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金丝雀》 第1章 角色扮演 第2章 调教她 黎歌被陆沉舟的司机接到一栋隐秘的别墅里。 这栋别墅建在荒郊野岭的半山腰上，周围没有人烟，对她进行调教的老师叫做安娜，是个瘦瘦高高的华裔女人，眉眼又细又长，看起来有几分刻薄。 黎歌规规矩矩地站在调教师面前，余光瞥到陆沉舟坐在沙发上，腿间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侧脸看起来俊美又高冷。 “先走两步看看。”安娜双手环胸，微微抬着下巴，不论语气还是眼神，都流露出一种对人的轻蔑。 黎歌知道她看不起自己。 在安娜眼里，她不过是陆沉舟的玩宠，调教出来就是供他玩乐的，哪里需要自尊这种东西，所以安娜看不起她也无可厚非。 尽管如此，黎歌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抿唇在客厅里走了一圈。 安娜嗤笑一声：“走路就走路，扭什么屁股，跟骚狐狸似的。” 这话说得难听，黎歌皱眉道：“我平时就是这样走路的。” 啪！ 一巴掌突然落在黎歌的脸上，把她打得有点懵了。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资格反驳！”安娜的声音严厉而尖锐，像看垃圾一样看着黎歌，“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黎歌捂着脸，脸颊火辣辣的，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舟，发现对方也只是冷冷地往她这边看了一遍，那种淡漠的眼神刺得她心口有点发疼。 本来就是陆沉舟用来发泄情欲的玩物，这点李秘书早就跟她说过了，又不是放在心尖上的情人，难道还能指望他维护自己么？ 黎歌自嘲一笑，却又遭到安娜的一巴掌：“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黎歌忍着眼泪，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不听话的东西，就该受到惩罚。”安娜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惹得陆先生不高兴，你也没好日子过，还砸了我这个调教师的招牌。” “是。”黎歌轻声道。 安娜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把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她：“把这些资料全部记到你的脑子里，三天后我会亲自考核。要是没通过考核，你就要受到惩罚了。” 黎歌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但安娜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连忙点头道：“我会把它记熟的。” 资料是苏小璃的，黎歌需要把这些资料记得滚瓜烂熟，包括苏小璃的饮食习惯、个人爱好、说话方式等等，从而成为真正的苏小璃。 她不知道陆沉舟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多的心血来调教自己，甚至专门坐在旁边盯着她接受安娜的调教，而她一旦犯错便会遭到安娜的冷嘲热讽。 “装什么纯洁！有本事勾引男人，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 “苏小璃喝水的动作是这样的，不是像你这样卖弄风骚，舔来舔去，把喝水当成伺候男人的那玩意儿。” “真是个蠢货！” “我让你说话放轻柔点，不是让你对着陆先生发情，也不知道在心里想什么骚东西。” 在被调教的日子里，黎歌极力忍受着安娜各种不堪入耳的讥讽，她的自尊和人格都被踩在了脚底下，而陆沉舟一直冷眼旁观，从来没有出声制止过。 她在陆沉舟面前如此低贱。 夜里被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她听见陆沉舟发出爽快的吼声，却在事后用沙哑而淡漠的语气评价道：“看来安娜把你调教得不错，夹得我很舒服。” 黎歌的脸红得几乎滴血，讷讷地说：“谢陆先生夸奖。” 安娜是个尽心尽力的调教师，不仅调教她怎么成为真正的黎歌，还调教她在床上如何取悦陆沉舟，甚至连叫床的声音也控制得极其严格。 床下淑女，床上荡妇。 这是安娜对黎歌的调教要求，也是陆沉舟的喜好。 黎歌只能努力压抑自己的性子，每一天都过得无比煎熬，连喜怒哀乐都不能自由地表达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压抑的缘故，连着好几天，黎歌反反复复梦见自己和陆沉舟坐在一个雕花长椅上，她乖巧地依偎在陆沉舟的怀里，笑容甜蜜而快乐。 陆沉舟也不像平时那样冷漠，反而神色温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嘴唇。 醒来的时候，黎歌心里一片茫然。 这个梦太真实了。 真实到好像她和陆沉舟曾经就是相爱的恋人。 可如果她和陆沉舟是昔日恋人，陆沉舟怎么可能在第一次见她时那么冷漠，那种眼神完全是看陌生人的样子。 她真是被安娜调教疯了，居然做这种古怪而不切实际的梦。 她和陆沉舟天差地别，怎么可能谈过恋爱，而且她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件事，就算梦境再真实也是虚假的。 因为这件事，黎歌在调教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被安娜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陆先生的心思！”安娜满脸嘲讽，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哼，我劝你好好当个听话的宠物，别妄想其他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我有自知之明。”黎歌自嘲道，“像陆先生这样的男人，怕是没有女人能让他动心的。” 安娜轻笑一声，露出一个嘲讽又同情的笑容：“你说错了，陆先生有个心爱的初恋情人。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你，你只配当冒牌货。” 黎歌抿着唇没说话，心脏处传来一阵闷疼。 她是冒牌货，这点无可辩驳。 可陆沉舟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让她扮演苏小璃？ 难道那个苏小璃就是他的初恋情人，因为某种原因导致他无法和那女孩在一起，所以就找她当替代品聊以慰藉？ 难怪陆沉舟对她毫无怜惜，毕竟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就算她没了，陆沉舟还可以再找一个女孩调教成苏小璃，她哪有真正的苏小璃那样珍贵。 第3章 把她推入火坑 半个月后，陆家老宅。 黑色兰博基尼缓缓驶入雕花大门，车子停下来后，陆沉舟主动为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 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他手上，黎歌动作优雅地从走下来。 从这一刻开始，她是陆沉舟的女朋友。 当然，这层关系是扮演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她还是陆沉舟的情妇，陆沉舟也还是一样厌恶她，恨不得在床上弄死她。 陆沉舟揽着黎歌的腰，亲密地凑到她耳边，落在别人眼里，就像陷入热恋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处，带着一丝温暖，让黎歌有些恍惚，心跳也跟着莫名加速。 可下一秒，陆沉舟冰冷的警告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要是敢给我搞砸了，别怪我为难你！” 黎歌急忙收敛心神：“是，我不会让陆先生失望的。” 陆沉舟哼了一声，牵着黎歌的手走进陆家老宅。 “爷爷呢？”陆沉舟问管家。 “老爷子在楼上。”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 陆沉舟微微点头，拉着黎歌上楼到老爷子的卧室。 “爷爷，我是沉舟，我回来了。”陆沉舟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黎歌和陆沉舟走进去，看到一位老人坐在沙发上闭目眼神，身边立着一个中年男人，老人手心握着两个滚珠，面容严肃刻板，深紫色的唐装衬得他十分威严。 这就是陆老太爷，整个陆家最有权力的老人，一手创建了庞大的陆氏集团，至今还是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上的大人物。 至于立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则是陆老太爷最得力的助手，已经跟在老爷子身边三十多年了。 黎歌开始紧张起来，担心给陆老爷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坏了陆沉舟的计划。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不安，陆沉舟忽然握住她的手。 黎歌就像找到了依靠点，紧张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了。 她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只见陆沉舟面色沉稳，从容不迫地对陆老太爷说：“爷爷，这是我的女朋友苏小璃，我很喜欢她，所以带回来给您看看。” 明知道陆沉舟说的是假话，但听到他说“我很喜欢她”时，黎歌的脸颊还是禁不住发烫，连带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好像也烫起来了。 “苏小璃？”陆老太爷听到这个名字时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而后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落在黎歌脸上，居然愣了一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陆沉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老爷子的神情。 黎歌微微弯唇，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爷爷，我是苏小璃。” “你快过来让我看看！”陆老太爷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拄着手杖想站起来。 黎歌连忙过去扶住他，按照先前陆沉舟给她安排的问题，假装疑惑地问：“您认识我？” 陆老太爷仔细端详着她的样子，喃喃自语：“太像了，太像了，你和她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黎歌疑惑道：“您说我像谁？” “爷爷还见过和小璃长得一样的人吗？”陆沉舟也状似随意地问。 陆老太爷神色有些恍惚，又盯着黎歌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气道：“算了，都是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 听到这句话，陆沉舟眼底闪过一抹细微的讥讽，随即又被漆黑的瞳色掩盖了。 陆老太爷拉着黎歌细细地问了一遍，比如小时候过得怎么样，父母对她好不好，读书时怎么样，现在又在哪里工作、有什么喜好等等。 黎歌按照事先背熟的资料，小心翼翼地回答了。 最后陆老太爷看向陆沉舟，难得和蔼地说：“小璃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对待她。” 陆沉舟神色温柔地看了一眼黎歌，对陆老太爷说：“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出去吧。”陆老太爷再度闭上眼。 “那我们不打扰您休息了。” 陆沉舟和黎歌出去后，卧室里一片安静，过了几分钟，陆老太爷突然开口道：“阿清，叫他们不用再去查小璃的下落了。” “您确定大少爷的女朋友就是小璃？”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终于开口道。 “这世界上除了兄弟姐妹，哪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两个人，连爱好和习惯都相差无几。”陆老爷子的语气变得唏嘘起来，“她就是小璃，不会有错的。” “您说得有道理。”阿清恭敬地说。 这些年来，陆老太爷从未对别人提起过任何关于当年的旧事，整个陆家上下夜只有阿清知道那段过往，但老爷子却暗中派了许多人去查找苏小璃的下落。 没想到兜兜转转，找寻多年无果，还是陆沉舟把她带回来的。 陆老太爷欣慰不已，总算放下了多年的心事。 …… 从陆老太爷的卧室出来后，黎歌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大石头。 陆沉舟让她扮演苏小璃，怕是给陆家老爷子看的。 可陆家老爷子是谁？ 那是曾经叱咤黑白两道的风云人物，如今她被陆沉舟推出来假扮苏小璃欺骗陆老爷子，老爷子明显很相信她这个替代品，万一被揭穿了…… 黎歌不敢再往下想，心里七上八下的，回到陆沉舟的房间后，她忍不住开口道：“陆先生，如果老爷子知道我是假冒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也不会放过你。”陆沉舟转过身来，语气淡淡的，眼神却叫人不寒而栗。 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把她推进去，就算将来她死在陆老太爷手里，按照陆沉舟冷漠的性子，估计到时候也不会看她一眼，更不会为她难过的。 想到这里，黎歌心里莫名难受起来，连忙装作乖顺地垂下头，掩去了眼里那层氤氲的水雾。 第4章 意想不到的婚事 夜色慢慢降临，陆家老宅变得热闹起来。 佣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晚餐，陆夫人坐在客厅里，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而后抬起头，目光犀利地打量着黎歌：“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当着黎歌的面说这句话，可见陆夫人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豪门圈里大家都知道陆夫人中意郑家的千金小姐，早就有意向和郑家联姻，可惜陆沉舟对这桩婚事毫无兴趣，不然早就和郑家大小姐结婚了。 陆沉舟揽着黎歌的肩膀，淡淡地说：“这是我的私事。” “你是我的儿子，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有权利过问。”陆夫人的态度很强势。 谁知陆沉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当年地震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救我这个儿子。” 砰！ 陆夫人把咖啡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最后把这火气撒在黎歌身上：“你给我出去，我们陆家不欢迎你！” 黎歌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舟，想起对方之前说过的话：你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于是她坐着没动，对陆夫人抱歉道：“陆伯母，我想和沉舟在一起。” “做梦！”陆夫人轻蔑地说。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一道惊诧而疑惑的声音横插进来：“黎歌？你怎么在这儿？” 黎歌浑身一僵，抬眼看过去，看见曾经的闺蜜林似锦走过来，目光落在她和陆沉舟身上，脸色变得有点古怪：“原来你就是大哥的女朋友。” “你刚才叫她什么？你们认识？”陆夫人立刻问道。 林似锦笑吟吟地说：“妈，这是黎歌，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当然认识啦。” 其实她和黎歌原先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后来因为一件事闹翻了，两人五年都没再联系过，也没再见过面。 现在林似锦嫁入陆家，成了陆家二少奶奶，自然不会蠢到当众把那件事翻出来，毕竟那件事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所以这点表面装友好的功夫还是很会做的。 结果林似锦听见黎歌疑惑地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苏小璃，不叫黎歌。” 什么？ 林似锦微微皱眉，觉得不太对劲，紧紧地盯着黎歌，忽然轻笑一声：“黎歌，你是不是怕大哥知道你家里欠那么多债，所以不敢说出真名呀？没关系的，大哥那么喜欢你，就算你欺骗他，他也会原谅你的。” 黎歌努力维持着微笑：“我不知道你说的黎歌是谁，我和她长得很像吗？” “你还狡辩！”不待林似锦开口，陆夫人就趁机发难，目光锐利地盯着黎歌，“像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就想骗个有钱人来帮你偿还！” 话音刚落，楼梯口传来陆老太爷不满的声音：“你们在吵什么？” 黎歌看见他慢慢地从走下楼，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老爷子究竟听到了多少，万一他起了疑心，派人去调查她的过往，那就完了！ 她惴惴不安地看向陆沉舟。 陆沉舟拉着她站起来，不动声色地说：“爷爷，我想和小璃结婚，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结婚？ 黎歌差点惊叫出声，她和陆沉舟签约的合同里可没有这个条款，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不待大家反应过来，陆老太爷便高兴地说：“好！我很喜欢小璃这个孩子，看起来和沉舟也十分般配，再说千帆都结婚了，沉舟身为大哥，也该早点结婚生子。” 陆千帆是林似锦的丈夫，也是陆沉舟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外面被小三养到十五岁才接回陆家。 两兄弟一向感情不和，只在表面上维持那份兄弟情义而已。 听到陆沉舟要和黎歌结婚，陆夫人差点气晕过去，但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还同意了！ 她急切地站起身，想要老爷子收回那些话：“爸，我和郑太太私底下都说好了，想让沉舟……” “这个家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陆老太爷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语气威严而极具压迫感，把陆夫人盯得脸色发白，把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林似锦见老爷子发怒，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不过她可不愿意黎歌嫁进来，还要当她的大嫂，看来得找个机会戳穿黎歌的身份才行。 等到吃晚餐的时候，林似锦主动要帮黎歌盛鸡汤 黎歌无法拒绝她这份热情，准备接过那碗汤时，林似锦突然手一滑，把鸡汤都洒在了黎歌的衣服上。 “哎呀，不好意思，看我笨手笨脚的，幸好这碗鸡汤不是很热，不然就烫伤你了。”林似锦露出懊悔的表情，急忙拿纸巾帮黎歌擦衣服。 黎歌微笑道：“我没事。” “可是你的衣服都被我弄脏了。”林似锦满脸歉意，“这样吧，我们俩身材差不多，你跟我去楼上换件衣服，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黎歌看着衣服上那一滩油腻腻的汤渍，即使不是很想和林似锦有过多的接触，也只好跟着她楼上去换衣服了。 第5章 他的猎物 一进卧室，林似锦立刻收起了热情的笑容，随手拿了一条裙子递给黎歌，像是施舍般地说：“你还没穿过这种牌子的衣服吧？我看你也不像买得起的样子。” 黎歌抿了抿唇，忍着没反驳，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要是换作以前，她不会像今晚这么忍气吞声。 可现在她是苏小璃，她必须按照那个女人的性格说话做事，要是让林似锦抓住把柄，在陆老爷子面前揭穿她的身份，陆沉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会被陆沉舟活生生弄死！ 黎歌躲在洗手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所有的不甘和屈辱，这才穿着新裙子走了出来。 林似锦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吸烟，看见黎歌出来时明显愣了一下，用一种复杂而嫉妒的眼神盯着她，随即嗤笑道：“难怪陆沉舟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 “谢谢你的裙子。”黎歌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大大方方地笑道。 “你还跟我装什么！”林似锦猛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双手环胸走到黎歌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黎歌，这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再怎么装也骗不过我。” 黎歌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任由她打量：“林小姐，我不懂你为什么口口声声叫我黎歌，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请你不要把对她的不喜欢放在我身上。” 林似锦嗤地一声笑了：“黎歌，你还知道我不喜欢你啊。” 黎歌没接话，转身往外走，却被林似锦一把拽住，尖锐的指甲刺得她很疼。 “我话还没说完呢！”林似锦恶狠狠地盯着黎歌，眼里有深深的怨恨。 “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当初我让你去和那导演睡一觉，帮我争取个好角色。你不肯，你装纯，怎么爬陆沉舟的床就不装了？你没少给他上吧？” “我……”黎歌争辩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话到嘴边又被她极力咽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和你那个黎歌的私人恩怨，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跟你没关系？你就是黎歌！你害得我得罪了导演，丢了重要角色，整整两年都没人找我拍戏，你怎么还好意思站在我面前装无辜！” 黎歌气得脸色铁青，死死地抿着唇，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她没想到林似锦到现在还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当初她陪林似锦去剧组试戏，导演却看上了她，暗示她陪睡就给林似锦一个好角色。 黎歌不愿意，林似锦便指责她不配当好自己的好闺蜜，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后来林似锦暗中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导演房间里，她在挣扎中打破了导演的脑袋，于是林似锦的角色也凉了。 她和林似锦就此决裂，再也没联系过。 如今五年过去，林似锦成了娱乐圈的当红女星，还嫁入豪门成了陆家二少奶奶，在外人看来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谁知林似锦还对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见黎歌不说话，林似锦又逼迫道：“你说话呀，解释呀，怎么成哑巴了？黎歌，我看你是心虚吧？” 黎歌胸口微微起伏，忍了又忍，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下来，千万不要被林似锦激怒。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黎歌甩开林似锦的手，看起来很平静，丝毫不受影响似的。 林似锦死死地盯了她几秒钟，不甘地说：“我迟早会揭穿你的！” 等她出去后，黎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沙发上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黎歌以为是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才发现是林似锦的手机落在房间里，只不过她们设置了同样的铃声而已。 黎歌不认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指尖不小心碰到手机上的虚拟键，看到屏幕上显示出多个正在后台运行的APP，其中就有一个录音软件。 林似锦竟然悄悄打开了录音！ 黎歌顿时反应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没被林似锦的故意激怒说出什么话来，不然这些话保存在录音里，那她真的完了。 黎歌把手机放回原处，往外走时撞在了别人的胸口处，一股混合着香水和酒精的气味扑面而来，耳边同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轻佻的笑声：“投怀送抱？” 黎歌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他，却被对方用力按在墙上。 “你放开我！” 她慌乱地抬起头，看到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对方似乎有些醉意，好看的薄唇微微扬着，帅气的脸庞凑到她面前，轻轻地嗅了一下。 “你好香。”男人舔了舔嘴唇，似乎要吻下来。 黎歌不知道他是谁，使劲推搡道：“你喝醉了，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 男人纹丝不动，一手把黎歌按在墙上，一手拿着手机讲电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歌，对电话那端的女人调笑道：“小骚货，明天晚上干死你。” 大概是他手机音量比较大，黎歌听到那女人娇滴滴地说：“人家下面好痒，你今晚就过来嘛。” “今晚不行，我有猎物了。”男人把手机随便一丢，捏住黎歌的下巴，作势要吻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插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黎歌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受到一股大力，被人从陌生男人怀里狠狠地扯到一边。 她惊慌地喊了一声：“陆先生！” 随即意识到喊得不对，她现在扮演着陆沉舟女朋友的角色，应该喊他的名字。 陆沉舟紧紧地把她勒在怀里，就像占有性很强的野兽，不允许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一下。 他冷冷地盯着陌生男人：“陆千帆，这是我的女朋友！” 黎歌这才知道对方是陆沉舟的弟弟陆千帆，也是林似锦的丈夫。 陆千帆看着依偎在陆沉舟怀里的黎歌，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毫无诚意地说：“原来是大哥的女人。抱歉，我喝醉了，还请大哥不要怪罪。” 陆沉舟冷笑一声，突然揪住陆千帆的衣领，一拳狠狠地揍了过去！ 黎歌吓得紧紧捂住嘴巴。 陆千帆踉跄着撞在墙上，脸色极其难看，嘴角也流了一点血。 陆沉舟整了整衣衫，面无表情地说：“不该你碰的，千万不要碰，希望你记住这句话！” 说完他拉着黎歌大步走了。 陆千帆目光阴沉地盯着那两道背影，用力擦了一下嘴角，缓缓勾唇道：“就算是你的女人，我也要碰！” 第6章 嫌她脏 嘭！ 陆沉舟一脚踹开浴室门，把黎歌拽进里面，动作粗暴而不带任何怜惜，浴镜里清晰地倒映出他那张阴沉而冰冷的面孔，把黎歌惊得心砰砰直跳。 “他碰你哪里了？”陆沉舟冷眼盯着她，漆黑的瞳孔透露出一股慑人的寒意。 黎歌慌忙摇头：“没有，没有，他没有碰我。” “没有么？”陆沉舟勾了勾唇，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反而给人一种更加森冷可怕的感觉，“我看你倒是很享受被他按在墙上的感觉。” 刚才黎歌一直没下楼，他担心这女人被林似锦套出话来，便上楼来找她，没想到居然看见她被陆千帆抱在怀里，还不知道反抗逃跑，一副等着别人蹂躏她的样子。 一想到那个画面，陆沉舟的脸色就很难看。 他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黎歌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享受，我想推开他的……啊！” 她还没说完，冰凉刺骨的冷水便兜头而下，耳边传来陆沉舟轻蔑的声音：“真脏。” 他嫌弃她脏？ 黎歌浑身一僵，冷水狠狠地冲刷在身上，衣服瞬间湿透了，黏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心底也因为他的嫌弃而生出一种密密麻麻的细疼。 陆沉舟冷眼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喜欢脏的东西，脏了就要洗干净。” 说着他把水流拧得更大了。 “陆先生，陆先生……求你不要这样……”黎歌受不了了，紧紧地抱着胳膊，缩在那里不住地颤抖，脸色苍白而脆弱，看起来就像柔弱无助的可怜虫。 她的裙子都湿透了，湿淋淋地黏在身上，透明的薄纱衬得皮肤雪白无瑕，而那双饱满的雪峰更是若隐若现，多了一丝神秘的、诱人扒开的气息…… 陆沉舟眯了眯眼，关掉了蓬头，一把将黎歌扯到跟前，三两下便扒光了她的裙子。 黎歌察觉到他高涨而汹涌的欲望，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陆沉舟粗暴地按在洗手台上，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狠狠地揉着她胸前的软肉。 他似乎很喜欢玩弄她的胸。 黎歌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下半身便被撞得往前倾，差点贴在镜子上。 陆沉舟压着黎歌做了两次。 要不是等会儿还要下去和老爷子他们一起吃晚饭，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黎歌，毕竟这女人的脸庞和身材都不错，很合他的胃口，算得上极品尤物了。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衫，不到两分钟就恢复衣冠楚楚的模样，而黎歌则浑身赤裸地瑟缩在地上，刚从林似锦那里换好的裙子变成了一堆破布，乱糟糟地团在一边。 “陆先生，我没有衣服。”黎歌哀求地看着陆沉舟。 她这样怎么出去，怎么见人，只能求陆沉舟帮她去重新拿一件衣服过来。 陆沉舟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神色冷冷淡淡的，慢条斯理地扣好西服，这才搭理黎歌：“等下我让佣人送过来。” “谢谢陆先生。”黎歌小声道。 陆沉舟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像是讥讽，又像是不屑，在黎歌听来既刺耳又羞辱，不由地缩了一下肩膀，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不堪，在陆沉舟眼里又有多低微——被他上过后还说谢谢，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怕是再也没有比她更叫人反胃的了。 黎歌也不想这样，也想有骨气地反抗。 可反抗的后果太沉重，她承受不起，只能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最低点，尽量用这种方式讨陆沉舟的欢心。 陆沉舟往外走了两步，又停顿下来，重新回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在陆家，你想勾引男人，也只能勾引我，陆千帆不行！” “我没有勾引男人。”黎歌弱弱地反驳道。 陆沉舟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指腹轻轻摩擦着黎歌的下巴，嫩滑的感觉叫他爱不释手，可说出来的话却很薄凉：“要是让我发现你和别人有染，我就把你送出去，随便哪个男人都行。” 黎歌慌忙点头：“我听话，我一定听陆先生的话，求你不要把我送给别人！” 陆沉舟在她眼里看到了自己所想要的恐惧和哀求，这才满意地说：“乖，我知道你不会叫我失望的。” 明明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甚至有一丝温柔，可黎歌丝毫不敢放松，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直到陆沉舟离开浴室，她才放松下来。 陆沉舟很危险。 这种认知让黎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紧紧地抱住膝盖，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心底的恐惧。 以前她在电视剧里看过豪门有多肮脏不堪，比如把情人送给其他人当作礼物，又或者在家里养好几个情妇，而正妻习以为常甚至和情妇争风吃醋。 她以为这些都是杜撰的，如今看来现实比电视剧更加残酷，如果她敢不听话，或者坏了陆沉舟的计划，他肯定会把她送给别人随意玩弄。 黎歌可不敢奢望陆沉舟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第7章 隐秘的欲望 第二天早上，黎歌陪着陆沉舟晨跑回来，看见陆夫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林似锦也坐在那里喝着咖啡，于是她主动笑道：“陆伯母，林小姐，早安。” 陆夫人皱眉看了她一眼，神色间很不满意。 林似锦笑道：“大哥和苏小姐的感情真好，连出去锻炼也穿着情侣运动服，真叫人羡慕。” 陆夫人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黎歌知道陆夫人不喜欢自己，可这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乖乖听陆沉舟的话，让他喜欢自己就行了。 她没把陆夫人的漠视放在心上，倒是林似锦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就好像潜藏着在阴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冲出来咬她一口。 黎歌淡笑道：“林小姐和陆二少爷的感情才叫人羡慕，媒体经常报道说你们结婚后比谈恋爱时还要甜蜜。” 林似锦脸色微僵，干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直到看到黎歌上楼去了，她的眼底才露出深深的嫉恨，恨不得陆沉舟立刻把黎歌甩掉！ 她就是见不惯黎歌能得到陆沉舟的喜欢，见不惯有人比她还幸福！ 在外人看来，她一脚踏入豪门，成为陆家二少奶奶，在众多女明星里可谓风光无限，许多娱乐记者也经常报道她和陆千帆有多么恩爱情深。 可谁又知道陆千帆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她还得在外人面前替他打掩护，维护自己和陆家的脸面，这个豪门少奶奶的身份真够林似锦糟心的。 黎歌回到房间里，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流声，便知道陆沉舟在里面洗澡。 她坐在地毯上发呆，不知不觉想到昨晚的梦。 她和陆沉舟还是坐在湖边的雕花长椅上，亲密地拥吻，她被吻得难以喘息，耳畔传来陆沉舟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你是我的第一个恋人。”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直到清醒后，黎歌都还记得梦里所有的场景和细节，包括湖面上那两只白色的天鹅，好像她去过那个地方无数次一样。 黎歌心想，第一个恋人不就是初恋吗？难道她曾经真的是陆沉舟的恋人？ 可现实是陆沉舟的初恋另有其人，她简直在痴心妄想，才会把他的初恋替换成自己，要是让陆沉舟知道她敢做这张梦，绝对不会饶过她的！ 安娜说过，对于陆沉舟来说，他的初恋是独一无二的，谁也别想替代她。 没过多久，浴室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黎歌急忙收敛心神，抬头看过去，看见陆沉舟光裸着上半身走出来。 宽阔的肩膀，精壮的腰身，肌肉强健而分明，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下半身只围着一条浴巾，随着两条大长腿的走动，胯部某个庞然大物也顶着浴巾一耸一动…… 一瞬间，黎歌听见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陆沉舟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 在此之前，她总是被陆沉舟折腾得死去活来，对于男女欢爱之事也没有什么念想，总是感受不到其中的快乐，被陆沉舟压在身下时也只有屈辱和痛苦。 而今黎歌却对他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渴望。 隐秘的、晦涩的、羞耻的……她怔怔地看着陆沉舟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隐约嗅到了他身上那种迷人的男性气息，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于他。 直到陆沉舟捏起她的下巴，黎歌这才慌乱地回过神来，听见他淡淡地问：“想让我干你？” “不，不是……”黎歌脸颊发烫，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陆沉舟，脚指头也因为羞耻而蜷缩起来了。 陆沉舟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黎歌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沉舟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声，盯着她娇艳精致的脸蛋，某种欲望在蠢蠢欲动，可惜他还要赶着去公司开董事会，不然肯定干翻这个勾人的小东西了。 “去洗澡吧。”他松开手道。 黎歌如蒙大赫，飞快地逃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后，陆沉舟已经不在房间了。 她想起昨晚陆沉舟说今天上午他要到公司开一个重要的董事会议，让她好好待在别墅里，哪里也不准去，于是她打算去楼下吃完早餐再回来。 当黎歌经过客厅时，被陆夫人叫住了。 黎歌微微一笑：“陆伯母，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黎小姐，我给你两个选择。”陆夫人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语气轻蔑而高傲，“一是自己从这里滚出去，二是我让人把你丢出去！” 第8章 你在他心里不过如此 陆夫人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客厅里其他佣人都听见了，纷纷朝黎歌看过来，目光里既有嘲讽，也有看好戏的意思，还有几个大胆的佣人小声议论起来。 “我就说夫人不会让她嫁给大少爷的，我猜对了吧？哼，陆家大少奶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这得讲究门当户对，起码也要千金大小姐才行。” “这不是废话嘛。大少爷又帅又有能力，要是娶了一个癞蛤蟆回来当大少奶奶，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我看不是癞蛤蟆，倒像是狐狸精，那双眼睛会勾人呢。” …… 那几个佣人一个脏字也没有骂出口，但说出来的话十分刺耳，让黎歌浑身都很不自在。 “陆伯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她只能装傻道。 “你还有脸问！”陆夫人冷笑一声，目露轻蔑，“我不知道像你这种狐狸精，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欺骗我的儿子，但你别想骗过我！” “我没有欺骗沉舟，我……” “行了，我没功夫听你说废话。”陆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赶紧出去，好歹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黎歌脸色微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昨晚陆沉舟叫她乖乖待在别墅里，她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计划，但要是这时候她走掉了，按照陆沉舟那样霸道的掌控欲，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她还有巨额赌债要还，弟弟还在赌场老板手里，所以绝对不能得罪陆沉舟！ 想到这里，黎歌咬了咬牙，僵硬的脸上挤出一道微笑：“抱歉，陆伯母，我不会走的。” “你！”陆夫人气得一下子站起身，失去了优雅端庄的姿态。 “没想到你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居然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呵，沉舟说你从小失去双亲，我还以为你在装可怜，原来真是缺少家教，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生出了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 “陆伯母，请你尊重我的父母！”黎歌猛地抬起头，忍着屈辱争辩道，“你可以指责我，但不能指责我的爸爸妈妈……” “你在跟我顶嘴？”陆夫人怒气冲冲地盯着黎歌，用力指向别墅大门口，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你给滚出去！我们陆家不需要你这种敢跟长辈顶嘴的女人！” 黎歌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脚步也没有挪动的意思。 这种沉默的态度把陆夫人的怒火全部激发出来了。 “你们还不快点把她赶出去！”陆夫人冲旁边的佣人喊道。 此时此刻，陆家的男人都在公司里开重要的董事会议，陆夫人在这个家里便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佣人们不敢违反女主人的命令，立刻就冲过去抓黎歌。 黎歌被两个佣人一左一右抓住胳膊，本能地挣扎起来，眼里多了几分隐忍的脆弱：“陆伯母，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没有欺骗沉舟。” “给我堵住她的嘴，我不想再听见她说一个字！”陆夫人冷声命令道。 下一秒，黎歌的嘴巴就被塞进了一大团棉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两条胳膊也被佣人拽得生疼，像是要活生生地把她的手臂拆下来似的。 黎歌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陆夫人淡定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又恢复那副端庄优雅的样子。 林似锦一直站在楼上看着，看到黎歌被扫地出门后，不由地勾了勾唇，转身回卧室拨通了陆沉舟秘书的电话。 砰！ 陆家的别墅大门在黎歌身后紧紧地关上了。 黎歌满身狼狈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也被佣人扯得皱巴巴的，两条雪白的手臂上更是一片青一片红，遍布着青紫交加的痕迹。 那是佣人掐出来的。 黎歌皱着眉，抿了抿唇，慢吞吞地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胳膊也疼得动不了，只好任由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肩膀上。 她要等陆沉舟回来。 没过多久，别墅大门被人缓缓打开，黎歌抬起头，看见林似锦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 “真可怜。”林似锦啧了一声，露出同情的表情，但语气里满是嘲讽，“黎歌，哦，不，你现在叫苏小璃是吧？啧啧，就算你改了名字，换了清白的出身，照样配不上陆沉舟。” 黎歌别过脸，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林似锦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我刚才给陆沉舟的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告诉陆沉舟你被赶出去了，你猜秘书怎么回答我的？” 黎歌依旧没有出声。 林似锦耸了耸肩：“看来你并不想知道答案。”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黎歌轻声问：“他怎么说的？” 林似锦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掩嘴笑道：“秘书说，陆总知道了。嗯……按照平时的车程，陆沉舟半个小时就能从公司回来，不过这要看他愿不愿意为了你这个女朋友中断董事会议了。” 黎歌不由地攥紧衣角，脸上却很平静地说：“沉舟是个负责任的人，不会丢下这么重要的会议回来的。” “那可不一定，这得看他有多爱你。”林似锦笑得花枝乱颤，语气里尽是看好戏的意思，“就算他不能赶回来，也可以派人来接你去公司嘛。” 黎歌轻轻抿唇，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希望。 虽然陆沉舟不爱她，但看在她假扮苏小璃的份上，应该会叫秘书来接她的吧？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烈日高高挂在天空，晒得黎歌又渴又饿，而陆沉舟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派人回来看她一下，就好像不知道她被陆夫人用极其羞辱的方式赶出去一样。 明明烈日滚烫，黎歌的心却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看来你在陆沉舟心里也不过如此。”林似锦幸灾乐祸道。 黎歌低下眼帘，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眼底难以掩饰的狼狈和难堪，淡淡地说：“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呵。”林似锦嗤笑一声，觉得没必要再把黎歌放在眼里了，便转身走了。 黎歌在陆家别墅的门口整整坐了一天，滴水未进，胃里酸疼，期间有佣人出来看她笑话，她只当作不知道，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从来没有觉得如此难熬过。 她不是没动过离开的念头，但一想到陆沉舟那双深沉冷漠的眼睛，她就死死压下了这种念头。 直到夜色笼罩下来，一道强烈的车灯照射在黎歌身上，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只隐约看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风姿贵气优雅。 第9章 委屈 今晚应酬时陆沉舟喝了点酒，所以让秘书开车送他回来，结果一下车就看见黎歌坐在别墅门口的台阶上，明亮的车灯照射过去，将她的狼狈照得一清二楚。 陆沉舟微微皱了一下眉。 待走到黎歌面前，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呈现出了一种不太正常的苍白，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两只手背在身后，像是在掩饰什么。 “陆先生，你回来啦。”黎歌努力扯起嘴角，试图露出平时那种乖巧可人的笑容，但因为一整天没吃东西，也没喝水，声音听起来有些干哑无力。 陆沉舟看着她僵硬的笑脸，眉心皱得更紧，一把扯过她藏在身后的胳膊。 “嘶——”黎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陆沉舟看到那些青青紫紫的掐痕，立刻沉下脸，连声音都像是在冰水里沁过似的。 黎歌心里一颤。 当初安娜调教她的时候就说过，从她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这个身体不再是她自己的了，而是属于陆先生的，所以她必须好好爱惜这个身体，让整个身体保持最佳的状态。 不能过于肥胖，不能过于消瘦，更加不能让这个身体留下难看的伤痕，以免扫了陆先生的兴致。 黎歌最害怕的，莫过于惹怒陆沉舟，那样她一定会吃苦头的。 她知道自己的手被掐得很难看，陆沉舟肯定不喜欢的，所以才把手藏在后面，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不肯出去，佣人来拉我，就弄伤了。”黎歌微微垂着头，不敢看男人那双锐利的眼眸，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再弄伤的，请、请陆先生不要嫌弃我……” 说到后面那句话，她忍不住抬起头，清澈的眼眸流露出些许哀求，还有几分急切，就怕陆沉舟对她不喜，毁掉包养合约，那爸爸的赌债该怎么办。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哀求的模样有多可怜，可怜到想让人扒光她的衣服，露出那具雪白鲜嫩的肉体，然后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欺负一番。 陆沉舟喉咙微紧，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黎歌看不懂，猜不透，只觉得男人的气势有点危险，好像身体里潜藏着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能扑过来把她一口吞掉。 她不敢再说话了。 半晌，陆沉舟恢复淡漠从容的样子，淡淡地说：“先进去吧。” 黎歌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有一丝失望和落寞。 她在期盼什么呢。 就像林似锦说的，她在陆沉舟心里不过如此，所以看到她那么晚还坐在别墅门口，两条手臂都是青痕，他也不会关心她疼不疼，又或者委不委屈。 她自然是委屈的。 可委屈又怎么样，她又不是陆沉舟真正的女朋友，只是一个假冒品而已。 冰凉的夜色里，黎歌看着前面那道高大冷硬的背影，心底苦笑了一声，一种酸涩而窒闷的味道在胸口处蔓延，却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再次踏入陆家大门。 客厅里只有管家和几个佣人在等陆沉舟回来，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看见黎歌重新走进来，管家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对陆沉舟说：“大少爷，夫人说不许苏小姐进来。” “你说什么？”陆沉舟顿住脚步，神色如常，但锋利的眼神逼得管家冷汗都快下来了。 管家不敢吱声，佣人就更加不敢开口阻拦了。 陆沉舟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扫了一圈，冷笑道：“明天再跟一齐你们算账！” 当下那几个佣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陆沉舟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不管在商场上，还是其他方面，只要惹得他不高兴，那就别想好过了！ 先前赵家的小儿子借着酒疯，调戏了陆沉舟原先包养的情人，结果没过两天，赵小少爷突然遭到了抢劫，左右两只手都被扭断了，足足养了三个月才好。 这种事是谁做的，大家心知肚明，赵小公子理亏在先，惧怕在后，从此再也没敢出现在陆沉舟面前。 有个佣人比较会察言观色，看了一眼黎歌，对陆沉舟说：“大少爷，苏小姐肯定还没吃东西，我去给她煮碗面吧。” “对对对，我也去帮忙。”另外一个佣人急忙道。 陆沉舟冷冷地嗯了一声。 那两个佣人就是今天听陆夫人的话去拉扯黎歌的，还把黎歌的手掐伤了，这会儿看见陆沉舟不善的脸色，又争先恐后去给黎歌煮面，试图用这种方式减少陆沉舟的怒气。 管家也殷勤地给黎歌倒了一杯温水。 黎歌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这样见风使舵，心里划过一种异样的感觉，又想到自己也是这般讨好陆沉舟的，和佣人并没有大多分别。 都是伺候人，但床上伺候的，总是那么见不得人。 这一刻，黎歌只觉得咽下去的白开水都有了苦涩的味道。 …… 黎歌跟管家要了一瓶专门擦淤青的药油，洗完澡后急着上药，想让手臂上那些难看的淤青快点消失，连头发也没吹干就开始抹药了。 陆沉舟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她裹着宽松的浴袍做坐在沙发上。 那浴袍的领口又低又大，无法完全遮住女人那对浑圆饱满的雪团，发尾的水滴顺着白皙纤细的脖子慢慢往下滑，滑过精致的锁骨，正好落在双峰之间的勾上。 陆沉舟目光一沉，身体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难得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真他妈勾引人！ 他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亏待自己。 于是黎歌刚放下药油就被陆沉舟压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一时没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陆、陆先生……” 陆沉舟看着她的眼睛，又大又灵，瞳仁漆黑，里面就像长了娇媚的勾子，勾得他心底那股燥热的火气全部涌上来了。 他猛地低头咬住黎歌的嘴唇。 黎歌吃痛地嗯了一声，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似的，引得男人动作更加急切而粗暴，一把将碍事的浴袍扯开了。 雪白的身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黎歌有点冷，轻轻哆嗦了一下，却听见陆沉舟粗喘一声：“别动！” 黎歌吓得僵在哪里。 她并不知道陆沉舟的情欲气势汹汹，已经硬得快爆炸了。 不一会儿，女人身上独特的馨香四散开来，混合着男人浓烈而霸道的雄性气息，犹如最热烈的催情剂，很快就让卧室里响起了暧昧的肉体撞击声。 第10章 滚下车去！ 一番激烈的情事过后，黎歌疲惫不堪地睡过去了。 陆沉舟倒是精力充沛，又去书房处理几个跨国贸易的文件，回到房间后看见黎歌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男士衬衫，那是他让黎歌这么穿的。 他喜欢让黎歌全身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陆沉舟看着蜷缩在沙发上娇小的身子，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 昨天晚上，黎歌喝了好几杯水，导致夜里频繁上厕所，而陆沉舟的一向睡眠很浅，她一下床或者一上床就能把他惊醒，反复几次后终于把陆沉舟惹怒了。 “滚下去！”陆沉舟火大地骂道。 黎歌吓得摔下床，干脆躲进洗手间里，直到后半夜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打扰到陆沉舟，被他丢到外面去过夜。 今天晚上，即便被陆沉舟折腾到没有多少力气了，黎歌还是谨记着昨晚的教训，识趣地窝在沙发上，睡得毫无知觉。 陆沉舟本来不想管她的，走了没两步，一阵凉风从窗户吹进来，便又回头把沙发上的女人抱到床上。 本就宽大的衬衫，一抱一放后，下摆微微卷到了女人的小腹处，两条光洁白嫩的长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还能隐隐看到大腿内侧被男人狠狠疼爱后呈现出来的艳红色。 这样的姿势，简直想让陆沉舟扒开她的大腿，狠狠地干进去！ 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黎歌，从大腿到腰肢，再到高挺的双峰，最后落在那两片殷红的唇瓣上。 黎歌的嘴唇长得很好看，上唇薄，下唇后，粉嘟嘟的，看起来像是在索吻。 陆沉舟忍了一会儿，到底没忍住，猛地俯身含住那张嘴唇。 柔软，甜美，意料之中的美味。 黎歌还在睡梦中，被堵得不舒服，无意识地张开嘴唇，想要让呼吸顺畅一些，却遭到陆沉舟更加凶猛的入侵，舌头被吮得发麻，导致她梦见自己的舌头被人吃了。 此时此刻，陆沉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女人的嘴巴怎么这么甜，她到底吃什么东西了？ 就在黎歌要被弄醒的时候，陆沉舟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唇，辗转到他最爱的胸口上，大口大口地吮吸着那两团白嫩雪软，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着，仿佛能吮到甘甜的汁水。 两颗小红果被陆沉舟舔得湿漉漉的，从粉红色转成了艳丽的深红色，要不是考虑到今晚把黎歌弄得够呛了，陆沉舟绝对会把她从梦里干醒。 第二天起来，黎歌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陆沉舟的床上。 “我、我不是故意到床上来的。”黎歌想到陆沉舟前天晚上的火气，脸色都有些白了，“陆先生，我保证今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我、我可以睡到阳台那边去。”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害怕自己的样子，陆沉舟突然觉得有些碍眼，面无表情地说：“不用，以后你就睡在床上。” 说着他翻身起床，不再理会黎歌。 黎歌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陆沉舟的心思，也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判断出喜怒，只好暂时压下这份疑惑。 洗漱完毕后，黎歌走到楼下，立刻感觉到客厅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陆夫人站在陆沉舟面前，满脸怒容，看见她出现后，怒气又增加了几分，指着她对陆沉舟：“你就为了这个女人，把家里的两个老佣人赶出去，谁叫你擅作主张的！” “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不能做主，还要请示爷爷的话，那我又该如何管理公司。”陆沉舟的语气毫无起伏，听起来却有种压迫人心的冷感，瞬间让陆夫人哑口无言。 “说得好！”陆老太爷穿着宽松的白色绸服从外面走进来，显然是刚刚晨运回来，听到了母子俩的对话，“我的孙儿就该有这份果断的魄力，不然将来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和千帆。” 说着陆老太爷目光森冷地瞥了一眼陆夫人：“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当家做主了？” 陆夫人讪讪地说：“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替沉舟的婚事考虑。” “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用不着你操心！” 不知为什么，在老爷子说出这句话后，黎歌看到陆沉舟的薄唇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既像是嘲讽老爷子这句话，又像是嘲讽陆夫人妄想掌控陆家。 但很快，陆沉舟又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黎歌差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短短不到三天，她就察觉到陆家人并不想外界报道得那么温馨，一切都像是在粉饰太平。 