价来说，200万都不值得，但是对方出500万，就是要把这个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的东西也收走，我觉得挺好的，都卖了没有牵挂。” 耿小雨挡在周心诺跟前，瞪着眼睛盯着周玉成，“周二叔，你这嘴是属于机关枪的么，哒哒哒的，没完没了，都不容别人说话的。” “您知道我刚刚为什么笑么？就是觉得您特别有意思，这么大岁数了，竟然有脸骂侄女骂得那么狠，你也有孩子的……” “小雨！” 周心诺打断了耿小雨的话，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让她坐到奶奶于凤芝的身边。 她则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周玉成面前，面上带着冷意，“二叔，我跟你说过，这个房子我不卖，这是爷爷留给我的。” “我知道，我剪纸的事情被采访后上了新闻，现在关于剪纸的事情有热度了，就有人想要买这房子，还要店里的这些剪纸作品，您可能不明白这剪纸作品对咱们周家的意义，这可是我太爷爷和我爷爷留下的，是宝贵的遗产。” 周玉成伸手就扯过一个剪纸作品扔到了地上。 “啪。” 玻璃镜框碎了一地。 他又伸手去拿另外一个。 自从上次在这儿摔过一次东西后，他就觉得扔东西特别过瘾。 于凤芝没想到二儿子的态度这么嚣张。 她被打得胸.脯疼，在耿小雨的搀扶下站起来，“你连点孝心都没有，你爸瘫痪那些日子，诺诺这个当孙女的，放弃了出国的机会，留在徐州市，照顾我们老两口，又上学又兼职工作的……这些本该是你当儿子干的，你怎么还能来找诺诺的麻烦啊，你应该感激她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些，老太太已经咳嗽上了。 周玉成来了有两个小时了，她本来招待着那些来学剪纸，来打听周心诺的顾客们。 周玉成一来就大喊大叫的，把人都给赶走了。 她这心里憋着一口气，真是不上不下的。 作孽啊。 她家老二以前那么听话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于凤芝很痛苦。 她看到周玉成还在不顾周心诺的阻拦，一直在扔东西。 沉着一张脸走过去。 扬起了手。 第83章 打了她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走过来的裴冀阳。 他见惯了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还从来没见过她教训周玉成的样子。 周玉成是家里的老小，在周爱国和于凤芝的疼下下长大。 这些年，就算是他没有尽到孝心，每次老太太看到他时，还都是激动的。 没想到今天他这个老娘当着这些小辈儿的面儿打自己，周玉成眼睛瞬间就腥红一片。 他捂着脸，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于凤芝。 语气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你打我？” “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你打我？” 于凤芝这一巴掌力气可不小，打的她手心都麻了。 这个老二，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她从来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如今，却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了他。 一时间，于凤芝没有说话。 但她的脸色泛着白，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 密密麻麻地疼着。 有过那么一秒钟的后悔。 可看到周玉成那么盯着她的时候，她心里又有一团火在烧。 “妈，你怎么不说话，你刚还说要给我留面子，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打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妈？我都五十来岁的人了，我不要脸？你打我？ 你就以为你生老病死不用我管了？都由周心诺照应着是吧？” 于凤芝张了张嘴，满腔的怒火。 她是恨铁不成钢啊。 这老二还好意思说自己五十来岁了？这么大岁数有脸跟亲侄女争房子？ 有那么一瞬间，老太太于凤芝心里是庆幸的。 得亏着这房子没有留给老二，要不然她怕连家都不能回了。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被老母亲打了一巴掌的周玉成没有再摔东西了。 只是冷着一张脸，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放了两句狠话。 “这房子，既然不让我住，我也不会让死丫头好好住下去的。” “你们给我等着。” 周玉成路过裴冀阳的时候，还撞了撞裴冀阳的肩膀。 裴冀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已经落入他的眼中。 就算周玉成没有个长辈的样子，但是和周心诺，还有老太太的血缘关系都在，周欣欣再恼他，也要叫他一声二叔。 如果他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教训周玉成，那老太太会怎么想呢？ 周心诺又会怎么去想？ 裴冀阳走过去，帮着周心诺去捡地上的剪纸。 他低声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周心诺摇摇头，她是没事，她只是有些伤心。 二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已经不认识这样的二叔了。 “去安慰奶奶吧，我来收拾。” 裴冀阳将收拾地面的活揽过来，让周心诺去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眶微红，打了周玉成的那只手还在抖。 她想不通，真是想不通老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诺诺是克星，还说得那么难听。 老大去世后诺诺母亲改嫁的事情，在周家几乎都要成为禁.忌话题，没想到老二今天为了房子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说出来。 可以想象得出来，往日老二过来也是没少当着诺诺的面儿这样说。 “诺诺，你二叔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是奶奶的心肝宝贝啊，没有你，奶奶也许就活不到这个时候了。” 周心诺抱着奶奶，点着头没有说话。 她心里很难受，难受的点在于，二叔不单单是对她这么过分，更是因为二叔都不知道心疼奶奶了。 “奶奶，我不往心里去，您也不要往心里去，二叔，二叔也许是有什么难处呢。” 周心诺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在给奶奶一个能够信服的理由。 奶奶从安心疗养院回来也就在家休息两天，要是这么两天都不能让奶奶得到快乐，那是她这个当孙女的做的不好。 她不能让奶奶再因为二叔的事情分心了。 “好啦，我们不要难过，还要赶紧收拾东西，晚上去摆摊儿呢。” 周心诺找了个其他的话题，于凤芝就随着她起身往楼上走。 那张银行卡，老太太没有再收起来，偏执的要给周心诺，“你留着吧，奶奶心里才能踏实。” 周心诺推脱不掉，就放到了平时她们祖孙两个用的那个储物盒子里。 下楼的时候，耿小雨和裴冀阳已经把周玉成来弄乱的地面清理干净了。 耿小雨朝周心诺的身后望了一眼，见于凤芝并没有跟过来，她就跑过来拉着周心诺的手，指着自己手机上的一个短视频，“你看看吧，也不知道是谁录的视频……” 周心诺看了眼视频又走过去打开了电脑，调出了监控画面。 画面里清晰的记载着她二叔周玉成来了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被她奶奶打了一巴掌，也都录了下来。 耿小雨看了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揉了揉脖子，一脸的无语，“我都忘记了咱们店里是有监控的，你看周二叔这么三番五次来闹，是不是都能报警抓他了？他这属于妨碍店铺经营吧？” 周心诺拍了拍耿小雨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考虑到这个店的经营情况，但那是我二叔，没办法。” “是啊。”耿小雨叹气，“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了，可是我就气不过他这么欺负人，他今天还差点跟于奶奶动手，还那么说过……” “好啦。”周心诺抱了抱耿小雨，“我回头找机会问问我二叔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我联络周叙一直没有联络上，等我回头去二叔家看看。” 耿小雨瞪了瞪眼睛，“他那么欺负你，你就原谅他了？你还去他家里？你就不怕他把你关在家里打？” 周心诺：“不会的，到底是我二叔，我记得小时候他挺疼我的，我更愿意相信他现在遇到什么难事了，好啦，不说这个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去摆摊的。” “那于奶奶还跟我们去摆摊儿么？” “我看她好像很累了。” 周心诺也有些犹豫，“我等会儿问问她，要是想去，我就带她去，如果想休息，我就送她回安心疗养院。” 一行人正在收拾，老太太已经穿戴整齐下楼来了。 天还没黑，她却张罗着要回安心疗养院。 第84章 来夜市儿找麻烦 周心诺还算了解她奶奶，知道他二叔周玉成来这边闹过之后，她肯定是没什么心情跟她去夜市儿摆摊了。 就先和裴冀阳送她回了安心疗养院。 临下车前，于凤芝握着周心诺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诺诺，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有孝心，也善良，虽然你二叔做得不对，惹了那么多事情，你都原谅了他……” “奶奶，那是我二叔，我不想跟他那么生分了，我一直惦记着小时候他对我的好。” “是啊。”于凤芝望着前方，“就是因为你懂得感恩，你二叔才一次次的这么过分，奶奶已经想过了，如果你二叔还这样的话，你就公事公办的吧。” “之前小雨跟我提到过你二叔做过的那些事情，你都忍过来了，以后不要再忍耐了，是你亲二叔也不可以，谁都不可以欺负我家诺诺，你放心，你二婶那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就让她来找我。” 周心诺看着奶奶，见她目光中透露着些许的悲伤，自己的心也跟着闷闷的。 “奶奶，您别想这些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车已经停靠在了南开区安心疗养院门口。 于凤芝心里的千言万语全都化作了一声轻叹。 “好啦诺诺，你回去吧，自己合理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作息，不要把自己累到了。” 周心诺扶着于凤芝下车，送她进了疗养院住院部里面，才匆匆的跑回来。 上了车，她就红了眼圈。 坐在驾驶座的裴冀阳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将纸巾递了过来，不忘宽慰她，“心诺，于奶奶的一番话也是为你考虑，她能这样想，你也不要太难过。” “我知道的。”周心诺擦了擦眼角，勉强地笑了笑，“我爷爷常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生活会变好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一直觉得我爷爷的话很有道理，所以我的性格不是悲天悯人的那种，但是今天……”周心诺突然哽咽道，“我就忍不住了。” “乖，不哭，我找时间去打听一下，看看周二书为什么一心想要买房子，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周心诺点头，她没有不相信裴冀阳。 既然她已经和裴冀阳成为了男女朋友，那么她不会再在他的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走吧，小雨还在店里等着了。” …… 她们今天来到夜市儿的时间和昨天晚上差不多。 车子停好后，周心诺提着编织包，耿小雨抱着一个箱子，裴冀阳手上拿着两个画板和颜料。 三个人还没走到自己的摊位前，就注意到夜市儿里的人比往日要多。 “好多拿着相机的，诺诺姐，你猜这些是不是找你的？”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都有些不习惯了，诺诺姐，一会儿我就回学校去了，成不成？” 周心诺怎么会拒绝耿小雨呢，只不过看着自己摊位前围着的那些人，她有些头大。 裴冀阳走在两人的前面，盯着那些打量的目光，还有长短镜头，来到周家剪纸，徐州剪纸的摊位前，有条不紊地铺着东西。 聚光灯打在他的头上，有记者模样的人过来采访他。 “请问你是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老板的朋友么？她今天怎么还没过来摆摊？还是说这个摊位已经换人了？” 裴冀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回了一个眼神。 身边的其他人也来问裴冀阳，关于周心诺的事情。 “那个周姐姐，是不是出名了就不来了？是要去当网红了么？哎呀人果然是现实的是啊，有了名利就不坚守初心了，我今天中午的时候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那边，发现那店一直没有开门营业呢。” “哎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视频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出事儿了，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们想要去学剪纸，结果那家的长辈啊还是谁啊，去店里打砸，把家长都给伤到了，所以说啊，网上的红人都是不能信的。” “这不好，现成的例子，在夜市儿摆摊这些日子上了热搜，有了热度，你看人就懈怠了吧，不来了，呵呵，要我说啊，这样的人真是不行啊，还搞什么剪纸传承，就是故意骗人的吧。” 周心诺和耿小雨已经来了。 站在人群外听到大家这么叫嚣着找事儿，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耿小雨，她瘪着嘴，“诺诺姐，我还以为这些人是来追捧你的，看来我看错了，这些人就是羡慕嫉妒恨，根本就见不得别人好。” 周心诺笑了笑，“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在外面摆摊子这段时间，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啊，别说了被人骂两句，就是有人上手抢她的东西，也是有过的。 只不过她不想说。 因为爷爷讲过的，只要她认真地对待日子，不埋怨，不抱怨，日子也会善待她，对她好的。 “诺诺姐，我们还过去么？” 周心诺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她。 她拨开人群往里走，来到摊位前。 脸上挂着笑容跟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今天店里营业的，关门有些晚了，才来往，其实平时我摆摊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八点左右，谁家没点事儿是吧？时间上用不着卡的这么严谨吧？” 大伙一看到周心诺，全都围了过来，举着手机，和其他拍摄的东西，怼着周心诺的脸，手，还有摊子上摆的那些东西牌。 周心诺伸手护着自己的剪纸作品，一脸恳切地对大家说，“麻烦大家往后退，差点撞破我这里的装饰架了。”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冷嗤了一声，“装上了？我拍你是给你脸面，我可是有十几万粉丝的大V，把你拍了以后放到我的微博里，还有某音里，你就出名了，你还不感谢我，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有些小店儿的老板花钱邀请我去拍，我都不乐意去，到你这儿不说给我准备什么东西，起码也得笑脸相迎吧，你板着个脸，干啥啊？” 耿小雨忍不住从对方身后绕过来，笑眯眯地问道，“那她是要像我这样笑着让你拍么？我们是不配有肖像权么？我们是求着你来拍了？” 第85章 我有个好消息 耿小雨的话可是不客气，大伙见她这个态度，也都很不满。 “这丫头是谁啊？怎么说话呢？” “周心诺你也不管管？你代表的可是咱们徐州剪纸，身边有这种朋友可是抹黑你。” “我看着姑娘可不行，小学毕业没有啊，说话这么没有素质。” 耿小雨板着脸看着说话那人，“我是哪种人用得着你说？我是不是小学毕业跟你几毛钱的关系？你拿着手机过来录视频又拍照的，你征求过我们的同意了？那请问你是什么素质？” “哦，我懂了，我们就应该什么都不说，老老实实地配合你们，你们想问什么，我们就必须得回答，想怎么拍我们就得任由你们的摆布，这才叫好？对吧？” “我家诺诺姐是上过新闻，你们就看着她有热度过来蹭了，刚笑话我的那个，你在开直播是吧？” 对方马上收起了手机，却惹得耿小雨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还是你们觉得我们也不上网？” “我诺诺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出名的事情，我们一直做的是自己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用善意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切，而是各种揣摩？难道这就是人性么？” 耿小雨快人快语，怼得大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来反击。 站在前面被耿小雨diss的那几个人，就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气，“完了，周心诺有这种人当闺蜜，还让人家来出头，这摊子啊，完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来买东西了。” “破剪纸有什么好的，我家里的孩子都会拿着剪刀，照着图样剪出小动物来，你牛逼个什么呢。” “我们也就是看在你上了新闻，又上了热搜的事情过来看看，本是带着一种崇拜的心态，想要看看徐州剪纸传承人的风采。” “哈，没想到是这个德行的。” “我都后悔白来了，我的手机拍了你我都怕我的摄像头崩掉了。” “哈哈哈……” 对方说完，大伙全都笑了。 围在周心诺剪纸摊子前有几十号人，人挤人的都往里张望着。 耿小雨心中十分感叹。 她陪着诺诺姐摆摊这么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如果这些人都是顾客该多好啊。 可惜啊。 “我闺女昨天还在你这摊子上买了剪纸，等我一会儿回去，我就让她来退掉，这人品不行，剪纸那就更不行了。” 耿小雨见对方已经急赤白脸，她又想开口怼过去，却被周心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周心诺站在人前，坦坦荡荡地任由人打量着自己。 她笑着开口，“很感谢大家支持咱们徐州剪纸，来到我这里拍照拍视频，但刚刚我妹妹说的两句话，我觉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摆摊卖剪纸，一来是为了生计，二来是想要起到宣传剪纸文化的作用，至于刚刚有人问的我要不要当网红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对大家说，我不是想要当流量网红，我想要做的只是宣传咱们的徐州剪纸……” “不管大家是以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这件事儿，我都要这样说，我是周家的人，我家里三代剪纸传人，我的爷爷创办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非盈利的店，想必大家也看过报道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面的陈列区，那都是我们周家三代人的剪纸作品，还有另外的一个陈列区，是小朋友们做的，比较好的，我贴标出来挂在了中间醒目的位置，是想要鼓励大家。 我知道，有些人是瞧不上剪纸的，但是瞧不上剪纸的人，是否尝试过剪纸呢？ 剪纸是咱们中华民族特有的民间艺术，是我们的民俗文化，我们本应该珍惜，引以为傲的，但是大家却……” 说到这里周心诺只觉得有些心累。 那么多人举着手机和摄像机拍着她，她一开始也是紧张的。 但她觉得这么多人拍了视频，那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看到她的剪纸，看到徐州剪纸。 裴冀阳已经将摊子都摆好，他来到周心诺身边，拉着她的手回到了摊位后面，“诺诺，别难受了，我们剪纸，画画，没有必要在意这么多外人的目光，做我们一直想做的，发挥我们的特长，塑造剪纸的更多可能性，这是我们要做的。” 周心诺仅仅点头，她不再理会那些摄像机，不再去听围观的人都在说什么。 她从包里拿出了剪纸耳钉，耳坠，还有头饰等，有序地摆放在了桌子上。 很快就有顾客从外面挤了进来。 “哎呀这个好看，周姐姐我昨天戴的耳钉，今天在学校好多同学都问呢，我在微信里问你还有没有，你没回答我，我自己就过来了，就昨天买的那种红色耳钉，能不能做15对儿？” “周姐，这个耳坠多少钱？我要买，哪一套我都要，可以搭配我的汉服，我下周末要去拍个人写真了。” “这个头饰也非常漂亮啊，这个不是纸张的吧，摸着软软的是布料呢，这个我也要了，多少钱？” 好几个老顾客带着朋友过来，在摊位上挑挑拣拣的，买了不少东西走。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很快周心诺提前准备的那些饰品都售罄了。 耿小雨看着这架势，摩拳擦掌地说道，“诺诺姐，这个耳钉和头饰能不能批量生产啊，我感觉这东西卖得很快啊。” “我刚才看到冀阳哥哥在画图啊，研究的是丝巾么？” “你们两个也太厉害了吧，你看看刚刚在一旁说风凉话的那些人，都被打脸了吧，我们剪纸都卖掉了，而且卖得还是非常的好。” 不得不感慨，真的是非常难的。 当天晚上周心诺的剪纸摊上卖的钱，她回家仔细的数了数，有3000块，当然了这里还有预付款，是想要明天去她的摊位上拿定制的耳环的。 晚上，周心诺给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询问奶奶的事情。 正好是刘丹护士值班。 接到电话的时候，刘丹护士有些无奈，“小周，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对不起啊刘姐，我有好消息想跟我奶奶分享，我就忍不住打电话到您那边了，您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夜里有事儿偶尔也是可以拨电话到护士站的？” “好吧，你等一下，我去喊你奶奶。” 很快于凤芝就过来接电话。 她最近一直失眠，加上白天她二儿子去店里闹事，她今晚根本就睡不着。 接到周心诺的电话，她非常的意外。 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提着心过来时，就听到周心诺兴高采烈地在电话那边说道，“奶奶，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第86章 回学校上课 于凤芝一听，立马问，“什么事情？” “您猜猜我们夜市儿摊位上卖力多少钱？” 老太太猜了两次都没有猜对，周心诺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也就不卖关子了。 “是3000块啊，奶奶，我们去卖剪纸卖了3000块，这是我以前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太太一听乐了，“好，好啊。” “诺诺，别说你不敢想了，就是我，还有你爷爷，也是不敢去想象剪纸还能卖上这么多钱，真好，真好啊，奶奶真高兴，我家诺诺做得真棒。” 周心诺听到奶奶夸奖自己，笑得更开心了，“就是，您孙女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我再摆摊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开公司了，这个流水如果开公司的话，会更多呢。” 于凤芝：“那你可得慎重地考虑好，反正你做什么，奶奶都是支持你的。” “您放心，我一定会考察好市场，在开公司之前，想好运营模式，还有公司所需要的一切，您别操心我这个，我是想跟您说，以前的时候您心疼我，怕没有钱给您治病，现在您看到了，您的孙女有钱了，可以让您好好的享受生活，您过得好是我最大的动力，过几天有个详细的身体检查，您一定要好好的配合，到时候我去陪您。” 话都说到这里了，于凤芝没有再拒绝，“好，我孙女出息了，我也能过好日子，我知道了，听我孙女的。” “诺诺啊，奶奶还是想说，今天你二叔做得不对，奶奶打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但奶奶还是想对你表达歉意，你二叔……” “奶，我知道啦。” 周心诺知道奶奶的左右为难，她不想给奶奶添麻烦和烦恼。 只要大方面上能过得去，只要周玉成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还是认那个二叔的，哪怕他说话过于刺耳。 和奶奶的聊天还是非常愉快的。 挂断了电话后，周心诺就去洗漱，回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太兴奋了。 剪纸这门手艺是可以养活人的，是可以让身边的人都能过上舒服的日子的。 是可以在她的坚持下传承下去的。 …… 第二天是周一，周心诺要到第一中心小学上剪纸课。 因为校领导跟她沟通过，上剪纸课的班级没有三四年级了，就只剩下五六年级。 五年级的剪纸课比六年级的都一节课，每周两节课，而六年级的剪纸课，每周只有一节课。 对于这种安排，周心诺是没有异议的。 后天她要去大学报到，而且已经跟师范大学排课的老师提到过，要在下午第二节课时上剪纸课。 那个时间能够保证大家的精力一定是充沛的。 约定好时间后，周心诺又安排了一中心小学上课的事情，还有周家剪纸活动中心的那些报名孩子们的上课问题。 第二天，周心诺来到第一中心小学剪纸教室时，班级里的孩子们都屏住呼吸地看着她。 一些小孩儿已经红了眼圈。 班长一说起立。 同学们都站起来喊老师好。 周心诺很感动，她站在讲台上，翻开了自己的备课本，拿出剪纸和剪刀，打量着台下的每一位同学。 “同学们，好久没见，你们看起来都漂亮，帅气啦。” 被周心诺这么一夸，很多孩子都笑了。 “好啦，言归正传，今天我要教大家折叠剪纸，来，我们拿起剪刀和剪纸，我们先剪出一个简单的剪影图，就来一只小兔子吧，正好我可以来检查下大家最近的作业。” “大家在没上剪纸课的日子，有没有好好的练习呢？” “老师，我有练习剪纸，我爸妈也给我看了那些网上剪纸的视频，我们还看到您了呢，在夜市儿摆摊儿，昨天晚上我想去找您，结果好多人围着您的摊位，我们挤不进去，好在今天就见到您啦。” “是啊周老师，我的小姨还问过我剪纸的事情，说看到你上新闻了，问你是不是我的老师，我跟她说起你的时候，我特别的激动。” 周心诺走下讲台在学生们身边转了一圈儿，“谢谢大家，当你们的老师，我也非常的荣幸，咱们先上课吧，不要浪费时间哦。” “老师，我们想要知道折叠剪纸的创作方法，我们也想要像你一样，想要剪出来什么，就能剪出来什么。” 周心诺看了眼自己的教案，本来想要教孩子们剪镂，剪出一个作品来的，孙悟空的那个系列为主，一节课剪出半套，两节课就可以完成一幅作品了。 但是听到孩子们对折叠剪纸的创作方法很感兴趣，一个个地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回到了讲台上，在黑白色写下了几个词。 立意，取象，造型，构图。 “大家看黑板，咱们创作折叠剪纸方法基本上分为四大类。 我们从立意上面来说，咱们民俗剪纸是观念性的，意象性，的造型艺术。 它是不同于一般的造型艺术，在以上四大分类上来说，有着鲜明的特色。” “首先呢，立意就是要明确，来确定你们作品的主题思想，比如说我们在选择作品和材料时，要运用到的思想倾向，基本观点等。 咱们民俗剪纸的文化观念对民俗单色剪纸的创作起着主导，规范和模式作用。 也就是说有自然观，生命观，道德观，我们可以将传统民俗的单色剪纸分为六种：婚恋祈子主题，延年增寿主题，纳福招财主题，辟邪主题，拜神敬祖主题，传道授德主题。” “至于取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周心诺刚提出问题，马上就有同学举手争着要回答。 周心诺点了一位同学。 那同学站起来马上回答，“周老师，取象从字面意思来看，其实就是选取的对象吧，是选材的意思。” 又有同学站起来打断了这位同学的话。 “不对不对，取象就是选取物象和人象，想是那种自然风景的，还有人物，植物动物的，都是可以选择作为剪纸的对象，我回答得对不对周老师？” 周心诺没想到这个同学竟然提前做了功课。 她笑着点头，“你们回答得都非常好，我再简单的说一下造型和构图。” 班长举手，“老师，您不能简单说，我们想要知道详细的，我们这节课可以少剪一些东西，但我们要知道这些基本知识，学习到了这些，我们才好自己创作。” 周心诺没想到大家竟带着这种对剪纸文化的渴求。 她非常开心，“那好吧，我现在讲，大家可以好好的记一下。” 一堂课上得非常的顺利，同学们也很配合。 周心诺有一段时间没站在讲台上和同学互动了。 来之前她还有些紧张的，但同学们的态度令她十分感动。 也坚定了她要传授孩子们关于剪纸的知识和技能。 第87章 卖剪纸的来了！ 周心诺回到第一中心小学上课后非常的顺利。 忙到了周四那天，晚上裴冀阳来找她去逛街，她才知道，裴冀阳的画室也要开业了。 裴冀阳的画室竣工后又通风放味儿，选在周五开业，是因为那天两人都有时间。 晚上吃饭的时候，耿小雨跑来，还问裴冀阳有没有找人算过开业的日子，看看风水之类的。 裴冀阳表示并没有，他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些东西。 “那冀阳哥，你的画室要怎么盈利啊？我听说你在画室的角落里也摆放了展览区。” “明天我也去看看啊，我对画画很感兴趣的。” 裴冀阳欣然同意，“我聘请了两位老师教画画，你想学也可以来的，选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店里学，不需要你带什么东西，店里都有。” 耿小雨笑眯眯地问道，“那费用，是不是可以打折啊？” “不收你学费，你直接去就可以。” 耿小雨眼神一亮，“真的么？你这也太帅了。” “冀阳哥，诺诺姐选你，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裴冀阳：“……不收你学费就是正确选择了？” “哈哈，也不单单是这个事情，我最近看你一直帮着诺诺姐去看店儿摆摊儿的，没想到你自己工作室的事情也没耽误，你简直是十项全能，慕了慕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耿小雨这张嘴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裴冀阳可算是领教到了。 始终没有说话的周心诺被两人叫过去。 “诺诺姐，你去夜市儿出摊儿可是火遍全网了，现在夜市儿那边都有保安了，我听说夜市儿现在都开始限流了，就怕那些为了蹭你热度的人扰乱到夜市儿的秩序。” “对了，这都一号了，你什么时候来徐州大学给大家上课啊？” 周心诺：“盛飞说让我下周过去，最近选修课在排课，一开始报名的人不多，现在都开始去活动关系想要把选修课换成剪纸的，让我再等等。” “啧啧，行啊，哎，你就赚钱吧，我们师范大学和隔壁理工大学搞了两次联谊活动了，还真有人问我诺诺姐的事情，你看吧，人怕出名啊，现在小学弟们都惦记上我姐了。” “冀阳哥，你要有危机感。” 裴冀阳：“……小雨你明天没课么？” “我没有啊，你不是要开业么，我过来帮你啊。” 裴冀阳点点头，“行，这种免费的苦力谁都喜欢。” “……我可不是免费的啊，抵学费了，说好的啊，不要反悔。” 三人吃过晚饭后，又准备去夜市儿摆摊。 眼看着已经到了夜市儿的大门口，车刚停在路边，周心诺就接到了赵静悦的电话，说夏一鸣又疯了似的在闹，要找她。 周心诺叹了一声，看向裴冀阳。 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耿小雨就把手机抢了过去，质问电话那边，”你家孩子的问题，你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总找我姐干嘛？到底谁才是你孩子的妈？” 电话那边传来赵静悦的质问，“你谁啊？” 我是你妈…… 耿小雨想这么骂过去来着，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有素质的大学生，也不能给诺诺姐引来麻烦，就把手机还给了周心诺。 周心诺：“鸣鸣妈妈。” “周老师对不起啊，我有打扰你了，我家孩子现在已经被转院到精神病医院来了，他根本就不配合治疗，一直哭着闹着要找你，我就是想让你接电话，劝劝孩子，在这边好好的，之后才能出院。” “好。” “那我开免提模式了，手机不敢让他拿到，你现在说话他能听到的。” 周心诺喊了一声，听筒那边传来夏一鸣的哭声，“周老师，我想要出去，这个地方太可怕了，我总觉得有人想要偷偷地伤害我额，我想回家，我想上学，我还想跟你学剪纸。” 周心诺较有耐心地劝慰道，“不要害怕，鸣鸣，你得了一种病，需要大夫治疗，你好好配合，大夫不会伤害你的，他们都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出院，等你出院了，就可以见到老师了。” “老师这边的剪纸艺术中心也是招生的，如果以后你不去课堂上读书，你也可以来我这边，不要太过沮丧，要对自己有信心，怀抱希望，好不好？” 周心诺的一席话，令那边镇静下来。 赵静悦也在劝慰夏一鸣，“儿子，你听到了吧？你们周老师的话不会骗你吧？你能不能好好地配合大夫去见检查室？” 夏一鸣：“那好吧，我去吧，我坚持完周老师就可以教我剪纸了。” 周心诺：“对，等你恢复身体，可以来找我的。” 听到周心诺这样说，夏一鸣不再闹了，赵静悦那边再三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周心诺收起手机，转头对上耿小雨的眸光，“怎么了？” “诺诺姐，我可听说那孩子是抑郁症啊，你让他过来跟你学剪纸，多担责任啊，而且以后剪纸艺术中心的孩子肯定会很多，你让他跟别的孩子相处，没问题么？” 周心诺微微摇头，“他有自虐倾向，还自杀两次，对生活充满了绝望，我觉得还是给他一些希望和憧憬比较好，他要是想要来学习剪纸，我可以单独给他开课。” “好吧，你就是好心肠，走吧，我们去大展拳脚，卖剪纸。” “我今天剪的一套种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人买。” “肯定会有人喜欢的，那可是地道的徐州剪纸啊，是不是啊冀阳哥。” 裴冀阳扭头看过来，笑着说是。 他过来打开车后排的门让她们下车，“今天卖光就走，不要过多停留，我刚看到有媒体在那边。” 周心诺点头，“知道啦，今天的丝巾制品要是有人买的话，我就找个地方去加工生产。” 耿小雨的胳膊搭在周心诺的肩膀上，“要是卖不出去，就都卖给我，我很喜欢，那几条的风格都不相同，我可以每天换着带。” “对了诺诺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耳饰和头饰。 “你什么时候开公司啊？” “我要是毕业以后，可以不可以去帮你？” 周心诺笑问，“你不是要去当幼儿园老师么，不去了？” 耿小雨咧嘴，“不去了，我觉得管孩子我也不一定受得了，我这脾气……” 三人刚走过去，人群就骚动起来。 “周心诺来了，卖剪纸的来了。” 第88章 买剪纸的大娘 周心诺抬头一看，自己的摊位都要被人群给淹没了。 大伙看到周心诺后，就像是看到了会移动的摇钱树，全都举着手机迎过来。 “周心诺！往我这边看。” “周心诺，你都是网络红人了，你怎么还穿得这么朴素，跟来城里打工的乡下人似的，就不能打扮打扮自己么？” “周心诺，你今天又要卖什么啊，耳饰还是头饰？我想看看，我要买。” “周姐，我是你的老顾客啊，我在你这里买了好几次的剪纸了，我还加了你的微信，我看到你发到朋友圈的头饰了，我想买，你带来了么？” “心诺姐姐，我是精英二中的学生，自从上次看到你剪纸的视频，我就想要学习剪纸，你能不能教教我啊？你怎么收费？我可以去你店里学习么？我每周末都有时间的，心诺姐姐。” “我小的时候我奶奶就总剪窗花贴到家里，后来我奶奶不在了，我家里就再也没有人剪窗花了，最近我爷爷病了一直在念叨着我奶奶，我特别想要学剪窗花送给我爷爷，周姐，你能不能帮帮忙啊，有偿的。” 有人跟那两个学生说，“别碍事儿啊，我们都在录视频呢，你们闯进镜头，我们是录你还是录人家周心诺？” “你们想要学剪纸可以上网找教程啊，你跑这儿来干嘛呢？去，那边儿去啊。” 周心诺走近了，被大家的闪光灯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裴冀阳走过来挡在她面前跟大家说道，“麻烦你们先让一下，我们摆摊儿了。” “请收起拍摄灯，请大家往后退几步，我们还要营业的。” 周心诺和裴冀阳的态度已经够友好的了，可这些人还不满意，举着手机一直在挑衅着她们。 “呵呵，这是周心诺的经纪人啊还是男朋友？管得这么宽？” “我们拍她也是为了她好，给她添加流量，你这人是真不懂事儿，我粉丝可是很多的，惹了我没有好果子吃。” 周心诺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一旁的耿小雨也在拿着手机录视频。 她凑到周心诺身边低声说，“刚那个是个美食博主，有12万粉丝，平时直播的时候看着挺好的，没想到这么没素质，我立马取关他。” 周心诺没想到耿小雨还是这人的粉丝来着，她微微摇头笑道，“我这摊子还有半个月就到期了，到时候我就不续租了。” 耿小雨眼神一亮，“那半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开公司啦？” 周心诺犹豫后，点点头，“我想过了，这个时候有热度，开个公司便于宣传，不过只有这些想法还是不够的，要考虑得全面一些。” “行啊，开个公司也好，到时候你卖什么，做什么，都找别的员工来帮你，你主要负责主创内容就可以啦。” “心诺姐，苟富贵莫相忘啊。” 周心诺没好气地剜了耿小雨一眼，“你呀……” 耿小雨嘟着嘴，“怎么了嘛，现在就开始嫌弃上我啦？诺诺姐……” “好好好，别再逗趣了，赶紧干活，好收工过去你冀阳哥的画室看看。” 耿小雨咧嘴一笑，露出一对梨涡，“好嘞，走着。” …… 晚上摆摊的时间越来越短，因为周心诺已经成了本地的红人。 来买她剪纸的人越来越多，不管她卖什么，都有人买账。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迎新娘》她刚剪完就有人掏出一张百元钞票要买，可其他人不干了，“我等了这么久了，就想要这个剪纸，你这掏钱就要拿走？有没有个先来后到？” “100块钱买剪纸，显得你有钱是吧？” “人家周心诺现在是红人了，剪纸就值这个价钱，要是你剪的，就是白给我，我还不要呢。” “哎呦，你说的倒是简单啊，笑话谁呢，想打架直接说。” 看着这两人拉开架势就要动手的样子，周心诺赶紧开口，“二位，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明码标价，每样剪纸多少钱都写着了，贴裱的价格也都在，不存在人红就卖高价这么一说哈，再有，这份剪纸已经排队到那位大娘啦……大娘，刚刚我看到您已经付过钱了是吧，这个您拿走吧。” 说着，周心诺就把剪纸递了过去。 那位大娘不是本地人，她是来给儿子看孩子的。 现在孩子大了，已经不太用得到她了，她晚上经常出来捡废品。 她观察周心诺很长时间了，每次周心诺剪纸的时候她都远远地看着。 她家老母亲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剪纸，剪一些农村的人事物，有时候是喜鹊，有时候是种地，有时候是人们围坐一起话家常。 老娘前几年走了，她无意中看到周心诺剪纸的样子，就想起了曾经的老娘。 之前周心诺摊子前顾客少，她还能看得仔细写，回家也能模仿着剪一剪，要说花钱买剪纸，她手里的钱是有点舍不得的。 可眼看着周心诺现在已经快成本地的小名人了，她也察觉到如果现在不买，也许以后就买不到了。 于是早早来排队，站在周心诺的摊子前等着。 之后这举着手机来看拍照的，搞直播的人越来越多，她也快被人挤到边角了。 还是周心诺眼神儿好，先看到了她，给她排队买剪纸的机会。 接过剪纸，大娘艰难地从人群里挤出去，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周心诺下意识的回头，没有再找到大娘，她继续剪纸，还对一旁跟她一起忙活的耿小雨说道，“刚刚的那个大娘，我看到好几次了。” “有两次晚上11点多了也不回家，坐在街边吃馒头。” 耿小雨叹了一声，“也许儿女不孝，或者是有家难回吧，现实的社会中，这种情况太多了。” “恩，以后我得对我外婆更好一些，小雨，你没事儿的时候也给你外婆打个电话。” 提到自己的外婆，耿小雨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怕是被我外婆给忘了，上个星期我妈喊我过去拿东西，我去的时候，我外婆看我的眼神儿充满了防备，好像我会偷东西一样。” “诺诺姐，你说，她那么爱我，为什么还把我给忘了？” 第89章 美食博主 提起这个，耿小雨的眼里忍不住开始冒热气，她喃喃着，“我外婆看着我，喊我妈叫小雨，还让我妈给我沏茶倒水，问我辛不辛苦。” “一会儿觉得我是小偷，一会儿又把我当长辈似的，我外婆的那个眼神人让我特别受不了。” “诺诺姐，人为什么会得老年痴呆啊？是不是养育我的过程中太辛苦了，她就想要把我给忘了？” 周心诺叹了一声，抱了抱耿小雨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多的负担，你外婆是最爱你的人，怎么会故意忘掉你呢，就是这个症状容易忘掉一些事情。” “是啊，我知道啊，她已经忘记我爷爷去世的事情了，还总跟我妈念叨着要去医院看我爷爷，忘了那么多的人，还记得我外公的名字。” “我心里特别难受，所以我很少去我妈那里，有事儿给我妈打个电话，偶尔看到我妈发来的小视频，知道外婆过得很好，我心里就满足了。”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诺诺姐，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吧？” 周心诺把手里的剪纸递给裴冀阳后，才看向耿小雨，“你不要这么消极，你想想那些突然情况下没了的人，再想想现在，我们活着就是一种幸运，既然要活着，就一定会遇到各种挑战，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挑战，才会觉得幸运和满足。” “你快乐一点，你的外婆也会快乐，你再去见到她的时候，该撒娇就撒娇，如果她不记得你了，你可以提醒她呀，开着玩笑地说起你们以前的事情。” 周心诺的一席话，安抚了耿小雨。 耿小雨重振旗鼓，决定明天就去找外婆。 “我要买好多好吃的给外婆，她最爱吃的桃酥，还有喝的红枣茶我都带着，我再弄点好消化的食物，我陪着外婆待一天，到晚上她要是不嫌弃，我就跟她睡一起，像小时候一样。” 耿小雨说着说着笑了，脑子里全是和外婆经历的种种事情。 周心诺见她的情绪有好转，就换了个话题。 两个人聊起了剪纸，还有一些发展发现。 摊子前还是非常热闹的，但因为裴冀阳在前面维持着秩序，帮周心诺卖剪纸和饰品，那些围观的人都没有上前来。 想来买东西的顾客们看到这种情况，这才围过来，跟周心诺询问剪纸定制的事情，还有想要去周心诺的剪纸艺术中心学习交流。 周心诺留下了她们的联系方式，在耿小雨的帮助下，把大伙都拉到了一个微信群里，大家可以随意地交流剪纸方面的话题。 到了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周心诺的摊位上的东西又全部售罄了，包括她自己和耿小雨当场剪的作品。 好多围观看热闹的人，关掉了相机，打着哈欠往回走。 边走还边吐槽着。 “赚钱不要命啊，这都几点了还在这儿摆摊儿。” “之前我也来这边儿看过啊，这个剪纸摊儿很早就收了，这就是现在有名气了，你看这个嘚瑟，刚我说想做个采访问问她剪纸的经历，她都没有同意。” “这不就是瞧不上怎么能么，人家记者采访就能接受，咱们就不行啊，她要是直接痛快拒绝也还行，整的还好像挺为难的，还是那个男的来说话。” “怎么的，那是她的发言人啊？” “呵呵，我就想看看她啥时候完蛋。” “……” 这些人说话声音可不算小，全都传入了周心诺的耳中。 周心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日子这种话她真的是没少听。 要说以前可能会觉得自尊心受辱，但经历过种种事情，见识到了生存的艰难和薄凉的人性，她已经觉得旁人对她的看法，已经无所谓了。 她只想要珍惜当下的机会，把握住，让剪纸事业大放光彩，趁着自己还年轻，趁着奶奶身体还算不错，让奶奶看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有更多的可能，让奶奶幸福，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 周心诺虽然已经无所谓这帮人说的风凉话。 但裴冀阳和耿小雨就无法接受。 裴冀阳走过去叫住了他们。 耿小雨就已经跑过去开怼。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啊，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要么就跪在那里等着你们采访拍摄对吧？你们觉得自己是上帝，是天王老子，我们就得老老实实地伺候你们，呵呵呵……但是前提是，你们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吧？” “一个两个拿着手机过来拍视频，搞直播，蹭热度，还嫌弃我们不配合？我想请问，你们自己是怎么恰饭的不清楚？按照行话来说，我家诺姐还是你们的金主吧？” “你们那些点赞高的，不都是拍了我诺诺姐剪纸的来的么？” 耿小雨刚说完，那三个男人脸上的笑就都渐渐地消失了。 其中那个美食博主板着脸问她，“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么？” 裴冀阳站在耿小雨身侧，见对方往前走了一步，他伸手推，“别动！” 耿小雨一直梗着脖子，无所畏惧道，“没事儿的冀阳哥，这种人啊，不值得我们生气。” “我实话告诉你，我之前是你的粉丝，天天看你直播吃夜宵，从你1万粉丝，陪伴到12万的粉丝，你最近的粉丝怎么涨起来的心里没点逼数？” 对方一脸惊诧地看着耿小雨。 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的鸦雀无声。 耿小雨看着他表情上的变化，自嘲地笑了笑，“我特么当时还给你打赏了，你还感谢我好几遍，我也是眼瞎，我有那两千块钱我去喂狗不好么。” 对方的脸色变了又变，“你是……一只小鱼吧？” 因为他的网名叫爱吃饭的大鱼。 耿小雨冷笑了一声，“我刚刚已经改了用户名。” “剪纸是非遗物质文化，我诺诺姐做的事情是庄重的，严肃的，她从来没有想过流量变现的问题，你一直恶心揣摩人心，我觉得你真的不配当我的偶像，滚吧。” 耿小雨是真有点伤心了。 虽然她在周心诺面前没有变现出什么。 但是看到自己关注的网红，从网络上走出来，碎了一地的滤镜不说，三观也不端正。 说到这里，耿小雨已经不想再说了。 裴冀阳见对方也没有再往前的意思，也绷着脸怼了另外那几个起哄的人两句，就回去帮周心诺了。 而那个美食博主在听完耿小雨的一席话之后，仿佛在风中石化了。 第90章 见到未来婆婆 夜市儿收摊儿时，周心诺发现了耿小雨的情绪不太对。 她没有直接问耿小雨，而是看向裴冀阳。 依照她对耿小雨的理解，如果小雨想要说，她早就跑过来跟自己倾诉一番了。 而现在的样子……她有些担心。 裴冀阳看了耿小雨的方向一眼，淡淡地开口，“就是那个美食博主的事情，失望了，伤心着。” 周心诺默默地点头，收拾好摊位上的东西后，来到耿小雨面前。 耿小雨见她有话要说，叹了一声，“没事儿，人这辈子，谁也不能避免遇到人渣，我当时看到这个博主的时候，可心动了呢，他吃东西的样子好看，胃口大，选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我还给他打赏过，当时还买了不少吃的邮寄到他那里。” “他的粉丝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得有两年多的时间，我最寂寞无助的时候，深夜里都是看着他是吃播熬过来的。” 周心诺明白了。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耿小雨的身侧，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将头靠在自己这里，一起望着漫天的星空。 耿小雨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美食博主的事情难过。 还有外婆的事情，林林总总加到一起，她就伤感了。 治愈耿小雨的伤感需要的就是吃好吃的。 裴冀阳提议去吃火锅，或者吃川菜。 耿小雨一开始还不打算去的，到了饭店门口，下车，点菜，那叫一个积极。 吃火锅的时候，筷子下得快又准。 周心诺和裴冀阳都十分叹服。 小雨也算是有个钢铁般的心脏了。 当晚耿小雨没有跟周心诺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周心诺和裴冀阳送她回学校后，两个人又回到一诺画室，开始准备明天要开业的东西。 这几天周心诺偶尔过来帮忙的是时候，并没有注意到画室旁边那个储藏室，当她无意中走进去，看到画室里堆放着的作品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里……都是自己这几年画的作品。 几个月一幅大画，她靠着卖画的钱度过了好几次难关，每次她问道中间人，买画人的消息是，都被中间人给岔开了话题。 还以为对方怕她直接跟买画的人联络，省去他中间的一环，想提防着她，她就没有再问过，没想到……是因为买画的人，是裴冀阳。 是裴冀阳，在默默地帮着她。 他回到徐州市，再见到自己以后，也没有提过买她画，帮忙的事情，周心诺心里十分的感动。 看着那一屋子的画，周心诺坚定了自己想跟着裴冀阳好好走下去的决心。 不管裴冀阳的妈妈多么反对她们，不管前路多么漫长曲折，她想，她跟他一起，一定会共渡难关，克服重重障碍，走向未来。 看到画的事情，周心诺并没有去问裴冀阳。 这会儿裴冀阳正坐在自己的工作间检查着明天开业的步骤。 周心诺还跟他彩排了一番。 裴冀阳见她如此积极主动，一颗心跟着滚烫。 夜深了，情愫在昏暗的环境中滋生暗长。 他吻了她。 深沉，且浓烈。 她的回吻，生涩中夹杂着一些紧张和不安。 裴冀阳发现她呼吸艰难，这才松开她，揉着她的头发，笑得一脸温柔，“放心，现在可没有精力吃你，况且，我想要把最美好的留到以后。” 周心诺面对这样的裴冀阳，怦然跳动的心脏，得到了一点点释放。 她搂着他的脖颈，落在他脸上一个吻。 “以后，风风雨雨，我陪着你呀。” 裴冀阳抱着他心爱的姑娘，又吻下去。 之后…… 之后啊，两个人又红着脸一起忙碌着。 第二天，一诺画室开业了。 周心诺一大早就过来帮忙。 裴冀阳看到她的时候，满眼惊艳。 他很少看到周心诺化妆，而今天的周心诺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周心诺迎着他的目光，有些别扭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裴冀阳拉着她的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一会儿我招来的员工都到岗位，你就美美地跟在我身边就好。” 周心诺想到里些事情，微拧着眉，“你家里的人……来吗？” 裴冀阳倒了杯水给她，“就我哥哥过来。” 那意思是他妈不会来。 周心诺心里踏实了些。 不过想到要见到裴冀阳的哥哥，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小时候跟裴冀阳玩的时候，每次看到裴冀阳的哥哥裴冀臣，总觉得他板着一张脸，老吓人的。 没想到，裴冀臣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自己的女朋友，还把他妈翁欣带了过来。 翁欣一下车，气场十足。 成功的女企业家的风头可不是任何人能够掩盖住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和裴冀阳接待客人的周心诺。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长得倒是漂亮，像她那个妈一样。 想到多年前她看到的那一幕，还有她经历的事情，翁欣直接走向了周心诺。 周心诺看到翁欣走过来的时候，抬头，掩饰掉自己的紧张，大大方方地打招呼，“翁阿姨。” 翁欣微微颔首，十分疏远地说道，“叫我阿姨不太合适，喊我翁总吧。” 周心诺：“……翁总。” 这会儿裴冀阳已经看到了他妈和他哥哥。 他皱眉迎过来，“妈，您怎么来了？” 翁欣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画室，收回目光后，视线落在裴冀阳的身上，“堂堂的裴氏家居公司二公子，跑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开画室？冀阳你可真是出息了。” “妈，您和我哥先进去吧，有些不合适的话，您可以等着私下跟我说。”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太过分了。 “恩，心疼她？”翁欣脸上带着嘲讽，“我来之前已经跟你刘阿姨提过，就是开服装公司的那位，她会带着她家的女儿过来跟你见面。” 她就是要当着周心诺的面儿告诉她，她儿子要相亲。 “妈！”裴冀阳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非要这么闹？” 翁欣一脸的无所谓，“我闹？你是我儿子，我才会这么关心你，怕你身边有不三不四的女人，有些人就是看你现在条件好了，想要依靠你飞黄腾达。” “妈！” 第91章 相亲对象 裴冀阳将他妈翁欣拉到了里面。 周心诺还站在原地，坦坦荡荡的，任由着裴冀臣和他的女朋友打量着。 她有许多话想要在翁欣鄙夷的目光中吐露出来，但她一忍再忍。 这段时间，她收到过莫名的短信，短信里的内容她没有告诉过裴冀阳，但她几乎就可以确定，发短信来的就是裴冀阳的母亲翁欣。 她不知道许多年前翁欣和她家里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导致现在她都不允许称她为阿姨。 她还在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但是心里已经烦乱不堪。 裴冀臣看得出周心诺的窘境。 他轻声道，“周心诺，我妈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周心诺惊讶地抬头看过去。 见裴冀臣给了她一个善意的笑，她也回以微笑。 裴冀阳的女朋友走过来拉住了周心诺的手，找了个话题聊起来。 裴冀臣见两人还是有不少共同话题的，就打了个招呼往店里走。 周心诺被裴冀臣的女朋友拉到一旁，坐到了沙发上聊天。 “我是何娜，从大学时期就跟裴冀臣交往了，我听说过你，这次终于见到本尊啦，来，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以后一定会再碰面的。” 这姑娘也跟耿小雨很像，是个自来熟。 很快周心诺就知道里她的属性，爱好，饮食，还通过何娜的描述，得知裴家现在的经济情况。 “翁阿姨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也不赞同我和裴冀臣在一起，但是我们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裴冀臣和裴冀阳这哥俩都不是妈宝男，有着自己的想法，恋爱嘛，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要受他妈妈的影响。” 周心诺转头往里面看。 这会儿翁欣，裴冀臣和裴冀阳一家三口，都在裴冀臣的办公室内。 自从裴冀臣将他妈请进办公室后，脸色就一直很不好看。 翁欣根本就不在意她这个二儿子给不给她好脸色，一味地提到接下来要和裴冀阳相亲的对象。 裴冀臣算是在一旁做说客，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周心诺有什么啊？就一家剪纸艺术中心？要贴钱的吧，钱从你口袋里出？” 裴冀阳，“诺诺从来没有跟我要过一分钱，再说了，我差这点钱？” 翁欣冷嗤了一声，“你不差么？我之前给你的附属卡你最近已经动了吧？你要是不差钱你为什么动我给你的卡？恋爱玩一玩就算了，我就当你像小时候那样，跟她过家家，但是想要结婚，不能是她。” 说到这里翁欣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裴冀臣，“还有你，为什么还不跟那个何娜分手？之前你薛伯伯要介绍自家的女儿给你，你还跟他提到了何娜是么？” “你们哥俩为什么就不能让我省心？都是三十岁的人了，以后我和你爸爸怎么能放心地把家业都交给你们？” 裴冀臣和裴冀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裴冀阳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黑着一张脸出门了。 他要去找心诺，安慰她不要因为他妈的事情而多想。 至于什么千金相亲的事情，见鬼去吧，对方要是真的好意思来他的地盘儿相亲，他一定不会给她们好脸子，也让翁女士知道他的决心。 见裴冀阳一言不发地出门，翁欣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愤愤道，“我真是白养这个儿子哩，冀臣，你去把他给我叫回来，一会儿对方就要到了，他要是敢给我砸了场子，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裴冀臣凉凉地说道，“你说周家的姑娘我管不着，但是不要在再何娜面前要脸子。” 翁欣气呼呼的：“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两个怎么不知道好歹呢？” 裴冀臣讽刺道，“为我们好就要给我们塞我们不喜欢的姑娘？我们去媳妇是要送过去陪你过日子？” 裴冀臣的一番话把翁欣噎住了。 她根本就想不到平时寡言少语的大儿子竟然这样说话。 “你们真是要反了天了。” 裴冀臣：“谁是天，你么？妈，大清早就灭亡了，现在也不是封建的旧社会，你要想干预我们，不如去管管你自己的老公。” 裴冀臣也推门离开。 翁欣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真是气得胸口都疼。 但是令她难受的还在后面。 她想要朋友的女儿过来跟她儿子裴冀阳相亲。 没想到人一到，对方先注意到了周心诺。 还跑过去找周心诺合影，一个上市服装公司的千金，就像是一个小粉丝看到了偶像似的，围绕在周心诺身边，特别殷勤。 “周姐，我看到你的剪纸视频了，你剪得特别好，尤其是那个《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剪得活灵活现，我的朋友都托人跑腿去夜市儿买了耳环，我再让人去的时候，都说买不到，你卖的东西很快就售罄了，现在都开始有黄牛了。” 周心诺一脸惊诧地看着对方，“黄牛？” 对方以为她是不相信，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指着朋友圈里的照片和小视频给她看，“你看，这个丝巾是你做的吧？我不知道原价是多少钱啊，我的朋友是花了1999买来的，就这样，也就买到了一条，黄牛还在朋友圈里发，说另外一条卖到了2999块。” “1999块钱？” 周心诺难以置信，她才卖199块啊！ 这时裴冀阳走过来，跟这位相亲对象打了个招呼后，瞄了眼对方的手机，笑了下，“你可能都想不到我们多少钱卖出去的。” 对方愣了下，“我们？” “等下，你是说你和周姐一起去卖的这个丝巾么？” 裴冀阳没有任何犹豫的点点头，“对，介绍一下，周心诺是我的女朋友。” 翁欣走过来听到裴冀阳竟然跟她安排过来的相亲对象介绍周心诺的身份，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对了。 她看了眼朋友。 见朋友一脸难堪地望着她。 她赶紧过去道歉。 对方倒是也没有为难她，但是那冷嘲热讽的话，落入翁欣的耳中，就是比抽她一巴掌还让她难受。 这时，人群里传来笑声。 “哎呀，我妈今天是要带我来跟裴冀阳见面的，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既然周姐是裴冀阳的男朋友，那就是缘分，周姐以后你剪纸的时候，我可以去不？”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第92章 盛飞的醋意 周心诺没想到这位姑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对方又跟她加了微信才离开。 走之前还特地来跟周心诺和裴冀阳解释，“家里人的安排，我其实也想来走个过场，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哈。其实我心里也有喜欢的人了。” 周心诺摇摇头，“没事的。” 裴冀阳那么优秀，不可能没有别的女孩子喜欢。 再加上裴冀阳她妈那么热心肠的给裴冀阳介绍女朋友，她猜想，以后这种情况肯定也不会少。 一诺画室开业得很顺利。 裴冀阳的相亲对象一离开，翁欣和裴冀臣也走了。 离开自己去，裴冀臣还把裴冀阳叫到了一边，给了他一张银行卡，“以后有难处跟我说，亲哥不是摆设。” 裴冀阳挑眉，“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裴冀臣轻咳了一声，“何娜很喜欢周心诺，她们已经到了同一个阵营。” 裴冀阳：“……谢了，以后何娜再跟你提分手，我就跟心诺说去劝劝她，OK不？” 裴冀臣：“……你可真是我的亲弟弟。” …… 一诺画室开业后，就已经进入了正式运营阶段。 当天就已经有十几个会员报名学画画。 周心诺也是后来才知道一诺画室在业内是多么有名气，这最大的因素自然是老板裴冀阳。 开业当天耿小雨是没有来上。 但是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盛飞。 周心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盛飞了。 这次见面，盛飞瘦了很多，看起来有些憔悴。 不过见到裴冀阳的时候，他还是以前那么个语气，“呦呵，不务正业的人又开始重操旧业啦。” 裴冀阳看都没看他，就让人送去香槟。 “啧，好歹也是裴家的二少爷，开业不用82年的拉菲，有点不匹配你的身份啊。” 裴冀阳，“喝还堵不住你的嘴？你要没事儿赶紧回家吧。” 盛飞一脸委屈地看向周心诺，“心诺，你可得管管裴冀阳啊，我这刚回国就来给他道喜，还给带了个大红包，他就这么待客？” 周心诺抓住了对话的重点，“你出国了？” 难怪最近都没有盛飞的消息。 之前耿小雨倒是提到过一句，说有段时间没有碰到盛飞了。 “恩。”盛飞没有提出国做什么，但是神态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靠在沙发上摇着香槟杯子，语气有些慵懒，“这段时间太忙了，没顾上跟你联系，你别介意。” 裴冀阳笑了，“她不会介意的，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心诺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盛飞挑眉看了他一眼，“哦，你终于把人骗到手啦。” 裴冀阳，“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盛飞：“我听说刘阿姨今天带着女儿过来跟你相亲了。” 裴冀阳：“……”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 周心诺见这两人一见面就开怼，还是没完没了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杯子，起身去帮忙收拾。 裴冀阳把周心诺拉住，“你来这里是女主人，你不要去动手做任何事情。” 盛飞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说着风凉话。 裴冀阳一直忍着没有搭理他。 盛飞觉得没劲，撂下酒杯，跟周心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拿着手机给家里人打电话。 “妈，准儿媳妇我帮你看了一眼，跑了，跟你家隔壁邻居家的二儿子。” 他妈妈一听顿时就火了，说要从翁欣的手里把准儿媳妇抢回来。 盛飞表示翁欣对这个二儿媳妇并不满意。 他妈一听乐了。 “小飞，那你还是有机会的，你还抢不过裴冀阳？” 撂了电话后，盛飞长叹了一声。 他还真的抢不过裴冀阳。 等了周心诺这么多年，也试着迫切地追过，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局。 人家裴冀阳一来，这才几个月？周心诺就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 盛飞表示心塞。 他火急火燎地结束了出差事宜，回来想要亲自问一问周心诺。 但是进入一诺画室，看到那两个人以后，他就莫名地感觉到了绝望。 可惜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 他决定重振旗鼓，挖裴冀阳的墙角。 下周四，周心诺来大学开始当老师的第一节课，是他的时机。 只要周心诺来这边教课，他就有时间和周心诺碰面。 也许一来二去的…… 盛飞觉得自己喝的香槟有些上头，摇下车窗，吹了吹冷风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送走盛飞后，天差不多已经黑了。 裴冀阳将店里的事情交代给员工后，驱车带着周心诺来到餐厅用餐。 “抱歉，我妈来这么一趟，说的那些话，你不要介意。” 周心诺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现在想要谈的不是感情上的事情，而是工作上的话题。 “我刚才跟唐安安聊天的时候，注册一个某音，将之前的剪纸视频上传后，已经有1万个点赞了，现在收藏还有点击都在增加。” 裴冀阳：“你已经是网络红人了，粉丝肯定会涨得快，你有什么打算？” 周心诺想了想，“我想下周去注册公司，跟你聊一下公司的发展方向。”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之前说学3D设计，我已经找老师在学了，雕刻技术也在自学，看书看视频，买了材料在自己研究中……之前总觉得先注册公司并不是件好事儿，应该让自己所需的东西全都掌握到手后再开始，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我觉得先去注册公司。” “你的是叫一诺画室，我的剪纸公司我想过了，就叫徐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怎么样？” “公司的经营理念就是专注剪纸艺术，来传承我们的文化，宣传徐州剪纸。 企业精神嘛，勤勉，自信，共赢未来。 我们就主打非遗文化的传播、创新、开发、策划、运营……我就先想到了这些，你要是有什么主意你也告诉我。” 周心诺今天喝得有些上头，脸颊一片酡红，话也比平时要多。 裴冀阳看到这样的周心诺，心动不已。 两个人都没想到，他们用剪纸做的周边文化输出，是这么的顺利。 第93章 剪纸培训班 第二天是周末。 周心诺早早地去南开区的安心疗养院将奶奶于凤芝接回来。 于凤芝没有看到周心诺是打车来的，没有看到裴冀阳，就问她裴冀阳的去向。 周心诺知道奶奶在疑虑什么，往日都是裴冀阳开车过来接奶奶的，这次是她自己，估计奶奶是以为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小问题了。 她扶着奶奶一起上出租车后，才笑着解释，“他的画室昨天不是开业了么，今天一大早就有活动，赶不过来，您要是有兴趣不然就去他的画室看看？” 于凤芝摆摆手，“你们没事儿就好，我就不去打扰他了，咱们回家看店儿，诺诺，昨天我在刘护士的手机上，看到你剪纸的视频了，刘护士还说那个号是你自己注册的，那里的点赞很高，热度很好，说你要火了。” “奶奶对这方面不懂，只要你好，奶奶就高兴。” 周心诺抱着奶奶的胳膊，仔细地讲起里最近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事情，还提到了摆摊后发生的种种趣事。 “对了，我收了8个学生，奶奶，我每周六的九点半要在咱们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给她们上课。” “现在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有学生问我要不要分班授课，我想问问您的意见。” 于凤芝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说学生想要学的是哪方面，听过周心诺的介绍后，她才说，“就统一上课吧，都没有什么剪纸的基础，你就从头开始教，循序渐进，咱们剪纸讲究的就是一个贴近现实，一节课多长时间？” “还是像原来一样，一个小时。” “奶奶，一个小时剪一个作品是够的，今天大家都来上课，您正好过去把关。” 周心诺带着奶奶回到店里，才发现有几个孩子已经在家长的陪伴下，候在店门口了。 周心诺赶紧去开店门把人都邀请进来。 她出去之前店里的东西还有教室里的课桌，剪刀剪纸和其他的工具都已经就位了。 孩子们一进门，她就直接带着他们进了教室。 家长们就在休息区等候。 由周心诺的奶奶于凤芝来照应。 开课第一讲，九点半整的时候，那些报名的学生们已经到齐了。 于凤芝看了一眼。 确实是8个学生，最小的看着也就10岁？大的估计已经是大学生了吧？果然是年龄上参差不齐。 周心诺站在讲台上，先跟大家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后，让学生们之间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开始上课。 “什么是剪纸，剪纸形成的目的，还有剪纸未来的发展方向，我们浅谈一二。” “中国的民间剪纸艺术就是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剪纸是从古代的时候就开始出现并流行，经历过岁月长河的洗礼，显得剪纸分为民俗剪纸和非民俗剪纸……” “……好啦，就先介绍到这里，下面我们来做一个基础的工作，就是制作步骤，咱们了解民俗单色剪纸的表现形式有单独图形剪纸，对称图形剪纸，复合图形剪纸之分。 那这三种表现形式在制作的时候都是要经过起稿，订纸，剪镂，贴裱这四个过程，涉及折叠剪纸方面，之后我们再详细地提。” “现在大家来跟我选一下样稿，来复制，这些都是我之前创作过的小人儿，大家拿过去，将这个放在你们的白纸上，上面再盖一张透明的拷贝纸，来，跟我一起做，夹好，然后用铅笔进行双勾描线……” 教室里，周心诺正在耐心细致地教学生们的剪纸入门基础。 外面的家长们有些是坐在沙发上听着教室的动静，有的走过去站在教室门外悄悄地看上两眼，再拍两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或者分享给家人。 于凤芝沏了杯茶放在边上，任由大家畅饮。 她则来到剪纸手工区，戴上一副老花镜，埋头剪纸。 她剪纸的是时候就有家长好奇地凑过来，拿出手机录视频，说回家去学一学。 于凤芝并没有拒绝对方，拍就拍了，要是能有更多人通过视频，喜欢剪纸，学习价值，宣扬剪纸艺术，那就真的太好了。 她和心诺提起过，有本事不需要藏着，就是大大方方地在所有人面前展示。 只要有人学去了，学会了，就是好的结果。 上午十点之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人满为患。 那些过来参观剪纸陈列区的，想来见见周心诺的，举着手机想要录视频拍照，或是直播的那些人，全都要把店门给挤爆了。 耿小雨来的时候，就看到于凤芝忙得额头都冒汗了。 她赶紧跑过去，接过于凤芝手里的东西，“于奶奶，您没事儿吧，赶紧休息一下。” 于凤芝笑着摇头，“我没事的，小雨，我就是平时太缺乏锻炼了，就在屋子里走上这么几圈就这样了。” “那您赶紧去休息哦，要不一会儿诺诺姐看到把您累成这样，就更心疼了。” 于凤芝的腿脚不利索，这会儿站在地上脚底板都疼的。 她走过去休息。 耿小雨看到剪纸陈列区有小朋友在乱摸乱扯，赶紧过去制止。 听到手工区的小朋友询问要怎么剪的时候，又跑过去教他们剪纸的方法，她的心态与于凤芝和周心诺是一样的，都是忙，累，并快乐着。 周心诺那边下了课之后，家长们就都扎堆儿来缴费。 一节课本来是50块钱，每10次缴费一次的，一个人就是500块钱，这8个人，4500块，这是周心诺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因为这些学员缴费都是当着店里其她客人面前进行的，就吸引了其他客人也想要跟周心诺学剪纸。 当场报名缴费的人就有10位，缴费5000元，单单这一天，周心诺就进账奖金一万块。 周心诺很激动，耿小雨更是喜形于色，她抱着周心诺亲了好几口，“我的天，诺诺姐，你这可以啊，万元大户了呢，你说你要是每节课多收一些，是不是赚得更多啦？” 周心诺笑而不语。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剪纸课涨价的事情。 她要盈利的同时，还要宣传剪纸艺术，只要达到这两个目的，那就是她想要的。 第94章 闹得这么厉害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开了剪纸培训班事情在周围流传开来。 越来越多的家长带着孩子来报名学习剪纸。 学员从最开始的2个孩子到18位，到最近的36位。 周心诺觉得有必要将学员分成三个班来上课。 按照年龄，正好每个班里12个学生。 开班授课时间是在每周六的上午九点半，11点，和下午的一点半。 一开始周心诺自己教大家剪纸，但是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奶奶于凤芝就主动帮她分担了一部分，只有上午的第一节课是周心诺来教，中午和下午的课是于凤芝来教。 那些学生是知道于凤芝在这个店里存在的意义的，她们都觉得老太太能够给她们上课，他们非常的自豪。 一天的忙碌时间过去，周心诺和耿小雨关门闭店。 包括于老太太在内，几个人都累得瘫在了沙发上。 尤其是耿小雨。 她揉着自己的胳膊，笑着开口，“诺诺姐，你猜猜今天咱们店里来来往往多少客人？” 周心诺哪儿数得过来。 她忙得跟陀螺似的，脑袋嗡嗡的响。 “是100个人，这是我数得过来的，我厉不厉害吧？” “厉害，我们想小雨都会从1数到100了。” 耿小雨：“！诺诺姐，于奶奶，您看看她啊，就知道逗我。” 在于凤芝面前，耿小雨是最能告状的。 不过周心诺从来也没有恼过她告状的事情，反而会觉得耿小雨这样，是两人亲厚的证明。 这才是把她的奶奶也当成自己的奶奶。 不管怎么说吧，两个人自小到大的情谊都在这里了。 “诺诺姐，我好累啊。” 周心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拿着手机点外卖，“披萨好不好？” 耿小雨舔了舔嘴唇，“行，好久没吃披萨了。” 很快就有人来敲门。 耿小雨跑过去，以为是送外卖的，没想到是裴冀阳。 她撇撇嘴，“冀阳哥，你怎么才来？我们都要累翻了。” 裴冀阳提起手里的袋子，“是你们点的披萨吧？” 耿小雨一皱眉，“你去当送餐小哥了？” 裴冀阳笑，进门将自己买来的大包小包食物放在茶几上，才开口，“刚买东西回来，碰到了来送餐的小哥就接过来了，你们就吃披萨哪儿有营养，来尝尝我带来的。” 裴冀阳是从饭店里下单打包带回来的。 有炒菜，有炖的鸡汤，还有辣炒鱿鱼，各种周心诺和耿小雨都喜欢的美食。 耿小雨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她抱着碗筷吃的那叫一个速度。 于凤芝今天的胃口也非常好。 她喝了两碗鸡汤，吃了几块鸡肉，米饭吃了一碗，还吃了两小块披萨。 看到奶奶胃口好，周心诺心里也非常高兴。 几个人吃过中晚饭后，都回卧室去休息了。 耿小雨扶着于凤芝上楼，周心诺回楼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发现裴冀阳还在帮忙打扫屋子，她赶紧抢过扫把。 裴冀阳又夺回去，将周心诺拉到沙发前，让她坐下。 他一边干活一边跟她聊起今天白天画室那边发生的事情。 裴冀阳说得认真，周心诺听得投入，两人相处的氛围格外温馨。 有那么一瞬间，周心诺都以为自己已经和裴冀阳在过日子。 傍晚大伙都休息好后，就有开始准备晚上摆夜摊要用的。 周心诺和裴冀阳制作的丝巾又送来了十几条，她们又开始忙活着弄剪纸，还有剪纸画，剪纸耳环，加上剪纸的头饰。 而耿小雨和于凤芝就在做一些挤出的窗花剪纸，还有屋里的装饰剪纸，美感丰富。 到了摆夜摊的时间，于凤芝要跟着周心诺一起去。 周心诺担心夜市儿的人多会碰伤她的奶奶，希望她在家里休息，但是于凤芝坚持要去，耿小雨又在一旁劝，她就没有拒绝。 大家到了夜市儿门口，就发现摊位上的人渐少。 耿小雨嚼着口香糖，大大咧咧地说，“看样子今天能好好的卖东西了，那帮来录视频的，开直播的人不来捣乱了。” 耿小雨一提起这个，周心诺就想起前两天她跟那个美食博主硬怼的事情，忍不住多看了耿小雨一眼。 耿小雨在人群中搜寻一圈儿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心里有些失落的同时，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都那么臭骂过他一顿了，看他还厚着脸皮出现不。 其实这两天夜里她用了室友的账号进入过大鱼的直播间，看到他安安静静地大口吃东西时，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同了。 不过她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看来，也许大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回到了最初的自己。 周心诺提着东西走过去摆摊儿，一旁的郝大姐就凑了过来。 “小周你可算来了，刚刚你这摊位上出事儿了。” 耿小雨赶紧问怎么了。 “有几个人在这儿打架，头破血流的，警察都来了，把那伙人直接给带走了。” 周心诺：“为什么会打架？” “听说是要排队买你的剪纸，有先来的有后来的，有用石头排队占位置的。” 于凤芝也跟着皱眉头，不无担心地问道，“闹得这么厉害？” 郝大姐叹了一声，“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啊，最近都有人来我这儿闹，让我帮忙跟你们买剪纸，给我钱，其他小摊上的老板们也是苦不堪言。” 耿小雨咧嘴一笑，“嚯，郝大姐，您连这个词儿都用上了，厉害啊。” 郝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我也是现学现用，你们忙着吧，我就是跟你们说一声。” 周心诺对郝大姐表示了感谢后，又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摊位上。 如同耿小雨说的那样，今天没有那么热闹，卖剪纸很顺利。 带来的那些丝巾，剪纸，剪纸饰品，全部都售罄了。 耿小雨凑到于凤芝跟前，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于奶奶，诺诺姐这么全能，我都羡慕了，以后我会不会拉胯啊。” 于凤芝捏了捏耿小雨的鼻子，“你以后肯定比你诺诺姐厉害。” “真的吗？” 周心诺凑过来掐了她的脸蛋儿一把，“比珍珠还真。” 耿小雨撇嘴告状，“于奶奶，冀阳哥，你们还不管管她。” 夜市儿还热闹着，来夜市儿溜达的人纷纷望过来。 几个人笑闹的也准备回家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来。 第95章 退剪纸，来碰瓷 周心诺已经把剪纸摊位上的东西都装进包里。 裴冀阳提着包，拿着摊位上用的架子。 周心诺和耿小雨正扶着于凤芝往外走时。 还没离开摊位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卖剪纸的，先别走啊。” “骗了人就想跑可不行！” 拦住她们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他高个子，长得挺粗壮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脸色憔悴，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边。 周心诺对这个老太太面熟，她记得这位就是上次排队来她这里买剪纸的大娘，好像是姓方。 耿小雨也想起来了。 之前诺诺姐剪纸的时候，她站在摊位不远处悄悄地关注过一段日子。 耿小雨凑到周心诺的身边，小声嘀咕着，“这男的，来者不善啊。” 周心诺让耿小雨扶着她奶奶，她往前一步，面带微笑地询问对方要干嘛。 那男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剪纸，攥在手里，黑着一张脸说道，“这剪纸是你们让我妈买的？” 他妈？ 说的是这位方大娘？ 周心诺皱眉，“这是大娘自己来排队买的，我的东西从来不会强买强卖，而且，这位大哥，您不能这样攥着剪纸，会弄坏的。” “我就这么攥着，我弄坏了能怎么的？一个破卖剪纸的，你这是啥语气，以为自己拍点视频上了什么电视就厉害了？” 对方直接将剪纸揉成一个团扔到了周心诺的脚边。 还在咄咄逼人，“告诉你啊，你们这么做是不厚道的，会遭天谴的，我妈就这么点收入，你们骗她买你的东西，你赚我妈的钱，你们有良心么？” 周心诺拉下脸，“我说过，剪纸不是我强行卖给大娘的，大娘喜欢剪纸才会买，大娘，您说句话。” 那位大娘闭着嘴巴一个劲儿地摇头，花白的头发都乱了。 一旁的耿小雨憋不住冲过来，朝着闹事儿的人质问，“你就直接说你来是什么意思吧。” 周心诺对这个人来闹事儿的目的那是心知肚明。 想退钱，想赔偿呗。 这种碰瓷的事情虽然不常遇到，但在夜市儿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个当儿子的，竟然因为这个而大动干戈地跑到这儿来闹。 她拉住耿小雨不让她再多说，而是心平气和地看着对方，“剪纸是大娘喜欢买的，您没有资格来我这里闹，如果对剪纸那里不满意，当场是可以提出意见的，但是大娘没有表现过不满意。” 对方听到这儿，赶紧给那位大娘使眼色，还推了她一下，磨牙道，“你说啊，你对剪纸哪里不满意。” 大娘脚步趔趄两下，差点摔在地上，还是周心诺赶紧过去将人扶住。 她抬头看周心诺的时候，眼圈儿已经泛红。 一开口，就哽咽，“我，我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都喜欢，小姑娘，你的剪纸我特别喜欢……就是，就是我儿子看到我买的剪纸……非要让我来退掉。” 于凤芝看到老太太这么卑微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对周心诺说道，“卖多少钱，原价退掉吧。” 这个老妹子也是不容易啊。 此时周心诺已经将脚边的剪纸捡了起来。 揉成这样已经别说观赏，打都打不开了。 她脸上的笑慢慢地消失了。 …… 大晚上的，这边一吵起来，就把夜市儿其他的行人都吸引过来。 有人还在拿手机拍照，录视频，还有临时开直播的。 那男的冷笑道，“原价赔偿？那可不行。” “你知道因为这个剪纸的事情，我家里出了多大乱子么？你们要赔偿我的工资。” “还有我妈，这几天因为剪纸的事情，跟家里闹矛盾，也没有休息好，也需要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大伙都看着呢，卖剪纸的，你赶紧掏钱吧。别觉得自己上过电视就以为大众好骗啊。” 周心诺站在原地打量着他，“那你觉得要赔偿多少好呢？” 一旁的耿小雨想怼他，被周心诺给拉住了。 现在不是谁声音高就是有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她就想要看这个男的怎么闹。 于凤芝是了解周心诺的脾气秉性，也想到了她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她小声道，“大晚上的，别跟他讲理了，这种人听不进去，把剪纸的钱退给那个大娘就行了。” 裴冀阳也觉得于凤芝说得有道理，如果真能讲理，这人就不会跑这儿来闹事儿。 那男的看到周心诺身边的人都在小声嘀咕，他转了转眼珠子，比了个数字，“这些，给我这些，我就让你们走。” “100啊？”耿小雨撇撇嘴，“老太太买的剪纸才15块钱……” 对方冷笑一声，“是10000。” “哎呦，那我还说少了是吧？还是100块钱的100倍呢？您是看到癞蛤蟆飞上天了么？” 对方皱眉，“你在说什么？赶紧给钱就得了，各回各家，我懒得跟你们在这儿耗时间，天挺冷的，别再给我妈冻到，不然得让你们出医药费。” 耿小雨笑了，“就是痴心妄想的意思啊，好家伙的，你挺会啊，这可比去街上碰瓷来钱快是吧？” “你觉得我们会给你这个钱么？啥家庭啊，开口就要一万块钱？”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一开始他们的摄像头是冲着周心诺等人的，这会儿都转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附近一个卖烧烤的大爷走过来，站在中间想要帮忙调和，“我说句公道话，这个买卖双方都是自愿交易的，一张剪纸而已，不存在诱导消费，小伙子，东西都买到手里，弄破了，还想退，人家商家给你退就不错了，你还想要赔偿，就不太对劲了。” “再说了，你妈自己做主花15块钱，买剪纸都不行，她没有这个权利？” 那男的梗着脖子吼道，“没有，她的钱都是我的，15块钱你知道能买多少东西么？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有你说话的地儿么？我就是一定要让卖剪纸的给我赔钱。” “可是一万块钱也太多了啊。” “那5000行不？” “或者2000。” 对方见大伙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又伸出一根手指，“1000，1000行不行吧，你们要是连1000都不赔给我，那我可就要把你的摊位给你砸了。” 说着，他就撸起袖子，往这边冲。 于凤芝见状赶紧把周心诺往后拉。 而这个时候，裴冀阳往前紧走两步，挡在了周心诺和于凤芝祖孙俩身前。 眼看着对方要冲过来，买了剪纸的那个方大娘，一着急突然哭上了。 第96章 老太太下跪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当儿子的，就因为15块钱，把自己老娘都给逼哭了？ 方大娘一哭，他儿子就急了，转身朝她吼道，“你哭什么，我看你再哭一个！”好好的一个赚钱的机会，这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在外人面前给他掉链子。 方大娘扯着他的胳膊，乞求道，“大东，算了吧，就15块钱，妈以后手里不拿钱了，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行不行？” “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拍照的，你要是被拍到了会影响到你工作的。” 到这个时候，方大娘还在为这个儿子着想。 可这叫大东的，却一点都不领情，转身就推了她一把。 方大娘险些摔到，看的周心诺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东，你怎么才能不闹啊，妈，妈回去给你跪下行不行啊？” 大东磨着牙命令道，“跪，现在你就给我跪，我就不计较了。” 方大娘眼里闪过一抹痛苦，直接跪在了地上。 正直播的那些人，拍到老太太下跪的画面后，直播间里的弹幕都要被刷爆了。 【什么情况啊？做错事的不是这个老太太，为什么她下跪？】 【我真是要笑死了，张嘴就要10000块钱的赔偿，见周心诺不给，就改成1000了？这也太不敬业了，来碰瓷的，讨价还价的这么容易么？】 【哎，可怜老太太，摊上这么个儿子，喜欢的东西都不能买？】 【我刚看到了，老太太眼巴巴地望着那个剪纸，心里可舍不得的样子。】 【被儿子逼着来的，这儿子，白养了，不孝。】 直播间外。 方老太太已经跪在了地上，朝着她儿子大声喊道，“大东，妈给你跪下了，妈求你了，别打架，人家说得对，这剪纸都买过去好几天了，又弄得这么乱，退钱都是很不容易了，咱们可不能昧着良心让人家赔偿啊。” “走吧，咱们回家。” 大东却冷笑了一声，推开她的手，“你还真跪啊？” “不嫌丢人的，赶紧起来。” 老太太不起，他就过去把人从地上扯起来，还使劲儿地往后推了一把，“还哭上了？赶紧把眼泪收回去，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好意思哭？” “我看我爸死的时候你都没掉眼泪，你现在知道哭了，装什么装啊。” 方大娘没想到儿子竟然说这种话，一时间愣怔住了，紧接着就崩溃了。 周心诺和耿小雨赶紧跑过来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方大娘盯着儿子的方向，哽咽着开口，“大东，有你这么说我的？我是你妈，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教训我？你就好意思了？” 方大娘心里很绝望，想起这段日子过得凄苦的日子，满是伤心地说道，“家里条件那么苦，我们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把你供上大学，攒钱给你在这个城市里交了首付买了楼房，让你安心地娶了媳妇，我还来帮你带孩子，你说你爸死是因为谁？” “因为谁啊？大东，还不是你么，你嫌弃他腿脚不利索，不让他来你这边住，说太麻烦了，还占地方。他一个人在老家，饥一顿饱一顿的，把身体给弄垮了，我前年求你把他接到大医院来检查，你说什么没钱，等等再说，你爸还心心念念地等你回去看望他，结果他什么都没等到。” “大东啊……你爸是让你生生给耗死的，我说回家去伺候他，你不让，车票也不给我买，钱也不让我拿着，我求你给他寄钱让他吃点好的，你嘴上答应得痛快，却什么都没有做过……如今，我就是花15块钱，买一张剪纸，想要寄托情感，你就把剪纸弄坏了，还逼我来退钱。” “试问我这些年是对得起你们一家三口的，你逼我，你媳妇也逼我，你们还想不想让我活啊？” 方大娘哭得厉害，她哽咽着，眼泪流了一脸。 周围看热闹的那些人，无一不眼眶发热。 就连周心诺和耿小雨的眼底也蓄满了泪水。 原来，这位方大娘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明明在自己亲儿子身边，却过得这么凄惨。 身为人子，应该是家里的中流砥柱，上要孝敬老人，下要照顾孩子。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彪悍的中年人，却是个没有良心的不孝子。 耿小雨望了眼周围录像的人，吸了吸鼻子，擦掉眼泪，走过去将方大娘给扶起来，红着眼圈，冷着脸冲着大东说道，“你要出名了。” “出名了你就能看到钱了。” 大东并没有在意他妈哭成什么样子。 老太太喊得再声嘶力竭也是没用的，他不知道疼的。 倒是刚刚耿小雨说到的钱，他竖起耳朵听了一句，还一脸渴望的看着耿小雨，问她，“那我怎么能有钱啊？” 耿小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比现在还不要脸，就能看到钱了。” 那些开直播的人，直播间都炸了。 【！好气，想去打那个叫大东的。】 【自己的妈妈自己都不孝敬，以后还想要自己的子女孝敬自己么？】 我以为那些和自己爹妈能当街吵架的，都是电视剧拍出来的，竟然真有这样的，真有脸啊。】 【这不是有人在拍情景剧吧？演技都不错啊。】 【楼上的诸位，我已经搜到了这个男的信息，确实叫刘大东，住在河北区的一个小区里，两室一厅的房子呢。】 【两室一厅的房子也不让他爹来住一住？就这样的儿子，养什么，还不如一出生就给掐死。】 【好家伙的，我本来都想睡觉了，现在我就想骂人！】 那些开直播的人看到弹幕留言，气得也是摩拳擦掌地想要往前冲。 众怒难犯，这位叫大东的还在咄咄逼人地问周心诺为什么还不给钱。 方大娘已经被扶着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听到有人报了警，周心诺就不着急了。 他没理会刘大东，扶着奶奶于凤芝坐到了方大娘身边。 方大娘积攒的情绪太多了，这一哭起来就有些止不住。 于凤芝紧接着安慰她，“大妹子，别难过了，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 刘大东看到他妈被人围着，就走过去扯住方大娘的胳膊往外拉。 “哭，就知道哭，你看等会儿回家的，我让你哭个够。” 他的话，吓的方大娘打了个冷战，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 第97章 把老太太逼上绝路 她过来跟儿子刘大东过这么久的日子，是领教过儿子收拾人的手段的。 还有儿媳妇，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儿子是自己生的，但一直胳膊肘向外，从来没有护着过自己。 相反的，他这半生的风雨基本上都是儿子刘大东给的。 年轻的时候，为了儿子拼搏，赚钱供他读书。 上了年纪又为了给他看孩子，不得不跟自己的老伴儿分开。 因为跑到这边给儿子看孩子，老伴儿在家病重无人管……离开了她，现在她成了孤家寡人，成了谁也不待见的老东西。 想到这里，方大娘的脸上闪过一抹绝望。 再看到周心诺等人正在对面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人家都是陌生人，却比她这个儿子给的关怀还要多。 方大娘一脸羡慕的看向于凤芝，“还是你有福气啊。” 这么好的孙女，孙女婿，不仅能给她掏钱治病，哄她开心，还是真心的愿意跟她一起生活。 而她这里，呵呵，哄大了的孙伙计，看着她的目光里，全是轻蔑和嫌弃，完全忘记了小时是怎么样在自己的怀里撒娇的。 方大娘的目光又落在了地上那团被踩坏了的剪纸上。 那是她想起自己去世多年的老母亲后，犹豫了好久才花钱买的。 平时她省吃俭用的，衣服多少年都没有添置过一件，鞋子都已经磨破的了，她都能忍着就那么穿，这剪纸，真的是她的心头好。 为什么这么点权利她都支配不了？ 再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已经褪去了穷苦的外表，却变得不像是从前的那个孩子。 方大娘的心里苦。 苦地能开出花来。 她松开了于凤芝的手，眼里的光灭了，踉踉跄跄地往人群外走去。 于凤芝想要追过去，却被人群隔绝开。 她赶紧喊周心诺，“快去看看。” 周心诺喊着耿小雨一起过去追人。的。 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周心诺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小雨，我记得那边……” 耿小雨脸色也不好看，她也想到了，“不会不会，咱们别吓唬自己。” 两人呼哧带喘地跑到湖边的时候，就看到湖边已经有人在呼救，“快来人啊，有人跳湖了。” 通过那人的描述，周心诺和耿小雨确定是方大娘跳湖了，他们赶紧打电话报警，又联系120急救车。 两人刚站到岸边的时候，身后追着她们拍摄的人就已经脱掉外套往里跳，手机都顾不上了。 听说有人跳湖了，岸边的人越聚越多。 于凤芝在裴冀阳的搀扶下来到岸边，就看到耿小雨和周心诺组织着人救援。 这时警方也赶到了。 周心诺和耿小雨过去将情况简单的跟他们汇报了一番后，才回到于凤芝面前。 于凤芝攥着周心诺的手忍不住发抖，“太苦了。” 那个方大娘的日子过的太苦了。 刚刚她起身离开时留给她的眼神和背影都令她感觉到震撼。 …… 群众力量大，在涉及到人命安全问题前，每个人都自觉的收起了手机，做不到帮助的情况下，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很快，方大娘被人从湖里救了出来。 在120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她肚子里的水被排出来，整个人的脸煞白，没有血色。 她一脸绝望的望着周围的人，还在道谢，“谢谢了，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不要救我了。” 她不想活着了。 她不想看到儿子嫌弃的目光。 不想被孙子孙女讨厌，不想被儿媳妇一直欺负拿捏。 她想一死百了，到地下去给自己的老伴儿道歉。 这会儿刘大东也被人带了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鼻青脸肿的，看样子是跟人打过架了。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 裴冀阳摇头，“是那些看不惯他这幅样子的人……”出手教训了刘大东。 刘大东被人推到警方前。 看到担架床上的老娘时，他哎呦了一声。 就在大伙以为他得知了老娘寻思心疼，懊悔的时候，去突然听到一句，“这120不是我叫来的，我可不掏钱啊。” “我可没让她去找死。” 说到这里，刘大东还不觉得解气，他凑到了120救护车旁，低头打量着他老娘，笑着问，“你其实就是不想死，做做样子吧？” 人群里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大东，你在说什么？你还有良心么？” “这是你亲妈吧，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儿子的？” “你这样做，以后你的儿子也会这样的，都不是好东西。” 刘大东刚被人揍了一顿，心里正不爽呢，火气正不知道往哪儿发泄。 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矮个子女生往这边看，他马上走过去。 “是你说的？你想死是不是？” 女的一点都不怕他这幅人高马大的畜生样子，立马怼过来，“想死的是你妈，你还真是猪狗不如。” 刘大东伸手想要去扯女孩子的头发，就被警方给拉走了。 他看向躺在那里浑身发抖的方大娘，磨着牙冷笑，“妈，你闹这么一出，你还想回我家里么？你要是想死，你早就悄悄的死了，你搞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 刘大娘绝望的闭了闭眼经，不再开口说一句话。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令她死心，她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就算是去当捡垃圾的，四处流浪，也不回去了。 直播间的那些网友亲眼目睹了这个场景，全都气的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直到所有的直播间里出现刘大东离去的背影，大伙的骂声屠屏。 【这种儿子，生下来，是要自己的命的，气的我眼泪都下来了。】 【我真他么的气的身上都抖了，刚我给主播打赏了2000块钱，看到他和别人一起收拾了这个狗东西，我是真解气。】 【周心诺人是真不错啊，刚大伙都散场的时候，我看到她背着那个投湖的老太太走了。】 【这是要收留那个可怜的老人么？周心诺这么有爱心，我一定要支持她的事业，明天我就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买东西。】 【我要让周心诺赚到钱，我要看着她飞黄腾达，只有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所有人学习的对象。】 周心诺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举手之劳，竟然在网络上气到了一个这样的良性作用。 这也为她后面开公司经营个人品牌，起了个好头。 第98章 努力的驱动力 方大娘叫方红苗，今年60岁。 她个子不高，脸又黑又瘦，头发全都花白了。 自从被周心诺和于凤芝喊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她一开始非常的小心，怕被嫌弃，又希望能留下。 说起话来总是瞻前顾后的，总怕哪一句不对了。 跟周心诺她们相处时间长了以后，她才自嘲道，“很多人都以为我得70多岁了，其实我哪儿那么大，农村人，天天下地干农活，风吹日晒的，看着挺显老的。” 于凤芝找来自己的几件新衣服给方大娘，都是之前周心诺买来给她，她舍不得穿的。 新衣服换上，又在周心诺的帮助下，染了黑头发，换了新鞋子。 整个人看起来焕然一新。 再也找不到那天寻死夜里的样子。 私底下于凤芝找周心诺说过，要留下方大娘，给她一些希望，家里现在条件已经好起来了，她想做一些善事。 在方大娘的身上，于凤芝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周心诺是了解奶奶的，对待方大娘，就更加热心主动。 方大娘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住了几天后，就主动说要去疗养院那边照顾于凤芝。 疗养院那边是不需要人的，但是于凤芝没有拒绝方大娘，而是私底下告诉周心诺，想用自己的一点私房钱给这个方大娘检查下身体，她再做个检查，要是没事儿了，就想着回来住。 周心诺觉得，方大娘的到来令她的奶奶于凤芝对待生活的态度有所不同了。 之前奶奶虽然表现得积极，但内心的态度还是有些消极的，自从方大娘来了以后，两个老姐妹儿有很多话聊，共同话题都是她插不上嘴的那种。 周心诺想着，就是为了自己的奶奶，她也要留下方大娘的。 于是她去安心疗养院，给方大娘也办理了住院手续，让她和奶奶住到一个病房去。 提起奶奶的病房的那个孙奶奶，周心诺就有些难过。 孙奶奶被儿子接出院后，还给医院这边打电话，跟奶奶短暂地联系过，奶奶说她听到孙奶奶在电话里哭……感觉日子过得并不好。 “诺诺，我们这个年纪在旧社会的时候，都能入土了……” 每当奶奶感慨地提到这些时，周心诺都找些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自从方大娘来了以后，这些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奶奶的心情好，身体也一天天的越来越好。 周心诺见此情况，就将精力都放到了剪纸艺术中心这边。 自从她救了方大娘那天晚上，被人拍到，又上了热搜后。 她彻底成为了徐州市的网红。 现在走到街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认识她，跟她打招呼。 这对周心诺来说，也是一种奋斗的驱动力。 …… 周日去荣景苑社区参加活动的时候，周心诺真实地感受了一把，什么叫火了。 她和耿小雨一人拿着一个包，带着不少剪刀和剪纸，刚到了荣景苑社区街对面，就发现小区门口很多人正往这边张望。 “诺诺姐，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在等你啊？” “我看到有两个面熟的，上次你讲到折叠剪纸的时候，那个小伙子还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的。” 提到这个耿小雨笑得有些夸张，“我当时还想着帮人家一把，加上你的微信，看看冀阳哥会怎么样，哪儿想到你和冀阳哥已经谈上了。” 对于这个事儿，周心诺有些无奈，她算是发现了，耿小雨就很喜欢跟裴冀阳对着干。 裴冀阳倒是不在意这些，这段时间她们的感情伴随着事业，都在蒸蒸日上。 周心诺根本就抽不出神来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眼看着过了马路，要到荣景苑社区门口了，周心诺忍不住提醒耿小雨，“我们只跟大家聊剪纸的事情，其他的不要谈。” “诺诺姐，我知道的，自从你的视频在网上火了以后，很多人都来我这儿打听你的事情，我一向是闭口不提的。” 什么叫人红是非多啊，耿小雨可是深有体会了。 就上次吧，她陪着诺诺姐去一个市集参加剪纸活动，就有人过来跟她们套近乎，打听周家剪纸的事情，还要跟诺诺姐加微信，要什么集资，当时她比较机警，和诺诺姐眼神对视，彼此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集资借钱肯定是没有的，对方可能没想到诺诺姐和她不会答应，被拒绝后，脸马上黑了，吵着闹着非说诺诺姐赚钱不干净，闹得主办方都没办法，只好报警。 那个事情有人拍视频发到了网上，现在还有不少人当乐子跟人聊。 还有她的剪纸社，现在内部也挺乱的。 耿小雨晃了晃脑子，“好啦好啦，不想了，诺诺姐，这是咱们最后一次来荣景苑社区了吧？” 周心诺点头，“对，本来跟居委会那边的领导商量的就是3次活动，上周就是最后一次了，前两天居委会的杨姐给我打电话，我想想就答应了。” “行啊来吧，之后要是再有社区需要这种活动，我们就隔一段时间来一趟，每周都来，太频繁了，你也忙不过来，下周又要去大学讲剪纸课了。” 周心诺确实是挺忙的，忙得有种脚不着地的感觉。 不过她心情是非常好的。 日子过得充实，工作上是她最喜欢的剪纸，她每天做梦都是好的，有时候会笑醒。 梦里，她看到徐州市的所有孩子们都会剪纸，而剪纸课也像是体育课一样，被纳入了正式的课程中。 虽然所想的一切还有些渺茫，但是周心诺对未来充满希望。 这不，她们刚到了荣景苑社区，居民们都乐呵呵地围了过来。 “周老师来了。” “我们还以为这周不来了，都跑这儿来等着了，合计你要是不来，我们就去你店里找你了。” “周老师，我最近可是一直在练习剪纸，我带来了我的一个作品。”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上了年纪的老大娘，她拄着拐杖，抖着手，递来一个《新年好》 周心诺接过来，仔细又认真地端详了片刻，才说，“您剪得真好，看这里很有神韵。” 周心诺的一番表扬和鼓励，令老大娘笑得露出了假牙。 她回身看向儿媳妇，“看到了吧，周老师说我剪纸不错，我还得继续学习。” 老大娘一笑，大伙都笑了。 这一幕，也被人拍了小视频，发到了网上。 周心诺在荣景苑社区教大家剪纸的事情，冲到了本地的热搜榜。 一时间，离荣景苑社区不远的网友们，对剪纸，对周心诺有关注的，都跑来看热闹了。 第99章 想要当媒婆 这次的剪纸活动是在露天场地。 来之前，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曾经亲自到周心诺的店里跟她商量，可不可以在荣景苑社区最大的活动广场里进行剪纸义务教学。 社区的领导要来拍照参观。 周心诺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只不过她提到了这是最后一次来社区宣传剪纸活动。 杨姐知道她现在非常忙，表示很理解，如果以后再有这种活动的话，荣景苑社区非常乐意她去实践教学。 所以，周心诺跟杨姐打了招呼后，就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了露天场地。 耿小雨见此情况是一脸的惊讶，“诺诺姐，我们不是要去社区活动中心么，在这里的话……” “好家伙的。” 耿小雨抬头就看到周围一起聚过来的人，忍不住咂舌，“来这么多人啊？” “这都不拿剪刀剪纸，这是来学剪纸技术的，还是来看你的？” 周心诺笑了笑，在社区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直接来到了位置上，自我介绍一番就开始教大家。 工作人员已经非常用心地准备了。 弄了一块可以移动的黑板，可以让周心诺方便在上面画图。 还有保安过来现场维持秩序。 耿小雨也趁这个时候，打开了手机，找到了周心诺的某音号，点开直播。 很快直播在线人数攀升，从最开始的几千个，到了几万人。 在直播结束之前，已经达到了四五十万人在线观看直播。 耿小雨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都愣住了。 “诺诺姐，你这个某音号注册多久了？这些粉丝都是真粉吧？” 周心诺点点头，“就是裴冀阳的画室开业那天开的，我最近就是偶尔发一两个剪纸过程。” 耿小雨一脸惊喜地望着她，“视频剪辑……” “是裴冀阳帮我的，他说是自学的。” “这专业的很啊，完全不像是自学成材的，诺诺姐，没想到冀阳哥还是有两下子的。” “哦不对我说错了，他哪儿是有两下子啊，他是有好几下子，把你给追到手了，然后开了画室，现在画室生意那么好，他又是当老板，又是过来给你当长工的，这样的男朋友，还真是不错呢。” 周心诺被她说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耿小雨一看到她脸红，就咯咯地笑，“诺诺姐，你都快30岁了吧，你怎么还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似的，就刚刚提到这些你就害羞成这样，以后要是那个啥……可怎么办哦。” “耿小雨！” “到！” “少说两句ok？那么多人往这边看，你说话声音再大一些，就被录进去了。” 耿小雨：“我黑历史都被扒个底朝天了，我怕啥，诺诺姐我跟你说，其实人怕出名这件事儿还真是对，托你的福，我现在在学校也算个名人了，现在老多人跟我来表白，说要进剪纸社呢，长啥样的都有，这直接拉高了我的审美。” 周心诺：“……那你谈啊。” 耿小雨：“我不要，我单身挺好的，我把所有的人都混成了我的兄弟，现在我就是他们的大哥。” 周心诺看了看耿小雨越发圆润的脸蛋儿，“行吧，你高兴就好。” 这次来荣景苑社区教大家剪镂，把之前一节课的时间拉长到2个小时，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剪出了作品后，周心诺才张罗着离开。 那些举着手机直播的人看到周心诺往外走，因为都跟着往外走。 “周心诺，你走慢点，我们跟不上了。” “周老师，下次你还去哪里讲课啊？我也想跟着过去学一学。” “周心诺，那个方大娘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可是打听到她儿子最近不老实，想去找你麻烦呢，你要多注意啊，别让人欺负了。” 在荣景苑社区的工作人员和保安的帮助下，周心诺从人群中挤出去，离开了荣景苑社区。 跑过了人行道，又一路小跑着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周心诺和耿小雨直奔二楼。 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这才歇口气儿。 “诺诺姐，我好累啊，我没想到我也有说累的一天，我感觉我说的都口干舌燥的，这些人为什么有那么多问题，问个没完，有些你不都已经回答过了么？” “我提着包出来的时候，有人还趁乱摸了我一下，我转头发现，是个女的摸我，这也太让人恶心了，这是要干什么啊。” 周心诺一听，也跟着皱眉，“你都什么东西没了？” 耿小雨摇头，“没有啊，手机钱包都在。” 她一边摸着口袋检查一边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从床上坐起来，“我食堂的饭卡没有了！” “有啥毛病啊偷我的饭卡！” 周心诺揉了揉太阳穴，被耿小雨这么喊了两句，她也坐起来，“饭卡里，钱多么？” 耿小雨瘪嘴，“刚冲了1000块钱，不过没事儿，她不去我们学校是用不了的。” 耿小雨有点烦。 饭卡的背面可是藏了两张照片的，要是被认识的人发现，知道那饭卡是她的，那就不好了。 “不行，我得去找找。” 那里的照片她舍不得被弄丢，她现在要去的话，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眼看着耿小雨下楼，周心诺也赶紧追了上来。 “我跟你一块儿吧，你先别着急，肯定能找到的。” 耿小雨摇头，“等会儿不是还有几个孩子的家长过来报名剪纸课么，你别去了，我自己看看去就回来了。” 周心诺不放心耿小雨一个人去，来人刚下楼，就看到汪禹正跟她奶奶于凤芝在一块说话。 于凤芝看到耿小雨和周心诺下楼来，就从休息区的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拉着耿小雨过去坐，还给周心诺使了个眼色。 周心诺会意，她奶奶这是闲不住，还是要当媒婆？ 汪禹和小雨……这名字听着就是有缘分。 “诺诺，你要是不累的话，跟奶奶去菜市场买点菜吧。” 周心诺看向耿小雨，发现耿小雨正在跟汪禹吐槽自己饭卡被偷的事情，她扶着奶奶于凤芝往外走。 两人刚到了门口，就看到裴冀阳过来。 第100章 自带网红流量 一看到裴冀阳，于凤芝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阳阳，听说你画室最近很忙，你也很辛苦吧？” 裴冀阳提着一篮水果过来，“于奶奶，我还好，辛苦最多的还是诺诺，这是我的学生从自家果园摘了送来的，您尝尝。” 于凤芝看向周心诺，“悄悄，人家阳阳多惦记你。” 周心诺：“……奶奶，我也惦记着他呢，我才是您孙女啊。” 裴冀阳笑，“你们打算出门？” 周心诺，“我们正好去市场买菜，小雨和汪禹在店里呆聊天，等会儿吃过晚饭，一块儿去夜市儿？” 裴冀阳哪里会不同意。 他只要看到周心诺，心里就特别开心，脸上的喜悦也是藏不住的。 于凤芝跟着孙女和准孙女婿一起到菜市场买东西，又被那些老门口的邻居碰到。 她们停在一处聊天。 有些卖菜的老板摊位前没什么人，就开外放播放抖音视频，正刷到周心诺，就看到了周心诺和她身边的于凤芝，裴冀阳。 她马上拿起手机拍录了个视频，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他其实对周心诺这个人红不红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就是看到大家都在发这些东西，他也想要发。 博取一些关注吧，他平时拍自己的菜摊都没有什么人看。 没想到刚发了有周心诺的视频，点击量就上去了。 这令他很激动啊。 看到周心诺来自己的摊子上买菜，他赶紧装了一大袋子的菜递过去，还不收钱。 周心诺哪儿能白拿人家的菜，她赶紧付钱。 这个点儿正是人多的时候，菜摊老板点开了直播，怼在周心诺的脸上拍，还给自己的菜摊做广告，一时间涌进他直播间的人就多了。 从1个到300个，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拉着周心诺的胳膊不让她走，“小姑娘，你先别走，跟大伙打个招呼吧，我这头一回上直播，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到我这里，还是你的原因。” 卖菜大哥也挺实在的，周心诺常来这边买菜，知道这人不错，就朝他的镜头摆摆手，“大家好，我是周心诺，我来陪我奶奶买菜了。” 她总觉得对着一个手机说话，有点尴尬。 于凤芝见周围不少人掏出手机拍她们这边，她也觉得很不自在。 心里想着，以后不能喊着诺诺来买菜了，这都被围住了。 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时候，汪禹已经走了，耿小雨正站在店门口打电话。 看到他们回来，就撂了电话，跑到周心诺跟前，“诺诺姐，你们走了为什么不喊我啊，就我和汪禹在一块儿说话，多尴尬啊。” 尴尬？ 裴冀阳走过来说，“她还会觉得尴尬？” 耿小雨瞪了他一眼，“冀阳哥，你要是敢笑我，我明天就给诺诺姐介绍男朋友，挖你的墙角。” 裴冀阳：“……我的墙角挖不动，倒是你，听说跟盛飞……” 耿小雨见周心诺望过来，心慌地立马打断了裴冀阳的话，“冀阳哥，话可不能乱说啊，我那个，我先回学校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宿舍里有人过生日，我得回去。” 说着，耿小雨跟于凤芝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于凤芝见她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叹了一声，“慢着点，干了半天活不吃饭，这个丫头。” 三人进门，方大娘带着围裙迎了过来。 自从方大娘来到周家一起生活后，时常做一些她们的家乡小菜，吃起来挺有风味儿的。 周心诺跟方大娘也不客气，想吃什么会直接跟她说。 私下她和奶奶提到过，每个月给方大娘工资，当做雇佣她。 方大娘人实在，周心诺曾经给过她两次钱，她都不要，非说命是周心诺给救回来的，平日在这里吃喝就花费不少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这可把于凤芝给感动到了。 她直接认了方大娘当姐妹儿，说以后有她一口吃的，方大娘就饿不着。 同样是失去老伴儿，儿子不孝孙的，两个人特别有感触。 方大娘非常感恩现在的生活，时常在于凤芝面前念叨着周心诺的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思念儿孙，但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回去找他们。 就像是那个晚上下过的决心一样，她只当没有那个儿子，只当自己是孤家寡人在世上。 活一天算一天。 能够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生活，每天跟剪纸打交道，能免费地跟着周心诺和于凤芝学剪纸，方大娘觉得，这也是老天爷对她这悲苦人生的一个补偿吧。 她以为日子会这样好好地走下去。 没想到，安慰没几天，她儿子刘大东又找上门来。 …… 那是一个周六。 周心诺正分批地给那些来学剪纸的学生们上课。 刘大东就带着自己媳妇来吵架。 他进门就吼，“我就说你救我妈呢，这是把我妈弄过来当你的免费劳动力吧？” 刘大东手里拿着一块砖头，朝着周心诺的剪纸陈列区砸了过去。 前段时间刚修补好的玻璃门又碎了一地。 周心诺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刘大东已经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着她。 而刘大东的媳妇儿，正举着一个手机在拍。 “大伙都看着呢，我这是直播，姓周的，你把我婆婆弄到你这店里来，是要让她给你当工人吧？” “呵呵，那天你把我婆婆带走，回到家的时候，我还跟我老爷们儿吵了起来，我婆婆再不好，那是我婆婆，我老公的妈妈，我儿子的奶奶。” 周心诺还没说话，那些来参观剪纸的顾客们就站在一边指责起他们夫妻。 “还有脸说呢？当儿媳妇得把婆婆用完了就往外赶，自己没孝心，又跑来给自己脸上贴金。” “咱们可都是本地人啊，不用藏着掖着的，到底啥情况，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 “老太太怎么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还不是因为这个当儿子的不管了？” “哦，现在找过来了，是想要讹钱吧？” “大胆地说看，想要讹多少？一个15块钱的剪纸，都弄烂了，还敢开口要10000块钱呢，我们也斗胆地听一听，这回你们要多少。” 刘大东和她媳妇对视了一眼，见大伙冲他们夹枪带炮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来时两米八的气焰，一下子缩了回去。 第101章 断了母子关系 不用周心诺说什么，就有人来赶刘大东。 这令刘大东觉得脸面放不下。 他来的时候跟他媳妇商量过的，要么把老太太喊回去，要么就跟周心诺签个合同，让他老娘在这儿上班可以，每个月得给他钱。 可没想到，他这话还没说出来了，就被人噎住了。 刘大东的媳妇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她给了刘大东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跟周心诺交涉。 刘大东上前质问周心诺，“那是我妈，在你这儿给你打下手，你说怎么办吧？” 周心诺冷着脸看着他们，“你们是失忆了？” 老太太怎么来的她这里，选择性遗忘呗？ “你这话说的，我妈来你这儿上班，你怎么也得跟我商量下吧？”刘大东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他觉得自己来这么一趟，是名正言顺的，非常合理。 他.妈来徐州是为了给他哄孩子的，既然孩子已经大了不用哄了，那跟他们在一起这段日子，赚点钱贴补家用也是应该的。 周家人不安好心把她妈给骗过来，就是违法的。 “周心诺，我妈是我从老家给请过来的，我现在要把我妈喊走，你让她出来。” 有顾客见他这么混不吝，已经打电话报警了。 店里这么多人，周心诺一点也不怕刘大东。 角落处的摄像头还开着呢，刘大东毁掉的一切都要照价赔偿的。 其实不用周心诺怎么开口，那些顾客就已经把刘大东从里到外的数落一通了。 等方大娘和于凤芝买菜回来，进门看到刘大东的时候，他已经来店里干耗了半个多小时。 那些学员们就在教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们没有觉得周心诺耽误课程，反而对多出来这半个小时格外珍惜。 反正他们剪完了这个作品，周心诺还是要补课时的。 “妈，你可算回来了。” 刘大东和他媳妇一看到方大娘的穿衣打扮，眼前一亮。 这棉袄，看起来挺有档次啊。 鞋也是新的，连头发都给染黑了？ 看样子，周心诺这一家子挺看着总他老娘的。 那工资应该不低吧？ 方大娘看到儿子和儿媳妇在这里，心里顿时一阵紧张。 大东和巧玉来干嘛？ 要她回家么？ 那个家她已经不想回去了。 之前投河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了，要跟那两口子断绝关系。 身边的于凤芝感觉到了她的局促，拉着她的胳膊，跟顾客们打了个招呼，就往里面走。 方大娘看都不看刘大东，就跟着于凤芝上了楼。 刘大东看到他老娘根本不搭理他，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他追过去，一把扯住了方大娘的胳膊，愤愤地质问，“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啊？耳朵塞鸡毛了？” 方大娘挥掉了他的手，转身，冷着一张脸看他，“你跟我说话我就得回答你？我已经跟你断绝了母子关系，你别来找我。” 找她肯定也是没有好事儿。 刘大东恼羞成怒地瞪她，一把扯住了她大襟，把人拽下楼，“行啊，有人给你撑腰了，翅膀硬了啊，离开我能活了，不懂得低三下四的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到底谁是儿子，谁是老子啊？ 看到刘大东把方大娘扯得衣服都发皱了，周心诺赶紧过来解围。 她把方大娘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仰着头和刘大东对峙，“说话就说话，别动手，这还是你.妈呢，懂不懂尊敬长辈？” 刘大东没想到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还敢教训自己，他当即黑了脸，撸着袖子伸手要去推周心诺。 裴冀阳刚进店，看到这一幕，从侧后方冲过来，抬腿踢在了刘大东的手肘上，刘大东吃痛吼了一声，转身看到裴冀阳，又要冲过来。 被其他围过来的顾客们给按在了地上。 刘大东媳妇见到这种情况，尖声叫了起来，“救命啊，要杀人了，这个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个贼窝。” 众人眸光转向了她。 吓的刘大东的媳妇儿背脊发凉，哆哆嗦嗦的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警察也进门来了解情况。 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儿做笔录，又问方大娘的意思。 方大娘表示自己被儿子赶出家门，以后不认这个儿子了。 但是刘大东却梗着脖子嚷着，“那得给我赔偿，我就要2万块钱，只要周家把钱给我，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你在这里爱干嘛干嘛，以后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方大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她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刘大东，“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的命卖在这里了？” 刘大东砸了咂嘴，“我可没这么说。” 可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他们在刘大亮进门时，就已经在了。 自然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 有人提议，“写个断绝关系的文书吧。” “这小子不地道，以后准得来找麻烦。” “上次在夜市儿那边逼这个大娘跳湖自杀的视频我都看到了，没想到他又卷土重来，这个大娘也是命苦，生这么一个儿子。” 在众人的帮助下，在警察的调解下，刘大东不得不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 他眼底闪着火光，磨着牙威胁到，“既然你不认我当儿子，我也懒得认你当妈，死了以后别联系我啊，我可不给你披麻戴孝。” “回头我也告诉我家小程，没有你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奶奶。” 方大娘听到刘大东这么说，一颗心都碎成了渣子。 她捂着心口，红着眼圈，按了手印。 行啊，就当自己没生过孩子。 刘大东就这么离开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他总觉得来这么一趟不如不来了。 什么都没捞到，反而失去了一个劳动力。 他.妈要是能回去跟他过，其实也行的，管口饭，就有人收拾家务，做饭。 现在，家里只能他给他媳妇做饭，管家里的杂活。 想想，刘大东叹了一声，有些得不偿失。 他想着，等过段时间，他还是得来趟这边，把那个死老太太拽回去，锁在家里。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周心诺能管她多久。 非亲非故的给她买那么好的衣服，还给染头发买皮鞋的，周家肯定有别的打算。 哼，到时候有那她后悔的。 越这么想，刘大东越是解气。 他就等着方大娘过的不好，再回去投奔他。 到时候非要让她下跪，找回他今天损失的面子。 第102章 租场地，开公司 刘大东和他媳妇灰溜溜地离开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方大娘就急火攻心倒了下去。 周心诺赶紧打120急救车。 医护人员过来检查一番，告诉她，老太太是受了强烈的刺激。 直接在这边给她打了吊瓶。 很快方大娘就醒了，发现身边没有人，她拔掉了输液针，下了二楼，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周家她不能再留下了，她那个儿子是个祸害，只要她在这里一天，那小子总会惦记着来这边要钱的。 今天他来这么一趟，店里就损失了不少，要是再来一趟。 难受啊…… 她不能再给凤芝大姐添麻烦了，还有心诺那孩子，哎，造孽啊。 方大娘一下楼，就被周心诺给拦住了。 她好说歹说地把人劝上楼以后，又回去给学员们上课。 于凤芝和裴冀阳轮流地来劝方大娘。 方大娘这心里才好受一些。 “我是不敢再住下去了，你们都是好人，那孩子曲解了你们的意思，又算计着想要搞点钱回去，我都没有脸面面对你们了。” 于凤芝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妹子，你别有那么多负担，我们留下你住这里，是觉得跟你投缘。” “我和诺诺商量过了，要不这样吧，我们付给你薪水，你平时就在店里帮忙，我们……” 方大娘赶紧摆手，“不行不行，帮忙是应该的，你们供我吃喝，给我买了好多东西，都是我没穿过的用过的，你们对我就是恩人，我不能收你们的钱。” “要说给钱，应该是我给你们。” 方大娘耷拉下脑袋，“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怎么帮不上，诺诺这边忙不过来，很多事情都是你在照应着，还给我们做美食。” 周心诺也走过来，直接拍板，“方大娘，您就留下吧，我这边确实非常需要您啊，过段时间我要开公司，会更忙，我奶奶也需要人照顾，我店里也需要人打理，新公司那边也需要人。” “方大娘，您要是能留下来帮衬着我，我就非常的感激了。” 方大娘愣住了。 她没想到，她是这样重要的。 她哆嗦着嘴唇，看看周心诺又看看于凤芝，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裴冀阳也在一旁游说，“诺诺说的是真的，场地我已经帮她租好了，她去注册公司，再挂牌营业就可以了。” 方大娘张了张嘴，“诺诺要开公司了？了不得啊。” 她要是这么有价值的话，这么被需要的话，她当然是想留下的。 “只是我那个儿子……” 于凤芝叹了一声，“已经写了断绝关系的文书，就不是你儿子了。” 她就知道这大妹子，是没办法狠下心的。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她理解的。 非常理解，她那个二儿子气得她火冒三丈的时候，她也想过当没有那个儿子了，但过了气劲儿，还是惦记着。 见稳住了方大娘的情绪，周心诺就去忙了。 裴冀阳也跟着周心诺去给学员们上课。 等周心诺这边一下课，他就载着她去看场地。 场地在一诺画室斜对面，是裴冀阳早就看好的地方。 那里是个写字楼，他租房子的时候就去联系过，知道里面有一个超级大面积的办公室。 裴冀阳带着周心诺往里走，边走边介绍到，“这里大概有个一千平，你可以分开几个区域来办公，一边做培训基地，一边圈出区域，做公司的办公室，还有……” 在裴冀阳的帮助下，周心诺定下了房子，掏钱的时候，才知道，裴冀阳刚在店里说的不是假话，是真的自掏腰包将房子先给她定了下来。 “上午的时候有其他企业过来打听，我一听，就交了钱把房子定下来，诺诺，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周心诺笑着看他，“怎么会，我知道你把我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在忙，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那要怎么感谢？” 裴冀阳望着她，眼中带着一丢丢的渴望。 看得周心诺心跳的速度都快了。 “一个吻？” 他凑过来，在她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周心诺羞得红了脸。 她的这个样子，令裴冀阳蠢蠢欲动，他拉着她到一旁的角落，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吻着。 牙齿被撬开的那瞬间，周心诺感觉自己就想说个冒着热气的水壶，时刻地沸腾着。 包里的手被人打响，裴冀阳只好放开她。 周心诺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到一旁接电话。 撂了电话回来后，才说，“是夏一鸣的家长，说孩子出院了，闹着要来见我。” 裴冀阳看着她，“你想见么？” “见。” 那个孩子确实有些可怜，令人心疼。 “她妈说孩子退学了，在家自学，现在没有学校收他，想要来跟我学习剪纸。” “我答应下来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烂好人？以为自己能拯救一切？” 裴冀阳抬手抚摸着周心诺的脸颊，轻声说道，“不会，你就是个善良的姑娘，乐于助人，爱打抱不平，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周心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伸手抱住了裴冀阳。 两人拥在一起，说着甜言蜜语。 “裴冀阳，我马上就有自己的公司了。” “我想了想，换个名字，叫徐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怎么样？” 裴冀阳眼前一亮。 诺阳？ 真不错。 他拉开她，望着她水润的眸光，凑过去，吻在了她的眉间。 这样的周心诺，太令他心动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周心诺感受到裴冀阳因为她，而悸动的心，注视着他望过来的眼神，忍不住凑过去，吻他的唇。 日后，负有盛名的徐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就要在这个写字楼里成立了。 周心诺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和裴冀阳在这个空旷的房子里，策划着公司未来前进的方向。 为了传承徐州剪纸，为了继承周家剪纸中心，为了爷爷的梦想，她要坚定不移地走在这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上。 相信，只要勇敢坚持，不忘初心，一定会将剪纸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宣传到遍地开花。 第103章 是心动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周心诺就忙碌起来。 周一到周三去第一中心小学教孩子们剪纸。 周四到周五去徐州师范大学，去给大学生上剪纸选修课。 周六日要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上剪纸培训课。 这一周但凡要有个空闲时间，她就要去忙公司注册的事情。 耿小雨笑她，说她忙成了一个陀螺，她却说不觉得多累。 这不，刚上了一节选修课后，周心诺同耿小雨一起来食堂吃午饭。 “诺诺姐，给大学生们上课很累吧？” “我刚才去看了，有学生在刁难你。” 周心诺把手边的果汁推给耿小雨，“在这边上课确实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但凡说错了一句，就有人追着问，我之前口误提到折叠剪纸还有剪镂，阳剪法和阴剪法的关系时，还有同学提醒我错在了哪里。” “哎，那帮人不是来上课的，是来抓你小辫子的吧？” 周心诺无奈地笑了笑，她现在确实有些分身乏术。 自从她的某音视频上关注的粉丝多，网上的那些视频热度高了以后，好多家学校，还有社区居委会都联系到她，请她过去讲课。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对于这种邀请她都觉得非常荣幸，只是她现在不能厚此薄彼，否则还是会有问题。 耿小雨这段日子课业忙，没有去周心诺的店里，但她那边的事情她确实知道得很详细。 “诺诺姐，你租了场地开公司，那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怎么办？” “那边是要开着，还是把重心都挪到你公司那边？” 周心诺食不知味地吃着碗里的饭，她最近确实面临着不少挑战。 首先就是公司的场地装修，还有招员工的难处，加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那边有些被刘大东破坏的剪纸修补不回来…… “好啦好啦，别想了，我看不说这些你心情还不错，一提到这个你就发愁，你下午还有课吧？吃完饭去我宿舍休息吧，我宿舍现在就我自己了，其他人都去实习了。” 周心诺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耿小雨往宿舍那边走。 两人刚出了食堂，迎面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那人喊住了周心诺。 “周老师，我也想报你的剪纸课，但是没有名额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周心诺还没有说话，耿小雨就拒绝了她，“不可以，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不要打扰我们。” “耿小雨，周老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霸占着盛导不够，现在又看着周老师不放，你什么意思啊？” 对方的话令周心诺微微一愣。 霸占着盛导？ 说的是耿小雨？ 盛导，是盛导？ 耿小雨瞳孔微微震动，她拉着周心诺，绕开对方就往外走。 周心诺没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紧接着问，“怎么了？” 耿小雨不说话，但刚刚那个女孩儿却以为她心虚了，笑呵呵地说道，“耿小雨暗恋盛导呢，现在全学校都知道了。” “没想到啊，平时她大大咧咧的，竟然还有这个心思。” 耿小雨磨牙，转头盯着对方，“你再说一遍！” 那女生见耿小雨真生气了，得意地笑了笑，“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现在我不想说了。” “耿小雨，以后自重些，跟那么多男同学暧.昧，还想要染指盛导那朵高岭之花，啧啧，要点脸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耿小雨觉得自己要不去教训教训这个女的，对不起她在学校里创下的威名。 她撸着袖子冲过去，一把扯住了对方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周心诺见很多进出食堂的同学都停下来围观，就赶紧过来把耿小雨给拉到了一边。 “好啦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我们先回去。” 耿小雨也没想过对人家动手，见对方缩着脖子确实露出恐惧的表情，她这才放过她。 “下次再哔哔，就想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代价。” 发泄完，耿小雨就拉着周心诺回自己的宿舍。 刚路过操场的时候，就看到盛飞迎面走过来。 看到周心诺和耿小雨，他还摆了摆手。 周心诺见他鼻梁上戴着金丝框边的眼镜，尽显斯文败类的范儿，就用胳膊肘戳了戳耿小雨，提醒她，“你看谁来了？” 这不是她的绯闻对象么。 耿小雨撇撇嘴，“我不瞎，那么大一只鹦鹉过来，我能看不到？” “诺诺姐，咱们别搭理他。” 周心诺转头看了看耿小雨的别扭劲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会儿盛飞已经走了过来，“心诺，耿同学，你们吃过饭了？” “心诺，这几天在学校上课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人为难你，要是哪个学生上你课挑事儿，你尽管告诉我啊。” 周心诺摇头，“都挺好的，我发现很多大学生对剪纸也是有些研究的，知道什么是美术创意剪纸，什么是民俗剪纸，还能很好地区分出来。” “我觉得应该再多学习一些，别到时候过来教大家，被大家给问住了。” 盛飞笑，“那不可能，我听说因为最近上剪纸课，图书馆的一些剪纸相关的书都被借光了。” 周心诺有些惊讶，“大家对剪纸的关注度这么高么？” 盛飞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问道，“你上堂课有多少学生？” 周心诺想了下，“大概100多个吧。” “我看到教室坐得差不多满了，不过我没有点名。”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说着说着盛飞发现耿小雨一直没吱声。 他拿手里的教案拍了她一下，“耿同学，哑巴了？” 这么些日子没见耿小雨，总感觉这丫头有些变化。 以前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挑衅两句。 这次，反而不乐意搭理人了。 抬头看过来的时候，脸还红了？ 盛飞仰头望瞭望天空，这是太阳太大了晒的？ 耿小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盛飞国外进修几个月回来以后，她就感觉到他给自己的印象不一样了。 恩，那种感觉她也不好形容。 总之就是每次见到他以后，她挺不自在的。 心跳也非常的快。 她之前偷偷上网查过，说这种内心悸动的感觉。 第104章 大学课堂上的讨论 “耿同学？” 盛飞打量着耿小雨，怎么见到他还不说话了。 之前每次碰到他的时候，都像是一个小炮弹似的对他扫射，现在倒好，是个消音器了。 刚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还听到有笑声调侃他，说耿小雨对他有那么个意思，呵呵，他就想笑了。 就是铁树开花，这丫头也不可能喜欢他啊。 厌恶他的概率更大吧？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脑瓜，“小丫头，不跟我说话啊？我没惹你吧。” 耿小雨脑袋压得更低了，她瘪着嘴拉着周心诺大步往寝室的方向走，嘴巴里还嘟囔着，“切，还敢拍我的头，幼稚。” 周心诺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笑而不语。 刚才那个同学提到耿小雨和盛飞的事情，她是一百个不相信，不过现在……她倒是觉得，以后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也不一定呢。 周心诺和耿小雨在她的宿舍午休后，又带着自己的教材去了大教室，上下午的课。 午休没有睡着，下午上课有些乏累。 但周心诺还是兢兢业业地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讲述剪纸的由来，剪纸的分类，有些同学举手提问。 她点了下头。 那个学生就站了起来，他脸上挂着笑，一开口就带着刁难人的语气，“周老师，听说你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连研究生都没有读，就来教我们剪纸课？是因为盛飞辅导员的关系么？” 周心诺皱眉，她记得第一堂课的时候就有同学问过她，她也解释过，不过现在…… 看着课堂里的学生们，她淡淡地开口，“大家不要浪费时间在八卦消息上，私人问题可以下课的时候来找我。” 那男同学笑了，“好啊，既然周老师不想回答这个，那我想问问，你上剪纸课，主要教大家中国剪纸技术，还是要普及徐州剪纸呢？” “难道就因为你是徐州人，你的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主要代表徐州剪纸，你就只介绍徐州剪纸艺术么？要知道，大学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你只代表了徐州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够资格。” 大伙都没想到这个学生竟然提出这种问题。 其中有几个早就认识周心诺的，试图解围，“人家年轻，学历没那么厉害怎么了，你知道她拿过什么样的证书么？之前在大屏幕上介绍过，你不是看过？” “周老师，别听他们的，我问一个我很想知道的，就是咱们中国的剪纸到底分了多少种？为什么还分剪纸和刻纸？这两个是同一类么？” 周心诺看着那位给她解围的女同学，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回答她，也是回答上一位同学的问题。 咱们中国剪纸作品是可以分成三类的，分别是单色剪纸，多色剪纸，还有立体剪纸。 单色的剪纸是最基本的形式，是用红色，褐色，黑色，还有绿色等各种颜色来剪成的，最主要的是用在窗花装饰和刺绣的样子上，结合了三种剪法。 有阴剪法，阳剪法，阴阳结合三种方法，剪也叫做刻。 像是折叠剪纸，剪影，撕纸…… 彩色剪纸大家也都很熟悉，有点染，套色，分色，填色，木印，喷绘，勾绘，还有彩编等剪法，那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答大家了。” 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周心诺的身上。 她拿着话筒淡淡的开口，“我想问大家，剪纸是什么时期出现的？分为什么派系？ 周心诺叫起来一个学生回答。 那学生看了看周心诺，挠了挠头说道，“我看书上记载是说在1500年前的南北朝时，就已经有剪纸了，而是那时候的剪纸技术已经非常的成熟。” “从风格上来说应该是发展为两派，分别是南派和北派，之前咱们学过的那个《木兰辞》中有一句诗，叫“对镜贴花黄”，这个花黄就是剪纸的意思。” 又有同学积极抢答，“中国最早剪纸作品是在新浪吐鲁番火焰山附近出土的那个北朝时期的五福团花剪纸，非常的精美。” “我这里还有那个照片，从网上复制下来的。” 说着，那个同学还打开自己的手机给大家展示他的存在相册里的照片。 许多离他比较近的同学都凑过来看。 周心诺打开保温壶的水喝了一口，这才继续组织大家自由辩论。 她发现了，对于剪纸的由来，这些大学生比小学生和初中生感兴趣的多了。 讨论的点也都比较有意思。 有的说，“我看有些书上的记载，剪纸要比南北朝时期出现的还要早，那个时候没有纸张，就是用一些树皮和树叶，或者是布料来成为载体创作的。” “你说得不对，没有纸张成为载体还叫什么剪纸，我刚不是给大家看过了么，南北朝对马团花，南北朝对猴团花，还有金银团花，等等都是最早出土的文物，那会儿就才有剪纸。” “我是南京人，周老师，我来说说我们南京的剪纸文化吧，我们南京二剪纸是以喜花和斗香花出名的，旧社会的时候，南京人婚嫁喜庆，都会在箱子上，柜子上，被子上，还有枕头上来盖上大红剪纸的花色，对了，你们看过电视的啊，那里很多的图案题材都是需要特定的……” 周心诺没想到大家聊着聊着话题跑偏。 “我是邳县人，咱们江苏省不只是有徐州剪纸，还有邳县最特色的剪纸文化，是刻纸和彩色门笺，那个就是一偶那个蜡光纸来拼色…… 剪纸除了鞋子鞋垫儿的花纹外，还有窗花。 窗花题材就是那些劳动的场面，家禽牛羊，民间传说，历史故事啊，还有花卉鱼虫等等。” “周老师，我是山东人，我们那边有高密剪纸。 就是从农舍的门窗，到顶棚，或者是一些衣橱衣柜，都有剪纸来装饰。 剪纸的时候一般不像是你讲的那种打草稿，而是想到什么就直接剪下去，那个特色就是常用锯齿纹还有挺拔的线条来结合构成的。” 没想到随着大伙的积极讨论。 周心诺在课堂上听到了更多的地域剪纸文化。 她最感兴趣的，是佛山剪纸。 第105章 三年的口碑经营 佛山剪纸她查过资料了解过，最近也在自学的一种剪纸文化。 佛山的剪纸也是民间剪纸，剪纸的方法和徐州剪纸方法不同。 佛山剪纸的制作方法采用刀剪，刻，凿，印，写，衬等。 在种类上就能分成纯色剪纸，铜衬料，铜写料，纸写料，金花，银写等等。 而且作品在执着的时候非常的讲究，一般多用小刀或者是小刀在纸上或者特制的铜箔剪刻而成。 尤其是铜写料最为特色，融汇了绘，刻，写的技巧，来让作品变得更加的苍劲，金碧辉煌。 佛山剪纸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也用作建筑，家具雕刻的底稿，后来又用在了室内装饰设计，贴在柱子上，周心诺自己研究了有段日子，还真是挺喜欢的。 她还买了制作材料，做了几个佛山剪纸作品送给她奶奶。 她奶奶也挺喜欢的，还带去了安心疗养院。 一节大课是90分钟，按照周心诺的原计划，是可以剪出一幅作品来的。 但因为学生们的讨论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再剪纸的时候就不能来做复杂的作品了。 她直接以快进模式来教大家做一个折叠剪纸。 二分法的那种剪出了《双尾鱼》和《喜》。 同学们可以凭自己的喜好来选图型，周心诺耐心地将剪纸方法都告诉了大家。 虽然有些学生对剪纸并不看好，又中在课堂上找事情，但还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学生完成了这份作业。 周心诺让他们自己拿回去，贴裱在自己的宿舍里。 有些同学笑道，“这个《喜》我贴在我睡觉那面墙上，像不像新婚，周老师能给安排个新娘来么？” 大伙都被他的话都乐了。 周心诺也忍不住笑开了，她多看了那个学生一眼。 还就是提出各种刁钻问题那个笑起来痞帅的学生。 她记得他叫祁肖晨，名字也挺好听的。 阳光少年啊，还真是不错。 对方见周心诺打量过来，挺直了腰板，回给她一个挑衅的笑容。 “周老师，下堂课讲什么啊？” “我们回去预习预习，万一你哪里讲错了，还能及时纠正你。” 周心诺：“……下节课就不给大家安排讨论时间了，我们来学一学剪镂的各种方法。” “哦那个太简单了，我们都知道了。” “剪镂不就是阳剪法，和阴镂法么，那个简单啊。” 周心诺放下自己的剪刀剪纸，走下讲台，看着座位上的那位男同学，面带微笑地问他，“那刺孔剪镂技法，暗刀，折叠，刀尖，针尖那些剪镂方法，你都会？” 对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旁边的同学就笑着过来用胳膊肘怼了怼他，“关公面前耍大刀翻船了吧？不会了吧？还神气啊。” “哈哈哈，恭喜你引起了周老师的注意。” 周心诺接收到了不少善意的目光，她说，“我知道大伙对我来当这个选修课的老师是有些异议的，我想这段日子通过网络上或者是平时剪纸集会的活动上，大家对我多少有了些了解。 我虽然不是研究生，学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高，但是单纯的剪纸这方面我还是有信心能够教大家的。 大家有我的某音号么？或者，我听说有人建了一个剪纸群对吧？麻烦邀请我入群，我给大家发一些我能证明自己剪纸技术的证明。 如果大家还有什么异议，可以去上面反映，好啦，铃声已经响了，下课。” 周心诺说完后，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她才不去在意那些学生是怎么想她的，她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 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令她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 在遇到的问题和挫折面前，她成长了很多。 有学生追出来喊住了她。 “周老师，我是闫雪玲，上午就来上过你的课，我非常喜欢你，你看，我头上的这个头饰，就是去夜市儿那边买来的。” “我的室友还有你做的剪纸耳钉，耳坠子，我们都收起来了，周老师，你是我们的偶像，我们很喜欢你来学校给我们上课，男同学说过的那些话，您可别当真啊，不要往心里去。” 周心诺看着小姑娘如此热情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好，如果周末没事儿，也可以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参观，随时欢迎你们。” “哇塞。”对方一脸激动，“真的可以去么？我之前听说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都不怎么对外开放了，我同学说上周去的时候，就发现那边关门了，好多人都拿着手机去店门口那边蹲着，又拍摄又直播的。” 提到这个，周心诺也是有些无奈。 确实，很多主播蹭热度，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那边拍，24小时都有人守在那里，为周围的商铺造成了不便。 一开始周心诺还会跟他们好言好语地商量着，希望他们不要太扰民。 大半夜的还来敲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大门，在楼下喊她的名字，吵得邻居们也是怨声载道的。 好在最近本地剪纸文化受到相关部门的关注，已经有相关的公务员去店门口那边帮她去驱散人群。 “可以去的，最近一直在正常营业。” 那位同学一听，兴奋急了，“那我赶紧去跟我朋友们说，周老师再见。” 周心诺刚出了教学楼，就接到了裴冀阳的电话。 听到裴冀阳过来接她，她还蛮感动的。 最近裴冀阳的画室已经步入正轨，每天也很忙。 上次听他讲，在他那边学画画的学员，已经有上百人了。 耿小雨也介绍了几个同学过去。 看到一诺画室那边的生意火爆，她还跟周心诺说，让她问裴冀阳是如何做到的，也给她支支招。 她的悄悄话声音有些大，被裴冀阳看到后，她还掩嘴笑，“哈哈，冀阳哥，有钱一起赚嘛，对吧。” 裴冀阳伸手指了3的手势。 耿小雨不懂，“什么意思？” 裴冀阳笑道，“我经营了3年的口碑，才在业内有些名声。” 耿小雨拿出手机搜了下一诺画室。 徐州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热度，但是宁市那边……好家伙的，网红店啊？ 第106章 热闹的新年 耿小雨一脸惊诧地看着裴冀阳，“冀阳哥，你这店可是厉害了啊。” “我看这上写着，一诺画室在宁市的绘画培训界可是占了半壁江山呢，你怎么就跑回徐州市了呢？” “损失了好多的呀。” “那是你的大本营，来这儿不就要重头开始了？” 看着她这副咋咋呼呼的样子，周心诺跟着笑了。 裴冀阳点好了菜，递给服务生后，才将其自己在这个行业发展的辛酸史。 其实耿小雨和周心诺最开始想到的，都以为是家里人帮衬到了他。 没想到，反而是家里给了他最大的阻力。 说起画室和培训，其实在裴冀阳那里，一开始是分开进行的。 首先他经营的是店铺的口碑，和个人的信誉。 当时宁市的第一家一诺画室，是在步行街那边。 只做作品售卖，他自己一个人支撑着店里的所有运转。 从进购原料，绘画，到卖作品。 八十多平的商铺，忙得不亦乐乎。 累是累的，但因为和他.妈那边的抗争，又惦记着做出点成绩再去找周心诺，所以他投入得非常多。 从每天随心卖一幅画，到每周定制一幅画，到后来知道他这个店铺的年轻人多了，都跑来店里打卡。 他店里的装潢是走的地中海风格，布置得非常考究，里面的三面墙都利用上了，做的画展。 店里有咖啡角，还有休闲的地方，氛围非常适合拍照。 所以店就红火起来。 在人人口口相传之下，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他的店，好多本地的跑来打开发到网络上。 外地的粉丝也是，即便是不来也会在网络上联络人帮忙买画。 一来二去的，他的店就活了起来。 之后他又开了两家分店，分店的位置在更好的商业街，店铺的装修更大，却没有老店这边的销售高。 后来有人想要跟他学画画，他动了心思开了家专门用来教学生的画室，将那两个分店改成了培训中心。 聘请了业内比较有威望且有技术含量的前辈来教那些孩子们画画。 年轻老师也是很多的，但凡面试来的作品入了裴冀阳的眼，或者是试用期的过程中表现得良好，裴冀阳都会给特么机会。 就这样，裴冀阳积累了一些财力，将之前他哥哥裴冀臣借给他的钱都还上了，还给了一部分利息。 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因素的影响，他的培训机构关门停业。 退了学员们的学费，关掉了总店，来到了徐州市。 来到了周心诺的身边。 才有了这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 听完裴冀阳的讲述，耿小雨心里对裴冀阳的敬佩感油然而生。 “行啊诺诺姐，你真是捡到宝贝了。 你公司不是已经在进行注册了么，等你们把装修的图纸画好，公司装修完，开始正式营业的时候，你就走冀阳哥之前走过的那条路啊。” “剪纸和美术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对不对？” 看着耿小雨一脸激动的样子，周心诺点点头，“对，快吃吧，菜都凉了。”说着，她拿起公筷，夹了菜给她。 耿小雨就是个吃货，埋头吃上了。 …… 周心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公司注册一般来说就是企业核名，再提交资料，领取营业执照，再刻章，这些都弄好了之后就需要个把月了。 等刻完了章她才想到要去银行开户，在公司附近的对公银行，建设银行开了户之后，她又跑去税务局报到，又是要申请税控的一些东西，还有发票。 再来到社保局开户，忙完了这些以后，新年也到了。 这个新年，非常热闹。 腊月的时候，周心诺见给奶奶从安心疗养院接回来以后，就没让奶奶再回去。 奶奶的身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良好。 体内的一些问题是可控制的。 她跟冯主任商量后，冯主任同意她奶奶回家过年。 这不，奶奶回来后，最开心的就是方大娘。 方大娘现在就像是周家的大管家。 管理着周家生活中的一些大小事儿。 过春节要用到的东西，方大娘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这个新年是真的热闹。 有奶奶，方大娘，还有耿小雨，裴冀阳。 对于裴冀阳留在周家过年的事情，于凤芝是有些犹豫的。 一来，这些日子她看着两个小年轻的感情越来越好，却没有要结婚的打算，心里有些着急。 二来，听说翁欣并不喜欢她家诺诺，她又觉得她家诺诺这么好的孩子，要是被婆婆不待见，她又担心。 所以，老太太是顾虑很多的。 人嘛，上了年纪后想的事情就多了。 白天想着，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要想着。 不过面对一大家子的时候，她却什么都没有说。 方大娘是了解于凤芝的想法的。 私底下，她倒是问过周心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心诺说不着急，想要公司都稳定下来，裴冀阳那边的画师也要不那么忙的时候。 方大娘就叹气，语重心长地跟她说，是她奶奶心里着急。 眼瞅着她都要奔三了。 周心诺笑得有些无奈，“距离三十岁还是有一段时间了。” 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不就好了？ 公司的事情不能那么急，但是一年的时间应该能稳定下来了。 她有这个信心。 其实方大娘问她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有点点着急。 她考虑得最多的还是裴冀阳的家里人。 翁欣不同意，不就是瞧不上周家，觉得剪纸就是小打小闹么。 她偏要证明她要把剪纸当成毕生的事业，而且这个事业还是可持续发展的，非常有前途的。 周心诺心里憋着这股子劲儿，裴冀阳又何尝不清楚呢。 他虽然没有说过结婚的事情，但心里已经有了主张。 再过一年，他买了房子，悄悄地装修好。 就会跟周心诺求婚。 到时候不管他.妈说什么，做什么，只要心诺不在意，他就不会再考虑那边。 当然了，结婚嘛，肯定是希望得到家里人祝福的。 不过这些年他一直秉承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循序渐进。 他觉得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他.妈自己就会改变对心诺的态度。 他不是对自己有多大的信心，而是对周心诺，有着绝对的信心。 因为周心诺，值得。 第107章 方大娘想要借钱 新年是很快乐的。 因为有了一周的黄金假期。 这一周的时间，周心诺带着奶奶于凤芝，跟着裴冀阳回到宁市去玩了一圈儿。 裴冀阳还把宁市的朋友介绍给周心诺和于凤芝。 于凤芝目睹着这一切，心里对裴冀阳是越来越喜欢。 对他的态度，和对周心诺的，不差分毫。 那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把诺诺交给他，她是放心的。 只要两个年轻人相处得开心，她也就不操心其他了。 她知道，诺诺和阳阳，心里都是有成算的。 忙了小半年，从来没有放过一天假，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地转呀转。 周心诺觉得，这今天的假期令她身心舒畅极了。 她每天陪着奶奶，逛街，吃喝，剪纸。 等奶奶休息的时候，她就跟着裴冀阳去看电影，看画展，玩密室逃脱，去唱歌，逛街买东西，甚至是去听相声，做了很多她之前想去做，却没有去做的事情。 这不仅仅加深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还让周心诺看阔了眼界。 走过了很多展览之后，周心诺觉得自己对剪纸方面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裴冀阳，等咱们回去，我就要打样子，做剪纸相关的产业，我们可以设计包，衣服，还有裙子，很多很多……都可以从剪纸开始。” 裴冀阳看着她眼中的神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我都陪着你。” 不论前方有多少艰难的路，他都会与她相携共向前。 …… 新年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出了个事情。 周心诺等人出门时，店里是方大娘守着的。 但回到后，方大娘不见了。 隔壁店的老板过来跟周心诺提起，方大娘在店里招待自己家的亲戚的事情。 招待亲戚？ 周心诺在裴冀阳的提醒下，打开了电脑，看着上面的监控画面，心中有些唏嘘。 “这是刘大东？” 奶奶于凤芝凑过来，戴着老花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画面。 “刘大东跑这儿来干什么？” 耿小雨听说方大娘不见了后，也从家里赶过来。 “不会是来偷东西吧？” 她对那个刘大东可没有一点点好印象，总觉得那人三观有问题，而且道德不行。 但是在方大娘面前她可没有提到过。 “方大娘不是已经和他断绝母子关系了么，他怎么还好意思来呢？还趁着咱们都不在的时候。诺诺姐，你赶紧查查这店里有没有什么丢失的东西。” 周心诺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若有所思道，“要不，联系下刘大东，问问方大娘是不是在那边？” 她不想用消极的心情去揣摩任何人。 希望能得到一个好的答案。 耿小雨撇撇嘴，“我就知道你善良，总不愿意把人往坏了想，但是人性本恶，我觉得不然就报警好了。” 这会儿，于凤芝已经拿出手机准备联络刘大东那边。 其实这段日子她让方大娘用过几次自己的手机，她知道方大娘跟刘大东那边联系过，手机里也有刘大东的号码。 说是断绝关系了，但是当妈的，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会自己的骨肉？ 那可都是十月怀胎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血亲。 正犹豫着拨电话的时候，于凤芝的手机被打响了。 看着上面的号码，她按下了免提。 不等她说话，方大娘的声音传了出来，“于大姐，我是方红苗。” 于凤芝心里松了口气，哎，看样子人没事儿。 人没事儿就好啊，她这脑子里刚好想到之前方红苗去自杀的事情。 既然没事，那就是好消息了。 周心诺拿起奶奶的手机，问到，“您在哪里？我们回来了没看到您，很惦记您。” 耿小雨也说，“诺诺姐还给您买好吃的东西了，您这是去哪儿了？一走就是好几天。” 有些话可以笑着问，虽然耿小雨的语气没有怪她，但方大娘的声音里还是有些尴尬和小心，“我，我孙子病了，我过来瞧瞧，我……” 方大娘说得吞吞吐的。 “对不起啊，虽然是签了文书要断绝关系，但是我孙子，还是我孙子啊，这是我一手带起来的。” “我一听说他病了，我，我就忍不住来了。” 周心诺一听，方大娘这是有难处了。 而且好像有求于她们却不好意思说。 她心中微微一叹，“您是有什么事儿么？需要我们的帮助？” 于凤芝看了周心诺一眼。 她把手机拿过来，“你们先忙吧，店里今天不是要营业么？我上楼跟你方大娘说。” 周心诺点点头，目送她上楼。 而耿小雨却很直白地说，“肯定是要借钱。” 周心诺：“上个月的工资还没有结，走吧，我们去打扫店门口，一会儿营业，关门这七天，天天接到电话问我店里什么时候开门。” 不出大家所料，方大娘确实是来借钱的。 “于大姐，对不起啊，我这实在是不知道求谁了。” 周心诺等人没在于凤芝跟前，方大娘也好意思开口了，“我孙子现在住院了，大夫让交2万块钱的押金，大东手里的钱交了押金以后就没有了，现在又让我们准备5万块钱做手术。” 方大娘哽咽道，“他们手里没有钱，因为脾气的问题，他现在也借不来钱，我想着就是卖房子，现在也不能马上卖出去，我就……” 于凤芝宽慰她，“你先别哭，需要多少？” 她算了算，自己手里还有3万块，诺诺那边最近公司是需要钱去运转的，不能开口问太多，所以她最多就…… “8万，大东说想跟你们借8万块钱。” 方大娘开口说这些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没脸。 但是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她还是不得不开这个口。 一旁的刘大东还掐了她一把，“说10万吧，凑个整，8万块对他们来说也不多，周家最近很赚钱的。” 方大娘一脸惊骇，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她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笃定于凤芝那边听到刘大东的话了。 就在她想继续说点什么来缓和气氛的时候。 却发现于凤芝那边挂断了电话。 第108章 剪纸给人带来希望 于凤芝挂断电话，在卧室里转悠了一会儿，才缓和好自己的情绪，往楼下走。 这会儿店里已经开始营业了。 大年初八，携家带口来溜达的人不少。 周心诺正给大家介绍徐州剪纸，还有佛山剪纸的时候，就看到奶奶心事重重地坐在休息区。 她喊来耿小雨帮她介绍，赶紧来到奶奶身边询问。 于凤芝叹了一声，“没事儿，诺诺，这店里你自己也忙不过来，你考虑过要招人么？” “还有你公司那边，装修好了，通风儿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也要开业了？” “奶奶以后就守在这里吧，我身边已经没事儿了，帮你操持着这边，店里你别分心，你去全身心的经营公司那边，怎么样？” 周心诺拉着奶奶的手，轻声问，“刚打电话，那边说什么了，让您这么难受？” 于凤芝还以为自己瞒着的挺严实的，没想到周心诺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孙女也是个人精了，她也不想让周心诺胡乱猜，就将她跟方大娘的通话内容都跟周心诺说了。 “她的意思是希望我能帮忙，我其实都没有犹豫，可以帮忙，我手里还有3万块钱，我能借给她，其实借给她，不就相当于给她了？” “可是她儿子那边不满足，逼着她要10万，我听着那意思借给她8万，那都是少的了，他觉得你这儿赚钱了，10万块钱就跟人家嘴里的1万块钱来得那么容易。” “诺诺，奶奶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所有人，就是不熟悉的人，都想着不劳而获，来占你的便宜？” 周心诺搂着奶奶的脖颈，轻声安抚，“现在想想，小雨虽然年轻，但是那句话倒是对的，人性多面，咱们不能盼望着对方像咱们对她们那样对待咱们。” “当然，奶奶懂，只不过心里忍不住难受，你方大娘多难啊，好不容易在这边……哎，不说了，店里来这么多人，小雨和阳阳都在帮忙招呼，咱们两个更是不能闲着了，快去吧。” “我去体验区教孩子们剪纸，我看刚刚有个家长来问你剪纸培训的事情，你过去跟人家讲一讲。” 周心诺顺着奶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发现了赵静悦。 她起身走过去，赵静悦看到周心诺过来，一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啊周老师，我又来麻烦您了。” 周心诺，“您有什么事情？” “夏一鸣最近好吗？” 赵静悦一脸疲惫，穿衣打扮和第一次见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相比于那时候，此时的她更接地气，更有一个当妈的样子。 “鸣鸣前段时间又住院去接受了一次电击治疗，大夫说他失去了一段记忆，把心里最不想接受的那段记忆忘掉了。” 周心诺看着她，满脸疑问。 “是我和他爸爸打架时的场景，全都忘掉了。” “我曾经试探过，我以为他故意装出来的，后来去体检的时候大夫跟我提到过，说他大脑里的记忆体出现异常，后来找专家催眠发现，他确实不记得我和他爸爸吵架打架那些场景了。” “在他的心里还幻想出了，我们是完美和谐的家庭。” 说到这些，赵静悦眼里又含了眼泪，“周老师，我真是后悔得要死，我家里人也说过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周心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您之前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人都不是万能的，不要太责怪自己。” “一鸣妈妈，看您这样，我们都能感受到，您是爱孩子的，只是之前的表达方法不对了，以后您改变一下就好了。” “真的么？你也觉得我是爱孩子的，周老师？” 周心诺点头，“当然，我一直没有否认过您对孩子的爱。” 赵静悦被周心诺的话安慰到了。 她哽咽着，“好，好，周老师我就相信你，有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坦多了。” 赵静悦这才进入正题，“我这次来想要给一鸣报名学画画的，他现在很乖，没有再自残了，上次来的时候，他还是治疗期，可能言行举止都有些不恰当，但是这次不会了。” 见周心诺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赵静悦有些着急，“周老师，以后鸣鸣来上课我绝对跟着，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的，周老师，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求您了。” 周心诺看着赵静悦，心里也是挺不好受的。 此时此刻，她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她对夏一鸣的那一颗慈母之心。 去年时，夏一鸣来这里学习，曾经闹出过不少的事情，当时奶奶虽然没有说过什么，耿小雨和裴冀阳倒是私下劝过他，不能对夏一鸣一视同仁。 不可以让夏一鸣跟那些同龄的孩子们一起上课了，不然还会出现打架吵架的事情。 那天夏一鸣就是用剪刀剪到了前座女孩子的头发，女孩子的家长是当大夫的，一眼就看出夏一鸣是有点问题的，没有深究，但是其他家长们就不乐意了，非要周心诺把夏一鸣从课堂上请出去，觉得他有危险性。 夏一鸣也不过是个10岁的孩子，看到那么多人冲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以为自己又被嫌弃了，就想要用剪刀戳自己的脸，幸好周心诺及时的制止住了他，否则还真是危险了。 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估计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的课就要结束了。 夏一鸣闹出事后，就被赵静悦和夏成磊直接送去了医院治疗。 看着此时的赵静悦，周心诺忍不住心软了。 “好，这样吧，我们定下时间，你每周一的傍晚带着孩子过来，我给他单独上一节课。” 那个孩子也确实是让人心疼。 赵静悦喜极而泣，“你答应啦？太好了，周老师，你就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了，以后不管有任何事能用得上我们两口子的，你招呼一声，我马上就来。” 周心诺笑着摇头，“好，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的我会联系你，我的号码你有，咱们随时联系。” 赵静悦抹掉眼角的泪花，拿出手机，欣喜地说道，“他爸现在还在等消息，我赶紧告诉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鸣鸣要是知道能来继续上课了，会更开心的。” 周心诺点头，目送赵静悦的身影离开。 瞧，剪纸也能带给人希望。 第109章 我们缘分尽了 赵静悦离开后，周心诺就去跟别的家长们说话。 有些人是带着相机来跟拍周心诺的。 周心诺很大方，让他们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但是不要影响到她的工作。 大伙都是心照不宣的。 剪纸啊，非物质文化遗产，不是搞噱头的。 一开始那些网红，博主们都跑这儿来蹭流量，拍视频，搞直播。 但是随着他们发现，周心诺的这个工作就是一日复一日的忙，也没有其他花里胡哨能吸引粉的东西，就慢慢的都不来了。 现在喜欢来这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媒体。 做文化输出的，或者是相关行业报道的，之前还有人找到周心诺，说是本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统筹单位的，想要采访周心诺。 周心诺差点就答应了，还是裴冀阳过来阻止他，让对方出证件，裴冀阳又检查过证件，发现是假的，就把人请了出去。 冒充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还是挺可耻的。 从那以后，周心诺都没有再接受过采访。 而正宗的官方媒体也没有再来过。 新闻上是又报道过两次，本地人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什么是习以为常，就是大家已经将剪纸文化融入到了生活中，所以对于网上，新闻上出现的关于剪纸的话题，都不觉得新鲜了。 新年营业第一天，就是在这种忙忙碌碌中度过，午饭都没有顾上吃。 到了傍晚五点半，店里关门后，裴冀阳在附近的火锅店定了位置，开车载着周心诺，于凤芝，和耿小雨，一道过去吃饭。 吃饭时，方大娘那边又打电话来找于凤芝。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于凤芝叹了一声，周心诺直接把手机要过去，“奶奶，我来接电话。” 于凤芝犹豫后，点头同意了。 看到耿小雨和裴冀阳看过来的目光，周心诺直接将手机按了免提，放在桌子上。 方大娘的声音传了出来，“于大姐，对不起啊，我，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但是我没有说谎啊，我孙子确实住院了，需要钱，于大姐啊，就3万块钱，行不行？你先借给我，我以后把命卖给你们都行，我孙子要做手术，刚大夫又来催交钱了。” 于凤芝脸色特别难看。 她说，“方妹子，你给我打电话之前，考虑过这个电话能不能打么？” 屋里人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只有周心诺，担心地望着奶奶。 她伸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奶奶的手，才发现奶奶的手冰凉。 “奶奶……” 这时方大娘的声音又传进来，带着些恳求，“我，我知道我不应该打，但是你都认我做干妹妹了，也算是我的亲人，大东的儿子也算是你孙子，你就帮帮忙吧，于大姐，呜呜，我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耿小雨都愣住了，“什么？干姐姐，干妹妹？你孙子就是我于奶奶的孙子？那我诺诺姐是不是也算是你孙女？所以你就这么坑我诺诺姐？” “上次你不已经跟你家那个不孝的儿子断绝了关系么？怎么人家一找你你就回去了，人家都不管你的死活，你还管那么多？方大娘，你是吃饱了撑到了？周家的饭太好了是吧？周家的人也太好欺负了！” 耿小雨才不管方大娘怎么想，也不考虑自己说完这些话，方大娘受得了受不了，反正她就是说了。 说完以后，屋子里安静如鸡。 电话那边的方大娘似乎也没想到耿小雨说话这么耿直，骂人也不带拐弯儿的。 她愣了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诺在吗？我能不能跟心诺商量商量？” 周心诺说，“我在，您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心诺，你看，我在你店里那小两个月，帮了你不少事情，我还是有些价值的对不对，我能不能跟你借钱，等我孙子做完手术，我就回去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我伺候你全家老小，等你以后生孩子了，我伺候孩子，我干啥都行，就帮帮我吧，行不行啊？” 耿小雨气得都要骂人了，掰手指掰得咔咔响。 周心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着急。 这才淡淡地开口，“您的意思是，来我店里这段日子，给我当牛做马来了？我不太理解，明明是我救了您，见您没有地方去，我收留您，供您去检查身体，给你买吃的穿的用的，我奶奶用什么，您就用什么，营养品都是双份儿的。” 当时耿小雨就说过她和她奶奶太好心也是会出麻烦的。 没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来了。 不过，她倒是不怕这个麻烦，毕竟她们也没做错过什么。 要说错，就错在太好心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她不会再这么做了。 吃一堑长一智。 本着这样的想法，周心诺对方大娘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帮不了您。” 方大娘一定着急了，身后有洪水猛兽在攻击她似的，她赶紧喊着，“不行不行，我知道于大姐手里是有3万块钱的，你们都不差钱，你们一定要帮我啊。” 耿小雨忍不住了，“真他么的，做好人还做错了，心诺姐，我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白眼狼。” 于凤芝把手机拿过去，叹了一声，“大妹子，算了吧，咱们的缘分也到头了。” “以后，你别联系我了，你的工资，我会让诺诺给你送过去的，你放心，你在周家帮忙的这段日子，周家不会亏待你的。” 方大娘听到于凤芝这么说，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全完了。 她哭着问，“你不是说咱们有缘地么，我一心一意地拿你当亲姐妹，我想着留在周家帮你们，你这就把我赶出来了？” “于大姐，你这么做真的令我伤心。” 于凤芝红了眼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被骗。 “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她确实错了，错在不该百分百地相信这个方大娘。 挂断了电话以后，于凤芝食不知味地吃着碗里的菜，她思虑了一番，抬头看向周心诺，欲言又止，“诺诺……” 周心诺放下筷子，起身，“奶奶，我这就去给她送钱过去，您放心吧，我能解决的。” 第110章 有人来讨说法 当天晚上，周心诺就带了三万块钱过去，打听了周大娘孙子的事情后，把钱交给了医院。 …… 医院这边，方大娘还不知道周心诺已经把钱送过来了。 她一直被她儿子刘大东逼着给周家的人打电话。 “你再打过去一遍，她不可能不接你电话，你在周家干了这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赶紧的，打电话。” “她们要是对你不仁不义，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报警，闹到网上，看谁难看。” “现在周家已经不差钱了，别说10万块钱，那20万估计都是小数目，周心诺可是名人了啊，名人啊，多赚钱呐，我听说一个小明星，一个月都能100以上的收入呢。” 刘大东的嗓门可不算低，周围的病人家属全都忘了过来。 有人听到他提起周家，还提到了剪纸艺术中心，就偷偷地打开手机，拍下了小视频发到网上。 还起了个话题，#周心诺救人之后不顾死活# 杜撰了几句话，把周心诺贬得一文不值不说，还提到周心诺的奶奶是个跋扈的老太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近日当地热度榜上都是一些其他的事情，网友们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大伙都激动了。 而且发消息的这位编的绘声绘色的，大多数人一眼就相信了。 热门词开始越来越多。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恶劣收费# #周心诺欺骗网友# 这些词条上了热搜后，周家人还都不知道。 她们吃过晚饭后，就回家休息了。 夜市儿那边周心诺的摊位到期后，就没有续租，公司这边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找一个良辰吉日直接开业。 晚上休息的时候，她奶奶于凤芝还惦记着方大娘那边的事情。 来到她的房间问她医院那边的事情。 “诺诺，医院那边怎么样，她孙子没事吧？” 周心诺这才说，“我没有去找方大娘，直接跟医院打听了孩子的事情，把钱交给了收费窗口后，就回来了。” 于凤芝若有所思的开口，“孩子的病情怎么样？那你缴费有小票么？” “心脏有点小问题，大夫说孩子小，不非必要做手术的话，先保守治疗。” “收据是有的，医院给开了，在我包里。” 于凤芝幽幽地叹了一声，“你方大娘都说跟刘大东断绝关系了，我也劝过她，不要这样，以后万一她想那边了，想去看孙子了……哎，诺诺，都是奶奶不好，奶奶又给你添麻烦了。” “那可是三万块钱啊，我想想，当时让你去，有些冲动了。” 这钱，诺诺要很久很久才能赚到手，而她却因为一时的心软说给对方就给对方。 周心诺知道奶奶想要表达什么，她搂着奶奶的脖子，安慰她，“没事，我们很快就能把这钱赚回来，再说了，您的钱还不能自已支配了？” “我都不怪您，您可别怪自己。” 周心诺半开玩笑半哄着奶奶，说了不少话。 就算是于凤芝不想往心里去，夜里也睡不着了。 她跟方红苗相处这些日子，真的是无话不谈，不管是家里的事情，还是年轻时遭遇过的种种。 她以为她收留人是做好事儿，老天爷也是希望她能这样做。 却从来也没想到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于凤芝觉得自己给周心诺带去了很大的麻烦。 心里怨着自己。 …… 第二天。 周心诺是被楼下打砸声惊醒的。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发现玻璃门外围满了人。 有些人还拿着石头不停的敲打着玻璃窗。 “周心诺滚出来。” “你们这对黑心的祖孙，赶紧给刘家人一个说法。” “见死不救，你们还想传承什么剪纸文化啊。” “起不到半点榜样作用，以后谁家孩子还能来跟你学习。” “当初我们就是眼瞎被你给骗了。” 周心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楼上手机铃声响了，奶奶于凤芝也在喊她。 她转身上楼，从奶奶手里接过手机。 于凤芝问她怎么回事，两个人都是一脸懵。 周心诺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耿小雨气喘吁吁的声音。 “诺诺姐，你不要出门，店门口被好多人给围住了。” “我已经告诉冀阳哥了，也报了警，一会儿警察就到了，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 周心诺问她，“怎么了？好多人都在外面骂，听着像是方大娘的事情。” “对啊，你赶紧看微博吧，本地热搜榜。” “不知道是谁造谣，说你害死了人，在医院里家属要你去赔偿，你不去。” “这是刘大东搞出来的吧？我看到有人放了刘大东和方大娘抱在一起哭的照片，看样子是医院的病房里。” “心诺姐，昨天你不是送钱过去了么？这些人怎么还好意思闹啊，嫌少了？” 周心诺看了眼微博上的话题，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周心诺见死不救！ #周心诺祖孙狼狈为奸# #剪纸传承的悲哀# 她挂断了耿小雨的电话后，赶紧穿好衣服去楼下洗漱。 都整理好之后，才来到店门口。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声势浩大。 大有一种周心诺不开门，他们就一起把门给推倒了的架势。 于凤芝在楼梯上看到周心诺往那边走，赶紧开口喊她，“诺诺，太危险了，不要过去。” 周心诺确实在犹豫，这些人情绪都挺激动的，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午八点半。 才八点半，就闹成这样？ 她手机不停的进消息，都是身边的朋友们在询问她的事情。 她顾不上回复，只接了裴冀阳的电话。 “心诺。” 裴冀阳的声音一传过来，周心诺心里就踏实了两分。 “我已经到你店外面了，你不要出来，警察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周心诺说，“我知道，你别着急，门挺结实的，他们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刚说完，店门口就传来一道玻璃破碎的声音，周心诺抬头，就看到有人半个肩膀从落地窗那边伸了进来。 这么大的动静裴冀阳也听到了。 “诺诺，你赶紧带着奶奶上楼躲起来，我这就过来了。” 第111章 剪纸被人给抢走 周心诺一脸惊骇地看着那帮堂而皇之闯进来的陌生人，冷声质问，“你们要干嘛，你们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警察马上就来了。” 对方冷凝着周心诺走过来就要去薅她的头发，“我就是看尼玛的不顺眼，我想弄你，天天装得跟个好人似的，背地里干那么多恶心事儿。” 他后面的人也跟了进来，也是骂骂咧咧，“就是，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根本就是个狼窝，黑心的，你收留了那个方大娘就是把人家当奴隶似的使唤吧，现在人家有事儿了，你却不管了。” “我们就是想看看你这里还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周心诺，你现在要么赶紧去医院给人家方大娘道歉，要不啊，你就等着我们把这里给你毁掉。” 周心诺往后退了几步，挡在了奶奶于凤芝身前，看着店里被人闯进来这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心里是慌的，但她还是保持着刚刚镇定的样子，“这个谣言传出来之前，你们到底有没有了解过？” “就因为这个谣言，你们就闯到我家来，为了别人替天行道么？你们这样，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周心诺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当一声，有人将她家剪纸陈列区的柜子给推倒了。 玻璃碎了一地，剪纸也都被压在了柜子下面。 周心诺看了眼那个柜子，是专门摆放她爷爷的作品的。 她正要过去的时候，余光中注意到奶奶于凤芝已经冲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去收拾那些躺在地上被压着的剪纸。 嘴里还一直心疼地念叨着。 “可不能弄坏了，这是我老头留下来的。” “这都是他废了很大精力剪出来的，可不能坏掉的。” 周心诺赶紧过去，想要将奶奶从地上拉起来。 满地的玻璃碎片，她们都穿着拖鞋，一旦不小心滑倒了，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周心诺看着蹲在那里去捡剪纸的奶奶，心里十分酸楚，也不知道奶奶这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根本就不能将人扶起来。 那些闯进店里的人在看到这个情况后，皆面面相觑。 站在窗户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的情况后，也都愣在了原地。 有的听到了警车声，想要离开。 有的趁乱冲进去拿起了几个剪纸作品就跑。 拿的还都是那种小而精巧的，一看就能卖上价钱的。 周心诺抬头看到有人抱着贴裱到镜框里的剪纸作品，悄悄地溜了出去，刚要喊，就发现奶奶的手受伤了。 她看了眼周围还在抢东西的人，也顾不上去跟这些人周旋，赶紧去找小医药箱，给奶奶包扎伤口。 于凤芝刚把自己老伴儿的剪纸弄好，想要拿回楼上，刚起身，就看到一个人影冲过来，把她手里的剪纸直接给抢走了。 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心，老太太脸都白了。 她扯着喉咙开口，“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来抢东西，这是犯法的，会坐牢的，把我们家的剪纸都放下。” 她看到有人去抢她之前剪的样品，迈开腿不顾周心诺给他包扎伤口，想要夺回来。 “啪嗒。” 因为走得太着急，没有注意到脚下有玻璃片，她整个人都要往地上摔去。 周围那些抢东西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生怕老太太摔到自己面前。 还是周心诺，一伸手就将奶奶于凤芝拉回到自己身边。 于凤芝亲眼看着陪伴了她几十年的剪纸陈列区被人给毁掉了，气的身上开始发抖。 “你们太过分了，这都是我周家的东西，诺诺，诺诺赶紧报警。” 周心诺感觉奶奶的手都在发抖，她赶紧安抚她，“奶奶，东西被抢走了我们也能要回来，您别这么着急，当心身体。” 周心诺的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奶奶捂着胸口的位置，似乎有些喘不上来气。 她心里着急，赶紧拿出手机。 这时，外面传来了裴冀阳的声音。 她一抬头，就看到他从落地窗那边的缝隙中走进来。 “诺诺，于奶奶，你们没事吧？” 周心诺一看到他过来，赶紧说，“陈列区的部分剪纸被抢走了，奶奶心里着急，我想赶紧送奶奶去医院。” 于凤芝听到孙女这么说，本想开口辩解两句说自己没事儿的。 她不想去医院，家里出这些事情，都跟她有关。 要不是她主动要求收留方大娘，要不是她给诺诺添了麻烦，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还把东西都抢走了。 剪纸陈列区的东西都有好多年了，别说有她和诺诺的，就是她家老爷子，还有她老公公留下的那些，那已经是独一无二的，别人都不一定能复制得出来的作品。 想到这里，于凤芝的眼睛都湿润了。 她舍不得，都怪她，都怪她啊。 “诺诺……” 于凤芝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煞白。 吓得周心诺红着眼眶喊着裴冀阳打120急救电话。 在120急救车到来之前，于凤芝就倒下了。 周心诺根本就顾不上店里的事情，她赶紧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走。 出门的时候，看到店门口停着两辆警车，把那帮来闹事儿的人扣到了一边在做笔录。 一旁的裴冀阳安抚她，“店里的事情你都交给我，你先去照顾奶奶，有任何事情我们都电话联系。” 周心诺望着裴冀阳，点点头，“给你添麻烦了。” “乱讲，都快是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周心诺这才跟着急救车往医院赶去。 目送急救车离开后，裴冀阳收回目光，再看向店门口那些人时，眼底多了些凌厉。 这帮人是没有脑子吧，看了点八卦新闻就跑这里来闹事儿？ 他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的。 一定要追究法律责任。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打了一个朋友的号码。 “陈律师，你今天不忙的话，来我这里一趟。” 那边问了一句。 裴冀阳没有回答得那么仔细，只说，“蛇和农夫的故事你知道的，现在我身边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敢动周心诺和于奶奶，敢破坏掉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里的东西。 这帮人，不管是受人煽动亦或者是一时冲动。 他通通不管这些，他只要他们马上承担法律责任！ 第112章 人多势众也不怕 周心诺跟着120急救车来到了南开医院。 奶奶被送进急诊室去检查后，她才拿出手机给裴冀阳打电话，询问店里的情况。 裴冀阳告诉她警方已经把人都抓过来做笔录调查事情的经过，他要跟着去趟警察局，店里这边的东西他已经派一诺画室的员工来看看。 “诺诺，你先陪好奶奶，不要惦记着这边，我会看着处理的。” 周心诺苦涩的开口，“店里……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就是希望能把剪纸都找回来，有些是我爷爷留给奶奶的，那是奶奶对爷爷的念想和寄托，得找回来。” 亲眼看着那些东西被抢走，于凤芝急火攻心，倒下了。 裴冀阳跟周心诺承诺，一定会把那些被抢走的东西都找回来，让她踏实的在医院陪着奶奶，两人有事儿就随时保持联系。 尽管对店里那边的事情有诸多的不放心，周心诺还是没有离开南开医院。 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固然是非常重要，但是奶奶更加重要。 等候在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周心诺一直在自责。 要是早点注意到手机上的消息就好了，还能预防一下。 或者就应该之前听裴冀阳的，弄个更加稳固的铁卷门，这样就不会出问题了。 在她责怪自己的时候，耿小雨打来电话。 “诺诺姐，店里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接到冀阳哥的电话，说你和于奶奶在医院了，我现在就过去，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们带点容易消化的早点。” 周心诺：“小雨，谢谢你，别耽误你上课，这边我自己能搞定的。” “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嘛，我上午没有课，再说了，什么时候起能比你和于奶奶重要？等我啊，我已经软件叫到车了，很快就能到的。” 收起手机，周心诺就听到身边的人在议论。 她一转头看过去，发现是几个拿着手机的人正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对她评头论足。 “就是她吧，看着不像是那么黑心的啊，这怎么也来医院了？” “刚才我倒是看到了个视频，所有人冲进她店里抢东西，把她奶奶给气得送进了医院。” “所以啊，人在做天在看，不能做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下完了吧，来医院了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情况，这个周心诺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周心诺冷着脸看向他们，“你们再说一遍。” 这帮人也都是小声嘀咕，没想到周心诺竟然想跟他们正面刚，一个两个的都挺惊讶的。 “好家伙的，挺嚣张啊。” “这人就该被抓走，赚钱了就势利眼，狗眼看人低。” “老太太这么折腾，呵呵，活得就……” 周心诺走过去，拧着眉开口，“你们说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们不能诅咒我奶奶，否则我告你们！” “啧啧，瞧瞧吧，多厉害的一张嘴啊，周心诺，你不就是剪纸赚到钱了么，你神气什么啊，我告诉你，我家里也是干剪纸的，你们周家这不完了么，我们王家马上就成立一个剪纸培训，肯定比你们厉害。”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人都举起手机拍着这边。 哦，原来是同行竞争。 难怪说话这么难听呢。 看来人怕出名啊，这不，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对方人多势众，完全不怕的样子。 但凡周心诺感动一下，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耿小雨出现了。 “诺诺姐。” 她提着一堆东西，过来，就注意到这边的气氛有些问题。 于是，抬头看着那帮摩拳擦掌的人，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耿小雨的出现，将周心诺的情绪拉回来。 她淡淡地摇头，“没事了，小雨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 不是说要半个小时。 耿小雨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盛飞载着我过来的，他听说了网上的事情，不放心，要来看看。” 周心诺抬头，看到盛飞正往这边走。 盛飞一过来，那几个闹事的人就走开了。 耿小雨不禁唏嘘，“人长得凶一点，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啊。” 盛飞知道她话里带话，肯定是针对他的，伸手揉了揉耿小雨的头发，“牙尖嘴利的，我看你适合去当律师。” 耿小雨打开了他的手，站到一旁，悄悄地红了耳尖儿。 周心诺将两人的互动都看在眼中，要是平时，可能要打趣两句，但这会儿她实在没心情。 “心诺，于奶奶怎么样了？” 盛飞来了以后，没急着走，而是喊着周心诺坐到一旁，等着医护人员出来喊他们。 周心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0点了，奶奶已经被送进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着急，想要去看看，却被门口的护士拦住了。 “这边家属不能进，于凤芝的家属是吧，她正在做检查，你们先去缴费吧，要办住院手续。” “住院？这么严重么？”耿小雨紧张地看着护士，“不就是有些呼吸急促，才过来的么？” 护士看了眼耿小雨，“一会儿就有检查结果出来，家属先等一会儿吧。” 周心诺拉着耿小雨到一边，“小雨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缴费。” 耿小雨把东西都塞到盛飞的怀里，“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陪着诺诺姐，一会儿回来。” 都不等盛飞说什么，耿小雨就拉着周心诺的手往一楼办理住院的窗口那边走。 盛飞看着两人的背影，叹了一声。 这些日子他忙着考职称的事情，没有太去了解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事情。 来时的路上倒是听耿小雨念叨了个大概，才清楚周心诺遭遇到了什么。 没想到，周心诺这么轴，非要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随着他对周心诺了解的越来越多，他对她的那份心思，就陷得越深。 想要拔出来，似乎很难很难。 但是想到无时无刻不陪伴在周心诺身边的裴冀阳，盛飞又忍不住叹了一声。 人家做的是传承相关的事业，两人相互扶持，一起共进退，那是伟大的爱情吧？ 与之对比之后，他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113章 想要退掉剪纸课 周心诺和耿小雨办好了住院手续后，刚回到急诊室门口这边，就看到护士推着她奶奶出来了。 盛飞正在一旁询问奶奶的情况。 知道这都是家属，护士就将人交给了周心诺，“她应该是有冠心病的问题，听说之前是在安心疗养院检查过？” 周心诺说是，还把病历拿出了出来。 这是当时120急救车来时，她跑去卧室翻找出来的。 奶奶的身体情况她是非常了解，之前脑子里血管堵塞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她才恳求安心疗养院那边准许她奶奶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回疗养院。 没想到今天早上奶奶一着急，心脏又难受成这样。 “住院输液几天，一会儿病人家属去6楼主任办公室，找下康主任。” 