难道是因为这样，陆沉舟便把苏小璃暗中保护起来，而选择她这个替代品出来受罪？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黎歌心里苦笑一声，咽下了喉咙处的酸涩，只希望她和陆沉舟的交易快点结束，让她顺顺利利地还掉父亲欠下的赌债。 吃过早餐后，陆沉舟让黎歌带上身份证和户口本，跟他去民政局领证。 黎歌吃了一惊，直到坐上车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不、不是假结婚吗？为什么还要去领证？” “谁说假结婚的？”陆沉舟淡淡地说了一句。 黎歌小声说：“我以为是像扮演你的女朋友一样。” “这句话没错。”陆沉舟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漠而深沉，“你只是扮演我的妻子，一切按照合同办事。” 黎歌知道他的意思，这个男人在警告她别生出非分之想。 她怎么敢呢？ 陆沉舟是高高在上的豪门贵公子，身份显赫，手段了得，而她家境破败不堪，还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讨好他，怎么敢真把自己当成陆家大少奶奶。 在陆沉舟眼里，她就是这么痴心妄想的女人么？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要和他结婚，只以为弄个假证糊弄过去就算了，谁知道陆沉舟做戏做全套，还要带她来民政局领证，看来他真的非常谨慎。 陆沉舟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黎歌，见她双眉微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当即冷笑道：“怎么，和我结婚还委屈你了？” 黎歌回过神来，摇头道：“没有。” 陆沉舟并不想只听这两个字，见她没有下文，胸腔里莫名冒出一簇火，语气冰冷地说：“你要是不愿意，就滚下车去，别坐在这里碍眼！” 第11章 你就这么贱么 陆沉舟突如其来的怒火把黎歌吓得身子一颤，下意识地往车窗那边瑟缩了一下，然而这种明显躲避的动作让陆先生火气烧得更旺，直接下车绕到她这边。 他甚至懒得再跟黎歌废话，粗暴地把她从车里拽出来，然后重重地关上车门，抬脚往驾驶位置那边走去。 “陆先生！”黎歌意识到自己惹怒他了，飞快地扑过去抓住男人的胳膊。 陆沉舟脸色阴沉，看也不看便使劲一甩。 他的力道很大，黎歌一下子撞在车头上，疼得手臂又疼又麻，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眼看陆沉舟就要开车走人，她顾不得疼痛，再次从后面扑过去，死死地抱着陆沉舟：“我愿意的，我愿意的……陆先生，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愿意和你结婚！” 她把眼泪悄悄蹭在陆沉舟的后背上，掩饰了所有的悲伤。 陆沉舟一把抓住黎歌的手腕，转过身来，俊美的面容覆盖着一层寒霜，神色骇人，眼神冷酷，犹如锋利的刀子，直勾勾盯着她，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 “现在知道后悔了？”他冷声嘲讽道。 黎歌勉强扯起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乖巧一些：“陆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呵。”陆沉舟面露不屑，嗤笑了一声，“你不觉得现在才来讨好我，已经太晚了吗？” 黎歌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仿佛骨头都要断了。 可她顾不上这份疼痛，犹豫了一下，便踮起脚去亲吻陆沉舟的嘴唇，想用这种方式熄灭他的怒火。 她实在没什么接吻的经验，只能小心而笨拙地亲着男人的嘴唇，可陆沉舟不为所动，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眉宇间的冷酷叫黎歌一阵难堪。 她又哆嗦着伸手搂住陆沉舟的脖子。 “你就这么贱么？”陆沉舟猛地把黎歌推到车上，脸色阴沉如水，又带着一抹讥讽，“为了从我这里拿到钱，你倒是豁得出去，在大街上就想让我干你！” 此时在他们周围，几个路过的行人朝黎歌投来异样的目光，那眼神好像都在嘲讽她不要脸，竟然当街勾引男人。 “我……”黎歌满腹委屈，哽咽了几声，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了。 陆沉舟似乎怔了一下，很快又恼火地把她推进车里。 砰！ 陆沉舟大力关上车门，震得整辆车都在晃动。 黎歌被他粗暴地推到副驾驶上，缩着肩膀，死死地咬着嘴唇，愣是不敢哭出声，只把眼泪往肚子里吞。 陆沉舟从车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后含在嘴里，无声地抽了起来。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滞闷而压抑。 陆沉舟一连抽了三根烟，眉心拧得紧紧的，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他心里憋着火。 他知道黎歌的乖巧、顺从、讨好，都是为了交易，为了从他身上得到钱，和那些爱慕虚荣、贪财虚伪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明明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答案，现在陆沉舟想起来，却满肚子火气。 “陆先生……”耳边传来黎歌柔弱的声音 陆沉舟回过神来，眼角冷冷地瞥过去，见黎歌眼睛红通通的，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我们快点去民政局吧，等会儿人多要排队，就得等到下午了。” 陆沉舟盯了她几秒钟，这才冷着脸重新启动车子。 到民政局后，陆沉舟依旧沉着脸，连拍照时也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冷漠三分，弄得拍照人员还偷偷问黎歌：“小姐，你确定要和他结婚？他爱你吗？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他们就是假扮夫妻而已。 黎歌心里发苦，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给我们拍照吧。”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拿到了结婚证。 陆沉舟看也没看一眼，随手丢给黎歌，径自往外走，好像很厌恶她，根本不愿意和她一起走似的。 黎歌忍受着周围异样的目光，不敢看其他成双成对、甜甜蜜蜜的新婚夫妻，一个劲儿地低头猛走，直到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才敢抬起头来。 她走到副驾驶那边，正要打车门，车子突然疾驰而出，留给她一个车尾巴。 黎歌愣愣地站在那里，望着消失在车流中的影子，眼眶又酸又涩，慢慢泛起了一层水雾。 她被陆沉舟丢下了。 —— 陆家别墅在远离市中心的江城西区，那边环境优美，远离喧嚣，住在西区的大富大贵的豪门大户，平时出行都有自己的车子代步，附近并没有公共交通。 黎歌只能忍痛花钱打车回去。 林似锦看见她坐着出租车回来，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是和大哥一起出门的吗？他怎么不送你回来？” “哦，他……他要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黎歌若无其事地掩饰道。 要是让别人发现她和陆沉舟关系不好，那些甜蜜都是装出来的，那就完了。 林似锦狐疑地看了黎歌两眼，找不出破绽，只好撇撇嘴，不再搭理她。 回到房间里，黎歌拿出那两张结婚证。 照片上的陆沉舟神色冷漠，看起来没有丝毫领证的喜色，而她也笑得很勉强，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她眼里藏着的那点小欢喜。 是的，能够和陆沉舟结婚，她心里既欢喜，又充满了酸涩。 和陆沉舟结婚的人是她，结婚证上写着的名字却是苏小璃，包括拿去登记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是苏小璃的。 由于因为她和苏小璃长得非常相似，根本没人发现她是替代品。 说到底，她只是这场婚姻的替身而已。 也许等陆沉舟完成他自己的计划，觉得她再无任何利用价值时，就会像今天在民政局门口那样毫无留恋地把她丢掉吧？ 黎歌坐在地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神色一片黯然。 忽然间，房门被人打开，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她连忙抬起头，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脸颊滑落下来。 还来不及思索怎么回事，就见陆沉舟的脸色沉下来，充满讥讽地说：“和我结婚就这么委屈你，值得你躲在房间里哭？” 第12章 黎歌已经死了 黎歌用手抹了一把脸，掌心一片湿润，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哭了。 陆沉舟本来就积攒了一肚子火气，看到她满脸泪痕、委委屈屈的样子，旁边还丢着他们的结婚证书，火气噌的一下就涌上来了。 不等黎歌开口解释，他就把人从地上扯起来，力道很大，毫不留情，直接把黎歌扔到床上。 “啊！”黎歌痛叫一声，被男人森冷而骇人的眼神吓得心惊胆战，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连小腿肚子都在打颤，“陆先生，我错了，我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陆沉舟勾起薄唇，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目光紧缩着床上颤抖的女人，一步一步地靠近，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冰冷而可怕的戾气。 黎歌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双手紧紧地揪着床单，嘴唇不住地哆嗦：“我、我……” “你不是要讨好我么？”陆沉舟走到床边，一把扯起黎歌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来，“那就用你这张嘴来讨好我！” 黎歌一下子瞪大眼睛，眼里有明显的抗拒。 陆沉舟发狠地捏住她的脸颊：“安娜不是教过你吗？既然你想讨好我，就收起你的眼泪，我没心情怜香惜玉！” 不是没心情怜香惜玉，而是没心情怜惜她吧？ 黎歌心头泛起一阵酸楚，颤抖着拉下男人的裤链，一股属于雄性的强烈气息冲出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并不是很难闻，散发出这种气息的庞然大物正被包裹在男人的内裤里。 鼓鼓囊囊一大团。 黎歌的脑袋被强行按到它面前，隔着薄薄的裤子都能感受到那种喷薄而出的气势，让她害怕极了。 陆沉舟见她犹犹豫豫的，不由地讥讽道：“前两天早上，你用那么饥渴的眼神看着我，现在装什么矜持。” “饥渴”两个字让黎歌整张脸涨得通红，好像她在他眼里变成了不知羞耻的女人，可她的确对陆沉舟产生过那种生理上的渴望，那样隐秘而羞耻。 她无法辩解，只能沉默以对。 这副隐忍而脆弱的模样落在陆沉舟眼里，让他更加烦躁起来，猛地把人压在身下，发狠地咬着她的嘴唇，三两下就把黎歌的嘴唇咬出血来了。 黎歌吃痛不已，眼里泛着泪光，惹得陆沉舟怒火更甚：“哭什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蛮横地顶开她的双腿，重重地撞击到里面，又像凶兽般啃咬着她的皮肤。 黎歌疼得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又一颗地落下来，嘴里呜咽着：“陆先生，我真的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委屈，我愿意嫁给你，我只是很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簌簌而落，枕头上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陆沉舟忽然兴致全无，烦躁地抽身而出，冷声道：“害怕什么？” 黎歌立刻蜷缩起来，扯过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这才哽咽着说：“我害怕被人拆穿，害怕你爷爷说我假冒苏小璃来骗婚，骗你的钱，到时候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在这个豪门里，她觉得自己就像走在危险的钢丝上，孤零零的，没有人帮她，没有人在下面接着她，一旦她不小心走错了，就会跌得粉身碎骨。 陆沉舟转过身，看到黎歌瑟缩在被子里，眼睫毛湿漉漉的，全是被泪水沾湿的痕迹。 这种画面让他心里莫名不舒服，猛地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天际，好一会儿才淡漠地说：“没什么好怕的，你就是苏小璃，黎歌已经死了。” 黎歌身子一僵，喃喃地说：“是啊，我已经死了。” “不是你，是黎歌。”陆沉舟转过身来，目光凌厉而冰冷，含着慑人的压迫，“你现在是苏小璃，黎歌在三个月前就死了，你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只要你自己不承认，就没人能揭穿你！” 他的语气强势而笃定，黎歌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可想到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和父亲欠下的巨额赌债，心中又生出一种悲凉和无奈。 三个月前，黎歌不小心被陆沉舟的车子撞伤了。 醒来后，黎歌发现自己被陆沉舟接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治疗伤势，还以相当诱惑人的钱财提出条件，那就是当他的情人，一切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当时家里正被赌场老板追着要钱，黎歌的爸爸早就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了，弟弟落在赌场老板的手里，扬言再不还钱就剁掉他的四肢。 所以听到陆沉舟提出的条件后，黎歌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陆沉舟很守信用，当场就先帮她还了一部分赌债，并且和赌债老板约定以后每个月都会按时还款。 他不是没有能力一次性帮黎歌还掉赌债，而是要用这种方式牵制黎歌，让她乖乖听话。 在养伤期间，陆沉舟不许她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也不许离开疗伤的地方。 直到伤后以后，黎歌才知道陆沉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外界所有人都以为她死在车祸中了，连她的妈妈和弟弟也这样认为，而她则代替了苏小璃的身份。 当时陆沉舟是这么说的：“等我的事情做完后，我自然会让你恢复黎歌的身份。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是苏小璃，要是敢泄露半分，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为了不让妈妈和弟弟受苦，黎歌咬牙答应了。 现在听到陆沉舟重新提起替换身份的事情，黎歌也只能吞下所有的苦涩，乖顺地说：“我记住了。”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黎歌从被子里钻出来，看见陆沉舟还站在窗前，又想到林似锦怀疑的眼神，就把自己打车回来的事情说了，包括陆沉舟为什么没送她回来的借口，以免穿帮了。 大概是提到之前的不愉悦，陆沉舟的脸色有点难看，冷淡地嗯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就走了。 他本来就是回来拿文件的，要不是一进门看见黎歌坐在地上哭，他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 陆沉舟不悦想。 第13章 想办法让他们离婚 晚上，陆老太爷知道陆沉舟和黎歌已经领证后，高兴地连连点头：“好好好，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说着他又斟酌道：“嗯……我看你们的婚礼可以定在下个月10号，有什么需要的，就让阿清去办，兰庭那边的别墅就当作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陆老爷子这话一出，客厅里其他几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 尤其是林似锦，看着黎歌的眼神都好像藏了几根刺，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哥，小璃，爷爷对你们可真好。” 陆沉舟看也没看她一眼，状似亲密地搂着黎歌，对陆老爷子说：“谢谢爷爷，有劳您操心了。” “你是陆家长孙，我不操心你的婚事，还能操心谁的。”陆老太爷拄着手掌慢慢站起身，苍老的面容看起来很慈善，“好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阿清扶着陆老太爷慢慢往楼上走，林似锦被晾在一边，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看似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却嫉妒得直泛酸水。 要知道陆老太爷在兰庭那边的别墅价值上千万，周围环境比老宅这边还要清幽宜人，现在一句话就把别墅送到陆沉舟和黎歌名下，还真是大方。 关键是老爷子还让自己的得力助手阿清去帮忙操办这场婚礼，足以见得他对这桩婚事有多么重视。 当初林似锦嫁进来的时候，陆老太爷还嫌弃她是娱乐圈的戏子，勒令她婚后不许再出去拍戏，免得让外人对陆家指指点点，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如今黎歌嫁给陆沉舟，这个老东西就变得慈眉善目的，也不知道黎歌这贱人到底给爷孙俩灌了什么迷魂汤，弄得一个个都护着她，难道陆沉舟真的那么爱黎歌？ 林似锦又朝黎歌那边看过去，发现陆沉舟和她十指紧扣，举止亲密，对她十分宠爱的样子。 “真是个贱人！”林似锦在心里妒忌地骂了一句，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陆千帆，看到他正在玩手机，也知道跟哪个贱货聊得那么开心，她都看到屏幕上骚兮兮的照片了。 林似锦再也忍不住，摔下咖啡杯走了。 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的陆夫人也突然站起身，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火气，对陆沉舟说：“你跟我到楼上来，我有话和你说。” 陆沉舟朝楼梯那边走了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陆千帆，对黎歌说：“你回房间去。” 这时候陆千帆抬起头来，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在他们之间转了一个圈，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大哥，你这是防着我？啧，那天是我喝多了，你别放在心上，我对大嫂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那样最好。”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说。 黎歌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汹涌，连忙冲陆沉舟乖巧地笑道：“我先去休息了。” 陆沉舟点点头。 黎歌转身时，发现陆千帆朝自己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了玩味，就像在看一个猎物，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 一进房间里，陆夫人就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火气，冲陆沉舟劈头盖脑地骂道：“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啊！那个苏小璃有什么好，你竟然不跟我说一声，就跟她去领证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陆沉舟沉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了。” “你！”陆夫人气得差点接不上气来，脸色铁青地指着他，“你别忘了，你是我生下来的儿子！” “你的儿子早在地震中死了。”陆沉舟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当年你只顾着带大哥逃走，把只有十岁的我丢在房间里，因为大哥是陆家长子，将来要继承陆家的产业，而我对你来说毫无用处！”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想救你的。”陆夫人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急切地去拉陆沉舟的手，“沉舟，妈妈也是爱你的，可当时情况那么危险……” 陆沉舟毫不留情地甩开陆夫人，冷酷地说：“大哥没能逃出来，被掩埋在地底下，我却死里逃生，成了陆家的长子，你倒是知道管我这个儿子了。” 陆夫人张了张嘴，试图解释自己曾经的行为，可陆沉舟根本不给她机会，一针见血道：“说到底你就是自私自私利，妄图通过儿子来掌控陆家的财产！” 陆夫人被他凌厉的语气吓得双腿发软，竟然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房间，半天没缓过神来。 她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陆夫人捂着胸口，慌乱不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突然之间想到一个人。 苏小璃！ 一定是她在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陆夫人气愤地想。 在苏小璃还没出现之前，沉舟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么严重的话，甚至用这么可怕的语气，如今他们母子三番两次吵架，都是因为苏小璃，可见这个苏小璃是个祸害！ 陆夫人一想到黎歌那张清丽柔美的面孔就来气，暗暗地想：就算这个狐狸精和沉舟结婚了，也得想办法叫他们离婚，绝对不能让沉舟被她迷惑了！ 第14章 他是她的主人 陆老太爷专门请了一位英国设计大师给黎歌定制婚纱，据说他是英国王妃最喜欢的设计师，当初王妃嫁给王子的时候，婚纱和礼服都是由他设计的。 这次总共有五张婚纱设计图，黎歌挑选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第三张图纸。 那是一款华丽而又唯美的鱼尾蕾丝婚纱裙，前面是繁杂的花蕾刺绣，后面则裸露到腰部，恰好能够将新娘的整个后背完美地呈现出来，显得腰肢也更加纤细动人。 “喜欢哪款婚纱？”陆沉舟就坐在她身边，靠得很亲近，说话时带出来的气息有些许温暖，喷洒在了她的耳朵和脖子处，弄得黎歌一身恍惚。 她定了定神，指着鱼尾婚纱道：“我喜欢这款。” 陆沉舟微微皱眉，翻着另外几款婚纱，然后指着最保守、最典雅的那款婚纱，对设计师的助理说：“就这款婚纱吧。” 黎歌心想，原来他只是问问自己而已，而她并没有决定权。 她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能穿上自己最喜欢的婚纱，嫁给最心爱的人，却没想过她连穿什么样的婚纱都不能做主。 不仅仅是婚纱，从她遇到陆沉舟的那天起，她的生活就被这个男人完全掌控了。 她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每件衣服的颜色、款式、牌子，都是陆沉舟吩咐秘书给她准备的，甚至包括使用的香水和乳液，也是陆沉舟喜欢的味道。 有时候黎歌觉得自己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陆沉舟就是她的主人，有着绝对的权威，掌控着她的人生，把她生生从黎歌调教成了另外一个人。 即便如此，黎歌还要拼了命地讨他欢心，佯装很高兴地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就像现在，设计师助理笑容亲切地问黎歌：“虽然您的先生挑选了3号设计图，但您才是准新娘，婚纱应该由您自己来做主，所以您想要哪一款婚纱呢？” 黎歌微微一笑，掩饰了心底的失落，说：“我也喜欢3号设计图。” 于是婚纱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天晚上，黎歌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时，陆沉舟突然地给她一个精美的袋子，淡淡地说：“今晚穿这套。” 有时候陆沉舟会要求她穿某套睡衣，只为了让他看起来更顺眼一些，但黎歌洗完澡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的不是睡衣，而是一件薄纱刺绣裙。 上半身的款式和先前她喜欢的那款婚纱一模一样，可下半身却非常短，黎歌穿上后只能遮住她的臀部，后背也不仅是裸露到腰处，还要更往下一些。 黎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薄薄的蕾丝纱裙，上半身全靠刺绣花蕾遮挡住关键部位，而下半身虽然有层层叠叠的白纱遮挡，但是特别短。 陆沉舟竟然弄来这样一件衣服，这叫她怎么穿出去？ 黎歌躲在浴室里，迟迟不敢开门。 “出来。”门外传来陆沉舟不容拒绝的命令声。 黎歌脸色通红，手脚僵硬地走出浴室，看到陆沉舟正坐在沙发上。 在他的目光扫过来时，她急忙低下头，感觉比当初浑身不着寸缕地站在他面前还要羞耻。 她听到陆沉舟一步一步靠近的脚步声，心不由地砰砰乱跳，很想转身逃进浴室里。 “这是你喜欢的婚纱。”耳畔传来男人低沉而愉悦的声音，下巴被抬起来时，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你的眼光不错，穿上这么性感的婚纱，实在很想让人干你。” 一瞬间，黎歌的脸色白了。 陆沉舟勾着唇角，慢条斯理地问：“我在夸你，你害怕什么？” 黎歌连连摇头，直觉他的意思没那么简单，心里也惶惶不安起来：“陆先生，我、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那张设计图，我最喜欢你替我挑选的婚纱。” “是么？”陆沉舟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的眸光好像能刺透人心，“你不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穿那样裸露的婚纱，想让所有男人都看到你性感的样子吗？” 黎歌脸色更白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懂得陆沉舟真正的意思。 他肯定以为她想勾引别人。 她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单纯欣赏那张设计图的鱼尾裙摆……啊！” 话还没说完，黎歌就被男人按在桌上，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有力地揉捏着她的双峰，后背更是紧紧地贴着男人的胸膛，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气息灼热而浓烈，悉数喷洒在黎歌的脖子处，激得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真是敏感。”陆沉舟嘲弄道，一边摆动胯部大力抽送，一边用指尖玩弄着那两颗敏感的红尖，逼得黎歌不受控制地紧缩起来，下半身也一片潮湿。 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重起来，远处灯火早已熄灭，卧室里依旧明亮如白昼，充斥着令人脸红耳赤的喘息声和水渍声。 第15章 婚礼上的疯女人 江城五星级国际大酒店。 今天是江城陆家大喜的日子，陆家大少爷陆沉舟将在酒店里举行婚礼，一大早酒店门口就迎来了许多宾客的豪车，这些宾客可都是豪门权贵圈里的大人物。 可见这场婚礼有多么隆重盛大。 红毯从酒店门口一直铺到里面的大厅里，不管是厅外还是厅内都布置得十分奢靡，两边摆放的玫瑰花和百合花更是今早凌晨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散发着迷人而娇艳的芳香。 看到这么奢侈浪漫的布置，不少女宾客都流露出艳羡的目光，纷纷悄声议论起来。 “听说新娘并不是郑家大小姐……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财团的千金小姐，居然值得陆家大少爷花这么大的心思。我可是记得陆大少爷对女人冷冷淡淡的，向来只有女人去讨他欢心，可没有他去讨好女人的。” “切，什么千金小姐，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 “前几日陆夫人来我们家做客，话里话外很不喜欢她那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说一股小家子气，没什么见识，反正就是个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啧啧啧，等会儿我们就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把陆大少爷都迷住了。” 几个宾客话音刚落下，就见一列长长的宝马车队从远处慢慢驶过来，最后中间那辆顶级法拉利停在酒店门口，无疑那辆车里面坐着的就是新娘了。 陆沉舟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色西服，面容沉静地走到法拉利面前，打开车后门，一只洁白的素手从里面伸出来，被陆沉舟握住，而后穿着白色婚纱的黎歌慢慢走下车来。 她一出现，周围仿佛静止了几秒钟，许多人脸上都出现惊艳的神色。 刚才议论的那几个宾客也愣住了。 不是说新娘很小家气么？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新娘反而比想象中更加优雅大气，一身典雅的白色婚纱将她衬得美丽动人，娇而不媚，精致的脸蛋更是让在场不少女宾客都嫉妒不已。 而在场的单身男宾客则羡慕地想，难怪陆家大少爷不要郑家大小姐，敢情现在的新娘比天仙还要漂亮，要是换做他们，大概也会为这女人豁出命去。 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在众人或惊艳或赞叹的时候，黎歌已经挽着陆沉舟的手臂朝红毯走了两步，尽管知道这场婚礼是虚假的，演给别人看的，她还是紧张到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悄悄看了一眼陆沉舟，见他神色如常，淡漠冷静，完全不像新郎该有的样子，似乎这场婚礼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就是一个计划而已。 当然，这确实就是他的计划。 想到这点，黎歌紧张而欢喜的心情突然间低落下来，心里弥漫出一抹淡淡的酸涩，不停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痴心妄想！ 她还得安娜调教自己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你必须记住，陆先生是你的主人，你就是他养的一只猫，一条狗，一只金丝雀，你觉得主人会爱上自己的宠物吗？” 不会。 这是黎歌当时的答案，也是她现在的答案。 “陆先生原先有个情人，就是因为没有自知之明，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主人，要求陆先生也爱她，真是可笑至极。我提醒你一句，就算爱上陆先生，也得把这份情藏好了，否则陆先生能弄死你！” 这是调教结束时安娜对黎歌的警告，黎歌始终记在心里，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陆沉舟。 像陆沉舟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忍住不动心呢？ “发什么呆！”耳边传来陆沉舟刻意压低的训斥声。 黎歌猛然回过神来，发现两人已经走到红毯中间，即将步入宣誓的大厅里面。 就在这时候，身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隐隐约约有个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不少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过去，黎歌和陆沉舟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骚乱的地方。 只见一个衣着普通的中年女人宛如疯子般冲黎歌这边大叫起来：“那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没有死！你们放开我！” 几个保安急忙拦住她，其中有个人嫌弃地说：“靠，这女人不会是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 “我的女儿……我要见我的女儿！你们让我过去！她真的没有死！”中年女人头发散乱，神色着急而激动，用力地挣扎起来，一双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红毯中间的黎歌。 “你们这帮蠢货！还不赶紧把这个疯女人弄走！”保安负责人急急忙忙赶过来，对着几个保安一顿臭骂，“今天是陆家大少爷的好日子，要是坏了陆家的好事，有你们好受的！” 当下两个保安使劲把中年女人推倒在地上，对着她就是一顿狂踹，借此发泄被负责人怒骂的火气。 中年女人却不肯离开，扑过去抱住某个保安的大腿，嘴里不停地喊：“小歌！小歌！我是妈妈啊！” 黎歌站在距离她十多米远的地方，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听到这熟悉而悲痛的喊声，顿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跑过去，却被陆沉舟扣在怀里。 “陆先生，那是我妈妈……”黎歌着急不已，眼里流露出几分哀求。 陆沉舟不为所动。 他对黎歌的事情了如指掌，扫一眼就知道那是黎歌的妈妈赵芬，可他绝对不能让黎歌过去，否则他的计划就全毁了！ “你要是不想死，连累你的家人，就当什么也没看见。”陆沉舟在她耳边冷冷地警告道。 黎歌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妈妈被几个保安踹来踹去，地上隐隐有刺目的红色。 那是她妈妈被打出来的血么？ 黎歌心都快揪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赵芬狠狠地咬了保安一口，趁着保安吃痛的时候，她一下子冲破阻拦，撞撞跌跌地朝黎歌跑过来，额头上被打破的地方正流着血。 黎歌心急如焚，但她被陆沉舟用力搂着腰，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动也动不得。 “怎么回事？”陆夫人从酒店大厅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狼狈不堪的赵芬扑在黎歌面前，嘴里喊着女儿之类的字眼。 她猛然想起之前林似锦说的话，立刻上前质问赵芬：“你的女儿是谁？是不是叫黎歌？你指出来！” 第16章 母女不能相认 随着陆夫人的质问，在场宾客都把目光聚集在赵芬身上，目光里有鄙夷，有嫌弃，也有好奇和看好戏的，更多宾客则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我听说新娘是个很可怜的孤儿，陆老太爷年纪大了，特别怜惜她，这才同意她嫁给陆家大少爷的，怎么突然之间还冒出一个妈妈来？” “该不会是故意用悲惨的身世博取同情吧？” “为了嫁入豪门，竟然诅咒自己的父母死了，这陆家大少奶奶真够歹毒的。” 赵芬没有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即便被赶过来的保安蛮横地抓住，她也还是紧盯着黎歌，情绪激动而癫狂：“我的女儿叫黎歌！她就是我的女儿！” 陆夫人紧追着问：“你确定没有认错？” 赵芬连连摇头，任由额头上的鲜血流下来，不住地说：“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这就是我的女儿，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怎么会认错呢。” 她拼命伸手想去拉黎歌，又哭又喊道：“小歌，我是妈妈，你怎么不认我？” 黎歌看着赵芬这样悲痛欲绝，心中一阵酸楚，尖尖的指甲掐进掌心里，靠着这份疼痛才狠心道：“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也不叫黎歌，我叫苏小璃。” 赵芬愣愣地看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黎歌急忙别过脸去，借着陆沉舟的肩膀掩饰就要流出来的眼泪。 她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扑到赵芬怀里。 陆沉舟脸色阴沉，目光森冷，一字一句地对赵芬说：“她不是你女儿，她是我的妻子苏小璃！” “苏小璃……”赵芬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而后不断地摇头，露出祈求的神色，“小歌，你看妈妈一眼好不好？你弟弟说你在车祸中死了，我不相信，你怎么会死呢？你那么听话，那么孝顺，怎么舍得丢下妈妈……” 黎歌哽咽着没出声，把脸埋在陆沉舟怀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陆沉舟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道：“别害怕，虽然这女人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黎歌知道他这句话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以免让人产生怀疑。 果然，宾客们又小声议论起来。 “这个女人挺可怜的，听她的意思是女儿在车祸中死了，估计日夜思念女儿，把新娘错认成自己的女儿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不过可怜归可怜，这陆家大喜的日子，她疯疯癫癫地跑过来搅乱婚礼，谁知道是不是过来碰瓷的。” 这些议论落入黎歌耳朵里，让她更加难受心酸，她妈妈根本不是这种贪财的小人，怎么会跑到人家婚礼上来碰瓷，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个假死的女儿。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和妈妈相认。 陆沉舟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那两个保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保安反应过来，立刻把扯着赵芬往外走。 “等等！”陆夫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这个揭穿黎歌的绝好机会。 她拦住保安，又看向陆沉舟：“你真是被这个苏小璃迷得不轻！她妈妈都找到婚礼上来了，你还护着她，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骗子，你不准和她结婚！” 陆沉舟神色冷下来：“我相信小璃。” 陆夫人气得火冒三丈，余光瞥到陆老太爷从酒店大厅里走出来，便快步走过去，把事情说了一遍。 黎歌顿时紧张起来，不安地抓着陆沉舟的衣服。 陆沉舟微微眯眼，在老太爷还没走过来之前，忽然盯着赵芬，意味深长地说：“她不是你的女儿，她是陆家大少奶奶苏小璃，你别害了她。” 赵芬神色有点恍惚，再次看向黎歌，嘴里喃喃地说：“我的女儿……” 这时候陆夫人扶着陆老太爷走到他们面前。 陆夫人生气地说：“沉舟，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这个苏小璃分明就是利用你的感情来骗取陆家财产的，你听不进去我的话，那就让老爷子来看看。” 说着她还狠狠瞪了一眼黎歌。 陆沉舟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爷爷，您向来明察秋毫，小璃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您心中肯定有数。” 陆老太爷点头道：“我知道小璃是个好孩子，不过既然有误会，那就要解开才行。” 陆沉舟眸色微沉，没有再说什么。 陆老太爷拄着手掌，慢慢走到赵芬面前，让保安松开手，又指着黎歌问她：“你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赵芬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到黎歌面前，颤抖着双手想去摸她的脸。 陆夫人看到这个情形，心里暗暗得意。 这个苏小璃肯定就是黎歌！ 在场宾客也关注着赵芬的举动，有些宾客又动摇起来，掩着嘴悄声说：“看这疯女人的样子，应该不会认错女儿吧？看起来真可怜呢。” “是啊，要是陆家大少奶奶为了嫁入豪门，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那真是狼心狗肺。” 宾客们正小声低语着，忽然见赵芬抬到半空的手垂下来，声音颤抖道：“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左脸有个红色胎记，你只是长得和我女儿比较相似而已。” 她不断地重复着后面那句话，看起来像个神志不清的疯子，可只有黎歌心里明白，她的左脸本来就没有红色胎记，这是妈妈在替她掩饰！ 一定是因为陆沉舟那句“你别害了她”，妈妈这才替她掩饰的。 明明就在眼前，她们母女却不能相认，也不敢相认……黎歌死死地忍住眼泪，没有人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自己的妈妈当作陌生人。 陆夫人皱起眉，盯着赵芬说：“你刚才喊着她是你的女儿，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了？” “是我认错了。”赵芬满脸抱歉地说，又看向陆老太爷，“老先生，都怪我不好，您千万别为新娘子。我、我给您鞠躬道歉，是我给你们婚礼上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说着她冲陆老太爷和陆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着自己的妈妈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还要隐晦地替她说好话，黎歌心里难受不已，要不是陆沉舟把她紧紧扣在怀里，她真的就冲出去了。 幸好陆老太爷看在大喜的日子上没和赵芬计较，只是摆手道：“行了，你走吧。” 赵芬连忙往外走，还回头偷偷看了一眼黎歌，眼里有一丝欣慰。 只要她的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就算不认她这个妈也没关系。 陆夫人不甘心，还要再开口，被陆老太爷当众训斥道：“你还嫌不够热闹么！今天是沉舟结婚的日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仅没帮着处理好事情，还让宾客们看笑话，我看你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陆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没缓过气来。 陆沉舟搂着黎歌，正要转身往前走，没想到就在酒店门口，一辆豪车横冲直撞地开过来，砰地一声把赵芬撞倒在地上！ 第17章 不听话的东西 妈！ 黎歌刚张开嘴，还没喊出口，就被陆沉舟飞快地堵住嘴唇，把她所有的声音都结结实实地堵在嘴巴里，身子也被他用力禁锢在怀中。 他的双臂就像两道铁钳，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忍耐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这一刻，她真的好恨！ 她恨欠下千万赌债的父亲，让她们母子遭受这种痛苦，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被车子撞倒在地上，却还要跟别人举行虚假的婚礼，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黎歌越想越悲痛，忍不住挣扎起来，想不顾一切地跑出去…… “别动！”陆沉舟亲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呵斥，“你急什么，附近医院的救护车过来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走完这场婚礼！” 黎歌泪眼朦胧地看过去，看到护士把昏迷的赵芬抬上车，而那个肇事者似乎是个有钱的纨绔子弟，给护士丢了张卡就不管赵芬的死活了，径自朝酒店这边走过来。 看样子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不到半分钟，救护车紧急开走了。 地上还留着一大摊血。 黎歌的眼泪又往下流，被陆沉舟温柔地吻去。 宾客们都以为他们是情难自禁，黎歌是因为情绪太激动才哭成这个样子的，一时间纷纷鼓起掌来，还有人嫉妒地说：“陆家大少爷真的好爱这个女人。” 黎歌流着泪和陆沉舟走进酒店大厅里，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到宣誓台上，麻木地说着那些庄重的誓言，最后交换钻戒时还给陆沉舟戴错了。 宾客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以为新娘太激动才戴错戒指。 没人知道黎歌心里的痛苦。 她满脑子都是赵芬被撞倒在地上的画面，妈妈流了那么多血，肯定很疼吧？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抢救及时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真的好想去医院看一下。 陆沉舟见黎歌笑得那么勉强，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不由地皱了皱眉。 直到晚上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兰庭轩。 这里是陆老太爷送给陆沉舟和黎歌的新房，别墅里没有外人，连打扫的佣人也没有，黎歌终于忍不住对陆沉舟说：“陆先生，我想去医院。” 陆沉舟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把领结丢到一边，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然后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一张脸看起来既俊美又冷漠。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浑身酒气还没散去，剑眉微微拧着，脸色绷得很紧，即使闭着眼睛沉默地坐在那里，也让人难以忽略他身上过于冰冷的气息。 黎歌得不到回答，忐忑不安地重复了一遍。 陆沉舟突然睁开眼：“去医院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我妈。”黎歌难以掩饰心中的担忧，急切地走到陆沉舟面前，“陆先生，我只去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的。我妈妈被车撞伤得那么严重，我真的很担心她……” “你妈没什么事。”陆沉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黎歌一喜，继而又问：“陆先生怎么知道的？” 陆沉舟盯着她：“你在怀疑我？” 黎歌急忙摇头：“不是，我相信陆先生，可我想亲自去医院看一下。” “你是苏小璃，不是黎歌，除了我这个主人外，你没有任何亲人朋友。”陆沉舟站起身，高大的身体将黎歌笼罩在阴影里，“还有，我讨厌不听话的东西！” 黎歌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小腿碰到冰凉的桌子，忽然间脱口而出：“你真是个冷血动物。” 陆沉舟倏地沉下脸：“你再说一遍！” 黎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有些害怕，可想到还躺在医院的妈妈，一股莫大的勇气便涌了出来。 “我说你是个冷血动物！你、你明知道我妈妈被车撞了，你还不准我去看她，随随便便一句没事来敷衍我，就为了你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计划……” 她每说一句话，陆沉舟的脸色就冷一分。 黎歌说得心惊胆战，连声音都在颤抖，到最后干脆咬牙道：“我就是要去医院，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好了！” 陆沉舟整张脸都黑了。 他猛地抬起手，像是要一巴掌扇过来，黎歌吓得脸色一白，急忙闭上眼，但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只听见耳边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 过了几秒钟，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见脚边躺着一把泛着冷光的水果刀。 陆沉舟冷笑道：“行啊，胆子肥了，竟敢指责我！呵，既然你想去医院，那就得有个合适的理由，你要是受伤了，我随便你去哪家医院！” 黎歌顿时明白过来那把刀子是什么意思。 一咬牙，一横心，她抓起刀子就朝自己的手臂刺去…… 嘭！ 刀子还没碰到细嫩的皮肤，黎歌就被人拎起来狠狠地摔在沙发上，陆沉舟站在她面前，脸色阴沉沉的，又盯了她一眼：“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他转身往外走。 黎歌愣愣地躺在沙发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沉舟走到门口，回头看她傻兮兮的样子，不不耐烦地说：“不是要去医院么？还不快点！” 黎歌欣喜地瞪大眼睛，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 在车库里，她听见陆沉舟打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医院那边的，大意就是他们要过去，让医院那边准备一下之类的。 黎歌知道他做事谨慎，绝对不会让她这么明晃晃地去看赵芬。 果然，到医院后，黎歌被打扮成护士的样子，跟着一个女医生去赵芬那里假装查房。 赵芬已经睡了。 女医生压低声音对黎歌说：“赵女士只是看着流血多，实际上没什么大碍，休养半个月就行了。” 黎歌对她感激地笑了笑，在病床边坐下，看着赵芬额头上的皱眉，不由地黯然伤神。 她记得三个月前，赵芬还没有这些皱纹的，怕是她以为女儿真的出车祸死了，打击之下才会一下子生出这么多皱纹。 黎歌眼眶微湿，默默地想：妈，我现在还不能认你，等我还完爸爸欠下的赌债，我还是你的女儿黎歌！ 回去的路上，陆沉舟依旧冷着脸，对黎歌不理不睬的。 黎歌想感谢他带自己来医院看望妈妈，又不敢和他说话，只敢透过车窗上的倒影，悄悄而又放肆地看着他的侧脸。 原来这个人也没有那么冷血无情。 第18章 真他妈撩人 夜色已深，两人回到兰庭轩差不多十二点了。 黎歌看着陆沉舟眉间透露出来的一丝疲倦，又想到他今晚光是应酬宾客就喝了不少酒，还要被她指责为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 “陆先生，今晚谢谢你。”她像个小孩子似的，乖巧地给陆沉舟递上一杯温水。 陆沉舟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没接那杯水，径自朝浴室走去。 黎歌抿了抿唇，放下杯子，一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一边小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我不知道你已经帮我查过妈妈的情况了。” 陆沉舟轻哼一声，依旧没说话。 黎歌见他总算搭理自己了，连忙绕到他面前，仰着小脸，十分乖巧地说：“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说你是冷血动物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柔又软，睁着漆黑的眼睛，瞳仁大大的，亮晶晶的，明明眼神很清澈，却隐隐透露出一种不自知的娇美，看得陆沉舟有些口干舌燥。 但他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勾人的小东西。 “如果我不想原谅呢？” 陆沉舟再次绕过黎歌，拧开浴室的蓬头，而后转身紧紧地盯着她，同时利索地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强壮有力的身躯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黎歌眼前。 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劲瘦的腰身，性感的人鱼线，而那两条大腿更是又长又结实，腿间蛰伏着沉甸甸的粗壮物体，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雄兽。 黎歌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她知道陆沉舟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禁欲高冷，相反的是，这个男人的情欲、精力非常旺盛，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折腾她一两次，甚至四五次。 但真正看到他将代表欲望的东西毫不掩饰地暴露在自己眼前，黎歌还是害羞不已，结结巴巴地说：“陆先生，你、你先洗澡吧。” 她转身想逃出去。 陆沉舟立刻威胁道：“你敢走试试！” 黎歌僵硬地站在那里，轻轻垂着头，耳边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余光瞥到那些水顺着男人结实的小腿缓缓流下来，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既贪恋陆沉舟这副强壮的肉体，又羞耻于自己竟然生出这种念头，黎歌把头垂得更低了。 陆沉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十分有趣，一伸手就把她扯到怀里。 黎歌低呼一声，眨眼间就被男人剥得一干二净。 两具光洁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不止是错觉还是水温的缘故，黎歌觉得陆沉舟的身体又烫又热，臀部还有个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顶着她。 “你想怎么得到我的原谅？”陆沉舟吮着怀里小女人的耳垂，大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黎歌满脸通红，口干舌燥，嗫嚅道：“我不知道……” 下一秒，她被男人狠狠撞在墙壁上，那些暧昧的声音从嘴里出来后变得支离破碎，浴室里充斥浓烈的春情气息，她在这个晚上也变得大胆起来。 她说服自己是为了得到陆沉舟的原谅。 有了这层遮羞布，黎歌第一次主动迎合着陆沉后的撞击……她勾着他的脖子，缠着他的腰，在他面前大胆又羞涩地摇摆轻荡，就像一株娇嫩艳丽的罂粟花。 “真他妈撩人！”陆沉舟喘着粗气，忍不住骂了一句，继而发狂地耸动起来。 黎歌又羞又窘，把脸埋在男人的胸膛处，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 昏睡过去之前，她羞涩地想，陆沉舟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呢？ 黎歌怀着这样隐秘而美好的念头入睡，却坠入一片血腥的梦境里。 一望无际的大海，沙滩上血迹斑斑，把沙子染得通红而刺目，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炙热的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 陆沉舟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衣服被鲜血染得腥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眼色，仿佛快死了。 “不！不要……”她疯狂地爬过去，浑身疼得好像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地划在皮肤上一样。 就在黎歌的手指即将碰到陆沉舟的那一刻，她猛然惊醒过来，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而后完全竟然想不起梦里的场景，只记得那种惊恐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 黎歌心有戚戚，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发现已是早上八点多，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起身去洗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锁骨往下的地方都是青紫交加的吻痕，有些地方颜色深，有些地方颜色浅，连大腿根处布满痕迹。 黎歌不敢回想昨夜的缠绵，红着脸换上领口较小的长裙，把吻痕都遮挡住才走出房间。 在楼下，看到陆沉舟坐在沙发上拿着平板浏览新闻，她有点害羞地说：“陆先生早安。” 陆沉舟头也没抬，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又变成了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陆先生，仿佛昨夜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荤话的男人并不是他，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黎歌心中生出了一丝失落。 她还以为经过昨夜的温存，陆沉舟对自己的态度能温柔一些。 现在看来她又错了。 今天两人要回陆家老宅给长辈们敬茶，一路上陆沉舟都在打电话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有和黎歌说一句话。 直到下车时他才突然改变态度，状似亲密地搂着她的腰，一路走进老宅的客厅里。 陆老太爷、陆夫人、林似锦以及陆千帆坐在客厅里，看见他们进来时，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其中陆夫人表现得最为明显，就差在脸上写“不高兴”三个字了。 她对黎歌很不满意，恨不得陆沉舟立刻离婚，只可惜陆家不是她当家做主，儿子也不听她的话，陆夫人窝了一肚子火气。 等到黎歌敬茶的时候，她心里冷笑一声，直接把滚烫的茶杯打翻了。 黎歌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老太爷抬起头来，看到她手背通红，当即皱眉道：“怎么回事？” “你也真是的！”陆夫人抢先训斥黎歌，“当了陆家的媳妇，做事就要稳妥一些，别端杯茶给长辈喝也毛手毛脚的，传出去丢尽陆家的脸！” 黎歌没想到陆夫人会倒打一耙，又不能顶撞长辈，陆沉舟也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只得忍气吞声道：“是我不够小心，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陆夫人想趁机再教训她几句，却听见陆老太爷道：“好了，以后婆媳、妯娌、兄弟之间都要互相爱护，别因为一点小事就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晚辈。” 陆夫人只好把剩下的话憋回肚子里。 “爷爷说得对。”林似锦突然亲热地挽住黎歌的手，就像好姐妹似的，“我很喜欢大嫂，以后出去逛街喝茶，大嫂可不要拒绝我的邀请哦。” 当着陆老太爷的面，黎歌不能拒绝她，只得含糊道：“有空再说吧。” 