说完护士就离开了。 周心诺想要追上护士多问两句，但是看到奶奶一副恹恹的样子，她忍住了。 等把奶奶送到并昂安顿好，让耿小雨在这边陪着以后，她就赶紧到康主任的办公室。 康主任手里拿着她奶奶的病历和之前住院的档案，询问了一番后，才说，“血压不好，腿上的旧伤有点复发，她腰椎有问题，不要久坐，但是腿部又不能长时间站立。” 周心诺心里有些急，就眼巴巴地看着康主任对检查报告和结果分析，给予诊断结果。 “她这个冠心病的特征就是心绞痛型，平时的表现就是闷胀感，有明显的焦虑，持续3到5分钟。典型的病症就表现为，晕厥，虚弱，气紧，以后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让她太过操劳，忧思过度。” 周心诺回到病房时，脑子里还回荡着康主任说的话。 她决定还是要让奶奶住院休养一段日子，等这边能出院了，她在把奶奶送到安心疗养院。 “诺诺，我这老毛病了，别担心啊。” 周心诺回到病房的时候，老太太于凤芝就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她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都已经快30岁的人了，应该担负起赡养奶奶，让奶奶能颐养天年的责任。 而奶奶却担心她压力大，还一直宽慰她。 这令周心诺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奶奶大夫说您没事儿，就是最近休息不好，忧虑太多了，您在这边输液几天，咱们就再回家。” 于凤芝不想住院，以前是太心疼花钱，现在是太心疼周心诺一个人在外面拼，她就想一直陪在孙女跟前，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帮着她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之前就跟老伴儿说过的，只要她能拿得起剪刀，她要剪纸剪一辈子。 但眼下。 她看了眼一旁的盛飞和耿小雨。 这两个年轻人都劝她在医院休息，这样诺诺就可以有时间去忙碌公司那边的事情。 “你去忙吧，奶奶自己在这边就好。” 于凤芝拍了拍周心诺的手背，让她放心。 她老了，不太中用了，不想给孙女总添累赘。 想到方大娘那个儿子搞出来的事情，于凤芝又忍不住自责。 她不禁说道，“诺诺啊，有些事情，不要再心软了。” 人善被人欺，她们是有一颗乐于助人的心，却不能助纣为虐。 周心诺知道奶奶的意思。 她刚就已经决定了，这个事情不管是哪里搞起来的，她都要找到事情的源头，把问题解决。 耿小雨主动开口，说要在南开医院这边陪护于凤芝。 “诺诺姐，我跟于奶奶在这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盛飞也说，“小雨照顾人还是挺细心的，走吧，我送你回去，连去那边了解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什么。” 周心诺知道两人是真的为她着想，她也没有再客气，跟耿小雨交代一番后，掏出钱包递给耿小雨。 却见耿小雨板着脸，冷幽幽地开口，“磕碜谁呢？于奶奶就是我奶奶，我给我奶奶花点钱还不是应该的？住院费你都交完了，再消费也就是吃上了，诺诺姐，你确定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么？” 周心诺只好把钱包收回来。 “那你有事儿随时联系我，我那边有什么消息也会及时跟你说。” 出了医院后，盛飞载着周心诺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路上时，周心诺就接到了裴冀阳的电话。 得知周心诺正在盛飞的车上，裴冀阳说他要亲自过来接她。 被周心诺给拒绝了。 现在已经不是儿女情长的事情，裴冀阳竟然还有心情去吃醋。 “冀阳，我想知道店里的损失，那个摄像头被人给砸掉了，还能不能恢复，只要把监控调出来，就能知道这件事儿的始末。” “可以，我已经找技术员在维修电脑了。” 电话也被砸了？ 周心诺蹙眉，她突然想起来，最开始冲进来的那几个人确实冲向了摆放电脑的那个方向。 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们就是有备而来吧。 知道弄掉监控器，还把电脑都给砸了，那不就是蓄意搞破坏，是有什么阴谋么？ 想到这里，周心诺的表情有些凝重。 挂断了裴冀阳的电话后，她上网查了一遍，发现本地热搜榜上的消息已经被换掉了。 她的微信里还有何娜等人的消息。 看样子也挺关注她这边的，她都回了消息过去，表示没什么大问题，感谢了大家对她的关心和惦记。 然后她编辑了一条图文视频，告诉某音上的网友们，她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再直播了。 再有就是联络学校那边，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出事儿，她没办法继续去那边上课了。 她必须要赶紧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收拾好，因为过几天剪纸培训课又要开始了。 只是周心诺没想到她还有一件事儿没有考虑到。 就是本地新闻竟然报道了她店里被人打砸的事情，她到了店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几家媒体的车才离开。 等到了傍晚的时候，她就接到了兼职培训群家长们的电话。 他们都想退课退钱，不想让孩子来这边学习了。 周心诺说在忙，要稍晚一些再给她们回电话。 这不，她才跟着裴冀阳到警察局的时候，那些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找她要退钱的人，也都追了过来。 第114章 穷，但要有志气 周心诺到了警察局就见到了那几个闯店里打砸，抢东西的陌生人。 警方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帮她梳理出来了。 而且那几人也在警方面前承认，有人诱导他们这样做。 他们只是一腔热血想要帮那个方大娘一家。 “我们是脑残了，不应该这么做。” “当时就想着行侠仗义，网上的事情肯定就是真的了，我们喝了点酒就张罗着一起，砸开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剪纸都那么漂亮，就想着带走。” “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对不起啊，你看我都已经把剪纸给你带回来了，是不是能让我们回家了。” “我昨天晚上就没回家，我媳妇和孩子肯定挺惦记我的，我能不能借用电话给家里报个信儿啊？” 周心诺和裴冀阳站在一起。 裴冀阳的手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有点凉，还低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冷还是害怕。 周心诺说没事，气的，有裴冀阳在她是不害怕的，只是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这样。 警察问周心诺想怎么解决，是依法办事，还是私下处理。 那几个人都恳请周心诺私下解决，赔偿之类的事情都好商量，没钱就是借钱也会把周心诺店里的损失给补齐。 周心诺却毫不犹豫地提出，“就走法律的途径吧，我不需要私了。”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了。 如果这些打砸了她店铺的人，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的，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警察局，那旁观者怎么想？ 肯定会觉得是周心诺的问题，这种被误解的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反正她是不想再那么无条件地妥协了。 奶奶也说过，善良可以，但是要在有原则的前提下。 那些人一听到周心诺说要走法律途径，一个两个的都慌了。 “不行啊，这要是被关监狱的话，我这人生就要被毁掉了。” “周心诺，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的，我们也是因为乐于助人，才会想着在你这里……” 周心诺冷笑，“哦，所以你们无缘无故的打砸我的店，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 “如果你们被人刻意伤害，别人也说句对不起，是不是就可以无条件原谅了？” 那帮人没想到周心诺这么能说，一个个都傻眼了。 周心诺觉得时间不应该浪费在这里。 她喊着裴冀阳往外走，刚到了警察局门口，就被那些来找她退学费的家长们堵住了。 “看吧，我就说周老师在这边，来这儿找她就是对了。” “周老师，我看新闻了，你家剪纸艺术中心又出事儿了，是不是风水不好啊，怎么总出事儿，我们都不敢让孩子来这儿上课了。” “万一出意外怎么办，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大白天的都敢闯进店里打劫，我感觉你那店里的安全措施也不行。” “退钱吧，我们还有10节课没有上。” “我们当时交了20节课的费用，周老师，我把收费票据都带来了。” 有人打开了照相机，对准了周心诺脸，正准备拍的时候，裴冀阳率先发现了，让她把手机收起来。 网络时代啊，这都是话题和流量，要是能拍到周心诺上了热搜，点击量一高，那钱来得就快了。 想到这里，那人才不顾裴冀阳的阻止，咔拍了两张就往外走。 裴冀阳想要追过去，却被周心诺拉住了。 “算了，拍就拍了，平时拍的还算少么。” 这些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已经不想去辩解了。 理解她的人自然理解，不理解她的人就算是费尽心思地解释了，对对方来说也是一种狡辩。 “周老师，我们算了下，所有想退费的家长加起来是16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有10节课以上的票据，最高的一个是40节课，家里两个孩子，按照这个情况来算，要2万块钱，你能不能先就拿出来给我们？” 谁出门在身上带两万块现金？ 周心诺有些无奈，“这样吧，大家回去等我在群里通知，咱们统一退费。” “不是要跑路吧？我可听说你开公司了，就在斜对面那条街，你要是不退钱，我就去公司那边堵你，到时候闹不好看，还得影响你公司的经营。” 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后，周心诺累得就想摊在地上了。 还是裴冀阳心疼她，把她扶着坐进轿车里。 “诺诺，于奶奶怎么样了？” 周心诺将奶奶的身体情况告诉裴冀阳后，也忍不住叹了一声，“我现在考虑要不要去找方大娘。” 那边才是这件事儿的导火索，她想知道方大娘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都已经拿出三万块钱交给了医院那边，难道还嫌少，想要她送去更多？ 那孩子的病不是一定要做手术的，别说三万块钱，就是一万块都用不到的，刘大东处心积虑地搞出那几张只有在医院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到底是想要搞什么？ 裴冀阳也看得出来周心诺在想这件事儿。 他将她外套拉链整理好，拉着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们了。这件事儿闹到这样，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有人现在已经去找他们采访了。” 周心诺叹了一声，“方大娘那个儿子，只要是有钱，那什么都好办，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恩，你还是想公司那边的事情，什么时候开业，如何规划，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周心诺有些感动，裴冀阳不去管自己画室的事情，还惦记着她这边，把她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来说，真的令她感动到不行。 周心诺和裴冀阳猜对了。 此时刘大东两口子，确实在接受采访。 他们是没想到自己带着孩子在这边治疗的事情，被人注意到了，但是既然问到周心诺，他的话可就多了。 “我妈确实跟我闹过矛盾，她难得想买点什么东西，我不会不遵从地，但是当时那个剪纸真的一点都不值15块钱，我去找她们退钱，他们又不肯，我一着急就……” “我妈这几天就在我家里住着，我们是亲娘俩，就算是以前写过什么断绝关系的文书能怎么样啊，我们是血缘关系，抹不掉的。” 第115章 穷，但是要有志气 “我妈在那边给我忙碌那么久，他们没说给我妈点工资，现在我儿子病了，需要钱，我跟他们讨要我妈的工资，他们不仅不给我，还骂我。” “我这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我妈进了狼窝，帮那些白眼狼们做了太多的事情。” 记者在询问刘大东关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被人打砸的事情，是不是她的指使，却被刘大东否认了。 “那不能，不是我干的，我之前是去找上门过，我知道那么做是违法的。” 记者又问了几个问题。 刘大东都回答了。 说得那叫一个严丝合缝，找不到其他问题来。 但就是因为这样，有些网友觉得他有问题。 就连某音上出现的关于视频的评论和弹幕都是一片质疑。 【这个男的我见过的，前段时间周心诺去夜市儿摆摊，他大晚上带他.妈过去，要他.妈退钱，逼得她妈是又哭有跪的，还去跳湖了。】 【是周心诺一家子把人给救了，还把人给带走了，这男的就事儿逼似的去人家店里闹，要钱。】 【对，我看到过有人直播，明明是自己不顾亲妈的死活要断绝关系，用不到了就要把人踢开，后来发现他.妈跟着周心诺日子过得好，就惦记着让他.妈往家里弄钱。】 【现在采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其实背地里做的那都不叫人事儿。】 【我强烈地怀疑这个男的找人给出门道了，才去搞臭周心诺的名声，你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不像是一些剧集里的汉奸？】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周心诺以后要是不做善事儿，我也会理解的，遇到这么一家子真的是糟心。】 网友们都在为周心诺抱不平，但是到了傍晚的时候，涌出了另一波网友，大家言论都变了。 全都针对周心诺，揭发周心诺种种恶行。 【我就不相信，一个人要是白的，怎么泼脏水也不会黑，周心诺就肯定是有前科，才会被人这么诟病吧，而且我去她那边的摊位上买过东西，卖得老贵了。就是剪纸图案的围巾，就要上千块啊。】 【人家红了嘛，红了以后人就不一样喽，反正我感觉我是不喜欢她，单单是长相就是有问题，我也从来不去买她弄的剪纸。】 支持周心诺的网友一看这帮人说话太难听，就正面刚了起来。 双方在网络上唇枪舌战，大战了几百个回合都没有分出个胜负。 直到周心诺带着她出现在儿童医院。 找到了刘大东和方红苗一家。 这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 周心诺和裴冀阳找人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维修，再去给那些学员们退钱，忙完以后才过来。 她一出现在医院门口，就被有心人给发现了。 有人举着手机悄悄地打开了直播间，给粉丝们在线直播。 “看看啊，周心诺心虚了，来儿童医院了。” “我就说这人品不行吧，白天不敢来道歉，晚上悄悄地来谈和解。” “啧，大伙都跟上啊，我们来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 直播间再次炸了。 耿小雨在医院陪护于凤芝都看到有人发的视频截图，告诉她周心诺去儿童医院了。 耿小雨赶紧出了病房，到走廊的角落处给周心诺打电话。 接到耿小雨电话时，周心诺刚进入住院部大厅。 “小雨，怎么了？我奶奶找没事吧？” “诺诺姐，不是于奶奶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就是注意到有人跟着你直播，你说什么做什么的都要注意一些，别被人挑出问题来，到时候又麻烦了。” 周心诺转身看了一眼，果然有个带着鸭舌帽的人跟在她身后。 她大方地朝那边笑了笑，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还跟耿小雨说，“没事儿，我做我自己觉得应该做的，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做人，求得一个问心无愧。” “诺诺姐，不愧是我的帮忙，那你知道我就放心了。” 周心诺挂断电话后，已经来到了住院部的四楼，找到了刘诚诚病房门口。 还没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方大娘压抑的哭声。 还有刘大东的骂声。 “哭，就知道哭，你活着就是为了哭的？” “眼睛哭肿了，太丑了，你要再哭，我就给你从窗户这边推下去，你信不信？” “给我闭嘴，要是把我儿子吵醒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大东啊，我是你.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是，我岁数大了，在你身边给你添麻烦了，但是这么多年，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诚这孩子可是我一手带大的。” “妈就是想跟你商量，周家的事情就过去吧，不要再针对她们了，我在那里没帮上什么忙，人家给我买新衣服新鞋子，连我自己的洗漱用品那都是信的。” “大东，人在做天在看啊，刚下记者来问你，你就应该实话实说，傍晚的时候人家医院就来人告诉你，有人给诚诚缴了住院费，3万块钱，那可是3万块钱，肯定是周家人给送来的。” “做人不能太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再继续这样下去，咱们家就要毁掉了，小诚诚上学时，大伙怎么看他？他.妈上班的话，同事怎么对待她？” “这些你都不想一想的？” 方大娘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她心力交瘁地一直劝着刘大东去跟媒体们，去警察局说明情况也行。 她是人穷啊，但是不能因为穷就想着占便宜。 想起昨天给于凤芝打电话的事情，方大娘十分后悔。 她也非常后悔回到刘大东这边来，早知道会面临这种情况，她宁可没有这个儿子，以后死在大街上，也比背后有人戳着脊梁骨骂得强啊。 再说了，依照周家人对她的态度，她只好老老实实的不找事儿，那以后的人生就平平顺顺的，多好啊。 里面的人还在闹，把病床上的孩子都给惊醒了。 孩子一醒来就难受地开始嚎啕大哭。 病房里鸡飞狗跳，周心诺却松开了门把手。 她转身看向裴冀阳，犹豫后开口，“要不我们走吧。” 方大娘不是白眼狼。 但是她生的那个刘大东是个白眼狼。 她不是不想追究责任，只是觉得没必要给那个老太太的生活再添苦药。 裴冀阳在犹豫，他正要开口时，前面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刘大东刚哄好了孩子，正准备去喝点小酒，看到面前的两个人，愣住了，“你们怎么来了？” 第116章 见识到了真相 裴冀阳拉着周心诺到自己身边，冷眼看着刘大东，“就你搞出来的那些事儿，我们不能来问问？” 刘大东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却笑着说，“能来，不过你们要是来看望我儿子的，怎么不带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周心诺和裴冀阳的手，笑了笑，“好歹也是当长辈的吧，营养品没有的话，带钱了么？” “你们啥都没带，来看什么啊？” 病房里的方大娘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 看到周心诺和裴冀阳后，她一脸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啊，阳阳，诺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问题啊，网上的事情我会帮你们解释澄清的。” 周心诺看到方大娘就淡淡的说道，“那个，大娘，你还是别喊我诺诺，也别喊他阳阳了，我们听着怪不自在的。” 方大娘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连小名都不让喊了。 这是怪她了吧？ 诺诺这孩子心里最善良，没想到竟然这么说她。 她一下子就红了眼眶，“诺诺，你奶奶怎么样了？” “她是不是也挺怪我的？我给你们打电话也是被我这儿子逼的，没办法啊，诚诚是我的心头宝，从生下来我就给带到了这么大，他一说孩子病了，他工作被辞掉了，没有钱，我那个儿媳妇又是个暴脾气，我这心里……” 周心诺悠悠地开口，“早上有人替你们打抱不平，把我家的店都给砸了，陈列区的剪纸也被毁了一部分，托您福，我奶奶被气得住院了。” 方大娘听到这里，愣住了。 下一秒就呜呜地哭上了。 跌坐在地上捶胸顿足的，“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去麻烦你们，住到你们那里，吃穿都管我，还给我买礼物，营养品，带我检查身体，你们花了不少钱，还因为我在店里帮你们那点小忙，就给我工资，我都没脸要那个钱，却向你们开口……” “啪。” 她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吓了周心诺一跳。 她赶紧蹲下去拉着方大娘的手，阻止她。 “方大娘，昨天晚上我已经来医院帮孩子缴了3万块钱的住院费，孩子的病情也没有严重到非要开刀不可……” 周心诺的话听得方红苗愣住了。 她抬头看着周心诺，觉得她的话不像是假的，就仰着头看向刘大东，哑声质问，“大东，你之前怎么说来着？你说诚诚的心脏问题要是不做手术，就会出大问题……” 说到这里方大娘明白过来了。 这是用孩子的身体做幌子，骗她去跟周家要钱。 方大娘一脸悔恨地看向周心诺，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脸去提这些。 周心诺看着方大娘，心里是怪她犹豫不决，该断不断。 刘大东这种人是真的自私，方大娘就是被她的花言巧语给骗回来了。 估计也是刘大东套了方大娘的话，知道她奶奶那里有钱，才来这么一出想要周家拿钱给孩子治病的。 方大娘虽然也自私，但出于疼爱孩子的目的，她可以不计较了，以后不往来便是了。 但是刘大东这种人，真的是让人恶心。 她淡淡的看着刘大东，“事情已经说明白了，如果你再去网上造谣，说你.妈的事情，我记得我家里还有你去我店里跟你.妈闹，打砸我店里的视频。” 刘大东脸色一沉，眉头皱着，“啥意思，威胁我呢？” “周心诺你这人有毛病吧，大晚上的跑我这儿说这些屁话。” “你要是想让网上那些东西都消失，或者让我说两句好话，那你就拿出应该有的态度来，求我。” 周心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要脸的人。 得了便宜还卖乖，她冷着脸问他，“你是意思是，你诽谤我的事情，我不能追究，你造谣毁我，撺掇别人去打砸我的店的事情，都不能计较，我还得讨好你，给你钱，才能让你把我身上的脏水给清理干净，是这个意思么？” 刘大东恬不知耻地点点头。 周心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方大娘，“您都听到了，您儿子做的这些事情我是可以报警了的。” 方大娘一脸惊骇，“不行的啊，不行的，我家大东才40出头，这要是失去了警察局就得有案底了吧，那不太好。” “以后他怎么在社会上混饭吃，怎么生活啊，诺诺啊，你，你饶了他吧，他也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就是机缘巧合之下，被人误解了，事情就发酵成这样，我们给你录个视频，澄清一下，行不行？” 周心诺没说话，冷眼看着眼前的方大娘。 忍不住心中嗤笑了一声，这就是她们义无反顾救回来的人，这就是奶奶宁可拿出自己那么点养老金也要帮的人。 她都要被方大娘这种帮亲不帮理的样子给气笑了。 “方大娘，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我们所预料的，当初救您，帮您，甚至是请您到我家里生活的初衷，都只是心疼您过得苦楚，现在……就到此为止了，以后您这边有任何事情都不要联络我，我也不会再帮您任何事情。” 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方大娘听到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慌，她伸手拉住周心诺的胳膊，“诺诺啊，你就这么狠心么，我跟你奶奶可是说好当干姐妹儿的，你也说了，我可以是你的奶奶，你……” “哈哈哈。” 走廊处传来一道笑声。 他们转头看过去，发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正站在拐角处，举着手机朝这边拍着。 见她们望过来，他笑着开口，“活到23岁，我真是长见识了，这世界上还真是有农夫与蛇，周心诺就是那个农夫，那对奇葩母子就是蛇啊，哈哈哈，我的天，竟然有脸说人家周心诺不能不管你们……” “来，直播间的20万老铁们都看看啊，会玩微博的，会玩各种论坛的，都把刚刚那些截图的视频发出去啊，让大家看看这个男的都恶心，还有他.妈……真的给我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周心诺没想到这个主播竟然跟到了这一层，她一脸诧异的看着对方举着手机由远及近。 手机都要怼在她的脸上了。 一旁的裴冀阳过来将她拉开。 “走了。” 他把口袋里的录音笔关掉了。 既然有人直播，把他们刚刚的话都录下来，那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 周心诺这次有点伤心了。 她没想到方大娘会这副态度，而且提到她奶奶住院之后，也没看到她多担心。 “诺诺，有个事情，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下。”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那三万块钱？” 第117章 我们信任你 裴冀阳见她心领神会，便没有再多提。 周心诺想了想，“那走吧，去看看住院部缴费那里下班没有。” 如果没有，可以用票据把钱退回来的话，那就省下了这三万块钱。 刚刚小雨发消息来的时候，还问钱的事情了。 显然是奶奶也有些后悔了。 钱要是给知道感恩，并且值得的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刘大东这个人显然是不行的，更何况他儿子也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但凡家长是个负责任的，就能够给孩子治好这个小毛病。 周心诺来到缴费窗口后，发现在加班的那个工作人员，就是当时她来缴费时的那位。 看到她以后，对方先生愣了下，然后就抻着脖子打量着她，然后看向她身后的裴冀阳。 周心诺想了想，开口问，“打扰了，请问，昨天我来缴费的那个三万块钱，能退回来么？” 对方皱了皱眉，“想把钱要回去？” 周心诺：“？是不是不行？还是有什么问题？” 对方看了眼时间，又将周心诺递过去的票据接过来，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几下之后，就拿出了三万块钱，递给周心诺。 “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以后管好自己家里人就得，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跟你也没有关系。” 周心诺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说话。 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是眼神却没有恶意。 裴冀阳走到周心诺身边，让她把钱收好后，又跟收费窗口的工作人员要了个票据。 对方直接递过来一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们是谁，刘大东那边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管了。” 周心诺迟疑地转头看过去。 对方笑了笑，“周老师，您是真没看出来吧，我妹妹在你那里学剪纸，我还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接过她。” 看着对方摘掉口罩，周心诺这才想起来。 哦，就是那个梦莹的姐姐，姐妹俩相差十来岁呢，她记得梦莹介绍自己姐姐的时候特别骄傲。 “周老师，我们一家都相信您和您奶奶的为人，我看到群里有家长去退学费，我想跟您说，我们不退学费，等风波过去后，我妹妹还要去学剪纸。” 对方的话令周心诺十分感动。 她重重地点头，道了两声谢谢后，和裴冀阳离开了。 两人出了儿童医院后，就直奔南开医院。 那边的住院部大楼晚上11点就关闭了，到时候她们谁也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周心诺非常惦记奶奶那边的情况，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到了住院部楼下，裴冀阳刚停下车，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 一路气喘吁吁地找到奶奶于凤芝的病房后，刚进门，就发现奶奶于凤芝正在那里偷偷的抹眼泪。 她赶紧过去询问，“奶奶，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这时，耿小雨从卫生间出来，看向周心诺，欲言又止。 周心诺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当着奶奶的面儿又不方便，就喊着耿小雨去走廊里走。 来人一出了病房，耿小雨就赶紧把周心诺拉到了拐角处，“诺诺姐，刚周二叔给予奶奶打电话了。” 周心诺心里咯噔一下，“他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才把她奶奶气哭的。 耿小雨叹了一声，“说什么不清楚，那边在喊叫，可能喝酒了，但是于奶奶已经哭了半天。” 周心诺有些诧异，平时二叔也没少气奶奶。 奶奶都能沉稳地应对一切，今天是怎么了？ 想到了某种可能，周心诺的眼底划过一抹忧色。 她跟着耿小雨回到病房后，就问起奶奶关于二叔的事情。 她和奶奶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隐瞒彼此。 所以她也不想要婉转地表达什么。 于凤芝也没想要瞒着周心诺，只是一提起周玉成，眼里的泪水就忍不住的往外涌。 “你二叔就是骂我偏心，给外人3万块钱，也不给他，问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妈，自己去喝酒还摔了一跤，隔着电话就听他跟人打架，我问他在哪里他也不说。” “我说找周叙，他又说周叙就只当没有我这个奶奶了，诺诺啊，我这个当妈的，当奶奶的就这么令人失望么？” 老太太本来就有自我否定的心理，现在被二儿子这么一说，心里就跟被人狠狠地割了两刀似的，疼得她忍不住哽咽。 周心诺抱着她奶奶，轻声的安抚，“没事，我二叔不是喝多了么，他肯定不是诚心说这些的。” “奶奶，周叙这些年一直在外地读书上学的，前段时间刚回来工作，太忙了才没时间来找您，昨天他还给我发消息呢，回头我让他来找您成不？” 老太太神色一顿，“真的？他已经在这边工作了？” 周心诺点头。 确实，据她所知，二叔家的弟弟周叙大学毕业都快两年了，回到徐州市工作也已经近一年，只是他不太发朋友圈，跟她的联络也少，她也是最近才得知。 她也不清楚周叙到底是不是对奶奶有什么意见，反正都是血亲，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的商量。 等奶奶这边都检查好没问题，可以出院以后，她就联络周叙让他来看望奶奶。 “对啦，奶奶，您看我把什么拿回来了。” 看到周心诺拿出来的一个牛皮纸袋，于凤芝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一笔钱。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心诺把手伸进纸袋。 确实是钱。 整整齐齐的三小捆儿，三万块钱，是她交给诺诺的那笔钱么？ “奶奶，这就是您让我送去儿童医院的钱，我今天又过去想问问孩子的情况，再找刘大东谈一谈网络上那些事儿，没想到有个某音主播跟着我们，将刘大东说的那些话都拍了下来，顺道帮我澄清了他的不实言论。” “明天啊，这些八卦消息就都没有了，等家里那边装修好了以后，咱们就能回去啦。” 周心诺尽量把语调说得轻松一些，希望能让奶奶的心情也好些。 但是奶奶却攥着她的手，哭得更厉害了。 “诺诺，奶奶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难怪你二叔这么嫌弃我……” 这会儿裴冀阳已经来到了病房，听到祖孙两人的对话后。 他若有所思地开口，“我好像听我哥提到过周叙。” 周心诺和于凤芝抬头望过来。 第118章 打听盛飞的事情 见周心诺她们的目光扫过来，裴冀阳若有所思地问道，“周叙学的是室内设计专业吧？” “我哥那边的公司就是家居方面的，我之前听到他说过，周家的小伙子在这边上班了。” 周心诺微微蹙眉，这么说，是周叙？ 他偷偷地跑到裴家的公司上班了？ 难怪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络。 “于奶奶，您先别担心，等我找机会问问我哥，要是周叙真的在我哥的公司，那我回头让他跟周叙说直接来医院这边找您。” 于凤芝微微摇头，“算啦，知道他那边挺好的，我就放心了，看不看我都不重要的。” “重要，怎么会不重要呢，您可是他的亲奶奶。”耿小雨过来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于奶奶，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您就说为了诺诺姐，也应该要在意自己的身体。” 于凤芝接过苹果，本来是想说没胃口等等吃的。 被耿小雨这么一说，她还是咬着吃上了。 “好啦小雨，今天晚上我守在这里，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要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周心诺说得非常认真，耿小雨却对她这种把谢挂嘴边的样子，不太满意。 “诺诺姐，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还这么客气，你再多说一句，我可马上就走了啊，以后就再也不来了，也不帮你了。” 周心诺：“……好，我这不是说顺口了，那你回去吧，坐你冀阳哥的车。” 耿小雨不太想走，“我在这儿陪你们一晚上吧，我明天早上没有课。” 周心诺不同意，她觉得自己已经耽误了耿小雨不少时间，再这样下去，怕会影响到她的学业。 耿小雨说不过周心诺，她只好乖乖地跟着裴冀阳去停车场。 裴冀阳一路都在问耿小雨关于于凤芝的身体情况。 他在病房里的时候，总觉得于奶奶有事情瞒着没说。 “就是冠心病，老问题了，护士说先输液几天看看，我觉得就是刘大东和冯红苗搞出来的事情把于奶奶给气到了，她那是急火攻心，导致心绞痛。” 眼看着就快到徐州师范大学了，耿小雨欲言又止多次，还是开口问道，“冀阳哥，你和盛飞关系是不是真的很差？” 裴冀阳将车停在红灯前，转头看过来，“你对他很感兴趣？” 耿小雨突然有种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 她这还什么都没问呢，冀阳哥就像是洞察到了一切的感觉。 搞得她想扯个谎话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看出耿小雨的紧张，裴冀阳收回目光，继续开车，漫不经心地开口，“从老院子那边离开后，我们就搬家到了盛飞家的隔壁。” “他就像是现在说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成绩挺好的，运动天赋也有，我妈常常挂嘴边提起他有多好，我自然就注意到盛飞了。” “总被人比较，还是比自己考的分数还高的人，我又是个不想输的，我就用其他方式来收拾盛飞。” “噗。”耿小雨听到裴冀阳提到的过去事儿，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之前的裴冀阳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儿，还有盛飞，尤其是盛飞，她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那，冀阳哥，他处过几个女朋友，你知道么？” “还有啊，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冀阳哥，我记得你提起过，盛飞是挺怕他.妈的，是因为他.妈非常厉害么？” 车子已经停在了师范大学的门口，裴冀阳转头打量着耿小雨，“你很想知道？” 这丫头不会真的对盛飞上心了吧。 “冀阳哥……”耿小雨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我们寝室有个女孩子，特别想要知道盛飞这些事情，我就合计帮她问问。” 哦，这下裴冀阳更确定了。 想知道盛飞的事情，对盛飞感兴趣的人就是耿小雨。 因为之前周心诺跟他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一句，耿小雨的室友们都去实习了，现在宿舍里就她一个人。 裴冀阳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他.妈妈不是厉害，是比较会……额，会哭吧，盛飞和他爸都是哄着她妈的。” 耿小雨一脸兴趣，“哇塞，是个会撒娇的婆婆诶。” 裴冀阳：“他有个两个女朋友，一个是在高中，一个是在大一的时候。” “哇塞，那他还挺纯洁啊，就这么两个女朋友，那之后我什么没谈？” 问完这个问题后，耿小雨都想去拍自己的后脑勺了。 什么白痴问题啊，当然是因为诺诺姐，盛飞可是喜欢诺诺姐好久好久了。 所以才一直单身。 想到这里，耿小雨又忍不住心里泛酸。 联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她心里叹了一声，看来盛飞是真的非常地喜欢诺诺姐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能得到盛飞的喜欢。 “小雨，盛飞人不错，他父母也都很好相处，对了，他爸是你们学校教务处盛主任，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耿小雨咧了咧嘴，“这个我知道，开学没多久，我就听说过这个时期，那会儿还不认识盛飞呢。” “那，那我回去了，冀阳哥，我今天问你的事情，你可别告诉诺诺姐啊，还有盛飞，我怕他们误会。” 裴冀阳点点头，“去吧，我不说。” 他想，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大伙也都看出来了。 他还以为耿小雨会跟汪禹能谈得来，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她竟然还是看上了盛飞。 说起来，盛飞最近低调了很多。 不来找他的麻烦，也不到诺诺面前刷存在感了。 看来，人还是可以转了性子的。 裴冀阳目送耿小雨进了学校，等耿小雨回到宿舍告诉裴冀阳后，他才驱车回家。 医院那边不需要他去陪护，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这边的装修也不用他太操心，找里个装修队直接把活派出去，每天抽时间过来看看就可以了。 最需要花心思的还是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 他本来已经帮周心诺招了几个员工。 就因为周家的事情又上了本地热搜，那几个员工就说不来了。 眼看着公司就要开业了，员工却没有招齐。 裴冀阳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第119章 开业的时间 周心诺的压力更是前所未有。 她要面临的不仅仅是公司开业发展的问题，还有目前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存活问题。 再加上被抢走的那些剪纸，虽然找回来了，可已经不能再用了，她还要找时间来复原那些老一辈儿人的作品。 时间上来说，就非常的紧迫。 再说到员工的问题。 要不是又有人造谣八卦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部分网友们又都缺少理性，店里也不至于被弄成这样。 她躺在陪护床上，望着外面的月色，又失眠了。 在她身边的奶奶于凤芝，也完全没有睡意。 “诺诺，那三万块钱，你想拿回来就拿回来了？医院同意么？方红苗那边没有闹？” 周心诺转头看向奶奶，“票据在咱们手里，刘大东那边想要把钱先要出来，就得给孩子办理出院，但是医院不让孩子出院，怎么也要再输液两天看情况。” “你把钱拿回来，他又要为难你方大娘了，哎，造孽，都是我的错。” 周心诺拉着于凤芝的手，“您看，聊着聊着您又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我们谁也没有怪您的意思，大家都是为了好，当初让方大娘来咱们家这边，都是出于好心，想帮她。” “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能说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她这个说法，于凤芝是同意的。 “只是早知道如此，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看来以后要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清楚，毕竟人心叵测，咱们不能再不计后果的好心肠，要不影响的地方就更多了。” “好啦，您休息吧，明天我去看看店里的情况。” “奶奶哪儿睡得着啊，年纪一大睡眠就不需要那么多了，再说了，奶奶这心里乱得很……” “我拉着您的手吧，像我小时候您哄我的时候那种。” 说着，周心诺就把手伸出来递给奶奶于凤芝。 娘俩说着话，从周心诺小时候的趣事儿，说到了剪纸的团，准备做什么样的剪纸，还聊起了以后要弄清明上河图来装饰门面的话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祖孙俩才睡着。 等周心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 她一转头，没有看到奶奶，立马从陪护床上起身往外走。 “奶奶……” 刚出了病房，就发现奶奶正在拐角处打电话。 “老二，妈把钱要回来了，你是有什么难处，妈好帮你，你侄女现在也是难，你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了，好不好？” “她是要开公司了，你别想着来这里上班，没有适合你的职位，钱的事情就先这样，你要是要你就过来拿，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偏不倚，但是你不能再针对诺诺了，知道不？” 挂断电话，于凤芝一转身，就看到了周心诺。 她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睡醒了？我刚给你二叔打电话了，他跟我提到了周叙的事情，是在裴家的公司上班。” 周心诺上前扶着她往病房走，“裴冀阳说他和他哥哥分工明确，他不管家里的公司，只拿一些干股，每个季度给他分红，所以……” 于凤芝伸手拍了拍周心诺的额头，“奶奶没有别的意思，诺诺刚我去护士站问过了，我上午没有液要输，你上午去忙吧。” 周心诺：“我想在这里陪着您，奶奶您是嫌我烦了？” 于凤芝叹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嫌我孙女烦呢，我是烦自己总给你添麻烦，你去忙吧，公司那么多的事儿，不是说过一周就要开业了么？” “你加工的那些东西，成品出来了？还有剪纸培训的教室，是不是也都准备好了？” 周心诺点点头，“差不多了。” 她没有告诉奶奶剪纸学员退课的事情，令奶奶担忧的事情，她是一句都不想说。 她总觉得眼前的困难不算困难，她一定会找到好的办法来解决的。 “好，那你去忙吧，公司那边拍几个照片回来给奶奶看看，过了年以后我这还没去看过。” 周心诺安顿好医院这边的事情就出门了。 刚到医院楼下就发现裴冀阳提着两个食盒过来。 “我找人给于奶奶炖了一些营养汤，还有一些糕点小吃都是热乎的，也给你带了一份儿。” 裴冀阳的体贴，周心诺是非常的感动。 她跟着裴冀阳回到奶奶的病房后，默默地等在一旁，等裴冀阳跟她奶奶说完话，就一道离开了。 路上的时候，周心诺提到了那些剪纸元素的成品事宜，裴冀阳正好也要跟她聊这个事情。 “丝巾，帽子，还有手套和鞋子都已经加工出来，早上的时候物流那边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发货出来，到时候我们在公司等一下，去接货。” “诺诺，你现在不要去学校上课，就踏实地陪陪奶奶，把之前陈列区那些被损坏的剪纸重新剪出来，到时候一比一地复原到公司那边。” “热搜的事情我已经找人问过了，昨天晚上那个主播直播的视频被人截图到各个论坛，你不用自己去澄清什么，就已经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提到这个周心诺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清者自清，我本来想着不用去辩解 这些事情，没想到还是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运转。” “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收留方大娘是做好事，没有想过要算计什么，却被有心人曲解到这个地步，而刘大东那两口子，还有方大娘竟然就张口闭口的谈钱。 “那个钱我已经给奶奶了。” 提起这个周心诺又忍不住叹了一声。 “年纪轻轻的不要总叹气。” 到了公司楼下，裴冀阳打开车门，拉着周心诺往里面走。 “我们今天就不要去想那些，放空大脑，来看看公司还需要什么。” 周心诺知道他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就没有反驳，跟着他进了公司。 一楼的门口已经挂上了公司的牌匾，上面有红布遮着，本想着要弄一场热闹的开业剪彩的。 没想到遇到这么个事情。 “诺诺，开业的是时间，有变化么？” 第120章 不实八卦，害人匪浅 周心诺看着一楼的内部装潢，看到天花板上都有剪纸元素。 她是真的很满意，当时裴冀阳设计这块的时候，看到图纸她就觉得很惊喜。 “开业的日子是郝大姐托老家的人给查万年历挑的日子，虽然我不迷信，但是既然看了这方面的，就还是按照之前定的日子走吧。” “我查过天气预报，那天天气也挺好的。” “诺诺，昨天新招来的员工，我让他们过来签个合同，他们说有事儿不来了。” 周心诺一听就懂了，她叹了一声，“那肯定是看到关于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新闻了，八卦还真是害人不浅。” 裴冀阳见她有些失落，过来拉着她的手，“要不把我画室的员工先派过来，先帮你度过开业阶段，都不是特别需要技巧的工作岗可以让她们来完成，其他的岗位，我们再招人。” 周心诺有些犹豫，开业是迫在眉睫，硬件条件都有了，但是人员配备不齐的话也影响公司的整体形象，“那你的画室怎么办？” 裴冀阳点了点她的眉心，“先别愁这个事情了。” “要不要去我的画室再看看？” 周心诺轻笑了一声，“没事，我都习惯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些年在这条剪纸传承的道路上，我没少遇到坎坷，不都过来了么。” “最难的事情，就是夜市儿摆摊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我相信这一次我也可以的。” 裴冀阳见她这么乐观，松口气的同时，又特别心疼她，“要是我早一点回来就好了，也许你就不必那么苦了，就算我帮不了你什么，还可以陪着你一起吃苦。” 一想到这些，裴冀阳就有些责怪自己。 当时诺诺需要的并不是他多么有出息，有多大能力多大金钱再回来，而是希望他来她身边陪着她。 从零到壹。 在周心诺的印象中，裴冀阳已经提过几次这件事儿，看样子这确实是他心里的一种遗憾。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比预想的要晚了一段日子，但周心诺还是庆幸的。 庆幸时间兜兜转转之后，她和裴冀阳还是走到了一起。 多年前，日子贫瘠的时候，他是她内心的支撑。 而现在，她们成了彼此心中的动力。 “裴冀阳，我不怕面对困难，我也不怕各种条件，我只怕未来的路没有尽头，更怕遇不到你。” 这是周心诺心底最想要说的话，到今天她终于说了出来。 虽然时间不成熟，场景也不太对，可就是此刻，她有表白的欲.望。 她想告诉他，不要对过去的那段时间有所遗憾，未来的日子一定会很好。 以为她们在一起，因为未来的目标足够明确。 他继续开他的画室，成为徐州市数一数二的画画培训中心。 而她就坚持不懈地往剪纸传承的方向上走，教给更多的孩子学习价值，弘扬传承这一民族文化。 “正是因为艰难，所以必须有人去做，我很幸运，裴冀阳，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能剪纸，让剪纸贯穿我所有的人生，这是最宝贵的。” 两个人坐到周心诺的办公室里，喝着茶谈着心。 聊现在，聊未来，聊生活，更多的还是公司关于剪纸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很快就到了中午。 两个人都发现，每次到一起沉浸式聊天的时候，都有种时间过得太快的感觉。 “诺诺，我们买些吃的去医院看望奶奶吧。” 周心诺已经在想要给奶奶准备什么食物时，耿小雨电话拨了过来。 她正要接的时候那边又挂断了。 紧接着，微信视频电话拨了过来。 接通后，屏幕里先出现的是奶奶于凤芝。 随着耿小雨的笑声响起，“吼吼吼，诺诺姐，冀阳哥，你们猜猜我在哪里哇。” 周心诺：“还用说么，我都看到我奶奶了。” “矮油，还真是，我忘记把摄像头调转过来了，好吧，好吧，没有神秘感了，我确实在医院这里，我给于奶奶送好吃的来了，是从我学校食堂买来的，我准备跟于奶奶一起吃午饭了，你们不要过来啊，没带你们的份儿。” “下午我没课，我就在这边陪着于奶奶喽。” 周心诺有些犹豫，“小雨，你不会翘课了吧，我记得幼教专业可没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我要不要给盛飞打电话问问？” 耿小雨脸上的笑容一僵，“诺诺姐！人家真的没有课，你要打电话可以找我们班主任，你给盛飞打什么电话，他又不是我们班的辅导员。” “哦，是么？那好吧，那我就不联系他了。” 周心诺有意调侃耿小雨，见她脸蛋都红了，开始对她翻白眼，她忍不住笑了，“我错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那就劳烦你在医院里陪我奶奶了，回头我请你和盛飞一起吃饭。” 耿小雨撇撇嘴，“请我吃饭就是请我吃饭，为什么还喊着他呀。”虽然是小声嘀咕，但还是被周心诺给听到了。 她刚刚都看到了，一提到盛飞的时候，耿小雨的眼神儿都亮了。 还是裴冀阳把手机接过去，跟耿小雨说，“医院这边就麻烦你了，我带你诺诺姐去剪纸艺术中心看看装修得怎么样了，另外网上的那个事情还需要在解决下，有个大V想要采访你诺诺姐。” 耿小雨点点头，“哦可以的，你们去吧，我带了剪刀剪纸在这边，于奶奶我俩都不会无聊的，诺诺姐你都想不到我趁着这个机会来偷师学艺吧，哈哈哈，我剪几个复杂的花样剪纸，拿到剪纸社去震慑我那帮社员。” 跟耿小雨聊完之后，周心诺这才有心思跟裴冀阳去吃饭。 裴冀阳想要带着周心诺去吃川菜，被周心诺拒绝了。 “就去我家店附近的那个面馆吧，我以前经常路过，从来没有去光临过。” 裴冀阳自然不会不同意，她们到了剪纸艺术中心门口后，车还没停下，就看到店门口围满了人。 下了车走过去，就听到了有人一直在吵嚷着。 那声音听起来十分耳熟。 第121章 周二叔这是怎么了？ 下了车走过去，周心诺和裴冀阳就听到了周玉成的骂声。 “你们都滚出去啊，这里是我家，我不需要你们装修，把钥匙给我放下。” “经过我的允许了么，就都跑过来围观拍照的，想拍照都要排队收费啊。” 大伙都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程咬金来，还开口闭口的提钱。 “我们是装修队的，过来帮周老师修屋子里的天花板和玻璃窗，你到底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我们，我们拍照是为了以后给周老师看，装修前后的比对结果。” “我是她二叔，我怎么没权利了？这个房子是我的，我自然能做主的，都给我出去啊，还有那些举着手机的，拍几张照片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跑网上造谣去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啊，我可不是周心诺，任由你们欺负了，之前谁来看热闹，谁跑网上发消息诅咒我们周家的人，我可都知道，一个个的都别想着跑，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白帽子那个男的，我昨天可是看到了，你也过来录视频搞直播，诅咒我妈是吧，别走啊，一会儿单挑。” 周玉成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军绿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个铁锹，站在台阶上朝着这些人比比划划的。 那些装修工人，还有过来拍视频蹭热度的，一个个的怨声载道。 “这是喝了多少的酒，臭死了。” “搞什么啊，我们那人家周老师的钱，重新安装玻璃，后天就交差了，你这么一弄，耽误我们的工作效率啊。” “就是，之前周家这个剪纸艺术中心，出事儿好几次也没见你出来做主，这会儿是怎么的，老虎不在猴子装大王么？” “开口闭口就提钱，我感觉就是你这样的人影响了周家的生意。” “所以说啊，有时候人就是不要脸才能混得下去，说是要对咱们动手，可是你看他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大伙议论纷纷地指着周玉成的方向，就像是在看一个猴子演杂技似的，看热闹的成分更多。 对于周玉成的装扮，一个两个也都是在评头论足。 “是周家那个二儿子吧，我看着有些面熟呢，之前可是个大胖子的，这瘦得跟以前都不像是一个人。” “之前周家老爷子要去世的时候，他就跑回来闹，要房子，那骂声我隔着两栋房子都听到了。” “这人啊，不孝，不能交心。” 周心诺拨开人群，往里走。 大伙看到她和裴冀阳后，都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周老师来了，可有人来做主了，这个神经病赶紧给弄走吧。” “多丢人现眼啊，这是周老师的二叔么？我要是有这么一个二叔，我的天啊，我都感觉没办法活下去了。” 就连直播间的网友都在疯狂的刷屏。 【光头的流浪大师么？光着膀子穿着军大衣，这形象也太邋遢了。】 【周心诺也是倒霉啊，碰到的这都是什么人啊，我真的替她感到悲哀。】 【也别这样说吧，我觉得周心诺的命还挺好的，我会占卜，我觉得她以后的运势会越来越好。】 【楼上的，你算错了吧，我表姐本来想去她新开的公司上班啊，结果闹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她昨天就申请离职了，刚签了合同，又马上解约，估计那个公司是受到了重创的。】 周心诺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周玉成的面前。 她还没说话，周玉成一个铁锹就拍了过来。 众人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这可是亲侄女吧。” “这人有毛病，动手伤人是犯法的。” 裴冀阳是这些人中反应速度最快的，也是最最在意周心诺的安危的。 在周玉成抬起铁锹拍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怒声呵斥，“周二叔！你看清楚眼前的是谁，别太过分！” 周玉成被这一声呵斥喊得眯起了眼睛。 “这是我家的房子，谁也别过来，我看谁敢动，我就弄死谁。” 周心诺扯了扯裴冀阳的衣角，小声说道，“我感觉我二叔状态不太对，咱们把人先带走再说。” 周心诺说完，裴冀阳再去打量周玉成的时候，也注意到了。 他神态和表情都不太对劲，而且这才多久没见，怎么感觉周二书瘦了一圈儿下去？ 于是，趁着周玉成去看别处的功夫，裴冀阳伸手拽住了周玉成的胳膊，“周二叔，我带您去个地方。” 周玉成惊声呼道，“我不去，来人啊，救命啊，这个人要把我带走，快来人啊。” 众人一脸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 “这是要搞什么？” “怎么看着都像是疯了呢？” “哪儿啊，喝酒喝多了吧，我都闻到了一股酒味儿，我还以为是这几个装修工人喝了酒呢。”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裴冀阳已经将人带到了一旁。 周心诺却被人给围住了。 她站在一旁跟大伙解释，“不好意思啊各位，刚刚的那位就是我的二叔，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等我查清楚以后，再跟大家解释。” “如果我二叔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令大家不痛快了，我在这里替他给你们道歉。” 周心诺说完，这帮人就兴趣索然地四散离开了。 有人咕哝着，“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想到周心诺这个人的性子这么软，谁都能欺负她。” “昨天晚上那个直播，还有截取的视频，你们都看到了么？” “所以周心诺这个人就是太善良了……就这玻璃窗被弄坏成这样了，那些打砸她家店的人还想要道个歉就回家，估计已经回去了吧。” “那倒是没有，我听说他们要被行政处罚了，关进去一两个月，再赔钱吧。” “都要开公司的人了，要是性子再这么人任人欺辱，那公司也要完蛋了。” “我觉你们都误会了，其实人家周老师根本就不是泥人的性子，你们知道有个疯孩子的家长吧，那火爆脾气，谁都不搭理，就听周心诺的。” 提到那个，大伙都交换了一个视线。 “那个就别提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一会儿周心诺怎么办吧。” 第122章 方大娘来医院 周心诺把周玉成拉到一旁，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周玉成就捂着脸哭上了。 周心诺：“二叔？” 她转头看向裴冀阳，这是什么操作啊，她还没说什么呢，二叔就来这么一下子，让她怎么再开口。 裴冀阳过来，询问周玉成，“周二叔喝多了？” “大中午的来这里闹，就为了房子么？” “于奶奶住院您不过去看看？” 三连问，令周玉成不得不抬头看过来。 他抹了抹眼角，抬头看向裴冀阳，“你干嘛？我和我侄女的事儿，有你说话的地儿？” “上次你跟我动手我就说过你小子，赶紧滚蛋啊。” 一阵风吹过来，周玉成裹了裹大衣，缩着脖子剜了周心诺一眼，“家里的事儿非要喊着外人一起？你奶奶住着院，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周心诺打量了周玉成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周玉成哪里有什么问题。 刚才她二叔这么疯疯癫癫的，她还以为喝酒喝多魔怔了，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事儿。 于是，她想到了某种可能。 “二叔，我奶奶都住院了，也跟您打过电话，您不去看望她，就趁着我们不在跑来抢房子？” 周玉成有些心虚的瞪了周心诺一眼，“你知道个什么，我这房子有别的用处呢，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们说，我回家了。” 周心诺张开双臂拦住他，“您还是先别走，说清楚吧。” 她二叔总搞这种操作，真是防不胜防。 她已经疲于应对了。 “网上的事情已经对咱们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您再来这么一下，以后这家剪纸艺术中心怎么办？” 周玉成冷笑，“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别搞网上营销那一套，别去救那个什么方大娘，不，也不是说别救，就是救上来以后她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收留到家里？” “哦，好意思说我对这边不尽心，你们就可以让陌生人住进来？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就是活该知道吧？” “有那三万块钱，宁肯去给陌生人，也不给自己的儿子，你奶奶啊，也是活该孤家寡人，呵呵。” 周心诺听到她二叔这么说，表情都惊住了。 “二叔，您知道您在说什么？” “算了，您就这么折腾吧，要是这店再被您弄出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报警的，之前几次我都没有让您负责，这次要是……” “我呸。” 周玉成啐了周心诺一口，“这是我的家，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老爹的遗产，我……”他愤愤的正骂着，突然表情有些不对。 裴冀阳注意到他勃颈处的青筋都十分明显，看着就很痛苦的样子。 心中不禁起疑。 “周二叔，您怎么了？” 周玉成捂着胃部，扯了扯嘴角，迈着快步跑开了。 周心诺和裴冀阳交换了一个眼神，裴冀阳就追了出去。 周心诺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却被店门口那些看热闹，等着她去交代一声的人给拦住了。 “周老师，什么情况啊？那到底是不是你二叔？” “我这儿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干活？要是再干活，那窗户可是要返工的，费用方面我们不能承担。” 周心诺看了眼装修队的工人，默默点头后，歉意十足地开口，“抱歉啊，我二叔遇到点问题，心情不太好，给大伙添麻烦了，请大伙看在我的面儿上不要计较。” 说完周心诺还给大伙鞠了一躬。 围观群众并不是不通情达理，在看到周心诺道歉这么诚恳下，也就离开了。 装修队的人也没有其他精力去计较这些事情，他们得到周心诺的支持，就开始把弄了一半的窗户拆下来，准备开始重新安装。 周心诺站在大门口等了有一刻钟左右，裴冀阳回来了。 她看了眼裴冀阳的身后，没有她二叔周玉成的身影，赶紧迎过去询问。 裴冀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我刚才跟了一路，看到周二叔进了路边的公厕，吐了一会儿，才出来。” 周二叔这段日子瘦得厉害，再联想他说过的那些话，裴冀阳脑子里有过一个闪念，不过被自己快速地打断了。 他不能往那个方向想，但还是提醒周心诺，“我觉得你回头还是要去跟周二婶，聊一聊周二叔的事情，看看周二婶那边知道什么不。” “我明天就去问问。”周心诺也是惦记着周玉成的身体。 自从她小时候她爸爸去世后，二叔跟爷爷奶奶分家，她跟二婶就变得很生分。 更别提周叙了，她们是亲的堂姐弟，见面的时间却没有多少，还不如隔壁商铺家的女儿，在一起玩耍的时间长。 所以她二叔这些日子频繁来找事儿，她都没有去问二婶儿那边。 但是眼下，她觉得还是要跟二婶见见面，听听她们是什么意思，怎么总打房子的主意，家里就那么缺钱么？ …… 下午的时候周心诺和裴冀阳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跟着装修队一起将屋子里的地板还有剪纸陈列区都维修了一遍。 到了傍晚，装修队下班后，周心诺和裴冀阳还在店里忙活了一会儿，才往医院那边赶去。 两个人刚到了南开医院住院部楼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口溜达，探着脑袋想要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让人升起疑心。 走近后，才发现，徘徊在那里的竟然是方红苗。 方红苗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她往左边让了让，抬头就看到了周心诺和裴冀阳。 周心诺看到她后点了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裴冀阳却是话都没有说，就拉着周心诺的手往里走。 方红苗看到两个人都不打算理睬她，她顿时就慌了。 “诺诺，冀阳。” “我……” 周心诺和裴冀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才说，“我是过来看看于大姐的。” 周心诺停下脚步，一脸疏离地开口，“不好意思，我奶奶身体不太好，正在休养，不方便见您。” 就连裴冀阳也说，“是您儿子让您来的么？” “钱的事情是诺诺自己取回来的，您找于奶奶也没有用。” 第123章 公司开业招聘兼职大 方红苗感觉自己脸都要被羞臊得发烫，她摆手辩解，“我是来跟于大姐道歉的，诺诺，大娘是来找你奶奶道歉的，我不应该跟你们借钱，更不应该让我儿子跟别人一起合作造谣诽谤你们。” 周心诺微微蹙眉，“那您过来您儿子知道么？” 看到方大娘的神色，周心诺了然。 看样子刘大东并不知道方红苗来找她奶奶的事情。 这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这个老太太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这才让自己的心情近乎平静地开口，“您要是真觉得对我奶奶抱歉，以后您别到她眼前出现就好了。” 