林似锦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那我们就说定了。” 到时候她可要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陆家的大少奶奶！ 第19章 果然没安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面对林似锦过于亲昵的态度，黎歌很不习惯，也不相信她喜欢自己才这样示好，就是不知道林似锦到底是有意在陆老太爷面前表现妯娌和睦，还是想算计什么。 黎歌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午饭过后，陆老太爷把陆沉舟和陆千帆叫到书房说话。 林似锦按捺不住地坐到黎歌身边，笑吟吟地说：“大嫂，我约了几个好姐妹一块喝下午茶，你也一起吧。” 黎歌微笑着说：“你们好姐妹聚会，我和她们又不熟，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这有什么，大家都是从不熟到熟悉的，交朋友不都这样嘛。”林似锦更加热情地邀请黎歌，语气亲昵又自然。 黎歌正想找借口推脱这份虚伪的邀请，林似锦又特意提高声音说：“她们都是经常和我们陆家走动的几位太太和千金小姐，昨天婚礼上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都让我今天把你约出来好好聊一聊呢。” 这话说出来，等于在暗示黎歌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好姐妹聚会，而是豪门家族之间必须的应酬交际。 要是她这个陆家大少奶奶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传出去就该说她不像话了。 果然，坐在旁边的陆夫人见黎歌露出犹豫的神色，立刻逮着机会呵斥道：“似锦好心带你出去见识一下，你扭扭捏干什么，真是小家子气！” 话说到这份上，就算黎歌再不喜欢应酬，也只得答应道：“既然是弟妹组起来的局，那我就凑凑这份热闹，希望不会给弟妹添麻烦才好。” “不会不会，大嫂太客气了。”林似锦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光芒，急忙拉着黎歌往外走，“她们应该在那边等着我们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越是这样迫不及待，黎歌越怀疑她另有算计，可自己又不能拿林似锦怎么样，只能十二万分精神，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按照林似锦的要求，陆家的司机把她们送到香榭中心门口。 香榭中心是江城有名的富人聚集地。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休闲娱乐活动，包括温泉、美容、饭店、KTV、电影院、奢侈品牌店等一系列吃喝玩乐的休闲地点，顶层还有个高级私人会所，里面是豪门权贵们的天堂，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进得去。 林似锦轻车熟路地往里面走，显示是经常来这个地方，而黎歌是第一次来这种高级娱乐场所，不由地挺直背脊，努力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免得叫人看笑话。 林似锦带着她直接到顶层会所，推开某个特大包厢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男男女女加起来大概三十多个人，衣着打扮都十分光鲜亮丽。 黎歌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几个好姐妹聚会，怕是林似锦早有算计，故意叫她来这个大场合，万一她出点什么洋相，恐怕不出半个小时就能传到陆家耳朵里。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嫂苏小璃。”林似锦看起来非常热情地把黎歌介绍给众人，又冲几个女人眨眨眼，“你们对她不是很好奇吗？现在真人来了，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她吧。” 一下子许多道视线投射在黎歌身上，像探照灯似的，由上往下不加掩饰地打量着她，那种眼神让黎歌很不舒服，好像他们在看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充满了玩味和不善。 黎歌顿时明白过来林似锦的小心思，这是把她带到众人面前当猴呢！ 果然没安好心！ 黎歌忍着怒气，按照安娜之前的调教，露出大方而从容的笑容：“大家好，我是陆先生的爱人苏小璃。” 她这一笑，看起来既明艳又动人，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无意间多了几分娇媚。 在场不少人眼里都露出惊艳的表情，尤其是爱慕陆沉舟的女人，听到她说是陆先生的爱人，又笑得这么漂亮，连身材也比她们玲珑有致，心里不免酸溜溜的。 林似锦没想到黎歌变得这么大胆，要知道从前她们还是闺蜜的时候，黎歌非常胆小害羞，从来不敢在公开场合说话，一说话便害羞得满脸通红。 所以她才故意把黎歌带到这个场合，就是想看黎歌窘迫难堪的样子，免得她以为嫁进陆家就能享福了！ 谁知黎歌居然改变了！ 林似锦暗暗不甘，盯着黎歌明艳大方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可能真的是苏小璃，而不是她认识的黎歌。 但下一秒她又否认了这种想法。 这就是黎歌！ 就算她装得再像，变化再大，那张脸是不会变的。 林似锦没能让黎歌在包厢里出丑，心里总归不舒坦，暗暗琢磨着其他心思。 黎歌也猜到她不会善罢甘休，打算等会儿找个借口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她准备走人时，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突然拉住她，又对其他人说：“这里好没意思，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买几件漂亮衣服，让陆太太帮我们参考一下。”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另外一个女人眯眼笑起来，目光落在黎歌身上，“你们看陆太太的打扮，一看就比我们有气质，挑衣服肯定很有眼光。” 黎歌哪里懂得搭配打扮，浑身上下每套衣服都是陆沉舟安排专门的生活秘书给她准备的，大部分是百搭款和经典款，无论怎么搭配都不会出错。 现在让她去给这帮名媛们挑选衣服，她连一些牌子都认不清，一出去肯定会闹笑话的。 黎歌连忙摆手：“不行，我……” “大嫂，有什么不行的，大家都是好姐妹，你就帮帮我们呗。”林似锦再次变得热情起来，暗中用力攥住黎歌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 黎歌就像赶鸭子上架似的，被她们拉扯到服装大牌专区，各种高奢专卖店和品牌店看得她眼花缭乱，脑袋都大了。 第20章 她的死穴 饶是黎歌装得再怎么淡定从容，走进国际大牌的服装店里时，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 这种不自在来源于内心根深蒂固的贫穷和自卑。 她不是买得起这些动辄上万元衣服的人，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也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过是借着苏小璃的身份，被陆沉舟包装得光鲜亮丽，可内里还是那个背负着巨债的黎歌。 几个人逛了十多间品牌店，不时地问黎歌该怎么搭配最好看，但是当黎歌提出自己的看法后，她们又掩嘴笑起来，却不说到底在笑什么，然后把那件衣服放回原处。 这种做法就好像在嘲讽黎歌的品味，凡是她认为好看的，喜欢的，都被她们丢在了一边，否则就显得她们品味低了。 林似锦还笑着说：“哎呀，大嫂眼光独到，我们跟你不一样呢。” “是啊，你们看陆太太这打扮，就像那什么……哦，金钱龟，瞧我这记性。也就陆太太身材好，相貌好，穿出去不怕别人笑话，换成我们这些脸皮薄的，哪里敢穿呐。” 说着林似锦和另外两位名媛咯咯咯地笑起来，又冲黎歌道：“大嫂别生气，我们平时聚在一起都爱开玩笑，也不是有心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其实黎歌的皮肤雪白细腻，穿波西米亚风情的明黄色长裙最为明艳动人，陆沉舟很喜欢她穿这条裙子，没想到在这几位所谓有品位的名媛嘴里，倒是成了金钱龟。 黎歌都差点气笑了。 她不是一个擅长口舌之争的人，面对这几个女人不善的嘲笑，她淡淡地笑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这条裙子是沉舟亲自帮我挑选的，我倒是很喜欢。” 一瞬间，几个名媛笑容僵硬而尴尬，显然没料到她们嘲讽的裙子，居然是陆沉舟挑选的，那岂不是在嘲笑他这个陆氏集团的大总裁品味不好？ 再说，又有多少男人愿意帮自己的老婆挑选衣服，倒是带小三出去买珠宝首饰更勤快，比如说陆千帆。 林似锦一想到这点就恨得咬牙切齿，看黎歌也更加不顺眼，忍不住轻哼道：“大哥对你真好，也不知道能好多久，毕竟男人没几个长情的。” 黎歌不想与她争这种无谓的事情，便装作没听见，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浅笑。 站在林似锦身边那个微胖的女子忽然笑着问：“陆太太，怎么不见你买两件衣服穿？你看，尽是我们买了一大堆，这儿的衣服又不贵，你肯定买得起呀。” 另外一个长卷发的女人也笑道：“就是啊，出来逛哪能不买东西的，我们又不是那些算计着钱花的女人，何必省吃俭用的，连一件衣服也舍不得买。” 几个女人你一眼我一语地劝说黎歌买那些大牌衣服，还热心地帮她挑选，让她去试穿，好像非要看着她花钱似的。 黎歌这才真正尴尬起来。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钱！ 自从和陆沉舟签下那份合约后，陆沉舟只负责每个月帮她还赌债，衣食住行也是秘书在给她打理，一直以来黎歌都没有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 现在让她去买一两万块钱的大牌衣服，她哪来花得起这份钱。 黎歌身子微僵，越来越尴尬，努力保持着微笑道：“我有很多衣服了，没必要再买这些。” “女人的衣服哪有嫌多的，陆太太快别说笑话了。来来来，你去试试这条Chanel的裙子，价格也不贵，才三万块钱而已，你穿上肯定很好看的。” “快去试试。”林似锦笑得亲昵，硬是把裙子塞进黎歌手里，“大嫂，你要是舍不得买这条裙子，那就我给你买，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其他人都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黎歌窘迫不已，情急之下捂住肚子，急切地说：“不好意思，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下洗手间……” 她把裙子塞回给林似锦，不等她们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出去了。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林似锦假意很关心要来洗手间找她，她才迫不得已往回走。 当她刚走到店铺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那个微胖女子得意的笑声：“你们不知道，我只是想试探她，看看她有没有钱买衣服，结果还真是没钱。” “可不是嘛。听见我们让她买那条裙子，脸色都变了，真是笑死我了。哎，你们说陆先生是不是没钱给她花？” “这你就不懂了。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肯定舍得给她花钱的，除非那个男人没有一分钱。不过你们觉得陆先生会没有钱吗？我可是听说陆先生的身家都达到这个数了。” 透过那些衣服架子，黎歌隐约看到微胖女子比了个手势，但没有看清楚，只听见其他人倒吸了一口气，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林似锦却始终没说话。 黎歌猜测她是因为自己的老公陆千帆不如陆沉舟，所以才没有插嘴这个话题。 这时候又有个女人不屑地说：“这样说来，陆先生也没有多喜欢她，说不定把她娶回家，就是当个免费的床伴。”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陆先生根本不爱她，不过是一时贪图新鲜，又恰好被陆家老太爷催婚，就随便娶了她回去应付一下长辈。” 她们说得兴高采烈，黎歌却听得很难受，终于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把那些嘲笑声都丢在后面。 陆沉舟不爱她。 这是她的死穴。 黎歌再也没有勇气回去面对她们不怀好意的询问，这场名为好姐妹的聚会，从头到尾都在看她笑话，把她当作猴子般戏耍，而她无力反击。 因为她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替代品，哪有底气反击呢。 黎歌的情绪有些低落，沿着栏杆慢吞吞地朝电梯那边走去。 经过某个包厢时，那间包厢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打开，她随意瞥了一眼，忽然怔住了。 只见对着包厢门口的那个位置，陆沉舟神色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侧头和旁边的男人说着什么，身边有个女人紧紧挨着他，喂他喝了一口酒。 不知道为什么，黎歌突然怕被陆沉舟看见，急忙低下头，匆匆忙忙地走过包厢，就像落荒而逃的小丑。 第21章 她没资格 从香榭中心出来，黎歌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脑子里不时闪过陆沉舟坐在包厢里的情景，明知道他没必要对这场虚假的婚姻忠诚，可她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直到林似锦打电话过来，黎歌才回过神来，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表示要先回去休息，林似锦假模假样地关心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回到兰庭轩，已是晚上八点多。 黎歌又饿又累，身心俱疲，本想随便煮点面条对付过去的，没想到陆老太爷突然过来了。 她心里纳闷，又有些紧张，担心老爷子发现了什么。 陆老太爷倒是先开口道：“下午去集团转了一圈，顺路过来看看。” 明面上看陆氏集团的董事长是陆沉舟的父亲，但陆父沉迷酒色，不善管理，在集团里只是挂个名誉称号，实际上管理整个集团运作的是陆沉舟这个总裁。 不过股权都掌握在陆老太爷手里，虽然他已经把管理权慢慢下放到陆沉舟和陆千帆两个亲孙子手里了，但每个月还是会去集团里巡查一番。 就像今天中午，陆老太爷特意把陆沉舟和陆千帆叫去书房里，就是询问集团的情况。 黎歌不懂这些事情，也不想掺和，柔声问：“那您吃晚饭了吗？” 陆老太爷喝了一口茶，摇头道：“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 黎歌不像林似锦那样会说话讨长辈欢心，试探着说：“爷爷，我也还没吃晚饭，不如我做几个菜，您跟我一块吃点吧？要是您这顿不吃，胃会难受的。” 老太爷微微眯眼，看着她这份小心翼翼的关心，不由地笑道：“好，爷爷就尝尝你的手艺。” 原本立在旁边沉默寡言的阿清忽然瞥了一眼黎歌，随后又恢复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黎歌没注意到这点细节，转身朝厨房走去。 她的厨艺本来就不错，加上先前秘密调教的时候，陆沉舟特意找人对她进行了厨艺训练，其中有三道菜是必须要学会的，也是陆老太爷最爱的。 黎歌手脚麻利地做了三菜一汤，其中鱼头豆腐汤是陆老太爷最爱的，浓郁鲜白的鱼汤香味飘散在空气中，陆老太爷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沉舟呢？怎么还没回来？”陆老太爷像是想起什么，微微皱起眉头，“你们昨天才结婚，他今天就让你一个人在家里，这也太不像话了。” 黎歌担心陆老太爷会察觉出她和陆沉舟在演夫妻戏，正要帮陆沉舟找个借口，又听见陆老太爷吩咐道：“阿清，你给沉舟打个打电话，问问他在干什么。” 她急忙道：“爷爷，还是我来打吧。” 大概是觉得让阿清打过去询问也不太妥当，好像在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陆老太爷沉思片刻后嗯了一声。 黎歌放下碗筷，在客厅里用座机给陆沉舟打电话，打通后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喂，陆先生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黎歌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想到包厢里那个暧昧的场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里又传来女人疑惑的声音：“喂，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打错了？”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黎歌看到对面落地窗倒映出陆老太爷走过来的身影，立刻定了定神，没有理会女人的问题，对着话筒自顾自地说：“嗯，就算是生意应酬，你也不要喝太多酒。” 在准备挂断电话时，她听见那边传来陆沉舟低声的呵斥声：“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女人娇滴滴地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它一直响。” “谁打过来的？” “不知道，像个神经病，自言自语的，吓死人家了。” 黎歌仿佛什么都没听见，镇定自若地挂了电话，而后扯起嘴角，对陆老太爷说：“爷爷，沉舟有应酬，说晚点回来，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猜测陆沉舟洗完澡要和那个女人做点什么，按照他在旺盛的情欲，一时半会肯定没那么快结束，所以她就说陆沉舟晚点回来。 实际上黎歌觉得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陆老太爷没看出黎歌在撒谎，听她说完后脸色缓和下来，还反过来宽慰她：“生意场上难免有应酬，你多体谅一下，改天我叫他好好陪你。” 黎歌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像吞了黄连般苦涩。 陆沉舟不是她真正的丈夫，她也不是真正的陆太太，而是躲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替代品，所以她没资格去指责陆沉舟对婚姻的不忠诚。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第22章 从这里滚出去！ 吃过晚饭后，陆老太爷回老宅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黎歌一个人，挂在墙上的电视屏播放着综艺节目。 尽管嘉宾们又闹又笑，但黎歌还是看不进去，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寂静而无趣。 窗外夜色越来越浓，时钟渐渐指向十一点，陆沉舟还没回来，也没给她打电话，不过想想他没必要跟她汇报行踪，于是黎歌继续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不断地打着呵欠，强撑着困顿的眼皮，心想：等到十二点，他还没回来，那就去睡觉吧。 结果不到十二点，黎歌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揉着眼睛坐起身，看见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她还以为是做梦，又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听见陆沉舟问：“怎么还没睡？” 黎歌呆愣了几秒钟，急忙站起身，也不敢说在等他，扯起嘴角道：“看着电视不小心睡过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给陆沉舟递了一杯温水。 陆沉舟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听到这个理由后自然没什么感觉，心里琢磨着今天中午老爷子交给自己的收购项目，这个项目非常棘手，同时有三家大集团在竞购。 与此同时，老爷子也给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千帆布置了一个重要的影视投资项目。 表面上来看，陆千帆管理着陆氏集团旗下的娱乐产业，老爷子让他做这个影视投资项目没什么特别的，但陆沉舟向来敏锐，直觉这是老爷子对他们兄弟的考验。 如今老太爷年纪越大，越力不从心，父亲又没有卓越的商业能力，陆家的产业迟早要交到他和陆千帆手里，问题在于到底谁能成为陆家产业的继承人。 想到这点，陆沉舟眸色一沉，一口气喝掉剩下的半杯水。 黎歌主动上前为他脱下西装外套，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并不是他经常使用的那款男士香水。 她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失落，继续帮他解开领带和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 谁知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很大，不悦地问：“谁让你换香水的？” 黎歌面露茫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这句话的意思。 她明明没有换香水啊。 “去洗干净！”陆沉舟沉着脸，毫不留情把她推开，抬脚往楼梯走去，还不忘警告她，“下次再敢试探我，你就从这里滚出去！别以为我非你不可！” 最后那句话让黎歌心底一颤，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狼狈而惶恐地逃进浴室，抖着手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地拍着脸，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看到镜子里倒映出自己那张过于苍白的面孔。 她想起一件事。 今天下午在香榭中心试用香水的时候，那个微胖的女子直接拿了一瓶玫瑰香水喷在她身上，说是试试效果。 她本想睡前再去洗澡的，结果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难怪陆沉舟会发怒。 他闻出来了。 不过黎歌心里很清楚，让陆沉舟生气的真正原因，不是她身上有玫瑰香水的味道，而是因为那款香水是法国著名的牌子，他的初恋情人非常喜欢它。 这是安娜说的。 安娜和陆沉舟的关系不简单，不像是简单的情趣调教师，更像是被陆沉舟隐藏在暗中的得力助手。 在调教过程中，安娜私底下警告过黎歌，绝对不能用玫瑰香水。 对于陆沉舟来说，那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专用香水，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初恋情人。 黎歌想到他刚才那句话：“下次再敢试探我，你就从这里滚出去！” 他一定以为她是故意喷玫瑰香水，想利用他的初恋来讨好他吧？ 黎歌心里难受得要命。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发呆了多久，直到水都凉了，这才拼命用浴球擦洗身子，擦得浑身泛红甚至破皮了，闻不到一点玫瑰香味才停下手。 陆沉舟说了，他不是非她不可。 所以她不能再犯错，不能再惹他生气，更不能流露出对他有半点爱慕的心思。 黎歌从来没有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可笑，她还天真地以为陆沉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结果陆沉舟只是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其实从今天下午在香榭中心撞见陆沉舟开始，她就该清醒过来的。 黎歌这样想着，再次拿起浴球，把身上又擦洗了一遍。 她在楼下浴室洗漱完后，回到卧室里，看见陆沉舟裹着宽大的黑色浴袍坐在沙发上，侧脸冷漠如霜，修长的手指在ipad上划来划去，好像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黎歌乖巧地叫了一声陆先生，见他没有理会自己，于是不敢再说话打扰他了。 她拿着手机爬上床，睡前习惯性地想玩一下手机，发现有三条未读短信，都是林似锦在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让她快来微信群，很重要的事情聊一下。 黎歌只好登录苏小璃的微信账号，通讯录里没有从前熟悉的亲朋好友，微信群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天下午刚刚被林似锦拉进去的姐妹群。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其中在两个小时前有人频繁@黎歌，还给她分享了一篇关于女人独立自强的文章。 “这篇文章说得好。我们女人结婚后也要有自己的工作，保持一份经济来源，不然老公不给钱，连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起，连门都不敢出呢。” “是啊，有些人总以为嫁入豪门就能衣食无忧，当个悠闲的阔太太，保不准哪天老公出轨，她可就是惨了。” “到时候既没有钱，又没有工作，过得比狗还不如。” …… 黎歌又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群里这些阴阳怪气的话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怪不得林似锦连发三条信息催促她看微信消息。 不过这些话虽然难听，但也是有道理的。 如今她没有工作，全靠陆沉舟养着，总不能以后每个月连买姨妈巾都找陆沉舟要钱吧？ 她必须要有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但陆沉舟会同意吗？ 黎歌不太确定地看向陆沉舟，心里想着到底要怎么和他开口。 第23章 随时能掐死她 或许是下午忍受了许多委屈，夜里黎歌睡得不太安稳，梦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尖酸刻薄的嘲笑。 一会儿有人说她低贱，配不上陆沉后，一会儿又有人说她穷酸，连一条裙子也买不起。 在陆老太爷面前对她示好的林似锦，却故意她扯到人群中间，让许多人围着她当猴子般戏耍。 尖锐刺耳的嘲笑声如影随形，像鬼魅般钻进黎歌的耳朵里，而她却孤立无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说句话。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不要笑话我了……”黎歌难受得直掉眼泪，想把满腹委屈都说出来。 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因为那些人并没有说错。 她不是苏小璃那样清白又可怜的孤儿。 她家里有本烂账，欠着上千万的赌债，妈妈也不是什么知识分子，而是每天在街边卖煎饼的小贩。 如果不是撞上陆沉舟的车子，假冒苏小璃嫁给他，那她现在肯定被赌场老板逼着去伺候那些猥琐的男人，连她的妈妈和弟弟也不能幸免。 “啧啧啧，你装什么可怜，你倒是说话呀。”林似锦用尖尖的指甲戳着她，语气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不叫苏小璃，你就是黎歌！” “我、我不是……”黎歌被逼得不断往后躲，惶恐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陆沉舟的身影，却发现他坐在豪华包厢里，搂着打扮美艳的女子。 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继而扭过头去亲吻那个女人，好像根本没看见她似的。 一瞬间，黎歌如坠冰窖。 她被林似锦逼到角落里，努力缩着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让那些人不再嘲笑她。 “你他妈乱动什么！”一声森冷的低吼在耳边突然炸开。 黎歌猛然惊醒，睁大眼睛瞪着漆黑的房间，胸口轻轻起伏着，这才意识到刚才在做梦，随即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散发着一股冰冷的低气压。 她急忙起身：“对不起，又吵醒你了，我去侧卧睡吧。” 陆沉舟睡眠浅，床气大，被吵醒后极度不爽，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看你今晚也不用睡了！” 刚才黎歌在被窝里拱来拱去，把他拱出了一身邪火，不把这火气发泄出来，他怎么能让黎歌去睡觉。 黎歌也感觉到了顶在自己大腿根处火热的物体，即使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形状有多骇人！ 她吓得不敢动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陆沉舟嗤笑一声。 这女人刚才拼命往他怀里钻，还用那浑圆紧致的屁股去蹭他下半身，现在居然说不是故意的，果然不能小看这女人的脸皮，真是又贪财又放荡。 他也不说废话，直接把黎歌的睡裙撕开了。 即便黑夜里看不清黎歌的身体，陆沉舟也能想象出她那身雪白娇嫩的皮肤有多诱人，胸脯又大又鼓，嫩嫩的，软软的，一只手勉强能握住。 他熟门熟路地摸到那只饱满的丰盈，一边揉一边嘲讽道：“下次想要直接说，别给我装单纯，我就算再困也会满足你！” “我不是想要……啊！”硕大的物体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突然挺入体内，撑得黎歌不由地喊出声，耳边立刻传来陆沉舟低哑而玩味的笑声。 黎歌急忙咬住嘴唇，下一秒便遭到男人凶狠的撞击和抽动，每一次力道都又深又重，密密实实地填充着，把她逼得无处躲藏。 “真是又紧又湿。”陆沉舟发出舒服的赞叹声，把她两条腿掰开得很大，胯下如猛兽般狠厉地撞进去，整根都没入在那幽深的花道之中。 黎歌忍不住求饶：“陆先生，你轻点……” 陆沉舟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凶狠地抽动起来，大手激动地揉着她的软盈，仿佛要它揉爆了！ 他逼得她发出一声声娇叫，非要她哭着求饶。 黎歌觉得自己身体快被拆散了，浑身发软使不出劲来，双腿更是酸软无力，任由他摆弄着姿势。 她昏昏沉沉地想，他今晚不是和那女人做过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有精神？ 当情事终于结束后，陆沉舟拧开卧室里的灯光，看见身下的女人脸颊绯红，眼眸如水，雪白的身子遍布着他弄上去的痕迹，就像勾人心肺的尤物。 他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再度翻身压过去，把黎歌又结结实实地弄了一顿。 黎歌简直欲哭无泪。 在浴缸里清洗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软软地靠在陆沉舟怀里。 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从镜子里看到男人心情好像还不错，她试探着说：“陆先生，我可不可以出去上班？” 陆沉舟闭着眼睛，半躺在浴缸里，懒洋洋地问：“上什么班？” 黎歌见他没有生气，大着胆子道：“之前我们签约的合同里，你说我是你的秘书，那我可不可以去陆氏集团上班？” 陆沉舟倏地睁开眼，大手捏起她的脸颊，一双黑眸如锋利的刀子，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刚才火热的情欲，只是冷酷地盯着她，仿佛随时都能掐死她！ 黎歌顿时毛骨悚然，隐隐觉得自己触碰到了陆沉舟的逆鳞…… 可她只是想去上班而已，为什么他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第24章 被他厌恶了 就在黎歌心里发毛的时候，陆沉舟忽然勾起薄唇，用一种随意又高傲的语气嘲弄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在陆氏集团工作？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 简单的两句话，把黎歌的期待打击得七零八落。 她勉强扯起嘴角道：“对不起，我、我随口问问而已，请陆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出去！”陆沉舟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黎歌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狼狈地站起身，连身上的水珠也没有擦干便快速裹着浴袍往外走。 打开门时，听见陆沉舟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有脑子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跟我提到陆氏集团上班的事情。” 黎歌攥紧浴袍，努力咽下喉咙处的酸涩：“是，我知道了。”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逃出浴室的。 卧室里还残留着未散干净的暧昧气息，提醒着她刚才和陆沉舟经过怎样缠绵而欢愉的情事，也提醒着她浴室里的男人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是用来发泄的玩宠而已。 可是黎歌想不明白陆沉发火的原因。 明明在她提出想去上班的时候，他还没有生气，在她提出去陆氏集团上班的时候，他才用那种冰冷又不屑的眼神盯着她，甚至嘲讽她凭什么。 如今陆氏集团是世界前五百强的大集团，资金雄厚，实力强劲，在美国纽约上市之后更是飞速发展，如今想进陆氏集团工作的精英数不胜数，一个个都挤得头破血流。 陆沉舟说得没错，她凭什么去陆氏集团上班？凭烂大街的本科证书？凭他的宠爱和纵容？又或者凭陆家大少奶奶的身份？ 黎歌自嘲地笑了笑。 难怪陆沉舟嘲讽说对她太纵容了。 其实是她自己太蠢，总是拎不清他们之间的这段交易关系，潜意识里还以为金主包养情人能出真爱，以至于每次都被现实狠狠地扇一巴掌。 想来陆沉舟也是借此警告她，别痴心妄想，得寸进尺，好好在家里当个乖巧听话的金丝雀就是了。 想着想着，黎歌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她急忙擦干泪痕，看见陆沉舟湿漉漉的头发，便柔声说：“陆先生，我帮你擦头发吧。” 柔和的灯光，她的脸蛋精致小巧，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眼眸弯弯的，就像乖巧的猫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这个主人，等待他的投喂和抚摸。 陆沉舟眸色一沉，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擦着那滑腻的皮肤。 说起来，黎歌是他包养过的三个情人里面最听话的，却也是最容易惹他发怒和失控的。 尤其在床上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勾着他的腰，摇晃着饱满的臀部，花蕊就像贪吃的小东西，明明被他干得受不了了，还紧紧地嘬着不肯放松。 “陆先生？”黎歌见陆沉舟盯着自己不说话，心中再次忐忑起来，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到他了。 陆沉舟眼眸微闪，所有的情绪隐藏在漆黑的眸色之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冷地说：“我让你出去，你没长耳朵么？” 黎歌微微一愣，心想原来他在浴室里叫她出去，是让她不要待在房间里。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又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快步出去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陆沉舟盯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突然有种莫名的烦躁，从抽屉里翻出烟盒，抽了一根塞在嘴里，没过两秒又拿下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在此之前，他养过两个情人。 第一个不懂分寸，数次干涉他的生活，还要求他回以同等的爱情，闹得圈里人都以为他养了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第二个嫌弃他在床事上不够温柔体贴，暗中和陆千帆眉来眼去，假借工作之名进入总裁办公室，然后帮着陆千帆窃取他的机密文件。 本以为黎歌是个安分听话的，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她就按耐不住地想去秘书处工作。 这女人也和陆千帆勾搭上了？ 还是说她贪得无厌，想借此机会在集团为自己谋取什么？ 陆沉舟脸色阴沉，心中冷笑一声，不管哪种可能，他都不会让黎歌有机可乘！ —— 第二天，黎歌特意早早起来，为陆沉舟准备了一份丰盛的早餐，希望能消除对方的怒气。 陆沉舟神色淡淡的，像往常一样，看不出心情好坏，也没给她摆脸色。 黎歌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在陆沉舟离开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以后没事别烦着我。” 黎歌咀嚼的动作停下来，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应一声，就看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了。 没事别烦着他。 所以她是被他厌恶了？ 黎歌坐在餐桌旁，嘴里食不知味，许久才吃完这顿早餐。 接下来大半个月，黎歌见到陆沉舟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天晚上守在客厅里，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又或者什么时候回来，大多数时候醒来身边都是空荡荡的。 周末回老宅吃饭的时候，陆老太爷问她怎么不和陆沉舟一起过来。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说陆沉舟在忙公司的事情。 陆老太爷也就没再多问。 陆夫人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你现在不用上班，被沉舟养得白白嫩嫩的，倒是悠闲自由。这样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下午就出去陪我逛一逛。” 黎歌心头一跳，拿不住陆夫人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想让她出去被那些名媛和贵妇看笑话？ 可到时候丢的就不仅仅是她的脸面，而是陆家的脸面了。 黎歌不认为陆夫人会让别人嘲笑自己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妇。 那陆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看着陆夫人端庄优雅的样子，心里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5章 打不通他的电话 当车子渐渐驶入东城区某条破旧街道的时候，黎歌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忍不住对陆夫人说：“这边没有什么值得逛的地方，不如我们去香榭中心吧。” “听说这条街有个人做的煎饼特别好吃，我就想过来尝尝。” 陆夫人坐在车里，目不斜视，姿态端庄，看不出什么情绪，偶尔看到车窗外脏破的地方才会微微皱一下眉。 显然，陆夫人不喜欢来这种破旧的地方，却特意带着她过来尝煎饼，而赵芬就是在这条街上卖煎饼的……想到这里，黎歌心里惴惴不安。 她敢肯定陆夫人还没打消对自己的怀疑。 果然，没过多久，司机直接把车子停在赵芬的煎饼摊旁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女人在婚礼上把你当成她女儿的吧？原来她在这里卖煎饼。”陆夫人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又看向黎歌，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屑。 黎歌勉强扯起嘴角道：“好像是吧？我记不清她的样子了。” 陆夫人冷哼一声：“行了，下车吧。” 赵芬看到她们突然出现在煎饼摊面前，惊讶地张了张嘴巴，一时间呆愣在那里，连手里的煎饼都忘了。 直到听见黎歌柔声说：“阿姨，我要两个豆沙馅的煎饼。” 赵芬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应道：“好好好，我、我这就给你做，这就给你做……” 她看起来很慌乱，又似乎很高兴，不住地偷看黎歌，但每次在陆夫人的目光扫过来时，又急忙把视线移开，愣是不敢和黎歌说一句话。 黎歌看着赵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十分难受。 她很想问赵芬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留下车祸后遗症。 可这些话她不能说，更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关心，否则就会让陆夫人抓住把柄。 “你的煎饼做好了。”赵芬动作麻利地把煎饼装进纸袋里，递给黎歌时还多说了一句，“小心烫，不要吃太急。” 黎歌眼眶发热，急忙把钱递给赵芬，不敢再看她一眼。 陆夫人冷眼旁观，接过煎饼后咬了一小块，立刻吐了出来，嫌弃地说：“这煎饼不干净吧？” 赵芬连忙说：“没有没有，很干净的，我每次都是洗干净手才做的……” “你这儿没有卫生许可证吧？”陆夫人冷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高傲而不屑，“随便在街边摆个毯子，到处都是垃圾和脏水，还敢说做出来的煎饼干净，我看城管应该好好管一管了。” 赵芬面露无措，勉强笑道：“要不我洗干净手，重新给您做两个？” 陆夫人没搭理她，眼角往摊子角落那边瞥了一下。 那边摆着两张小桌子，坐着两个面相凶狠的男人，一个染着黄毛，一个刺着纹身，一看就是戾气很重的混混。 在陆夫人看过去的时候，黄毛男似乎接收到什么信息似的，突然掀翻桌子，破口大骂道：“这什么破煎饼？老子花钱就买来这种玩意儿？” 这动静太大，把黎歌吓了一跳，急忙朝那边看过去。 那两个混混走过来，把煎饼摔在赵芬面前，凶狠地说：“就这玩意儿，老子吃了两个苍蝇出来！” “这、这不可能吧？”赵芬迟疑道。 “老子说有就是有！”纹身男猛地抄起凳子砸在摊子上。 这动静太大，一下子吸引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 两个混混毫不顾忌，又动手砸了好几下，把那些面粉、馅料、煎锅都砸在地上，摊子被砸得乱七八糟的。 赵芬急得大喊：“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砸我的东西！” “滚开！”纹身男把赵芬狠狠推倒在地上，又去扯她系在腰间的钱包，“你这点钱钱就当给我老子赔偿了。” “不行……你们这是抢钱……”赵芬死死地把钱包捂在怀里。 黄毛男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这是你应该给老子的赔偿！” 看着赵芬被挨揍和抢钱，黎歌不由地急了，想上去阻止，却被陆夫人拦住：“你急什么？她又不是你妈。” 黎歌差点想说她就是我妈妈！ 幸好话到嘴边，又被她死死地咽回肚子里，强装冷静地说：“就算她不是我妈，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冲过去挡在赵芬面前，没看见陆夫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冷笑和得意。 “你们要多少钱，我代替这位阿姨赔给你们，但你们必须把钱包还给她！”黎歌盯着两个混混，不畏不惧地说。 黄毛男和纹身男对视一眼，都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其中黄毛男的目光在黎歌胸部不停地打转：“长得这么漂亮，不如陪我们哥俩个玩一玩，我们就不要赔偿了。” “做梦！”黎歌冷声拒绝道，“你们要是再敢闹，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臭娘们！”黄毛男被她激怒，一巴掌扇在黎歌脸上。 黎歌跌倒在赵芬身上，白嫩的脸颊变得又红又肿，而陆夫人只是站在旁边，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子。 赵芬拼命推着黎歌：“你别管我，你快点走，他们不敢打死我的……” 话音还没落下，两个混混大笑起来，对着她一阵拳打脚底，黎歌的后背也挨了两脚，疼得好像骨头都要碎裂了。 她忍着眼泪，从包包里掏出手机。 本想报警的，但考虑到自己这个虚假的身份，一旦去警察局做笔录的话，有可能会被揭穿身份，情急之下便打给了陆沉舟。 谁知电话响了十几声也没人接听。 她以为打错了，重新拨打过去，听到一个冷漠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刚刚还能打通的，现在却关机了。 一股寒意从黎歌的心底升起，冷得她浑身僵硬，连指尖都禁不住颤抖，手机也差点握不住了。 “没事别烦着我！”她的脑子里突然响起这句话。 是了，陆沉舟厌烦她，不想看见她，也不想接她电话。 “臭娘们，你还真敢打电话报警！” 黄毛男看见黎歌拿着手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照着她的脸颊又是一巴掌，打得黎歌的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头发凌乱不堪，手机也被甩到一边。 “你们放开我！”黎歌气愤不已，挣扎去拿手机，准备打电话报警。 一只脚狠狠地踩在她手背上！ “啊！” 黎歌惨叫一声，浑身不住地颤抖，眼泪簌簌而落。 陆夫人缓缓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嘴角勾着优雅的微笑：“你为了这个卖煎饼的女人，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你还不承认你们是母子关系吗？” 黎歌拼命摇头，疼得无法开口，红肿的脸颊满是泪痕。 陆夫人冷冷地想，如果苏小璃不承认，那就让这两个混混把她们母子打到承认！ 第26章 他心里的白月光 陆夫人朝纹身男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粗暴地揪住赵芬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直往地上磕，磕得脑门鲜血直流。 看着自己的妈妈被打成这样，黎歌疯狂地挣扎起来：“不要！你们给我住手！” 陆夫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轻描淡写地说：“苏小璃，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赵芬是什么关系？” “好……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是告诉你……”黎歌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眼里溢满了痛苦。 陆夫人心里一喜，却听见黎歌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 “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别为难一个卖煎饼的阿姨！” 陆夫人气急败坏，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的姿态，眼里透露出一丝阴狠：“行！嘴硬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母子嘴硬到什么时候！” 下一秒，黎歌再次遭到两个混混的拳打脚踢，后背、肩膀、肚子、大腿……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疼得要撕裂了！ 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止，怕惹上事，毕竟这年头老人摔倒去扶一下都能吃官司，谁知道这两个混混和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到底是什么来头。 黎歌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挨了多少拳脚，只知道无论如何要保护自己的妈妈，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意识渐渐模糊。 耳边传来赵芬悲痛欲绝的哭声。 她努力想睁开眼，安慰妈妈不要害怕，反正他们不敢打死她的。 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好困，好累，好疼，好想睡觉。 也许一觉醒来，这一切都是梦而已，陆夫人没有逼迫她说出真实身份，陆沉舟没有因为厌烦她而不接电话，妈妈更没有因为她被人打得头破血流。 …… 她仿佛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明亮而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男人姿态慵懒地靠在窗边，低着头玩手机，栗色的头发在光线下泛着些许模糊的光晕。 “陆先生……”黎歌的意识还不算很清醒，含含糊糊地冲着对方喊了一声。 男人听到声响，抬起头来，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含着几分笑意：”哎，大嫂，你总算醒了。” 黎歌微微瞪大眼睛，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不是陆沉舟。 “大嫂，你不会被打傻了吧？”陆千帆把手机揣进兜里，迈着长腿朝她走过来，“你还认识我吗？啧，你别光瞪着眼不说话啊，像个傻子似的。” 黎歌蠕动着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是沉舟的弟弟陆千帆。” 刚才她还以为是陆沉舟站在窗边，这才叫了一声陆先生，幸好陆千帆没因为这个称呼发现什么，不过也许他只是听到了动静，但没有听清楚她喊什么。 黎歌心里安定下来：“是你救我的？” “不然还有谁。”陆千帆走到沙发上坐下来，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本来今晚我要去郊区飙车的，没想到经过那条街时看见你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只好先把你送来医院了。” “谢谢你。”黎歌试图扯起嘴角，但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只好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陆千帆饶有趣味地瞧着她：“大嫂，你怎么不问大哥在哪里？你要我帮你给大哥打电话吗？” “别！”黎歌急忙阻止道。 陆千帆挑了挑眉，眯眼盯着她。 黎歌意识到自己表现得有点不正常，只好找个借口掩饰道：“沉舟最近挺忙的，每天要处理工作上的很多事情，我觉得没必要再拿这点小事去打扰他。” 其实她是不想让陆沉舟更加厌恶自己。 陆沉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大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大哥每个月这几天都要去微雨山庄怀念他的初恋情人。” 黎歌心里一颤：“你、你什么意思？” 陆千帆站起身，走到病床前，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这才意味深长地说：“大哥和他的初恋情人，就是在微雨山庄度假区相遇的，后来那女孩子飞机失事，自然就成了大哥心里的白月光。” “所以每个月他都要去微雨山庄住几天，绝对不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说到这里，陆千帆露出同情的目光，“大嫂，你和大哥在一起好几个月了，怎么连这件事也不知道。” 她又不是陆沉舟真正的女朋友，怎么敢过问他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微雨山庄的事情了。 不过微雨山庄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这种古怪而莫名的熟悉感让黎歌心里有点不安，她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度假区的名字，为什么从陆千帆嘴里说出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陌生？ 算了，想这个有什么用，微雨山庄是陆沉舟和他初恋情人的约会地点，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她在梦里代入无数次，也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黎歌心里苦笑一声，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某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喜欢计较过去的事情，沉舟怀念他的初恋女孩，说明他是个情深义重的男人。” 陆千帆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大嫂，你真有意思。” 黎歌抿着唇没说话，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揪紧床单，又慢慢松开来，最后心底那抹刺痛也被压了下去。 她想起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赵芬，又急忙问：“那个卖煎饼的阿姨怎么样了？” “大概在普通病房吧。”陆千帆随口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得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说到“放松”两个字时，他舔了舔薄唇，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黎歌想到他平时混乱的私生活，不好评价什么，于是又说了一声谢谢。 陆千帆摆摆手，转身往外走：“先别急着谢我，到时候我自然会找大嫂讨要谢礼。” 他可不是那种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人。 他得认真想一想怎么让大嫂以身相许，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第27章 你不用回来了！ 陆千帆离开后，病房里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墙上的时钟“哒哒哒”的走动声。 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黎歌心里很担心，想出去找赵芬，但她受伤比较严重，肋骨被踢断了两根，右手掌软组织损伤，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连下床都很辛苦，更不要说去找赵芬了。 她在医院整整躺了三天，期间除了医生和护士踏入过病房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来看过她，也没有人打电话关心她，连一日三餐也是护士帮她买的。 午休的时候，护士来给她测量体温和血压，半醒半睡之间听见刚刚走出去的小护士压低声音说：“602的病人好可怜，伤得那么严重，也没有家属和朋友过来看看她。” “是啊，我昨天帮她擦身子，那后背和大腿一大片淤青，也不知道怎么弄伤的，我看着都觉得疼。” “该不会是家暴吧？” “唉，谁知道呢。” 声音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渐渐消失在病房门口，黎歌作为602病房里唯一的病人，听到这些议论后哭笑不得，随即脑子里浮现出陆沉舟那张冷冰冰的面孔。 其实冷暴力也是家暴吧？ 黎歌漫不经心地想，心里头却涌上一股苦涩而冰冷的味道，在胸腔里逐渐蔓延，隐隐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凉意。 她不由地蜷缩起身子，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似乎连悲伤也能被隐藏。 第四天的时候，黎歌终于从护士那里打听到了赵芬的情况，原来陆千帆也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大概被她护着的缘故，赵芬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 黎歌总算松了一口气。 晚上准备睡觉时，好几天都没有动静的手机忽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铃声。 这是黎歌专门给陆沉舟设置的铃声。 她愣了两秒钟，而后飞快地划下接听键，还未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陆沉舟薄凉而微怒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直觉陆沉舟的心情不太好，心里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报备一声就离开别墅吧。 此时陆沉舟刚回到兰庭别墅，面对空荡荡的客厅，又听见黎歌说在医院，顿时冷笑一声：“你还有完没完！既然你那么喜欢往医院跑，那你就待在那里别回来了！” 说完他就冷酷地挂断了电话。 他早就警告过黎歌，不准再去医院看望赵芬，不准再和赵芬联系，结果这小东西还是不听话！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用回来了！ 病房里，黎歌握着手机不知所措，不明白又是哪里惹得陆沉舟发火，急忙回拨过去，却被无情地按掉了。 等她第三遍拨打过去时，里面传来一个空号的提示音。 很明显，她被陆沉舟拉黑了。 黎歌困意全无，怔怔地坐在病床上，原本看到陆沉舟打电话过来的那份欢喜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疑惑和苦涩。 他是不是以为她在装可怜？ 那句“你还有完没完”分明就是很厌恶的语气，说到底他还是不喜欢她，甚至比之前更加厌恶她…… 黎歌心里惶然一片，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隔天傍晚，她坐在病床上对着窗外发呆，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护士过来测量体温，谁知刚回头就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在眼前。 “你……”她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躲，差点摔下床去。 陆千帆委屈地说：“大嫂，我有这么可怕吗？” 黎歌拍了拍胸口，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是你。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我的大嫂呗。”陆千帆把果篮放在桌子上，狭长的桃花眼冲她眨了一下，语气似乎还带着一丝暧昧。 黎歌不喜欢他这种轻浮风流的样子。 但对方救了她和妈妈，还特意过来看望她，她也不好板着脸，只得露出笑容，客气地说：“谢谢你来看我。” 陆千帆暧昧不明地笑了一下，余光瞥到她右手拿着的手机屏幕上，忽然眯了眯眼，然后挑眉道：“大嫂，你给大哥打了这么多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黎歌立刻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勉强笑道：“大概在忙吧。” 其实她盯着手机一整天了，陆沉舟一直没有再打过来，她拨打过去也依旧为空号提示音。 