一听到周心诺这么说，方红苗眼眶马上红了，“诺诺，你这意思，是要我和你奶奶断绝关系？这到底是你的想法，还是你奶奶说的？我想问个清楚。” 她想要往里闯，却被裴冀阳给拦住了。 “方大娘，您和于奶奶是有过什么关系，还要来断绝一下？” “您当初要跳湖自杀，是诺诺和小雨救您，于奶奶收留您，要说救命之恩大于天吧。周家人却并没有仗着帮过您要求您做什么。” “相反的，她们自己掏腰包带您去检查身体，给您买各种生活用品，衣服和营养品，结果呢？” 这会儿耿小雨也从楼上下来，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大厅门口的情况，她冲过来冷着脸怼方大娘，“哎呀，谁来啦？是个老白眼狼啊，这是又来借钱了，还是要谈感情的？” 耿小雨行事风格特别直接，她之前对方大娘有多热情，现在对她就有多么冷淡。 其实这几天她虽然没说过什么，担心心里早就后悔了，不该多管闲事，救了方大娘后还觉得她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是件好事儿，结果嘞？ 最近这热搜上的，八卦吃的，她都快烦躁死了。 没想到这脸皮厚的人还真是厉害，还敢来呢。 “方大娘，您就行行好快回去吧。” 她还纳闷儿呢，出来前就看到于奶奶站在窗口往下望，一脸难过的样子。 原来是看到方大娘了。 方红苗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自己算是白来了，她见不到于凤芝了。 想到过去的种种，她眼底发红，哽咽道，“那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又有个我一手带大的孙子，我这心里就……我借钱也是因为大东，我以为你们都赚钱赚了不少，手里肯定有余钱，就先帮我救救我孙子。 ……以后我当牛做马我都把钱换给你们，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耿小雨都快被气笑了。 “那银行还有不少闲钱呢，怎么没看到您去借啊，您也跟银行的说，反正那么多钱，借出来一点也不会怎么样，您怎么不去找呢？” 话已经说到这里，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周心诺已经烦了，裴冀阳和耿小雨更是不想再看到方大娘。 方大娘哭天抹泪地离开了。 耿小雨目送她的背影走进夜色中，嘲弄的勾了勾唇，“诺诺姐，你知道么，如果她再坚持一会儿，我可能就让她进去了。” “你说，她来这么半天，打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守着不让她进去，她非要等到咱们都出现了才哭哭唧唧的倒苦水。” “人这样，多没劲啊。” 耿小雨说的，正是周心诺所想的。 一楼大厅这边却还是没有保安拦截什么的，可方大娘就站在这里踌躇了那么半天，来来回回的，也不进去，好像往里迈一步就要被洪水猛兽吞掉似的。 直到她们来，她再卖惨再提以前。 “有没有种别人背叛后，对方讲旧情想要博取同情的感觉？”耿小雨嚼着口香糖，笑眯眯地说，“我就感觉我好像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里，女配就是这个操作，明明自己做错了事情，还故作无辜，跟所有人哭诉。” “果然啊，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都来源于生活。” “诺诺姐，于奶奶可是看到她来的，刚站在窗前望着下面很久呢。” 周心诺何尝不知道奶奶的心情，她也许想要见到方大娘，问一问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方大娘这番做法，已经让奶奶失望了。 “对了，诺诺姐，我下午的时候和于奶奶商量，等她身体修养好出院以后，我跟她一起合作剪一幅清明上河图，挂到你的公司里去，怎么样？” 耿小雨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把下午和于凤芝商量的事情都告诉周心诺。 周心诺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禁跟着笑着，“好，到时候就麻烦你了，小雨我看你实习的时候来我公司帮忙吧。” “可以啊，你们公司下周就开业吧，我给你找几个兼职大学生吧？” “我听说方大娘的事情上了热搜后，之前你招的员工就跟你辞职了，你现在还缺多少人？” 周心诺看向裴冀阳，眼神都亮了。 这可是好办法啊，大学生来兼职，又是耿小雨给介绍的，那肯定都很靠谱。 她赶紧报了个数。 耿小雨算了算，“行，我明天就开始帮你找人，说好了啊，不能抠搜的，大学生来兼职，你可得多给一些。” 她们说好了以后，就在门口分道扬镳。 周心诺和裴冀阳上楼去陪着于凤芝吃饭，耿小雨就火急火燎地回学校了。 她是个说干就干，风风火火的性子，到晚上的时候，就给周心诺发了一串名单。 还发了好几条语音消息。 “诺诺姐，这都是想要来你公司打工的，画粗线的那三个，都有剪纸基础，还有邢同学，她家亲戚是河北蔚县剪纸的传承人，你们要是见面啊，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之前你来大学上课的时候，她想要抢你的选修课都没抢到，现在你的选修课停了，她就觉得特别可惜，这下好了，你们能见到了。” 提起徐州师范大学剪纸选修课的事情，耿小雨忍不住吐槽，“之前你来上课的时候，大伙都在课堂上针对你，最近剪纸选修课可能要改成创意美术了，那帮人又坐不住了，联名找到学校，想要继续学剪纸艺术，你说他们是不是抽风啊。” 能学习的时候不知道珍惜机会，现在课停了，他们又惦记上了。 这叫什么事儿？ 第124章 命令他们分手 周心诺倒是没有觉得剪纸课不能进校园有多么遗憾。 她觉得只需要时间的问题。 等她的公司进入正轨之后，她会以公司的名义去汲取那些民间剪纸大师的经验，招收一批优秀的民间剪纸达人，那不管是搞培训，还是将剪纸文化传播到企业，校园，亦或者是老年大学，残联等等地方，都是可以预见的。 接下来的日子，是非常的忙碌。 于凤芝在南开医院调理好身体，没什么大碍之后，出院回到周家剪纸艺术中心住了一晚上，就回南开区安心疗养院了。 她是很想要跟周心诺住在一起。 可她身子骨不如以前，总觉得自己给周心诺添麻烦了。 现在诺诺已经有了阳阳这个男朋友，完全不需要她太操心。 这些日子，她观察很久，已经非常地相信裴冀阳的人品。 周心诺内心虽然不舍，但还是送奶奶回到安心疗养院。 她找到冯主任，将她奶奶最近看病的病历和检查的结果都交过去。 冯主任看到那些报告后，皱着眉头跟周心诺说了两句重话。 “这才出院多久？这个指数就超标这么多？” “小周，我们都知道你和你奶奶相依为命，希望时刻陪在她身边。但是老人就是有操不完的心，她在这里惦记着你，但在你的身边要顾虑的就更多。” “这一个月内，你就不要想着带你奶奶回家，她回家就不是休息。” “不要再让她剪纸，在医院里剪刀剪纸都是要被禁用的，她的视网膜已经受损，再这样下去，那眼睛还要不要了？” 因为太熟悉了，冯主任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周心诺离开冯主任的办公室后，眼底就红了。 等在办公室外的护士刘丹看到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赶紧过来安慰她，“主任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在办公室也聊过的，都是处于负责人，惦记着病人的身体。” “你有没有发现，于奶奶出院前后已经瘦了三斤多，对于年轻人里说减肥3斤还要费老大的力气，但是老年人……她的压力可想而知，心脏的问题就是需要休息。” 周心诺揉了揉眼睛跟刘护士道谢一番后，离开了医院。 她每天都忙着公司的事情，对奶奶也是报喜不报忧，不管遇到任何问题，但凡于凤芝问起，她都说好。 “奶奶，我今天晚上好兴奋睡不着，每天公司就开业了，我到时候录视频给您。” “或者我上某音号直播，您也可以看到的。” 睡不着的还有于凤芝和耿小雨。 于凤芝是太操心，惦记着公司开业能否顺利进行。 她们老一辈儿的还是非常相信祈福的，她自己一直双手合十喃喃着，“保佑我孙女的公司顺利开业，我孙女苦了这么多年，应该能有好日子了吧，菩萨保佑啊。” 老太太虽然不能为周心诺去做别的事情，但疼爱周心诺的那份儿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而耿小雨是兴奋，兴奋明天即将上任总经理助理。 她是非常非常的期待能在诺诺姐的公司去发挥自己的价值。 其实她心里是憋着劲的，想让她爸妈看到她能自食其力，养活自己，即便是她们有各自有了新家庭新的孩子，她也是最厉害的那个。 这会儿她打开了一个手机文档，写着自己的日记。 【明天诺诺姐的公司就开业啦，我也即将进入职场，我告诉自己一定可以的，我耿小雨虽然爹不疼娘不爱的，但我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到时候她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会以我为榜样了？】 【姥姥，这个时间您肯定睡了，要是小雨能变得非常棒，您还会把小雨想起来，来继续跟小雨一起生活么？】 保存好自己的日记，耿小雨躺下看着顶上的天花板，揉了揉泛酸的眼眶，听着午夜电台慢慢地入睡。 而城市的另一边，裴家，此时正灯火通明。 裴冀阳和他母亲翁欣发生了争执。 得知周家上了八卦热搜的事情，跟他妈也脱不开关系，裴冀阳的脸就黑了，不顾一旁哥哥裴冀臣的劝解，怒气冲冲地质问，“周家到底哪里对不起您了？您非要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说清楚！” 如果诺诺知道是她妈买了热搜，把给周家泼脏水，污蔑，诽谤她的那些消息都顶到了本地热搜榜上，她会怎么想？ 翁欣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小儿子因为周家的事情，竟然跟她吼了起来。 她冷着脸，眼中带着不耐烦，“冀阳，妈跟你说过，不同意你和周家的丫头在一起，你们不合适，那个丫头妈不喜欢，而且她从事的行业，对你来说，对整个裴家来说，都没有任何帮助。” “你们尽早分手，否则我还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裴冀阳：“我不会跟她分开，现在不会，永远都不会，如果您还针对周心诺，那您就是把您儿子往外推。” “冀阳。”裴冀臣赶紧过来拉开裴冀阳，他没想到这个弟弟这么刚的，听到一些消息就开车回来质问起他妈。 这小子自从回到徐州市以后，很少回家来。 听到他要回来，他.妈还让保姆准备了不少他爱吃的菜，还打开了两瓶好酒，没想到这小子是回来兴师问罪的。 “瞧瞧，冀臣，这就是你弟弟，为了一个女人回来跟我叫板，就这样，你说我能同意周心诺进门？这么一看对比，那个周心诺还不如你的女朋友何娜。” 裴冀臣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拿两个准儿媳妇做对比，有意思？ 听得他也有些烦躁了。 前两天他跟何娜求婚的时候，还被拒绝了。 说他妈不同意，她就不会跟他结婚。 “妈，既然你满意何娜，那改天登门去她家提亲？” 翁欣：“……你的事情不着急，先把你弟弟的事情解决了。” 大儿子竟然也搞顺坡下驴这一套，果然啊，老二回来把老大都给影响了。 翁欣好气。 她突然发现，这两个儿子都有些不受她的掌控了。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往楼上走。 裴冀臣就站在原地，望着他妈的背影，一字一顿地开口，“要是您再在背后做不利于周心诺的事情，除非您不想要我了。” 翁欣转身时，裴冀臣已经摔门离去。 第125章 开业圆满成功 门被摔得震天响。 翁欣站在楼梯上被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她伸出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指尖都在发抖，“这个不孝子，就为了一个穷丫头，就跟我这么吵？我也没他这个儿子！” “冀臣，只要你好好的听妈的话，以后咱们裴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裴冀臣嘲弄地勾了勾唇，“那您到底同不同意我娶何娜？我们已经爱情长跑七年了，是该成个家了。” 翁欣眉头锁着，若有所思地开口，“我之前跟你说的薛家的独女，你要不要去见见？” “妈！” 裴冀臣长叹了一声，他算是理解弟弟的心情了。 “我和何娜同居了这么多年，就差一个结婚证，要不是她非要经过您的同意，我们早就能领证了。” “她想要得到您的认同，是因为她尊重您，妈……我想不通，明明我小的时候咱们家也是过苦日子的，我们也是穷人脱身没多少年，您为什么就……如此势利眼呢？” “难道您看中的女孩子，比何娜多几只手，还是比周家的女孩儿肯吃苦？” “我弟弟这么多年一直在惦记着周心诺，你不是看不出来，您心里那口气比他的幸福还重要？” 裴冀臣的一番质问令翁欣哑口难言。 “我从来没有像冀阳那么跟您闹过，但是我心里已经跟您吵过八百次了，是何娜一直在背后劝我要对您好一些，我才凡事都忍。” 说到这里，裴冀臣还笑了笑，“那个傻丫头啊，什么事情都为咱们考虑，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她已经30岁了，家里人一直在催她，身边的朋友都说她是大龄剩女，笑话她注定没办法和我成家。” 裴冀臣走到楼梯旁，仰着头看着台阶上的翁欣，“难道日子过得幸不幸福，一定要看对方的家里有没有钱和权么？” 他从来没有对他妈说过这些话。 他知道父母的关系不好，他成年以后是母亲最大的靠山，所以很多事情上他能忍则忍，能扛则扛，只希望他妈能开心。 但是这些年她妈妈的占有欲变本加厉，想要控制一切，包括他和弟弟裴冀阳的感情和婚姻。 身为长子，身为哥哥，人前人后，他的付出要比大家知道的多。 只有何娜，是他的底线。 之前和裴冀阳一起喝酒时，他们聊过这个话题。 如果这辈子只能谈一场恋爱，生一个孩子的话，那对象他只想是何娜。 而冀阳，想都没想的就说出了周心诺的名字。 何娜是他的软肋。 周心诺就是弟弟裴冀阳的软肋。 门被打开又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翁欣一个人。 她杵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半晌后，红了眼圈。 难道是她做错了？ 她回到卧室，打开密码箱，找到里面的相册，看到里面的过往，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都觉得她独断，可他们知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回来的？ …… 第二天，是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开业的日子。 一大早，周心诺就来检查开业要准备的各种东西。 其实这些昨天晚上裴冀阳和她离开之前，已经检查过一遍了，只是她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内心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会不会出现纰漏。 “诺诺姐，你看我带着谁来啦。” 耿小雨操着大嗓门跑了过来。 周心诺抬头，就看到耿小雨身后跟着十来个大学生。 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真挚地看着周心诺。 “诺诺姐，人都来啦，你开始给他们分工吧。” 大伙都跑过来跟周心诺打招呼。 “周老师，我之前上过您的剪纸课，没想到，还能有幸来给您帮忙。” “周老师，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您尽管说。” 周心诺拿出两份开业流程，递给大家，“这里是大伙的工作内容，之前小雨肯定和你们提到过，咱们有剪纸基础的，先到剪纸展览中心接待客人，其他三个在二楼，三个在一楼，还有……” 这些大学生分工明确，不需要周心诺多操心，就已经去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半个小时后，裴冀阳驱车赶来，还把他店里的员工也都派了过来。 这下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里的人就多了起来。 周心诺也在耿小雨的提醒下，打开了直播间，跟关注自己的那些粉丝们提到了今天公司要开业的事情。 粉丝们表示要亲自来祝贺周心诺。 有些外地的粉丝疯狂地给周心诺刷礼物。 【终于开业啦，周老师，以后你的福分还长着了。】 【楼上刚看过某电视剧吧，贵妃啊，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哈哈哈，我在东北，祝福我们周老师的剪纸文化公司开业大吉。】 直播间的祝福令周心诺十分感动。 她告诉大家，一定不会辜负他们的期待。 就是等会儿要忙，只能把手机放在支架上，她要去接待其他客人。 粉丝，网友们都非常理解。 周心诺去张罗着剪彩之类的东西，耿小雨会时不时地来手机跟前絮絮叨叨地说几句。 上午十点钟，公司正式开业。 好几家本地媒体自发来到周心诺的剪纸公司来采访，拍摄。 还有几个外地的网红大V来直播。 当然，还包括跟耿小雨相爱相杀的吃播主播大鱼。 他一直拿着手机偷偷地拍着耿小雨风风火火的身影。 耿小雨这会儿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她在公司门口进进出出地接人待物。 开业这天裴冀阳是给周心诺准备了鞭炮，但为了安全，他们还是放弃了放鞭炮这一步骤，而是将音响拿出来，播放音乐。 然后邀请当地的几位跟剪纸相关的部门领导，来剪彩。 在媒体的见证下，在当地人的围观下，公司正式开业。 那些之前诽谤过周心诺，在网上黑过周心诺的人，也都跑来看热闹。 周心诺为每个来参加开业活动的朋友们，都送上了一份小礼品。 “这是我第一次创业，开公司当老板听着好听，但背后的压力和责任莫大，希望在大家的见证下，周家剪纸，徐州剪纸，乃至中国剪纸，都会被发展推动，希望我不会让大家失望。” 侍者举着托盘送来香槟杯子，周心诺举着杯子敬所有人。 这个开业如此圆满，令她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第126章 公司什么时候盈利？ 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坐落在一诺画室的斜对面。 是周心诺在裴冀阳的帮助下，在薪金国际写字楼里租下的500平米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内部分为一楼和二楼。 一楼两个入口。 一口的办公室分外三个区域。 一是展览陈列区，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剪纸都挪了过来，剪纸手工体验区，还有剪纸培训教室都在。 二楼则是员工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会议室，剪纸周边成品展览室，还有设计师的公共办公室。 目前正式入职的员工，有会计，出纳，剪纸培训师，还有美术行业的设计师，一共五个人。 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精英。 而且各司其职，工作的效率能够得到保证。 自从周心诺的公司开业后，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渐渐的消失了。 和流言蜚语一起消失的，还有刘大东和方红苗。 后来周心诺去打听过，听说刘大东被公司辞退后，他媳妇跟他闹离婚，他一气之下，把媳妇给打了。 他媳妇报了警，把他抓了进去。 在里面呆了两天后，他再出来，就带着儿子和老娘，回老家去了。 刘大强之前去她店里闹事儿，并没有赔偿，而方红苗被她救了之后，所有的花销她也没有算过。 就算是被这对母子诽谤，造谣，她也没有想过报复。 因为她已经知晓，人性难测。 做自己想做的，该做的，不要去后悔。 总结经验教训就好了。 前段日子，她还听奶奶提到过，方大娘回乡下之前还给她打过电话。 先是道歉，又跟她诉苦，就还是那么一系列的操作吧，她奶奶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不过再难的日子，总会过去，再无法释怀的事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流转，终究释怀。 眼下，周心诺正是忙的时候。 开业之后，随着媒体正面报道越来越多，关注她公司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招聘员工方面要比之前要容易，因为信誉得到了保证。 但也正因为信誉的事情，很多人盯着她这边，压力就会更大。 成为老板，意味着周心诺要承担的责任就更加多。 周心诺每天忙的废寝忘食，要不是裴冀阳的画室离她较近，三餐都会喊着她一起吃，她连吃饭的时间都想要省掉，去忙自己的工作。 “诺诺，这都不是一天能干完的，什么最重要？” 周心诺扒着碗里的饭，想着的是早上去剪纸培训班看到的场景。 “诺诺，什么最重要，赶紧回答。” 周心诺这才开口，“吃饭，还有身体健康最重要。” “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有一个好身体，就是要好好吃饭。” 裴冀阳将周心诺的手机夺过来，放到一旁，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的碗里，要亲自盯着她把食物都吃光。 一顿饭之后，周心诺又跑回自己的办公室，在电脑前画图。 裴冀阳跟过来坐到她对面，就听她兴致勃勃的讲起了最近想到的地毯剪纸花样。 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开业这段时间，已经用剪纸类环保购物袋打开了市场。 购物袋只有两个标准，一是旧物回收后，制作成购物袋，上面进行剪纸风的制作粘贴和设计，二就是购物袋子的大小标准，只有两种。 一种是小包，一种是大包。 周心诺设计产品，再和相关的公司合作，制作生产。 因为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并没有自己的加工车间，而且周心诺也觉得暂时没有必要自己来弄加工厂。 除非剪纸的周边文化发展的顺利，能够走进更多人的生活中。 公司开业后，剪纸培训班从原来的4个班，扩建到了8个班级。 那些之前周心诺被抹黑时，来退课的家长们，又热情的找过来，想要续课。 一开始周心诺是不准备答应的。 就连耿小雨也说，“墙头草两面倒，看看之前退课的那些家长吧，孩子都特别调皮，不服管教，诺诺姐，人家真的以为你好欺负，说退钱就一分不差的给退了，说要继续来上课，你就让他们上了。” 周心诺知道耿小雨生气，其实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只是孰轻孰重她分的很清楚。 只要孩子们能够学习到剪纸，能够积极地参与到公司组建的各种剪纸活动，那就是有意义的。 “小雨，你统计下这些孩子的名单，还有就是各班学生的数量，我想年底的时候，举办一个活动。” 大型的价值比赛活动。 周心诺计划的长远，想要实现传承传播的目的，就要扩大宣传度。 耿小雨这段日子，没课就来公司上班，她的积极程度要比那些全职来上班的员工们更投入。 “诺诺姐，你要举办什么活动啊。” “这个月马上要到发工资的时候了吧，赚的钱够发工资么？” 提起这些的时候，耿小雨是没有什么顾虑的，她不管周心诺走到了什么位置，成为多高大的领导，在她的心里，她始终是周心诺的妹妹，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周心诺想了想，“我心里有个大概，等下找财务地看看。” 耿小雨这才拿着工作表离开了周心诺的办公室。 一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就有些发愁。 公司现在只有剪纸购物环保袋卖得好一些，剩下的进项就是培训课。 养着这么多人，要给员工们开工资，要供水电费，还有……诺诺姐的压力很大吧，怪不得她整天把自己埋在办公桌里，忙得不可开交。 就是她一想到这些，也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 耿小雨出了办公室后，周心诺才从文件里抬起头来。 她靠在椅子上，望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周心诺忍不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适合当老板么？ 她的公司要做什么才能活下去？ 要如何做，既能有收入，又能将剪纸艺术往外推，难道指着培训班来宣传就是唯一的出路？ 开公司的成本是她赚了好久的钱才攒下来的，眼下员工的工资没问题，是开得出来的。 但之后呢？ 这个剪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没有盈利的话，怎么办？ 第127章 剪纸，京剧戏曲？ 周心诺想要开公司的想法，已经在心里规划了好几年。 她以为自己准备得够全面了，没想到真正的开了公司以后，要面临的问题比她预想的多得多。 不过好在，她之前是开过店的，虽然那时候只负责她和奶奶的生活，但经营方面还算有些经验，不需要从零开始。 只是开了公司以后，要肩负的责任更多，要负担的不只是公司的运转，员工们的前途，工资，还有她自己的未来。 她要跟着这个公司一起成长。 之前注册的时候，徐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的主要经营范围是手工剪纸设计还有制作，属于文教，工美，教育和娱乐用品制造业。 目前她公司成立不久，还没有接到关于剪纸设计的其他订单。 只有剪纸培训班在扩大招生，招生的同时，也在招聘考察剪纸方面的培训教师。 她仔细地算了一笔账，要想要养公司，让公司一切运转得顺利，每个月的进项起码要有五位数以上。 她想着，如何能快速地扩展市场，找到公司的定位呢？ 裴冀阳见她这么愁，就想要出钱先帮忙运转公司，却被周心诺拒绝了。 “以前你怎么帮我，我都接受了，但是现在不可以，我总在你的帮助下，如何成长？” “大不了，我还可以继续去摆夜摊儿，去申请继续给孩子们上课，去参加大学的活动，去社区那边宣传剪纸，再去企业……” 裴冀阳见她还挺乐观的，就松了口气。 他最初创业的时候，虽然资金方面没有遇到问题，但画卖不出去，招不来学员，也令他压力非常大。 可以说，周心诺走的，正是他之前走过的路。 他当然是知道路途上有多艰难。 “诺诺，其实你可以在办公室开直播，进行剪纸教学，再宣传公司的产品。” “之前做过的剪纸耳饰，头饰都算是小打小闹，但那些让你实实在在地赚到钱了，就还是可以继续卖那些小视频。” 周心诺眼前一亮，“对啊，还有丝巾，还有包，还有鞋子，裴冀阳……我突然想到，夜市儿那边摆摊还是可以继续啊，当时我积累的客流量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对，我也想说这个，你没有时间可以雇人去摆摊，现在很多方面不需要你自己做什么，而是需要你的大脑想到哪里让人去实施。” 周心诺看着桌子上的三把剪刀和剪纸，陷入了思考中。 她要好好地想想，这个公司要如何把产品和口碑打入市场。 “诺诺，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影视公司想要两幅剪纸作品，还有印象么？” 周心诺抬头看向裴冀阳，“我记得，但是后来不是不联络了么？他们要的是墙上艺术，我们当时没有。” 裴冀阳坐到她对面，从身后拿出两幅画递过来，“现在有了。” 这是他熬了几个晚上设计了很多图样弄出来的。 “那个老板要求要和京剧相关，说公司最近要上一部那种元素的电影。” 周心诺低头看着手中的设计图，眼前一亮。 “我……裴冀阳，这都是你画的？” 她从椅子上噌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看着裴冀阳。 剪纸和京剧戏曲人物的融合，这里是一幅大作品，里面好多京剧戏曲里的经典人物。 有警局孙悟空，武生，青衣……等。 “你看我一个画油画的，这种工笔画我也搞得出来，你男朋友厉害吧？” 见周心诺这么高兴，裴冀阳马上过来邀功。 他俯身等着周心诺送上一枚香吻。 周心诺搂住裴冀阳的脖颈，亲了过去。 裴冀阳转头过来，两人的唇碰到了一起，周心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然后就羞红了脸。 “唔。” 这里可是办公室啊。 万一有员工进来怎么办？ “叩叩叩。” 瞧吧，有人敲门了。 周心诺伸手把裴冀阳推开，抬头，就看到耿小雨抱着一堆文件靠在门框边，一脸调侃道，“哎呀，我这来的不是时候啊。” “我这还挺有眼福哈，电视上的那个啥我都能看到。” “就是想提醒你们啊，下次可得关门哦。” “要不影响当老板的威严。” 裴冀阳伸手擦了擦周心诺的嘴角，在耿小雨面前那叫一个大大方方，毫不遮掩对周心诺的爱恋。 看得耿小雨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她抖了抖胳膊，夸张地说道，“诺诺姐，你瞧，我这身上啊……” “咳咳，小雨。” 周心诺朝着裴冀阳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拉着耿小雨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将裴冀阳画出来的作品递给她。 耿小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愣住了。 “诺诺姐，这是你画的？这算是工笔画么？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融合，一眼看到以为是一个大字，再仔细一看，这么多京剧人物啊，还有里面的场景，我虽然不看京剧戏曲，但是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京剧舞台，这里是……” 耿小雨指着上面的某处，那话可就越来越多了。 周心诺见她对这幅画也是非常赞赏，看向裴冀阳的目光就更加的热烈。 “诺诺姐，这个你要怎么弄啊？” “我要剪出来，这是你冀阳哥画出来的样子。” 耿小雨看了看周心诺，又转头去看裴冀阳。 她伸出大拇哥，对裴冀阳赞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冀阳哥，你也是个人才了。” 裴冀阳：“……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的夸奖？” 耿小雨哈哈一笑，“那倒不必，回头请我吃饭就行了，就去上次那个川蜀饭庄啊。” 裴冀阳没有犹豫，别说一顿饭，就是这段时间耿小雨对周心诺的帮助，他身为周心诺的男人，请耿小雨吃十顿饭都是应该的。 “诺诺姐，这是你之前跟我要的那些资料。” “行啦，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继续你侬我侬吧，我先撤退。” 周心诺：“小雨，我没有，我……” 耿小雨：“不用说了，关门是吧？好嘞。” 耿小雨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办公室，还把门给带上了。 裴冀阳勾了勾唇，“小雨想得还真是周到，诺诺，要不咱们再……别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周心诺磨牙，“裴冀阳！” 第128章 诺诺，要不要我抱抱 裴冀阳见她要急，赶紧哄，“好啦不逗你，你看看这个样子好剪不，我再去把之前设计的那些给你拿过来。” 周心诺一点头，裴冀阳就笑着离开了。 从午饭后，一直到晚上，周心诺都在忙碌着。 她亲自来到简直办公区，将裴冀阳设计的那个图纸，仔仔细细地剪了出来。 这种剪纸需要一气呵成，既要有阳剪法，还得有阴镂法，还要弄到刻刀和其他的小工具，对于周心诺来说虽算不上难度，但需要全神贯注，用尽心思。 傍晚同事们都打开下班了，周心诺还开着灯在加班加点地赶工。 裴冀阳说影视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想要这周六看到成品，距离这周六还有不到两天，她不想去打没有准备的仗，想要再准备两外一份作品出来，可以让客户做个参考。 周心诺的公司距离裴冀阳的画室并不远。 因此，裴冀阳已经一心二用。 既能去管理自己的画室，又能照顾到周心诺这里。 所以他那边的画室的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以后，他就直奔周心诺这边。 刚过了一口路口，他就发现周心诺公司门口有人鬼鬼祟祟地徘徊。 对方似乎想进去，又在犹豫，等他走过去的时候，对方发现了他，拔腿就跑。 裴冀阳看着对方的身影，蹙了蹙眉，他赶紧进了公司找到周心诺。 将刚才在外面发现的事情跟周心诺提起。 “以后下班如果你加班，你要把你在的办公室门锁起来，我会来接你，我们一起离开。” 周心诺觉得裴冀阳有些担心的过头了，“没事，咱们这边治安这么好，谁敢乱来，我知道你惦记我，但不要草木皆兵。” 裴冀阳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太信，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告诉自己以后早点来找周心诺，其他的还是不要跟周心诺说太多，以免她害怕。 两个人回到周心诺的办公室，裴冀阳一眼就发现了她剪出来的东西。 “成了？” 半天的时间，他拿来的两幅作品，周心诺就剪完了一幅？ 这可是80*100cm的，光画图就用了很长时间，她剪得这么快么？ 裴冀阳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早知道他下午的时候就不在画室那边面试员工了，直接交给他的助手好了。 以后吧，他要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周心诺这边来。 “怎么样啊裴冀阳，这个剪纸作品可以交给对方么？” “不过这个要是贴裱是有点问题的，要定制尺寸，还有看对方的墙壁是什么样子是，挂在墙上合不合适。” 裴冀阳将她的剪纸作品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剪得是真好，他女朋友是真的厉害。 难怪前几年就被授予徐州市剪纸代表性传承人的称号。 那时候他还没有来徐州市，只通过新闻报道，还有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经常去参加比赛，得了不少奖。 可那些奖他从来没有见过。 之前耿小雨倒是提过一嘴，说周心诺低调得很，从来不把那些东西贴出来，她就是想要大家把关注度都放到她的剪纸上。 “诺诺，我记得你的某音号上已经有六七十万的粉丝，你回头把自己得奖的荣誉证书都拍下来，做成一个背景墙……” 裴冀阳给她出谋划策。 “然后找时间在网上直播授课，再宣传公司，一定会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其实周心诺也想过这些，不过她有些犹豫。 “冀阳，我爷爷在的时候曾经告诫过我，不要靠着那些荣誉证书吃饭，那几张纸代表不了什么，他希望我实打实的靠着自己精湛的剪纸艺术，来为周家做广告，来继承，宣传咱们徐州的剪纸艺术。” 周心诺说道这，叹了一声，“其实当初我学剪纸的时候，挺多人看不好的，你看就是现在咱们剪纸培训课，也都是小班授课，家长们就觉得这不是必需品，不像是语数外那样需要考试，所以这在他们的眼中，就是调剂品，孩子的娱乐项目。” 从她的角度来看，剪纸是严谨的。 “好，今天已经可以了，先下班，带你去吃饭。” 裴冀阳将剪纸作品放到周心诺的办公桌上，拉着周心诺的手腕往外走。 “周六我带着你的剪纸去跟对方谈，你把于奶奶从疗养院那边接回来吧，有些像她。” 周心诺乖乖地跟着裴冀阳往外走，“好，我到时候告诉奶奶，你想她了，裴冀阳，我发现你现在嘴是越来越甜了，我看看是不是摸蜂蜜了。” 裴冀阳停下，周心诺的鼻子碰到了他肩膀，疼得眼眶顿时红了。 他赶紧俯身查看，见周心诺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诺诺，要想知道甜不甜，啃一口尝尝就好了。” 说着，还凑过来要亲周心诺。 周心诺伸手让他亲自己的手背，撇着嘴，“你又逗我，裴冀阳！” “好啦女朋友，走喽。” “今天很累了吧，要不要我抱着你出去，公主抱那种。” 周心诺笑，“不要，我要背着。” 裴冀阳也咧嘴笑，他背朝着她蹲下，“来。” 周心诺搂住他的脖颈，跳上了他的背。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公司。 周心诺的心里像是被蜜给灌满了，感觉特别特别的甜。 能和裴冀阳这样亲密，是她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的。 裴冀阳同样是这种心情。 他在宁市这么多年，一直期盼着能和周心诺重逢，能真真正正地走到一起，成为守护她的人。 没想到竟然真的做到了。 做到了的同时，他是觉得有些遗憾。 应该要早些来的，这样在一起的幸福日子会跟更多，更长久。 正因为有过这样的感受，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周心诺想到什么，不管他有什么用的预判，两个都会及时沟通，不错过任何能一起工作的机会。 裴冀阳天天往周心诺这边的公司跑，裴冀阳画室的员工也天天往这边来。 后来的某个日子，周心诺甚至和裴冀阳商量，不然裴冀阳的工作室搬到她这边好了，她这边正好还有闲置的办公区。 裴冀阳犹豫后没有同意。 “离得这么近已经不错了，我来回跑正好锻炼身体。” “诺诺要是怕我辛苦，也可以跑我画室来找我。” 第129章 我不想对诺诺隐瞒 周心诺和裴冀阳第一次合作的装饰剪纸做好后，就拿去安心疗养院给于凤芝过目。 于凤芝还是第一次看到京剧人物被剪出来，还有戏台子也都在中央。 “诺诺，这个作品的剪法多变，需要很多技巧，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周心诺就知道她奶奶会问这些。 她将自己的剪纸手法还有制作方式都告诉了奶奶之后，还笑嘻嘻地问道，“奶奶，是不是觉得这个很有新意？” “我结合了其他派系的剪纸方法，还有刻纸张，这里，您看颜色方面我用了彩色，还有这个位置。” 后面的部分，是周心诺早起又修饰的，她觉得单色纸太单调了，而且对方对用纸方面也没有要求什么，她就按照裴冀阳的设计，还有自己的想法来剪出。 于凤芝不是第一次看到新奇的东西，只是觉得眼前的这幅大作品，是她这个一手养大的孙女剪出来的，有些令她惊讶。 以前店里有人定制这种大幅作品时，都是她和老头子一起合作来剪纸，诺诺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小样剪纸上。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 早知道诺诺在这方面也有造诣的话，她就应该联络上那些早期来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定制的艺术剪纸，这样也许会给诺诺带来一些额外的收入。 “奶奶，您别操心我公司的事情了，我去问问冯主任，您今天可不可以跟我们回去，如果可行的话，我就赶紧来接您。” 于凤芝点头，“去吧，让阳阳留这儿陪我就可以了。” 周心诺没有想太多，转身往外走。 倒是裴冀阳，总觉得今天的于奶奶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说。 “阳阳，你坐这里。” 果然，老太太指了指床边的凳子，“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商量？ 裴冀阳坐下，就看到于凤芝从枕头下拿出手机递过来。 “诺诺她二婶给我打电话说她二叔病了，也不去看，整天在家喝酒，你看……这还拍里视频发给我。” “这些事情我不应该麻烦你，可我又没办法跟诺诺说，她公司刚开业，现在又是艰难的时期，要是再分神去管家里的事情，怕她精力不够。” “小姑娘嘛，我又惦记着她贸然去上门，老二那两口子又不是说理的，别再有什么意外，我这心里头，难受。” 裴冀阳点开那个视频，看到周玉成坐在饭桌前喝酒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于奶奶，这是什么时候发来的？” 视频里的二叔怎么感觉比他上次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的门口看到时还瘦呢？ 这才过了多久啊，人怎么变化得这么大？ 于凤芝叹了一声，“就是前天的时候，我犹豫了挺久想给诺诺打电话，又想问问你，眼下诺诺这边肯定是不能分身，就是想辛苦辛苦你去一趟，我这要是能出院就好了，我也惦记着，他再怎么混账，他也是我生养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说到这里，于凤芝的眼眶还红了。 裴冀阳赶紧开口，“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 “其实这事儿跟诺诺说也没什么，她知道孰轻孰重，而且之前她碰到周二叔的时候，也曾经劝他去检查身体，他当时醉醺醺的不听劝，还骂人。” “于奶奶，您瞒着诺诺，她会伤心吧？” 裴冀阳说到这里，惹来于凤芝多看他一眼。 这个小伙子真的是…… 她又被感动到了。 “您要是不好跟诺诺说，我来说，我在去找周二叔。” 他就是不想去瞒着周心诺。 任何事情，他都不想去隐瞒。 周心诺回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她奶奶和裴冀阳正在聊什么。 她笑着走进来，“什么瞒我？” “奶奶，您现在可是有些偏心了，有事情不告诉我，偷偷地告诉裴冀阳是不是？” 于凤芝觉得裴冀阳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就将周玉成的事情告诉了她。 周心诺听了以后，都没有犹豫，直接拿出手机给周玉成打电话。 电话被接通以后，传来周玉成询问的声音。 “喂，谁找老子啊？” 周心诺皱了皱眉，“二叔，我是周心诺，您又在喝酒？” “哦，房子卖了，找我分钱？” 周心诺：“……您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里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两毛钱关系？小崽子厉害里啊，开公司了，翅膀也硬了，跟我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 于凤芝赶紧把周心诺的手机抢走，朝着电话那边的周玉成呵斥道，“大上午的你喝酒？你是有几条命让你折腾呦，你在哪里，我听说你病了，赶紧来医院检查身体。” 她说得非常直接，“一家子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你天天去喝什么大酒，赶紧把地址告诉诺诺，阳阳也在这里，开车就能过去了。” “呵呵呵，裴冀阳啊，行啊，那小子别跑我跟前来啊，我见他一次我揍他一次，我那点脸面都被他给我踩脚底下了，特么的，来来来，继续喝酒。” 电话传来嘟嘟声音。 于凤芝脸色特别难看，她看向裴冀阳，“阳阳，你别多想，你二叔他人不坏的，他肯定是遇到事儿了。” 周心诺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跟裴冀阳说，“等下我们去找他吧。” “奶奶，我刚刚问过冯主任，她说您身体好些了，能回去住一晚上，我送您去我公司那边休息，我们去……” 于凤芝下床穿鞋，张罗着往外走，“一起，一起走吧，我想看看你二叔怎么回事儿。” 挺长时间不见了，她心里总惦记着，这一收到二儿媳妇的消息，她根本就坐不住。 天知道她这两个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心诺想要劝她奶奶不要跟她们一块去找人，却被裴冀阳阻止了。 “奶奶心里肯定不踏实，走吧，我开车稳着点，没问题的。” 周心诺看了眼奶奶，她正一脸焦虑地望着自己这边，神色有些无助，“诺诺……” 周心诺心里叹了一声，扶着她奶奶的胳膊往前走，“那咱们一块儿，奶奶您先别着急啊，您这一着急，我心里也开始慌了。” 第130章 周二叔出事了 能不着急么？于凤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抓着周心诺的手腕往外走。 她腿有问题，平时走路很慢的，但是今天几乎是连跑带颠的来到了停车场。 裴冀阳开车载着她们来到周玉成的家里时，家里并没有人。 别说周玉成，就连周二婶也不在家。 邻居们一听说周心诺是来找周玉成的，都围过来。 “哎呀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啊。” “听说是债主找上门，把房子给抢走了。” “去年过了年以后那两口子就天天打架，打得鸡飞狗跳的，居委会天天来调解，楼上楼下的邻居也总报警，估计也是住不下去了。” “听说是两口子里有个人出.轨，把孩子的前途都给毁掉了，没脸见人。” “你们跟他什么关系啊？我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来他家里串门。” “如果没有特殊关系，还是离那两口子远点吧。” 一提到周玉成和周二婶，那几个邻居都唏嘘不已。 周心诺看了眼身边脸色惨白的奶奶，赶紧开解，“奶奶，您先别着急啊，我，我去居委会了解下。” 有人认出了周心诺，凑过来。 “哎呀你就是那个周心诺吧，剪纸的。” “我刷到过你的视频，挺厉害啊小丫头。” “你姓周，那一家也姓周，是亲戚么？” “我跟你说啊，那种穷亲戚啊，还喝大酒，赶紧离开吧，会带来厄运的。” 周心诺见对方这么一副八卦的样子，顿时冷着脸开口，“您说这些，有证据么？” “周玉成是我二叔，我不准你们这么污蔑他。” 她印象里，二叔不是这样的人。 二婶儿虽然是个火爆的脾气，但跟二叔的感情很好，才不想说这些人说的那样。 她看向于凤芝，“奶奶，我们走吧。” 于凤芝红了眼圈，“怪我，怪我啊，这些年都没有来过，你二叔搬家了我都不知道。” “诺诺，我这心里就跟被刀子在挖心一样的疼，你快帮奶奶联系你二婶，快。” 于凤芝将手机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没想到奶奶竟然有二婶儿的微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过的。 她发消息过去，才发现已经被删掉了。 再查了一遍，里面连电话都没有。 她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赶紧打电话给周叙。 而周叙的手机是能打通的，却没有人接。 到这个时候，周心诺也慌了。 她看向裴冀阳，发现裴冀阳正在给别人打电话。 等裴冀阳撂了电话后，她赶紧问。 裴冀阳才说，“周二叔签了高利贷，房子被抵押后赎不回来了，物业的也在找他，说他的停车费和物业管理费都欠着，现在根本联络不上人。” 于凤芝听到这里，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还是周心诺和裴冀阳反应的快，赶紧把人接住，扶着进了车里。 周心诺掐着奶奶的人中，很快奶奶清醒过来。 她红着眼眶，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诺诺，你二叔到底是怎么了，你再给他打电话，奶奶求你了，一定得找到你二叔。”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当初那种悲痛，她无法再经历，只听到这些消息就已经快要去她半条命了。 …… 周心诺再次给周玉成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她心里也非常非常的慌。 前头裴冀阳在开车，带着蓝牙耳机一直在联络着别人询问周家的事情。 还打电话给裴冀臣，问到周叙。 得知周叙前几天刚请假没去公司，他心里也有些诧异。 人都去哪儿了？ 裴冀阳跟周心诺要来周玉成一家人的号码，用自己外地的号码拨过去。 第一遍没有人接，第二遍周玉成接电话了。 “谁啊？” 听筒里还有吆喝打麻将的声音。 裴冀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把手机按了免提键，令周心诺和于凤芝都能听到他说话。 “二叔，你在哪里啊？” 周心诺伸手把裴冀阳的手机拿过来放到她和奶奶于凤芝的中间。 她一开口，忍不住有些哽咽。 联想起之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情，她心里竟然有些后悔。 二叔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变得这样？ 在他的身上到底还发生着什么事情啊？ “二叔，我是心诺，我奶奶也在一旁，她想见您，您在哪里啊？”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 有人在打麻将，还有人哭。 周玉成的声音还是醉醺醺的，“哦，不用见了，现在不需要了。” “你们别找我了，也别给我打电话，我烦。” 于凤芝赶紧问，“老二，你在哪里啊，妈已经从医院出来了，妈想见你，你在哪里啊？” 电话那边有人调侃周玉成。 “你.妈喊你呢，儿子，告诉你.妈在哪里。” “哈哈哈，人都这样了还打电话有什么用啊。” “前段日子总联系你们都不搭理他，现在没用了。” “能输出去的都输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大家都被我给赢来了。” “可笑死我了，你们听听，电话那边的老太太是不是哭了？” 周玉成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我还没死，不用搭理我，回头我死了，能给我收尸就好了，别的就不用你们管了。”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为什么会来不及？” “玉成啊，你告诉妈你在哪儿，你别吓唬妈。” 于凤芝哭得泣不成声，“呜呜，你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直说，你家里的房子怎么都卖了，你去哪儿了？” “二叔。” 裴冀阳还算冷静，他开口说道，“您不告诉我们是在怕什么？欠了外面的高利贷么？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您不考虑考虑您儿子么？我听说他已经请假不在公司了。” 周玉成本来在疯疯癫癫地笑，一听到周叙的名字，就突然不吱声了。 周玉成身边的人报了个地址给裴冀阳。 “您在那边等着不要离开，一会儿我们就到。” 周心诺紧接着说，“不要挂断电话，我们离那边很近的。”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等下要见到的一切，会超乎她的想象。 “知道了，别磨磨唧的。” “来，改谁打牌了？” 伴着周玉成那边热闹的声音，裴冀阳终于将车子停在了他说的位置。 一下车，她们都愣住了。 第131章 去检查剪纸 这里……是售房中心。 却是墓的销售中心。 于凤芝下车不等着周心诺扶她，赶紧往台阶上走。 “您好，周玉成在这里么？” 一掀开门帘，她被烟味儿呛得咳嗽起来。 屋子里围着好几个桌子，好多人在打牌，抽烟，喝酒。 没有人搭理她，连抬头往她这边看的人都很少。 只有一个打着电话的中年妇女，递过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的单子，“想买那块墓地，看好了找我，给你优惠。” 于凤芝愣了下，接过来以后连看都没有看，抬头找周玉成。 直到角落处传来吆喝声，她顺着声音望过去，才看到一个瘦得脸颊都凹陷的男人。 仔细再那么一瞧，是她儿子，周玉成。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她儿子周玉成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那是她儿子么？ 这会儿周心诺和裴冀阳已经追了上来。 她们直接锁定了目标。 扶着于凤芝来到角落处，看着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神发亮地打着牌的周玉成。 他已经瘦得快没有人样了。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心诺她们。 放在桌子上的旧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却理都不理。 还是他一旁的牌友提醒他，“嘿，你手机响了半天，不接电话？” “啧啧，这是怕要钱的，还是怕家里人？” “捷吧，这会儿活着还能说两句，命搁到外面了，死了成鬼了也会后悔的。” 周玉成这才有条不紊地将手机拿起来。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他有些不耐烦地挑着眉，接通后不等那边说什么就开口骂，“你嘴就那么强么，打电话告诉老太太他们干什么，她联系我要找我。” “我不用你管，我死在外面也不用你管，你关好周叙就行了。” “哭，就尼玛知道哭是吧，没别的能耐。” “啪。” 周玉成不耐烦地将手机往地上一摔，继续去摸牌。 自言自语道，“早特么不知道惦记我，人都要死了才开始操心，有啥鬼用。” “我就这么死在外面，我非要成他们心里的一根刺，我让他们想起来就后悔。” 这时，一旁的牌友已经注意到了周心诺和裴冀阳等人。 都出声提醒他，“你看谁来了，是不是找你的。” “你.妈吧。” 周玉成回怼过去，“你.妈！” 他抓起牌正要打对方，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呼，他转头就看到了于凤芝。 于凤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查来形容了。 在周玉成的印象中，只有她爸爸突然疾病住院时，她才露出这种崩溃的样子。 “玉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于凤芝一开口，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在发抖。 她捏着手里的宣传单，眼眶里的泪水哗啦一下涌了出来，湿了满脸。 “你跑这么远来打牌，那娘俩呢？” “你为什么这么瘦，你到底是怎么了？” 于凤芝一哭，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纷纷抬头看过来。 “要死了？” “哭什么哭啊，哭丧啊。” 有些人一听到这个动静，就跟受了刺激似的，起身要冲过来。 还是裴冀阳，手快眼快地带着周玉成和于凤芝祖孙俩走出了那个销售中心。 出来以后，于凤芝就立在打量着周玉成，哽咽着问，“你有什么事情你跟妈说啊。” 周玉成嗤笑了一声，“哎呦管起我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直接坐在了冰凉的台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看都不看于凤芝，就那么仰着头望着前方。 于凤芝走过去，俯身拉着周玉成的胳膊，“你跟妈走，带你去检查。” 周玉成不去。 他点燃了香烟，吐了一口烟圈，语气十分冷淡，“别，我可不敢花你的钱，你的钱还是留着去帮助别人吧。” 周玉成面对于凤芝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还是裴冀阳过来将人强行拉起来，不顾周玉成的折腾，把人塞进了车里。 周玉成想下车，又被后上车的周心诺和于凤芝挤在了中间。 一行人就这么回了安心疗养院。 周心诺直接找到冯主任，请他帮忙医治她二叔。 冯主任赶紧找让人送周玉成到检查室，做各项的检查和化验。 这么一折腾就到了晚上。 很多检查结果都没出来，周心诺请求刘护士见周玉成安排到她奶奶的隔壁，这才和裴冀阳离开疗养院。 路上的时候，两个人还聊着周玉成的事情。 “我真没想到我二叔病成这样，上次看到他捂着胃，好像挺痛苦的样子，我后来还给他打电话问他身体情况，他还骂我。” 没想到…… “要是我早点带着他去检查，或者我早点去他家里找他们。” 裴冀阳听得出周心诺在自责，他拉着她的手，劝她，“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周二叔到底是什么病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会儿大夫给她打了镇定剂之后，趁着他睡着之前我问他，怕不怕，为什么不早点跟家里人说。” “他说怕死，有怕救不了赖活着，不如就自然消亡。” “裴冀阳，你瞧，我二叔都知道这个词，其实他年轻的时候蛮厉害的，什么都会，也会剪纸，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厌恶剪纸，看到我剪纸就会扔开，还骂我没出息。”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令周心诺始料未及，有些事就像是开了闸口的堤坝，在脑海中肆意喷涌。 “诺诺，公司明天不是还有事儿，明天我来这边，你不要来了。” 临离开前，裴冀阳还叮嘱她好好休息。 可周心诺哪儿睡得早。 她被送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后，睡不着，就出门往公司那边走。 这两处离得不远，步行的话大概25分钟就能到。 只是周心诺刚刚出门，就察觉到好像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 她紧张地攥着手机，给裴冀阳拨电话。 这时，街对面突然有车的远光灯射过来。 周心诺心中惊骇。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她扭头看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正在她身后。 她赶紧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裴冀阳的声音，“诺诺，往前走，我把远光灯打开了。” 周心诺松了口气，“那辆车，是你的？” 第132章 两款装饰剪纸设计 轿车一打开远光灯，周心诺根本看不清那车的车牌照和车里的情况。 裴冀阳打开车门走出来，朝周心诺摆手，“诺诺，我在这里。” 周心诺拔腿跑过去，投入了裴冀阳的怀中。 “吓死我了，刚有人跟着我，我提着心，好在你来了。” 说罢，她还转头往回看。 可身后已经没有了陌生人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 裴冀阳揽着她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有我在，你跑出来是想去公司？” “恩，我想去看看那个剪纸作品，我不太放心。” 裴冀阳轻笑了一声，“我也是，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再出来不安全，才转头回来的，走吧一起。” “不好意思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周心诺忍不住想要开口道歉。 却惹得裴冀阳戳了戳她的脑门，“诺诺，我是谁？” 周心诺红着脸，“男朋友。” “恩？” “我的男朋友。” “所以，你为什么跟我这么客气？走吧，车上开着暖气，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捂一捂。” 裴冀阳拉着周心诺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 两个人一起上车后，裴冀阳坐在那里又观察了周围片刻，才调转车头往周心诺的公司开去。 到了周心诺的公司后，两人直奔她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就发现门没有锁。 看到周心诺表情不太对，裴冀阳问，“怎么了？” 周心诺一脸狐疑道，“好像不对劲，我记得我是锁了门才回家的。” “恩？” 裴冀阳走过来帮周心诺推开办公室的门，他伸手在墙壁上摸了一下，打开了办公室的灯。 下一秒办公室灯火通明。 周心诺跟着他赶紧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她拉开抽屉，找出之前做的剪纸样品，就是她自己给影视公司设计的那一款，递给裴冀阳。 “这是……沙场点兵？” 裴冀阳一时间愣住了，周心诺什么时候剪的这个作品？ 这也太精致了。 要是他来剪的话，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吧。 里面的一些人物，估计他都不会剪。 周心诺看着裴冀阳一脸惊喜的样子，笑呵呵的开口，“之前就想过要在公司的墙上贴一个这种装饰的剪纸画，你跟我说那边的影视公司想要一个宏大的场面，我先剪出了你画的那个之后，就想到了这个，当时就已经剪到了一半，这几天有空我就剪一些。” “怎么样，把这个和那个一起带过去？” “或者明天找耿小雨他们投票怎么样？” 裴冀阳若有所思道，“我挺喜欢你这个的，不然就两款都带着，对方虽然说要京剧的，但说不准以后拍带兵打仗的影视剧，又需要这种的。” 周心诺觉得裴冀阳说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个人又结合现在的市场情况，做出了公司的下一步规划。 “我觉得剪纸培训也可以扩大招生，现在的八个班再扩两个，10个班，5个老师，正好，最近来应聘当老师的人不少。” “你可以再考察考察，留下两位，不然人手还是不够。” 周心诺叹了一声，“光是剪纸培训也太单调了，但目前而言，也就是剪纸培训这个能有一些收入，来贴补公司的各项支出，我觉得我还是要想一些盈利的模式，让公司发展起来。” 她没有想过要赚多大的钱，但起码公司的生存不要成为难题才好。 眼下，收入和支出不能达到平衡，是她最忧心的事情。 不过之前裴冀阳也给她打过心理预防针，还有耿小雨也提到过，她知道刚开始做这件事儿，并不能保证开公司就赚钱。 可既然她做了，她就想要做得好一些。 起码要比开公司之前还要好，做出一番成绩，身边的人，还有那些学剪纸，想要学剪纸的家庭，才知道这个行业也是可以让人吃饱饭的。 “诺诺，别想了，先回家休息，马上零点了。” 裴冀阳看着周心诺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他不想周心诺辛苦成这样。 周心诺自然感受到了裴冀阳对她的心疼，但身为这个公司的老板，压力就像是一张撕不开的网，笼罩在她的身上。 那是一种无形的枷锁，将她的自由都给禁锢了。 “裴冀阳，要不你先回家去吧，我就在这边休息好了。” 她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这里够我躺着的，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我这个点回去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里忙到困，我再睡也好。” 可裴冀阳不同意。 他拉着周心诺的手腕，想带着她离开，“要不你去我那里吧，离这边不远，早起我送你过来。” 周心诺不想去裴冀阳的公寓。 她跟裴冀阳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么有去过他的单身公寓。 两个人现在的身份，如果去那边的话…… “别乱想，就单纯地睡觉。” 看到周心诺一脸羞涩，裴冀阳忍俊不禁地开口，“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也不想你分心，走了。” 周心诺再反对，他把人直接扛了起来。 周心诺在他肩膀上挣扎两下，裴冀阳的手就拍了过来。 “再乱动我也动手喽。” 周心诺：“……” 两个人来到裴冀阳的单身公寓。 裴冀阳这里是两间卧室，他一间，周心诺一间。 他拿出了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一看，好家伙的，这是情侣用的吧？ 裴冀阳轻咳了一声，“我早早就准备这些，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用到。” 就像是今天晚上，只要周心诺肯过来，他真的特别欢迎她。 周心诺在裴冀阳的公寓，感受着裴冀阳的这片天地，心里的小鹿撞啊撞的。 有好几次，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以前从来没想到过会跟裴冀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而如今，她们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 再以后…… 那些周心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太羞臊。 她晃了晃脑袋，去想公司的事情。 裴冀阳说得有道理，既然之前剪纸饰品赚了一波钱，她还是可以继续把那些剪纸丝巾，头饰，耳饰，继续生产加工出来。 第133章 去看看精神科 第二天一大早，周心诺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喂，奶奶。” 电话那边的于凤芝哑声说，“你二叔刚打了护士，骂的特别狠，行为有些怪异，我看要不再安排个精神科的大夫看看。” 听出了奶奶的焦虑和疲惫，周心诺赶紧应下来，“好，我一会儿就给冯主任打个电话，您先别着急。” “不着急，急也没有办法啊，诺诺你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再过来，过来之前再联系联系你二婶儿和周叙，我找不到他们。” 周心诺赶紧安抚好奶奶，这才撂电话。 想到二叔的事情，她心里也非常难受。 更多的是替奶奶发愁。 二叔周玉成的那个状态，看着确实不太正常，昨天他和裴冀阳回来的路上还说过，要不要给二叔查查精神科，裴冀阳说去看看也好，大白天去卖墓碑的地方打牌，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早上奶奶就打电话过来。 至于二婶儿那边，不光是奶奶联络不上，就是她和裴冀阳都找不到二婶和周叙。 想到这里，周心诺忍不住叹了一声。 眼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穿着睡衣的裴冀阳打着哈欠出现在她面前。 周心诺看了眼彼此的衣服，有些不自在地收回目光。 “诺诺，怎么了？” 周心诺把奶奶跟她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裴冀阳。 