这回陆千帆没有戳穿她的谎言，拽过旁边的凳子坐下来，一本正经地：“大嫂，我现在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亲自来医院探望你，你是不是很感动？你说说打算怎么报答我呢？” 黎歌轻轻地啊了一声，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为难之际看到他眼里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顿时反应过来他在开玩笑，于是抿唇一笑：“等我和你大哥商量后再说。” 陆千帆盯着她唇角的梨涡，眸色微微一沉，猛然间站起身道：“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办……那什么，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不待黎歌反应过来，他已经快步走出病房，整个人靠在墙壁上，微微喘着气，那双桃花眼里竟然染了一丝隐忍的情欲。 有点大事不妙。 他想，自己又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竟然还因为一个小小的梨涡心动了。 这个大嫂还真是不简单！ 不过有话说得好，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对于男女情爱一事，陆千帆一向没有太多禁忌，只要你情我愿，就算抢了大哥的女人又如何，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为他所用，帮他夺得陆家的财产。 陆千帆心情愉悦地想：大哥，你不疼爱自己的老婆，就让我来替你疼吧。 他得好好想个计划，怎么把这个大嫂弄到手。 黎歌丝毫不知道陆千帆心里的想法，只觉得他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 她一直想着陆沉舟在电话里发怒的事，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迫不及待地办理了出院手续，想赶紧回去和陆沉舟认个错，不要再让他厌恶自己。 不管如何，她是被陆沉舟包养的，就算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先认错总归是对的。 可等她回到兰庭别墅后，钥匙却打不开门了。 第28章 滚出去！ 黎歌攥着手里的钥匙，不知道在别墅门口发呆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原来那天陆沉舟让她不要回来并不是一时发怒说出来的，而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他把别墅的锁都换了。 攥在手心的钥匙冰凉而坚硬，刺得她掌心发疼，不过这份疼比不上汹涌而来的惶然不安，她连忙掏出手机给陆沉舟打电话，拨出去时才想起自己被陆沉舟拉黑了。 她只好打电话给陆沉舟的秘书。 李秘书倒是没有把黎歌拉黑。 他是极少数知道黎歌和陆沉舟关系的人之一，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每次都是把黎歌当成了苏小璃，不冷不热地问：“苏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秘书，陆先生工作忙，我不好去打扰他，所以想麻烦你帮我给他转告几句话。”黎歌主动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被陆沉舟拉黑的事情。 不然她多难堪呀！ “你有什么话想让我转告陆总的？”李秘书问。 黎歌故作轻松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不小心拿错钥匙了，现在进不去兰庭轩，请你帮我跟陆先生说一下。” “好的，你稍等。” 过了一会儿，李秘书重新对黎歌说：“陆总说他把锁换了，你拿着旧钥匙肯定进不去的，让你从今往后也不用回去了。” 简短的几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冻得黎歌浑身狠狠一颤，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阵窒闷的钝痛，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样啊……”她努力地掩饰着内心的难堪和不安，尽量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可声音里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意，“那麻烦再帮我跟陆先生说一声，我在兰庭轩等他回来。” 李秘书迟疑了一下，语气有些同情道：“苏小姐，刚才陆总还说了，如果你要在门口等他回来，那就随便你。” 这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黎歌再也维持不住那份淡定，匆忙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挂断了电话，整个人无力地依靠在别墅大门上。 原来陆沉舟什么都知道，他对她心里的想法一清二楚，知道她会像牛皮膏药似的粘着他，所以他才会说出“随便你”这种话。 反正他是从来没有把兰庭轩当作家的，回不回看心情，那就随便她等下去好了。 黎歌靠着门缓缓蹲下身，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眼睛里弥漫了一层湿润的水雾。 不管如何，她总归是要等下去的。 她已经在电话里说过等陆沉舟回来了，要是这会儿跑回陆家老宅，陆沉舟知道后肯定会弄死她，因为他最讨厌不听话的东西，也最讨厌别人糊弄他。 所以她必须在这里等，不管陆沉舟今晚回不回来，都要让他知道她还是那个对他一心一意、乖巧听话的黎歌。 说到底，黎歌也是在赌一个机会。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的独栋别墅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唯独黎歌这边一片漆黑。 她抱着膝盖坐在别墅门口，心里默默地数着眼前的地砖格数，把目之所及的地方数了上万遍，陆沉舟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看来她是赌输了。 黎歌自嘲地笑了笑，轻轻闭上眼，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终于抵不住困意，靠在那里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见一阵脚步声。 她猛地惊醒，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看到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立在眼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脸庞，但她知道这就是陆沉舟。 这个男人的气势一向强大冷峻，即使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也总让人无法忽略他。 黎歌又惊又喜地站起身：“陆先生，你回来啦？” 陆沉舟像是没有听见，径自打开门走进别墅，在黎歌想跟上去时，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 黎歌惊喜的笑容消失在脸上，怔怔地站了许久，指尖的温度慢慢淡去，在黑夜里冷得僵硬而麻木，一如她的心情。 “陆先生，晚安。”她对着大门轻轻地说了一句，声音隐忍而酸涩，然后重新坐在别墅门口，抱着膝盖慢慢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直到后半夜，她勉强入了眠，突然遭到一股大力，被人粗暴地扯进别墅里面，整个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下半身就冲进来某个滚烫僵硬的物体。 “啊！”黎歌吃痛地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好疼……嗯……啊……” “知道疼还赖着不走，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干你么！”陆沉舟粗喘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气和讥讽，双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胯部用力撞在饱满的翘臀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不是的……啊！”黎歌的下半身不够湿润，根本承受不住男人这样凶猛的撞击，嘴唇咬得出血，抠在地板上的手指骨节也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苍白色。 陆沉舟没有停下来，更加大力地抽动起来，漆黑的眼眸因为情欲而一片赤红，紧紧地盯着眼前摇晃的、雪白的丰臀，臀尖处泛着诱人的粉色。 “真他妈浪！”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禁不住伸出手去揉那两瓣雪臀，滑腻的手感叫他一阵亢奋，下半身犹如打桩机似的，疯狂地耸动起来。 黎歌吓得浑身发抖，清楚地感觉到体内某个物体变大了不少，撑得她满满的，难以忍受地哭起来：“陆先生……求求你轻点……啊啊啊！” 这次男人没有戴套，滚烫的液体射进来，逼得黎歌无处躲藏，敏感的身体也跟着泄了。 陆沉舟嗤笑一声，把她的身子扳正过来，灯光下女人的脸颊粉嫩如桃花，眼神迷离而湿润，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又红又肿，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再次控制不住地硬起来，心中却火冒三丈，他很厌烦这种脱离掌控的情欲，似乎总是被这个女人勾引，而她也肯定知道自己的优势，所以才敢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他极度厌恶被人拿捏住某个方面，即使在床上也不行！ 黎歌见陆沉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也锋利可怕，顿时心下不安，以为自己没有让他尽兴，便极力忍着心中的羞耻道：“陆先生，我、我还可以的……” 她的花蕊微微收缩，夹了一下还埋在体内的那根物体。 谁知陆沉舟脸色大变，猛地抽身而出，站起身怒骂道：“滚！立刻滚出去！” 第29章 失控 黎歌被陆沉舟的低吼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地望了他一眼，又被他骇人而阴沉的眼神弄得心惊胆战，嘴唇张了张，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实在捉摸不透陆沉舟的性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害怕说错话惹得他更加不高兴，干脆闭紧嘴巴，低眉顺眼地跪在他脚边，一副任由他玩弄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堪，可是没有办法，只有陆沉舟能帮她还那么多赌债，她也只有把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点了。 此时此刻，已是深更半夜，外面一片漆黑，客厅里灯火通明，气氛既安静又诡异，好像在等待主人的宣判。 陆沉舟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怒气未消，冷峻的眼眸像覆盖着一层冰霜，不带一丝温度，冷冷地睨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情绪有点失控了。 他喜欢掌控，不喜欢失控，而造成他情绪失控的，就是眼前跪在自己脚下的女人！ “抬起头来。”陆沉舟沉声道。 黎歌立刻抬起头，神色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惶然，又黑又大的眼睛哀求般地望着陆沉舟，希望这个几乎掌控她生死的男人能够有一丝丝怜悯之心，不要把她扫地出门。 陆沉舟盯着她的瞳孔，柔柔的，水汪汪的，像两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每次被他干得狠了，就会变得湿漉漉的，又可怜又脆弱，反而更加想让人欺负她。 这么想着，下半身的欲望又抬起头来，顶部还沁出了些许液体。 陆沉舟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狠狠地拽起黎歌，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抬起她的大腿，欲望深深地埋了进去！ “陆先生、好重啊……”黎歌忍不住发出小猫般可怜的叫声，被他撞得浑身发软，好像快站不住了，只好伸出手紧紧地攀着男人的肩膀。 陆沉舟没有说话，紧紧地抿着薄唇，大手掐着她柔软饱满的胸脯，精壮有力的腰身飞快地往前抽送着，每一下都是整根没入，力道又狠又重！ 这个小东西是他的，她就该勾引他、讨好他、顺从他，这一切都是正常的。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她勾引无可厚非，那他就狠狠地干她，彻彻底底地征服她！ 这种念头激起了陆沉舟骨子里强大的掌控欲和征服欲，猛然掐着黎歌的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宽大的手掌拖着她的臀部，就这样抵在墙上疯狂地抽动起来。 这个动作进入很深，黎歌大半个身子的力量都落在那根肿胀的物体上，两条雪白的长腿无力地挂在他臂弯处，因为激烈撞击而无力地晃动着。 她趴在他肩窝处，哀哀地求饶：“够了……够了……我不要了……” “不够！”陆沉舟重重地撞击进去，灼热的气息有些紊乱，“小东西，你这么努力地勾引我，我要是不好好满足你，你又该跟我装可怜了。” “嗯嗯嗯……”黎歌摇着头，说不清是难受还是愉悦，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情事。 她耍了个小心眼，故意用力夹他，一缩一放的，试图用这种方法让陆沉舟快点发泄出来。 可惜陆沉舟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精力充沛得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就算她有心夹弄，也没能让他痛快地缴械投降，反而更加兴奋地顶弄起来。 看着黎歌被自己弄到失神的样子，陆沉舟心中那股莫名而来的怒火终于消失殆尽，一场有他掌控的情事也总算结束了。 …… 第二天，黎歌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迷迷糊糊中抓到手机，不用看也能准确地划下通话键，放在耳边时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娇柔动人的声音。 “陆总，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等下我过去找你哦。”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黎歌微微蹙眉，意识清醒了一些，这才发现手机不是自己的，而是陆沉舟的。 陆沉舟也被吵醒了，不悦地眯着眼，看到黎歌拿着自己的手机，眉心顿时拧起来：“给我。” 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尤其是手机和电脑这一类隐私性比较强的东西。 黎歌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陆沉舟喂了一声，而后一直没说话，偶尔才嗯一下，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机那端的女人说着话，直到通话结束后黎歌也没从中听出特别的信息。 不过她已经想起来了。 手机那边的女人，就是之前黎歌打电话给陆沉舟时，说陆沉舟在洗澡的女人，而那天陆沉舟很晚才回来，回来时身上还隐隐约约带有女人的香水味。 黎歌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和陆沉舟什么关系，但同样作为女人，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暧昧。 至于暧昧到什么程度，这不是她能管的，也不是她该管的。 她能做的，就是装聋作哑，在外人面前当好陆家的大少奶奶，必要的时候和陆沉舟秀一下恩爱，让陆老太爷对他们这桩婚事放心。 陆沉舟不知道黎歌这点心思。 他今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得很满，除了要处理陆老太爷安排给他的收购项目，晚上还要去香榭中心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 所以他没空理会黎歌心里在想什么，他只需要这个女人乖乖听话即可。 陆沉舟迅速翻身起床，离开时冷淡地丢下一句：“记得把避孕药吃了。” “我记得的。”黎歌忙不迭地点头。 早餐是她一个人吃的，餐桌上冷冷清清，只有轻微的咀嚼声，而陆沉舟好像就是回来发泄一下欲望，发泄完后连早餐也懒得跟她一起吃，洗漱完就走了。 黎歌想到那个娇柔的女声：“等下我过去找你哦。” 想来陆沉舟急着出门，应该是去和对方见面吧。 一时间，嘴里的粥变得索然无味。 黎歌勉强吃了半碗，安慰自己好歹陆沉舟没有把她真的赶出去，就算他在外面养许多个情人，和哪个情人吃早餐，在哪个情人的床上过夜，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只要守住这栋别墅就行了。 吃过早餐后，黎歌无所事事，便翻出从前的画册，坐在落地窗前，慢悠悠地描绘起来，。 陆沉舟不准她出去上班，也许她可以在网上找份工作？ 黎歌正琢磨着，陆千帆忽然打电话过来：“大嫂，你昨天出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害得我今天白白往医院跑了一趟，你得赔偿我的时间。” 黎歌感觉到他在抱怨自己，顿时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忘记了。嗯……我的身体好很多了，谢谢你之前送我去医院，这个人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记在心里有什么用。”陆千帆不客气地吐槽道，而后话锋一转，“这样吧，我在香榭中心的餐厅定了两个位置，今晚你过来陪我吃顿饭，就当做还人情了。” 黎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不等她开口，陆千帆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滴30章 这次她死定了 夜晚八点，华灯璀璨。 被夜色笼罩的江城比白天还要热闹繁华，香榭中心迎来一辆又一辆的奢侈豪车，门童殷勤地上前帮忙打开车门，只有黎歌是坐着出租车过来的。 她本来想拒绝陆千帆的，但想到他不依不饶的，要是这次不答应他，不把欠下的人情还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样，万一让陆沉舟误会就不好看了。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到陆家老宅，被喝醉酒的陆千帆按在墙上，陆沉舟看见后大发脾气，不仅把陆千帆揍了一拳，还把她拎到浴室狠狠警告了一番。 所以黎歌想赶紧把这个人情债还了，不要再和陆千帆扯上关系。 她不知道陆千帆订了香榭中兴的哪家餐厅，打电话过去又没人接，只好给他发了一个信息，然后坐在一楼大堂的沙发上等他。 正当黎歌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看见大堂门口走进来一男一女，其中男的西装革履，身形高大，面容俊美，举手投足间发散着高贵而疏离的气息。 居然是陆沉舟！ 黎歌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看过去，看见他挽着一个身材窈窕、打扮精致的女人。 那女人长了一张姣好的面容，眉目间娇怜动人，一看就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黎歌瞪大了眼睛，脑子里迅速浮现出当日在香榭中心包厢里看到的那个女人，虽然当时她没看清楚给陆沉舟喂酒的女人是谁，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娇柔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在黎歌偷偷打量那个女人的时候，对方也看到了她，惊讶地说：“陆总，那位小姐是您的爱人吗？” 这声音也很熟悉，分明就是今天早上打电话给陆沉舟的那个女人。 黎歌来不及想太多，身子已经先于大脑一步行动，在陆沉舟看过来的时候迅速低下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 她清楚地感觉到陆沉舟扫过来的目光，冷淡的，疏离的，转瞬即逝，仿佛只是看了一眼无关紧要的人，而后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黎歌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差点握不住手机。 她不知道陆沉舟是不愿意在新欢面前说起她，还是真的没有认出她，但不管哪种原因，对于黎歌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因为它们都证明了一件事：陆沉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她死死地垂着头，像个狼狈的失败者，害怕那个娇俏的女人突然走过来，亲密地挽着陆沉舟的手，然后笑吟吟地喊她陆太太，那真是天大的羞辱了。 幸好那女人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听见陆沉舟否定后，便娇滴滴地说起其他话题。 不一会儿，他们就进了电梯，消失在大堂之中。 黎歌终于抬起头，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陆千帆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晃了晃手：“大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哦，你来了。”黎歌回过神来，露出标准的微笑，“我不知道你定了哪家餐厅，就先过来等你。” “你不知道？我之前给你发信息了啊。”陆千帆拿出手机，滑动了几下，而后神色一顿，露出一丝尴尬，“咳，发错人了。” 黎歌抿唇失笑：“那怎么办？等会儿你朋友也过来了。” “算什么朋友，顶多是炮友。”陆千帆撇了撇嘴，毫不在意，不过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就是吃吃喝喝的狐朋狗友而已。” 黎歌哦了一声，没有追问下去。 她并不关心陆千帆的私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估计是怕她在林似锦面前告状吧。 陆千帆去旁边打电话，黎歌猜测他是那位狐朋狗友别过来了。 打完电话后，黎歌和陆千帆一起乘电梯上去，狭隘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黎歌又不是爱说话的，一时间电梯里的气氛无比安静。 快到餐饮楼层时，陆千帆突然冒出一句：“大嫂，你和大哥是因为真心相爱才结婚的吗？” 这句话太过突兀，把黎歌惊了一下，幸好她被安娜精心调教过，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神色自若地说：“是啊，我和沉舟是彼此相爱才结婚的。” 陆千帆微微勾起薄唇，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黎歌心里隐隐不安。 陆千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难道知道她是假冒的？ 她装作镇定地朝陆千帆看过去，看到对方狭长的桃花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似乎还藏着几分锐利，一点儿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陆千帆笑眯眯地说：“大嫂，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误会的。” 黎歌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到了。” 说着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率先走出去，陆千帆紧随其后，而后走到她身边，两人一齐朝订好的VIP包厢走过去。 就在他们快到包厢时，陆沉舟突然从走廊对面的拐角处走出来。 黎歌心里一惊，和他四目相视，瞬间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寒意，无形中好像一只大手卡主她的脖子，让她立刻想到了初夜那天被陆沉舟掐住脖子的情景。 此时此刻，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神色有多慌张害怕。 陆沉舟明明警告过她的，不准她和陆千帆有所接触，更何况是私底下一起出现在香榭中心。 她艰难地开口：“沉舟，我……” “过来！”陆沉舟几乎是低吼出声的，一把将她从陆千帆身边拽过去，锋利的黑眸紧盯着陆千帆，“我记得警告过你，别打我女人的主意，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陆千帆知道陆沉舟的手段，狠起来根本不顾所谓的兄弟之情，他现在还不想和陆沉舟正面对抗，便耸了耸肩，举起双手道：“大哥，我对大嫂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陆沉舟冷笑一声，正要开口，他左手边的包厢忽然打开。 李秘书走出来，仿佛没有看见他们兄弟对峙的情形，快步走到陆沉舟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了几句话。 陆沉舟嗯了一声，冷冷地盯了陆千帆几秒钟，然后对李秘书说：“找个人送太太回去！” 他转身走进左手边的包厢，再也没有看黎歌一眼。 黎歌脸色苍白，绝望地想，这次自己死定了！ 第31章 恐惧 刚才陆沉舟去了一下洗手间，重新回到包厢的时候，神色已恢复如常，看不出喜怒。 这会儿包厢里热闹非凡，饭桌上坐着的都是生意场上利益相关、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几个仗着自己是长辈，看见陆沉舟回来后，硬要拉着他喝酒。 换做平常，可没有几个人敢对陆沉舟敬酒，不过今晚这个饭局关系到陆沉舟手里的收购案，其中两个老总是这个收购案的竞争对手，对陆沉舟年纪轻轻就执掌陆氏集团颇为不屑。 他们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给以长辈身份要求陆沉舟喝酒。 陆沉舟目光微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两个老东西敢灌他喝酒，看来是嫌命长了！ 谁也不知道陆沉舟的酒量到底如何，众人就这样看着他和两位老总拼酒，那两个老总特别爱面子，不肯在酒桌上服输，一杯接一杯地往胃里灌酒。 不到半个小时，陆沉舟就把他们喝趴了。 “还有谁想喝的？”陆沉舟端着酒杯，目光像是含着薄霜，冷冷地扫过饭桌上的每一个人。 没人出声。 笑话！ 那两个老总还趴在地上烂醉如泥，谁敢和陆沉舟拼酒，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于是这场饭局就这样尴尬地结束了。 陆沉舟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同时冷声命令道：“回兰庭轩！” “是。”李秘书急忙应道。 他看得出陆沉舟今晚心情不好，而这种不好就是在包厢外面遇见黎歌开始的，不然也不会回到包厢后，把两个有头有脸的老总喝到趴在桌子下面。 李秘书在心里暗暗替黎歌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夜色已深，万籁俱静，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沉沉地压在天际，压得黎歌心里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不安地朝别墅雕花大门那边张望，每次看见车灯朝这边移动，她就惊慌得蹲下身，像是惊弓之鸟，听见半点声响都受不了。 她实在很害怕陆沉舟。 然而再害怕也没用，陆沉舟到底还是回来了。 黎歌惶恐地跑到楼下，当看见男人满身寒气地走进来时，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逃跑的冲动，勉强挤出僵硬的笑脸：“陆、陆先生，你回来啦？” “过来！”陆沉舟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他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奴隶主，而她是他的奴隶，除了服从命令，别无他法。 黎歌脸色发白，走到陆沉舟面前，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像往常那样帮他解开领带和扣子。 她闻到了陆沉舟身上浓重的酒味，可是看不出他有半分醉意，深邃而俊美的面孔不带一丝表情，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黎歌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陆先生，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吧？”黎歌的声音有些发颤，浑身绷得紧紧的，好像每一根神经都绷直了。 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很大，很重，只要再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拧断这根纤细的手腕！ 黎歌恐惧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这个男人就算不说话，也能让人心惊胆战，这似乎是弱者对于强者本能的惧怕和臣服。 “陆先生，我、我不是……我没有和陆千帆私会……”黎歌害怕得语无伦次，急切地想跟陆沉舟解释清楚，可是越紧张越说不好，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们背着我上过多少次床了？”陆沉舟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黎歌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和他上床！” “是么？”陆沉舟微微勾唇，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反而透露出一种骇人的冷光，“那你们在香榭中心开个包厢想干什么？偷情？还偷到我的眼皮子底下去了。” “不，不是，我没有偷情……啊！” 黎歌的长发被陆沉舟狠狠一扯，头发都好像要被扯下来了，继而整个人随着他粗暴的动作踉踉跄跄地往楼上走，走到转角处时肚子撞在扶手处，当即惨叫一声。 陆沉舟不为所动，把她拽到小楼阁里，推搡在地上，厌恶地说：“你真让我恶心！” 黎歌捂着肚子蜷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 陆沉舟越听越心烦，想到这个女人昨晚还在他身下放荡地呻吟，今晚就和陆千帆出现在香榭中心，要是说两人之间没有私情，他绝对不相信！ 这个女人背叛了他！ 她该死！ 陆沉舟紧紧地攥着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锐利的黑眸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黎歌，要不是他还留有一丝理智，这个敢背着他和陆千帆死灰的女人早就尸骨无存了！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暴动的戾气，冷酷地说：“你给我待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想清楚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就放你出去！” 砰！ 小楼阁的房门被男人重重地关上，狭窄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黎歌一个人缩在地上，等到肚子上的疼痛慢慢缓解后，她才有力气撑着手臂站起来。 “陆先生！”黎歌怎么也打不开门，急切地喊起来，“求求你相信我吧！我真的没有和陆千帆偷情！” 门外始终没有回应。 难道陆沉舟要把她软禁起来？ 黎歌的心头被一大片阴影笼罩，又使劲喊了几声，依旧没听到陆沉舟的声音，而她的腹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疼痛，这会儿又狠狠地抽疼起来。 她不得不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借此缓解这种疼痛，可是并没有多少作用，一种极其尖锐的刺疼从腹部卷席全身，逼得她像个小孩子般紧紧地缩成一团。 明明还不到生理期，为什么会这样疼？ “啊……好疼！”黎歌眼前一阵发黑，几乎疼晕过去，额头满是冷汗，单薄的睡衣也被后背的汗水弄湿了。 下半身似乎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来…… 第32章 别给我装死！ 黎歌的意识渐渐被疼痛吞噬。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乎已经疼到麻木，失去了知觉，偏偏又能感受到地板上冰凉的寒气，到半夜里更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浑身难受极了。 她做了许多杂乱无序的梦，全都是和陆沉舟有关的。 梦里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或是坐在依偎在草地上看书，或是手牵手慢悠悠地散步……就像最普通而又最甜蜜的情侣，但这场恋爱又是悄悄进行的，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黎歌暂时忘记了剧痛，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恋爱梦境中。 可当她和陆沉舟站在海边看日落的时候，原本平缓的海水突然掀起汹涌的巨浪，朝他们扑过来，转眼间海水变成血水，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巨大的恐惧将黎歌团团包围，她忍不住尖叫起来：“不要——” 眼前依旧是昏暗的阁楼，没有血腥海水，没有浪漫落日，更没有对她百般温柔体贴的陆沉舟。 黎歌大汗淋漓地惊醒过来，在黑夜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心底似乎残留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刚才她梦见了什么？ 草地、落日、波光粼粼的海水……对梦里的片段戛然而止，到这里就一片空白了。 至于恐惧的原因，黎歌想不明白，也想不起刚才梦里看见什么令自己如此害怕，好像潜意识里刻意回避了那些噩梦片段，这或许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吧。 自从跟在陆沉舟身边后，她总是梦见和他有关的事情，而且梦里他们一直是恋爱关系，很真实温暖，一点儿都不像梦境，就好像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然而现实却是她和陆沉舟在车祸之前没有任何交集，陆沉舟也不会像梦里那样温柔地对待她。 果然梦境都是相反的。 黎歌紧紧地蜷缩着身子，感觉下半身湿湿黏黏的，腹部依旧疼得厉害，一阵恶心的呕吐感不断涌来…… 她使不出半点力气去拧开灯看看什么情况，只是摸到了一片湿润的液体。 估计是例假提前了。 黎歌模模糊糊地想，开始回忆梦里的片段，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可她实在疼得太厉害了！ “嗯！”黎歌闷哼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冰凉的液体缓缓流进嘴里，比海水的味道还要苦涩。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疼死了。 以至于陆沉舟进来的时候，黎歌连想都没想，拼了命地抓住他的裤脚，在黑夜里苦苦哀求道：“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她不想死，也不想困在这个小阁楼里，更不想忍受锤心刺骨般的剧痛，所以只能向陆沉舟认错，即便她并没有和陆千帆偷情，也必须认这个错。 陆沉舟没有开灯，狭小的房间里黑漆漆的，男人高大的背影立在门口，挡住了外面大部分光线，只透露出一丝微光，正好照在黎歌苍白的脸上。 “真可怜。”陆沉舟冷漠地嘲讽道，语气里还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别以为认个错，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的背叛，我对你太纵容了！” “我没有……我没有偷情……”黎歌疼得意识模糊，听不清楚陆沉舟的话，只是努力地摇头，额头的冷汗流进眼睛里，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陆先生，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她就像躺在案板上濒临死亡的鱼，发白的嘴唇张张合合，以为自己把求饶的话都说出来了。 可落在陆沉舟眼里，只看到她两片轻微地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好像找不到借口来辩解。 他顿时火冒三丈，烦躁地骂道：“不是要跟我解释吗？我现在让你开口，你他妈装什么可怜！” 我没有装可怜，我真的好疼……黎歌无力地动着嘴唇，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意识渐渐飘散开来，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陆沉舟还是满脸怒容。 他是不相信她的解释，还是没有听见她的话？ 就在黎歌将要昏过去时，突然感觉身子一晃，整个人被陆沉舟从地上凶狠地拽起来。 “说话！”陆沉舟语气森冷绝情，狠狠地捏着黎歌的肩膀，力气大到好像要捏碎她的骨头，“别给我装死！你要是说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以后也不用开口了！” 昏暗的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 黎歌无力地垂着头，露出了半截脆弱不堪的脖子，凌乱的发丝之下，两片惨白的嘴唇仍旧无声地嚅动着，却连半点声响也没有，连呼吸都好像快没了。 陆沉舟等了几秒钟，等不到她的回答，脸上的怒意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变得幽深而冰冷，隐隐含着一抹慑人的寒意。 他破例给了这个女人三次解释的机会，换做其他人，早就死一千次一万次了。 既然她不需要，那就别怪他心狠无情！ 第33章 她快死了 像丢没用的垃圾一样，陆沉舟面无表情地把黎歌丢到一边，转身大步往外走，一只脚刚刚踏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黎歌干哑而微弱的声音说：“好疼，好多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陆沉舟身形一顿，眉心狠狠地拧成“川”字，一股无形的戾气从眼底倾泻而出，头也不回地骂道：“你他妈还敢跟我装！你要是想死，我绝对不拦着你，死了最省心！” 话音落下，房间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好像听不见了。 陆沉舟心烦意乱地走出阁楼，走了两步却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身后的灯光照进昏暗的阁楼里，只见黎歌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薄薄的睡裙竟然浸染了大片的血迹。 陆沉舟脸色大变！ 顾不上发火，他大步冲进去抱起黎歌，这才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睡衣早已被冷汗湿透，那张巴掌大的脸蛋在灯光下一片惨白，完全没有了血色。 “疼……”黎歌紧紧地闭着眼，发出一个极其微弱的音节。 陆沉舟脸色紧绷，抱着她飞快地下楼。 漆黑深沉的夜里，夜色如浓雾般弥漫在城市里，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在道路上疾驰狂奔，仅仅十五分钟就从兰庭别墅区赶到了市中心人民医院。 黎歌被送进了抢救室。 陆沉舟站在医院走廊处，背靠着栏杆，微凉的夜风吹过来，那些涌上心头的酒意散去了大半，他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装可怜。 陆沉舟心情复杂地想，习惯性地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发现出门的时候太着急，连衣服也没有换，穿着居家服就出来了，自然也没有带烟盒出来。 他扭头盯着抢救室，想到突然大出血的黎歌，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早该发现黎歌身体不对劲的。 只是酒意涌上来，一想到她背叛自己就失去了判断的理智，以为她缩在地上求饶是一种装可怜的手段，没想到她真的疼得快死了。 想到这里，陆沉舟心烦意乱地捏了捏眉心，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发酵，像是心疼，又像是懊悔，连他自己说不清楚，更没有心思去深究这种情绪。 他只关心黎歌会不会出事。 这个女人是他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调教出来的，也是迄今为止最让他满意的情人，最重要的是她在老爷子那边起着很大的作用，所以黎歌绝对不能出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浓，沉甸甸地压在天际，远处闪烁着零星的灯光，大部分人已经坠入梦中，医院走廊上只有陆沉舟一个人坐在长椅上。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 陆沉舟倏地抬起头，锋利的目光落在主治医生的身上，不待他开口询问，医生便主动说：“病人是黄体破裂导致腹腔内大出血，要是再晚点送过来，恐怕就没命了。” “黄体？”陆沉舟微微皱眉。 “就是女性排卵后由卵泡迅速转变成的细胞团，具有非常丰富的毛细血管，如果下腹受到撞击或者剧烈运动，就会导致黄体破裂，所以夫妻之间的性生活不要过于激烈。” 说到最后一句，医生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似乎笃定陆沉舟在床上太过勇猛把黎歌弄得黄体破裂了。 陆沉舟懒得费唇舌解释这件事。 把黎歌送到病房后，他没有立刻离开，站在病床前看了一会儿，见黎歌始终蹙着双眉，既像是委屈，又像是不安，好像连睡觉也不安心。 “不要！不要把我送走……”她突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目还紧紧地闭着，眉心流露出了一丝可怜的哀求，“我真的没有偷情，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和痛楚，一颗又一颗的眼泪从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黎歌还在不停地祈求：“陆先生！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把我送去赌场！” 黎歌在梦里哭得不能自已，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双素手死死地揪着被子，就像揪着陆沉舟的裤脚认错时那样急切，生怕一松手就会坠入绝望的深渊。 一时间，病房里除了脆弱而压抑的抽泣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陆沉舟盯着病床上的女人，心脏处莫名紧紧一揪，终于伸出手帮她去擦那些眼泪。 指尖处一片冰凉。 许久，黎歌总算停止了哭泣，眼睫毛湿漉漉的，微肿的眼皮泛着粉红色，苍白而小巧的脸庞半掩在枕头里，看着就像易碎的瓷娃娃，必须小心翼翼地捧着才不会破裂。 陆沉舟一直盯着她，久久没有移开视线，深邃的眼眸藏着一抹复杂的光芒，谁也不知道此时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第34章 你相信我吗？ 第二天，黎歌在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中醒过来，余光瞥到靠在沙发上休息的陆沉舟，不由地愣了一下。 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没想到陆沉舟并没有那么绝情，不仅把她送来医院，还守着她过了一夜。 黎歌心里各种滋味都有，苦涩的，委屈的，酸甜的，一股脑儿全部涌上心头，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最终化成某种隐秘的情绪，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 她的喉咙又干又涩，想起身倒杯水喝，谁知一动陆沉舟就像有感应似的，忽然睁开眼，冷厉地呵斥道：“不好好躺着，又乱动什么！” “我想喝水。”黎歌小声说。 陆沉舟皱了一下眉，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歌受宠若惊地接过杯子，喝水时一边思索着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一边偷偷瞄着陆沉舟的脸色，发现他的眼眶底下有一小片阴影，显然是昨晚没有睡好。 喝完水后，她决定实话实说：“陆先生，我和陆千帆去香榭中心，是因为他之前帮过我一个忙，让我请他吃顿饭，但我和他绝对没有私情。” 陆沉舟一听就冷冷地讽刺道：“你是我的人，你找他帮忙，你把我放在哪里？” 黎歌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不是让我别烦着你吗？我之前也给你打过电话的，不过你没有接……”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被子，那张苍白而清丽的脸上拂过一抹淡淡的自嘲，很快又消失了，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为什么陆沉舟没有接电话，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即使黎歌知道自己很卑微，也依然努力维持着那点尊严，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在意的样子。 她有什么资格抱怨和在意，不过是陆沉舟养着的一个小东西罢了。 见陆沉舟的脸色不太好看，黎歌怕他误会，急急忙忙地解释道：“陆先生，我不是抱怨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工作很忙，这才没有打扰你的，以后有事我会尽量自己解决，不会再找别人帮忙……” “你给我闭嘴！”陆沉舟猛地站起身，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难看。 黎歌立刻抿紧嘴唇，茫然不安地望着他，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触动了他的神经。 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沉闷起来。 陆沉舟神色阴冷，眉间有几分暴躁，像一头凶狠的野兽般紧盯着黎歌。 黎歌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陆沉舟盯了她十几秒，忽然走到病床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警告道：“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否则我不会轻饶了你！” 黎歌不由地睁大眼睛，纠结地说：“可是我会打扰你的……” 明明之前是他说不要烦着他的，现在又说第一时间告诉他，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不会惹他生气？ 陆沉舟见她犹犹豫豫的，顿时冷笑道：“你该不会还想去找陆千帆帮忙吧？” “当然不是！”黎歌急切地喊出声，在男人充满压迫性的目光下，她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听陆先生的话，有事一定先跟你说。” 陆沉舟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手。 黎歌心里却想，就算以后有事，如果能自己解决，就绝对不去找他，免得又嫌弃自己麻烦。 吃过早餐后，陆沉舟开始正式审问她：“陆千帆帮过你什么忙？” 黎歌面露犹豫。 陆千帆救她的事关系到陆夫人，而陆夫人是陆沉舟的亲生母亲，那他还会相信她的话吗？会不会又认为她和陆千帆勾结，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经历过昨晚的惩罚，她已经变成惊弓之鸟，每走一步、每说一句都要比原来更加小心，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陆沉舟，她还有活路吗？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陆沉舟看出了她的犹豫，眸色霎时冷下来，“一分钟之后，你要是说不出来，或者编造谎话糊弄我，你知道后果！” 黎歌心里一颤，咬了咬牙，把陆夫人指使混混殴打她和赵芬的事完完全全地说了一遍。 “……我和陆千帆真的没有私情，他只是顺路经过，看到我和妈妈挨揍，就把我们送到医院来了。”黎歌小声补充道，说完后就像等待判决的犯人，微微垂着头，不安地攥着被子。 病房里一片沉寂。 黎歌清楚地感觉到一种强大而无形的压迫感骤然涌过来，一寸一寸地逼迫着她的每一条神经，逼得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陆沉舟的脸色有多可怕！ 她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我没有说谎，我也没有想挑拨你和陆夫人之间的母子关系。” “看着我！”陆沉舟厉声命令道。 黎歌心里咯噔一声，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触碰到男人漆黑如渊的眼眸，下意识就想避开，却被他用力钳住脸颊：“他们怎么打你的？” “打我的脸，用脚踹我的肚子和后背。”黎歌说着便红了眼眶，还没完全愈合的肋骨又好像疼了起来，“还有妈妈，他们揪着她的脑袋往地上磕……”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往下砸，砸在陆沉舟的手背上，很快便染开了一摊水渍。 陆沉舟想到黎歌温软听话的性子，当时她遭到母亲狠辣的算计，肯定很害怕吧？打电话找他求助，却被他嫌烦挂断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绝望。 陆沉舟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心疼和懊悔，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这种莫名而来的情绪。 “好了，别哭了。”他忍不住帮她抹去眼泪，动作竟然比平时轻柔了几分。 这还是黎歌第一次从陆沉舟身上真实感受到一丝丝疼惜，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极力克制着才没有显露出欢喜的样子。 “陆先生，你相信我吗？”她小心地问。 陆沉舟嗯了一声，又皱眉道：“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黎歌讷讷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陆沉舟目光一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在心底翻涌。 他不喜欢黎歌心里藏着事。 她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理所当然拥有她的一切，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应当属于他，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碰他的人，简直活腻了！ 他得替自己的小东西好好讨回公道才行！ 第35章 她是我的人 黎歌在医院待了三天，每天晚上陆沉舟都会过来看她一下，尽管他没有再留下来守夜，但黎歌还是很高兴，每天早上刚醒过来就盼望着快点到晚上。 她都不敢想象陆沉舟竟然愿意抽空过来医院陪自己吃晚饭，一切就好像做梦那样不切实际，让黎歌既高兴又害怕，害怕这只是一场梦，那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对于黎歌来说，这三天是她认识陆沉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哪怕之前疼得死去活来，只要能够得到陆沉舟一丁点儿的温暖，她也甘之如饴。 到第四天出院的时候，黎歌心里有些舍不得离开医院，这意味着陆沉舟不会每天晚上都陪她吃饭了。 想到又要回到之前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日子，黎歌的心情黯然下来，目光悄悄聚焦在车窗上，浅色的玻璃映出了陆沉舟那张俊美深邃的面孔。 他今天亲自开车来接她出院，这点也是黎歌完全没想到的。 她装作看窗外的高楼大厦，实际上目光一直锁定着玻璃窗上映出来的那张侧脸。 陆沉舟的侧脸无疑是英俊非凡的，鼻梁又直又挺，下巴有着完美的弧度，使得整张侧脸看起来深刻而立体，光是这个样子就足以令女人们心动尖叫了。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每次在床上这双手都会用力揉她的胸，揉得完全变形甚至发红才罢休。 又或者从后面狠狠掐住她的腰用力撞击，掌心的温度火热滚烫，有时候黎歌会有一种皮肤要被灼伤的错觉…… “你在看什么？”等红灯的时候，陆沉舟突然开口，并且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 黎歌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那种羞耻的事情，一张脸蓦然红了，飞快地坐直身子，结结巴巴地说：“没、没看什么，就是发呆而已。” 陆沉舟又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垂着头，低眉顺眼的，便没再说什么。 车里恢复了安静。 黎歌始终不敢抬头，怕被他看出端倪，脸颊又烫又热，直到回去兰庭别墅，脸上的温度才下去了一些。 她跟着陆沉舟走进客厅，看见陆夫人坐在沙发上，心里闪过一丝惊讶。 陆夫人来干什么？ “你把我晾在这里大半天，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陆夫人一看见陆沉舟就气不打一处来，砰地把咖啡杯摔在桌上，目光带着不满的怒气。 陆沉舟没理会她，先是脱下外套，随意地丢在沙发上，这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去接小璃回来。” 陆夫人立刻剜了黎歌一眼，眼神跟刀子似的，而后冷笑道：“你今天让李秘书把我接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有多疼爱这个女人？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上？” “就是因为尊重母亲，有件事我才需要跟你确认一下。”陆沉舟不紧不慢地说，同时让黎歌坐在自己身边来，“别着急，再等一会儿，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的。” 陆夫人皱紧眉头，不悦地坐在沙发上。 今天一大早，李秘书来老宅接她，说是陆沉舟吩咐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 她还以为陆沉舟终于对苏小璃腻味了，想和她这个当妈的商量一下离婚的事情，谁知来到兰庭轩，一等就是大半天，陆沉舟又不接她的电话，简直把她气得半死。 陆夫人恨恨地盯着黎歌，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和狐狸精没什么两样，看着挺乖巧温柔的，肯定一肚子坏水，利用她的儿子去还赌债，这种女人实在配不上陆家。 那天要不是陆千帆多管闲事，她肯定逼得苏小璃和赵芬承认母女关系了。 不过苏小璃没和陆沉舟告状，这点倒是出乎陆夫人的意料，但转念一想，这个狐狸精恐怕是没胆量去告状，万一之前的谎言被揭穿，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夫人正琢磨着重新找个机会拿黎歌开刀，就见李秘书从外面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对陆沉舟说：“陆总，您要找的那两个人，我把他们带过来了。” “人呢？”陆沉舟问。 “在外面。”李秘书回答。 “那就外面解决吧，免得弄脏了家里的地板。”陆沉舟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薄唇，眉间隐隐带着一丝冷酷，又把目光转向陆夫人，“跟我去外面看场好戏吧。” 陆夫人不高兴地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陆沉舟像是没听见这句话，直接搂着黎歌往外走，再次把陆夫人晾在客厅里。 陆夫人气得半死，又不甘心，只得站起身， 走到别墅门口，看到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黄毛男和光头男，陆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陆沉舟冷冷地盯着她：“你肯定还记得他们吧？” “你什么意思？”陆夫人很快便冷静下来，维持着平日里那副端庄优雅的样子。 陆沉舟冷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找这两个下三滥的玩意儿来欺负我的人，那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儿子放在眼里！” 他的声音十分冷酷，带着一种威严的压迫性，让陆夫人竟然有些畏惧这个儿子。 但下一秒，她忽然指责黎歌道：“是不是你在沉舟面前说了什么，想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这才嫁进来多少天，就开始搬弄是非，你这种女人真该拔掉舌头！” “我没有搬弄是非，更没有挑拨离间！”黎歌一想起自己和妈妈被殴打的事情就气愤不已，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您是长辈，我尊敬您，但您也不能污蔑我！” “你！你还敢顶嘴！”陆夫人端庄的面孔有几分扭曲，扬起手就朝黎歌的脸上打去。 陆沉舟一把抓住陆夫人的手腕，毫不客气地甩开，一字一顿地说：“小璃是我的人！” 陆夫人没料到陆沉舟会和自己动手，气得差点晕过去。 陆沉舟沉着脸，一脚踹在光头男的肩膀上，狠狠地踩着他的胸口：“说！谁指使你们动手的？” 光头男痛苦地喘着气，好像说不出话来。 陆夫人死死地盯着他。 当时她可是给足了钱的，这两个人肯定不会出卖她。 第36章 替她出气 果然不出陆夫人所料，光头男没把她供出来，咬紧牙关道：“没有人指使我……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狠狠地舟踩住了喉咙！ 黎歌心头一跳，猛然想起之前被陆沉舟掐住脖子的可怕经历，不由地摸了摸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陆沉舟的气势太可怕了！ 即便她喜欢他，爱慕他，也不敢离他太近。 陆夫人也感受到了陆沉舟身上那股极具威胁性的气息，脸色微微一变，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生生忍出了。 陆沉舟好像没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还瞥了陆夫人一眼：“我实在很不喜欢撒谎的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脚下的动作倒是一点儿都不留情，用力地碾压着光头男的喉咙。 光头男本能地挣扎起来，被绑着的双脚拼命蹬着地面，一张脸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狰狞不堪，额头和脖子暴起了一根根青筋，连眼珠子都好像要凸出来了！ “嗬嗬嗬……”光头男听到了自己嘶哑而难听的喘息声，一种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在心头，而头顶上方的男人不为所动，只是冷漠地盯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意识到陆沉舟真的会杀了自己，于是拼命扭头看向陆夫人：“是她……嗬嗬……是她指使的……” “胡说八道！”陆夫人立刻打断了光头男的指控，端庄的面容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怒气冲冲地看着陆沉舟，“你今天把我接过来，就是为了这种事？哼！我没空看你处理乱七八糟的人！” 说完陆夫人便想离开，却被陆沉舟的保镖拦住。 她气得浑身发抖：“滚开！” 保镖岿然不动。 陆夫人无法离开，气愤地盯着陆沉舟：“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沉舟没有理会陆夫人，更没有理会脚下快被他碾断气的光头男，而是问黎歌：“他们用哪只手打你、哪只脚踹你的？” 冷不丁被他一问，黎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我忘记了。” 当时她又气又怒，只顾着保护自己的妈妈，哪里还记得别人怎么动手脚的。 陆沉舟点了点头，抬脚放过了光头男，对保镖吩咐道：“那就把他们的手脚都断了吧。” “是！”保镖立刻朝光头男和黄毛男走过去。 光头男刚刚获得喘息的机会，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保镖钳住手腕，生生拧断了两只手！ “啊！”光头男的叫声异常惨烈。 黄毛男吓得屁滚尿流，不住地看陆夫人，又对陆沉舟求饶道：“不关我的事！都是这个臭女人指使的！是她让我们去砸摊子和打这位小姐的，还说只要不打死就没关系……” 陆沉舟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冰冰的，眼神凌厉地盯着陆夫人：“你刚才不是问我什么意思吗？我告诉你，我要让你看看敢碰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不管那个人是谁，找了多少替死鬼，我都不会放过真正的主谋！” “你！”陆夫人心头一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陆沉舟拉着黎歌进了别墅，陆夫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手脚都被拧断的两个混混，又想到陆沉舟那狠厉的目光，顿时心悸不已。 她的儿子为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居然威胁她这个当母亲的，而且还是当着苏小璃的面，这简直就是狠狠打她的脸！ 肯定是苏小璃在沉舟面前挑拨他们的母子关系！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陆夫人死死地攥着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压下心头的愤怒。 她总会找到办法让苏小璃滚出陆家的。 她的儿子不应该娶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为妻子，起码也要找个聪明贤惠、家世相当的千金小姐，这样才能帮助沉舟夺得陆家的财产，免得那么庞大的家业落在陆千帆那个私生子手里。 短短的几分钟，陆夫人已然恢复端庄的贵妇形象，但脸色还是很难看，语气不善地对司机：“回老宅！” 司机连忙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陆夫人离开没多久，陆沉舟和李秘书一前一后从别墅里走出来，他们要回陆氏集团开个高层会议，讨论一下陆老太爷之前吩咐的收购案。 对于陆沉舟来说，这个案子至关重要，这段时间也花了不少时间去应酬和谈判，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李秘书在前面开车，想到刚才陆夫人难看的脸色，便斟酌道：“陆总，刚才您为了帮苏小姐出气，对夫人说了那样一番话，恐怕夫人对苏小姐会更加不满，这对您的计划……” “谁说我是替苏小璃出气的。”陆沉舟打断了李秘书的话，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她想通过苏小璃插手我的事情，把我当成大哥那样控制起来……呵！” 陆沉舟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他向来厌恶陆夫人以母亲的名义干涉他的事情，就算他没把黎歌放在心上，也绝不允许别人来碰他的东西，更何况陆夫人逼着黎歌和赵芬承认母子关系，差点就破坏了他的计划。 所以这次他干脆杀鸡儆猴来警告陆夫人，免得她得寸进尺！ 两人去到陆氏集团后，其他高层早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了。 这场会议主要是讨论收购案的方案，高层人员分成了三派，分别拿出了不同的方案，从下午争到晚上也没能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方案。 最后陆沉舟不耐烦地说：“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拿不出让我满意的方案，我不介意从分部调人过来取代你们的位置。”’ 这下没人再敢争吵了。 会议结束后，李秘书对陆沉舟说：“刚才苏小姐打电话过来，问您今晚回不回去吃饭？” 陆沉舟思索片刻后“嗯”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黎歌得到肯定答案后，高兴得差点握不住手机，坐在沙发上傻笑了很久。 回想起这几天陆沉舟的种种举动，尤其是下午为了替她出气，还惹得陆夫人不高兴……黎歌忍不住翘起嘴角，原本被掩藏在最深处的小心思，再次蠢蠢欲动地冒出来。 陆沉舟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这次应该不是她自作多情吧？ 不然他根本没必要替她出气，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无视陆夫人欺负她，对她置之不理。 黎歌越想脸就越热，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期盼陆沉舟快点回来。 第37章 古怪的记忆 夜色如幕，华灯初上。 陆沉舟回来的时候，看见黎歌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细细的围裙带子束着女人纤瘦的腰肢，下半身穿了一条紧致的包臀短裙，裸露在外的两条腿又白又嫩……这细腰翘臀的样子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站在厨房门口，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越看下腹越紧绷，喉结一阵发紧，一股强烈的邪火在血液里沸腾起来。 自从上个星期黎歌腹部大出血到现在，陆沉舟一直没有碰她，并且医生还叮嘱这半个月也不能和她同房，对于欲望旺盛、精力充沛的陆沉舟来说，他忍耐得够久了。 陆沉舟目色幽深地盯着黎歌的背影，一步一步走进厨房，轻微的脚步声终于引起了黎歌的注意。 “陆先生。”黎歌刚回头欢喜地喊了一声，就被陆沉舟从后面抱住，紧接着下半身一凉，短裙被男人掀到了腰部，浑圆的屁股立刻暴露在他眼前。 薄薄的黑色布料，包裹着白嫩的臀肉，但并没有完全包住，好像太饱满而无法遮住似的，黑色和白色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效果，挑逗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陆沉舟微微眯眼，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真浪！”他猛地含住黎歌那只小巧圆润的耳垂，大手在她柔软的臀肉上狠狠地揉了两下。 男人的力道很重，黎歌忍不住低吟出声：“嗯……” 啪！ 陆沉舟一巴掌拍在她的臀上：“小东西，叫得这么勾人，是不是想要了？” 黎歌羞得满脸通红，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耳边立刻传来男人低沉而难耐的喘息声，显然被她的回应刺激得不轻，有些恼怒道：“还敢说要！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嗯？半个月不能同房，想要也得忍着！” “那、那你怎么办？”黎歌脸红得滴血，臀部轻轻扭动了一下，顶在那里的巨物愈发肿胀而滚烫，就好像一根火热的铁杵，硬邦邦地戳着她的腿根。 陆沉舟难耐地喘息了一声，胯部狠狠地往前一顶，舔着她的耳垂道：“把腿给我夹紧！” 黎歌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 不待她反应过来，下半身那块薄薄的黑色布料被陆沉舟粗暴地撕裂成了两块碎步，可怜兮兮地落在地上，而她的大腿根处正夹着那根火热的铁杵。 啪啪啪！ 厨房里很快便回响起肉体激烈拍打的暧昧声…… 等到两人坐下来吃晚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情事，陆沉舟看起来心情不错，眉间少了一分冷漠，多了一分愉悦，对黎歌做的菜夸奖了几句。 “陆先生喜欢就好。”黎歌的脸上还泛着浅浅的红晕，心砰砰直跳，不敢抬头看陆沉舟，只顾着低头吃饭，怕被他看穿自己对他难以抑制的感情。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爱上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性情冷漠，喜怒无常，把她当作发泄情欲的情人，可他又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不管是出色的外表，还是卓越的能力，都深深吸引着黎歌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黎歌的错觉，这几天陆沉舟对她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一些，似乎没有那么冷漠，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疼惜，黎歌连做梦都是甜甜的。 也许相处久了，陆沉舟也对她有了一点点情意？ 黎歌刚生出这个念头，就听见陆沉舟问：“这道菜为什么不放胡萝卜？” 她连忙抬起头，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到摆在他左手边的那盘菜，那是一道由青豆、玉米、彩椒、虾仁炒出来的什锦菜，一般人做这道菜都会加入胡萝卜丁。 黎歌听见陆沉舟的问题，想也没想便说：“你不喜欢吃胡萝卜，我就把它换成彩椒了。” 陆沉舟眸色一沉，微微眯眼盯着她。 他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自己的饮食喜好，即使遇到不喜欢的，也不会表露出来，就像他的性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有什么忌讳，就连在陆家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厨娘也不清楚他的饮食爱好，而且每次陆家做这道什锦菜，都会切很多胡萝卜丁。 而今黎歌却能肯定地说出他不喜欢吃某样食物，陆沉舟不由地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胡萝卜的？” “我……”黎歌望着他犀利的眼眸，突然怔住了，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答案。 是啊，她怎么知道陆沉舟不爱吃胡萝卜的？ 黎歌也疑惑起来，记忆里没有人跟她说过陆沉舟的饮食忌讳，平时她和陆沉舟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不可能清楚地了解到他的喜好。 黎歌回想起今晚做菜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好像知道陆沉舟不爱吃胡萝卜，所以她没有想太多，自然而然爱地用彩椒代替了它，仿佛已经为陆沉舟做过无数次这样的菜，早已形成了习惯。 面对陆沉舟探究般的目光，黎歌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你应该不喜欢吃胡萝卜。” 陆沉舟没说话，盯了她几秒钟，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撒谎。 黎歌莫名紧张起来。 好在陆沉舟也没有追问下去，淡淡地说了一句：“吃饭吧。” 黎歌乖巧地应了一声，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清楚陆沉舟的饮食习惯，而且今晚这些菜在她潜意识里都是陆沉舟爱吃的。 莫名的，她想起了之前的梦。 梦里她和陆沉舟是最甜蜜的恋人，而且她还是他的初恋，难道对于陆沉舟的饮食爱好都是从梦里得知的？ 这实在太诡异了。 尽管那些梦境无比真实，真实到就像曾经发生过一样，但黎歌从来没有把梦境当真过，只当成是自己太过喜欢陆沉舟才会生出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现在看来，黎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哪有做梦还能准确梦到别人爱好的，除非梦本来就是真实记忆加工而成的，这样说来她和陆沉舟岂不是早就认识？ 那也不对。 如果她和陆沉舟早就相识，怎么没有半点记忆，况且陆沉舟第一次见她时眼神冷冰冰的，完全就是看陌生人的样子，而她在此之前也真的不认识陆沉舟。 黎歌想不明白，只得压下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却还是不太安心。 难道她忘记了什么？ 第38章 忙着和其他女人约会 晚饭过后，陆沉舟接到了陆千帆的电话。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陆千帆以私生子的身份踏入陆家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没有兄弟情分可言，而今也只剩下表面那层虚假的兄友弟恭。 不过是做出来给陆老太爷看看样子而已。 所以陆沉舟很少和陆千帆通电话，看到他打过来的时候，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冷冷的讽刺，继而淡淡地说：“有什么事吗？” 此时夜色正浓，陆千帆还在盛世娱乐的办公室研究老爷子布置的投资项目。 他管理着陆氏集团旗下的影视娱乐这一块，利益牵扯巨大，毕竟娱乐圈是最能来钱的地方，要是这个投资项目做不好，盛世娱乐就该落在陆沉舟手里了。 他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宝马车钥匙，唇角勾着玩味的弧度。 这是陆沉舟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他的礼物，陆千帆可不认为这是单纯的送礼，也不知道陆沉舟到底什么意思。 “大哥，谢谢你送的礼物。”陆千帆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懒散，给人一种不靠谱、不正经的感觉，但实际上谁也不会小觑这个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 要是一个私生子没两把刷子，早就被陆老太爷赶出陆家了。 “不客气。”陆沉舟的语气仍旧淡漠疏离，像是对待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你救了小璃，把她送到医院，是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陆千帆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轻轻挑了一下眉：“一家人客气什么，小璃是我的大嫂，看到她被人欺负，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大哥也太客气了。” 电话里陆沉舟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而后慢条斯理地说：“亲兄弟，明算账。” 一句话把陆千帆堵得死死的。 挂掉电话后没多久，陆千帆的秘书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着急：“小陆总，刚才萧小姐突然反悔，说要再考虑一下漫画版权的问题，现在打不通她的电话了。” 陆千帆比陆沉舟年纪小，大家都为了区分他和陆沉舟的称呼，公司里便把他称作小陆总。 陆千帆原本慵懒地坐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地玩着车钥匙，听见秘书的话后动作一顿：“她说要考虑多久？” 秘书回答道：“这个萧小姐没说，只说要重新考虑一下，但是不肯给我们明确的时间。”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陆千帆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是秘书刚离开办公室，他突然把手里的钥匙狠狠地砸在落地窗上。 砰！ 巨大的响声充斥着整间办公室。 陆千帆又一脚踹在办公桌上，神色有几分阴鸷，自言自语道：“呵，亲兄弟，明算账，果然跟我算账来了！” 秘书口中的萧小姐，就是当红网络漫画家萧雪沁，在网络上拥有很高的人气，也是最近经常和陆沉舟手挽手出现在各大公众场合的那个女人。 换句话来说，她算得上是陆沉舟的人。 这个女人有几分才气，每本漫画都极受市场追捧，其中有一本都市职场女性漫画更是十分火爆，实体出版达到了百万本销售量，一下子引起了各大影视公司的注意。 这年头影视行业都热衷改编高人气的小说或者漫画。 萧雪沁的这本漫画出来后，许多影视公司都在争着买这个版权，而陆老太爷让陆千帆投资的影视项目，就是关于这个漫画的改编。 本身拥有超高人气的作品，改编成电影或者电视剧后，基本不用担心赔本，甚至还能利用原来的粉丝基础大赚一笔，连宣传和推广费用都能省去不少。 原本陆千帆和萧雪沁都已经谈好了购买漫画版权的各种细节，就差明天签合同了，谁知萧雪沁突然之间就改变了注意。 这肯定是陆沉舟示意的！ 陆千帆早就猜到在香榭中心被陆沉舟撞见后，他这个大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果然在他的投资项目动手脚了。 要是他拿不下萧雪沁的漫画版权，等于没办法投资这个漫画项目，也就没办法和陆老太爷交代。 陆千帆心烦不已，给萧雪沁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听。 “这女人倒是听大哥的话。”他自言自语地嗤了一句，心里很不痛快，“大哥，你敢对我的项目下手，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你那句亲兄弟，明算账么。” 想到这里，陆千帆干脆利索地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对，让那些记者好好写一下大哥和萧雪沁的绯闻……不用担心，只管让他们写，要多暧昧写多暧昧。其他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负责。” “是，我知道了，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的。” 陆千帆打完电话后，心情畅快了不少，重新捡起地上的宝马车钥匙，跟着风流的小曲儿离开了办公室。 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啊。 —— 周末夜晚，按照惯例，陆家要举行家庭聚餐，谁也不能随便缺席。 黎歌是单独过来老宅这边的，进去时看见林似锦正坐在客厅里陪陆老太爷说话，一张巧嘴逗得老爷子笑眯眯的，陆夫人则坐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咖啡。 “大嫂，你回来啦。”林似锦眼睛尖利，黎歌刚进门就被她瞧见了，笑容要多热情有多热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们还是好闺蜜的时候。 只有黎歌知道这层看似热情的笑容下藏着多么阴险的心思，但她不能和对方撕破脸，于是笑着冲林似锦点点头，又向陆老太爷和陆夫人打招呼。 陆老太爷看见黎歌很高兴，布满皱纹的面容满是慈爱，连忙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的位置来。 林似锦眼里闪过一丝嫉妒，冷冷地想：也不知道这贱人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能得到这老家伙的疼爱，该不会死了还要给她分一份财产吧？ 她的视线落在黎歌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庞上，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忽然笑吟吟地问：“大嫂，怎么只有你呢？大哥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黎歌从善如流地回答：“沉舟工作比较忙，我就先过来陪爷爷说会儿话。” 其实她并不知道陆沉舟是不是工作忙。 刚刚李秘书打电话给她，说陆沉舟让她自己过去老宅，而他为什么不跟她一起，黎歌也不知道。 她已经习惯了不知道陆沉舟的去向，每次别人问起来，黎歌都说他工作忙，圆过几次后连她都差点信以为真。 林似锦仿佛预料到她会说这个答案，掩着嘴笑了一声，语气有几分幸灾乐祸：“大嫂，你的心也太大了。大哥怕不是工作忙，是忙着和其他女人约会吧？” 第39章 暧昧风波 林似锦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边注意着黎歌的表情，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往陆老太爷那边看了一眼。 老爷子向来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觉得败坏了陆家的风气，要不然陆千帆也不至于经常被他叫去书房训话。 果然，听到林似锦那句“忙着和其他女人约会”，老爷子眉头一皱，不高兴地呵斥道：“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林似锦就等着他开口，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爷爷，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些媒体记者报道的，我哪敢乱说大哥的闲话。大嫂，你别介意，我是好心想提醒你，不信你看看。” 说着把手里的ipad递给黎歌，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黎歌接过来一看，屏幕上是一篇八卦记者发出来的报道，标题为“陆家大少爷深夜幽会美女漫画家，疑似婚姻出现裂缝”，标题下面是两张跟踪偷拍到的照片。 一张是陆沉舟搂着女人的腰，一张是女人挽着他的胳膊，都是夜里偷拍到的，从照片上来看他们的举止确实很亲密，难怪记者会这样猜测。 黎歌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女人就是前几天在香榭中心撞见过那个女人。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有名的美女漫画家萧雪沁。 尽管黎歌早就知道陆沉舟和萧雪沁关系不浅，也一直告诫自己没资格吃醋，但看到这两张暧昧的照片，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就像被什么死死地堵着。 如果是她这样亲密地站在陆沉舟身边就好了。 似乎她和陆沉舟认识以来，只有举行婚礼那一次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的，其余时候她就像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被要求乖乖地待在兰庭别墅里。 “大嫂，你怎么啦？”林似锦见黎歌不说话，特意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想从这张清丽动人的脸上看出一丝难过或者伤心的表情来。 然而黎歌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没把这些绯闻放在眼里：“这些八卦记者的话哪能相信呢。他们为了博眼球，把白的说成黑的，有时候还故意P图扭曲真相，或者利用拍摄角度抹黑别人，我不相信沉舟会做出这种事。” “大嫂倒是宽心。”林似锦掩嘴一笑，脑子里却想着昨晚陆千帆交代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夸大陆沉舟和萧雪沁传绯闻的影响，最好让老爷子发火。 于是她话锋一转，叹气道：“就算大嫂相信大哥和那女人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现在网上好多人都在议论呢。你看这些网友的评论，话说得真难听，弄得这两天连集团的股票都下跌了。” 说到这里，林似锦又悄悄看了一眼陆老太爷。 陆老太爷皱着眉头，但没有开口。 陆夫人本来不太在意这种事的，恨不得陆沉舟和黎歌赶紧离婚，可听到居然影响到陆氏集团的股票，立刻按捺不住地问：“网上怎么说的？” 黎歌正想帮陆沉舟掩饰过去，林似锦抢先一步开口道：“还能怎么说，就说大哥是渣男，娶了大嫂不到一个月就出轨，之前那些恩爱都是假装的。” 后面那句话让黎歌心里咯噔一声，发现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不由地暗道糟糕。 林似锦又继续煽风点火道：“还有人说大哥喜新厌旧，玩弄大嫂的感情，又说大嫂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既然嫁入豪门，那就得忍受这样的老公……” “胡扯！”陆老太爷终于发怒，目光凌厉地瞪了林似锦一眼。 林似锦吓得手一抖，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暗暗高兴，她就等着老爷子大发雷霆呢。 先前老爷子总是训斥陆千帆在外面拈花惹草，败坏陆家的名声，还训斥她不好好管一下自己的丈夫，搞得她很没有脸面，还被圈子里其他太太嘲笑。 现在终于轮到黎歌了。 她就是见不得黎歌和陆沉舟恩恩爱爱的，她的婚姻过得不幸福，黎歌也休想过好日子！ 客厅里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对于黎歌来说则无比尴尬和难堪。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婚姻会被拎出来当众议论。 当初她和陆沉舟举行婚礼的时候，所有女人都羡慕她出身平凡却能嫁入豪门，能得到陆沉舟百般宠爱。 在人前她和陆沉舟是恩爱甜蜜的夫妻，人后她只是对方随意玩弄的情人，如今记者曝光了陆沉舟和萧雪沁的绯闻，黎歌觉得自己就像被人生生扒了一层皮似的。 她努力伪装出来的甜蜜和幸福一下子变得摇摇欲坠。 一旦这层皮被彻底扒开了，里面便是她和陆沉舟肮脏的交易关系，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被别人嘲笑成什么样子。 陆老太爷终于发话道：“阿清，给沉舟打个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显然老爷子已经动怒了。 黎歌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 如果她和陆沉舟的婚姻关系被老爷子察觉是假的，不知道要引出多少风波，她的身份会不会又被陆夫人拿出来攻击，会不会又连累妈妈。 不行！ 她必须帮陆沉舟瞒过老爷子！ 黎歌极力忽略掉心里的那抹难受，把茶杯递给陆老太爷，声音轻柔地说：“爷爷，您先别生气，媒体记者都爱捕风捉影，说不定是有人借此诋毁陆家，要不然集团的股票怎么会下跌呢。” 这话等于在说陆沉舟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故意拿他和萧雪沁的事情来做文章，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导致陆氏集团股票都下跌了。 陆老太爷喝了一口茶，脸色微微缓和，沉吟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这件事等沉舟回来再说吧。” 黎歌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似锦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这贱人倒是有几分聪明，怪不得能让陆沉舟娶她，可惜再聪明也没用，陆沉舟和萧雪沁之间可不是干净的关系，这贱人迟早要被陆沉舟抛弃的。 林似锦幸灾乐祸地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微冷低沉的声音：“爷爷，我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到声音来源处。 第40章 粉饰太平 陆沉舟神色如常地走进来，眼眸深邃，面容淡漠，看不出半点异样，举手投足间隐隐有种震慑人心的气场。 这点和陆老太爷年轻时十分相似。 他走到黎歌身边，自然而然地搂住她的肩膀，语气温柔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怪我没陪你一起回来？” 明知道男人在演戏，温柔和深情都是假装出来的，但黎歌还是免不了为此心动：“你工作忙，我怎么会怪你。倒是一些八卦记者乱写新闻，说我们婚姻有变，惹得爷爷都生气了。” 陆沉舟听出了她话里的暗示，微微皱了一下眉。 不待他开口说明，陆老太爷就沉着脸质问道：“你和那个叫萧雪沁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应酬关系。”陆沉舟目光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我没有做对不起小璃的事情，这点请爷爷放心，我不会让陆家闹出丑闻的。” 他说得坦坦荡荡，黎歌心里却有些许苦涩。 她不知道陆沉舟和萧雪沁是不是单纯的应酬关系，但她知道陆沉舟确实不存在对不起她的问题。 因为他们之间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而是见不得光的包养关系。 就算陆沉舟在外面有再多的情人，都没必要对黎歌承担丈夫的责任。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很难受。 她连管陆沉舟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知道那些媒体记者在乱写。”黎歌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对陆沉舟露出甜蜜的笑容，“我们之间是夫妻，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爷爷肯定也是相信你的。” 陆夫人担心陆老太爷对陆沉舟发火，便顺着黎歌的话说：“是啊，不要说夫妻，家人之间也该互相信任，别因为外面一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伤了感情。” 林似锦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个老女人好意思谈亲情，连自己的儿子都能算计，还真当大家都看不出来么。 她有心想再挑拨两句，却对上陆沉舟冰冷的眼神，含着明显的警告，似乎已经看到刚才她撇嘴的小动作，也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 林似锦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一时间客厅里再度安静下来。 陆老太爷摩擦着手杖，盯了陆沉舟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道：“现在网上都在传你和那个女人有染，连集团的股票也受到了影响，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是，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生事。”说到后面那句，陆沉舟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慑人的寒意。 林似锦心里微微发寒，下低头装作玩手机的样子。 这时候陆千帆从外面走进来，手里上下抛玩着车钥匙，狭长的桃花眼带着笑意，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飞快地把客厅里所有人都扫一遍。 “什么造谣生事？”他随意地依靠在沙发上。 “好了，既然人都齐了，那就开饭吧。”陆老太爷拄着手杖，缓缓站起身，苍老的面容看起来很有威严，“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胡说八道！” 在陆老太爷转身后，林似锦悄悄给陆千帆使了个眼色，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千帆眼里的笑容淡了下去，看来老爷子还是很偏爱大哥的。 晚饭过后，一家人都陪着陆老太爷聊天说笑，陆千帆和陆沉舟也跟老爷子汇报了一下集团的近况，看起来其乐融融，十分温馨。 至于这份温馨是不是真心的，大概也没人在意，只要哄得老爷子高兴就好了。 黎歌突然想到一个词：粉饰太平。 也许陆老太爷心里也知道这个家不似表面那么温情，不过有时候上了年纪，免不了自欺欺人。 夜色渐渐沉下来。 陆老太爷上楼休息后，客厅里原本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谁也不愿意再开口说笑，各自低着头玩手机，连黎歌也疲于保持那份得体的微笑。 她都保持这份笑容一晚上了，脸颊实在酸得很，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轻轻颤抖。 “回去了。”陆沉舟忽然站起身，对黎歌说了一声，然后朝门口走去。 黎歌连忙站起身，经过林似锦面前时，被她一把拉住手腕。 “大嫂，我真替你难过。”林似锦刻意压低了声音，“你不会真以为大哥和那个萧雪沁没关系吧？啧，大哥为了外面那个狐狸精，连家都不回，你还替他在爷爷面前掩饰，不觉得委屈吗？” 黎歌看着她假惺惺的样子，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傻了，怎么会把这种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女人当作闺蜜。 “有什么好委屈的。”黎歌拉开林似锦的手，语气淡淡的，“真要算起来，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委屈吧？毕竟陆千帆和女明星闹出来的绯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林似锦死死地盯着她，眼里的恨意显而易见，“你别得意！你迟早也有这么一天的！” 黎歌淡淡地笑了一下，心里有些痛快。 她没再理会林似锦，转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还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充满怨恨的目光，好像要在她后背盯出个洞来。 黑色兰博基尼在黑夜里疾驰，几乎与苍茫的夜色融为一体。 车里面气氛静谧，陆沉舟面无表情地开着车，黎歌则乖顺地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两人之间没了那层虚假的甜蜜，显得十分冷清。 直到回到别墅，陆沉舟终于说了一句：“今晚表现得不错。” 是指她在陆老太爷面前帮他打掩护的表现吧？ 黎歌心里划过一丝酸楚。 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当她看到那两张亲密的照片时有多难受，却还要装作幸福地帮他说话，一口一句我相信他，每一个字都跟针扎似的刺在她心口上。 “谢陆先生夸奖。”黎歌垂下眼帘，掩饰了所有的落寞。 陆沉舟无所察觉，只觉得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惹人怜爱，不由地伸手把她散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 “你这个样子，我很喜欢。”他低声说，性感低沉的嗓音像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黎歌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猛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喜、喜欢？” 第41章 看我不收拾你！ 陆沉舟身材高大，比黎歌足足高处一个头。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黎歌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尤其是那两片粉嫩的唇瓣，像柔软的果冻，泛着诱人的光泽。 陆沉舟心里一动，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指腹轻轻擦着她的下唇：“我喜欢乖巧的女人，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原来他的喜欢是这个意思。 黎歌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她还以为陆沉舟对自己的喜欢是出于男女之情，原来只是主人对待宠物那样的喜欢。 看来在陆沉舟眼里，即便两人相处久了，她和那些小猫小狗还没什么分别。 陆沉舟没有察觉到黎歌心里的大起大落，又吩咐道：“以后老爷子再问起类似的事情，你就像今晚一样回答他。” “嗯，我知道，我不会让爷爷起疑心的。”黎歌勉强挤出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那样乖顺，“请陆先生放心，我会告诉他，你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 陆沉舟微微眯眼，锐利的双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松开手，嗤笑一声道：“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说这种话为难你了？你要是嫌我对你不好，大可以滚出去！” “不是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怎么敢嫌陆先生对我不好。”黎歌急切地摇头否认，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陆沉舟的衣角，却被男人冷冷地甩开了。 黎歌心里咯噔一声，咬了咬牙，一把抱住陆沉舟。 “陆先生，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抱怨你的意思。你帮我还了那么多赌债，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对我不好。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黎歌说因为赌债而感激他，陆沉舟更加火冒三丈，一种无法形容的憋屈和恼火在胸腔里乱蹿。 “好一句心甘情愿！”陆沉舟粗暴地掐住她的脸，冰冷的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讽刺，“看来只要给钱，不管那个人是谁，就算他让你当下条狗，你也心甘情愿？” 黎歌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知道陆沉舟一直都看不起自己为了钱出卖身体，还这么低贱地取悦男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赤裸裸的、充满恶意的羞辱她，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我……”黎歌刚说了一个字，豆大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滚滚而落，视线顿时变得模糊不清，余下的话也一并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陆沉舟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烦躁地说：“哭什么！我哪句话冤枉你了？” 黎歌摇摇头，想把眼泪憋回去，却还是不断地往下掉。 明明以前她不是这么爱哭的。 好像自从喜欢上陆沉舟以后，便变得格外敏感，有时候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一个动作，就会格外上心，反反复复在心里揣摩很多次。 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厌恶她？是不是不喜欢她穿这套衣服？又或者不喜欢她太过听话？ 种种猜测，没有答案，黎歌只有憋在心里，小心翼翼地讨好着陆沉舟，希望他能更喜欢自己一点。 “我让你别哭了！你还有完没完？”陆沉舟心烦意乱地扯开她的双手，扯了桌上的纸巾，胡乱往她脸上擦，“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不吃这一套！” “对不起……”黎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地望着陆沉舟。 陆沉舟低声骂了一句。 黎歌没听清是什么，但见他脸色有所缓和，又帮自己擦眼泪，忽然间就像开了窍似的，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陆沉舟对她应该也是有点怜惜的？不然刚才就把她丢出去了。 黎歌轻轻咬着下唇，忽然搂住陆沉舟的脖子，小声地喊了一句陆先生，软软的，娇柔的，就像小猫儿撒娇似的。 陆沉舟哼了一声，把她扯开道：“今晚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敢糊弄我，看我不收拾你！” 黎歌连连点头：“再也不敢了。” 陆沉舟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黎歌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其实她哪有糊弄陆沉舟，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感激是真的，喜欢也是真的，没有抱怨也是真的……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黎歌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所以从来没有怨过陆沉舟对她不好。 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对她好。 不知道他对萧雪沁是不是很好？ 黎歌脑子里忽然钻出这个问题，不由地想起他们手挽手出现在香榭中心的样子。 一个高贵俊美，一个柔美娇俏，看起来十分般配。 黎歌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随即又安慰自己，陆沉舟对她也不是毫无感情，起码有一点点疼惜之情，只要她继续努力，肯定会让他更加喜欢的。 这天夜里，黎歌怀着美好的期待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陆沉舟居然还睡在她身边，没像往常那样早早离开，英俊的面容在晨光里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分冷漠，看得黎歌心砰砰直跳。 她不敢动一下，生怕吵醒他，就这样傻兮兮地看着他半个多小时后。 真好。 黎歌心想，要是以后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陆沉舟该有多好。 没过多久，陆沉舟也醒了。 黎歌急忙移开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陆先生，早餐你想吃什么？” “随便。”陆沉舟有起床气，语气淡淡的，没给黎歌好脸色。 黎歌习以为常，余光不小心瞥到他的下半身，只见薄薄的睡裤隆起了一大团，形状十分明显，隐隐有种蓄势待发的感觉。 黎歌瞬间想到先前在厨房里用腿帮他夹弄的情形。 “我、我先去准备早餐了。”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往外走，不敢再看陆沉舟一眼。 虽然陆沉舟说早餐随便，但她可不敢把这两个字当真，而是认认真真地准备了牛奶、面包、吐司等陆沉舟惯吃的东西，还煎了两个溏心荷包蛋。 陆沉舟似乎很喜欢吃荷包蛋，临出门前夸了一句：“鸡蛋煎得不错。” 黎歌高兴不已，暗暗想着今晚要给陆沉舟做什么菜，也没想他到底回不回来吃饭。 然而没等黎歌高兴多久，在陆沉舟离开几分钟后，别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42章 斗小三 这是陆夫人第二次踏入兰庭轩。 上一次不过就在几天前，她的儿子为了眼前这个叫苏小璃的狐狸精，居然特意把她接过来，当着她的面收拾了两个人，还警告她不许再碰苏小璃。 陆夫人一想起来就气得咬牙切齿，以至于今天再次踏入兰庭轩，她也没给黎歌好脸色，一进门就冷冷地说：“苏小璃，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她看也不看黎歌一眼，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环着胸口，微微抬着下巴，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仿佛她才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而黎歌不过是佣人而已。 黎歌给陆夫人倒了一杯温水，在她面前坐下，然后微笑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夫人蹙着眉，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黎歌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嫌弃地说：“真不知道你到底哪点比得上别人，沉舟竟然把你娶回家来！” 黎歌知道陆夫人不喜欢自己，对她的讽刺不以为然，淡笑着说：“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陆夫人被她不冷不热地噎了一句，没好气地说：“你用不着跟我炫耀沉舟有多爱你！我问你，那个萧雪沁是怎么回事？” 黎歌心里有些惊讶，没料到陆夫人会突然问起萧雪沁，一时猜不透她什么意思，便谨慎地说：“我对萧小姐并不了解，您要是想知道她的事情，或许可以去问一下沉舟。” “你少拿沉舟来压我。”陆夫人恼怒地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沉舟面前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我是不想跟你计较，不然你早就滚回去跟你妈卖那破煎饼了！” 黎歌不想和她起冲突，便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等着她下面的话。 果然，陆夫人顿了一下，又说：“我不管你之前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勾引沉舟，既然现在你是他的妻子，就应该好好帮他管一下那些倒贴上来的女人。” “您的意思是？”黎歌试探着问。 “你去找那个萧雪沁，让她离沉舟远点，省得再闹出乱七八糟的绯闻来。”陆夫人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烦躁，“你也看见了，昨晚老爷子已经对沉舟有点不满了。” 黎歌这才明白过来，陆夫人是想让她出面赶走萧雪沁，以免将来又闹出绯闻，让陆老太爷真的对陆沉舟发火。 可陆夫人压根不知道她和陆沉舟真正的关系。 她哪有资格帮陆沉舟解决外面的花花草草，她甚至都能想象被陆沉舟知道会怎么嘲讽她，搞不好还会把她狠狠收拾一顿。 毕竟陆沉舟最厌恶别人插手他的私事。 在被调教的时候，安娜对她说过：“记住，你是陆先生的情人，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妻子。就算陆先生还有其他女人，你也必须装作不知道，你只管伺候他就是了。” 黎歌一直都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从来不过问陆沉舟的事情，要不然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陆夫人见黎歌捧着水杯发呆，不悦地皱起眉，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黎歌嗯了一声，装作为难地说：“可沉舟说他萧小姐只是工作上的应酬关系，我要是贸然去找萧小姐，万一她不是那种人，岂不是侮辱她了。” “天真！”陆夫人冷笑一声，看着黎歌的眼神很鄙夷，“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沉舟对那个萧雪沁没意思，难保萧雪沁不生出心思来。像沉舟这么优秀的男人，有几个女人不动心的？你真是蠢透了！” 黎歌淡定地说：“我相信沉舟心里有数，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能耐让沉舟为你抵住外面所有的诱惑吗？”陆夫人语气里满是嘲讽，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在黎歌面前。 黎歌面露疑惑。 陆夫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这是萧雪沁的资料，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明天就去找她吧。” 黎歌无奈地说：“我不会去找她的……” “那你还当什么陆家大少奶奶！”陆夫人怒道，“沉舟是陆家长子，是陆家的脸面，你却任由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凑到他面前，我看你是不安好心吧？” 黎歌没想到陆夫人把这种事怪罪在她头上，搞得好像陆沉舟闹出绯闻，是她这个陆太太造成的。 这就像是儿子出轨遭人议论，婆婆便把账算在儿媳妇头上，还逼着儿媳妇去收拾小三，这不是应该儿子去解决这个问题么？ 面对咄咄逼人的陆夫人，黎歌只好含糊道：“我知道了。” 陆夫人以为她答应去找萧雪沁了，脸色缓和下来，却又用一种高傲的口吻说：“作为陆家的媳妇，一定要懂得怎么帮自己的丈夫，别连这种小事都要我来教你！” 黎歌装作懂事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陆夫人教错人了，她又不是陆沉舟真正的妻子，他们迟早要离婚的，哪里轮得到她去斗小三。 想来昨晚陆老太爷冲陆沉舟发火，让陆夫人十分担心，这才急急忙忙上门来逼着她去找萧雪沁的。 不过陆夫人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呢？ 黎歌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陆夫人的车子渐渐远去，忽然间反应过来：陆夫人肯定知道陆沉舟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又不愿意当恶人，所以逼着她去找萧雪沁。 陆夫人倒是好算计。 黎歌叹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客厅，看到桌上的文件袋，想了一下，到底还没忍住，把袋子拆开了。 里面全是萧雪沁的资料。 看来陆夫人连夜派人去查萧雪沁了。 黎歌正想坐下来看一会儿这份资料，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显示为“陆先生”三个字。 陆沉舟找她有什么事吗？ 黎歌立刻放下资料去接电话，听见陆沉舟吩咐道：“做一份午餐送过来。” 黎歌愣了一下，正要问他想吃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陆沉舟特意让她做午餐送过去，是很喜欢吃她做的菜吗？ 黎歌不自觉地弯起唇角，怎么也收不住笑容。 第43章 真够浪的 陆氏集团大厦。 黎歌乘总裁专属电梯到顶层的时候，陆沉舟正在会议室开会，助理按照吩咐把她带到总裁办公室：“陆太太，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陆总开完会就过来了。” 黎歌微笑着点点头，把装着午餐的饭盒放在桌上，在沙发山坐了下来。 待助理出去后，她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陆沉舟工作的地方，发现办公室的布置都是偏冷色系的。 比如浅棕色的地板，灰色的毛毯，漆黑的办公桌和办公椅，都透露出一种和他本人极其相似的冷漠气息，似乎连放在落地窗前的绿色盆栽都染上了些许冷感。 黎歌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结果从十一点半等到十二点半也不见陆沉舟的踪影，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知不觉便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人在咬自己的嘴唇，黎歌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身上压着一个人，鼻翼间充斥着一股熟悉而霸道的男性气息。 “陆先生，你吃过午饭了吗？”她的双唇被男人咬来咬去，以至于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 陆沉舟嗯了一声，把手探进她的裙子里，轻车熟路地摸了上去，还不忘夸奖她：“菜做得不错，很合胃口。” 黎歌顿时高兴起来，还想再说两句，但刚张开唇就被陆沉舟堵住了。 比起讨论午餐的话题，显然男人对身下的女人更感兴趣，三两下就把黎歌的裙子脱下来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办公室，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肉体激烈撞击的声音。 黎歌没想到会被陆沉舟在办公室压着做这种事，既害羞又紧张，紧咬着嘴唇，不敢像平时那样出声，怕被外面的员工听见，又怕秘书或者助理突然开门进来。 “怎么不叫出来？乖，叫出来，叫大声点，我喜欢你叫出来。” 陆沉舟把黎歌的双腿掰开得很大，又快又重地冲撞着那紧密而湿润的花蕊，沾染着情欲的黑眸如野兽般紧盯着身下满脸潮红的女人。 黎歌有些承受不住地抱紧他的脖子，气息不匀地说：“会、会被人听见的……” “原来你担心这个，难怪咬得这么紧。”陆沉舟喉咙里发出一声性感而短促的轻笑声，突然掐着她的腰翻身起来，姿势一下子变成了女上男下。 “啊！”黎歌深深地坐在他粗壮的欲望上，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双手害怕地撑着他的胸膛，下半身咬得更紧了，“陆先生……陆先生……不要这样……嗯嗯……” 她从来没和陆沉舟用这种姿势做过，不知道怎么办好，双眸含着因为太过刺激而沁出一层氤氲的水雾，可怜地看着陆沉舟，却不知道这种眼神能让男人为之疯狂！ 果然，陆沉舟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说：“真够浪的！” 说着突然坐起身，把黎歌推倒在地毯上。 黎歌的双腿被架在男人宽大的肩膀上，快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她涌过来，她双眼迷离地望着头顶上方的陆沉舟，心砰砰砰狂跳不已。 是她让这个男人如此疯狂的。 她羞耻地想，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取悦他的念头，想让他为自己更加兴奋，更加疯狂，想给他其他女人都给不了的快乐。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黎歌心里一紧，下半身一阵紧缩，差点让陆沉舟缴械投降了。 “陆总，萧小姐过来了，您现在要见她吗？”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 陆沉舟心里恼火，低吼一声道：“让她等着！” 办公室门口的助理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离开，走到茶水间，对萧雪沁说：“萧小姐，不好意思，陆总让您等一会儿。” 萧雪沁见助理神色有点古怪，笑了一下，柔声问：“我和陆总约好了下午两点见面的，他现在是有急事要处理吗？” “我也不清楚。”助理含糊道，又担心萧雪沁贸然去打扰陆沉舟，到时候陆沉舟一发火，自己也会受连累，于是又提醒了一句，“陆太太在办公室。” “陆太太？”萧雪沁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却不动声色，“陆太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直待在陆总的办公室吗？” “对不起，这是陆总的私事，我不能告诉您。”助理一脸为难地说。 萧雪沁立刻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没关系，我就是随便问问。” 过了一个多小时，助理再次来到茶水间：“萧小姐，陆总请您过去。” 萧雪沁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带着自己的助手往外走，快走到办公室时，黎歌刚好从里面出来，两人的目光立刻撞在了一起，彼此都愣了一下。 黎歌主动露出微笑，冲萧雪沁点了一下头。 “你是陆太太吧？”萧雪沁也露出柔美的笑容，声音温柔动听，十分悦耳，“之前听陆总提起过你好几次，没想到今天碰巧遇见了，陆太太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漂亮。” 黎歌笑着说了一声谢谢，又问：“萧小姐和沉舟很熟吗？” “陆太太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因为媒体的报道有所误会了？” “这倒不是，刚才听你说沉舟跟你提过我好几次，这才随口问问。” 萧雪沁哦了一声，忽然露出一丝歉意：“陆太太，你别误会，我和陆总只是比较聊得来而已。至于其他方面，不过是记者捕风捉影，要是因此影响到你和陆总的感情，那我心里会很内疚的。” 黎歌想起在香榭中心的包厢里，萧雪沁紧紧依偎在陆沉舟身边，又亲密地挽着他的手出现在公众场合，现在却对她说心里内疚，也不知道是不是萧雪沁演技太好了。 她无意再和对方闲聊下去，便借口有事先走一步。 “那我们改天有空再聊。”萧雪沁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 在黎歌转身离开后，她的助手却低声骂了一句：“看她那个样子，一脸的骚气！” 萧雪沁没有反驳助手这句话，脑子里浮现出刚才黎歌微红的脸颊，还有红肿的嘴唇，一看就是刚被男人疼爱过的样子，难怪陆沉舟让她在茶水间等着。 萧雪沁不甘心地攥了攥手，不就是勾引男人么？她也可以让陆沉舟在办公室兴奋起来！ 第44章 歹毒的心肠 黎歌的内裤湿漉漉的，粘得她很不舒服，大腿内侧隐隐还有某种液体在慢慢往下流，她只好拐弯去洗手间，打算收拾一下，不然就要闹出笑话来了。 在她躲在隔间里擦拭的时候，一阵说笑声和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是洗手间水龙头被拧开的水流声，不一会儿有个人似乎压低声音问：“你们觉得陆总的老婆怎么样？” “你是说陆太太？” “不然还有谁。” “我还以为你想说萧雪沁呢。”一个比较尖细的声音说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你们看她，明知道陆总有老婆了，还总是跑过来，我看她很想取代陆太太，当陆总的老婆呢。” “陆太太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嫁入豪门，才结婚一个多月而已，老公就给她找了个小三，看样子她好像还不知情。” “她肯定知道陆总和萧雪沁有一腿！”另外一个人笃定地说，“现在有些女人，明知道老公在外面养情人也不肯离婚，尤其是陆太太这种嫁入豪门的，一旦离婚了，她还能舒舒服服地当少奶奶？” “对对对，听说豪门里很多两女共侍一夫的，尤其是香港那边，好几个姨太太住在一起呢。” 