裴冀阳走过来，坐在周心诺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到自己的怀里，“等下你去公司，我就直接去医院那边，去找冯主任，了解下情况。” “创业初期，还是工作要紧，家里的事情都有我。” 周心诺锁着眉头，“可是你自己也有事情要忙，不能把精力都放在我这边，不然你画室那边的员工……” “你放心，我员工都知道我是给我自己媳妇帮忙了，你可是老板娘，谁敢编排你。” 周心诺脸蛋爆红，“我……”是老板娘？ “走啦，去刷牙，想吃什么早餐，我做给你。” 周心诺被裴冀阳拉着进了卫生间。 她洗漱的时候，厨房那边就飘来了香味儿。 等她来到厨房的时候，美食已经摆放到了盘子里。 是金枪鱼火腿三明治，还有煮的热牛奶。 加上一点点橄榄油煎的西蓝花。 裴冀阳拿出燕麦片，舀了一勺放到周心诺的牛奶碗里，“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要不以后就住我这边？我还能照顾到你。” “我这边离公司比较近，走路上下班一点问题都没有。” 裴冀阳开始游说周心诺，“你自己回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那边，我也不太放心。” 说到这里，裴冀阳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桌子上，推到周心诺面前，“这个是家里的钥匙，给你一份儿，我忙起来以后，你上下班回这边也方便。” 周心诺哪儿好意思接他这边的钥匙。 她想要婉拒。 但是话还没说出口，裴冀阳就直接拿起钥匙，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诺诺，我是你的男朋友，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欢迎你随时来，厨房的煎锅，柜子里的睡衣，浴室里的拖鞋，都想念女主人。” 周心诺：…… 老板娘，女主人，她已经如此深入他的生活了么？ 吃过早餐，裴冀阳开车送周心诺来到公司之后，他回到画室安排了一天的工作，就去了南开区安心疗养院。 疗养院里，于凤芝正焦急地等着他。 他一出现，于凤芝就拉着他问，“找冯主任了么？我看到护士给你二叔打了一针，他就躺在那里睡着了，那是什么药我问了护士也不说。” “阳阳，奶奶这心里急死了，诺诺那里我又不敢说太多，你二叔把人家护士的胳膊都咬出血了。” 裴冀阳一脸严峻地看着周玉成病房的方向。 二叔这性情变化得这么大，到底是身体原因还是心理原因呢？ 他准备让他哥裴冀臣帮个忙，看看能不能把周玉成转到更权威的医院去。 他把想法告诉了于凤芝。 却遭到了于凤芝的反对。 老太太说，“阳阳，你是奶奶从小看着长大的，奶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还记得诺诺的爸爸吧？” “我那大儿子出事时，我就……我不能让你二叔也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儿，奶奶这心里受不了。” 说到这里，于凤芝眼圈又红了。 “我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一直在后悔，如果早点注意到你二叔的变化就好了。” “他一直打电话跟我吵架，从来也不看我，我心里是十分失望的，这些年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就少，我就从来没想到过他身体会有问题。” “你二叔从不亏着自己，怎么就折腾成这样了？” 于凤芝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自责着。 仿佛周玉成现在这样，都是她给害的。 裴冀阳回到徐州市以后，从未见到过于凤芝的这一面，他的印象中，于奶奶一直非常刚强。 就是诺诺的父亲没了，诺诺的母亲离开周家……还有周爷爷病了瘫痪在床以后，她能咬着牙撑起周家，而现在…… 裴冀阳跟护士交代了两句，请她们照顾好于凤芝，他自己来到了冯主任的办公室。 跟冯主任询问周玉成的病情。 冯主任的意思，也是希望他给周玉成办理转院。 毕竟这里是疗养院，虽然该做的检查都做过，但是结果未出，周玉成又闹出这些事情，现在医院这方面也权利不接收这样的病人。 裴冀阳没有让冯主任为难，出了冯主任的办公室，他就给哥哥裴冀臣打电话。 希望裴冀臣能帮忙找个好医院。 这个请求，裴冀臣自然是没有拒绝的。 亲兄弟多年，裴冀阳很少有事情能劳烦到他。 帮助周玉成办理转院的事情，裴冀臣是尽心尽力。 还亲自到医院来探望过于凤芝。 对此，周心诺是非常的感动。 她觉得自己更应该好好地将公司经营下去。 第134章 收藏的剪纸花册 周五上午，周心诺给员工们开了个会。 等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得知二叔在医院检查精神科，得到的结果是没有问题，只是身体因素导致心情变化而已后，她心里总算了松了口气。 等她喊来耿小雨，让她对比那两份剪纸作品时，语气都是轻快的。 “诺诺姐，看你的样子，二叔检查是没什么问题吧？” 周心诺点头，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耿小雨，“精神方面没问题，可以确定没有心理疾病，他情绪反复，就是身体因素造成的，目前做了胃镜，还没有结果。” 耿小雨叹了一声，“瘦成那个样子，肯定都要怀疑胃的问题了，但我总觉得二叔的胃没事儿呢，我记得小时候去你家里吃饭的时候，二叔吃东西就挺在意的，那么在意的人，不会让胃受伤才是。” “那你是没看到他喝酒，我们找到他之前，他顿顿都在喝酒。” “小雨，言归正传，我找你来，是想让你给拿个主意，明天裴冀阳要去影视公司送作品，我准备了两幅，你觉得哪个可以？” 耿小雨这才注意到周心诺摊开在桌子上的两幅作品。 一副是带有创新的京剧风格，上面连演员扮相那长胡须都给剪出来了，足见剪纸手艺人的厉害程度。 而另外一个《沙场点兵》里面的剪纸手法就更复杂了，看样子不是一朝一夕就剪出来的。 “这个《沙场点兵》我前前后后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是从我们决定开业日子时，就自己绘制后开始剪的。” 耿小雨惊得目瞪口呆，“一个月？” 周心诺：“恩，不过就是零零散散的时间，有时候是睡前，有时候是早起以后。” 一天能抽出个十几分钟？也不是每天都在剪这个，还有别的，不过周心诺没有解释那么多。 耿小雨看着桌子上的剪纸作品，一直在赞叹，“诺诺姐，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 “我要是影视公司的老板，这两幅剪纸画我都要了，贴墙上多有逼格啊，高大上呢。” “不，我形容的有问题，不能说是逼格，而是说有档次，有独特的风格，有品位，那个什么，你还准备了什么，要不要去卖？我帮你去推销好了，我爸妈那边的公司又开了连锁店，他们最近还问我呢。” 周心诺忍俊不禁道，“你的意思是要卖给他们？” “对啊，不赚白不赚啊，他们肯定不好意思跟咱们赊账吧，一家店要用一份儿，那多少连锁店就要用多少，那就是钱啊诺诺姐。” 耿小雨觉得自己的点子非常的棒，她当即拍了朋友圈，专门@她爸和她妈。 【这两份作品影视公司已经收购，我们公司接受定制装饰剪纸，有品位的老板都可以在线下单，我24小时都在哦。】 耿小雨捧着手机盯着自己的聊天对话框。 不到一分钟，她爸爸就发了消息过来。 【小雨，你给爸爸研究一套呗，爸爸给钱。】 很快，她妈也发消息来。 【小雨，妈买，但是有个前提，你不能卖给你爸，我就要自己店里有，他的店不可以用跟我相似的东西。】 耿小雨把手机递给周心诺，“看吧，他们斗争了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要抢。” 她刚得意地笑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又落寞下来，“哎，就是唯独不抢我。” “诺诺姐，你知道什么是甩货么？” 周心诺点头。 “天津话，就是不想要了的意思吧？” 耿小雨咧嘴，笑容有些苦涩，“昨天我妈给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过周岁生日，发了朋友圈，我感觉她日子可幸福里。” 对那个弟弟也特别的好。 好的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外人一样。 “那个小孩儿过生日，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了。” 周心诺：“为什么不去？” 她之前就听到小雨提过，还提前买了礼物给那个小家伙。 小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说着嫌弃，其实心里应该很喜欢那个小弟的，毕竟跟她留着同样的血，都是一个妈生的。 耿小雨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妈是问我想不想去，而不是让我一定去。” “我给你学一下我妈那个语气啊。” “小雨，你弟弟过生日，你要不要来啊？不来也没关系的，妈不会怪你。” “诺诺姐，你听，她这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但凡是长了耳朵的，都能听得出来，她是碍于情面才会通知我一时，但内心是不想我过去的，对吧？” 我虽然没去那边，但我去找我姥姥了。 周心诺轻轻地拍了拍耿小雨的肩膀，“别难受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起码姥姥是你一个人的。” “可不呗。”耿小雨揉了揉泛酸的鼻子，“我姥姥连我妈都不认识了，更不可能像是对我小时候那样照顾那个小家伙，不过那个小家伙有我妈陪着。” 说着说着，耿小雨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小时候可没有我妈陪，那时候她正创业，每天都忙忙。” 周心诺叹了一声，“你还有妈妈能喊呢，你想想我。” 自从她八岁那年，父亲去世后，她母亲竟将她抛弃，已经多年没有过联络了。 耿小雨还能不时地吐槽她妈，但她却不能。 因为在她心里，她是个没有妈的人。 耿小雨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过了，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诺诺姐，我一激动说的就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 耿小雨并不像是老门口其他的孩子那样，跟她炫耀母亲。 那些老门口的小伙伴，甚至是高中以前遇到的个别同学，知道她父亲去世后母亲离开，都明里暗里地笑话过她。 说什么她是累赘，她妈才会走之类的话。 因为被嘲笑被欺负，她以前没少和人打架，还是后来弄伤了一个同学，对方的父母把她爷爷奶奶喊过去，让她爷爷奶奶道歉。 对方家里的条件非常好，有钱有势，在这种压力下，爷爷奶奶也没有让步，结果就是周家的店被查封了一段日子，过来将近半年才好。 从那以后，她就知道在外面要忍着，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要理会，不要给爷爷奶奶添麻烦。 第135章 想要剪清明上河 耿小雨见周心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都皱了起来，脸色也难看，她赶紧开口，“诺诺姐，你没事吧？” 周心诺微微摇头，“没事，小雨，过去的都过去了。” 耿小雨：“可是不能原谅的时候，就是过了一辈子，也没办法原谅吧？” 周心诺：“是啊，被抛弃的人，哪儿有原谅谁的资格呢。” 周家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她现在开了公司，网上也有了不少的粉丝。 她妈，那个抛弃她远走高飞的妈，在哪儿呢？ 两个人都在走神的时候，门口敲门声。 会计走过来，将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递给周心诺，“需要您审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要报税了。” 周心诺接过来，调整呼吸，进入工作状态。 等会计离开后，耿小雨去关上门，坐到沙发上继续看周心诺的剪纸作品。 她和于奶奶还商量过，要剪一幅清明上河图的。 现在周二叔住院，于奶奶肯定也没有心情去剪纸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自己来剪《清明上河图》。 之前倒是听剪纸社的社员说过，他们那边的人有剪出《清明上河图》的，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用两年的时间来剪《清明上河图》这件事儿，耿小雨还真是有些犹豫。 周心诺看完财务报表，又用电脑做3D绘图后，抬头发现耿小雨在发呆。 她一问，耿小雨就提到了这个事情。 周心诺倒是不假思索地回答，“剪啊，我之前也有过想法要剪《清明上河图》还有《西游记》里的所有人物，《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十八罗汉》，小雨，其实我想要把民间故事都剪出来，最好是能做剪纸故事集……” 耿小雨的提议更加完善了她的想法。 想到就想要去做。 周心诺放下鼠标，直接找来画板，她要设计个样子，到时候剪出来。 “对了小雨，我有个事情跟你商量，我听我奶奶说，她们老一辈儿剪纸都是学习仿制样子，因为学习剪纸一开始就是复刻，所以我猜，肯定有不少老年人手里珍藏了一些自己年轻时剪过的剪纸样子。” 耿小雨眼神一亮，“你是说想要把样子收上来？” “我听说有个小伙也是在民间搜罗来了上前个老式的剪纸样子，回头我去乡下找一找，我记得于奶奶说过的，民俗剪纸大多是从农村开始传出来……” “上次我看到一个采访，说自己从六七岁学习剪纸，就跑到乡邻家里去找花样册子，对方拿出来以后，他回家剪纸学习，之后就把剪纸拿出来塞到了自己的书里。 自从2003年，剪纸被列入了中国十大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工程，开始了中国民间剪纸艺术的挖掘，还有抢救和保护工作之后，就有了剪纸大赛之类的活动出现，她就不停地参加活动。” “对啦诺诺姐，我之前逛论坛，去参加剪纸集会还收藏了一份窗裙剪纸，还有人卖清末民初的蓬莱剪纸熏样，和民国时期莱州的《红苹果》，你要是感兴趣，我回去找人去拍照，我们复制那个样子也可以的。” 周心诺看着耿小雨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和肯定。 “小雨，你真的帮了大忙。” “诺诺姐，您真的觉得我帮你了大忙么？” 耿小雨眨巴着眼睛问。 “如果你真觉得我帮你大忙了，改天记得请我吃饭啊。” 周心诺觉得耿小雨这话里，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她就等着下文。 果然，见周心诺没答应，耿小雨嘟起了嘴巴，“就跟上次一样，喊那个谁一起，行不行？” 周心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个谁？谁啊？” 这个丫头果然对盛飞有那么点意思了。 “诺诺姐！”耿小雨羞于开口，“哎呀反正你懂我的意思，你要是听不出来，你就当做我没有说。” 耿小雨红着脸蛋，离开了周心诺的办公室。 周心诺还坐在原地，看着门的方向，勾了勾唇，拿出手机给盛飞分消息。 【盛导，忙着了？】 很快盛飞回了一个电话过来。 “心诺，有事儿找我？” 听着电话里的背景乐，应该是在大教室或者食堂里，声音嘈杂，根本就听不清他说话。 周心诺直接挂断了电话，在微信里打字发给盛飞。 【没事儿的话，明天下去出来聚聚？】 盛飞回她，【聚会可以，剪纸课还能来上不？趁着学校还没有改选修课，你考虑复课？】 周心诺有些犹豫，【公司这边的事情挺忙的，我又担心分身乏术，要不……你跟盛主任说把选修课改成创意美术吧？我记得之前也是有过这个传闻说选修课有可能加入创意美术。 这下盛飞没有再回消息过来。 周心诺等了半天没等到，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继续忙着设计剪纸图稿。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都要黑了。 她揉了揉脖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一转头，看到裴冀阳提着一个食盒过来。 “大忙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微信不回。” 周心诺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忙的时候，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工作的太投入，忘了看消息。 她赶紧把手机拿起来，才发现裴冀阳给自己打了三个电话，盛飞也打了两个，微信消息里两人都给她发了消息。 她先给盛飞回了消息过去。 【盛导，明天下午说好了啊，小雨和裴冀阳都一起。】 盛飞又回了语音过来，“怎么哪里都有耿同学，不是说请我一个人吃饭么，你带个比我还能吃的过去，我吃什么？” “噗。” 周心诺忍不住笑了，“我怎么感觉你俩现在有点针尖对麦芒。” “跟谁针尖对麦芒，也不能跟人家耿同学这么刺儿啊，人家耿同学会伤心的。” 裴冀阳站在周心诺身边，看着她给盛飞发语音消息。 等她撂下手机后，才把饭菜都端出来，摆放到她面前。 “吃吧，都是热乎的。” 周心诺一闻到这些美味确实饿了。 她一边吃着一边听盛飞发来的语音消息。 “怎么哪儿都有裴冀阳，我就奇怪了，我是跟你见面还是跟他见面？吃个饭而已，他也要看着去？” 裴冀阳拿起了周心诺的手机，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因为我是周心诺的男朋友，她的未婚夫。” 第136章 关于剪纸的纪录片 盛飞说，“我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但都没有你不要脸。” “裴冀阳，现在我跟心诺发个消息，都要受你的监控了是么？你等着我回家就告诉你.妈。” 裴冀阳：“……你三岁还是五岁，屁点事儿就要告诉家长，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盛飞，“我就不能四岁？我爱几岁几岁，你丫的管不着，我告诉你啊，明天心诺请我吃饭，我本来还想去个小餐馆的，你要是请，你大方点，我要去五星级酒店，吃豪华盛宴。” 裴冀阳把手机还给了周心诺。 周心诺憋着笑看他。 裴冀阳也拿起碗筷，跟着周心诺一起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慢点，别噎到了。” “你还笑。” 他现在就想着，明天非要把耿小雨带着，让她们互怼，他才不会让盛飞那小子得意。 吃过晚饭，周心诺收拾好东西，就跟着裴冀阳往外走。 公司是上八点下五点，这个时间早就没人了。 她锁上门后，犹豫着要不要去疗养院看望奶奶的时候，奶奶打了电话过来。 “诺诺，别来看奶奶了，等你二叔的检查结果出来，你再过来也可以的。” “明天不是要去跟影视公司的人碰面么，你去忙吧，奶奶没事儿，就是为了你和你二叔，奶奶就会让自己的身体好好的，放心吧。” 周心诺收起手机后，看向裴冀阳，“要不……” “诺诺，去我那里吧。” “今天早上不是说好的，奶奶身体没有康复出院之前，你就先在我那里，明天我去跟客户见面，你就在家里等着我。” “下午的时候正好去跟盛飞和耿小雨吃饭，怎么样？” 裴冀阳的眼神温柔极了，看得周心诺心都要融化了。 到嘴边要拒绝的话又被吞了回去。 好吧，都是男女朋友了，亲都亲过了，去就去吧。 反正她全心全意地相信裴冀阳。 裴冀阳恰恰是知道周心诺信任自己，更是守规矩，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思。 他想等一切都好起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周心诺求婚。 再到一起的话，也会顺理成章。 但是目前，能够跟周心诺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里，他充满了欢喜。 “诺诺，要不我们去一趟超市吧？买些你爱吃的，习惯用的东西放到家里。” 周心诺还挺喜欢逛超市的，“好啊。” 裴冀阳开车载着周心诺到附近的进门口超市。 两个人就像是居家过日子那样，在生活用品区挑挑选选。 俨然是一副热恋中的情侣的样子。 裴冀阳推着车，周心诺走在前面。 看着周心诺瑰丽的身影，裴冀阳的心中像是被棉花糖给塞满了。 连呼吸间都是香甜的味道。 周心诺抱了一堆吃的放进购物车，还不忘了给奶奶买一些营养品，还有裴冀阳用的吃的，甚至连耿小雨和盛飞的她都给选了。 就等着明天见面的时候送给耿小雨和盛飞。 去结账的时候，周心诺打开手机支付扫码，却被裴冀阳给拦住了，裴冀阳直接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收银员。 周心诺有点着急，“裴冀阳，说好了我结账的，都是我要买的东西。” 裴冀阳：“你给买的就相当于我给买的，男朋友是来做什么的？” “人家都吃男朋友的，住男朋友的，睡男朋友的，你看看你做到哪一点了？” 周心诺小声嘟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收银员是个中年阿姨，看到这对小情侣这么甜蜜，笑着劝周心诺，“好啦，我就收这个小伙子的吧，还没结婚吧，这小伙子这么想表现就给他表现，等你们结婚了，财产你掌握，他想帮你结账都没钱喽。” 周心诺一脸窘迫，被过来人调侃也是够令人不好意思的。 两个人买了东西回家后，裴冀阳给周心诺装了米花和小零食到零食盘里摆放到她面前。 “吃一点零食，我之前找来一部纪录片，是外国人来咱们中国拍摄的关于剪纸的，你看看。” 周心诺一听，坐下就没动。 影片跨度时间有35年。 是一个外国人，从改革开放之前来到中国，看到街头有人剪纸拍摄到之后，跟人走访到对方家里，采访，拍摄他家里的剪纸。 之后就是去国内的其他城市，去寻找民间剪纸。 有些地方的剪纸到现在已经失传了，再也找不到，拿着照片去找，发现当时参加采访的主人公已经离世了。 裴冀阳坐回到周心诺身边，默默地看着里面的纪录片。 看着里面的百岁老人哭着说自己从小学来的剪纸，没有人喜欢，东西再好也没人继承后，忍不住心中有些酸涩。 周心诺放下了咬了一半的饼干，眼底也有些泛红。 她一直知道这世界上没过一秒钟一分钟，就有很多物种灭绝。 原来就连这种古老的剪纸技术，也失传了。 “要不是看到这个纪录片，我都无法相信到，咱们的民俗剪纸已经发展了这么多年，你看里面剪的那个铁道游击队，还是报纸和稿纸，当时用纸都是紧缺的。” 周心诺放下零食盘，转头看着裴冀阳，“你说我们还能再为咱们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做些什么？” “传承，宣传。” 裴冀阳认认真真的说道，“诺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们开始的慢，但不见得不能走的长远，所以你不要急，我们脚踏实地的来，明天我去跟影视公司的客户谈，如果对方能签下这次的合作，那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周心诺重重的点头。 “裴冀阳，我想要剪《西游记》里的人物，还有《清明上河图》还有《百寿图》” 裴冀阳非常支持，“好，我画画，你来剪，我们一起合作。” 有了裴冀阳的支持，周心诺特别有信心。 “之前我奶奶和小雨说过想要参与到《清明山河图》的剪纸制作，等我二叔身体没事儿了，我再去跟她提一提。” 裴冀阳抱了抱她，“好，我明天先去影视公司见客户，再找到你集合，去见那两个人。” 第137章 女朋友给我吹头发 说到这里裴冀阳非常的感慨，“我是真没想到，她竟然看上盛飞了。” “恩，盛飞还是挺适合她的。” 裴冀阳冷笑了一声，“诺诺，我不想你提到他的名字。” 周心诺：“？”以前少提了？ 裴冀阳：“以前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同居，现在性质不同了，我已经是个醋王了。” 周心诺：……哪儿有人吃醋了还马上承认的。 “诺诺，这个纪录片看完什么感受？” 周心诺把零食盘放到裴冀阳的手边，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就是觉得很可惜，咱们中国剪纸从古时流传到现在，竟然已经有很多派系和技法都失传了，就像是动物灭绝后不可再生一样，那么多好的物质文化……” 裴冀阳搂着她的腰，“好在咱们国家已经开始重点保护这些非物质文化遗产，现在一起都来得及，你不是想要学其他派系的剪纸艺术么，你想学你就去学，现在网络上发达，有些资料网上可以去查得，不需要跋涉千里，像那个外国友人似的，去各地寻找关于剪纸的痕迹。” “之前咱们国家不是有开展过各项剪纸大赛么，你去找那个视频，那里之前录制了各家剪纸传承人的现场剪纸技术。” 听到这里周心诺已经坐不住了。 她马上起身去找自己的笔记本，可她忘了她回来的是时候并没有把电脑带回来。 还是裴冀阳，去自己的房间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用我的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周心诺接过来，输入密码，屏幕上立马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她。 是20岁生日的她。 她诧异地看向裴冀阳，“你怎么把我照片当电脑墙纸？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 那是她去照相馆照的，当时她还没有用智能手机。 裴冀阳笑着开口，“知道你去拍照，去照相馆等你照了相离开后，问老板哪里买来的。” 周心诺：“老板卖给你了？” 提到这个裴冀阳还想到一件趣事。 他走过来打开电脑里的一个隐藏相册。 周心诺一看，竟然都是她的照片。 她一脸震惊的盯着裴冀阳，“你为什么会有啊，这么多，这是我每年生日时照的。” 裴冀阳说，“我是去找照相馆的老板说我一直暗恋你，还把咱们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他看，他相信了，每年你照完都会留个底片给我，一来二去的……我现在跟那个老板已经是好哥们了。” 周心诺：“！！！” 所以裴冀阳真的默默地关注了她这么多年？ “你为什么不来到我面前跟我打个招呼呢？你一直在我身后，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怨过你。” 裴冀阳一脸宠溺地看着她，“我当时是不敢见你，就那么搬走了……小时候还说过要永远陪着你长大的，还说要娶你当新娘，结果搬走得太突然，来不及告别。” “而且，诺诺，你也知道我妈的脾气，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她为什么对你家里人有偏见，不敢贸然去找你。” “一直在背后我心里也不好受，看到那么多男孩子追你，还有盛飞。” “明明我们就住在隔壁，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对我献殷勤，我那时候也挺恨自己的。到现在我也是后悔，没有早点来到你面前，哪怕你真的怨恨我，我也该早一点来你身边。” 周心诺回身保护裴冀阳，甜甜地笑了，“好啦都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往心里去，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我们朝着前面看，努力过好眼下的日子，好不好？”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当然是知道裴冀阳的遗憾，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早就不怨他了，也希望他能释怀。 “裴冀阳，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把以前的不开心都能弥补回来。” “好。” 裴冀阳感动极了，低头吻住了周心诺的唇。 屋子里的气氛节节攀升，周心诺被裴冀阳这个深切热烈的吻，吻得七荤八素的…… 裴冀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某些地方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男人的劣根真的是……嘴里说着要尊重周心诺，可他却有种马上将她一口吃掉的冲动。 “诺诺……” 裴冀阳真的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人从怀里拉开。 他不能现在就碰了诺诺，他说过要珍惜她的。 裴冀阳松开周心诺后，直接进了浴室。 周心诺面红耳赤的站在原地。 刚刚，裴冀阳的哪里顶到了她。 她拍了拍脸，继续将注意力转回到电脑上。 去搜索那些关于剪纸和传承的资料。 她脑子里有个想法，像是一个个点，即将串联成线。 裴冀阳洗漱好出来时，发现周心诺已经进入到了工作状态。 他倒了杯牛奶送过去，“喝完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周心诺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你……要不要我帮你吹头发。” 裴冀阳当然是乐意的。 给裴冀阳吹完了头发，周心诺也有了困意。 两个人互相道了晚安后，就各回各房间。 躺在床上周心诺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裴冀阳发了个动态。 【幸福就是，和女朋友朝夕相处。】 下面还自己评论了一句，【头发也是女朋友吹的】 周心诺感觉自己脸都跟着发烫，她刷了一圈儿朋友圈，就看到有人给裴冀阳评论。 是耿小雨和盛飞。 耿小雨：【呵呵，跟我诺诺接同居了？你这匹饿狼】 盛飞：【白瞎那么好的女朋友了，我也想要。】 裴冀阳就会他一个字【滚】 耿小雨也回了盛飞的评论，是一个o(*^▽^*)┛的表情。 周心诺看到那个表情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是举手的意思吧。 裴冀阳比较会，直接把盛飞和耿小雨，以及周心诺都拉到了一个小群里。 并且单独@盛飞，【女朋友在这里@耿小雨】 盛飞回了个骂人的表情包，然后退出了群聊天。 耿小雨发了个大哭的表情，也退出了。 周心诺：【？？】 裴冀阳：【咱不管，咱们睡觉吧诺诺。】 周心诺：…… 他们两个不会想到，经这么一调侃，那两个人的感情升温有多速度。 第138章 检查结果出来了 第二天。 早上裴冀阳将周心诺送到了安心疗养院之后，就驱车赶往影视公司，去跟客户见面。 周心诺想到装饰剪纸的事情能否被对方看中，心中就有些七上八下的。 那可是影视公司，而且今年上了好几部热播剧，能谈下合作么？ 来到奶奶身边的时候，老太太于凤芝也在问她，“诺诺，装饰剪纸的事情怎么样了？影视公司要留下那两份剪纸么？” 她剪纸这么多年，并没有跟哪家公司合作过做装饰剪纸。 诺诺和阳阳能从这里开始，也真的不错。 所以说，剪纸的未来发展空间还是不小的。 她对诺诺公司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周心诺正在给老太太削苹果，听到奶奶这么问，她笑盈盈地回答，“是裴冀阳去谈，希望能谈妥，成与不成的，我都能接受，心里已经做好了预期的准备。” 老太太见她这种不骄不躁的性格，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说，“你别把自己搞得压力太大，太辛苦。” “人当然都不是一口气吃成大胖子的，凡事慢慢来，做最好的准备，最坏的打算。” 周心诺把苹果递给她，“我知道了奶奶，我不会急于求成的，我知道眼下应该脚踏实地的，一步一个脚印儿地往前走。” 这些话，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曾经对她说过，要她不要急躁。 胜不骄败不馁。 要战胜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于凤芝吃着她给削的苹果，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无限的宠溺，“我家诺诺是最棒的，奶奶就看着我家诺诺成为大老板，员工无数，发扬咱们中国剪纸，让剪纸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 周心诺被奶奶的话鼓舞到了，她搂着奶奶的胳膊，祖孙二人就这样靠在一起。 打破了她们这种沉默的，是护士刘丹。 刘丹敲门过来，将一份检查报告递给周心诺。 周心诺接过来一看，是她二叔周玉成的检查结果。 还挺快的。 之前她听说要一周才能看到的。 “这只是一部分，有些筛查结果，还有再等三天才能出来。” 周心诺感谢一番，直接将目光放在了手里的结果说明上。 她皱着眉头看了两遍，转头看了眼奶奶的方向后，低声问刘丹，“能不能出去说？” 刘护士自然是明白周心诺是什么意思。 她不想让她奶奶于凤芝看到，省得奶奶惦记。 于凤芝捕捉到周心诺的意思后，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想听一听。” “诺诺，你二叔的事情不要对我隐瞒，奶奶活到这个岁数了，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很忙坎坷没有见识过？没事的，拿来给我看看。” 周心诺只好将手里的检查结果递给奶奶。 刘护士出门，她也跟出来。 “我二叔……做手术的话，能根治么？” 刘护士顿住脚步，一脸为难，“这话我不好回答，他这是胃癌，还需要做活检，不知道癌症指数是多少，所以……不好判断。” 周心诺攥着手里的拳头，难受的开口有些哽咽，“那咱们医院不是有这类的患者么，一般是怎么治疗的？还可以……” “小周，这个事情你还是要跟主任去商量，我不好回答你。” 刘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奶奶的身体刚恢复一些，不要让她忧思过度，你去看看吧，好好安慰她。” 周心诺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奶奶已经红了眼圈。 手上还攥着那几张检查结果。 虽然数据他们都看不懂，但是末尾上的汉字，她还是认识的。 疑似胃癌？ 她的二儿子的胃出现癌症了？ 癌症，是她最不敢去想的疾病。 周心诺看着奶奶发抖的手，心里难受得紧，“奶奶，您别着急，二叔这个还要再做进一步检查的。” 于凤芝叹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你再想想他瘦的那个样子，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老太太捂着脸，想要挡住自己的眼泪，可根本就无法控制。 周心诺坐到她的病床边，搂着她，轻声的安慰，“奶奶，二叔不会有事的，现在医疗行业这么发达，不管是什么疾病都能得到救治的。” “诺诺，你二叔那个样子，呜呜呜，你二婶和周叙是不要他了吧？” “治病得多少钱，我这里的3万块钱能够么？听说这种手术要十来万块钱的。” 周心诺知道她奶奶的顾虑，“您放心，我不可能不管我二叔的，钱我会想办法筹够的。” 于凤芝眼泪婆娑地看着周心诺，“你二叔跟你这么犯浑，又打又骂的，你不管他，奶奶也不敢说什么。” “怎么会，那是我亲二叔，小时候给我买好吃的，带我出去玩，我一直念着他对我的好呢。” 于凤芝抱着周心诺，泣不成声，“老天爷呦，为什么让我的儿子受这份苦。” 她以及白发人送黑发人把大儿子送走了，现在老二又得了癌症。 于凤芝感觉天都要塌了。 周心诺一直在她的身边安抚她，可不管她说什么，奶奶的眼泪就想说无法停止。 她知道，奶奶太伤心太害怕了，她直接去找冯主任，询问她二叔的情况。 冯主任说她二叔在的那家医院就很权威，是全国的三甲医院，做这方面的手术，那有的是专家。 周心诺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跟冯主任道谢之后，走到楼下打电话联系裴冀阳。 她想问问裴冀阳那边怎么样了。 见客户是否顺利，随便还是想跟他聊一聊关于她二叔的事情。 裴冀阳接电话的速度挺快的。 几乎是秒级。 他不等周心诺直接问，就说，“诺诺，客户跟我说看上了你的《沙场点兵》，因为京剧的这个，已经有人送来了一份儿。” 周心诺表示自己没听清楚。 裴冀阳重复道，“《沙场点兵》被选中了，《京剧》没有被挑中，客户说有其他人送来了一幅和咱们相似的作品。” 周心诺皱眉，“相似到什么地步？” 那不是裴冀阳的原创画作么，难道被抄袭了？ 第139章 醋缸被打翻了 电话那边的裴冀阳沉默了片刻后，“对方没有这样说，他只说有相似的，刚刚他已经把《沙场点兵》带走了，要去给上面的领导过目。” “诺诺，我觉得问题不大，二叔那边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周心诺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冀臣哥安排的那家医院，在做手术，关于胃病这里，有权威的专家吧？” “我刚拿到了安心疗养院给出的部分检查结果，从这上面看，二叔的胃有问题，疑似胃癌，我奶奶哭了好久，眼睛都肿了。” “我一直在劝她，但是我也很想哭，裴冀阳，我现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该怎么办了。” 裴冀阳：“我在，一会儿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就过去陪你们，于奶奶那边还是要安抚好她，她的病情也才见好，不要伤心过度。” 周心诺当然知道这个，挂断了裴冀阳的电话后，她上楼到奶奶身边陪着，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 这期间耿小雨给她打过电话。 她没有接，发了微信给耿小雨。 两个人在微信里聊天。 【诺诺姐，你是在医院么？于奶奶怎么样了？周二叔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周心诺将检查结果告诉了耿小雨。 耿小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消息来，【我已经出门了，在打车，我去医院找你们。】 周心诺：【你没课么？别耽误学习。】 耿小雨回了她一个表情，【今天周六啊，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时间了是吧，我都要实习了。】 【你不要给予奶奶买午饭，我一会儿带过去。】 “诺诺，是在跟小雨聊天么？” 于凤芝凑过来，“要是不忙，能不能陪我下楼去转转？” 周心诺给耿小雨发了语音消息告诉她，她们在楼下迎接耿小雨，这才扶着奶奶往外走。 两个人下楼，在疗养院的庭院里溜达。 于凤芝指了指不远处的秋千想要去坐会儿。 周心诺扶着她，等她坐下后，慢慢地推着她。 风吹在脸颊上，于凤芝望着前方，感觉自己也站在了风口上。 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嘴边荡漾起一抹苦涩的笑，“诺诺，你说是不是你爷爷在下面寂寞了，想把你二叔也带过去，想要一家子团聚啊。” 周心诺：“……奶奶，您别说这种话，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她发现奶奶上了年纪后，好像还有些迷信。 “我刚才还在想着，他要是一个人在下面孤单，想要拉个人去做伴儿，喊我也行啊，不要动你二叔，你二叔比我年轻那么多，还得有很多年很多年要活的。” 周心诺心里咯噔一下，她停下秋千，也坐到奶奶的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非常严肃地说道，“您别吓我，您不能出事儿，您可是咱们周家的顶梁柱，您在，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二叔的检查结果还有很多没出来呢，您等两天的。” 等两天又能怎么样呢？ 于凤芝望着远处的天空，扯了扯嘴角，“我还真希望这个结果拿错了，检查错了，或者回到十多年前，你二叔……还没有跟咱们生分。” 周心诺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劝慰奶奶，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她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在奶奶的身边。 耿小雨来医院之后，直接找到这里。 她手里提着一堆东西，看到坐在秋千上的于凤芝和周心诺后，笑着开口，“看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听到耿小雨的大嗓门，周心诺和于凤芝纷纷抬头。 她们一眼就看到了耿小雨手里的奶茶。 “于奶奶，是您爱喝的口味，还有诺诺姐的，我的。” 她是雇了跑腿的外卖小哥去买过来的，等她到了医院，跑腿小哥也到了。 这个奶茶她上次喝过，还是诺诺姐花钱买的。 她记下了名字，今天来之前就下了单。 耿小雨的到来，缓解了这种消沉的气氛。 她们回到病房以后，就热热闹闹地吃饭，耿小雨还讲起了学校最近发生的趣事。 说得她口干舌燥，终于把于凤芝给逗笑了。 午休的时间一到，她们就被刘护士给赶了出来。 于凤芝确实累了，一晚上没合眼，她都没跟周心诺讲。 这会儿听到护士要去告状，她赶紧说，“诺诺，奶奶要休息了，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想要补个觉，你去忙自己的事情，改天再过来。” 疗养院虽然可以家属探访，但不可以呆的时间太长。 最近因为周玉成的事情，冯主任也是考虑到老太太的病情，才特意允许周心诺多陪陪她的。 这些周心诺都明白。 离开了安心疗养院，她和耿小雨直接回到公司。 路上的时候，她接到了盛飞的电话。 得知盛飞要来周心诺的公司，耿小雨马上言行举止就有了变化。 说话声音不大了，也不笑了，就攥着手机敲敲打打，周心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清楚她在弄什么。 “小雨，一会儿盛飞过来，你招待他吧。” 周心诺见她不说话，调侃道，“现在这副小媳妇的样子，估计他不吃。” 耿小雨抬头皱眉盯着她，“诺诺姐，你在说什么呀。” “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我那个什么，要不我先回学校吧。” 说着耿小雨起身要走，被周心诺给拦住了。 “人家马上到了，你跑什么。” 耿小雨梗着脖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儿，我明天再来，或者周一再过来，行不行？” 外面传来敲门声，周心诺看了一眼，笑了一声，“人来了。” 耿小雨心跳加速，转头瞄了一眼，发现盛飞已经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心诺，我最近买了一批颜料，用着还不错，送你一套。” 周心诺有些惊讶，“你也开始画画了？” 盛飞笑，“当然了，画画多陶冶情操，我还准备学剪纸了。” “咦，耿同学，见到老师不打个招呼么？” 耿小雨转头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我老师，我为什么要跟你打招呼？” 盛飞被耿小雨噎得说不出话。 他看了看周心诺，“这丫头是吃什么枪药才出门的？” 耿小雨回呛，“你才吃枪药了，你全家都吃枪药了。” 他竟然学画画了，又学画画，又开始学剪纸的。 看这意思还没有放弃诺诺姐，想要干掉冀阳哥，自己上位呗？ 渣男！ 第140章 对他的感受 耿小雨心里烦得要命，她现在看到盛飞对自己笑，就好气好气。 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吃醋。 满屋子里的飞醋，周心诺都闻到了，两个当事人却以为是对方没事儿找事儿地在拌嘴。 她忍俊不禁道，“你们要不要喝咖啡，裴冀阳的同学送了他一套咖啡机，他搬到我办公室来了。” 盛飞愣了一秒，“同学送的咖啡机？什么同学？” 周心诺走到咖啡机前已经开始在研究咖啡机怎么用了。 就听到耿小雨轻呼了一声，“这个咖啡机价格不低啊，那冀阳哥的同学可够大方的。” 盛飞笑了一声，“什么同学啊，那他自己买的。” “就在万达购物中心三楼那里。” 周心诺看着他，“你看到了？” “恩，我妈也去买咖啡机，正好碰到他在排队结账。” 耿小雨惊呼，“哇塞，诺诺姐，冀阳哥对你也太宠爱了吧，这才是真爱啊。” “不像是某些人啊，嘴里说追你，喜欢你，身体上没有任何行动，动不动就出差玩消失。” 周心诺：“……盛飞，你有没有闻到酸溜溜的味道？” 盛飞：“？咖啡机么？这不是酸味儿，这是醇香的味道，等下我教你怎么做吧，裴冀阳也真是的，买都买来了，怎么不把你教会了。” 耿小雨：“！！！”她说什么，盛飞是傻吗，竟然听不懂的！ 好生气，好生气啊！ 周心诺见耿小雨这副抓狂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盛飞说，“我还是让裴冀阳教我吧，我可不敢让你教。” 好家伙的，耿小雨这丫头是个行走的醋缸啊。 盛飞多少是能够感觉出耿小雨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 之前还挺喜欢跟他拌嘴的，还撮合过他和周心诺。 自从周心诺和裴冀阳谈恋爱，这个耿小雨对自己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难道是怪自己没有好好地追求到周心诺？ 他当时也努力了很久好不好，只是爱情这方面，真是不是靠努力就可以的。 见耿小雨还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 盛飞直接伸手把耿小雨往外拉。 离开了周心诺的办公室后，盛飞直接问，“小丫头，我惹到你了？你最近这么针对我？” 耿小雨仰着头，“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行吧，我谢谢你之前帮我追心诺，只不过我俩的缘分注定不是要成为夫妻，我已经转变心态，就想跟她和冀阳做朋友了，你就不要总找事儿了，ok？” 耿小雨：“你是不是有点大病？” 盛飞：“？” 耿小雨：“你以为我是看你没追上心诺姐，我才生气的？” “要不然呢？”盛飞一脸狐疑，“每次看到我，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你这丫头脾气这么大，容易嫁不出去的，懂不？” 耿小雨：“？我嫁不出去？你别激我，我一会儿就去找汪禹你信不信？” 盛飞：“这有什么信不信的，汪禹最近谈恋爱了你不知道么？想去当个第三者，把人撬过来？” 耿小雨急得脸都红了，“你放屁！我现在就给汪禹打电话，我问他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前天他找我一起去玩密室逃脱都没有提女朋友的事情呢。” 盛飞：“……所以前天你们去玩密室逃脱了？两个人？” 耿小雨：“六七个人呢，两个人怎么的，上次我们两个人还喝酒了呢，你管得着？” 盛飞听到这里，心情这个不痛快啊。 这个小丫头竟然单独去跟汪禹喝酒，她到底知不知道汪禹有多喜欢她？到底懂不懂男人的劣根就是容易趁人之危啊。 “我管不着你，我还不能管汪禹吗？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问问他为什么上学期间去喝酒。” 耿小雨瞪了瞪眼睛，“上学期间怎么就不能喝酒了？我还当你的面儿喝好几次了呢，你不也没提醒我上学期间不能喝酒么？我看你敢找汪禹说这个事儿试试的。” 盛飞马上掏出手机，“试试就试试，我现在就让他来。” 那臭小子可是说已经跟耿小雨成为朋友了，说开了，也不追了，现在身边有不少女孩子围绕着，也挺美滋滋的。 没想到啊，竟然一遍追着耿小雨，一边流连万花从中。 这叫什么啊？ 这就叫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哪个都很香似的。 哪一头都无法舍弃。 周心诺看着两人拌嘴都能吵得这么厉害，她站在办公室就听到了，于是站在门口，拍了个小视频，发给裴冀阳。 【看到没，吵上了。】 裴冀阳回她，【爱情都是吵着吵着就来了，盛飞现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周心诺：【我看他也挺吃汪禹的醋，一听说小雨和汪禹去喝酒唱歌了，那火都要把头发给烧着了。】 裴冀阳：【我等下就回去看热闹，刚见了负责人，他让我稍等一会儿。】 周心诺：【不着急，我在研究咖啡怎么弄，冀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裴冀阳：【跟我客气什么，等会儿哥哥就回去了。】 哥哥？ 周心诺找到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发给了裴冀阳。 很快，门外吵架的两个人就回到了周心诺的办公室。 她已经打出了一杯咖啡，正要递给盛飞的时候，耿小雨抢了过去。 “凭什么给他喝啊，他配喝么？” 耿小雨猛灌了一口，惹得她把咖啡吐出来，还频频地吐舌头。 盛飞看到她这个可爱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的，“哈哈哈，耿小雨，你是老天爷派下来的笑星吧，专门逗乐我们的那种。” 虽然在笑，但是盛飞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他去接了杯冷水递过来，“赶紧漱漱口，光吐舌头怎么行呢，散热啊？你又不是小狗狗。” 耿小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过来去漱口。 人也往卫生间的方向跑。 周心诺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失笑，对盛飞说，“你看得出来吧？她对你是有其他感觉的。” 盛飞笑而不语。 他已经感觉到了。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人调侃他还不相信。 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情窦开窍到他这里来了。 第141章 剪纸的事情被泄露 耿小雨再回来的时候，盛飞在咖啡机面前拉花。 周心诺已经在办公桌前剪纸。 她径直地来到周心诺身边，询问她裴冀阳什么时候回来。 周心诺看了眼时间，“快了，二十分钟之前给我发消息说已经从那边的公司出来，估计还有十来分钟就能到这里。” 耿小雨心情有些失落，“诺诺姐，我想回学校了。” “恩？等会儿吃晚饭啊，请你吃你想吃的。” 盛飞端了一杯咖啡递过来，“不是要请我吃饭么，怎么要请耿小雨了？” 耿小雨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的咖啡杯，上面的拉花是个心形，又看向周心诺，发现周心诺的杯子里是一个小动物，她心里有过一个闪念。 盛飞拉花的这颗心是送给自己的？ 见耿小雨端着杯子也没打算喝，盛飞突然开口，“咳，这个是我练手用的，你要是不喝就还给我。” 耿小雨马上端起来，眼神发着狠似的张开嘴喝了一大口，把心都给喝掉了。 盛飞眼底的笑意在进了这间办公室以后，就没有消失过。 耿小雨这个丫头真是越看越可爱，越来越好玩了。 就连一旁的周心诺都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她借口去找裴冀阳，就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给这两个人腾地方。 出了办公室，周心诺就看到裴冀阳的车停在了外面。 她推开公司的门，走过去，发现裴冀阳的表情好像不太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裴冀阳叹了一声，“咱们的装饰剪纸被泄露出去了。” 周心诺没听明白，“你是说有人剪了跟咱们一样的东西？” “恩，非常相似，负责人找到我给我看过了，本来他们挺喜欢《沙场点兵》的，但是没想到他的下属交上来的装饰剪纸也是那个，而且比咱们送过去的时间还要早。” 周心诺愣住，“那怎么解决？” “对方说这么相似=，就都不要了。” 周心诺：“不要了？说不要就不要了？你看到的哪里相似么？” 裴冀阳点点头，“会看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是咱们稿子设计图上出来的东西。” 周心诺眉头紧锁，“咱们稿纸上衍生出来的？ “对，诺诺，公司里你装摄像头了么？” 裴冀阳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人半夜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公司门口的事情。 周心诺摇了摇头，“没有，我之前考虑过，我合计要是在办公区域，放上监控的话，会影响大家工作的心情，而且这些员工们都很自律，也没必要用监控来监督大家。” 周心诺说得确实有道理，裴冀阳懂她的意思。 但是现在看来…… “冀阳，你有问过对方是什么人么，跟咱们相似的装饰剪纸，还能都送到他那边去，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公司里的员工弄出来的事情么？ 监守自盗？ “先不要想这些，晚些时间我们再分析，去找小雨和盛飞吧。” 两个人进了公司，就听到耿小雨在哭。 走近了，听到她在抱怨。 “我心里不舒服，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别天天拿自己老师的身份说话，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老师。” “我马上也要毕业了，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你以为我喜欢你啊，你想多了。” 周心诺转头看向裴冀阳。 这是告白失败了？ 裴冀阳也皱眉，“盛飞说什么了？” 周心诺听不得耿小雨哭，她推开门就进了办公室。 发现耿小雨正趴在她的办公桌上哭，地上躺着一个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咖啡杯。 周心诺抬头看向站在耿小雨右侧的盛飞，“什么情况？” “额。”盛飞抬手捏了捏眉心，“有可能我说话重了。” 这时裴冀阳也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中午饭都吃了？要不要去喝一口？” 周心诺正要说这个提议并不好来着，没想到耿小雨一拍桌子站起来，揉着眼睛往外走，“我支持，我要去。” 今天她要喝个痛快，不止不休。 盛飞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本来也不想答应的，可是耿小雨一说要去，他不放心。 刚过了三点钟，附近的小酒馆都没有营业。 最后还是盛飞说的，要不去KTV。 一行人这才来到公司附近的KTV，开了个包厢，点了啤酒和小吃，坐到一起开喝。 其实周心诺没什么心情唱歌喝酒。 她在思考要怎么去解决那件事情。 那边的客户在她摆夜摊的时候都去看过了，合作意向那么大，为什么就没能谈下来呢？ 要是说别的问题没谈下来还好说，现在涉及什么？一方面是设计图纸泄露的事情，一方面就是专业问题。 裴冀阳递来一杯酒，“尝尝。” 周心诺推过去，“你喝，我不想喝。” “我开车不能喝酒，你可以喝，我送你回去。” 周心诺接过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啤酒，靠在了裴冀阳身边。 “客户那边有没有说再让咱们再创作一份作品？” 裴冀阳摇头，“没有，婉拒了我的提议，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那不就是没戏了么，有机会？什么时候是机会？” 周心诺有些不甘心，那两份剪纸都花了她和裴冀阳很多的精力，付出了很多。 “明天我再去问问，裴冀阳，我不甘心。” 一直关注着她们谈话的盛飞，突然开口道，“是不是源头出问题了。” “影视公司都是很有风格的，他们想要的就是独一无二，找到你们肯定是对剪纸的装饰来说非常感兴趣……” 源头？ “我这里么？我并没有把图纸和剪纸给别人看，裴冀阳是看得到，我奶奶那边也不可能泄露出去。” 盛飞问，“还有别人看到么？公司里的其他人呢？” 这时一直光顾着喝酒的耿小雨，凑了过来，“诺诺姐的成品我看到过，还发了朋友圈给我爸妈看，盛导，你的意思，是我泄密了？” 盛飞：“……我没说你。” 耿小雨冷眼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说啊。” 盛飞：“你别无理取闹。” 耿小雨猛灌了一口酒，起身往外走。 第142章 我喜欢你，处对象不 盛飞也站起来拉住她，“耿小雨，你误会了。” 耿小雨一脸委屈，“是吗盛导，你应该也看到我发朋友圈的照片了，所以才这样说的啊。” “诺诺姐剪的那两幅作品，公司里只有我看到，还拍照了，你提出的内部员工有问题，不就是在说我么？” 周心诺也来到两人身边，“小雨，你别这么敏.感，盛飞没有说你，只是刚刚我和你冀阳哥聊到了公司的事情。” “前两天你看到的那个装饰剪纸，我说给影视公司送过去的，今天你冀阳哥过去跟客户见面时，对方拿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给他看。” 耿小雨愣住了。 “一模一样？” “那图可是冀阳哥自己设计的，剪纸也是你来亲自剪的，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见鬼了？ 耿小雨被周心诺拉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提起这个事情周心诺也是有些心塞，“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个事情，说实在的，在你冀阳哥去谈的时候，我就以为十有八.九是要成了的。” “小雨，你别多想，我们谁也没有说你什么的意思，前两天裴冀阳还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在公司门口徘徊，这几个我们装下监控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耿小雨点点头，“那我也要查查我这边的人，能看到我朋友圈的人是有限的，我当时发动态是分了小组的，诺诺姐，如果是因为我给你带去了麻烦，那我肯定谢罪，赔钱给公司，挽回你的损失。” 周心诺微微摇头，笑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整理好，“没有什么损失，就当练习了，正好过几天公司也打算推出新产品，我们慢慢来。” 盛飞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成长型的公司不着急，员工和企业共进退，耿小雨同学，你这脾气沾火就着，可是要改改的。” 耿小雨使劲儿瞪了他一眼，“我改不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管我。” 盛飞：“你这丫头，我管你还不是为你好啊。你这是在心诺这里上班，这要是走出校园，进入社会，到陌生的工作环境中，你这种性子肯定会很吃亏。” 耿小雨，“那也是我乐意，你管不着。”说着她又伸手去摸自己喝了一半的酒瓶子。 盛飞：“……”他有点不敢劝了，这丫头太暴躁了，他怕一会儿这丫头骂人骂得更狠。 这以后裴冀阳指不定怎么嘲笑他了。 裴冀阳始终坐在位置上没有动，他没有注意耿小雨这边，正跟他哥裴冀阳在微信里聊天。 裴冀臣知道他上午去了趟影视公司，就发消息问他去做什么，是不是要去当明星了。 裴冀阳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裴冀臣提起了两句。 结果没过几分钟，裴冀臣就说让他注意他自己店里的人。 裴冀阳还有点纳闷，《京剧》，《沙场点兵》不都是周心诺那边的剪出来的。 等下。 他突然想到，之前自己在画室这边画《京剧》的时候，可并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员工，当时是就觉得没什么必要，都是画画的，自己脑子里都有创意，不至于这么点……设计创意也要来抄吧？ 不是吧，不是吧。 想到这里周心诺也坐不住了，他想要回画室看看，他的画室那边有监控，谁接近过他的画，还是能查得一清二楚的。 没想到人还没离开包厢呢，就听到耿小雨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知道都不喜欢我，我整天嘻嘻哈哈的也没有用，我想成为一个没心没肺，说话直来直去的人，怎么了？” “盛飞，我不愿意跟你兜圈子了，这些日子你也看出来了，我对你的态度不一样，我不知道汪禹有没有告诉你。” 盛飞心中一紧，看着耿小雨手边的一个空瓶子，锁着眉，“我才发现你这喝的是洋酒啊，海量。” “别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就问你，盛飞……能不能出个对象？” 盛飞：“！！！这么直接么？” 他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周心诺，“她这是玩我呢，还是酒后吐真言？” 周心诺：“酒后吐真言。” 裴冀阳看到如此就精彩的一幕，也不想走了。 他站在盛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傻了吧，你还不如人家一个姑娘痛快呢。” “我暗示你多少次了，喜欢人家就赶紧表白，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昨天他都拉到一个群里了，这个愣头青还不知道好好的哄哄耿小雨。 “再不努力，到嘴边的媳妇可就飞了啊。” 周心诺忍俊不禁地看着一脸酡红的耿小雨，再瞄了一眼盛飞。 总觉得这种场景好尴尬，但是又很好玩儿。 盛飞轻咳了一声，“你们能不能出去一下？” 他还有些话想要跟耿小雨说，这两人在这里太不方便了。 周心诺和裴冀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感觉到耿小雨也在用胳膊肘顶她，她笑呵呵地挽着裴冀阳的胳膊往外走。 两人刚打开门，身后就传来耿小雨的哭声。 “你到底是啥意思么，盛飞，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给个痛快话，你要是对我没那个意思，我耿小雨绝对不会打扰你，我也不会纠缠你。” 周心诺扭头看了眼，盛飞就把门给关上了。 小气。 包厢内。 耿小雨红着脸蛋，抓着自己的衣角，养着娃娃脸，眼神炽热地看着盛飞。 她嘟着嘴吧，一副受伤的样子，就想等着盛飞给她最后的回答。 盛飞比她高出一头多，此时也低着头打量着耿小雨，心里像是开在地下的岩浆，沸腾起来。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耿小雨，“你刚刚说的，你要不再说一遍？” 耿小雨咬着下唇摇头，她并没有喝多，她还清醒着，只不过胆子大了更多。 但要她再说一遍告白的话，她还是会觉得羞臊的。 没有再听到耿小雨的告白，盛飞心里虽然有一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耿小雨，你告诉我，你没有在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 耿小雨听话地说，“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盛飞，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快给我一个痛快，我要死了。” 第143章 霸霸请你去吃糖 盛飞伸出手，掌心向上放在耿小雨的面前。 耿小雨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盛飞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扯入自己的怀里。 耿小雨心里七上八下，这到底是要干嘛。 是要先给她颁个好人卡，然后再拒绝她么？ 就在她心跳咚咚咚的时候，盛飞紧紧地抱住她，“小丫头，来了我的怀里，以后都不能跑掉了。” 耿小雨：“？” 盛飞：“别嫌叔叔比你大很多，叔叔以后的人生就交给你了。” 耿小雨刚要感动，就忍不住爆粗口，“你放屁，你知道比我大五岁，你就要当我叔叔了？我还要当你的霸霸呢！” 盛飞：“霸霸？” 耿小雨：“在，好儿子，走，霸霸请你去吃糖。” 盛飞松开耿小雨，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耿小雨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她内心在嚎叫，啊啊啊，她的初吻啊。 盛飞都不说一声就亲了！！1。 “耿小雨。” 盛飞真是爱死了她此时的小表情。 “我现在跟你说一次，以后也会说无数次。” 耿小雨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就见他笑着开口，“我比你喜欢的早一些。” 早一些？ 耿小雨反应了下，心里就在尖叫。 啊啊啊，盛飞也太能撩了。 他比自己喜欢的早一点，就是说他早就喜欢上她了？ 看着耿小雨一脸激动的样子。 盛飞舔了舔自己上唇，笑眯眯地问她，“那，要不要再让哥哥亲一下？” 门外的两位听众有点受不住，敲门就要进来。 裴冀阳：“虽然这儿的隔音效果不错，但也要悠着来啊。” 周心诺：“小雨，不然一会儿你跟盛飞回去吧，我和裴冀阳还有事情，我们先走了。” 耿小雨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跑过来开门，“诺诺姐，你们是去影视公司么，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也想知道这装饰剪纸到底怎么回事。” 周心诺看了眼耿小雨身后站着的盛飞。 耿小雨瘪嘴，“我跟他出个对象，不会连这个也要问他吧？” 说完她扭头看向盛飞，“我跟诺诺姐去办正事儿，你要不要一起啊？” 盛飞皱眉，“你喝成这样，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人家去谈业务，你确定你不是去捣乱的？” 耿小雨撇嘴，“我也是去帮忙的嘛，怎么能说我去捣乱，我心里惦记着这个事情，我想知道这个结果。” 盛飞走过来，握住了耿小雨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乖，我送你回学校了，你这样子在外面也不安全。” 看着两个人的甜蜜互动，周心诺和裴冀阳会心一笑。 没想到这两人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 再想想她和裴冀阳，用了太久的时光，感觉错过了好多好多啊。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就已经在一起了，没有给未来添加更多的遗憾。 “走吧诺诺。” 周心诺也挽着裴冀阳的胳膊，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一会儿去影视公司询问剪纸作品的各种问题。 “抄袭这件事儿，也许我也有责任，一会儿我去画室看看，有没有员工接近过我的画板，诺诺，到时候我给你一个交代。” 周心诺笑着摇头，“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交代啊，我没事啊，不就这个单子么，如果这个争取不来，我们就下一个，再不行我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去跑，给他们推广装饰剪纸，再承接设计，如果那个还不行的话，摆夜摊啊。” “裴冀阳，我想，只要我们不放弃，我们就一定会遇到新的机遇。” 当然啦，人都是在脚踏实地地走嘛，她刚刚开公司，像奶奶说的，她总不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吧。 周心诺跟着裴冀阳来到市里那家影视公司。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影视公司这边忙碌得很，周心诺和裴冀阳在大厅那边等了将近一刻钟，才来到了客户的办公室。 对方是个中年人，见面之后就打量着周心诺。 “你就是周家剪纸的传人，咱们徐州剪纸的代表性传承人？” 周心诺客客气气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开门见山的提到了装饰剪纸的事情。 “《京剧》是裴冀阳自己的原创绘图，剪的部分是由我来做的，还有《沙场点兵》也是我自己独立设计独自剪出来的，我听裴冀阳说您这边又收到了类似的作品，我过来就是想要跟您谈谈这件事儿。” “希望能找到一个大家都很接受的解决方式，跟贵公司能有合作的机会，我们诺阳剪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一定会非常珍惜公司的第一个客户。” 周心诺的诚心打动了对方，对方拿出了属下从别处收来的两幅剪纸图，在周心诺裴冀阳面前摊开。 一看到那两幅作品，周心诺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 确实是一比一的高仿啊，剪出这幅作品的人也许剪纸手艺一般，但是按照裴冀阳和她的图纸来临摹的本领却是不容忽视的。 周心诺想了想，见对方的注意力还在她这里，就试着说道，“我这里有我和裴冀阳的绘图时间，还有原稿，足够能证明我们是第一个做这两个作品的人。” 对方却摇头，“周总，就算这东西是你们的原创，是不小心别人给抄袭的，但责任也在你们。” “是你们没有守住这两幅作品，让人有了可乘之机，盗取了你们的设计图。” “如果我们公司和你们合作的话，你们交出这样一份答卷，那真的抱歉，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 说完对方就要送客。 裴冀阳却突然开口，“如果我们再重新设计一套呢？” 周心诺也说，“对，这两幅作品您不是都很喜欢么，我们可以再设计两套，算是定制的，您可以自己选样子。” 对方再次打量周心诺，“听说你绘图和剪纸用了不少时间，继续耗费在这个上，也许我们上头的领导见到下一份作品不会满意，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做别的吧。” 周心诺却坚持到，“我们再试一次，保证你们会满意。” 对方眼底含着深意，点点头说下周要见到成品。 周心诺说干就干。 晚上她就和裴冀阳搬了画板回去。 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她的人生信条。 第144章 剪纸的新样式 夜里，在裴冀阳的陪伴下，周心诺连用电脑再用画板来同时进行创作。 终于出了一个粗略的稿图。 裴冀阳见她最近睡得不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就去给她热了牛仔做了个夜宵。 “裴冀阳，《沙场点兵》那个我们自己留着挂在公司的墙上，这次我画了个创新版的草船借箭，你看我这里用的元素，是阳剪发，这里就是剪镂，这边的部分我打算用刻刀来完成。” “还有这里，我想要其他颜色的纸张，蓝色的剪纸，虽然单调但是配上红色和黑色，看起来也不错，今天那个客户不是跟咱们提到了一件事情，就是他们公司比较喜欢气场足，有些格调的装饰么，我们这个就设计个氛围感强的。” 周心诺越说越激动，她一转头，发现裴冀阳已经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突然听不到周心诺说话，裴冀阳马上睁开眼睛看过来。 发现周心诺也在看着他，裴冀阳揉了揉眼睛，“诺诺你说吧，我继续听着。” 周心诺笑着问他，“你知道我说到哪里了？” 他说，“要弄《草船借箭》，我觉得这个点子也很不错，影视公司不是喜欢有点逼格的东西么，你这个图画得就够不错的。” 裴冀阳的目光落到周心诺的电脑屏幕上，突然一愣，“等下。” “你这个是？” 周心诺笑着回答，“3D设计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在网上报了课，每周学习三次，已经坚持了两个月了。” 裴冀阳没想到周心诺已经坚持学3D设计这么久了，之前是听到她提到过，说想要学习一些新的东西，还有各派的剪纸艺术，没想到她的执行力这么高。 “诺诺，你这么优秀，成为你的男朋友，压力会很大的。” 周心诺噗呲一乐，“别逗我了，我还怕自己配不上你呢。” 见裴冀阳一脸炙热的看着自己，周心诺微微红了耳尖。 情人的凝视，真的会令对方心头的小鹿乱撞。 周心诺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吧，已经很晚了。” 裴冀阳问，“那你呢？” 周心诺回身指了指自己的画板，“我还有一幅画没有搞出来，我先想个大概，明天再画出来。” “恩。”裴冀阳已经走过来，拉着周心诺的手往她的卧室里走。 周心诺被他拉着，像是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 “裴冀阳，我还不想睡觉，你先去休息吧。” 裴冀阳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心诺，“乖，该休息了，要是精力不够，白天做什么都提不起神儿，而且……你总这样，我心疼。” 我心疼…… 听听，周心诺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裴冀阳，你别选盛飞说话。” 裴冀阳磨了磨牙：“……他这么跟你说话了？” 周心诺赶紧摆手解释，“他今天不是这样对耿小雨说话了么。” 裴冀阳：“哎，看人家，刚到一起就吻上了，打得那叫一个火热。” 真是令人羡慕。 周心诺：“……你要不睡觉，也画画吧。” 再聊这些，她都没办法专心投入到工作中了。 裴冀阳表示他家的诺诺还真是不解风情。 深夜，孤男孤女，两个相爱的人，怎么能把持得住？ 他现在就恨不能跟她发生些什么。 就只能忍着。 毕竟人是他邀请回来的，要是这么早就跟诺诺到一起了，总觉得对诺诺不公平。 可这么忍着，对自己又不公平。 于是乎，裴冀阳一皱眉头计上心来。 他直接捧着周心诺的脸，也亲上了。 亲得如痴如醉，亲得他和周心诺都微微气喘，两人才分开。 看到周心诺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裴冀阳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诺诺，没怎么就这么可爱！” 周心诺跺脚，“裴冀阳！” “好啦，去工作吧，我也画画，最近有一批学员要参加美院的招生考试。” 提到裴冀阳的画室，周心诺还真是挺佩服的。 不知道裴冀阳从哪里找来的画画培训老师，他的那几个老师带着部分学生去国外参加比赛，竟然还拿到了二等奖。 当时本地新闻还报道过。 经过这么一篇报道，越来越多的同行知道了一诺画室。 现在他那边是不愁生源的，活动搞的多，参加的人更多。 而且他还从宁市雇来一位朋友，专门帮他管理画室内的大小事情，十分细致。 “诺诺，你画完一稿之后，不然我来帮你润色，还有我这个图，你也帮我把关，我现在脑子有些乱。” 两个人忙到了后半夜，才去休息。 第二天是周日。 一大早，周心诺就接到了荣景苑社区居委会领导的电话。 询问她能不能再去社区教大家剪纸。 周心诺想了想，没有拒绝。 当初她想要推广社区剪纸活动的时候，走访了几个社区，只有荣景苑社区的领导，没有犹豫直接同意她来义务宣传剪纸。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学习剪纸，对剪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她就有义务来宣传剪纸的由来，普及剪纸以后的发展趋势。 吃早饭的时候，周心诺跟裴冀阳提到了荣景苑社区领导打来电话的事情。 裴冀阳知道她一定会同意，就提出他也想跟过去看看。 “如果不耽误你工作的前提下，去参加这种活动也挺好的，之前能在夜市儿摊位上坚持剪纸，就是因为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诺诺，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去夜市儿摆摊，你分身乏术，可以雇人在那里。” “还有，去学校讲课这件事儿……” 周心诺打断了他，“第一中心小学那边的校长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同意复课了，每个周给孩子们上两天课，还有徐州师范大学那边，盛飞说要是我再不回去上课，选修课估计要换的，我最近总收到评论和私信，这帮学生们还挺喜欢剪纸的，让我回去继续教书，不会再挑我麻烦了。” 裴冀阳倒是没想到这些学生为了能再学剪纸，竟然主动来沟通还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 要知道，大学期间，年轻学生，刁难年轻的老师，已经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事情。 当初他刚开始给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学生们上课，教他们画画的时候，那也是要经历一波挑事儿，找茬的阶段。 现在看来，好在他和周心诺的耐心都够，基础知识储备的全面，也不怕学生们来问。” 简单地吃了个早饭后，裴冀阳载着周心诺来到安心疗养院。 看望了她奶奶于凤芝，去了解二叔周玉成的病情后，周心诺和裴冀阳来到了荣景苑社区。 进行剪纸的推广活动。 第145章 剪纸活动继续 这次的剪纸活动还是在露天的广场举行。 接待周心诺和裴冀阳的，除了之前那两位工作人员后，还多了两个社区领导。 跟周心诺比较熟的两位工作人员见到她后，依旧如往常一样的热情。 “周老师，听说你开公司了，恭喜恭喜啊。” “百忙中又抽空来我们这里做义务宣传，真的非常感谢你。” 那两位领导也过来跟周心诺和裴冀阳打招呼。 “周老师，劳烦您跑一趟了，这次群众想要学习剪纸的呼声特别高，我们也是结合了实际情况，特别需要您来这里。” “感激的话都要说不完，附近社区的领导们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想要让他们那边的居民参加这次的活动，我让他们派代表过来了。” 周心诺说没事，她提着自己的箱子，已经往露天讲台的方向走去。 裴冀阳跟几位领导打了招呼后，拿出自己的单反相机，站在人群前方，给周心诺拍照。 周心诺站在露天的讲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和支架，打开了某音后开启直播。 一边给这边社区居民们上课，一边也不忘记跟粉丝们打个招呼。 直播间的弹幕刷得飞快。 【我天，这又免费地去教大伙学习剪纸了？周心诺也太善良了。】 【开了公司还要趁着周末休息的时候去搞活动，她把自己忙成了陀螺。】 【周老师你真是辛苦，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肯付出，难怪你成功。】 【话说周老师是在荣景苑社区么，我也在哦，我这就去找周老师。】 【周老师竟然能让我们社区的领导过去亲自接待，这说明什么？】 【说明周老师厉害。】 【实不相瞒，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我能找到一窝。】 【楼上的，不用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人家有对象，在她落魄的时候就陪在身边了。】 【好像还是个富二代……富二代都喜欢这种灰姑娘。】 周心诺瞄了一眼弹幕，微笑着提醒大家，“赶快拿起剪刀和剪纸行动起来吧。” 【就是，说话也不耽误剪纸干活。】 【……不耽误的那是周老师，毕竟直播的是人家，我们只配刷刷评论。】 裴冀阳也打开了某因账号，看到直播间里的人在聊八卦，他一个火箭炮冲了过去。 周心诺看到裴冀阳打赏的礼物，抬头往人群里找，一眼就看到了裴冀阳。 这个礼物是什么价格，怪心疼过的。 “大家不要给我打赏礼物，如果喜欢剪纸，用那些钱来我店里来我公司买剪纸都是好的。” 周心诺今天教社区居民们剪了《劳动最光荣》 眼看着就快到五一了，她来这边的路上就想到这个点子。 刚才跟大家说的时候，大伙都很喜欢。 整节课用了一个半小时，周心诺剪出好几份儿的《劳动最光荣》。 等结束的时候，她留出了一份剪纸后，将另外的两份都给了居委会的领导。 居委会的领导没想到还能收到周心诺的剪纸作品，都很意外，也很欣喜。 周心诺不仅来这边免费地教大家剪纸，还把自己的作品送给他们。 要知道，周心诺现在的身价可是很高的，而且她的剪纸现在不好买到了。 听说之前去夜市儿买到过周心诺剪纸的人，已经将剪纸收藏起来，准备卖个好价钱了。 还有那些剪纸制作的装饰品，头饰，耳饰，还有丝巾和帽子类的剪纸周边产品，价钱都被炒了起来。 有位领导的媳妇就是从别人那里买了一条剪纸丝巾过来，花了1000块，还说是友情价格。 看到周心诺如此尽心尽力地为社区宣传剪纸，为徐州剪纸做贡献，领导们都很感动。 并且表示，以后就算周心诺没有时间过来，也会组织大家继续做剪纸比赛活动。 最近，就连小区里的孩子们都知道了中华剪纸，中国剪纸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需要有人来传承发扬的。 有些小朋友从家长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了周心诺面前暂时自己的作品。 “周阿姨，这是我自己剪的，好不好看？” 周心诺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后，很认真地告诉那个小朋友，“很好，比我小时候学剪纸时，剪得还好呢。” 小朋友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得到周心诺的夸奖后，高兴地笑弯了眼睛。 她的家长已经追了过来，拽着她的胳膊跟周心诺道歉。 周心诺从自己的作品里找出了一份有趣的《抓蝴蝶》递给小女孩，“拿着玩儿吧，以后要继续学习价值啊。” 小姑娘欣喜地将《抓蝴蝶》接过去，递给她的妈妈，“阿姨剪得真漂亮。” 这个场景被直播间的粉丝们看到后，大家都在喊话。 【真么小就可以学习剪纸咯，剪纸从娃娃抓起。】 【有种感觉，周心诺多年后在教自己的孩子学剪纸，真好。】 裴冀阳跟社区的几位领导打完招呼过来，看到周心诺正在跟小朋友讲剪纸的发展由来，语气还是他没听过的，他觉得有趣，就拿起手机录了下来。 等两人回到住处后，周心诺才发现裴冀阳竟然又偷拍她。 见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裴冀阳赶紧开口，“诺诺，你有没有发现，你蹲在那里教小朋友的时候，特别特别的温柔。” 裴冀阳眼底闪着笑意，想到几年后诺诺和他成家有了宝宝，她是不是也会那样教他们的宝宝，他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看样子，应该早点把结婚提上日程了。 “诺诺，我想跟你商量点事情。” 周心诺已经洗漱好，回到工作台前，继续画画了。 听到裴冀阳有事要说，她放下画笔，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裴冀阳突然有种挫败感，诺诺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他要是提出来结婚的想法，她会拒绝吧？ “额没事，我把样稿画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周心诺一脸惊喜，“这么快么？那你也来看看我的，影视公司的装饰剪纸样稿我也准备好了。” “裴冀阳，我有种预感，这次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第146章 客户询单太少 在没有看到周心诺设计好的样稿前，裴冀阳还觉得周心诺预想的有些好。 但是看到了她画的《草船借箭》之后，裴冀阳一时间呆住了。 他本来知道周心诺的工笔画非常棒，但没有想到她画得这么完美，这么厉害。 “诺诺，也就只有你能想出这样的画法。” 周心诺虽然自信，但为人是谦虚的，“比我画得好的人多着了，我要进步的空间非常大，不要总这么夸我，我没什么见识，会骄傲的。” 裴冀阳：“……你可能对优秀的自己一无所知，回头我来给你讲解讲解，让你充分地了解到你自己。” “怎么讲解？” 裴冀阳的眼尾微微上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的话，裴冀阳很快就反应过来。 “裴冀阳！” “到！” “你赶紧去休息，我要工作！” 裴冀阳看出周心诺羞红的脸，走过来亲了她一口，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他昨天晚上熬了一宿，才把他的工作忙完，今天挤出了时间陪周心诺。 这会儿确实又困又累的。 周心诺吃过夜宵，忙到了后半夜，把纸找出来，打样装订好后，准备明天带去办公室剪纸。 她看得出来，裴冀阳这几天是很累，自从她搬过来住之后，一直是裴冀阳在辛苦的准备三餐，还要做家务，陪着她。 她也想为裴冀阳做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早上的早点是周心诺准备的。 裴冀阳一起床就发现周心诺在厨房里忙，等他洗漱好出来时，早餐也都热乎地出炉了。 他很喜欢跟周心诺这样相处的日子。 也盼着他们彼此的事业都发展得顺利一些。 期待着年底，两个人都能有一番成绩，到时候她就可以去跟周心诺提起订婚结婚的事情。 “裴冀阳，我想把打样的这部分发给客户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裴冀阳想了想，“要不你还是剪好之后再给客户看，这个样稿也不要带去公司了，就放在我这里，省得其他人看到，这次保证万无一失之后，我们签了单再做下一步规划。” 周心诺觉得裴冀阳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上班的时候，她就没有再带着设计好的图纸和已经装订好的剪纸样稿。 裴冀阳将周心诺送到公司门口，就回自己的画室去忙了。 周心诺一进公司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路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有员工在闲聊。 “我妈昨天给我打电话，知道我在一家剪纸公司上班后，把我一顿骂，让我赶紧回老家考公务员，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爸也是，他也不支持我在这种公司上班，她想要我去一个能有发展空间的单位，我其实挺喜欢剪纸的，但是最近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咱们公司的业务单太少了。” “剪纸培训班倒是越来越多，可一个好好的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搞得跟培训学校似的，与我预期的期盼不同。” 听出了员工们的心理落差和对公司的看法，周心诺直奔会议室。 让助理通知大家开会。 既然有员工对她未来的布局和企业的规划有疑虑，那她一定要跟大家讲清楚。 她觉得，好的企业不只是对公司负责，更重要的是对员工们的态度。 一个积极的乐观的成长型企业，最重要的就是沟通。 会议上，周心诺强调了公司的发展走向。 提出了目前存在的难题和未来的前景。 “当然，可能你们也听说了，咱们公司目前离职率是不低，公司刚刚开始，我还没来得及做出成绩。” “如果对我对公司都心怀希望，我周心诺在这里对大家讲，我不会让大家失望。 目前公司还是亏损状态，但我从来没有拖欠大家的工资，不管公司的发展道路上有多大的困难，我都可以扛下来，前提是需要大家相信公司，相信我。” “咱们以前的同事有十几位，现在就剩下八位。” “这10位中，不包括我和耿小雨外，还有财务部一位负责人，行政部一位负责人，市场销售部两位负责人，还有剪纸创业设计师两位，剩下的剪纸培训老师是四位……” 周心诺将她公司存在的所有问题全都开诚布公地讲出来。 并且也说到了自己手中的项目。 就现在而言，公司想要快速地盈利，只能说接到一些订单项目。 就如说之前的那个剪纸系列的环保购物袋，还有剪纸丝巾，项链和耳坠，加上一些精美的头饰。 自从她开始将那些东西卖出圈儿以后，市场上也时常出现这种仿制品。 耿小雨的同学还买过仿制品，以为是她卖的。 当时耿小雨带着仿制品找到自己，说要去告抄袭的那一家，被周心诺给拦住了。 她不想跟是产生什么样的竞争关系，如果避免不了必须要有，那么最好就是良性竞争，彼此都可以有进步，能成长的。 “……能告诉大家的，我都说了，大家对此也有个了解和判断。” 散了会，周心诺回到办公室，思索着接下来要走的路。 正投入时，门外响起耿小雨的笑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耿小雨提着一堆东西走进来。 “诺诺姐，我来给你送早餐，你猜猜是什么？” 周心诺笑着看她，“盛飞送你来的？” 耿小雨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诺诺姐，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周心诺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勾了勾唇，“那你可得小点声，不然不用我告诉，大家也都听到了。” 耿小雨放下东西，过来拉着周心诺，跟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笑眯眯的说道，“盛飞自己有房子。” “恩？” “他不像是冀阳哥说的那种妈宝男，他早就自己有公寓了，就在我们学校附近。” “那个公寓的装修是地中海风格，看着还挺好的。” 周心诺一脸调侃的看着她，“所以你昨天晚上去他家里了？” “哦不对，是他的公寓。” 耿小雨点头后，忍不住捂嘴笑了，“他可真温柔啊。” 周心诺：“？” 这俩人，发展的速度这么快么？ 就在她俩聊着关于盛飞昨天如何对待耿小雨，两个人又是如何争吵后和好的。 外面传来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周总，不好了。” 周心诺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往外走。 第147章 公司出事儿了 周心诺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销售部的经理王明亮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周总，咱们公司的产品送到经销商那边被退回来了。” “对方说已经收到比咱们物美价廉的货，而且比咱们的制作还要精美。” “现在工厂那边咱们结不了货款，货又卖不出去，这可怎么办？” 王明亮跟周心诺的年岁差不多，公司的各种业务往来单子，都是他自己去跑的。 周心诺看着他急得满头冒汗，赶紧先让人进来。 “你先别急，把事情都跟我说一说。” 耿小雨听到动静，也赶紧凑过去，“之前那个贸易公司的老板亲自过来求周总，要咱们大批量地生产那些饰品和剪纸元素的丝巾，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合同呢，签的合同在哪里？” 周心诺见耿小雨和王明亮都挺着急，先让两人等下。 她亲自给那家公司打电话过去。 因为对方下的订单量大，签合同的时候，她和裴冀阳亲自过去的。 也曾跟对方交换过微信的联系方式。 打电话那边没有接听后，周心诺就给对方的微信发消息。 这一发消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将她删掉了。 耿小雨见她蹙起眉头，赶紧问，“怎么了诺诺姐？” “对方啥意思？预付款不是已经给过咱们了么？” “王哥，预付款是给的多少来着？” 王明月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开春儿不久，大家都穿着长袖衫，可他却像是被烈阳炙烤过似的，一脸通红。 太着急了。 “30%，签了合同的第二天就打到了咱们公司的账上，我还去找过财务核对了。” “周总，根据合同法，我们是不是可以起诉他？” “也不知道是谁背地里抢咱们的生意，手法够卑劣的。” 周心诺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去找合同。 耿小雨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看到对方竟然把她诺诺姐给删了，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诺诺姐，她为什么要删了你啊。” “签合同之前，你和冀阳哥去她公司看了么？” “对她的公司有了解么？预付款都给打过来了，就宁可毁约，也不想要咱们的货了么？我理解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心诺把合同拿出来之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她虽然签单的经验不多，但这个合同她找律师看过，裴冀阳还帮她把过关，合同肯定是没问题的。 目前联系不到对方的负责人，周心诺想要亲自去一趟。 “小雨，你让财务过来一趟。”她想要知道进出单的款项都是多少。 工厂那边她也签过合同，交货的三日内把尾款都打过去。 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一单赔了多少。 耿小雨出门去喊人了。 她是真的替周心诺着急。 影视公司的那个业务差点谈不下来，就是因为有人背后搞小动作。 这次的外贸合作又出了纰漏，到底是谁在搞事情啊。 喊完财务的负责人去周心诺办公室后，耿小雨拿着手机到外面给盛飞打电话。 把周心诺这边遇到的事情跟他分享，想要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看看怎么做才能挽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的损失。 盛飞说在上课，晚点过来找她。 她挂断电话后，去外面的咖啡馆点了不少咖啡回到公司。 借口说是周心诺给大家的福利，跟每个同事都聊了几句。 忙了这么半天，早就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周心诺跟财务聊完，等到午休时间一过，就出门准备亲自去外贸公司。 她要见到那边的负责人，亲自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耿小雨怕她吃亏，非要跟着她一起去。 那家外贸公司离周心诺的公司有20公里，周心诺直接打车，到目的地后，跟耿小雨交代了两句后，直接去了保安室。 保安室里只有一个年轻人正在低头打游戏，耿小雨询问对方这个公司的一些信息，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他刚要打电话通知里面的同事，就被耿小雨按住了手机。 耿小雨一张娃娃脸上挂着笑意，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什么商业间谍，我们公司跟你们公司有……” 对方听得一知半解，被耿小雨吸引住注意力后，并没有注意到周心诺已经从正门进了院子里，直接上楼。 这家贸易公司是在外环线边上的一个独栋小楼里。 周心诺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公司的安保人员没有她们那边的写字楼里的安保人员警觉。 同一个职业，敬业程度有所不同。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二楼，直奔那个总经理办公室。 刚往那边走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打电话。 声音听着是陌生，但提到了她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悄悄地靠在墙边。 “诺阳剪纸公司那边的货已经发出来了，我直接让人给退单。” “当初沈总去签合同的时候我就不在，那家公司也没有经过我的审核，我作为副总经理，还是这家的股东有权利这么做。” “更何况我还找到了更好的货，质量不比诺阳剪纸的差，价钱却便宜了不少。” “沈总那边先不告诉他，他现在不是已经在船上了？那诺阳剪纸的人肯定联系不到他。” 对方挂断了电话后，隔了十来分钟，周心诺才走过去敲门。 她心里了解了个大概后，就知道要跟对方怎么说话了。 开门的是个中年人，周心诺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在夜市儿摆摊的时候，这个人去找过她。 问她会不会做一些特色的，能代表中国的剪纸。 她把《中国一家亲》卖给了他。 之后这人就没有再出现过。 原来他是这家公司的副总。 上次沈总带着人去她公司谈合作的时候，她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和裴冀阳过来签合同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就是这么一个人来搅局？ 第148章 吃了雄心豹子胆 对方看到周心诺登门，愣了一秒钟后，笑了，“周总怎么有空来这边？” “稀客，真是稀客啊。” 他一双精明的眼珠子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周心诺，心想着不知道周心诺听到了多少。 他刚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估计不小吧？ 不过……听到就听到了，那批货已经进了他的仓库，周心诺那个公司的剪纸艺术品，他是断然不会要的。 周心诺站在门口打量着这间办公室，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都很客气。 “您是沈总吧？” “我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经理办公室，就敲门进来了。” 对方沉默了两秒钟后，点点头。 他可不是沈总，他姓王。 这两天门口的牌子被新来的保洁给弄掉一部分，他没想着去修理。 总经理和副总经理还是差着级别的。 现在被人当成总经理的感觉很好啊。 所以当周心诺问他是不是沈总的时候，他却没有否认。 反正之前在周心诺夜市儿那个摊位上就见过一次，当时倒是告诉过周心诺和她的男朋友，他是这边外贸公司的王经理，那天剪纸摊位上人很多，这两个人记不住也是很正常的。 他没有注意到周心诺眼神中的变化，还喊来工作人员给周心诺沏茶倒水。 周心诺没有喝，也没有坐下来。 她语气诚恳地问道，“沈总，贸然登门挺抱歉的，但您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王副经理往外看了一眼，心想门口的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就这么让人进来了。 他本来还约了别人去喝酒的。 “周总，这个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不是我们公司不对，是你们不地道，就是剪纸艺术品，价格高得那么离谱。” “虽说咱们这个剪纸艺术品是要销往世界各地，但这也代表着咱们这个国家，我们运出去，成本有多高，之后的其他附加成本，远超过了我们的预算，所以这批货我们是不打算要的。” 周心诺觉得有些可笑，“可是沈总当时和我们去谈的时候，已经知道价格，而且也是对剪纸艺术品的价值有清晰的了解，才签了合同的。” “换句话来说，这个合作，是贵公司主动上门找我们谈的，而且预付款也给了30%，现在我们的产品已经做好了，在车间里随时都能给您供货，这个档口上您突然说不要，您确定？” “根据合同法第……” 王副经理没想到周心诺这么能说，伶牙俐齿的，谈起这个来竟然给他一种压迫感。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周心诺的话，“别跟我来这套啊。” “也别吓唬我，我根本不怕，你去打听问问去，我们公司的口碑，你那个东西根本和合同上写的就不同，再说了，既然是买卖，我可以买，我也可以不买，哪儿有强迫的道理。” “怎么，你觉得你的东西卖不出去了，就开始来强行逼我们买？好东西都是不怕没有销路的……” 周心诺已经太久没有跟人battle了，她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无赖。 估计小雨要是在，听到对方这么说，都忍不住要口吐莲花。 “产品您可以不要，但这存在一个违约金的事情。” 王副经理冷笑着起身，“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我们要违约金，我们没跟你要那30%的预付款已经是恩赐了，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我这儿挺忙的。” “小李，送客。” 听到王副经理喊秘书来轰自己，她笑了，“不会是某个在职人员为了中饱私囊，想要赚个中间的差价，来滥竽充数吧？” 王副经理一听到这里，顿时就火了，他把烟头往地上一丢，冷着脸看着周心诺，“别仗着自己年轻什么都敢说，你这些话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懂不懂。” 周心诺笑，“我懂啊，就是不知道王副经理懂不懂呢。” 王副经理：“……”周心诺竟然认识他？ 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有些脸热，老虎不在猴子装大王，被发现他假装沈总……他这心里还有些羞臊。 可恨的是，周心诺既然知道他不是沈总，竟然还顺着她的话来说这些。 见周心诺在笑，王副经理瞪着眼睛，高声喝道，“周心诺，你可别太过分！”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要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不成？ 李秘书见此情况已经退了出去。 王副经理并不知道她偷偷去打电话了。 这会儿王副经理也不端着身份了，而是跟周心诺吼了起来。 周心诺被他这副样子给震住了。 不是怕，而是觉得可笑。 就这么一位……竟然是这家企业的副总经理？ 之前裴冀阳还跟她说，这家外贸公司很不错的，不错的前提是没有这个王副经理来搅局吧？ 得，她也懒得跟他去扯皮。 “您别后悔今天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个决定就好。” 她笑了笑，“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往外走。 刚到了门口，就被王副经理喊了一声，“你等下。” “你跟我来，我让你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周心诺见他往外走，也跟上了。 一出了门口，王副经理就不远处的一个卷帘门的方向走去。 等在门口的耿小雨看到周心诺，朝她喊了两声。 周心诺对她招招手，她就从保安室里跑出来，来到周心诺面前。 “诺诺姐，这么回事儿啊？” 周心诺跟耿小雨说起了这个事情。 耿小雨听完以后看着王副经理的后脑勺，瘪瘪嘴，“冒充沈总啊，脸真大，我听说沈总挺年轻的，就这位……光看后脑勺就知道年纪都能当人家沈总的爹了吧？” “黄瓜刷绿漆，装嫩。” 周心诺：“……”她应该早点让耿小雨过来，跟王副经理过过招，准能把这个王副经理给气到。 “诺诺姐，我跟你说，刚才我问保安这个公司的情况，保安告诉我，这个公司啊，其实挺赚钱的，算是家族企业吧，徐州市这边是分公司，人家总公司就在国外呢，只要在这里上着班当着领导的，那都有亲戚关系。” 周心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王副经理有恃无恐的。” “不过小雨，人家保安为什么告诉你？” 耿小雨嘿嘿一笑，“我帮他打游戏过关了，他一激动就告诉我了。” 俩人跟着王副经理走到了卷帘门跟前，有人过来开门。 她们跟着王副经理走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东西，周心诺和耿小雨都惊住了。 第149章 都比你们的便宜 耿小雨张了张嘴，一脸惊诧地开口，“诺诺姐，我没有眼花吧？这确定不是我们的库房？” 周心诺沉默下来。 她知道耿小雨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里面的货品和她们设计的一模一样。 他们找的代工厂做出来的，和这个不差分毫。 王副经理从包装盒里拿出剪纸艺术品来到周心诺面前，一脸轻蔑的开口，“怎么样？” “比你们做的还精美对不对？” “就说这个剪纸元素的环保购物袋，比你们的要便宜一半儿，还有这个关于剪纸元素的扇子，头饰，帽子，全都是新品，全都比你们的合适。” “谁家公司也不是冤大头，非要买贵的东西。” “我们要是拿着这个产品的采购价格去有关部门告你们，一告一个准儿你信不信？” 王副经理很得意，把刚刚在办公室被周心诺怼得说不出话来的那口恶心，总算是排了出去。 “你们悄悄地来我公司，不就是想打探下消息，这下好了，我都告诉你们了，还大大方方的给你们看。” “我们公司……” 就在王副经理侃侃而谈之时，一旁的耿小雨有点受不了，扯了扯周心诺的胳膊，低声说道，“这个人也太能说了，唾沫都要飞到我身上了。” 周心诺忍着笑，一个个地检查那些剪纸艺术品。 仔仔细细地看过之后，她把东西都放回了原位。 至于王副经理还在说什么，根本就没有入她的耳。 “王副经理，沈总看过这批货么？” 王副经理的话被打断之后，他拉下脸，“你这个小姑娘真是没点礼貌，要是沈总不同意，我能搞这么多东西过来？” “不过主力军还是在我，我先发现的这些。” 眼看着王副经理还要说些什么，周心诺已经听不下去了。 就连耿小雨，也开始吐槽，“这位大爷，差不多的了，我们来你们公司，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出尔反尔，不是来听你吹牛皮的。” 王副经理愣住了。 大爷？ 她叫他大爷？ 他今年才42岁，刚刚新婚还没有孩子，这个看起来20多岁的姑娘喊他大爷？ “你刚喊我什么？” 他一脸愣怔地问耿小雨，“我看着这么老么？你有礼貌没？” “哦，不买你们的产品了，就开始搞人身攻击是吧？” “保安！” 周心诺和耿小雨就这么被保安给请了出来。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耿小雨想起来就要吐槽两句，周心诺却不发一言。 “诺诺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周心诺摇头，看到不远处的甜品站，她问耿小雨，“要不要吃冰激凌？” 耿小雨最爱吃了，她早就看到了甜品站，自然是想要去买的。 “我还以为你不高兴，都没好意思说……” 她跑过去买了两个海盐味儿的冰激凌，递给周心诺一个后，自己大快朵颐。 周心诺好久没吃冰了。 她心里火气旺，想要消消暑。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吃。 吃完了以后，才打车回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 刚下了车，到公司门口，她就接到了裴冀阳的电话。 “诺诺，那边公司的事情我都了解过了，你去见到沈总没？” 耿小雨见她打电话，先进了公司。 周心诺就站在广场前跟裴冀阳提到了见到王副经理，还有那家公司库房里剪纸艺术品的事情。 裴冀阳也非常惊讶，“被抄袭了。” 他可以断定是被抄袭了。 不，可以说是一比一的复制。 “小雨还拍了产品的照片，我一会儿发给你。” 裴冀阳说，“我这边有些事，晚一些直接去公司找你。” “冀阳，这个事情我不想让奶奶知道。” “好，不会告诉奶奶的，谁也不能跟奶奶提。” “恩，我想去医院看看奶奶，连去询问大夫二叔的身体情况。” 两个人撂了电话，周心诺到公司的产品设计部转了一圈儿后，跟耿小雨交代了两句，就打车去了南开区安心疗养院。 一到住院部楼上，刚出了电梯，她就听到走廊那边有人在闹。 那骂人的动静越听越耳熟，往里一走，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叔！” 她二叔周玉成又和护士在闹。 奶奶于凤芝在劝，急得说话都哽咽了。 “玉成，你先松手。 “这里是医院，没人要害你，玉成……” 周心诺赶紧跑过去，“奶奶，二叔。” 老太太一看到周心诺，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诺诺。” 她抹了抹眼泪，“你可来了，你二叔搬来我隔壁病房，我合计跟他聊聊天的，没想到他情绪上来就打人。” 周心诺看了眼奶奶红肿的脸，心疼极了。 她顾不上说什么，就去帮护士把她二叔给拉开。 被周玉成拽着的护士就是周心诺比较熟悉的刘丹。 她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头发都乱了，脸色也是从未见过的煞白。 看到周心诺来，她气呼呼地说道，“要是心里有疾病，脑子有疾病还是要去专科医院治疗得好，来这儿耍疯子，没人会同情。” “刘姐。”周心诺赶紧过去给她道歉，“对不起啊，我二叔最近受刺激了，您伤到哪里了赶紧去看看，医药费我来出，真的对不起刘姐。” 刘丹看了眼周心诺，再看到她身后的老太太于凤芝，叹着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也是难，撑着这么一大家子。” 说完刘丹就走了。 一旁的两个来劝架的护士把周玉成给拉到了隔壁病房，本想打一针镇定剂给他的，见他躺在那里就睡着了，就将镇定剂收起来。 周心诺扶着奶奶于凤芝回病房。 祖孙俩坐在一起，提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太太就红了眼圈。 “我联系不到你二婶，周叙也没回电话，我就问你二叔家里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就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我问得着急了，他抬手就推了我一把，我脸磕在了床头边……” “诺诺，大夫检查说你二叔没病，但我怎么就觉得他不正常。” 周心诺搂着奶奶的脖颈，安抚道，“咱们还是相信大夫的，我明天去二婶儿的娘家那边问问，您别着急。” “算了，别找了，两人准出问题了。” 周心诺知道奶奶说的意思，想起之前跟二婶儿通电话时，她那个语气，再结合当下的情况。 她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跟着奶奶呆到了晚上，裴冀阳打电话来接她，她才往外走。 她本来想过去看看二叔的，结果敲门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 要不是护士已经去查看过多次里，她会忍不住怀疑二叔在里面是不是又搞什么幺蛾子。 下了楼，周心诺看到裴冀阳的车停在那里。 她跑过去，却被人从后面拉住。 一个转身，跌入里裴冀阳的怀里。 第150章 你是心里藏着事儿 周心诺抬头，看到裴冀阳之后，闷声喊了一句，“你吓我一跳。” 裴冀阳看到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捏了捏她的脸，“怎么这么难过，快来，男朋友抱一抱。” 周心诺在裴冀阳的怀里拱了拱，“男朋友已经抱着了，还是很难过，怎么办？” “那要不……亲一亲？” 眼看着裴冀阳的吻就要贴过来，周心诺后退两步，离开了他的怀中，“还在医院，我奶奶肯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 要是被奶奶看到大晚上的她和裴冀阳抱在一起，还卿卿我我的，奶奶会怎么想？ 裴冀阳拉着她的手，“好，走吧，我先带你去吃好吃的，一会儿咱回家。” 两个人一上车，周心诺刚关好门，裴冀阳就凑了过来。 把周心诺吻得七荤八素的，才将她放开。 周心诺微微气喘，“裴冀阳，你真是……” 裴冀阳还厚着脸皮笑着开口，“都老夫老妻的，还害羞？” ……老夫老妻？ 周心诺快笑死了，“我才跟你恋爱一年？你就觉得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裴冀阳很快哄她，“那当然了，我感觉我们上辈子肯定也是夫妻。”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家里去，裴冀阳想要带着她去外面的餐厅吃饭，周心诺却想直接回家。 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些食材，两个人到家以后煮了火锅吃。 边吃边聊着工作上的事情。 周心诺又将去外贸公司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这个王副经理肯定是有些问题。” 裴冀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这种家族企业里面的关系就是比较复杂的，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按照你的想法来。” 周心诺没想到裴冀阳这么支持，“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决定会不会有问题。” “不管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会负起责任。” 裴冀阳听到这里，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 周心诺看他这个动作，莫名地有些紧张。 眼看着裴冀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诺诺，这个是我的储蓄卡，里面有100万，其他的钱在银行理财，也有去做投资的，你先拿着花，要是不够你再跟我说。” 周心诺的目光落在那张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际上却有着100万存款的银行卡，愣了良久。 她记得之前有人说过裴冀阳的钱全都贴补到他的画室了，而且他家里人还把他的卡给停了，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多的钱？ 见周心诺没反应，裴冀阳赶紧解释，“我在宁市那边不是有处楼房么……” 周心诺惊讶地看着他。 裴冀阳笑着开口，“我给卖掉了。” “卖了不少钱，正好现在你用得着，也算是卖得其所。” 其实那个房子是他决定回徐州市以后，就让朋友去帮忙往外卖。 当时他朋友还说他疯了，为了一个未知的方向，拼尽所有。 他也觉得那时候的他很疯狂。 可正因为这样的疯狂，才让他拥有的了周心诺。 “诺诺，我知道你要给加工厂结款，眼看着还有两天的时间，外贸公司那边即便是再合作，尾款也要等一段时间，先拿着这个应急。” 周心诺摇头，“我不能接受，公司的账户里还有钱，我也不是穷光蛋，如果真的走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不用你说都会先向你开口。” 裴冀阳知道她的个性，眼下确实没办法强行要求周心诺用他的钱。 “好吧，我这个钱不会用到别处，这是留给你公司运转的资金，只要你开口，诺诺，我义不容辞。” 周心诺被裴冀阳这幅坦诚，认真的样子感动不已。 裴冀阳见她突然红了眼圈，赶紧去拿纸巾给周心诺。 周心诺接过来却扑哧一声乐了。 “我不会哭的。” 不管面前的道路多么艰难险阻，她一定会努力解决掉，不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 第二天一早，在裴冀阳的陪同下，周心诺再次来到了安心疗养院。 进了住院部看到刘丹，她赶紧过去打招呼。 刘丹护士却躲开了她，像是没看到她似的，直接进了办公室。 裴冀阳一眼就发现了问题。 周心诺说，“昨天晚上我二叔把人家伤到了，那脸还肿着了。” 裴冀阳点头，“也难怪人家不乐意。” 他有个哥们大学了医科，现在工作最大的难题就是患者不配合，时常在群里提到又被患者家属为难了，或者是患者如何如何不配合了。 听着是很累的。 “你别多想，过几天就好了，刘护士我有印象，挺负责任的。” 两个人来到了于凤芝的病房。 老太太已经吃过医院的早餐了，看到周心诺和裴冀阳同时出现，她乐了。 “住一起了吧？” 周心诺闹了个大红脸。 裴冀阳倒是直接承认，“现在周家剪纸艺术中心那边雇人在看，诺诺住在那边不方便，再说她一个女孩子，我怕她不安全。” 所以就把她孙女给拐走去同居了？ 老太太笑而不语。 还是裴冀阳主动提到了周玉成的事情。 于凤芝才一遍摇头一遍叹气道，“还把自己闷在病房里不出来，阳阳，要不你去看看你二叔，作为男人的角度去劝劝他？” “我总觉得他和你二婶儿闹别扭闹得太厉害了。” 她昨天就是提了一句，老二就跟她又吵又嚷的。 裴冀阳感觉到于凤芝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了，他是很愿意帮这个忙的。 他来到了周玉成的病房门口。 敲了敲门，伸手去推门时发现门被锁了。 “周二叔，我是冀阳，您开开门。” 这时，刘丹护士走了过来，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裴冀阳赶紧跟她道谢。 她微微摇头又离开了。 裴冀阳进了周玉成的病房，看到他蜷缩在床上，看都不他。 就杵在床尾慢慢地开口，“已经帮您检查过身体了，没有什么问题，你是心里藏着事儿。” “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没？” 周玉成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他没力气坐起来，就瞟了一眼裴冀阳的方向，“你要是能把周家剪纸艺术中心卖掉，把钱给我搞到手，那才算帮我。” 裴冀阳微微一笑，“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执意要卖掉那边的房子呢？” 第151章 吃了闭门羹 裴冀阳提出这个问题后，周玉成不说话了。 他动了动手，平躺着望着天花板。 裴冀阳就站在那里耐心地等着，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开口，“卖了房子才有钱。” “有了钱做什么？” 周玉成闭了闭眼，“有了钱，不会妻离子散。” 裴冀阳看得出来他内心很痛苦，他没有再追问下去。 倒是周玉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说上了，“有了钱我媳妇就不去看别人了，有了钱，我儿子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媳妇会好好的跟他结婚。” “都怪我，没能力，没钱，都离开我，应该的，应该的。” 周玉成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裴冀阳给周心诺发消息，让她买点吃的过来。 难得能听到周玉成敞开心扉，他不想离开。 很快，周心诺带了吃的来，站在门外递给了裴冀阳。 接收到周心诺的目光，裴冀阳点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周二叔的。” 在他的心里，不管这位长辈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毕竟是周心诺的长辈，那也就是他的长辈。 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全部，包括家人。 周心诺送来的是清粥小菜，还有切开的鸡蛋。 这都是她在医院食堂里买来的，适合做过手术后的人吃。 考虑到她二叔已经一天没吃了，大夫又建议让她二叔清淡饮食，她就张罗了这些来。 周玉成对食物没有挑剔，他被裴冀阳扶起来后，囫囵吞枣般地吃了。 吃完以后靠在床头边，缓了一会儿有了力气后才开口。 “大侄子，都是我的错，就是我没能耐没钱啊，不能给那娘俩过好日子。” “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是活该的。” 裴冀阳不想看到他这么消极的一面，就开口劝导。 足有一个小时，他才听懂周玉成想要表达的事情。 周二婶学会网上聊天了，整天在别人面前抱怨他，周玉成发现后跟周二婶吵架，还动手了。 一气之下，周二婶就把这些年憋在心里的话全都喧泄出来。 骂完以后周二婶就回娘家再也没搭理他。 他通过朋友得知周二婶要改嫁，气得火冒三丈地去老丈人家找人，结果碰到了大舅子，被打了一顿。 当时周叙也在场，却没有劝架，眼睁睁地看着他挨打。 “冀阳，二叔跟你说，二叔这心拔凉拔凉的。” “周叙说谈了个女朋友，要是在徐州市没有市中心的房子，没有代步车，就不肯结婚，周叙为了那个女朋友跟我闹了好几次了。” 周玉成说的有些前后颠倒。 裴冀阳总结了一番后，得出了结果。 是因为周玉成被辞退后，在家不务正业，那对母子受不了他经常喝酒辱骂人。 一家三口已经离了心，再加上发生了各种事情。 就走到了现在的局面。 周玉成也是没什么钱，就把家里的东西往外卖，还去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他到买墓地的地方去拍视频拍照，发给那对母子，但是谁也没有搭理他。 “我就是活该，估计我死去的老爹在地下着急，想让我过去陪着他了。” 眼看着周玉成越说越邪乎，裴冀阳适时打断了他的话，“二叔，您别让自己有那么多负担，这些事情您怎么不早早的告诉于奶奶和诺诺，要是她们知道了也要给你找解决办法，人多力量大，齐心协力急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 周玉成拍着脑门，“我不想自己的老娘和侄女看笑话。” 这几天没挂头，他光头上冒出了不少头发茬。 他挠着头，叹气，“我也算是懂了为什么我的日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裴冀阳坐在他的床边，劝慰他。 一个小时以后，护士过来说病人要午休了。 他这才离开了周玉成的病房。 出了周玉成的病房，就被周心诺拉到了隔壁病房，来到了于凤芝面前。 他打了个招呼后，于凤芝关心周玉成跟他说了什么。 裴冀阳把周玉成的告诉自己的事情转达给了于凤芝和周心诺。 听完以后，于凤芝和周心诺的脸上都挂上了担忧之色。 于凤芝心疼极了，她是预感到老二两口子闹矛盾了，哪儿想到会闹得这么厉害。 她握着周心诺的手，有些焦虑，“诺诺怎么办，你二叔真可怜。” 想起二儿子每次来自己面前闹事儿，都在说她不关心他。 她想想就好后悔，红了眼眶，“我就说你二叔不是这样的，他肯定是有难言之隐了，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不知道问他两句。” 周心诺心里也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想想之前二叔来抢房子的时候，身材魁梧，脸上还有神采。 这才几个月，人就瘦成这样，心态也是崩溃了，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对未来也没有了希望。 “诺诺，你快帮奶奶联络你二婶那边，问问她怎么样才能回来，还有周叙的媳妇，你去看看……” 于凤芝这是腿脚不利索，不然自己就想要出门去找了。 周心诺见她急成这样，赶紧应下来。 她喊着裴冀阳就出门去办这件事儿，离开医院之前，在电梯里碰到刘丹护士。 刘丹护士的脸还肿着，但已经跟她打招呼了，“于奶奶这边我会照顾好的，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 周心诺感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就一直在道谢。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后，裴冀阳用地图导航，载着周心诺往周二婶那边去。 路上还接到了影视公司客户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带着装饰剪纸过去。 他把手机外放，看向周心诺。 周心诺比了个时间。 他说，“下周一准时给您送过去。” 那边确定好时间后，挂断了电话。 裴冀阳看向周心诺，“一周的时间，能剪完么？你不要太累了。” 周心诺点头，“能弄完，我之前设计的那一款我不想用了。” 裴冀阳表示不解。 周心诺笑了，“现在先不跟你说，容我卖个关子，到时候我就告诉你。” 两个人去找周二婶，驱车130多公里，下午的时候到了周二婶娘家在的那个村子。 没想到到了那儿，就吃了个闭门羹。 第152章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周二婶子姓梁，她们所到的这个村子就是梁家村儿。 全村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姓梁。 而且家家户户都知根知底非常抱团儿。 一听周心诺和裴冀阳是从市里来的，又是找梁家的大闺女，一个两个的都不拿好眼神儿来瞧人。 “呵呵，人回来这么多天了，才知道来找？” “你们老周家什么人性啊，太冷血了吧。” “人家梁英嫁给你们周家以后，就一直不怎么回娘家，在你们老周家是伺候公婆，又一个带孩子。” “那周玉成干什么啦？哦，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了。” “要说什么厉害的人物也行，那被单位辞退了找不到工作的人，游手好闲的。” 周心诺和裴冀阳站在周二婶家大门口，被人戳着脊梁骨似的贬着。 “别以为主动上门来求和了，我们就必须让梁英回去。” 周心诺看着眼前那个说话说的唾沫星子飞溅的大娘，诚心诚意的问道，“那您说怎么办呢？” “我二婶家里人什么时候回来？” 周心诺和裴冀阳交换了一个眼色，裴冀阳把车后备箱打开，露出后备箱里一堆的礼品。 周心诺看了眼周二婶家的大门，有些为难的说道，“我带了这么多礼物过来，就是送给我二婶儿的，要是我二婶儿不在，那我……” “在啊，谁说不在呢。” 周心诺正准备让裴冀阳关上后备箱，就听到紧闭的大门内传来她二婶梁英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梁英爬上了墙头，站在高处望着她这边。 “二婶儿。” 周心诺甜甜地喊了一声，“我还以为您没在家呢，我二叔惦记您，让我过来看看您，还有您家的爷爷奶奶。” 梁英赶紧拿手机给她爹娘打电话。 “妈，周家来人了，带了一堆东西，来给我赔礼道歉了，您和我爸赶紧回家。” 撂了电话，梁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 周心诺被吓了一跳，看着她两脚着地，悬着的心才被慢慢地放下。 “二婶儿您胆子可真大，我都不敢爬上去。” 梁英被她这么一夸，高兴了，“嗨，你们都是城里人的出身，那边有没有这种大墙让你们爬。” 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在裴冀阳的后备箱里。 那么多好东西啊。 都是送给她的么？ 周围的邻居们看到她这幅样子，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英子啊，你忘了你怎么回来的？” “这孩子笑话你这个长辈爬墙头呢，你还跟她笑。” “啧啧，我看啊，你真是没心没肺，怪不得被周家的人给骗了呢。” “城里人真是狡猾，以为买点东西来，就能把人带走，赶紧让梁婶子他们回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人都看得出来周心诺和裴冀阳是有备而来的。 肯定是有事儿想要找梁英商量的。 有个老大爷，抽着烟斗摇头叹气，“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再回去，让人给卖了也不稀奇。” “那老两口干嘛去了？梁东不也从外地打工回来了么，赶紧给他去信儿快过来看看。” 周心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觉得挺无语的。 虽然有次不当的，但是真的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呢，这些个看热闹的倒是不嫌事儿大，总在那掺和着。 梁英已经被后备箱里的各色礼品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她跟周玉成过日子这两年挺苦的，别说化妆品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就是吃点肉都是得节省着来。 从来也没像是人家那样，想去下馆子就去下馆子。 回来这段时间她老爹老娘给她改善伙食，倒是炖了两次家养的鸡，也就那么两次，她都不够解馋的，那老两口就不给再杀鸡了。 还话里话外地嫌弃她在家里吃闲饭。 当初要她回来的是她们，现在恨不得她马上回去的也是她们。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惦记着自家老爷们，但是想到从徐州市回来前发生的事情，梁英这心里就别扭。 周心诺见她眼睛一直在礼盒上面的口红上打量着，还盯着车厘子看。 她招呼着裴冀阳直接卸车，当着梁家村所有的人面儿，给周二婶道歉。 “二婶，对不起，我替我二叔道歉来了，顺便接您回去。” 梁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来接我回徐州市？他还说什么没有？” 周心诺看了看周围的人，表示，“这会儿不太方便，要不我等会儿再跟您说。” 一旁看热闹的邻居们不乐意了，“说吧，有啥见不得人的。” “我们都是英子的邻居，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我跟英子也是同学，你们城里人欺负她，我第一个不干。” 这会儿梁英的爸妈也回来了。 她们在地里干活，把梁英反锁在家里，听说城里来人找梁英，就赶紧回来了。 见到二婶的爸妈，周心诺赶紧过去问好，还拿出了自己挑选的礼物送过去。 老两口一看，这礼物挺贵重，一时间有些傻眼，不知道接过去好，还是不接过去的好。 她们心里也是窝火，憋了好长时间的气，就等着周家来人，他们好好的问问到底是怎么虐待他大闺女了。 得知周心诺是周玉成的亲侄女，那老两口想起了梁英的大伯哥。 听说在周心诺八岁那年，那人就没了。 农村人比较重感情。 想到那些的时候，对周心诺的气焰就小了不少。 “这是周叙的堂姐诺诺啊，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快，进屋吧。” 梁英的老娘和蔼地打量着周心诺，又看了看一旁的裴冀阳，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笑意。 一旁的邻居们还在窃窃私语。 “这一家子人都傻了。” “城里人给带点礼物，喊了几句爷爷奶奶，就恨不得把自家闺女给推出去。” “要我，我可不这么干。” 有支持周心诺的，回身就怼了对方一句，“那你也得有闺女嫁到城里去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看啊，人品不行的是你。” 看热闹的人呛起来，没多会儿就有人动手。 等裴冀阳把礼品从大门口搬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周心诺看到他们挤在一起打群架时，都有些傻眼。 第153章 我有一个条件 梁家的这三口人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她们梁家村的是人抱团儿，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也容易起内讧。 梁英招呼着周心诺和裴冀阳往屋子里走。 她的老爹老娘就跟在后面。 他们生活在农村多年，并不向往城市里的生活。 梁英和周玉成走到一起是自由恋爱，当初梁英去城里打工跟周玉成认识的。 起初他们是不同意的。 总觉得农村人嫁到城市里，别人以为他们高攀，会瞧不起他们。 但是梁英不干啊，加上梁英的亲弟弟梁东劝他们。 这不，梁英结婚后，她们只是在周叙出生时，过去看了一次，就再也没去过。 梁家村虽然离徐州市里不算远，但是去一趟也特别的不方便。 而且城市里住楼房，进屋子还得换衣服换鞋子之类的，他们很不习惯。 “英子。” 梁老汉抽着旱烟，对梁英招了招手。 把人叫到一边儿后，低声询问，“你打算回去了？” 他们这边的人更重面子，都知道梁英从婆家回来了，一个两个地背后嚼舌根，笑话他们家。 面儿上看是为了梁英好，说着话就把周家人给骂了。 但实际上，不还是讽刺他们家里人不务实，好高骛远么？ 梁英看了眼坐在屋子里的周心诺和裴冀阳，皱起了眉头，犹豫上了。 回去？ 继续跟那个一事无成的周玉成过日子？ 还是不回去，等分居的时间长了，再找一个？ 可是周叙不同意啊。 而且她还惦记着周玉成家里那点钱。 听说周心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还开公司了。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新闻上还报道过。 她这个人在意的只有吃喝，能吃上好的喝上好的，就证明生活好。 跟着周玉成这些年她一开始是过好日子的，之后就越来越不行，连炖肉都要看周玉成的脸色。 一看英子不开口，梁老汉就懂了。 自家闺女什么脾气他明白。 就是憋着一口气，想要个说法，想风风光光的回去。 这会儿梁母正跟周心诺和裴冀阳聊天。 她不像是梁老汉在意同村人的目光，她不怕被嘲笑，就希望女儿过得好。 “我家英子嫁过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牛做马地伺候你们周家的老小，你们说跟她骂就骂，说打架就打架？