这时候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哼，我看这个陆太太要么就是贱，要么就是爱慕虚荣，舍不得豪门少奶奶的生活，不然早就和陆总离婚了。” 黎歌浑身僵硬地坐在隔间马桶上，听着陆沉舟的几个下属在外面肆意地嘲讽和议论自己，俨然她已经成了别人闲谈的笑话。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冲出去叫这些人闭嘴。 可这样一来，她就更加难堪了。 还不如装作不知道，装作没听见……黎歌不知道自己在隔间里发呆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那几个下属已经离开了，洗手间里只剩下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她慢慢站起身，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裙子，不知道怎么就想到第一次踏入香榭中心时，她也是被人狠狠地嘲笑了一番，然后撞见了坐在包厢里的陆沉舟。 那个画面她记得很清楚：陆沉舟神色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侧着头和旁边的人说话，看起来很放松，而萧雪沁紧紧依偎在他身边，笑吟吟地给他喂酒。 她狼狈地逃跑了。 此时此刻，黎歌的心情还是很狼狈，无法坦然接受陆沉舟和萧雪沁有暧昧关系的事实。 如果她不喜欢陆沉舟该有多好啊。 黎歌靠着隔间缓了一会儿，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痴心妄想，直到心情彻底平复下来，她才离开洗手间。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饭盒还留在陆沉舟的办公室，只得重新往回走。 到办公室门口时，黎歌看见萧雪沁的助手站在外面，立刻想到办公室里面可能只有陆沉舟和萧雪沁两个人，心情又复杂起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没想到在她犹豫时，萧雪沁突然打开门，急匆匆地从里面走出来，一下子撞在黎歌身上。 “啊！”萧雪沁惊叫一声。 她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足足有十二公分，这一撞便没站稳，脚踝处一扭，顿时传来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整个人便跌坐在了地上，看起来十分狼狈。 黎歌急忙去扶她：“萧小姐，你没事吧？” 萧雪沁低着头没说话，也没理会黎歌，只是坐在地上，双眉紧紧地蹙在一起，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就在刚才，她趁着办公室只有自己和陆沉舟两个人，便主动去撩拨陆沉舟，结果陆沉舟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把衣服穿好，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萧雪沁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羞愤地夺门而出，却又撞上黎歌，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 “萧小姐？”黎歌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很疼，又关心地喊了一声。 这时萧雪沁的助手突然冲过来，恶声恶气地说：“你把萧姐推倒在地上，还装什么好人？用不着假惺惺的！” 黎歌知道助手误会了，便解释道：“我没推萧小姐，是她撞过来跌倒的。” “我都看见你抬起手了！”助手厌恶地瞪了黎歌一眼，又看向萧雪沁，满脸关心和担忧，“萧姐，你能站起来吗？天哪！你的脚怎么肿成这样！” 黎歌看向萧雪沁的脚，只见原本纤细的右脚踝已经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一看就很痛的样子。 “你太过分了！”助手一把推开黎歌，气冲冲地指责道，“你是不是萧姐和陆总有什么关系，怀恨在心，就故意把萧姐推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歹毒！” “我没有……”黎歌试图解释这个误会。 “陆太太，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吗？”萧雪琴的余光瞥到对面落地窗映出陆沉舟走过来的身影，立刻抬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一双美眸委屈的泪光。 黎歌无奈地说：“萧小姐，你误会了，我没有讨厌你，我……” “那你为什么推萧姐？”助手气愤地用手指着黎歌的鼻子，“刚刚我就在办公室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萧姐打开门的时候，你就抬手把她推倒了！” 话音刚落下，陆沉舟正好走过来，拧眉看着他们三个人，语气不耐地问：“吵什么？” “没什么，一点小误会而已，我相信陆太太肯定不是故意推我的。”萧雪沁变得十分善解人意，语气轻轻柔柔的，脸上的笑容却带着几分可怜。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助手气呼呼地说：“萧姐，你太善良了！明明是她小肚鸡肠，心思歹毒，怀疑你和陆总的关系不干净，要不然怎么会把你的脚害成这样！陆总，您看看萧姐的脚，都肿得站不起来了！” 陆沉舟目光往萧雪沁的双脚扫了一眼，又看向黎歌，淡淡地问：“你怀疑我和她的关系？” 明明他的语气很平常，黎歌却听出了一丝寒意，不由地攥紧手指。 他是想维护萧雪沁？ 她有些难受地想，迎着头皮硬上男人锐利而深沉的目光，轻轻摇头道：“我相信你。” 说完这句话，她就垂下眼帘，如同等待审判的犯人，等着男人的判决。 第45章 看好戏 陆沉舟没有开口，面容沉静地盯着黎歌，俊美而淡漠的脸庞看不出多少情绪。 萧雪沁的助手又急又怒，按捺不住地说：“陆总，我亲眼看见陆太太推倒萧姐的，您不能因为她是您的太太就……” “我看你开口了吗？”陆沉舟一个冷眼瞟了过去，声音不高不低，不冷不热，却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寒意，仿佛是从冰冷刺骨的寒冰里穿透而来的。 萧雪沁的助手脸色一僵，由青转白，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周围一片死寂，似乎连空气中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了。 黎歌仍旧垂着眼帘，轻轻抿着粉唇，忽然一个宽大微冷的手掌轻轻抚摸上了她的脸颊，同时下巴也被人捏了起来：“刚才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沉舟的语气很平和，动作也很温柔，就像丈夫在抚摸心爱的妻子，落在萧雪沁和助手的眼里便带了几分叫人羡慕的恩爱。 黎歌却心中一凛。 她在陆沉舟身边待了接近五个月，对他的脾气了解得七七八八的，那就是千万别轻易地相信这个男人表面上的情绪，他绝对能在下一秒就翻脸！ 此时此刻陆沉舟的语气和举止看似亲密，实际上黎歌知道他在要一个解释，一个她为什么刚从办公室出去又倒回来的解释，并且恰好在办公室门口撞倒了萧雪沁。 如果她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就证明萧雪沁的助手说得没错，她是因为嫉妒萧雪沁和陆沉舟关系好，对陆沉舟的话持有怀疑才跑回来一探究竟的。 而陆沉舟很不喜欢别人质疑他。 黎歌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然后望着陆沉舟深沉的眼眸，不躲不避地说：“我把饭盒落在办公室了。” 陆沉舟微微挑了一下眉，紧盯着黎歌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干净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那双瞳仁又黑又亮，清楚地倒映出了他的影子。 他心里一动，搂住了黎歌的肩膀，转头对萧雪沁说：“既然脚扭伤了，那就去医院吧。” 这句话分明就是维护黎歌的意思。 黎歌心里有些诧异，又有些甜蜜，没想到陆沉舟这么痛快地相信她，这说明他心里也是有她的吧？ 萧雪沁的助手面露不满，紧紧地攥着拳头，忍不住说：“陆总，就算您想偏袒陆太太，也不能让萧姐白白受委屈啊！萧姐只是过来跟谈个事而已，陆太太却疑心她和您有染……” 陆沉舟冷笑一声，盯着萧雪沁问：“委屈？” “没有没有，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摔倒的，哪能怪陆太太呢。” 萧雪沁识趣地把错误揽回来，柔美的脸庞露出了一丝歉意，又状似十分真诚地对黎歌说：“陆太太，不好意思，是我的助手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和他计较。” 黎歌心想，刚才你的助手大吵大闹污蔑我的时候你装作没听见，现在见陆沉舟维护我，倒是把话说得好听。 于是黎歌没出声。 萧雪沁有点尴尬，又呵斥她的助手：“小何，还不快跟陆太太道歉。” 说着冲助手小何使了个眼色。 她的助手只得压下满腔怒气，语气硬邦邦地说：“陆太太，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黎歌也不想太过为难他：“没关系，谁都要看错的时候，以后注意就是了。” 他们谁也没注意到，这一幕早已落在了不远处的陆千帆眼里。 陆千帆拿着手机，勾着薄唇，飞快地拍下了几张照片，随后把手插进口袋里，神色慵懒地走开了。 眨眼到周末。 这次黎歌不是单独过来老宅的，从下车开始就被陆沉舟握着手走进客厅里，她知道这是特意演给别人看的，尤其是要让陆老太爷看见他们恩爱的一面。 果不其然，陆老太爷看见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神色，又对陆沉舟说：“即便工作再忙，你也要抽出时间陪陪小璃，免得外人说三道四，以为陆家的子孙不成气候。” “爷爷说得是。”陆沉舟站在老爷子面前，语气比平常要尊敬一些，“我和小璃结婚了，就应该对她负责，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陆老太爷嗯了一声，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陆沉舟的父亲，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陆父完全没有遗传到陆老爷子经商的天赋，连公司分部的账目都处理得一塌糊涂，后来在外面花天酒地，同时包养了好几个情人，终于惹出了祸事。 那段时间报纸上到处都在说陆家的丑闻，说陆老爷子的儿子生活糜烂，不堪入目，在夜总会和别人因为一个坐台小姐而争风吃醋，差点把人打死了。 陆老爷子没办法，只得把儿子送到国外，并把陆家的希望放在了陆沉舟和陆千帆身上。 所以他很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孙子在外面胡搞，免得走上他们父亲的歪路，败坏陆家的风气和家业。 吃过晚餐后，陆沉舟和黎歌打算出去散步消食，一直埋头玩手机的陆千帆忽然抬起头，似笑非笑地说：“大哥和大嫂真是蜜里调油，好得让人羡慕。”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在黎歌那张如白玉般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黎歌垂下眼帘，看起来有几分害羞。 陆沉舟淡漠地说：“只要你夜里不出去应酬，想必和弟妹的感情一样令人羡慕。” 陆千帆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林似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被人突然扇了一巴掌，又见黎歌依偎在陆沉舟身边，一副甜蜜害羞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扑过去撕烂她那张脸！ 同样嫁入陆家当豪门少奶奶，凭什么黎歌就能得到老爷子和陆沉舟的疼爱，而她却要面对陆千帆的风流债，帮他处理那些找上门来的小三小四。 林似锦幽怨地看了一眼陆千帆，见他还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是一阵气闷。 不过想到今晚陆千帆的计划，她心里的怨气便全部转化成了得意。 等着吧！ 等他们散步回来，就有好戏看了！ 第46章 三年前的初恋 今晚夜色朦朦胧胧的，像一层美丽的轻纱，连别墅周围的灯光好像也比平常要温柔浪漫一些。 黎歌被陆沉舟牵着手，在老宅的花园里慢悠悠地散步，尽管黎歌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为了让陆老太爷高兴，但她心里还是充满了甜蜜，即使和陆沉舟没什么交谈也心满意足了。 两人在花园里转悠了半个小时。 回到客厅里，黎歌敏感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只见陆老太爷拄着手杖站在正中间，脸色铁青地盯着她和陆沉舟，而林似锦则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黎歌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假扮苏小璃的事情被林似锦揭穿了？ “你们俩给我到书房来！”陆老太爷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黎歌紧张地望向陆沉舟。 陆沉舟神色依旧，淡定自若，仿佛没看出老爷子在发怒。 黎歌心里又稍稍安定下来。 她应该相信陆沉舟的手段，肯定不会让她被人揭穿的，这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免得不打自招。 两人走进书房，站在陆老太爷面前。 陆沉舟语气尊敬地问：“爷爷，您找我和小璃有什么事？” “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看看吧！”陆老太爷满脸怒容，把阿清手里的ipad扔在桌上。 黎歌下意识地看过去，看到屏幕上有个醒目的标题：陆氏长子再传婚变，疑似小三闹上门。 标题下面正是前几天她和萧雪沁在办公室门口相撞的图片。 图片上萧雪沁跌坐在地上，表情楚楚可怜，她则站在陆沉舟面前，微微垂着头，看起来很像被陆沉舟呵斥的样子。 结合标题和图片，黎歌不用看都知道记者写了什么，肯定写陆沉舟偏袒小三、怒斥原配这种足以引起众人怒骂的内容，毕竟这个社会对小三和渣男还是非常痛恨的。 陆沉舟拿起ipad翻看了一下内容，然后语气沉稳地说：“爷爷，这是无稽之谈，您肯定看得出来我和小璃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是啊，爷爷，这些记者就喜欢胡说八道，我和沉舟之间哪有什么小三。” 陆老太爷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陆沉舟和黎歌，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是不是假装恩爱来欺骗我？” 这话一出，黎歌紧张得差点呼吸不过来。 陆老太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是谁跟他说什么了？难道是…… 黎歌脑子里立刻跳出陆千帆那张风流多情的面孔。 当时在医院的时候，陆千帆就好像看透了她和陆沉舟虚假的恩爱，而且他也知道陆沉舟心里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 在她猜疑的时候，听见陆沉舟语气沉稳说：“爷爷，我不懂您的意思。我和小璃为什么要装恩爱欺骗您？为了让您高兴？那我完全可以娶一个您亲自挑选的孙媳妇，这样您不是更高兴吗？” 陆老太爷神色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几个人知晓，更没有几个人知道小璃的身份。 那些陈年旧事早已深深地被掩埋在时光里，沉舟不可能知道小璃的真实身份，也就没必要特意娶了她来讨好自己。 “行了。”陆老太爷脸色缓和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璃，你先出去，我还有话和沉舟说。” 他得好好敲打一下自己的孙子，赶紧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否则陆家的名声只会越传越坏，也会让小璃遭人嘲笑，以为她的婚姻不幸福。 黎歌看了一下陆沉舟，又看了一下陆老太爷，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于是乖顺地点点头：“那我先出去了。” 陆夫人正着急地在书房外面走来走去，看见黎歌出来，二话不说就甩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黎歌错愕地捂着脸，还没开口就遭到陆夫人一顿劈头盖脑怒骂：“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我……” “你什么你！我让你去找萧雪沁，不是让你和她在公司里吵闹，现在弄得尽人皆知，外面都在看沉舟和陆家的笑话，你是不是要毁了沉舟的名声才甘心？” 陆夫人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怕被书房里面的人听见，但气势一点儿不减，眼里的厌恶和怒气毫不掩饰地冲黎歌而来，好像黎歌就是那种罪大恶极的祸水。 这种眼神深深刺痛了黎歌。 她努力挺直背脊，不卑不亢地说：“我没有害沉舟，也没有和萧雪沁在公司里吵闹，这些都会记者胡编乱造的，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调查一下……” “谁让你这种傲慢的态度和我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长辈！”陆夫人抬着下巴，冷冷地打断了黎歌的话，越看越觉得她应该卑躬屈膝地和自己说话。 黎歌干脆抿唇不语，反正她需要讨好的是陆沉舟，而不是陆夫人，没必要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话。 陆夫人以为她不服气，更加恼火地说：“你摆出这种脸色给谁看呢！我好心好意教你对付那个萧雪沁，你倒好，害得沉舟丢尽脸面，现在还在书房被老爷子训斥，简直就是扫把星！” 就在这时候，书房里面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黎歌和陆夫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里面又传来老爷子苍老的怒骂声。 黎歌听不太清楚，先是听见一句“你在怪我三年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后来又听见陆老太爷怒气冲冲地说：“你是陆家的子孙，我有权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三年前？ 黎歌心里一动，忽然想起陆沉舟心里的初恋，这是指三年前陆老爷子插手了他们的恋情吧？ “滚出去！”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说了什么，只听见陆老太爷突然怒吼一声，隔着书房门都能让人感觉到那滔天的怒火。 “公司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什么时候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再说！还有，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小璃的事情，让陆家闹出笑话来，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陆夫人倏地扭头盯着黎歌：“你到底给老爷子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维护你？” 她可不相信老爷子单纯为了陆家的名声，居然卸掉沉舟对于陆氏集团的管理权，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这苏小璃还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 第47章 你不配（1） 面对陆夫人充满怀疑的目光，黎歌茫然一片茫然，她也不知道陆老太爷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就好像把她当成亲孙女似的。 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知道自己和苏小璃很像，像到能够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肯定和那个叫苏小璃的女孩有关。 陆沉舟心知肚明，并且利用了苏小璃的身份，让陆老太爷对他的婚事大为满意。 至于陆沉舟的初恋情人，一开始黎歌以为是苏小璃，如今看来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否则老爷子怎么会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也不知道那个初恋到底是谁，竟然让一向沉稳冷静的陆沉舟和陆老太爷吵得这么厉害，可见那个初恋对于陆沉舟来说无比重要，比黎歌想象的还要很重要得多…… 黎歌心里又酸又涩，不愿意再想下去，避开了陆夫人狐疑的目光。 书房门忽然打开。 陆沉舟脸色阴沉地走了出来，冷峻的面孔仿佛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寒冰，周身也散发出一种低沉的气压，一眼没有看黎歌和陆夫人，径自往外走。 陆夫人一把拉住他，急切地说：“你怎么能和老爷子吵架！快点去跟他老人家道歉，把陆氏集团的管理权拿回来，否则陆家那么大的产业就要落在那个贱人的儿子手里了！” “放手！”陆沉舟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语气森冷慑人，带着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陆夫人怔了一下。 陆沉舟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大步朝往前走去，很快就下楼去了。 黎歌很担心他，想跟上去，被陆夫人拦住，冷笑道：“你看到了，就因为你和萧雪沁在公司里大吵大闹，害得沉舟被老爷子撤了陆氏集团的管理权！” “我没有和萧雪沁大吵大闹。”黎歌无奈地辩解道。 “你现在跟我说有什么用！”陆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是真心为沉舟好，就赶紧去劝劝他，让他去跟老爷子道歉，以后也不要再和萧雪沁来往了。” 黎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夫人。 她只是陆沉舟包养的情人，哪敢管他的事，说不定一开口就被赶出去了。 陆夫人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蠢货！你是他的妻子，你和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他不被老爷子重视，你也休想过好日子，到时候别抱怨林似锦踩在你头上！” 黎歌从来没想过一直当陆家的少奶奶，更没想过和林似锦比较，她迟早要被陆沉舟丢掉的。 不过想到刚才陆沉舟阴沉的脸色，他突然被陆老爷子撤掉陆氏集团的管理权，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我试试吧。”黎歌对陆夫人道。 陆夫人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果然爱慕虚荣！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只要你能让沉舟跟老爷子低头认错，以后我也不会为难你，就让你好好地当陆家大少奶奶吧。” 黎歌知道陆夫人看不起自己，争辩下去也没什么用，只会浪费唇舌，于是没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从老宅回去的路上，陆沉舟始终面无表情，没有说一个字，更没有看黎歌一眼。 黎歌在心里琢磨了无数次，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看到他冷冰冰的脸色，心里便直打退堂鼓，怕半路上就被他丢下车去了。 回到兰庭轩后，陆沉舟径自去了健身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砰、砰、砰”疯狂的拳击声。 黎歌听得一阵心惊胆战，悄悄走到健身房门口，看见陆沉舟穿着黑色T恤和薄薄的运动裤，赤手空拳地往沙袋上打，每一拳都充满了可怕的力量，把沙袋打得震天响！ 黎歌又害怕又担心，这样打下去，他的手会受伤的。 “陆先生！”黎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勇气，突然扑过去从后面抱住陆沉舟。 陆沉舟动作一顿，冷冷地说：“走开！” 黎歌忍着心中的惧意，把双手扣得紧紧的，小声说：“你把拳击套戴上吧。” 陆沉舟没说话，直接掰开扣在自己腰间的那双素手，然后又一拳狠狠地打在沙袋上，打得沙袋不住地晃动。 黎歌站在旁边，发现他的手背红通通的，骨节处还破皮了。 她急得不行，咬了咬牙，自己去拿了拳击套，哆哆嗦嗦地递到陆沉舟面前。 “多管闲事。”陆沉舟低声骂了一句，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没有再冲沙袋发泄怒气，“去给我拿瓶水来。” 黎歌如释重负，飞快地跑出去拿了一瓶矿泉水。 咕咚咕咚！ 陆沉舟仰着头，喝得很急，性感的喉结不住地吞咽，一些水从薄唇溢出来，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流…… 黎歌忽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急忙移开目光，却又控制不住地偷瞄。 她想起在情事上，陆沉舟也这么大口大口地含吻她的胸脯，每次都把她弄得浑身发软，软声软语地求他放过自己。 陆沉舟喝了半瓶水，而后攥着瓶子，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歌陪着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见他脸色没那么可怕后，终于鼓起勇气道：“陆先生，我听见你和爷爷在书房吵架了。” 陆沉舟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黎歌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想着可能刚才发泄过了，于是胆子又大了一些：“爷爷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看见你和萧小姐的绯闻，影响到陆家的名声，难免会生气。” 陆沉舟盯着她的目光冷了一些。 黎歌顿时吓得不敢吱声。 陆沉舟却命令道：“继续！” 黎歌心间一颤，用力攥着手，感觉到手心都在冒汗，但她不想陆沉舟和陆老爷子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否则陆沉舟怎么拿回陆氏集团的管理权，难道要拱手让给陆千帆吗？ 她相信陆沉舟绝对不愿意的。 “我觉得陆先生可以暂时不要和萧小姐联系。”黎歌不敢看陆沉舟的眼睛，视线落在他的下巴处，“还有爷爷那里，他毕竟是长辈，你不如想和他道歉，再把事情解释……”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陆沉舟攥着手里的半瓶水，猛地抬起胳膊朝自己砸了过来！ 第48章 你不配（2） 咚！ 矿泉水瓶毫不留情地砸在黎歌的额头上，又“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在她脚边滚了两圈，水顺着松散的瓶盖慢慢流了出来。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暴躁而冰冷的戾气。 黎歌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跌在地上，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陆先生，我、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陆沉舟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几乎将黎歌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忘了自己是谁？” 黎歌身子一僵，慢慢抬起头，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里的冷酷和讽刺，便又慌乱地垂下头，嗫嚅道：“我、我没忘，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陆沉舟语带讽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把捏住黎歌的脸颊，迫使她仰起头，“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被老爷子撤掉管理权后没钱给你？” 男人的力道很重，黎歌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的，不是为了钱。陆先生，我是真的不想你一时冲动，就这样失去了辛苦发展起来的事业，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陆沉舟微微眯眼，紧盯着她的脸，好像要从这张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蛛丝马迹来。 黎歌却害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思，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目光，可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陆沉舟眼里便是心虚的表现，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还敢撒谎骗我！” 黎歌以为他看穿了自己心底的那份喜欢，更加慌乱不安地说：“没有，我没有，我不是那种心思……” “够了！”陆沉舟盯着她躲闪的眼神，薄唇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你的心思不就是从我身上捞钱么？既然做都做了，何必摆出这副虚伪的嘴脸！” 黎歌不由地瞪大眼睛：“我……” “你真够贱的！” 陆沉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黑眸翻涌着愤怒的波涛，越看越觉得眼前看似无辜的女人十分虚伪，竟然说出担心他才来干涉他的私事。 他就知道为了钱爬过来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刺啦！ 陆沉舟在暴怒中狠狠地撕开了黎歌的衣服，一身雪白娇嫩的皮肤立刻暴露在他眼前，散发着女人独特的幽香。 他冷笑一声，眼睛泛着红色，额头爆着青筋，就像一头可怕的凶兽，不加任何前戏便把那硕大的凶器挤进了黎歌的两腿之间，狠狠地蹂躏着那两片娇嫩的花瓣。 “啊！”黎歌几乎是惨叫出来，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身下的地毯，骨节处泛着脆弱的青白色。 她真的好疼啊！ 黎歌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眼前视线一片模糊，隐约看到陆沉舟压在自己身上凶狠地晃动，每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好像身体被活生生地劈开了两半。 她曾经以为第一次给陆沉舟才是最痛的，没想到现在比那时候痛苦一百倍！ “我说过，最讨厌别人欺骗我！”陆沉舟发狠地咬住黎歌的锁骨，好像要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出来，“你要是老老实实跟我说，你是为了钱来劝我和老爷子道歉，也许我还能放过你。” 结果这女人说担心他？虚伪至极！ 就在陆沉舟再次狠狠地撞进黎歌体内时，黎歌再也承受不住被撕裂的剧痛，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哭着喊道：“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才劝你和萧小姐分开的！” 陆沉舟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我喜欢你……”黎歌流着眼泪，双眉紧蹙，惨白的脸庞看起来格外脆弱。 陆沉舟盯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盯了几秒钟，突然抽身而出。 黎歌心中一阵惶恐，慌忙抓住他的手，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脱口而出：“陆先生，你喜欢我吗？” 说完她有些后悔，但更多的还是期待，期待陆沉舟能给个肯定的答案，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喜欢，她也满足了。 然而陆沉舟残忍地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一瞬间，黎歌如坠冰窖，大脑一片空白，一股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我的喜欢。”陆沉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特意说明了一遍，目光似是嘲讽，又似是冷漠，没有半点疼惜和喜欢。 黎歌的脸庞完全失去了血色，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像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然而这个模样在陆沉舟看来更像是在装可怜，让他更加厌恶和恼火。 “为了钱爬上我的床，然后说喜欢我，你知道虚伪和不要脸怎么写吗？”陆沉舟冷漠地嘲讽道，“以后想要钱直接说，用不着说这种话来恶心我。” 原来她的喜欢，让他恶心吗？ 黎歌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 为了保住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她违心道：“是我不对，不该撒谎说喜欢陆先生，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等于是承认为了钱而利用感情来欺骗陆沉舟。 陆沉舟眼里露出了更加明显的轻蔑和厌恶，转身大步往外走，头也不回地说：“过几天老爷子去澳洲休养身体，你可以滚远点了。” 言下之意便是之前那句话，没什么事别去烦他。 黎歌扯过被撕破的衣服，胡乱裹在身上，下半身疼得厉害，心口处也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好像有人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她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最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真情实意，却被当作虚情假意。 黎歌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这段时间自以为的温情，原来都是不堪一击的假象。 她以为陆沉舟教训那两个混混，在医院里陪她吃饭，还警告陆夫人不许对她动手，是因为对她有了一点点的喜欢，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直到此时此刻，黎歌才明白过来，对于陆沉舟来说，她就是被主人豢养的小猫小狗。 有句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 或许这才是陆沉舟警告陆夫人的原因，而不是为了替她出气。 如今陆老太爷即将去澳洲修养，陆沉舟再也不用和她假装恩秀给老爷子看了，难怪叫她滚远点。 第49章 她像个小丑 这一夜，黎歌是在次卧睡下的，但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 她总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疼，尤其是下半身私密处，被陆沉舟狠狠贯穿的痛苦似乎还在继续，叫她心悸不已，然而这些疼痛怎么也抵不过陆沉舟那三个字所带来的伤害。 “你不配！” 黎歌耳边回响着陆沉舟轻蔑又绝情的嘲讽，仅有的三个字如滚烫的烙印，深深地烙在她的心口处，既羞辱，又不堪，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她之前有多可笑。 她把一颗心碰到陆沉舟面前，却被踩得支离破碎，既然他不稀罕她的喜欢，那她就自己藏起来好了。 黎歌这样安慰自己，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二天醒来，枕头湿了大半，她的眼睛又红又肿，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右边额角还有一块明显的淤青，以至于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可不就是小丑么。 黎歌自嘲地想。 大概是陆沉舟暗中采取了一些手段，原本在网上关于陆家的八卦突然被撤得一干二净，尤其是他和萧雪沁的关系，所有的报道也在一夜之间被删除了。 几天后，网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关于陆沉舟婚变的负面新闻，倒是陆千帆被记者拍到和嫩模在街上火辣拥吻，连他往日丰富的情史也是翻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八卦林似锦和陆千帆的婚姻。 有人说林似锦也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她和陆千帆是各玩各的。 又有人说林似锦以前为了争取角色睡了很多导演，流产太多次，导致现在生不出孩子，所以陆千帆就在外面养嫩模…… 总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 黎歌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别墅过了三天，期间陆沉舟一次都没有回来，更没有给她打电话或者发消息，完全把她晾在了别墅里。 说不难受是假的。 但黎歌发现自己也没有难受到哪里去，好像从那天晚上被陆沉舟讽刺她不配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再也没有了期待，变得十分平静，甚至还在漫画网站投了画稿。 她本身就是美术专业毕业的，之前也在网上连载过漫画，要不是家里欠下那么大一笔赌债，她现在就不会成为苏小璃的替身，更不会被困在别墅里。 黎歌早就暗暗打算过，陆沉舟不允许她出去工作，那她可以在网上偷偷连载漫画来赚钱，只要不被他发现就好了。 她投稿的网站叫迷奇漫画，是目前国内最大型的漫画网站，这几年捧红了不少漫画作者。 其中萧雪沁就是这家漫画网站的作者，也是网站力捧的对象。 两天后，黎歌收到了漫画编辑发过来的签约消息，这意味着以后她能靠漫画订阅赚钱了。 黎歌又高兴又紧张，把电子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确认没问题又急忙跑去书房打印合同，然后把签约好的合同扫描件给漫画编辑发送过去。 她刚把合同发送出去，陆老太爷突然过来了。 “出去见老朋友，顺路过来看一下。”陆老太爷拄着手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阿清则背着手立在一边，脸上一惯刻板严肃，没有多少表情。 黎歌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碧螺春，端到陆老太爷面前：“爷爷，这是您最爱喝的茶，您可别嫌弃我泡得不好。” 陆老太爷喝了一口热茶，眉心慢慢舒展开来：“还算不错。” 黎歌笑道：“您不嫌弃就好，我还想有空的时候向您请教一下这泡茶的功夫。” 陆老太爷摆摆手：“你这手艺很不错了。” 黎歌泡茶的手艺确实不错，不过在她没有遇见陆沉舟之间，她根本不懂得茶道，是后来陆沉舟专门请了泡茶师傅教她茶道，为的就是哄老爷子高兴。 陆老太爷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杯，神色严肃地问：“小璃，你和爷爷说实话，沉舟对你好不好？要是他对你不好，我绝对不会偏袒他。” “他对我很好……”黎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道。 然而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陆老太爷不悦地眯起眼，目光十分锐利，好像她所有的谎言都无所遁形，赤裸裸地曝光在他面前。 黎歌顿时紧张起来。 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淡定，笑容不变地说：“爷爷，我真的过得很好，我还要感谢您同意我嫁给沉舟，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一天能过上这么幸福的生活。” 说着她微微垂下头，像是很不好意思。 陆老太爷哼了一声，又问：“这几天他有回来陪你吗？” “有啊……”黎歌努力装出幸福的表情，同时飞快地在脑子里组织着谎言，“他每天晚上都回来吃饭的，还说很喜欢我做的菜。” 陆老太爷仍然皱着眉头。 黎歌绷紧了身子，试探着问：“爷爷，您是不是还在为沉舟没有处理好绯闻的事情生气？” 果然，陆老爷子沉着脸说：“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我怎么放心把陆家的产业交给他打理，难不成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都毁在他手里吗？他知不知道现在人言可畏！” 黎歌忽然明白过来老爷子生气的根本原因。 因为网上的非议，陆氏集团名誉受损，连股票也受到了影响，许多人都在抨击陆家的子孙私生活糜烂不堪，一些女权主义者也十分生气，认为他们肆意玩弄女人的感情。 这对于一个集团来说并不是好事。 越是大集团，越需要正面形象，就像各大品牌，也会挑选形象良好的明星来代言产品。 黎歌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爷爷，沉舟每天忙着公司的事情，难免会忽略这种小事，毕竟谁也没想到现在网络舆论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陆老太爷板着脸没说话。 黎歌又说：“其实我也有责任，要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应酬，沉舟也不会让萧萧姐当女伴，想不到被有心人利用了，拿这种事来攻击沉舟，手段真是卑劣。” “你呀，总是替他说话。”陆老太爷脸色终于缓和下来，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行了，这次就当给他个教训。过段时间我要去澳洲，千帆还不够稳重，集团的事情还是要交给沉舟打理才行。” 这是要让陆沉舟重新掌管陆氏集团？ 黎歌心跳有些加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能让陆老太爷松口，看来苏小璃这个人对于老爷子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也意味着如果有一天她被发现是假冒的，陆老太爷绝对饶不了她，也许连妈妈和弟弟也会受到牵连！ 第50章 性感尤物 黎歌有午睡的习惯。 陆老太爷离开后，她睡了一会儿，被陆沉舟打来的电话吵醒，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先前那种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心情。 因为已经知道陆沉舟不可能喜欢她，所以没什么好期待了。 黎歌划下接听键，像平时那样用轻柔又乖巧的声音喊了一声陆先生，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然后她听到陆沉舟冷漠地命令道：“今晚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嗯。”黎歌应道，“那宴会时间……” “嘟——嘟——” 她还没弄清楚宴会的具体情况，陆沉舟已经把电话挂了。 黎歌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重新拨打回去，打了两次都没人接听，直到第三次才被接通。 “我想知道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你还有完没完！”陆沉舟不耐烦地呵斥道，“我告诉你，拿这种小事当借口来刷存在感，只会让我更倒胃口，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李秘书，别再来烦我！” 电话再次被陆沉舟无情地挂断了。 别墅里安静而空荡，只有黎歌独自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她还保持着和陆沉舟打电话时柔和的表情，眼里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淡淡的水雾。 对于陆沉舟来说，连跟她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倒胃口吧？ 半晌，她闭了闭眼，极力把翻涌上头的苦涩咽了下去，重新给李秘书打电话，这才知道今晚有一场重要的商业交流宴会，原先是想让萧雪沁给陆沉舟当女伴的。 黎歌忽然明白过来。 难怪临宴会前才匆忙地通知她，原来一开始陆沉舟就没打算让她参加这场宴会，想来是因为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陆沉舟不好再让萧雪沁当女伴，这才让她这个陆太太参加的吧？ 等到傍晚助理把礼服送过来时，更加验证了黎歌的猜测。 因为礼服不是她的尺码。 平时她所有的衣服都是陆沉舟的助理一手打理的，从来没出现过尺码错误的情况，现在送过来的高定礼服比她平时的尺寸小了一点，胸部和臀部绷得有点紧。 好在也不是不能穿，黎歌便没有让助理换掉礼服。 —— 夜色缓缓降临，笼罩着整个别墅区，远处的霓虹灯若隐若现，近处的路灯也亮起来了。 陆沉舟还没有打电话过来让她一起去参加宴会，黎歌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自己去宴会现场，还是去公司找陆沉舟，然后和他一起去参加宴会。 她给李秘书打了几个电话，始终在忙线中。 估计是忙得脚不沾地吧？还是不需要她再去参加宴会了？但就算不需要她参加，李秘书应该也会通知她一下，不可能到现在也没声没息。 黎歌正思忖着，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显示着陆沉舟的名字。 她连忙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听见陆沉舟冷冰冰地说了四个字：“快点出来！” 说完电话又被挂断了。 黎歌抿了抿唇，把手机塞进小小的手包里，从客厅里的落地窗望过去，看到别墅雕花大门那边停下一辆车，车灯没有熄灭，似乎在催促她快点出去。 陆沉舟不喜欢等人。 黎歌担心惹他发火，快步往外走去，走得很急切。 从别墅门口到雕花大门那边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走到一半时，高跟鞋的鞋跟突然卡在了鹅卵石的缝隙里。 “啊！”黎歌脚一崴，低低地痛叫了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处冒了出来，让她差点摔在地上。 “哔哔哔——”车子鸣起催促的喇叭声。 黎歌顾不上疼痛，咬着牙快步走到大门口，从车窗里看见陆沉舟坐在驾驶位置上，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搭着车窗，一副等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对不起……”黎歌一上车就赶紧道歉。 陆沉舟仿佛没听见，看也不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很快就开出去了。 今天下午，老爷子突然改口让他重新掌权陆氏集团，言谈间提醒他是黎歌帮忙说了不少好话，让他好好珍惜这段婚姻，还要求今晚的商业宴会必须带着黎歌一起参加。 陆沉舟怎么会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借这场宴会破除先前的绯闻，让外界以为他的婚姻美满幸福。 陆沉舟暗暗冷笑，如果老爷子真关心他的婚姻是否幸福，三年前就不应该把他所爱之人赶走。 从那时候起，他就发誓要成为陆家的掌权人，只有站在顶端，才不会被人左右自己的人生！ 他痛恨任何人插手自己的事情！ 想到前几天黎歌竟敢让他和萧雪沁断了联系，陆沉舟对她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这个小东西一口一句担心他、喜欢他，那副假装无辜的嘴脸虚伪无耻，和其他爱慕虚荣的女人有什么两样。 他不相信黎歌在老爷子面前帮着说话没有任何目的，还不是为了钱。 陆沉舟越想越烦心，情绪莫名被黎歌牵着走，却还没有察觉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只觉得坐在旁边的小女人十分恼人，还特意用了他最喜欢的香水，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黎歌隐隐察觉到陆沉舟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在狭窄的车厢里越发慑人，压得她难以呼吸，却不敢打开车窗透气，担心夜风太大吹乱了头发，那等下参加宴会就丢人了。 她的右脚一阵一阵抽疼，也不知道等下可以撑多久，希望宴会能早点结束吧。 两人一路无话可说。 冰冷的低气压持续到江城五星级大酒店门口，陆沉舟压下心头的不快，下车后绕到黎歌这边，先为她打开车门，然后用手挡住车门顶部，同时把手递给她。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再也没有人比黎歌更加清楚陆沉舟真正的意思——她和陆沉舟又要别人面前假装恩爱了。 下车的时候，黎歌迅速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把手放在陆沉舟的掌心，然后姿态优雅地站在他身边。 没人看出黎歌的右脚有什么异样。 一起过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被她玲珑性感的身材吸引住了，纷纷投来火热的目光，这目光有惊艳，有惊讶，还有羡慕，还有不少来自女宾客的嫉妒。 刚才黎歌上车的时候，陆沉舟根本没看她一眼，这会儿察觉到周围宾客不寻常的目光，这才发现黎歌的礼服有多么诱人！ 这是一条浅蓝色的V字领鱼尾裙，本来领口不算大，穿在萧雪沁身上并不会显得暴露，但黎歌的胸比较大，一穿就变得鼓鼓的，挤出了一条紧致的勾线，有种呼之欲出的性感。 再加上她腰肢纤细，礼服紧紧地绷着下半身，只在脚边卷起漂亮的鱼尾形状，这样一看衬得臀部也十分饱满挺翘，光是站在那里就成了艳而不俗的尤物。 陆沉舟死死地盯着她，眼睛因为怒气而变得有些赤红。 这个该死的女人！ 第51章 你又耍什么花招 陆沉舟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想也不想便脱下西服外套披在黎歌身上，把特意把外套收紧，恨不得将她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谁也看不见才好。 黎歌惊讶不已，但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疑惑地看向陆沉舟。 陆沉舟低声命令道：“把外套穿好，要是敢把它丢掉，别怪我不客气！” 黎歌只好把他的西服外套紧紧地裹在身上。 陆沉舟冷着脸，锋利的目光像是带着威压，冷冷地扫过周围的宾客。 那些宾客莫名觉得脖子发寒，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而后讪讪地把移开了视线，没敢再盯着黎歌看。 这就是陆沉舟之前为什么不让黎歌出现在公众场合，而让萧雪沁充当自己女伴的缘故。 在陆沉舟看来，黎歌是他精心调教出来的，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其他人根本没资格看到她的美丽。 至于为什么选择萧雪沁代替黎歌充当他的女伴，主要是因为这个女人长袖善舞，善于交际，又恰好想借他的权势进入上流社会圈，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成了合作关系。 当然，萧雪沁对他是不是对他有其他想法，这点从来不是陆沉舟考虑的问题，也不值得他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考虑。 如今因为老爷子的命令，陆沉舟不得不把黎歌带到众人面前，这就好像被人逼着把自己精心收藏的东西拿出来曝光在众人面前，而那些人不乏虎视眈眈之辈。 陆沉舟转身挡在黎歌面前，和她面对着面，同时掏出了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重新准备一套端庄的礼服送过来。” 能够当陆沉舟助理的人，绝对不会蠢到哪里去，一听就抓住了“端庄”这两个关键字眼，脑子里迅速浮现出下午黎歌试穿裙子的画面。 当时她就觉得黎歌穿那条浅蓝色的鱼尾裙太过妩媚，按照陆沉舟的性子，可能会不高兴。 但她是个助理，没资格干涉礼服的事情，加上礼服是专门定制的，重新定制肯定来不及了，所以就让黎歌穿上了。 “陆总，现在只能买现成的礼服了。”助理提醒道。 陆沉舟才不管现成还是定制，冷冷地命令道：“半个小时内把礼服送过来！”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说话，黎歌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后背轻轻靠着车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礼服。 这是嫌她不够端庄？ 黎歌忽然想起上次在香榭中心撞见萧雪沁的情形，当时萧雪沁穿了一条淡雅的香槟色长裙，看起来确实淑雅大气，端庄可人，一点也不像她现在这样露出乳\沟。 也许像萧雪沁和陆夫人那样的，才是豪门少奶奶应有的形象。 黎歌胡乱想了一会儿，被陆沉舟搂着腰往酒店里面走。 他的步伐迈得很大，黎歌穿着高跟鞋，本来就崴伤的右脚，这一走便越来越疼，好像有人在狠狠地抽她的筋，连小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本想告诉陆沉舟的，但一抬头看到对方那张冷峻的面孔，又想到他今晚心情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霸占”了萧雪沁这个女伴位置的缘故。 所以她没敢把脚受伤的事情说出来，安慰自己忍一忍就熬过去了。 陆沉舟带着她去了酒店准备为这次宴会准备的休息室。 过了二十多分钟，助理拎着精美的袋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休息室：“陆总，这是您要的礼服。” “去换掉。”陆沉舟把袋子扔给黎歌。 新的礼服是黑白色长裙，除了露出脖子和手臂外，其他地方都被包裹在裙子下面，看起来确实很端庄，却也很刻板，没有了之前的性感和妩媚。 要不是黎歌长了一张漂亮的面孔，恐怕这礼服也穿不出去了。 陆沉舟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走吧。” 黎歌挽着他的手臂，走进宴会大厅，一进去就有许多人围过来，都是冲陆沉舟来的，说着各种恭维的话。 陆沉舟始终脸色淡淡的，不冷不热地和他们交谈着，叫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黎歌一直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站在他身边，站得越久脸颊就笑得越酸，右脚一阵阵抽疼，后背隐隐渗出了一丝冷汗。 要不是她化着妆，现在肯定有人看出她的脸色不好了。 正当黎歌暗暗叫苦时，突然看见萧雪沁端着酒杯款款走过来，妆容精致美丽，一袭白色薄纱长裙衬得她如娇艳的百合花，既清纯又不失性感。 周围其他宾客纷纷把目光投射过来，隐隐有看好戏的意思。 毕竟前段时间萧雪沁刚和陆沉舟闹过桃色绯闻，现在陆太太站在陆沉舟身边，他们都在想陆太太和萧雪沁正面遇上会有什么反应。 “陆总，陆太太，我敬你们一杯。”萧雪沁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脸上带着楚楚动人的笑容，一双美眸直勾勾地看向陆沉舟，眼波流转间十分动人。 黎歌暗暗佩服萧雪沁的胆子和厚脸皮，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陆沉舟，亏了她长了一张清纯的脸蛋，心思倒是没那么单纯。 也不知道陆沉舟心里有什么想法，大概更加厌恶她抢了萧雪沁的位置吧。 黎歌和萧雪沁轻轻碰了一下酒杯，抿了一口酒，只觉得这酒又苦又涩，一直苦涩到了心里。 她都不敢扭头看一下陆沉舟，害怕看到他对萧雪沁异样的心思，只是垂眼盯着酒杯，余光瞥到他们互相碰了碰酒杯，耳边传来两人随意的交谈声。 萧雪沁笑吟吟地说：“怎么改编还没确定下来呢。陆总，您知道的，我不是很着急这件事，倒是您的弟弟一直在联系我，想把版权买下来。” “他管着影视业这一块，想做出点成绩来，自然要找一部人气高的作品来投资。” …… 他们在聊萧雪沁那本火爆的漫画影视改编，黎歌一点儿都不懂，干脆安安静静地立在陆沉舟身边。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现在她最难受的是脚，又麻又疼，像是要废了。 就在这时候，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悠扬动听的小提琴声，不少男女宾客搂着腰、牵着手跳起舞来。 萧雪沁直勾勾地盯着陆沉舟，声音娇柔地问：“不知是否有幸和陆总跳一支舞？” “萧小姐还是找别人吧。” 刚才还和她聊得好好的陆沉舟，这会儿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这份邀请，转而亲密地搂住黎歌的腰：“去跳舞。” 这分明就是命令的语气。 黎歌知道他现在需要和自己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恩爱的一面，眼下跳舞是最好的秀恩爱方法，但是她的右脚已经疼得发抖了，还怎么跳舞？ 黎歌抿了抿唇，小声对陆沉舟说：“我的脚很痛，可不可以不跳？” 陆沉舟眸色一沉，在她耳边低声讽刺道：“你又耍什么花招？装可怜？装柔弱？我警告你，我没有这种怜香惜玉的心思！你不想跳也得跳！” 第52章 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在陆沉舟面前，黎歌从来都没有说“不”的权利，只有服从和听话。 她被陆沉舟搂着腰，握着手，强忍着疼痛迈开脚步，每次右脚前进或者后退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因为太过疼痛，黎歌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明明是最简单的交谊舞，她却跳得乱七八糟的，十分吃力地跟着陆沉舟的舞步。 但她已经顾不上舞姿是否优美，笑容是否端庄，只想着快点结束这种痛苦的煎熬。 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一不小心，黎歌踩在了陆沉舟的脚上，连忙小声道歉说：“对不起，我跳错了。” 陆沉舟忍着没说什么。 结果没跳几步，黎歌又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吓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陆沉舟凑到她耳边，冷冷地警告了一句。 黎歌不由地缩了缩肩膀，跳得战战兢兢的，剧烈的扭痛从脚踝处往上牵扯，整条右脚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不断颤抖，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跳舞。 简直像在受刑！ “嗯！”黎歌死死地咬着嘴唇，却还是在旋转的时候泄露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等到转过身时，她再次踩在了陆沉舟的脚上。 陆沉舟脸都黑了。 这个小东西绝对是故意的！ 这么简单的舞步，先前找人教她时跳得那么好，现在却频频往他脚上踩，是仗着在众人面前不敢收拾她么？ 陆沉舟忍着怒意，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他允许这个小东西犯错一次，两次，三次，绝对不允许她犯第四次！ 