还把人给轰了出来，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去。” “是，我们家里的条件不如你们，但是想要接走英子，起码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说英子被婆家人赶回来的……” 梁英的老母亲说起这个，眼眶都红了。 只有当妈的最疼爱自己的孩子，那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周心诺等她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我之前不了解我二叔二婶是因为什么闹了矛盾，今天过来也懂了个大概。” “梁奶奶，我说句实话，我二叔已经病了，自从他跟我二婶闹了矛盾，两人打起来，我二婶离家出走之后，我二叔就一蹶不振，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输液，他整个人已经暴瘦了二十多斤，和平时判若两人。” “他心里很惦记着我二婶，所以才拜托我过来接人，我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跟二婶道歉了，如果您觉得不满意，我再给您道歉，我代表我二叔向您和梁爷爷说声对不起，等我二叔好了以后，等他和二婶和好，年底时，我二叔一定会带着我二婶和周叙一起回来过年。” 周心诺说得诚心诚意，又有裴冀阳在一旁帮忙游说。 梁家的人也就松口了。 梁英掏出自己的手机，把飞行模式给取消，她这才注意到周玉成已经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不少短信。 就连微信里，也是99+的语音消息。 她看了几条之后，红了眼圈。 这才说起他和周玉成闹矛盾的始末。 “我跟人网上聊天找兼职，想着赚一点是一点，你二叔把我手机抢过去，二话不说就骂我，说我不守妇道。” “说我跟别人眉来眼去，扯用不着的。” “他要不说那话，我不会往那上想，他越那么说，我就偏偏想要那么做。” “你二叔就看到我加了几个陌生人，就以为我跟人怎么着了，把我俩结婚后用的那些锅碗瓢盆都给砸了，还有大衣柜，几十年的物件儿啊，他都给弄坏了，我心疼死。” 梁英这一提起伤心事，眼眶就泛红。 “我家周叙好不容易周末回家，进门看到他跟我动手，周叙忍不住也动了手。” “现在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联系不上。” 梁英的话和周玉成的话不一致。 周心诺想着，这应该就叫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她听了半晌后，看了眼窗外。 天都黑了，梁父梁母去做饭了。 周心诺看了眼时间，觉得不好在人家留饭，就起身要告辞。 梁英一看他们要走，顿时慌了，这是不带她走了？ 刚周心诺和她妈说的话她可是听到了，这个丫头是真的开公司了，也真的赚钱。 她手里不单单是有周家剪纸艺术中心，还有个跟剪纸相关的公司。 她要是回去，是不是也能混口饭吃？ “诺诺，你等会儿。” 周心诺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进了偏房，就知道有戏，二婶儿要跟她回周家了。 梁英的行李本来就没有几件。 她把周心诺带来的礼品拆开，一一看过之后，把适合自己的，她又喜欢地塞起来几件，剩下的就都留给她爸妈了。 回来这一趟不容易，感受到了父母的心酸，梁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她跟两老汉说要回周家的时候，那么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子，还摸了摸眼眶。 收拾好以后正准备走，就看到院子里走来一个年轻人。 进屋就喊道，“都别走啊。” “你是周心诺吧，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 梁东举着手机来到周心诺面前，录着视频，心里还有些后悔，早知道周心诺来他家里，他就不打牌早点回来了。 听说录关于周心诺的视频，发到某音上，点击量可多了，到时候还能赚一笔钱。 “周心诺，你过来接人，我可以让她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第154章 给我姐安排个职位 大伙都看向梁东。 梁东说，“我知道你开了家剪纸文化艺术传播公司，你能不能给我姐在你公司安排个位置？” “当普通职员不行，得是个领导。” “你要是不答应，我可不能让我姐姐回去。” 谁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梁家的父母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是懂事的，心疼梁英的。 就连梁英也是一脸愣怔。 进周心诺的公司？ 还去当领导？ 她之前倒是想过可以去帮帮周心诺，但没想过去当领导啊。 她转头看向周心诺，“诺诺，你别介意啊，我弟弟也是心疼我。” “我和我滴滴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他没有坏心思，他就是希望我过的越来越好。” 周心诺表示理解。 “但是二婶，我这创业初期公司的人已经够了，而且您有没有什么基础。” “您要是想要进公司，要么就是要去考文凭，要不然就要去学习剪纸，从最基础的开始做起，您觉得您能做么？” 她记得二婶连初中都没有毕业吧。 梁家的父母有些失望。 梁东不乐意了，“呵呵，我就说你们家里欺负人吧，你看看啊周心诺，我这视频可是录着了。” “我姐姐要是不能进你们公司上班，那她回去干嘛啊，还去过那个穷日子？嫁过去以后受苦这么多年，你们家就可她一个人霍霍是吧？” “果然是没有妈的孩子，体会不到亲情，要不然啊，不能这样。” “梁东！”梁家人赶紧拉住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眼看着这个梁东要逼着周心诺接受梁英进公司上班，裴冀阳拉住了周心诺的手，“诺诺，要不我们走吧。” 今天来这么一趟，已经让诺诺委曲求全了，给梁家的父母道歉，给梁英道歉，还有梁东。 这个是周二叔的小舅子，也算是诺诺的长辈了……还这么欺负人。 梁家的人一看周心诺要走，顿时就急了。 说周心诺来接人都不是诚心的。 周心诺也确实累了。 她看着梁英，真挚地开口，“二婶儿，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肯定了解我的脾气，我今天来这里是实心实意的，我不知道你和我二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相信您是在意我二叔，在意着你们的小家庭的，我希望您能给我二叔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们已经经历过半生的风雨，我相信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梁英知道，周心诺话说到这里，已经是没什么可说了。 她扭头看了眼比自己小八岁的弟弟，叹了一声，“诺诺的公司都是大学生去上班，我一个没文化水平的，我凑什么热闹，我这就走了，你外甥还在徐州市，我也不放心他。” 梁东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把手机的视频也给关掉删除。 算了就算了，他也不是非要威胁周家，只是心里有口气。 “姐，你回去可以，但是不要再忍着，有什么事儿给家里打电话，有弟弟给你撑腰呢。” 这话不只是对梁英说的，也是说给周心诺和裴冀阳听的。 梁英把揣进东西的化妆品掏出来递给梁东，“这都是诺诺带来的，留给你媳妇用吧，好好过日子，别跟姐似的。” 这话一说完，梁英鼻头泛酸。 梁东也红了眼圈，“才订婚，还没结婚呢，媳妇什么媳妇，你留着自己用多好。” 梁英又把东西推过去，“让你留着就留着，小姑娘喜欢这个，对她好点，别让姐挂念。” 梁英的父母走上前，话没说完，眼中的不舍已经很明显了。 梁父说，“你等下。” 他直接走向鸡笼子，从里面掏出两只大公鸡，系上绳子以后，让梁东塞进裴冀阳的后备箱里。 梁东有些心疼，“爸，这鸡不少钱呢，您不是等着上集卖了买菜种子么？” 梁老汉摆摆手，“待着吧，你姐爱吃。” “梁英，好好照顾你婆婆，她那么大岁数，不容易。” 梁英点头，跟家里人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座上了裴冀阳的车。 村里的路有些颠簸，梁英总觉得听到有人在外面嘲笑她，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 但是她的内心有个声音在安慰她，“回去吧，回去吧，那里是她生活了20多年的家，以后的日子长着，想要过成什么样子，不都得靠自己么？” 凭什么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别人有可能会辜负她。 但是她自己不会辜负自己。 裴冀阳车子开得很稳，到了徐州市里已经很晚了。 他提议带着周二婶去饭店吃饭，再送她回家。 周心诺也很赞同。 但是这个点很晚，除了通宵营业的烧烤店，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梁英有些感慨。“烧烤也行，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 周心诺却挺心疼的，等着烧烤上桌的空隙，跑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给她。 吃过饭以后，还带着周二婶到医院附近的快捷酒店，订了间房。 “二婶，我二叔和我奶奶住在疗养院这边，明天早上我过来接您一块去看他们。” 梁英也没扭捏，点头接过房卡，就上楼了。 回都回来了，之前的事情就算是掀篇儿了。 她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记仇。 往后，只要周玉成有心想把日子过好，她就不计前嫌。 还有半年的时间就过年了。 她还不清楚周玉成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这半年周玉成养好身体，她去打工赚钱，年底的时候，就可以回老家过年了。 …… 周心诺和裴冀阳满身满心疲惫地回到了公寓。 两人累得连澡都没洗，第二天早饭没顾上吃，就赶来快捷酒店这边找梁英。 梁英早就等在酒店门口了。 跟着周心诺去吃了早餐以后，就赶紧去医院。 昨天晚上她跟儿子周叙联络过，娘俩都商量好，等周玉成认识到错了，道了歉以后，就继续过以后的日子。 找回梁英的事情，周心诺只告诉了奶奶于凤芝，谁也没有告诉周玉成。 等梁英出现在周玉成房门口的时候。 周玉成肉眼可见地呆住了。 第155章 有人做仿制品 他一脸不敢相信地走向门口，抬手还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疼，是真的疼。 不是做梦不是假的，他媳妇梁英真的回来了。 “梁英，你，你来啦。” 他呐呐地开口。 眼中的激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梁英没想到这才个把月没见，周玉成就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她鼻尖泛酸，眼眶也在那一瞬间红了，开口就哽咽，“玉成，你怎么瘦成这样？” “我还在娘家等你去接我，你一直不去，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 两个人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还是头一次分开这么久。 周心诺和裴冀阳见她们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就一起来到了于凤芝的病房里。 于奶奶得知她们将领英从娘家接回来后，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听到隔壁病房哭，也很想过去看看。 “诺诺，你二叔二婶这么哭，没事吧？” 周心诺笑着摇头，“大夫在呢，没事儿的，您就放心吧，我二婶回来，我二叔很快就能好起来。” “可是我听说他们的房子都卖了，你二叔还欠着高利贷的钱，利滚利的都已经十几万块了。” 说起这个，老太太又一脸愁容，“我就担心你二婶再走了。” 周心诺听出了奶奶的话中有话。 她不需要奶奶再多说一句，就主动开口，“我会帮二叔和二婶的，还有周叙那里。” 于凤芝这才点头，感慨道，“好孩子，好孩子。” 周心诺忙完了安心疗养院这边的事情后，就和裴冀阳一道回了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 刚把车停下，就看到耿小雨和盛飞从公司里出来。 四个人一碰上，耿小雨就有些局促。 “那个，诺诺姐，我和盛飞……” 周心诺不禁有些好笑，“你紧张什么？” 耿小雨挠挠头，“我没紧张，我就是没想到这儿碰到你。” 她也有种上高中谈恋爱被抓包的感觉。 周心诺：“噗，你不在这儿碰到我，去哪儿碰我？你们大学里么？” 她看了眼盛飞，“怎么回事儿，我发现我家小雨跟你谈恋爱以后，整个人都扭捏了很多。” 盛飞睁眼瞎，“扭捏？哪儿呢？” 裴冀阳拉着周心诺的手往里走，“别搭理这两人，智障相互传染。” 盛飞磨牙，“你小子别得意啊。” “呵呵，耿小雨一直喊诺诺叫姐，喊我叫哥，你要随着她，也那么喊我们。” 盛飞翻了个白眼，“真不要脸，我比你还大，你应该喊我哥，喊小雨嫂子。” 耿小雨脸蛋爆红，挣开盛飞的手跑了出去。 周心诺多看了两人一眼，“称呼的事情回头再研究，剪纸选修课的事情，你打算让我什么时候上。” 提到正事儿，三人都严肃以待。 “不是我决定，是校方领导，之前开会讨论过，让你每天去不太合适，商定是每个礼拜两节大的公开课，薪水方面……” 周心诺点头，“那可以，下周开始上吧，小学那边的剪纸课我已经派员工过去对接了。” 说正事儿的时候耿小雨又凑了过来。 她举着手机将一张照片展示给周心诺，“您看这个是不是我们公司设计的剪纸工艺品？” 周心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她以前绘制的初稿。 “我本来想要将这个投放到市场上，又觉得少了两道工序不够精致，现在已经开始有人生产加工卖上了？” 耿小雨点头，“没错，某宝上有很多，还有我们学校的地摊儿那边，夜市儿现在也有卖的。” “呵呵，诺诺姐，谁能想到啊，正版的成了积压库存，现在仿制品卖得满处都是。” 江郁薇知道耿小雨着急，其实她也着急。 不过现在急也没有办法。 “小雨，你这段时间先上课，忙好自己的学业，不要往这边跑了，等你毕业以后，再多帮我分担。” 耿小雨有些失落，“诺诺姐，我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看到你们这种情况，我心里不好受，我刚出门之前去财务那边问过了，就从咱们开业到现在，已经赔了快十几万块钱。这钱都是你一笔一笔攒的……” 周心诺拍了拍耿小雨的肩膀，“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得到彩虹，梅花香自苦寒来啊，放心啊。” 在周心诺的劝说下，耿小雨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她跟着盛飞回学校了。 目送盛飞的车子离开后，周心诺叹了一声，“我还是希望公司发展得好了再把小雨喊过来，别耽误了她的前途。” 裴冀阳笑着感叹，“你哄人还挺有一套的。” “耿小雨毕业后肯定会来帮你，你对公司的未来发展没信心？” 周心诺摇头，“那倒不是，只是需要时间罢了，走吧，去我办公室看看我设计出来装饰剪纸画，适合给影视公司的那个。” 裴冀阳挺乐意跟周心诺聊工作上的话题。 “那个外贸公司的沈老板刚才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想问问你有什么想法，明天是给工厂那边最后借款日期，是要将这批货先卖出去，还是？” 周心诺思索了片刻就说，“沈总也给我发过消息，我回了他，他们内部的问题有很多，我们不着急，那批货我看过了，照照猫画虎，仿制品就是仿制品。” “我们再等一等，我明天先让财务的将工厂那边的费用结算，之后我再去跑其他的业务单。” 裴冀阳去打了两杯咖啡过来，放到周心诺桌子上一杯，自己坐到沙发前，若有所思道，“沈老板定的那批货是要销往海外的，如果货品不过关，会对他的信誉造成影响。” 周心诺点头，“之前他小批量购进咱们的剪纸工艺品时，我就曾说过，质量和工艺是最重要的，如果以次充好，那市场的秩序就别打乱了。” “他们那边的公司是家族企业，错综复杂得很，我们现在不参与，过一段时间再看。” 她手里还有一笔钱呢，可以负担。 “诺诺，我给你的那笔钱你随时可以用的。” 周心诺点头，“好，我没有把你当外人，只要我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 裴冀阳起身走到周心诺身边，抱了抱她，“我跟你说过的，我永远永远在你身边。” 周心诺当然相信他的话。 往后的风风雨雨，裴冀阳确实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第156章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第二天，周心诺亲自找到代加工的生产商，付了尾款后，又跟对方签了一单。 她想要做一些小工艺饰品，还是用剪纸的方式来做，她跟对方要少量货，先生产出来看看市场的反馈。 这次她有了经验，先前品牌商标都准备好。 小饰品一旦生产出来，她就直接推向市场。 “我在公司的隔壁租了房子，开个剪纸工艺品店，摆放的商品就是咱们最近卖的。” “我们的公司需要生存，更需要发展，大家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和点子，尽管提。” 员工们每天看到周心诺踌躇满志的，因为公司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心里一个个的都很激动。 只要坐在周心诺旁边的财务部经理知道公司的盈利和支出现状。 赔钱么？ 还是很赔钱的。 但是周心诺跟他说过，不能因为赔钱就不敢再继续进行下去。 她在决定开公司的时候，就知道刚开始起步的成长型企业，是看不到钱的。 眼下的情况，都是她所预见过的。 散了会，周心诺又回到总经理办公室继续埋头干起来。 从中午到晚上，连口饭都没有吃。 她一直将之前设计给影视公司的那一款装饰剪纸弄好后，才肯停下来。 而这时，已经华灯初上。 得知周心诺还没有下班，裴冀阳从外地赶回来后，直奔她的公司。 到了公司门口，刚停下车就又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跑出来。 他驱车追了两步，确定对方是个女人。 对方似乎已经注意到有车在追她，转了个弯进了巷子里。 裴冀阳赶紧回到周心诺的公司，去调摄像头。 自从上次在周心诺的公司门口看到鬼鬼祟祟的身影后，他就自作主张地在楼下的某个隐蔽的角落安装了摄像头。 这不，点开摄像头一看。 裴冀阳微微愣住了。 画面里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却又觉得不像是自己身边的人。 是谁来着？ 周心诺知道裴冀阳过来，从办公室出来，到楼下，见裴冀阳正走神。 她走过去想要吓唬裴冀阳，突然被屏幕上的人影吸引住了。 那个人影好熟悉。 她想看到她把脸转过来。 脸真的要转过来了。 她心跳剧烈，眼眶瞬间发烫。 这个人只露出一双眼睛，脸上还戴着口罩，可她已经认出来了。 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人。 是她想要用尽一身的运气，仔细要陪伴在身边的人。 是生养她，又放弃她的人。 是在她爸爸去世后不久就改嫁的人。 是她的妈妈，王凤玲。 周心诺情绪上的变化很快就被裴冀阳捕捉到。 他拿起纸巾过来给周心诺擦脸。 “乖，怎么突然哭了？” 周心诺哽咽，“这个人，是王凤玲。” 王凤玲是谁？ 裴冀阳猛然想起，王凤玲，是周心诺妈妈的名字。 怪不得看着背影也眼熟，眼睛也像是在哪里看过似的。 这是周心诺的妈妈。 是在周心诺的世界里消失了很多年的人。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心诺自嘲地笑着，“是来看我过的好不好么？” 第157章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裴冀阳看到她这么难过，心疼地抱住她。 周心诺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冀阳，你说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呢？” “已经走了这么多年，20年里，她为什么突然出现。” 裴冀阳想说，其实王凤玲不是第一次出现，但说这些起不到什么作用。 “也许她惦记着你吧，一直惦记着你。” 周心诺苦笑，“她要是惦记我，不会消失这么多年的。” 虽然她心里非常难过，但她还是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是周家的顶梁柱，遇到任何问题，她都要积极地处理。 不能因为情绪上的事情，耽误到工作上。 所以，不管王凤玲为什么会出现，是何种目的，她都在告诉自己不在意，不要去想。” 裴冀阳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她知道，也理解诺诺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冀阳，我这里已经剪好了，你帮我看看我这边细节处理怎么样，要不要再设计？” 周心诺已经全身心地回到了工作上。 “我之前设计了好几个装饰剪纸，我觉得这个算是比较好的，对方不是不要京剧系类的么，又想要女性美的，我觉得穿着旗袍的女人，能有这种魅力。” “作图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穿上这种旗袍会怎么样，旗袍是咱们国家的传统服装，现在国外都效仿穿着旗袍……” 提到工作上的事情，周心诺已经放下了心结，将自己的几个原稿都拿出来交给裴冀阳。 裴冀阳看着她的手稿，还有电脑上的设计图，表示非常惊讶。 他记得周心诺学3D设计没有多久吧，怎么掌握得如此熟练了。 “诺诺你什么能把这个作品剪好，我拿过去给那边看。” “之前约的时间改成了下周三，给你的时间够么？” 周心诺点头，“够的，我明天就可以剪完。” “你知道金陵十三钗吧？我也想要设计出一套来，如果可以的话，正好足够装饰他说的那几面墙，既是装饰品，又是艺术品，还有普及推广的作用，个个穿着旗袍，多美。” “而且里面的内涵深远。” 裴冀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可以，你说的这些我也觉得挺有新意的，这样你做出个设计图，要一半就可以，周三之前你肯定减不完一套的，尤其是这种大尺寸。” 这倒是，周心诺没有逞能，“我就能做到哪里算哪里吧，先去起稿，细枝末节的地方我再找你。” 裴冀阳见她这会儿神采飞扬，已经没有刚刚的那个沮丧模样，也跟着开心。 “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加班？” 周心诺想了想，“我把东西带着回去加班吧。” 她觉得裴冀阳应该是很累了，昨天开车那么晚回来，估计也没睡好觉，早起又送她去找周二婶，又去医院的。 裴冀阳见周心诺提到这个，他欣然同意。 当然是喜欢跟周心诺回到他那里独处。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诺诺，奶奶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以后有没有问过你？” 周心诺摇头，“没有，她对你还是比较放心的。” 裴冀阳笑而不语，她记得之前于奶奶还带着周心诺去相亲的事情。 两个人离开了诺阳剪纸文化艺术传播有限公司后，去了裴冀阳的画室一趟，拿了些东西才回家。 …… 夜里，周心诺睡不着觉，翻开了自己手机里的相册，找到藏得最深的角落里那张照片。 那是一张阖家欢乐的照片，是她五岁那年，和父母爷爷奶奶，二叔二婶还有二婶怀里的弟弟周叙一起拍摄的。 她忘记了当时拍照时的感觉，但照片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欢乐。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慢慢地长大，在爷爷的书架里找到了那张照片。 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下来。 这些年，她遇到难过的事情，时常会翻看这张照片。 有时候会想，如果爸妈在该多好。 人不管在多大年纪，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希望有父母在身边的。 【诺诺，你还没有睡吧？】 突然，裴冀阳的消息发了过来。 周心诺看到后直接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包。 【不哭，你已经有我了，以后我一直在你身边。】 现在……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你放心，我不会做别的事情，我就是陪着你。】 周心诺怎么可能对裴冀阳不放心。 她刚回复，十几秒钟之后，穿着睡衣的裴冀阳就过来了。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热乎的牛奶。 “我猜你就是没有睡着，喝一杯牛奶，能入睡地安稳下。” 周心诺已经坐起来，接过来喝了以后，往里挪了挪，让裴冀阳坐到她的床边。 裴冀阳坐下后，找了个她比较感兴趣的话题聊了起来。 从各派的剪纸聊到了近期的工作计划，还有耿小雨之前提到的那个关于清明上河图的剪纸制作。 “我觉得这些都是可行的。” 周心诺也知道可以，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构造那个清明上河图的样稿。 “我记得一些的，我大学的时候学习油画，也学了中国画，工笔画我觉得我也是可以的。” 周心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工笔画作品都被啤酒鸭买走的事情。 她当时都没有好好地道谢过。 “冀阳，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地在背后帮了我那么多。” 提到过去，对于裴冀阳来说，更多是一种遗憾。 “以前的都过去了，我们看以后。” 周心诺点头，“对啊，看以后。” “我这几天构思了一个创意，想跟你商量商量，咱们合作的话，作品可以摆放在你这里，也可以放到我那边去，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就是……” 听完裴冀阳的想法，周心诺眼前一亮，“不错诶，那样的话我们可以举办一个作品展。” “只是我现在手里压的货太多了。” 那家外贸公司突然违约之后，适合出口的代表中国元素的兼职手工艺作品就已经积压在周心诺租来的仓库里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点子。” 周心诺抢先说道，“卖到夜市儿去？或者在网上销售？” 裴冀阳摇了摇头，“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第158章 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周心诺一脸羞红的看着裴冀阳。 见裴冀阳盯着自己，她撇嘴，“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是什么办法。” 裴冀阳挑了挑眉，“那你说说，我听听。” “就是做批发，我们来赚一个出厂价格，找一些单位去代销是不是？” 裴冀阳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想的这个也不错。” 周心诺皱眉，“你说的不是这个么？” 见裴冀阳有些卖关子，她伸手去拉裴冀阳的胳膊，“哎呀你说嘛。” 裴冀阳伸脸过去，“亲一下。” 周心诺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了一个香吻。 裴冀阳有些激动，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肯本就克制不住。 周心诺睡衣的扣子被解掉了第三颗后，感觉到胸.前一片冰凉，她脑子嗡的一声，耳朵都跟着红了。 裴冀阳看到她这么容易害羞，更激动了。 “诺诺。” “你再这样，我真是快受不住了。” 裴冀阳赶紧从周心诺的卧室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冲凉。 周心诺捂着发烫的脸蛋，回想着刚刚的一幕。 裴冀阳的手不老实，竟然…… “啊啊啊……”好羞臊啊。 她用手当扇子，在耳畔扇风。 过了大概一刻钟以后，周心诺又收到了裴冀阳的微信消息。 诺诺，抱歉，我刚刚差点冲动，你太诱人了，尤其是在晚上，在你的卧室，在你的床上。 周心诺给他回了一串感叹号。 好家伙的，这个男人是要干嘛。 她心里都火烧火燎的。 刚刚的那个吻，太过热烈了。 她躺在那里好久才有困意。 早上七点钟闹钟响了以后，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出了卧室，就看到裴冀阳已经做好了早餐。 见她过来，还笑着打招呼，“早啊，睡得好不好？” 周心诺打了个哈欠，“还行，我在梦里画了两幅画，我趁着还记得，我赶紧记下来。” 裴冀阳摇头失笑，“我被某人折磨得一晚上没睡着，某人倒是好，拿我当灵感了。” 周心诺：“……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啊。” 她一边打开电脑画画，一边问裴冀阳今天的工作安排。 “我在宁市有个画展，过去一趟，晚上回来。” “你有什么事情么？如果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 周心诺摇头，“你去忙吧，最近一直在我这里，别耽误了你的正事儿。” 裴冀阳将三明治放到周心诺手边，低头吻在了她的发梢。 “好呢，诺诺大人，你自己的工作上也要量力而行，不要给自己增加太多的负担，我已经分析了你们仓库里的库存，做了一份不算太惊喜的策划案例，现在就发到你的邮箱里。” 周心诺一脸惊诧，“你什么时候弄的？” 裴冀阳笑，“就在某人做梦的时候，我就弄好了。” 周心诺跺脚，“裴冀阳！” “好了好了，不逗你，之前我就准备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昨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又完善了一下，一会儿你看看，哪里觉得不清楚的地方，我再补充给你。” 周心诺内心感动得不得了。 她抱住了裴冀阳，“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裴冀阳，我没帮过你什么，是你一直在帮助我，给我力量。” 裴冀阳搂着周心诺，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我说过，以后要做你最大的靠山，成为你最大的力量源泉。” 周心诺紧点头，“你现在已经是了。” 因为有裴冀阳，她才没有陷入在父母离去的悲伤中。 因为有裴冀阳，她的公司没有穷途末路。 “诺诺，只要你相信自己，相信生活不会把你压倒，不论你在哪里失败，你都能站起来。” 周心诺吸了吸鼻子，“我当然相信我自己了，小的时候身边的邻居都对我爷爷奶奶说，女娃学剪纸也没什么用，不能混饭吃，还不如早点嫁人。” “我爷爷奶奶知道我喜欢剪纸，就告诉我不要听外面的声音，学自己喜欢的，上学的时候，我画画，邻居们还有亲戚们也说，画画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就学个师范，去学个会计，都是铁饭碗。” “当时学画画的钱也不低，我爷爷奶奶也没心疼，就咬牙坚持着让我去学习，买的画纸还有颜料都是好的，他们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书，就是因为他们说，人得有志向，不能随波逐流。” 回忆起爷爷奶奶的话，周心诺说话滔滔不绝。 “冀阳，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好着了，不会被眼前的任何问题难倒。” 生存艰难的时候，她都能咬着牙挺过来，绝处逢生时刻，她更要仰着头迎风迎雨。 吃过早饭，裴冀阳出门了。 周心诺也徒步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她跟员工们开了个简短的会，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埋头忙了起来。 一直到中午耿小雨来，她才给自己休息时间。 “诺诺姐，怎么还不吃饭。” “我看外面的盒饭就剩一份儿没拿，肯定是你的。” 周心诺看到耿小雨来，就把自己设计的图样展示出来，“看看怎么样，我这两天画出来的。” “嚯，可以啊诺诺姐，我发现这个软件你用得越来越熟练了，样稿这样弄很吸人眼球。” 耿小雨想到了什么，突然收回目光，“不过，你还是别给我看了，我怕还像上次那样被泄露出去。” “小雨，上次也不是你的问题，裴冀阳已经查出来了，是之前辞职的员工泄密。” “还有他画室那边的员工有有点小问题。” 耿小雨一脸诧异，“他那边？” 周心诺没再提那边的事情，耿小雨就问到了他二叔。 “我昨天好像看到周叙了，送一个女孩子回学校。” “离着老远，我喊了他一声，他没搭理我就走了。” 周心诺把去老家接回周二婶的事情告诉了耿小雨后。 耿小雨叹气，“算了，毕竟是一家子，日子还是要过的，我看于奶奶的意思也不想追究了。” “可是治病好多钱吧？而且那房子想要赎回来，还能赎回来么？” 提到这些，周心诺也是一筹莫展。 第159章 王凤玲又来找她了 耿小雨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些。 “抱歉啊诺诺姐，我总说让你心烦的话。” “我手里还有点钱，要不然我先拿出来帮你把眼下的解决了，让我也为你们尽一份力，可以吗？” 周心诺怎么可能收耿小雨的钱。 之前说是耿小雨来实习，她要发工资给耿小雨的，但是耿小雨没有要，反而经常自己搭钱通勤，有时候还买好吃的来犒劳她。 她拉着耿小雨做到一旁，“小雨，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 “这几年发生这么多事情，多亏了你在我身边，给我加油给我打气，不然我也走不到今天。” “还有去夜市儿摆摊卖剪纸的事情，你给我出谋划策，才让我能把剪纸卖得那么好。” 耿小雨被周心诺说得脸都红了。 她捧着脸，“哎呀诺诺姐，你别夸我了，我都羞臊了。” “我从小吃着你家的饭长大，跟你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只要你一句话，姐，我在所不辞。” 周心诺真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她眼眶微微泛红。 这种特殊时期，公司的员工出走，还抄袭了她们的作品拿出去卖，跟特们同台竞争。 遭遇背叛，遭遇不公平，却还是能有这么一些人守在她的身边。 “好了啊，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来吧，我陪你一起工作。” 在耿小雨的陪伴下，周心诺将自己设计的那个装饰剪纸画做好了。 她没有记者贴裱，而是思索着要如何将这幅作品看起来更有影视公司那位客户想要的感觉。 “诺诺姐，之前他们公司又给你展示墙面是什么样子的么，还有要把这幅作品放到哪里？” 耿小雨突然提到的这句话，令周心诺茅塞顿开。 对呀，她完全可以问问对方墙面的颜色，看看贴裱的时候要不要用其他的材料。 周心诺联系到裴冀阳，问起客户的事情。 裴冀阳给她发了照片过来，“上次忘记跟你讲，你弄成这样的差不多。” “诺诺，我有预感，这次一定能过。” 耿小雨在一旁听到两个人通话，也收到了盛飞发来的消息。 她跟周心诺摆摆手，离开了诺阳剪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周心诺和裴冀阳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就继续将装饰剪纸做了修改，然后去材料进行贴裱。 这么一忙就到了晚上。 安心疗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时，周心诺才准备下班。 “喂，奶奶，我二叔情况怎么样，我二婶还在么？” 电话那边的于凤芝欲言又止。 周心诺问，“怎么了奶奶？” 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她甚至都猜到了奶奶想要说什么。 “诺诺，奶奶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周心诺若有所思，“没有，公司这边都挺好的了。” “可我怎么听说积压了不少库存，之前你在医院这边也提到过的。” 周心诺不记得自己说过了。 就想要岔开话题。 就听到于凤芝欲言又止，“诺诺……” “奶奶，我是您的孙女，您想说什么都可以，或者有什么吩咐我去做的，我马上就去做。” 于凤芝叹了一声，“还不是你二叔的事情。” 周心诺：“我二叔怎么了？” “奶奶，我现在去医院找您，您晚饭想吃什么，我给您带过去。” 于凤芝赶紧阻止，“别，别来了。” “来了，你二叔肯定是要跟你闹的，你还不如就直接回去休息了。” “他现在身体没什么事儿了，吃着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就是情绪方面不太好，下午的时候又闹起来，差点把你二婶儿给打了。” 周心诺有些担心，“那要不要找大夫干预下？心理治疗师不是挺管用的，回头我去找一个看看二叔到底是哪方面……” “哎。”于凤芝打断了她的话，“就是钱的事情闹的，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误，不该投机取巧，结果……让家里人来买单，受这么多罪，真的是。” “诺诺啊，奶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作死，才想着厚着脸皮给你打电话的。” 真跟孙女提出请求，老太太是真的张不开嘴。 可是已经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话也说到这里了。 就算是她不提，诺诺也已经感觉到了。 “就是，奶奶想着希望你把你二叔家的那套房子，给赎回来，行不行？” 似乎怕周心诺会拒绝，老太太紧接着说，“奶奶知道，你二叔和你二婶对你确实有些……但是人无完人，这都是你的长辈，诺诺啊，你小的时候去打针，你二叔跟着看到你受罪，还在一旁偷偷地抹眼泪，他心里是有你这个侄女的。” 周心诺长叹了一声，“奶奶，我答应您。”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她太不想奶奶伤心失望了。 奶奶那句话说得有道理。 毕竟是一家子，有缘这辈子才能到一起。 要是没有缘分，一生都不会碰到面。 听到周心诺应下来，老太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很亏欠。 “诺诺，奶奶又给你添麻烦了。” 周心诺笑着安慰她，“一家子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时候您那么照顾我，也没有嫌弃过麻烦吧？” 老太太哽咽，“奶奶只觉得对你有所亏欠，没给你更好的条件，还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 “没有，我很幸福，奶奶，我成为您的孙女，我真的很幸福，要是人有下辈子，也可以预定的话，我还成为您的孙女，或者……我们身份对调，我会好好的疼您照顾您。” 挂断了电话，周心诺也来到了公司外面。 她刚关上门，就察觉到身后有人。 她下意识地拽着包，摸出手机。 一转身。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又陌生的人。 她眼眶一热，泪水差点就冲了出来。 对方摘掉帽子和口罩。 一脸唯唯诺诺地凑过来。 声音又低又哑，“诺诺。” “我，我是你.妈。” 周心诺抹了把眼泪就往外跑。 她已经长大了。 她妈妈还回来干嘛？ 无数个难以熬过去的夜晚，她都熬过来了。 第160章 她的简笔画作品 王凤玲没想到自己非常艰难地跨出了一步想要接近周心诺，却被周心诺嫌弃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周心诺跑远的背影，想要追，却始终迈不开脚步。 她现在这样有什么资格？ 一无所有，帮不上任何忙，还带着累赘……就算是这些年陪在诺诺身边，和孩子之间也不见得能没有任何隔阂。 而她离开了那么多年，诺诺不可能不恨她吧。 …… 周心诺跑得呼哧带喘，两条腿像是要被灌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开。 她这才慢慢地停下。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她坐到马路牙子上，拿出手机。 看到是裴冀阳的来电，接通后，就有些哽咽，“冀阳，她来找我了。” “谁？” 裴冀阳问完就想到了。 他陪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才开口，“诺诺，你哭了。” 周心诺哽咽，“嗯，我以为我不可能再因为她掉眼泪的。” “看到她，还有她满头白发，我没忍住，冀阳，我好失败。” 裴冀阳赶紧安抚她，“怎么会，谁都有自己的情绪，哭也是人之常情嘛，哭一哭发泄出来就好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回去了，我去接你？” 周心诺看着马路对面的霓虹招牌，看着路中央的车水马龙，轻声说道，“在我们公司隔壁街的十字路口。” “你先忙自己的事情吧，不要来接我了，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抹着眼泪，想要挤出一个笑声。 但是好勉强啊。 心里像是要被撕开口子，刺骨冰冷的寒风刮进来似的。 她好难过好难过。 她根本就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见到王凤玲。 都已经抛弃她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既然不声不响地走了，就不应该这么悄无声息地回来啊。 “诺诺，你恨她？” 周心诺没有回答。 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恨。 人都是自私的，想要自己过得好一些，无可厚非。 大自然里的动物，生了孩子自己吃掉的也不是没有。 算了吧。 应该算了的，她都以及死心了，为什么对她的回来有所期盼？ “就不问问，她为什么走了那么多年，音信全无，又突然回来？” 周心诺仰着头望着天上的繁星，眼泪从眼角处滑落。 “诺诺，其实你心里很期盼她能回来的。” 裴冀阳一直知道，周心诺的心里没有放下她妈妈。 周心诺擦了擦眼角，“算了吧，我现在不想想这些，心里没有地方放了。” “奶奶给我打电话了。” “我要努力赚钱，把二叔的房子赎回来。” “我跟盛飞说了，明天去大学上课……” 她要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赚钱才是头等要事，毕竟那么多员工等着她发薪水，还有二叔和奶奶那边…… “诺诺，好可惜我现在不在你身边。” “不然我想好好地抱着你，什么都不说，就让你知道，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来陪着你。” 周心诺的心终于被裴冀阳的那道光暖了过来。 裴冀阳找了几个话题，都是平时周心诺感兴趣的。 她们就这样聊了起来。 周心诺坐在路边将近两个小时，才将自己的心情恢复到平静。 裴冀阳还在路上，她没有回他的公寓，而是打车回到了周家剪纸艺术中心。 晚上她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卧室，望着天花板，想到今天发生过的那一幕。 她爬起床，拿出自己画板，很快就画出了一系列简笔画。 然后再打开电脑和电子画板。 等她把自己的成品发布到网上时，已经是早上了。 这一晚上她没有睡觉。 很多人也都在失眠。 于凤芝是对周心诺有愧疚，觉得对不起她，把那么多麻烦的事情都留给了她。 还以为老二的事情给他添麻烦。 裴冀阳是回到自己公寓发现周心诺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也是要准备下次画展要弄的东西。 还有设计诺阳剪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新品。 他默默地在周心诺的身后，用自己的力量帮着她。 周心诺的那一系列的简笔画《我不要你》，更新到社交平台后，他就看到了。 他给周心诺打电话，得知周心诺还没有睡，就去周家剪纸艺术中心找周心诺。 周心诺接到电话，没想到裴冀阳过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不少吃的。 两个人坐在厨房吃了早点后，就出发去公司。 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裴冀阳没有提，周心诺也没有说。 而且一起讨论起工作的事情。 “冀阳，我把影视公司要的装饰剪纸弄出来了，一会儿你过去看看。” 两个人到了公司后，周心诺去自己的办公室拿剪纸作品。 裴冀阳则到前台那边，把公司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他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周心诺的母亲王凤玲在公司门外徘徊了有一两个小时，周心诺一出现，她就凑了过来。 摘掉帽子和口罩时，露出一张衰老的容颜。 她印象中的王凤玲……不是这样的。 “她老了很多。” 周心诺抱着装饰剪纸从后面走过来，“离开了20年的人……” 裴冀阳关掉了监控视频，坐到一旁的工位上，欣赏着周心诺新设计出来的装饰剪纸。 他眼前一亮，“这个可以诶，我这就拿过去。” “我有预感，客户会给我们一个好的反馈。” 周心诺也觉得这个更像是艺术品，比上一次的那个更有点时尚感。 裴冀阳拿着作品出门去见客户了。 周心诺也没闲着，等员工们陆续来上班，人到齐了之后，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就去徐州师范大学授剪纸课了。 耿小雨和盛飞亲自来接她一道过去。 周心诺坐在车后座，紧张地备课。 这段日子她都没有去教学生剪纸，公司的培训课也都是一些老师在给孩子们上。 再一次进入课堂，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然而，这次和上次的上课感觉不同。 那些来学剪纸的学生们，都自己带了工具来。 没有人再在课堂上提刁钻的问题，也没有人起哄。 大伙都在认认真真地学习剪纸。 遇到不懂的地方，还非常客气有礼貌地来问周心诺。 周心诺突然发现，世界对她真的好温柔。 她应该更加积极热爱这个世界。 要在剪纸上更下工夫，去宣扬剪纸艺术。 她把那当成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第161章 你给了我们希望 大学的课程上得很顺利。 周心诺给大家演示如何剪作品时的视频，被学生们发到了网上后，得到了各方好评。 【剪纸，中国剪纸，太好了，民族文化不能忘记。 是周心诺对吧，她开的剪纸培训中心在招生，我已经让我孩子去报名了。 【为了弘扬民族文化，传承民俗，我们要坚定不移地跟着党的指示走. 【最重要的是什么？哈哈，咱们徐州剪纸厉害了，在周心诺的带动下，徐州的孩子们更喜欢剪纸了，这可是我们的地方特色，是咱们国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重点保护的项目啊。 【哎呀去大学上课了，了不起，现在学校也都开始重视这一块了哈，好事儿好事儿啊。 下了课，周心诺被学生们围住，问起各种剪纸的问题。 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喜欢这种氛围了。 她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转变态度，真正地喜欢上剪纸艺术。 看来她做得已经有所成效，以后得更加努力才是。 在徐州师范大学出来后，周心诺来到了安心疗养院，先见到奶奶于凤芝。 她去奶奶的病房之前，又被护士喊到了一边，“小周，于奶奶最近忧思过度，饭都没好好吃，你可得劝劝。” 周心诺知道奶奶是因为什么事情发愁，她问刘护士，“那我二叔怎么样？之前给他检查说身体有点小问题，心理上也有些小问题，能给找专家再看看么？” 其实这种问题刘护士不好回答的。 但她很喜欢周心诺，非常欣赏这么负责人有担当的姑娘，就语重心长地说道，“心病需要心药医，你二婶来了他好很多，今天早上闹了一阵子，被你二婶劝住了。” 周心诺想到了之前奶奶说过的话，多问了两句。 刘丹护士只是叹了一声，“其他的事情你还是要跟病人的主治医生来谈，冯主任很有耐心的，你可以去他办公室问问，对于病患的伤痛，他都放在心里。” 周心诺感激地对刘护士道了谢后，转身进了奶奶于凤芝的病房。 门一推开，就听到她在叹气。 “奶奶，您怎么了？午饭吃过了没？” 于凤芝看到周心诺进门，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她招招手，“诺诺你来了，快过来，奶奶跟你商量点事情。” 周心诺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 于凤芝这才着急开口，“你二叔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 周心诺：“昨天晚上您才告诉我……” 就一个下午，怎么可能那么快的。 于凤芝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听说周叙谈女朋友了，想要结婚……” 听到这里，周心诺还有什么不懂的啊。 “奶奶，我懂您的意思了，我会尽力尽全力帮他们的。” 于凤芝：“你真是顶梁柱了，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哎，要是你爷爷在的话，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你二叔太败家了，可他总归是我生的。” 周心诺安抚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会尽快将事情办妥的，您可得好好吃饭睡觉，我看您都瘦了。” 得到了奶奶的保证后，周心诺才离开病房。 她来到了隔壁病房，推门就看到二叔和二婶儿正坐在一起看手机。 两个人挨着，时不时地说上两句，看着还挺有气氛的。 她们没有发现周心诺过来。 等周心诺要关上门的时候，被周玉成看到了。 “心诺，进来吧。” 周二婶站起身，将人从门口拉回来。 她眼底有些忐忑，似乎有话要说。 周心诺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周玉成。 笑了笑，“二叔，你欠外面多少钱？” 周玉成算了算，有点张不开嘴。 他逼着他.妈去联系这个丫头，让这个丫头张罗着钱，把房子赎回来。 没想到这个丫头这时过来问了。 他比画了一个数。 周心诺明白了。 她问他，“如果我帮您把房子赎回来，您以后就忌酒，好好跟我二婶儿过日子？” 周玉成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那么多钱啊，说能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 看来这丫头还真是有钱了。 他想都没想地点头，“不喝酒了，抽烟我都不想了，心诺啊，你是好孩子，二叔以前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原谅啊。” 周心诺没说什么。 她的手还被二婶儿梁英拉着。 “诺诺，二婶也要谢谢你，给了我们希望。” 周心诺连忙摆手，“应该的，一家子么。” 这是在告诉梁英，给周玉成吃定心丸，也是为了提醒自己。 …… 从医院出来后，周心诺接到了那个外贸公司沈总的电话。 他也是无意中听到有人提到过，周心诺在她没有回公司之前，曾经去找过他。 “喂，周总么？我是外贸公司的沈士南，您有时间没，想跟您见一面。” 周心诺脑子一转，她记得之前裴冀阳跟她提到过，这个沈总出才回来后，就先跟他联系过一次。 私下见面貌似也没有谈好。 “周总，之前我们公司的王总趁我不在操控销售部，给您的公司带去了一定损失，我想，我作为主要负责人，应该担负一些责任……” 周心诺听出对方有些兜圈子，而且话说得也有些冠冕堂皇，她打断了对方，“不好意思啊，是贵公司毁约对我们公司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到如今想再谈，需要您拿出一个态度来。” “我还有些事情，明天上午有时间，您可以来我公司谈。” 至于合作，这种没有信誉，内部管理混乱的单位，她是不想合作的。 对面的沈总似乎没有料到周心诺是这个态度。 两款产品都已经流入市场，一款价格低了那么多，卖就赚了的。 而周心诺的产品已经被积压在库存，如果不早点售卖，那就要赔了。 他还想着低价收过来，比原有的价格要低两成。 没想到不等她说什么，就被周心诺给挡了回来。 “呵呵，那就算了吧，看来我们没有缘分合作。” 常见身居高位，沈士南身边太多捧他的人，被一个小姑娘给撅了，他心情是相当的不爽了。 看来还是王副经理说得对，这样的人，不能惯着。 既然成为不了朋友，那周心诺就活该是他的敌人。 第162章 不要一个人扛 挂断沈总的电话时，周心诺还想不到即将要面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这会儿她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到了公司她就接到了裴冀阳的电话。 “诺诺，谈成了。” 周心诺高兴的嘴边的梨涡都笑了出来，“真的啊，太好了。” “他这边还要订购一些纯定制的装饰剪纸，我准备了合同，等着他忙完，签了合同。” 得知自己辛苦设计剪出来的装饰剪纸，别客户喜欢认可后，她心里是非常欣喜的。 也非常的满足。 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她来到剪纸培训教室，亲自给那些孩子们讲剪纸。 几个教孩子们剪纸的老师也都搬着凳子，来到教室。 周心诺打开了自己的抖音，开始直播。 手机上的弹幕刷地飞起。 她上了一节公开剪纸课后，就收到了房产中介的消息。 是她白天的时候上网查到的。 她有两手准备。 一是直接去还她二叔欠的高利贷。 第二就是等着那个房子被放高利贷的人去卖。 这两种方法有可能耗损的费用不同。 高利贷是有利息的，利滚利地将房子抵过去。 但是房子现在都在降价，那边要是一时间脱不开手，也许会再往下降价。 到时候再买过来也好。 这个事情她跟裴冀阳商量过。 裴冀阳说他去办，但是周心诺不好什么事情都交给他。 她觉得自己在工作中已经够麻烦裴冀阳了。 现在生活中好像也越来越依赖裴冀阳。 裴冀阳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后，笑着搂住她，“我是谁啊。” “傻丫头，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以后我的家人也会成为你的家人，会帮助你度过所有的难关。” 听到裴冀阳提起家人，周心诺又想到了他母亲，和她母亲。 裴冀阳见周心诺表情有些不自在，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早早晚晚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人可以一直往前走，跨过沟沟坎坎就好了，但不能往后退。” 周心诺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反驳什么。 裴冀阳终于找到了机会，他轻咳了一声，问，“诺诺，那个《我不要你》里，画的那个小男孩，是我吧？” 周心诺转头看他，“那个小男孩？” 裴冀阳见她装糊涂，直接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没，你的简笔画，我都看到了，系列作品不错啊，你看网友的留言很多的。” 周心诺这才想起来看自己的微博。 果然，好多粉丝的评论，还多了好多好多的关注。 的简笔画作品锁定了当天下午的热搜。 周心诺没想到自己随手创作的作品竟然这么多人喜欢。 “裴冀阳，这个《我不要你》只是我脑海中的一个画面，被情绪牵引着出来，我真的没想到……我之前在网络上发布了那么多剪纸作品，加起来也没有这个点记录高。” “那是啊，大家的目光是雪亮的，好的东西早晚都会被发掘出来。” “诺诺，我还有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周心诺：“？” “你跟我回我公寓吧，你不在，我睡不着。” “……好。” “那晚上一起下班，我先去画室那边看看，下个月要去宁市那边展览。” 周心诺红着一张脸，“要展览多久？” 裴冀阳：“两个星期。” “你要去那么久么？” 裴冀阳笑，“舍不得？” 周心诺：“那倒没有，就是随便问一句。” 裴冀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以为我家诺诺舍不得我，还想着把我家诺诺带过去。” 周心诺拿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看着了。” 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员工们看到心里要怎么想她这个当老板的。 “好，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记住，有事情要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扛。” 周心诺：“知道啦，放心哈。” 两个人分开后，周心诺进出办公室后，就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的。 她迎着目光看过去，看到是一个新来的员工。 走过去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员工表示没有，“周总，我只是觉得缘分好神奇，我在大学的时候，买过您的剪纸作品，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到您的公司上班，每天都能看到您，您不知道我们班里多少人羡慕呢。” “周总，我知道咱们公司现在面临着一些困难，大家都在说公司赔了好多钱，但是看到您一直很乐观开朗，这真的是我们应该要多向您学习的地方。” 被员工表白了一番，周心诺心跳还有些快。 她回到办公室后，打开电脑，继续设计剪纸模板。 最近学会了3D设计后，再结合她的绘画基础，她将剪纸样稿打印出来。 再去剪那些她没有尝试过的剪纸风格。 当她仔细认真地埋头工作，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下班时间。 周心诺没有着急离开公司，而是联系了几个经销商，将公司库存的剪纸报价给他们。 只要有人对她的剪纸工艺品感兴趣，她就亲自过去。 忙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再回到公司，裴冀阳已经等在门口。 看着周心诺疲惫的身影，他十分心疼，“公司老板自己跑业务到这个时间，诺诺，你真是要全能了。” 周心诺靠在他身上，“我好饿，今天谈了两家，都是做艺术工艺品的，全国都有连锁店，而且热度靠前，我想着把库存里的剪纸工艺品批发给他们。” 裴冀阳拉着她，“恩，有结果么？” “没有，就有一家有合作倾向，但他们说要来公司谈，可能还是要看看诺阳剪纸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实力。” 裴冀阳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到一家川菜馆停下。 “今天吃点重口的吧。” 周心诺想都没想就跟着裴冀阳进门了。 一踏入那家店，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她。 下意识的，她转身想要走。 对方却已经迎了过来。 第163章 倾家荡产的治疗 “诺诺，别走，诺诺……” 周心诺抓着裴冀阳，走得特别快。 裴冀阳跟在一旁低声说道，“我没想到她在这里。” “恩。” 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川菜馆。 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周心诺冷笑了一声，“我没想到她还带着一个来。” “是病了吧？” 那个孩子坐在轮椅上了。 而且脸色神态都不算正常。 裴冀阳点头，“恩，小儿麻痹症，之前还有别的病，倾家荡产的治好了，现在……她有难处了，才想着来找你。” 周心诺放慢脚步扭头看向裴冀阳，“她跟你说的？” 裴冀阳：“我查出来的，其他资料也有，你要看么？” 周心诺摇头，“我就不看了。” …… 从川菜馆追出来的王凤玲，看到渐渐远去的周心诺，悄悄地红了眼圈。 那个孩子，竟然看到她都厌恶到这个地步么？ 她没想到这个时间能看到周心诺。 儿子闹着要来这边吃，她就从旅馆里将他带了出来。 这些日子，这孩子也是辛苦，整天要去医院做治疗，吃一些没什么味道的盒饭。 “妈，是谁啊？” 小男孩儿叫亮亮，他已经坐在轮椅上三年了。 他已经懂事了，而且性格敏.感。 他能感觉出来，刚刚他.妈要追的那个女孩子，身份不一般。 不然他.妈不会哭成这样。 他.妈那么坚强的人，他爸爸在医院住院的日子，她整天照顾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王凤玲微微摇头，“没事，来儿子，快吃吧。” 亮亮接过她递来的碗筷，低头小口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突然开口问，“妈，你是要把我送福利院么？” “要不，你送我走吧，我别再拖累你了。” 他印象中的妈妈，很光鲜亮丽，爱打扮，爱穿好看的衣服。 可这几年…… 亮亮的眸子暗了下去，为了他爸爸，为了他，他.妈都已经好久没买过衣服了。 他心里有些愧疚。 难怪之前妈妈的朋友说他是拖油瓶。 说什么刚离开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当时他.妈那个表情他现在还记得，从此谁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形容词。 如今他已经12岁了，他什么都能懂了。 妈妈带着他来到徐州市，肯定还有其他的挂念吧。 就拿刚刚一看到他们就着急离开的女孩儿，跟他.妈妈是什么关系呢？ 他觉得那个大姐姐有些面熟，好像是在哪里看到过的。 这时，身边有人播放小视频，是关于周心诺带领大家剪纸的片段。 亮亮扭头就看到了。 是周心诺啊。 大名鼎鼎的周心诺。 他差点没认出来，那可是他要去拜师的人。 原来她和网上还有些不同。 …… 周心诺和裴冀阳一起回家路上，接到了安心疗养院的电话。 在刘护士的告知下，周心诺才知道，周叙今天去医院陪他父母了。 “心病还是要心药医，我看周二叔见过儿子以后，心情好了很多。” “小周，就是于奶奶还是睡不着，刚才还过来问我们有没有安眠药。” 周心诺心里咯噔一下，奶奶现在已经失眠到需要靠药物了？ 挂断了刘护士的电话后，周心诺想要去医院。 还是裴冀阳开口劝她，“已经快十点钟了，这个时间住院部都休息了，估计已经熄灯。” 听他这么一说，周心诺就打消了念头。 等明天去公司之前，她一定要去看望奶奶。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些意外。 有些个别消费者要起诉她。 说买回去的剪纸工艺品，做工太差了，还伤到了家里的孩子。 耿小雨打电话过来，不等周心诺说什么，就一通吐槽，“诺诺姐，上了热搜那两个顾客，我真是无语，之前来咱们这里询过价格的，没谈成他们没买。” “这手里的东西，指不定是从哪里低价买来的，再找咱们索赔。”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还是够令周心诺累心的。 裴冀阳也是先看到了朋友圈有人在转发大v写的文章，关于剪纸和周心诺这些事情。 事情还没怎么样，就开始有站队的了。 他敲门来到周心诺的房间，就看到周心诺一直在打电话。 看到他过来，她有些疲惫地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我的号码，好多人打电话来问这个事情。” 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么多发短信过来的，看得周心诺头皮有些麻。 裴冀阳看不下去了，“先关机，我来处理这件事儿。” 那帮人竟然这么针对他的女朋友。 周心诺人生的成长过程中，经历过不少这种被人诽谤的时刻。 但此时看着跟自己一起挂在热搜上的关于王凤玲的报道。 她真是没办法镇定下来。 可不管如何，她都得去上班。 她和裴冀阳刚到公司门口，就发现有人在公司门口扔垃圾，还在大门上喷了漆。 周心诺：“……我二叔这是在住院，不然我真的会想到是他做的。” 裴冀阳见她难得开玩笑，赶紧拿手机打电话，联系人来处理这边的东西。 周心诺刚进了公司，就有几个员工打电话来请假。 大家都看到了消息。 谁愿意跟一个卖伪劣产品，还对生母不好的老板工作？ 周心诺已经想到大家会怎么看她了。 对于那些人请假的申请，甚至是有离职的人的离职申请，她都同意了。 要不是出现热搜这个事情，她现在应该已经在疗养院那边陪着奶奶了。 可眼下只能先把情况解决了再去找奶奶。 现在网络环境非常广泛，消息不够闭塞，不管是哪种传播的途径，周心诺可以肯定，奶奶一定是知道她上热搜的这些事情了。 果然，刚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奶奶于凤芝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诺诺，她在哪里？” “她还有脸回来！” 这么多年，周心诺还是第一次听到奶奶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愣了一瞬，“您都知道了？” 于凤芝：“我不知道，是你孙奶奶发过来的文章我才知道。” “你现在来接我出院，这个事情每一个结果，我就不回来了。” 周心诺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