黎歌紧紧地抿着嘴唇，强迫自己忽略脚上的疼痛，拼了命地去跟陆沉舟的步伐，右脚每动一下，浑身就麻一下，继而是细细密密、抽筋剥皮般的剧痛。 她的脚肯定肿得不成样子了。 耳边隐隐隐约传来周围宾客的议论声：“陆太太是不是不会跳舞？我看她都踩陆总好几次了。” “一看就知道不会跳，怕是陆总的脚都要被她踩肿了。” “扑哧——”有人发出一声轻笑，“萧小姐跳舞挺好看的，刚才陆沉舟拒绝了她的邀请，现在会不会很后悔呀？” “我看陆总可能更后悔娶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 …… 黎歌假装听不见这些取笑声，努力抬着下巴，挺着胸脯，余光瞥到萧雪沁和她的舞伴跳到了旁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不断地在陆沉舟身边飞舞。 既像是炫耀，又像是示威，还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勾引。 黎歌抿了抿唇，小声说：“我跳得不好，不如你和萧小姐一起跳吧。” “你给我闭嘴！”陆沉舟俊脸阴沉，没有去深究为什么听见黎歌说这句话后很恼火，“跳完这支舞，你爱滚有多远！” “是。”黎歌乖乖应道，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再去打扰你的。 陆沉舟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里却更加恼火，猛地扣紧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看起来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要多恩爱有多恩爱。 旁边的萧雪沁笑容一僵，舞步也跳错了一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黎歌腰上的那只手。 那只手今晚应该搂着她的……萧雪沁眼里涌起一抹阴霾，转瞬间又消失在眼底，脸上还是娇柔动人的笑容。 一支舞跳完后，黎歌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幸好礼服的后背是黑色的，看不出来湿透的痕迹。 “我去一下洗手间。” 黎歌对陆沉舟小声说了一句，得到允许后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离开宴会大厅。 她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悄悄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空无一人，她进去后谨慎地跑到最里面的房间，浑身就像被抽尽了力气，一下子软在沙发上。 “嘶——”黎歌抖着手脱下高跟鞋，撩起裙摆，发现右脚踝比想象中还要红肿，而且整个脚背全是触目惊心的青紫色，连脚趾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她的脚不会废了吧？ 黎歌蹙着眉，想现在就去医院看一下，但宴会才进行到一半，陆沉舟显然想借今晚破除婚姻有变的绯闻，要不然他怎么会拒绝萧雪沁的邀请。 如果她贸然离开，坏了陆沉舟的计划，肯定就不止是右脚废掉那么简单了。 黎歌有些沮丧地靠在沙发上，思绪乱糟糟的，准备闭眼休息一会儿时，突然听到休息室被人打开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谈笑声和高跟鞋的声音。 几个宾客前后走进休息室，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她们都不知道黎歌在最里面的房间里。 其中一个圆脸女人咯咯笑道：“你们说陆总娶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来搞笑的？看她跳舞真够尴尬的，我都替她不好意思，这分明就是一个小丑。” “你们看到没，那个萧雪沁跳舞真好看，陆太太没法和她比。唉，换做我是男人，我也带萧雪沁出来，有身材，有相貌，还是个很会画画的才女，带出去多有面子啊。” “之前陆夫人不是说了么，陆太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什么都不会，陆总怎么带她出来应酬嘛。” 几个女人说得十分起劲，一言我一眼地嘲笑起黎歌来。 正说到兴头上，休息室的房门再次被人打开。 陆千帆一手插在裤袋里，步伐轻松地走到她们面前，笑容漫不经心的，一双风流的桃花眼却泛着冷意：“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们在议论我大哥和大嫂？” 刚刚还说得起劲的人，这会儿只剩下满脸的尴尬，讪讪地笑了一下。 “要是这些话让我大哥知道了……”陆千帆慢悠悠地吐出一句，然后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瞧着那几个嚼舌根的女人。 几个人脸色大变，连忙否认道：“不不不，我们没有议论陆总和陆太太，就是互相说笑而已。” “出去吧。”陆千帆的下巴朝门口抬了抬，“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议论陆家，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话音落下，休息室迅速恢复安静，一下子只剩下陆千帆站在那里。 陆千帆盯着休息室里面，勾了勾唇，忽然抬脚走过去…… 第53章 她要找回自己的尊严 “大嫂果然在这里。”陆千帆走到休息室最里面的房间，倚着门框，神色慵懒，笑眯眯地瞧着黎歌。 黎歌没料到他会走进来，迅速别过脸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唇角勉强挤出一抹弧度：“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我看到你进来了。”陆千帆盯着黎歌微红的眼圈和湿漉漉的长睫毛，定定地看了两秒，忽然走到她面前。 黎歌疑惑地抬起头。 陆千帆啧了一声，微微俯身，说：“大嫂何必因为那几个女人的话伤心，反正有资格站在大哥身边的只有你而已，其他人就算美如天仙也没用。” 黎歌愣了一下，迟疑道：“谢谢你的安慰。” “不用谢。”陆千帆勾着薄唇，又朝黎歌凑近了一些，狭长的桃花眼流露出多情的笑意，“要是你不会跳舞，我可以免费教你，保证你跳得比那个萧雪沁还要好看。” 眼看陆千帆越凑越近，黎歌急忙往后仰，蹙着眉说：“谢谢你的好意，这种事不用劳烦你了。而且我会跳舞，只不过今晚有些累，难免出了点错误。” “好吧。”陆千帆露出遗憾的表情，却没有后退，反而伸出一只手撑在黎歌的耳边，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她的嘴唇，像是一头准备捕捉猎物的猎豹。 黎歌浑身绷紧，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唔唔！” 她刚要站起身就被陆千帆按住脑袋，嘴唇也被他堵住，一种危险而暧昧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在这个沙发之间。 黎歌又气又恼，双手拼命抵着陆千帆的胸膛，却没有任何作用。 情急之下，她张开嘴巴，在陆千帆迫不及待地吻过来时对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你是属狗的吗？”陆千帆吃痛地松开手。 黎歌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站起身想往外走。 但是她忘了脚上的伤，一站起身便疼得双腿发软，重新跌坐在沙发上，眼泪再次无法忍受地流了出来。 陆千帆坐在地板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冷不丁掀起她的裙摆。 “住手！”黎歌急忙抓住裙子。 陆千帆却握住她的右脚，不顾她的挣扎，皱眉道：“怎么肿得这么厉害，刚才跳舞弄伤的？” “你给我放手！”黎歌第一次气得想打人。 陆千帆耸耸肩，站起身说：“算了，我就再做一次好人，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黎歌语气冷淡地说，“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大嫂，就算我要去医院，也是沉舟送我过去。” 陆千帆挑了挑眉：“这么说来，上次你被人欺负，我也不应该帮你的，应该让大哥过去救你。唉，怪我多管闲事，好心没好报，还要被人嫌弃。” 黎歌无语地看着他，顿了几秒钟，解释道：“宴会还没结束，我不能提前离开，这是不礼貌的。而且沉舟还在下面等我，我要是现在提前走了，他会没面子的。” 陆千帆嗤笑道：“面子重要还是脚重要？” 黎歌没回答他，端起杯子慢慢地喝着水。 其实她没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 一来陆沉舟需要借今晚的宴会秀恩爱，维持婚姻幸福的假象。 二来她不想再忍受那些宾客的嘲讽，就算她跳舞不好，但也不能说明她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如果她提前离开宴会，那些人一定会以为她是羞愤而逃，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 黎歌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等下回到宴会大厅，她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尊严，并且向所有人证明她并不是只会给陆沉舟丢脸的女人！ 陆千帆见黎歌不说话，只顾低着头喝水，嘴唇粉粉的，沾了水后泛着诱人的光泽，让他不由地回味起刚才那个吻来。 又甜又软，像果冻似的。 陆千帆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动了恻隐之心，有些无奈地说：“算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嗯？”黎歌抬起头，看见陆千帆转身往外走，微微蹙了蹙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没过两分钟，陆千帆再次回到休息室，手里多了一袋冰块。 “脚伸出来。”他蹲下身要给黎歌的右脚敷冰块。 黎歌可不敢接受这样的好心，急忙抢过他手里的袋子，用一种很坚决的语气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行，随便你吧。”陆千帆干脆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不得不说，敷冰块还是有效果的，起码黎歌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再加上陆千帆找酒店工作人员拿来的药油，双管齐下后她忍一忍也能站起来了。 离开休息室时，陆千帆笑眯眯地说：“大搜，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 黎歌轻咳一声，讷讷地说：“我会还给你的。” 其实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掉陆千帆的两次人情债，而且这个人真的太不正经了，刚才居然敢强吻她……黎歌一想到就恼火，后知后觉地踩了一下嘴唇。 陆千帆心情愉悦地回到宴会厅。 林似锦盯着他的嘴唇，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的嘴唇怎么了？” “被一只可爱的小猫咪挠了。”陆千帆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露出享受的表情，似乎不是在品酒，而是在回味什么。 林似锦攥紧了酒杯，忍不住说：“最近那些娱乐记者都盯着你，你收敛一些……” “你想管我？”陆千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里有几分冷意，“我记得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说好的，除了在爷爷面前掩饰一下，其余时候各玩各的。” 林似锦的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说：“我没忘。” 她很清楚陆千帆娶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受婚姻的束缚。 假如陆千帆娶了某个千金大小姐，肯定会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所以他干脆娶了林似锦，给她名利和地位，但不可能给她感情，这就是他们婚前的约定。 那时候林似锦迫切地想嫁入豪门，于是答应了。 如今她贪心，还想得到陆千帆的爱情，可是陆千帆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宁愿在外面和那些狐狸精暧昧，也不愿意碰她一下。 林似锦盯着他被咬破的唇角，心里的嫉恨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 要是让她知道哪个贱人勾引陆千帆的，她一定要扒了那贱人的皮！ 就在林似锦嫉妒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动听悦耳的钢琴声，如同一股清流涌入众人心间，顿时吸引了不少宾客的注意力。 林似锦心里一惊，这琴声好熟悉！ 她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黎歌坐在晚宴乐队的钢琴面前，身姿优美，脖颈修长，一双纤纤素手在琴键上跳动着，流畅的音符就这样在她指尖倾斜出来了。 第54章 艳惊四座 黎歌弹奏的是匈牙利浪漫主义大师李斯特的钢琴曲《爱之梦》。 这是一首充满爱恋、期盼、回忆的曲子，婉转优美的旋律，情意绵绵的意境，在黎歌的弹奏下表现得淋漓尽致，犹如把最美好的爱恋展现在众人面前。 如歌如幻的旋律在她的指尖下缓缓流淌而出，回荡在整个宴会大厅，既含蓄深沉，又艳丽多姿，就像坐在钢琴面前的黎歌，穿浅蓝色鱼尾裙时妩媚娇艳，换上黑白长裙又含蓄端庄。 此时此刻，在场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被黎歌夺走了！ 除了陆沉舟和林似锦，其他人都不知道原来黎歌会弹钢琴，并且弹得那么好听。 他们以为陆沉舟娶的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除了勾引男人没有其他长处，就像陆夫人说的，一个小家子气的狐狸精。 可现在他们不敢苟同陆夫人的说法了。 黎歌坐在钢琴面前，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宾客投过来的目光有多么复杂，热切、欣赏、惊叹，还有惊讶和嫉妒，大概谁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弹钢琴吧。 她的心里忽然充满了骄傲。 这不是陆沉舟找老师教她弹的，是她原生家庭给予的，她的家庭、她的父母没有这些人想象那么龌龊不堪。 要不是在她上大学后爸爸做生意失败，染上赌瘾，欠下赌债，现在她也不会坐在这里忍受这些所谓名媛贵妇的嘲笑，更不需要特意弹奏曲子来挽回自尊。 最重要的是，她不会遇上陆沉舟，不会爱上他，不会被他羞辱自己的感情。 也许是这首曲子太过缠绵，黎歌不由自主地想起先前的梦境，她和陆沉舟在梦里也是这样情意绵绵，像每一对坠入热恋的情侣，彼此连对视一样都心动不已。 她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陆沉舟的初恋情人。 可惜梦就梦，再真实也是虚假的，别说成为陆沉舟的初恋，她连喜欢这个男人都会遭到他的厌恶。 然而中午还说她倒胃口的陆沉舟，现在却比任何人都要专注地盯着她，那双黑眸潜藏着强烈的欲望，掩埋在黑瞳之下，就像一头蛰伏的野兽，无人察觉。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东西骄傲起来如此迷人！ 体内的欲望和怒火蠢蠢欲动。 欲望来源于他的本能，怒火则是因为黎歌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这份美丽，让其他男人对她虎视眈眈，这个女人还嫌长得不够勾引人么！ 一想到有人觊觎黎歌，陆沉舟心里就充满了不爽，要不是因为强大的理智，他早就把黎歌打包带走了。 …… 一曲弹奏完毕，许多人还没回从这场听觉盛宴中缓过神来。 大厅里安静了几秒钟，突然有人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连成一片，噼里啪啦地充斥着黎歌的耳膜，等于是给了她最好的赞誉。 那几个在休息室嘲讽黎歌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这会儿就像被人打了一耳光，躲在人群里不敢出声，生怕被陆千帆认出来，当众揭穿她们的无知。 毕竟陆千帆不同于陆沉舟，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当然，要是被陆沉舟知道她们在背后嘲笑他娶的女人，那下场一定更惨！ 黎歌忍着崴伤的剧痛，缓缓站起身，露出优雅的笑容：“谢谢大家，我献丑了。” “不不不，陆太太弹得非常好，我都险些落泪了。”一个面容和善的贵妇朝黎歌走过来，主动拉住她的手，“当初我就是因为这首曲子遇见了我先生，他还没离开的时候，经常弹这首曲子。” 黎歌不认识这位贵妇，有些腼腆地说：“您过誉了，您先生肯定弹得比我更好。” “周夫人，请您节哀，相信周先生在天堂也不希望看到您为他难过的样子。”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陆沉舟出现在黎歌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像在宣誓主权似的。 黎歌这才知道眼前的周夫人失去了她的爱人，顿时心生歉意：“周夫人，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先生也喜欢这首曲子。” “陆太太不必道歉，你弹得特别好，难怪陆总这么喜欢你。”周夫人轻轻擦了擦眼角，打趣了一句。 陆沉舟怎么可能喜欢她。 黎歌在心里叹了一句，不知道如何回应周夫人，只好淡淡地笑了一下。 大厅里重新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男男女女又跳起舞来，不过这回没有人再议论黎歌如何丢人现眼，反而朝她投来欣赏的目光，那些目光中还带着明显的爱慕之情。 陆沉舟心里窝火，冷冷地回视着那些人，同时把黎歌搂得紧紧的，强烈的占有欲不言而喻。 黎歌被他弄得呼吸有些难受，忍不住小声说：“陆先生，你可不可以把手松开一点？” 陆沉舟一听就恼火道：“想我松手，好让你去勾引别的男人？我只是这段时间没满足你而已，你就不安分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快喘不过气来了。”黎歌连说话都有点气不顺，几乎趴在陆沉舟的胸口。 陆沉舟哼了一声，这才稍微松开手，又在她耳边警告道：“你最好没有这种心思！” 说完他带着黎歌往大厅中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黎歌右脚一软，当即死死地抓住陆沉舟的胳膊，却还是无法控制地跌在了地上。 霎时在场许多宾客又朝她投来关注的目光。 黎歌又羞又窘，没想到自己忍了那么久，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跤，这下刚挣回来的脸面又丢光了。 她不敢去看陆沉舟的脸色。 因为她让陆沉舟在这场重要的宴会中足足丢了两次脸！ 就在黎歌撑着手想站起来时，突然听见陆沉舟火冒三丈地问：“什么时候受伤的？你都不知道喊疼么！” 黎歌愣愣地看过去。 陆沉舟满脸阴沉，死死地盯着她的右脚。 要不是刚才她摔倒时裙摆扯到一边，他都不知道这女人的脚受伤了。 肿成这样，肯定不是现在摔一跤造成的，一定是之前就弄伤了，没有及时处理才会变得这么严重。 在场宾客也看到了黎歌红肿的右脚，尤其看到那脚背，青紫交加，遍布淤血，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得多疼啊！ 陆沉舟绷着脸，一把抱起黎歌，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连宴会也不管了。 第55章 还嫌不够麻烦么！ 夜色一片苍茫。 黑色兰博基尼在道路上疾驰狂奔，车内的气氛安静而压抑，黎歌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看陆沉舟，发现他的脸色实在冷得可怕，像冬天里的冰块似的。 她吓得缩在座位上，不敢动一下，也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黎歌下意识地推开车门要出去。 陆沉舟一把将她拽回来，没好气地呵斥道：“乱动什么！还嫌不够麻烦么！” 说着他打开车门，绕到黎歌这边，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一张脸阴沉沉的，眉心狠狠地拧着，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 他是嫌她打乱了宴会计划吧……黎歌被陆沉舟抱在怀里，无措地垂着脑袋，不敢去靠陆沉舟的胸膛，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缩在自己的身前。 陆沉舟感觉黎歌僵硬而不自在的身子，垂眼一看，怀里的小东西像猫儿似的缩着，一副极力躲避的样子。 在他怀里躲成这样，是怕他会吃了她吗？ 陆沉舟心里冷笑一声，一股无形的暴躁从心底滋生，上台阶时猛地搂紧她的身体，上下狠狠地颠了一下。 “哎呀！”黎歌低呼一声，以为自己会摔下去，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陆沉舟的手臂，脑袋也本能地靠在了他的胸膛口。 陆沉舟冷冷地说：“手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抱好吗？等会儿摔下去有你受的！” 黎歌犹豫了片刻，仍然不敢抬头看陆沉舟，只是小心地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家医院是陆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陆沉舟来之前打了一下招呼。 于是黎歌省去了排队挂号的时间，先去拍了一个片子，拍完后再回到诊室。 医生是个男的，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像刚刚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 陆沉舟皱了皱眉，又看了一下黎歌红肿的脚踝，第一次不是很相信这么年轻的骨科医生。 但现在是晚上，骨科只有这个医生在值班，也只好先让他看看情况了。 “陆太太的脚伤有点严重。”医生拿着片子仔细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黎歌的右脚，“韧带拉伤，外踝骨折，这脚背上这么多淤血，说明脚踝周围的毛细血管破裂了。” 陆沉舟皱眉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一般来说，需要半个月左右。”医生一边回答一边开药方，“这期间不能碰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补钙的可以多吃点。记得每天换药一次，消肿后就不用了。” “谢谢。”黎歌礼貌地笑了一下，暗暗记下了医生的叮嘱。 医生开了一些外敷药，需要去楼下药房拿回来给黎歌包扎，于是黎歌先留在诊室里，陆沉舟去楼下拿药了。 陆沉舟拎着药回来时，还没走到诊室就在外面走廊上听见了黎歌和医生闲聊的声音，一点儿没有在她面前沉默寡言的样子。 他心里有些不悦，待走到门口后，这些不悦一下子扩大了十倍。 只见黎歌坐在医生的办公桌旁，脸上带着清浅柔和的笑意，眉眼舒展，神色轻松，而医生背对着门口，正在说网上关于女孩子过度整容的事情。 “前两天整形科那边来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瞒着家长想垫额头和削下巴，说娱乐圈的明星都是这样整出来的……” 黎歌正听得惊讶，一抬头看见陆沉舟神色阴沉地站在门口，目光又沉又冷，冷冰冰地盯着自己，周身隐隐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戾气，像是要吃人似的。 黎歌顿时止住了笑容，惶然而迷茫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招惹他了。 砰！ 陆沉舟一脚踹在门上，巨大的响声把医生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见陆沉舟骇人的脸色，突然想起之前同事的八卦。 同事说医院里的大股东，也就是陆家大少爷，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前一秒开会时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把副院长的职位撤了。 那段时间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后来才知道，前副院长私底下收了不少病人家属的红包。 或许是陆沉舟的气场太过吓人，医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惴惴不安地想，这位大少爷该不会以为他收了陆太太的红包吧？ 他可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怕陆太太无聊，陪着她说了几句而已。 “有什么好聊的，还不赶紧上药！”陆沉舟憋着火，把药丢在桌子上，冷冷地瞥了医生一眼。 医生连连点头，迅速拿出纱布和外敷药，在陆沉舟充满压迫的目光之下，小心又谨慎地帮黎歌裹着纱布。 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感觉比做手术还要有压力。 黎歌也一直绷着神经，抿着唇不敢出声，生怕陆沉舟又莫名其妙地发火。 一时间诊室里无比安静。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无话可说。 陆沉舟胸腔里积攒了一大堆怒气，抱黎歌下车时动作也粗鲁了不少，黎歌的额头被他弄得磕在车门上，疼得差点叫出来。 “什么时候崴伤的？” 陆沉舟把黎歌扔在卧室的沙发上，随手扯开了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一小片蜜色的皮肤，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一分禁欲，多了一丝不羁的气质。 黎歌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动，再次遭到羞辱，便低下头道：“出门的时候。” 陆沉舟眉心一拧：“怎么不早说？” 黎歌抿唇不语。 她哪敢告诉陆沉舟自己崴伤脚不能参加今晚的宴会，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谁知宴会上还要跳舞，她只好说自己脚痛，但陆沉舟不相信，还警告她不跳也得跳。 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硬跳了！ “你哑巴了？”陆沉舟一想到她和医生有说有笑，和自己却挤不出一句话来便火冒三丈，脸色又沉了下来，“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说话！” 今晚的陆沉舟像个火药桶似的，动不动就大发雷霆，黎歌心里七上八下，咬了咬唇，想了一个自以为很懂事、很贴心的说法：“我怕麻烦陆先生。” 然而话音刚落，陆沉舟突然一抬手，把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上！ 第56章 她让他心烦意乱 哐当！ 几个杯子掉在地上，滚到了黎歌的脚边。 黎歌吓得睁大眼睛，又惊又惧地望向陆沉舟，而后飞快地低下头，本能地缩着肩膀，就像一直受到了惊吓的小猫，不安地咬着嘴唇，脸色也白了几分。 陆沉舟看见她这个样子更加来气。 他又不是吃人狂魔，这小东西居然害怕成这样，和那个小白脸医生倒是聊得眉开眼笑，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是谁的人！ “怕我？”陆沉舟走到黎歌面前，一把钳住她的肩膀，语气冷森森的，像是从黑渊里发出来的一样。 黎歌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看着我！”陆沉舟厉声喝道。 黎歌又抖了一下，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慢慢抬起头，却不敢看陆沉舟的眼睛，只敢把目光停留在他紧绷的薄唇上。 陆沉舟死死地盯着她，一股莫大的怒气从胸腔里倾斜而出，掐着肩膀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我让你看着我！你躲什么？你躲得了吗？” 是的，她躲不了。 她无处可躲，除了听从陆沉舟的命令，还能怎么样。 黎歌心里苦笑一声，拼命忍着肩膀快被捏碎的剧痛，抬起眼皮望向陆沉舟，被男人猩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陆、陆先生……”她颤颤巍巍地握住掐着自己肩膀的那只大手，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对不起，今晚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给你添麻烦，我也想忍到宴会结束的时候……” 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陆沉舟气极反笑，差点想掐死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有没有把他当作主人的自觉，出了事竟然自作主张地瞒着他，自以为懂事体贴，实际上是把他当作外人，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想到他！ 就像上次她被两个混账玩意儿欺负，连陆千帆都知道这件事，他还被蒙在鼓里。 还有这次右脚崴伤，要不是她跌了一跤，他都不知道她的脚肿成那样了！ 宁愿在诊室里和小白脸医院闲聊，也不愿意和他说一个字，只有他冷下脸命令她开口，她才怯怯弱弱地说一句：“我怕麻烦陆先生。” 呵，要钱的时候怎么不怕麻烦他？这女人分明就是把他当成了提款机！ 陆沉舟越想越恼火，一脚踹开地上的杯子，掐着黎歌的下巴说：“行啊，怕麻烦我是吧？那你就给我安分点！以后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千万别来烦我！” 他的语气又冷又狠，眼神阴沉沉的，吓得黎歌动都不敢动一下，也没办法思考他这话里的含义，只能停留在表面意思上。 “我、我知道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陆沉舟冷笑一声，直接抓住她细瘦的胳膊，像拎小鸡仔似的，干脆利落地把她从卧室里拎了出去。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黎歌身后响起，震得连墙壁和地板都在颤抖，可见陆沉舟的怒气有多可怕。 黎歌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双腿软得走不动路，只能扶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那句话说错了，竟然惹得陆沉舟生那么大的气。 是怪她一开始没有说清楚崴到脚，然后让他在宴会上丢尽了脸面吗？ 应该是这样吧。 如果她在上车之前就说清楚，那么陆沉舟还有时间找人代替她。 比如萧雪沁，或者其他漂亮大气的女伴，能够让他在晚宴上保持一个贵公子本来的姿态，不至于遭人嘲讽他娶了一个不会跳舞还当众摔跤的妻子。 尽管黎歌知道这件事自己有错，可她心里还是充满了委屈，拼命想忍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就越是忍不住…… 隔着一道门，一堵墙，隔音效果并不差，在卧室里的陆沉舟还是听见了那小声而细微的抽泣声。 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又冒了出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生气，为什么烦躁，心口就像压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毫无征兆地刺进心尖上，一种难以形容的疼痛在胸腔里逐渐蔓延。 “哭什么！”陆沉舟几个大步冲过去，打开了卧室门，冲着坐在地上的黎歌怒吼道，“我是欠你吃的，还是欠你穿的？我让你住在这里，不是让你哭的！” 哭声戛然而止。 黎歌死死地憋着眼泪，把嘴唇咬得发白，又听见陆沉舟冷笑道：“要哭滚出去哭！” 黎歌手忙脚乱地站起身，顾不上右脚的抽疼，说了一声对不起，便一瘸一拐地往外逃，很快就消失在了次卧门口。 陆沉舟仍然站在门口，一张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过了一会儿，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健身房，把沙袋打得震天响，似乎这样就能把胸口积攒的郁气都发泄出来。 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黎歌那张苍白的面孔，眼睛湿漉漉的，盛满了脆弱和惶恐，避他如洪水猛兽似的。 嘭！ 随着凶狠的一拳，沙袋终于承受不住男人的怒火，裂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陆沉舟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把运动T恤染湿了，薄薄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了男人精壮的肌肉。 他闭了闭眼，莫名想起第一次见到黎歌的情形。 当时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连环车祸，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苏小璃，因为这场始料不及的车祸，苏小雅当场就死了。 他坐在车后面，看见黎歌因为躲闪另一辆车而朝他的车撞过来。 那一刻他的心跳差点停止！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担心，而后又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古怪而久远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不是因为她像苏小璃，更像是从记忆深处挖出来的。 不过这感觉只是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当时苏小璃出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让黎歌代替她。 如今重新回想起来，这种熟悉感实在太诡异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黎歌，陆沉舟心烦意乱地坐起身，使劲晃了晃脑袋，把黎歌的身影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哼，这小东西迟早会来求他帮忙的，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再说“怕麻烦陆先生”这句话！ 第57章 你敢躲着我？ 第二天，各大娱乐媒体都在争先报道陆沉舟和黎歌一起参加晚宴的事情。 和先前极力怀疑他们婚姻破裂的情况相反，这次媒体记者一改口风，纷纷卖力地报道陆沉舟和黎歌多么恩爱甜蜜，尤其是陆沉舟抱着黎歌离开的宴会事情，被写得他们好像神仙眷路似的。 萧雪沁也在网上转发了一条相关的微博，还用一种调皮的语气说：“昨晚在宴会上，全程吃陆总和陆太太的狗粮，作为他们的朋友，我感觉受到了暴击。” 显然，她想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没有当小三，没有破坏陆沉舟和黎歌的婚姻。 果然，萧雪沁的漫画粉丝激动地说：“我就知道女神是清白的，怎么可能当小三，她才不屑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女神都说了，她和陆氏夫妇是好朋友，那些恶意诋毁她清白的黑粉赶紧滚吧！” “娱乐圈结过婚的男男女女不是经常作伴出席宴会么？我家女神作为陆总的好朋友，和他出席过几次宴会就被人诋毁成这样，可见人心险恶啊！” 黎歌用手机在网上看了一会儿娱乐报道，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测：这肯定是陆沉舟私下授意媒体记者这么写的，不然怎么破除婚变的负面消息。 至于萧雪沁那条微博，不知道是陆沉舟让她发的，还是她特意借着报道撇干净小三的传闻，这个黎歌就不得而知了。 那些娱乐报道下面还有许多网友评论，其中有一条点赞数最高的评论说：“陆氏夫妇一定是真爱！” 黎歌哭笑不得，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涩意，又自我安慰地想，这说明她和陆沉舟演技不错，不用再担心被陆老太爷看出端倪了。 不想再去看那些评论，黎歌把手机放在一边，打开了电脑上的画图软件，接上绘画板，开始画自己的漫画。 她现在手里没有一分钱，只有一张陆沉舟给的卡。 那张是给她家用的，每个月定期往里面打三万块，用来买必备的食材和水电费支出等，所以黎歌从来不乱动卡里的钱，就算陆沉舟从来没在乎过这点钱，她还是把每一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刚和迷奇漫画网签约，等到漫画开始收费后，就可以赚钱了。 一想到这里，黎歌便充满了绘画的干劲，一口气画到傍晚才停下来。 她的漫画人气还不错，一开始连载就有读者追着看了，这点无疑让黎歌备受鼓舞，吃过晚饭后又坐在电脑面前画了起来，直到手腕酸疼不已才发现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陆沉舟没有回来。 这是黎歌意料之中的，心里说不上多失落，只觉得住在这偌大的别墅里空落落的，一旦闲下来便孤寂得可怕。 一开始她对陆沉舟还是有所期待的，幻想自己也许能够成为特例，让这个高贵冷傲的男人回应自己的感情。 但自从上次在健身房遭到无情的嘲讽后，黎歌就彻底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成为的陆太太，永远不可能得到陆沉舟的回应。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黎歌收敛起自己的情绪，一瘸一拐地走到抽屉面前，翻出从医院里拿回来的外敷药，然后坐在地板上给自己的脚换药。 脚踝处还是肿得可怕，似乎没有消肿的迹象，脚背处的淤青倒是消散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触目惊醒了。 “嘶——”重新裹上纱布的时候，黎歌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呵！”一声熟悉的冷笑突然从头顶传来，同时地板上投下一片阴影。 黎歌浑身一僵，慢慢仰起头，看到陆沉舟正居高临下地睨着自己，薄唇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不知道在嘲讽她笨手笨脚，还是嘲讽她这个人。 她假装镇静地喊了一声陆先生，扶着旁边的柜子慢慢站了起来。 陆沉舟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黑沉沉的，像天边压抑的乌云，透不出一丝亮光。 黎歌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立刻借口道：“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谁知陆沉舟一下子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说：“你敢躲着我？” 黎歌僵在那里，手里攥着半截纱布，讪讪地说：“没有。” 陆沉舟哼了一声，单手解开领带，随意地丢在沙发上，又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 黎歌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以为陆沉舟今晚肯定不会回来的，没想到他回来时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刚才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客厅里看了多久，应该没发现她偷偷在网上画漫画赚钱吧？ 就在黎歌忐忑不安的时候，身子突然受到一股大力，整个人被陆沉舟狠狠地压在沙发上，嘴唇也被用力堵住了。 陆沉舟粗鲁地咬着她的嘴唇、下巴和锁骨，大手迅速探进衣服里面，用力地抚摸着那段柔软的腰肢，继而又嫌薄薄的布料碍事，一把将衣服扯开了。 当他扯开那件黑色的内衣时，原本包裹在里面的雪肉颤抖着暴露出在空气中，雪白的圆球，红色的樱桃，因为黎歌的喘息而轻轻晃动着，在亮白的灯光下形成了极为强烈的视觉效果！ “浪成这个样子！”陆沉舟嘲弄了一句，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两颗樱桃肆意玩弄了起来。 这是黎歌的敏感部位，被他这么一弄，她差点叫出声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泛着迷人的红晕，眼神也因为陆沉舟的玩弄而变得有些迷离湿润。 鼻翼间萦绕着男人雄性的荷尔蒙气息，霸道而浓烈，那压抑而急促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黎歌的心弦…… 陆沉舟像是察觉到她内心隐秘的欲望，突然低下头含住了那两颗被玩得红艳艳的小樱桃，舌尖灵活地舔弄着，不时地吮吸、轻咬，好像要非得逼着黎歌叫出来。 但黎歌一直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是没发出一个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儿，也许潜意识里不想再被陆沉舟蛊惑，不想变得更加喜欢这个男人，更不想听到他的嘲讽，只想保留最后的那点尊严。 “你跟我倔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黎歌骨子里的那点坚持，陆沉舟突然火冒三丈，脸色阴沉，高高地扬起了手。 第58章 晾一晾她 他要动手打自己？ 黎歌浑身一颤，本能地闭上眼，但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只听见耳边“嘭！”的一声，像是拳头打下来，沙发跟着晃动了几下，继而只剩下男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空气仿佛凝滞了。 陆沉舟看着身下瑟瑟发抖的女人，她的脸颊还泛着迷人的潮红，但睫毛颤得很厉害，胸口也急促地喘息着，像是受到惊吓的小东西，不敢睁开眼看他一下。 他愈加恼怒起来，怒火止不住地往上涌，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也懒得去深究这莫名其妙的火气。 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能倔到什么时候！ 就在黎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时，压在身上的男人猛地咬住她的嘴唇，同时掰开她的大腿，那根滚烫的巨物横冲直撞地闯入幽深小径，疯狂而又霸道地律动起来！ “呜呜呜……”她的呼吸尽数被夺去，难受得要命，好像连胸腔里的气息都要被他吞下去了。 一瞬间，黎歌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求生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口大口地从陆沉舟的嘴巴里索取呼吸。 唇齿相抵，舌尖纠缠，黏湿的水声充斥着整个客厅，还夹杂着男人用力耸动胯部时撞击雪臀的声音。 …… 夜色渐深，欢爱退去，陆沉舟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任由黎歌浑身黏腻地躺在沙发上，双腿间还沾着乳白的液体，从锁骨到大腿都是暧昧的痕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坐起身，拿了桌上的纸巾擦拭腿间的液体。 陆沉舟穿着浴袍走过来，把紧急避孕药丢在她面前。 刚才他没有戴套，弄在她里面了。 紧急避孕药和常规避孕药不一样，它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容易导致例假不正常，排卵出现障碍等，一年服用次数最好别超过3次，而今年黎歌已经吃过一次了。 上次吃完后她一直犯恶心，还干呕了几次，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 看着那盒紧急避孕药，黎歌心里十分抵触，却只能咬牙掰出两粒药片。 自从和陆沉舟签下秘密合约，她的身体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管是扮演苏小璃也好，扮演陆太太也罢，又或者陆沉舟的情人，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对于陆沉舟来说，就算她吃再多的紧急避孕药，把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恐怕他也不会心疼一下。 身不由已，任人摆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黎歌清丽的面孔闪过一丝悲凉的笑意，紧紧地攥着水杯和药片，而后仰起头把药片塞进嘴巴里。 “啪——”杯子被陆沉舟打落在地上，水流了一地，弄湿了地毯。 黎歌愕然地看着他。 陆沉舟眉间隐隐带着一抹戾气，似乎有些烦躁，又一把掐住黎歌的脸颊：“吐出来！” 黎歌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避孕药吐了出来。 陆沉舟把她吐出来的药片和那盒避孕药都丢在了垃圾桶里，见她还呆呆地望着自己，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他不由地恼怒，脱口而出道：“别以为我会让你怀孕！如果你怀上了，那就打掉！” 黎歌的脸色瞬间惨白，眼里露出一丝害怕，连连摇头说：“今天是安全期，我、我不会怀孕的，我不会怀上陆先生的孩子的。” 本来她说这句话是想让陆沉舟放心，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沉舟听完后反而沉下脸，眼神冷冰冰的，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想怀上我的孩子？嗯？” “我……”黎歌纠结地绞着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的，明明是他自己不准她怀孕，现在又用一副恼火的语气质问她，那她到底该怎么回答才能叫他满意？ 陆沉舟见黎歌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顿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在桌子上，恶狠狠地盯着黎歌。 多少女人上赶着给他生孩子，这个小东西倒好，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一脸为难的样子，摆明是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难道她还想给其他男人生孩子？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陆沉舟胸腔里那股还没熄灭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烧了起来，指着楼梯对黎歌吼道：“还不快滚上去！别嫌不够碍眼么！” 黎歌手忙脚乱地站起身，因为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欢爱，身体还处于酸软无力的状态，加上右脚崴伤严重，一站起身重心不稳，撞在陆沉舟怀里。 陆沉舟抱着她光裸细腻的身子，一股夹杂着暧昧气息的幽香钻入鼻尖，心里微微一动，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冷冷地嘲讽道：“刚刚还叫着不要，现在就投怀送抱，果然小看你了。” 黎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重新站好，却被陆沉舟一把打横抱起来，带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被他丢在主卧的KingSize大床上。 “我去侧卧睡，晚上就不会碍着陆先生了。”黎歌挣扎着爬起来。 陆沉舟脸色一沉，眼底隐隐有怒火，随即不客气地讥讽道：“欲拒还迎？呵，这种手段真低级！” “我没有……”黎歌嗫嚅道。 陆沉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转身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冷眼睨着她：“要滚就赶紧滚，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黎歌垂下眼帘，眼里噙着委屈的眼泪，没有再辩解什么，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了。 咚！ 陆沉舟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心里一阵烦躁。 前段时间这女人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被他拆穿后就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总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现在又装作矜持的样子，以为他会被这种低级的手段勾引么？ 绝对不可能！ 陆沉舟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夜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梦见黎歌故意穿着那条全裸后背的婚纱裙，乖巧地跪在他面前，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来求自己的！ 陆沉舟兴奋之余又有些得意，一把将黎歌压在身下…… 第二天醒来，陆沉舟盯着自己黏湿的裤子，脸色十分难看。 很好！ 那个该死的小东西，把他勾引成这样，看来他得晾一晾她了，免得还以为他非她不可！ 她不是喜欢欲拒还迎吗？ 那就让她继续装，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有了这种想法，连着大半个月，陆沉舟都没有回兰亭别墅，像是把住在别墅的黎歌忘记了。 第59章 管她干什么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李秘书把比较重要的两份文件挑了出来，放在陆沉舟面前，恭声道：“陆总，这两份报表是财务部送过来的，需要您签字。” 陆沉舟嗯了一声，伸手接过文件时又瞥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黑漆漆的，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李秘书注意到他这个细微的动作，心里纳闷不已。 最近这段时间陆总经常有事没事就要看一下手机，光是今天上午就看了好几次，这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念头刚闪过，就见陆沉舟把文件放在一边，拿起了手机。 最近半个月的通话记录里没有任何关于黎歌的来电记录，收件箱里也没有她发过来的消息，好像自从上次她说怕麻烦陆先生后，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了。 陆沉舟微微皱眉，突然问李秘书：“最近苏小璃联系过你吗？” 李秘书摇头：“没有。” 陆沉舟心里一阵不快。 那个女人还真有几分骨气，让她别来烦他，果然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要不是上周回老宅吃饭时见了她一面，他还以为这女人死在外面了！ 之前陆沉舟最喜欢黎歌温顺听话的性格，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总是来烦他，现在却有点烦她这种过于听话的性子。 哪个被包养的女人不是使劲巴着金主的，他就没见过黎歌这种十天半个月都不吭一声的，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欲擒故纵，还是脑子蠢得无药可医了。 陆沉舟把手机丢在桌上，眉间隐隐浮起一丝烦躁，而后抬起头捏了捏眉心，冲李秘书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吧。” “是。”李秘书恭敬地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不过心里还是觉得很奇怪。 陆总特意问苏小姐有没打电话过来，难道他在等苏小姐的电话？ 要知道之前陆总根本不愿意接听苏小姐的电话，现在反而主动问起苏小姐的情况来，不知道陆总到底什么意思，不过陆总的心情看起来不好是千真万确的。 这天晚上，陆家老宅灯火通明，其乐融融，一大家子坐在餐桌前，在温馨而安静的气氛中吃了一顿晚餐。 这两年陆老太爷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那样健朗，老爷子终于决定放下陆氏集团的事务，暂时交给陆沉舟管理，然后去澳洲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明天就是老爷子启程的日子，所以他特意叫了两个孙子和孙媳妇回来吃饭。 吃过晚饭后，他又把黎歌和陆沉舟叫到书房：“……你们俩结婚也有一段时间了，趁现在还年轻，早点要几个孩子，不至于让陆家人丁凋零。” 这种话黎歌不敢乱接，只好装作害羞地低下头，让陆沉舟去回答陆老太爷。 陆沉舟忽然拉住她的手，说：“爷爷说得对，我和小璃正好有这个打算。” 陆老太爷爽朗地笑了两声，连连点头道：“行，你有这个打算就好。希望我从澳洲回来的时候，能够听到你们俩的好消息。好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出去吧。” 从书房出来，陆沉舟立刻松开了黎歌的手，冷着脸径自往外走。 黎歌默默地跟在他后面，一直到上车离开老宅，陆沉舟也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当然，这种熟悉只是身体上的，黎歌从来都没有走进过陆沉舟的内心，自然称不上熟悉。 今晚陆沉舟过来老宅时换了一辆新车，不是之前的黑色兰博基尼，而是全球知名的劳斯莱斯幻影。 车内布置豪华，采用了最优质的材料和高水准的技艺，坐在里面既宽敞又舒适，但黎歌闻不惯新车的味道，胃里隐隐翻腾起来，让她坐立不安。 她真怕自己忍不住吐在陆沉舟的新车上，到时候他怕是宰了她的心都有。 就在黎歌坐如针毡的时候，陆沉舟突然发火道：“不想坐就滚下去！” 什么？ 黎歌还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陆沉舟已经把车停在路边，冲她吼道：“下去！” 他一定是看出她想吐了。 黎歌满脸尴尬，慌忙解开安全带，两只脚刚站在地面上，身后便传来“砰！”车门关闭的声音。 她僵硬地转过身，看到陆沉舟开车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 这个该死的女人！ 陆沉舟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把车子开得飞快，心里的火气一股又一股地往外冒，眼前不断浮现出刚才黎歌坐在旁边的样子。 那么勉强为难，扭着身子动来动去，好像坐在他身边多难受似的！ 他根本不稀罕这个女人！ 陆沉舟的薄唇抿成了一条凌厉的直线，狠狠地踩着油门，接连超过了十多辆车。 轰隆！ 一声惊雷骤然响起，几道闪电从天际掠过，把原本漆黑的夜空映成了白昼的样子。 陆沉舟忽然想起今早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阵雨，让市民注意安全。 不过眨眼的功夫，大雨便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上，很快就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水帘，路面上也泛起了迷茫的水雾。 陆沉舟的车速慢了下来，尽管雨刷用力地扫动着车前的玻璃，但前方超过十米的视野还是看不太清楚。 黎歌还在路边。 陆沉舟的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后，左手还握着方向盘，右手已经拿出了手机，下意识地想给黎歌打电话。 但手指刚点到她的号码，他又飞快地按掉了。 这个女人嫌弃坐他的车，还管她干什么，就得让她好好接受一下教训！ 不过说不定这女人已经打车回去了。 陆沉舟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黎歌到底有没有打车回别墅，又盯着她的电话号码看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拨了出去。 “嘟嘟嘟——”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天空又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劈得黑夜亮如白昼。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车上啪啪作响，几乎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 如果这时候黎歌没有打车回家，她还在路边的话…… 陆沉舟紧紧地拧着眉头，把手机丢在一边，狠心地想：既然这个女人没打电话过来，说明没什么事，管她那么多干什么！ 第60章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断响起，一道刺眼的闪电瞬间撕破了漆黑的夜空，雨下得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噼里啪啦地打在道路上，逼得过往的车子也开得愈发急切。 黎歌正站在路边的公交汽车站牌下躲雨。 尽管她已经躲在最里面了，但狂风暴雨还是不断袭来，很快就把她下半身打得湿淋淋的，又冷又湿的布料紧紧地黏在皮肤上，让黎歌很不好受。 原先被陆沉舟赶下车时，她想省点钱坐公交车回去的，只是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又因为雨势太大打不到车，手机叫车软件也取消了她的订单，她便被困在了公交车站牌下。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周围除了匆匆而过的车辆，再没有其他人了。 雨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黎歌冷得直冒鸡皮疙瘩，双手紧抱着胳膊，不停地望向雨雾中，脸上满是担忧和急切，可惜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公交车开过来。 难道她要在这里过一夜？ 黎歌抿了抿唇，想给陆沉舟打电话，但想到他那嫌恶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湿淋淋的裤子，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不要弄脏他的车了。 黎歌想，况且打电话过去他也不一定接，说不定又会被他拉黑，还不如给自己留点自尊，免得自取其辱。 黎歌正想着怎么办时，一束明亮的车灯突然穿透雨雾照射过来，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不得不用手挡在面前，而后隐隐约约看见一辆车驶过来。 好像是陆沉舟的车。 黎歌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车子便在她身边停了下来，一道夹杂着怒气的吼声从车窗传了出来：“上车！” 她惊讶地望着车里面的陆沉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回头来找她。 陆沉舟却因为黎歌这副呆愣的样子而更加恼火，打开车门绕过来，一把将黎歌推进车里。 砰！ 车门关上时发出巨大的响声，黎歌惊了一跳，扭头看见陆沉舟坐回车上，冷峻的脸庞带着水滴，头发也衬衫也湿了，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居然扯了纸巾凑过去给陆沉舟擦脸，而陆沉舟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她，任由她一点一点擦干了脸上的水滴。 一时间车里有些静谧，似乎只剩下了他们的呼吸声。 “行了。”陆沉舟终于推开了黎歌的手，从车后座扯过一条薄薄的毛毯丢给她，这才启动车子。 黎歌不知道该说什么，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陆先生，然后把毛毯裹在身上，总算觉得有了一些温度，不至于冷得瑟瑟发抖。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路面又湿又滑，车开得比平时慢了一点，回到别墅后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了。 陆沉舟进门后直接脱了湿漉漉的衬衫，一身漂亮而性感的肌肉顿时暴露在黎歌眼前。 男人的肩膀又宽又结实，犹如山峦起伏般雄伟健壮，小麦色的肤色和分明的肌肉让他看起来精壮有力，尤其是腰背，一看就有那种叫女人欲仙欲死的力量感。 陆沉舟是那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这样充满力量的身体，弄得黎歌面红耳赤，急急忙忙低下头，假装倒水喝，直到陆沉舟上楼后才敢抬起头。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黎歌放下水杯，心里有几分惆怅，明知道不能再喜欢这个男人，还是忍不住为他心动，真怕有一天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洗完澡后，黎歌坐在客厅里擦药酒。 她的右脚好得七七八八了，能够正常行走，但走起来有点隐隐作疼，医生叮嘱她每天擦药两次，大概再过五六天就能完全好了。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陆沉舟穿着浴袍走过来，语气冷漠而不悦，像审问犯人似的， 黎歌微微一愣，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果然有陆沉舟的未接来电。 “对不起，我没听见……”她不安地解释道，攥着手机不知所措，“雨下得很大，我想着快点回来，没留意到手机的动静。” 在躲雨的时候，雷声阵阵，狂风暴雨，她根本没听见包包里面的手机响声。 陆沉舟冷笑一声，却没说什么，转身走开了。 黎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提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像是酸甜，又像是苦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的。 要是陆沉舟没给她打电话，没回来找她，她就可以彻底死心了。 可现在他这种貌似担心她的举动又算怎么回事。 黎歌抿着唇，把未接来电提醒截了一个图，把截图放进私密相册。 她想留个痕迹，在这场大雨倾盆的雨夜里，陆沉舟没有忘记她。 或许是淋了雨的缘故，半夜里黎歌发烧起了高烧。 脑袋昏昏沉沉的，喉咙又干又涩，像是火烧似的，爬起来喝水时磕在桌角处，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碎裂在地上，她自己也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把自己拽起来丢在床上，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低声骂了一句。 她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这个声音让自己害怕，于是本能地往被子里躲，却又被一双大手粗暴地揪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嘴巴里不知道被人塞了什么东西，有点发苦，像是小小的药片。 嘴唇碰到湿润的液体。 她立刻吞咽起来，发苦的嘴巴和干燥的喉咙得到了一丝缓解。 不知过去多久，黎歌从浑身酸痛中醒过来，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立刻扭头看过去，看见陆沉舟那张脸，这才隐隐约约想起昨晚半夜里的事情。 陆沉舟喂她吃药，喂她喝水，还陪着她睡了一夜。 陆沉舟怎么突然变得对她这么好？ 黎歌心乱如麻，盯着他的睡颜发呆，又怕他突然醒过来，便逼着自己闭上眼，脑子里却不断地回想起这段时间陆沉舟的种种举动。 这个男人真是喜怒无常，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对她差，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61章 突然出现的弟弟 黎歌在厨房里做早餐，熬了两份养胃的红枣小米粥，又煎了两个鸡蛋，端到餐厅时看见陆沉舟走过来，于是乖巧地打招呼道：“陆先生早安。” 陆沉舟瞥了一眼早餐，微微皱眉道：“烧退了？” “嗯，好多了，谢谢陆先生照顾我。”黎歌轻声道。 “口头感谢有什么意思。”陆沉舟不屑地哼道，拉开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地喝着小米粥，动作优雅又懒散，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这个男人总有这种本事，能把普普通通的事情，做得充满魅力，高贵不凡，衬托得别人更加粗鄙不堪。 黎歌看得一阵心神恍神，听见陆沉舟不悦地说：“你哑巴了？说话。” 黎歌回过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嫌她只会口头感谢，可他什么都不缺，她既没钱又没本事，还能怎么感谢他。 一番纠结后，黎歌小声嗫嚅道：“对不起，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陆先生，要不我给你做午餐吧？” 尽管和陆沉舟相处那么久了，可对方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她实在不知道这个男人喜欢什么，只记得他还算喜欢她做的菜，而且这算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黎歌说完后突然觉得有点不妥，上次就是因为她去给陆沉舟送午餐，闹出了乱七八糟的绯闻，还连累陆沉舟被陆老太爷训斥了一顿，幸好后来老爷子没再责备他。 于是不待陆沉舟开口，黎歌连忙改口道：“要是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就不送过去了。” 陆沉舟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随便你！” 然后不再理会黎歌，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黎歌知道自己又惹恼了陆沉舟，暗暗后悔为什么要提出给他做午餐，他刚才那句话“随便你”是什么意思，那她送不送午餐？他不高兴的原因，是嫌弃她这种感谢太过寒酸吗？ 不怪黎歌如此敏感，而是在陆沉舟面前，她卑微得像个蝼蚁，除了一张脸和一副身材，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看得上的。 要不是因为她和苏小璃长得相似，恐怕陆沉舟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毕竟比她漂亮听话的女人太多了。 不然陆沉舟怎么会三翻四次嫌弃她烦人，嫌弃她没有自知之明，把她一颗真心踩在脚底下。 这一上午，黎歌的心情有些乱，废了好几张画稿才慢慢平静下来。 …… 快要中午的时候，李秘书走进总裁办公室，像往常那样问陆沉舟想吃什么。 “不着急订餐。”陆沉舟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又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没看到黎歌打电话过来，也没看到她发信息问他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菜。 心情莫名有些烦躁。 陆沉舟沉着脸，把策划部刚过来的文件丢进垃圾桶里，毫不留情地说：“告诉策划部，以后再把这种垃圾策划案送过来，就趁早滚蛋，别占着位置！” 李秘书急忙道：“是，我会转告策划部的。” 看得出来陆沉舟心情不好，李秘书识趣地想退出去，等会儿再来询问午餐的事情。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李秘书怕惹怒陆沉舟，急忙掏出来准备先挂掉电话，但屏幕上显示为“苏小姐”三个字，他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舟。 陆沉舟皱眉问：“怎么了？” “苏小姐打过来的电话。”李秘书猜不准陆沉舟对苏小璃什么态度，以至于说这句话时露出了几分犹豫。 陆沉舟命令道：“手机给我。” 李秘书连忙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陆沉舟接通后没说话，听见手机里传来黎歌柔和而客气的声音：“李秘书，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陆先生吃过午餐了吗？要是还没有，麻烦你帮我问一下他中午想吃什么，我做好后送过去。” “还没吃。”陆沉舟淡淡地说。 黎歌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打错了，看了一下手机号码，确定自己没有打错电话。 陆沉舟见她迟迟不出声，不太高兴地说：“要送午餐就快点，别耽误我的时间！” 黎歌正要答应，耳边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都没有问到他想吃什么菜。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陆沉舟的坏脾气，把漫画上传到网站后，便起身去厨房给陆沉舟午餐。 一个多小时后，黎歌把保温饭盒放进车里，开车到陆氏集团大厦楼下。 车是陆沉舟前不久给她配的，一款比较适合女性的红色奥迪车，今天是黎歌第一次开这辆车出去，生怕不小心碰坏了，所以开得小心翼翼的。 把车停在大厦楼下的停车坪，黎歌拎着饭盒往台阶上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姐！” 她浑身一僵，差点踩空台阶，却死死不敢回头，反而加快脚步往里面走。 “姐，姐，你别走，我是昊昊。”那道熟悉的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切，带着明显的激动之情，“妈说你还没死，我不相信，以为她认错人了……” 黎歌咬着嘴唇，慌乱地跑进总裁专属电梯里面，关门时还听见对方一声又一声地喊她姐。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无力地靠着电梯墙壁，心里乱糟糟的，有些六神无主，又非常难受，胸腔里好像堵着一团棉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亲生弟弟黎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妈妈告诉他的吗？还是……还是陆夫人又去找她的家人了？ 一想到后面那种可能，黎歌的心骤然揪紧，脑子里全是陆夫人狠辣的手段，忍不住打开电梯门，想回去告诉自己的弟弟，一定要躲着陆夫人！ 但走了几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了。 大厦楼下人来人往的，差不多整个集团的员工都知道她是陆太太，要是这时候跑出去找黎昊，难免被人看见，万一像上次那样被有心人在网络上曝光，那一切都完了！ 她不能和黎昊相认！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事情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黎歌，否则会给妈妈和弟弟带来危险的！ 黎歌重新走进电梯里面，担心地想：希望不是陆夫人找弟弟过来的…… 第62章 别乱攀关系 黎歌给陆沉舟做了两菜一汤，一份蒜香排骨，一份红烧茄子，还有一份松露炖鸡汤，其中松露炖鸡汤是陆沉舟最喜欢的，一口气喝了两碗才开始吃饭。 本来黎歌想做酸甜排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认为陆沉舟不爱吃酸甜的，更喜欢咸辣的，所以她在做红烧茄子时放了一些小辣椒。 果然，陆沉舟很爱吃味道偏辣的茄子，全部都吃完了。 见他没有嫌弃自己的厨艺，黎歌心里有种小小的满足感，差点就说出明天再给他做午餐这种话来了。 “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的饮食爱好？”吃过午餐后，陆沉舟突然问了一句，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黎歌，“你自己去打听的？或者谁主动告诉你的？” 黎歌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想起上次陆沉舟也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怀疑别人出卖他的隐私，还是单纯不喜欢她去打听他的事情。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所有对陆沉舟的了解，都是她从梦里得知的，梦里她和陆沉舟经常一起吃饭，醒来后便把对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的，就像本来属于她的记忆一样。 然而黎歌很确定自己没有和陆沉舟做过梦里那样的事情。 一开始她还觉得古怪，后来这种梦做多了，便习以为常了。 可她总不能这么对陆沉舟说吧？听起来实在很荒唐，肯定会惹怒陆沉舟，以为她撒谎糊弄他。 面对陆沉舟犀利的眼神，黎歌苦笑道：“我没有向别人打听陆先生的喜好，也没有人主动告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做菜的时候就感觉你应该喜欢这种口味。” 陆沉舟微微眯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茄汁大虾，白芍菜心，木耳海参汤。” “嗯？”黎歌面露不解。 陆沉舟站起身道：“这是明天的午餐。” 黎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手机记下来，见陆沉舟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处理文件，于是识趣地说：“那陆先生，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回去了。” 陆沉舟头也不抬，淡漠地“嗯”了一声。 黎歌拎着饭盒走出办公室，乘电梯到楼下时想起自己的弟弟黎昊，心里不免难受起来，忍不住朝周围看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身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既担心弟弟还在这里等着，又很想见他一面，问问他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妈妈身体如何，家里是否安好……太多的担心和想念，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她好想回家！ 走出集团大厦时，黎歌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她的车停在楼下，刚打开车门，一道人影飞快地从旁边闪出来，惊喜地喊道：“姐！真的是你！刚才我叫了你好多次，你都没听见，我想进去找你的，但保安不让我进去……” “你是谁？”黎歌忽然抬起头，蹙着双眉，语气冷淡地打断了黎昊的话。 黎昊的声音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着黎歌：“姐，你……” “我不认识你，你别乱攀关系。”黎歌眼角的余光瞥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硬逼着自己冷下脸，像陆沉舟那样冷冷地看着黎昊，好像对待陌生人似的。 黎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着急地说：“姐，我是昊昊，你的亲弟弟。我们姐弟那么多年，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黎歌不敢再和他说下去，生怕自己忍不住和弟弟相认，便狠心甩开了他的手。 砰！ 她用力关上车门，快速升起车窗，把黎昊的声音挡在了外面，只有“砰砰砰”狂拍玻璃的声音。 车子开出去后，黎歌从后车镜看到黎昊仍然不肯死心，一边喊一边追，追了好一段路，突然体力不支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跪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她这辆车。 黎歌的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眼前的道路变得模糊不清，弥漫着一层氤氲水雾，心就像被什么紧紧地揪着，一阵又一阵地抽疼。 “吱呀——” 转过弯后黎歌猛地踩住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对不起，是姐姐没用，没办法和你相认……”黎歌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起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开车回去找黎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可念头一出，脑子里就出现了陆沉舟冷冰冰的警告，还有陆老太爷那双苍老而锐利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少一个人知道她和陆沉舟的秘密交易，就少一分危险。 一旦她被揭穿了，或许看在妈妈和弟弟不知情的份上，陆老爷子能饶过他们，所以她不能把事情说出去！ 黎歌胡乱擦了一把眼泪，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开车回到兰庭轩。 晚上八点多，黎歌搂着抱枕坐在客厅里发呆，电视屏幕上播放着热闹欢喜的偶像剧，但她一点都没看进去，也不觉得好笑，脑子里总是记挂着妈妈和弟弟。 “我过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这句话是黎昊说的，但是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他想告诉她什么，是家里出事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黎歌就担心不已，无意识地绞着手指。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黎歌连忙收敛心神，回头一看，诧异地想，今晚陆沉舟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陆先生，你回来啦。”她连忙上前帮陆沉舟脱下外套，解开领带，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你吃晚饭了吗？” 陆沉舟微微垂眼，瞧着眼前乖巧可人的小东西，心情没来由的一阵放松：“吃过了。” 听起来语气竟然有一点点温和。 黎歌更加诧异，直觉陆沉舟心情不错，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没有平时那么冷漠，在心里纠结了一下午的问题顿时脱口而出。 “陆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假扮苏小璃？” 第63章 尿毒症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陆沉舟，在黎歌说出这句话后，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也含着几分冷意，慢条斯理地嘲弄道：“这才几个月而已，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走了？” 黎歌愣怔片刻，正想说不是，陆沉舟又勾着薄唇讥讽道：“是不是觉得在我身上捞不到多少好处，想赶紧换个金主？” 黎歌被他充满羞辱性的语气刺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张口辩解道：“不是……” “你给我闭嘴！”陆沉舟火冒三丈，不耐烦听黎歌的解释，猛地揪住黎歌的头发，迫使她和自己对视，“我警告你，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收起来！在我没说结束之前，你没有资格喊停，你必须给我演下去！” 他的眼神又狠又冷，和刚才温和的样子截然不同，就像是同一个人住进了两个不同的灵魂。 黎歌抿着嘴唇，头皮被扯得发麻，却没有勇气求饶，更没有勇气辩解，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冲陆沉舟乖乖地点了点头。 “算你识趣。”陆沉舟冷笑一声，大手转移到她纤细的脖子上，像抚摸宠物似的，“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总是惹我生气。” “是。”黎歌强忍着内心的惧意，不敢乱动一下，就怕脖子上那只手突然收紧。 陆沉舟定定地盯着她，过了几秒钟，松开了手，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急着摆脱我，我不可能喜欢你这种女人，更不可能让你一直留在陆家。再等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如愿滚出去找下一个包养你的金主了。” 黎歌当即僵在那里，脸色惨白得很难看，连陆沉舟什么时候上楼的都不知道。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在她脸上却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连皮肤下细微的都可以看见。 陆沉舟总是能说出伤她的话。 什么叫你这种女人？哪一种？爱慕虚荣？卑微轻贱？像狐狸精一样在床上使劲勾引男人的女人？ 恐怕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以至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惹得他不高兴。 半晌，黎歌扶着沙发慢慢坐下来，平静地看着电视屏幕，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唯独一双手紧紧地搂着抱枕，肩膀颤抖得十分厉害。 第二天清晨，两人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吃完了早餐，出门前黎歌还帮陆沉舟细细地打好了领带，然后乖巧地站在门口，看着他开车离开。 昨夜的嘲讽和羞辱，如风般被吹散了，似乎在两人之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因为黎歌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陆沉舟置气。 她想，只要忍一忍，忍到陆沉舟的计划完成，她就不用再忍受这份屈辱，也不会再自轻自贱地喜欢这个男人。 中午时分，黎歌刚拎着饭盒下车，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横过来捂住她的嘴巴！ 砰！ 车门被关上，她被人推进车里，而这个人就是她的弟弟黎昊。 “你想干什么！”黎歌掰开他的手，轻轻喘着气，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黎歌比她五岁，今年刚刚考上大学，一向沉不住气，这会儿气愤地瞪着黎歌：“昨天你为什么说不认识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黎歌冷静而淡漠地说。 黎昊气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姐，你看着我，我是你的弟弟黎昊。妈说你没死，当了陆家的大少奶奶，还不让我来找你。她怕陆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穷亲戚，不想让你在陆家丢脸……” 黎歌不由地攥紧衣角，心神一阵恍惚，想起她和陆沉舟举行婚礼的时候，原先赵芬坚定地认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后来又突然改口说认错人了。 在被陆夫人找来的小混混殴打的时候，赵芬宁愿被打得满脸流血，也不肯松口承认她这个女儿，就是怕她在陆家过得不好。 黎歌的眼睛又酸又涨，装作冷漠地别过脸，不愿意让黎昊看见自己的眼泪。 “我不认识你，不是你的姐姐，更不认识什么黎昊。”她淡漠地说，声音里藏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苦涩。 黎昊正在气头上，没察觉出这点异样，见从小疼爱自己的姐姐竟然变得这么冷漠，顿时冷笑道：“好！好！好！你现在嫁入豪门了，当了大少奶奶，不肯认我这个穷酸的弟弟，那我也不稀罕你这个姐姐！” 黎歌指尖一颤，强忍着才没有回头，泪水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黎昊见她仍旧无动于衷，心中又伤心又愤怒，死死地盯着她的侧脸：“你以为我愿意来找你吗？要不是因为妈妈被查出尿毒症，我绝对不会来打扰你豪门大少奶奶的生活！” 尿毒症？ 那不就是慢性肾衰竭吗？ 黎歌心头一震，猛地回头，急切地问：“检查准确吗？情况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黎昊红着眼睛，倔强地昂着头，“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你还管我妈怎么样！哼，你只管去当你的大少奶奶，我自己会赚钱给妈妈治疗的！” 说着黎昊就要下车。 黎歌急忙抓住他的胳膊，稳了稳心神，故作平静地说：“换做其他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关心一下的。” “不需要你关心！”黎昊赌气地说，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期盼，期盼黎歌能够认他这个弟弟。 黎歌心头晦涩，艰难地说：“我……我之前看过尿毒症的相关消息，你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帮助。” “你！”黎昊眼里的期盼变成了怒气，一把甩开黎歌的手。 “既然陆家大少奶奶这么善良，那我告诉你，我妈现在每周需要透析三次，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治疗费用，一周下来要4000块钱。你要是想帮助我们，那就给钱吧！” 他把手摊开在黎歌面前，一双充满怒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黎歌。 黎歌愣了一会儿，讷讷地说：“我没钱……” “哈！陆家的大少奶奶居然说自己没钱，真是笑死人了！”黎歌夸张地大笑了一声，然后用力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我从来没想过姐姐有一天会变成这样，连自己的妈都不顾了。” 丢下这么一句失望而愤怒的话，黎昊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黎歌怔怔地坐在车里，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啪嗒一声落在手背上，很快就凉透了。 她该怎么办？去哪里筹钱给妈妈治病？难道又要低声下气地求陆沉舟吗？ 第64章 把钱砸在她脸上（1）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李秘书正在给陆沉舟汇报未来两天的行程：“……今天下午三点您需要主持董事例会，晚上八点和赵总有个饭局，地点定在香榭中心顶层5号包厢……” 陆沉舟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针快指向一点钟了，说好给他送午餐的女人还没过来，这让他莫名有些心浮气躁。 “给苏小璃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陆沉舟突然打断了李秘书的汇报。 李秘书不愧是总裁特助，面对陆沉舟突如其来的命令，他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或者疑惑，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准备给黎歌打电话。 刚打开通讯录，门外便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陆先生，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陆沉舟淡淡地说。 黎歌拎着饭盒走进来，看见李秘书时冲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很快又低下头去，把饭盒放在沙发那边的桌上。 李秘书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对陆沉舟微微躬身道：“陆总，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陆沉舟嗯了一声。 李秘书出去后，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陆沉舟走到沙发那边，站在黎歌面前：“今天怎么这么迟才过来？” “路上堵车，所以晚了一些。”黎歌把饭菜摆在桌上，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心里却记挂着赵芬的病情，“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就不会耽误陆先生用餐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在楼下和黎昊说话耽误了时间，但陆沉舟不准她和家人或者从前的朋友来往，所以她不敢说出来，而是用堵车做了借口。 然而陆沉舟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一听就冷笑道：“撒谎！” 他捏起黎歌的下巴，定定地看了两秒，忽然皱眉道：“眼睛怎么回事？哭过了？” “没……”黎歌刚说一个字，就被陆沉舟锋利的眼神制止了。 陆沉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没急着吃饭，淡淡地说：“我要听实话。” 尽管他的语气称得上是温和，可黎歌比谁都清楚这温和下面藏着一颗极其冷酷的心，如果她不肯老实交代，还不知道被陆沉舟查出来后要怎么惩罚她。 欺骗他以及和黎昊来往，两个“罪名”加在一起，恐怕陆沉舟要大发雷霆了！ 黎歌一想到男人那恐怖的脾气，顿时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小声说：“刚才在楼下，黎昊来找我，我就和他说了几句……” 陆沉舟倏地眯起眼：“你敢瞒着我和他联系？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随着他厉喝一声，黎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怯怯地说：“我没有和他联系。” “那他怎么会过来找你？你都跟他说了什么？”陆沉舟目光锐利地盯着黎歌。 黎歌知道他疑心重，连忙说：“我没和他说什么，就说不认识他，不是他的姐姐。陆先生，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把假扮苏小璃的事情说出去！” 陆沉舟冷着脸没说话。 之前赵芬误打误撞跑到婚礼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可能瞒过黎歌的家人，但只要黎歌咬死不承认，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谁也没办法揭穿她的身份。 现在黎昊来找黎歌，也是他意料之中的，还不至于让他发火，只要黎歌不理会他就行了。 “你还没说黎昊过来找你什么事。”陆沉舟逼问道。 他越来越不喜欢黎歌对自己有所隐瞒，好像她要脱离他的控制似的。 “他……”黎歌露出犹豫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十分晦涩，“他说我妈查出尿毒症，每周都需要钱透析，可是我没有钱，不能帮妈妈治病。” 陆沉舟盯着她柔弱的脸庞，不动声色地问：“然后？” 他越是这样平静，黎歌心里越害怕，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狂跳起来。 陆沉舟肯定看穿了她的意图！ 她惴惴不安地想，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陆先生，你可以借点钱给我吗？我保证会还给你的。”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一片安静，空气中骤然多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一寸一寸地压迫着黎歌的神经，压得她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心想这回完了！ 果然，陆沉舟猛地站起身，把她狠狠地拽到落地镜面前：“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现在到底是谁！” “苏、苏小璃……”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老老实实做好这个身份应该做的事情！至于黎歌这个人，她早就死了，她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你少给我掺和！” 听到这里，黎歌心底一片冰凉，含着眼泪不断地摇头：“不行……不行的……她是我妈妈……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她顿了一下，哽咽了几声：“我这么努力地假装苏小璃，就是为了妈妈和弟弟过个安稳的日子。如果他们出了事，那我假扮苏小璃还有什么意义？” “你的意思是，你待在我身边，只是为了钱和你的家人？”陆沉舟掰过黎歌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 黎歌有片刻的茫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本来就是因为要帮家里还赌债才和陆沉舟签下秘密合约的。 “你倒是实诚！”陆沉舟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真想掐死这个女人！ 先前还说喜欢他，现在却说待在他身边是为了钱、为了家人，完全没有提及到他的存在，难道他就不值得她留在这个别墅？ 陆沉舟越想越恼火，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杀人灭口，一股浓重的寒意从他身体里倾泻而出，将黎歌团团包围住了。 黎歌意识到危险，本能地挣扎起来：“陆先生，我胳膊疼，你、你先放开我……” “想要钱是吧？我满足你！”陆沉舟忽然勾唇冷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迅速抽出一沓现金，然后朝黎歌劈头盖脑地砸了下来。 红色的钞票从黎歌脸上慢慢飘落下来，四散在地上，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黎歌浑身僵硬，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第65章 把钱砸在她脸上（2）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暴躁而冰冷的气息，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紧紧地压迫着黎歌的每一根神经，尤其是陆沉舟那双生寒的眼睛，让黎歌一阵心惊肉跳。 她本能地转身往外跑。 嘭！ 还没跑出两步，黎歌就被陆沉舟拧住胳膊按在镜子面前，下一秒从镜子里看到陆沉舟抽出了领带，把她的双手绑得结结实实的，勒得手腕很疼。 这还不够。 镜子里的陆沉舟毫不留情地扯下她的裙子，连同里面薄薄的内裤也一并被扯碎落在脚跟处，而他则只是松开了领带，拉下拉链，连裤子都没有脱就强硬地挺入了黎歌的腿间！ “啊！”黎歌痛叫一声，就像案板上的鱼，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陆沉舟宰割，眼里迅速泛起了雾气，“不要……不要这样……求陆先生饶了我……” “你不要钱么？”陆沉舟拿钱包拍了拍黎歌的脸，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充满了轻蔑，“想要钱就好好伺候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做，我可以找夜总会的女人来教你。” 说完他又重重地往里面一顶！ “呃！”黎歌闷哼一声，吃痛地咬住嘴唇，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夜总会的女人……原来在他眼里，她连情人都不是，而是夜总会那样的女人，那种一边被男人干一边收着钱的妓-女！ 陆沉舟又抽出几张红色钞票，塞在她胸衣里面，用一种恶劣的语气嘲讽道：“这是你喜欢的钱，感觉很好吧？嗯？” 黎歌没有回答，只是掉着眼泪，一种无法形容的耻辱在心里蔓延开来。 陆沉舟说得没错，她为了钱出卖肉体，可不就是夜总会那样的女人么。 她没什么好委屈的，再说委屈就是矫情了。 “嗯嗯……”黎歌咬牙承受着身后强烈的冲撞，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紧紧搂着她的腰，镜子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躯，雪白的皮肤和蜜色的手臂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陆沉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喘息道：“闭着眼干什么？你应该好好看一下，看看自己这副放荡的样子。” “不要……”黎歌小声哀求道，眼泪从紧闭的眼里溢了出来，一颗又一颗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陆沉舟顿时火冒三丈：“摆出这个不情不愿的样子，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就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黎歌的身子，从镜子前到沙发上，再从沙发到办公桌，又滚到地毯上，最后把黎歌压在落地窗前，发泄着满腔欲望和怒火。 整整一个下午，黎歌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傍晚夕阳西下，陆沉舟总算放过了她。 “滚吧！”陆沉舟整理好衣服，嫌恶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个优雅而又高贵的豪门贵公子。 黎歌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浑身青紫交加，尤其是大腿根处，还被弄破了皮，看起来又红又肿，十分狼狈。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花了足足十分钟才穿好裙子，又花了三分钟走出办公室，一步一步挪动电梯里面的时候，她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湿湿的冷汗。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痛苦！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里面的，就像身心都被陆沉舟踩在脚底下狠狠地碾压了一番。 回到车上，黎歌收到了一条转账信息。 十万块。 陆沉舟转过来的。 黎歌握着手机，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久到夕阳沉到高楼后面，路灯亮了起来，她才慢慢开车回家。 不，不是称兰庭别墅为家，陆沉舟从来没有把它当做家，而对于她来说兰庭别墅更是像一个巨大的笼子，日日夜夜囚禁着她的自由。 大概是潜意识里知道陆沉舟今晚不会回来，黎歌一回到别墅里就趴在了沙发上。 她睡得很不安稳。 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突然钻入心扉，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沉舟出现在眼前，眼神不带一丝温度，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讽刺，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不……陆先生……你不要过来……”黎歌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断地往后缩着身子，浑身抖如筛糠，连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她真的很怕陆沉舟！ 陆沉舟威胁道：“再敢躲试试！你给我过来！” 说着朝她伸出了手。 “不！你走开！你不要过来！” 黎歌又痛苦又害怕地叫了出来，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看见面前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阴沉的脸色，漆黑的眼神，似乎含着复杂而又恼火的光芒。 陆沉舟怎么回来了？ 黎歌看着他，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苍白小巧的脸上，满是来不及掩饰的惊慌和惧怕，连眼睛里都带着明显的抗拒和抵触。 陆沉舟没想到黎歌竟然对他害怕成这样，又想到刚才他回来时黎歌惊恐的叫声，分明是把他当成梦里的恶人，不由地冷笑道：“放心，我没兴趣碰你。” 黎歌仍旧在沙发上缩成一团，脸上的害怕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陆沉舟又是一声冷笑，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玩腻了。” 第66章 玩腻了 这三个字就像一巴掌扇在黎歌的脸上，扇得她头破血流，无地自容，巨大的耻辱如潮水般涌过来，瞬间把她吞没了。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辩解也好，反驳也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陆沉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对于陆沉舟来说，她可不就是一个玩物么？既然是玩物，那就总有玩腻的一天，所以他没说错，她也没法辩解。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微凉的夜风从落地窗吹进来，黎歌打了个哆嗦，终于缓过神来，心里有些惶恐，又有些茫然，不知道陆沉舟到底什么打算。 毕竟他刚才对她说玩腻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交易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黎歌的心便“咚咚咚”地狂跳起来，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也许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不舍，一丝留恋，但心里最想要的还是和家人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别墅里来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身材微胖，脸圆圆的，看起来十分和善。 “太太，是陆先生叫我过来的。”她站在黎歌面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先生让我平时打扫一下房间，负责一日三餐，就不用您这么辛苦了。”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突然安排一个阿姨过来是什么意思，不过想到昨晚的情形，心里便有了一个猜测：这个别墅已经不需要她这个所谓的陆太太帮忙打理了，所以陆沉舟才安排阿姨过来的吧？ 这算是提前给她打个招呼吗？ 黎歌暂时压下这个念头，对阿姨微微一笑：“那我怎么称呼你？” 阿姨乐呵呵地说：“以前我当家政的时候，他们都叫我林婶，太太也可以这样叫我。” 黎歌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回房间里画漫画。 林婶急忙叫住她：“太太，等一下。” “怎么啦？”黎歌疑惑地回过头， 林婶露出为难的表情：“先生还有话让我跟您说。” 黎歌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猜测陆沉舟让她转述的可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便淡淡地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林婶哎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比她还要尴尬，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先生说，您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但不许出现在他面前。” 黎歌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尴尬而难堪的气氛中。 陆沉舟的这句话，从林婶嘴里转述出来，比他亲自告诉黎歌还要难堪和羞辱，等于让黎歌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连一个阿姨都知道她这个看似风光的陆太太，其实被丈夫十分嫌弃和厌恶。 林婶见黎歌脸色发白，心中有些不忍，又没有立场安慰她，便和气地说：“太太，要是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去厨房忙了。” “哦。”黎歌回过神来，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你去忙吧。” 林婶转身去了厨房。 黎歌站在客厅里，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抖着，脸上却一片平静柔和。 看来这次陆沉舟是真的厌恶她，连说句话都要让林婶来转告，还不许她出现在他面前。 她自嘲地想，这下不用自己找借口来躲避他的欺辱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别墅里都只有黎歌和林婶，陆沉舟又像之前那样没有回来，倒是在娱乐新闻上出现过在一次他和萧雪沁的身影，不过这条八卦很快就被删了。 如今陆老太爷远在澳洲修养，国内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陆沉舟和陆千帆打理，陆沉舟不用再顾忌和萧雪沁的绯闻，加上媒体记者拿了他的好处，自然对这种花边新闻视而不见。 一时之间，圈子里不少人都以为陆沉舟和陆太太感情有变，免不了把这个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 幸好黎歌不出门应酬，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漫画里，不然听见那些闲言碎语，心里难免不好受。 倒是周夫人，也就是之前在宴会上被黎歌弹钢琴打动的那位夫人，打电话给黎歌，委婉地提醒道：“陆太太，你别嫌我话多，你可要注意点那位萧小姐，她和陆先生走得特别近呐。” 娱乐新闻没报道，不代表周夫人不知道陆沉舟最近和萧雪沁出席各种公众场合，搞得好像萧雪沁才是陆太太，周夫人实在看不过去，就给黎歌打电话了。 黎歌也是没料到周夫人会好意来提醒自己，心里有些触动。 但周夫人不知道她和陆沉舟之间的关系，她只好含糊道：“是吗？大概是工作应酬需要吧。” “虽说是工作需要，但你也不能心太大。”周夫人细声细语地说，“这男人嘛，还是要把他抓在手心里，既不能抓太紧，也不能放太松，一放松就坏事了。” 黎歌笑了一下，嗯了一声。 周夫人欲言又止，又考虑到这是别人的家事，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 这天晚上，黎歌吃完晚饭后见还有许多剩菜，便对林婶说：“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多菜，下次就做两个菜好了。” 林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快言快语道：“这不是想着万一先生回来吃饭的话，两三个菜肯定不行的。”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看向黎歌。 黎歌神色如常，淡笑道：“他很少回来的。” 林婶拿着抹布，神色讪讪的，没料到黎歌会直接说出来。 就在气氛有点尴尬的时候，门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林婶回头看了一眼，连忙对黎歌说：“太太，先生回来了。” 什么？ 黎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匆忙看了一眼，瞥到那道高大的身影后，急忙对林婶说：“我先回房间了。” 她不能出现在陆沉舟面前，这是之前他让林婶转述的命令。 黎歌就像逃犯似的，匆匆忙忙跑出餐厅，迅速往楼上走，快到二楼时跌了一跤，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 好疼！ 她咬住嘴唇，听见楼下传来陆沉舟低沉的嗓音：“林婶，泡杯咖啡，端到卧室来。” 卧室在二楼。 听到这句话，黎歌怕陆沉舟很快就到楼上来，只好忍着膝盖的疼痛，急忙躲进旁边的房间里。 她刚靠着门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房间的布置非常熟悉。 这不是陆沉舟的主卧么？ 糟糕！ 她躲错房间了！ 第67章 躲着他 听见外面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黎歌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如果陆沉舟推开门看见她，一定会像之前那样狠狠地羞辱她，把她折磨得痛苦不堪，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故意跑到卧室来勾引他的。 她实在很怕陆沉舟那副冷漠又轻蔑的样子。 黎歌的呼吸急促起来，额头直冒冷汗，门外的每一下脚步声，都好像踩在她心口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突然想起主卧和次卧阳台是相邻的，她可以通过阳台从主卧爬到隔壁的次卧，这样就能避开陆沉舟了。 黎歌跑到阳台外面，看见两个房间的阳台中间隔着一道镂空的铁栏杆，大概一米的高度，只要注意不被尖锐的铁头扎到，爬过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她太着急了，爬上栏杆后没有留心，结果往下跳时小腿被铁头画出了一道血痕！ “嘶——”黎歌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时主卧阳台的玻璃门被人拉开，黎歌心里一惊，撞撞跌跌地冲进次卧里。 哐当！ 次卧阳台的玻璃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陆沉舟刚好从卧室走到阳台外面，黑眸盯着次卧那边空荡荡的阳台，一股无名的火气猛地蹿了出来。 刚才他一回来就见黎歌躲瘟疫似的，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当他上楼时又见她跑进主卧里，他还想这女人肯定是听见自己和林婶说话，故意躲进卧室的，就等着他进去呢。 谁知她居然从阳台跑过去了。 陆沉舟说不清上来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觉得憋着满肚子的怒火，恨不得把黎歌揪过来收拾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躲着自己！ 黎歌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又惹怒了陆沉舟，这会儿正坐在次卧的单人沙发上，见被划伤的小腿止不住地流血，房间里又没有医药箱，只好打电话到楼下客厅。 电话是林婶接听的。 “林婶，我的腿划伤了，麻烦你把医药箱拿到次卧来。”黎歌一手握着手机，一边用纸巾按着伤口。 林婶一听便说：“好好好，我这就给您拿上去。” 林婶找出医药箱，走到二楼时，正好撞见陆沉舟满脸阴沉地从主卧里出来。。 陆沉舟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医药箱。 林婶主动解释道：“太太刚才打电话到楼下，说是腿划伤了，让我把医药箱送上来。” “怎么弄伤的？”陆沉舟皱眉问。 林婶摇头：“太太没说。” 陆沉舟想到刚才阳台的事情，估计黎歌是被铁栏杆划伤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划伤就去医院打个破伤风的针！”陆沉舟冷着脸道。 林婶哎了一声：“我这就去跟太太说。” 黎歌划伤的那道血口大约有三厘米长，而且划得有点深，伤口外面的那层皮都翻过来了。 林婶又惊讶又心疼：“太太，您赶紧去医院看一下吧，最好打个预防破伤风的针，不然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用酒精消毒一下，应该没事的。”黎歌说。 其实她也想去医院挂个号，但现在划伤了右腿，没办法开车，林婶又不会开车，陆沉舟是不可能送她去医院，所以黎歌只能先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林婶有些担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去和陆沉舟说了一下黎歌的情况。 陆沉舟冷哼道：“麻烦！” 然后打了一个电话，不到十分钟，齐医生过来了。 齐医生是陆沉舟的私人医生，也是他的大学好友，长得清俊儒雅，十分斯文，说话也温和有礼，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帮黎歌打过针、处理完伤口后，齐医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陆沉舟站在走廊上，便笑着说：“担心的话就进去看看，站在外面偷听有什么用。” 陆沉舟想到黎歌躲躲藏藏的样子，脸色一冷，冷冰冰地说：“有什么好看的，没死就行。” 齐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你这脾气……唉，真是难为苏小姐忍受你了。” 陆沉舟的脸色锅底还要黑，没好气地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齐医生耸了耸肩，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拉链的手势，心里却十分好奇陆沉舟和黎歌的关系，他们两个人一点儿都不像外面传言那样恩爱，反而透露出一种别扭劲儿。 真是奇怪。 虽然心里好奇，但齐医生什么也没问，只是离开的时候想起一件事，问陆沉舟：“最近睡眠怎么样？头还疼吗？” 说到这两个问题，陆沉舟的脸色有所缓和：“睡眠不错，没有头疼。” 齐医生想起上次给陆沉舟开药的时间，是在陆沉舟结婚半个月后，之后陆沉舟的睡眠状况好了许多，头疼也没那么厉害了，所以就让陆沉舟停止了药物治疗。 他高兴地拍了拍陆沉舟的肩膀，打趣道：“看来结婚比吃药还管用。” 陆沉舟皱了皱眉：“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吧。”齐医生随和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既然娶了苏小姐，过去的就放下吧，对你和对苏小姐都有好处。” 陆沉舟没接他这句话。 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就有了失眠和头疼的毛病，一直靠吃药治疗，但都只能得到短暂的缓解，一旦停药就会发作。 直到几个月前包养了黎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沉舟不再频繁失眠，头疼发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或许这和黎歌的性格有关，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温顺沉静的样子，在床上也任他予取予求……想到这些，陆沉舟难免想起黎歌是因为什么才这样听话，心里又烦躁起来。 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天晚上，陆沉舟烦得要命，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似乎失眠的症状重新发作了。 第二天早上，陆沉舟顶着一张阴沉沉的俊脸，独自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一碗粥喝了半个小时还没喝完。 黎歌不敢出来，躲在房间里给楼下打电话。 还是林婶接听的。 黎歌问：“沉舟上班去了吗？” “先生在吃早餐。”林婶乐呵呵地说。 黎歌哦了一声，看向墙上的时钟，这都快九点钟了，陆沉舟怎么还没走？ 他没走的话，她就不能下去吃早餐了。 第68章 你敢走试试！ “谁打来的？”林婶刚挂了电话，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陆沉舟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些许质问的意思，像是猜到了谁打的电话，就等着林婶说出来了。 林婶吓了一跳，如实道：“太太的电话。” 陆沉舟微微眯眼：“她跟你说什么？” 林婶有些迟疑，但在陆沉舟锐利的目光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太太问您上班了没有，我说您在吃早餐，太太就没说什么了。” 陆沉舟冷笑一声，朝楼上扫了一眼，咬牙道：“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从昨晚他到今天早上，那个小东西就东躲西藏的，为了不出现在他面前，干脆连房门都不出了。 陆沉舟心里莫名不痛快起来。 林婶见他脸色不快，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加上之前听说陆家大少爷脾气不是很好，在他面前做事一定要谨小慎微，少说多做，于是她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座机上，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对林婶说：“行了，你去收拾餐桌吧。” “是，先生。”林婶巴不得躲开他，快步朝餐厅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陆沉舟一个人。 陆沉舟走到座机旁边，伸手把电话线拔了，然后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给李秘书打电话：“今天上午会议取消，把重要的文件送到兰庭轩来。” 电话那边的李秘书一头雾水，不知道陆沉舟为什么突然取消了例会，还要求把重要文件送到家里去，不过既然陆总是这么要求的，他也只能听从命令。 二楼次卧。 黎歌又喝了一杯水，仍旧觉得肚子很饿，不免有些后悔昨天晚餐吃得太少，以至于经过一夜消化后，胃里面已经没什么东西可消化的了。 偏偏陆沉舟还没离开别墅，她不能下去吃早餐，待在房间里实在很无聊，只好拿出手机来玩。 她有刷微博的习惯，每天都会看一遍热门新闻，在往下刷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条关于三年前重大坠机事件的新闻，新闻说今天是坠机事件的纪念日，还配了一张当时坠机的图片。 “20XX年6月8号，一架载有213人从江城飞往美国的航班ZA417在飞行过程中燃起大火，发生重大事故，不幸坠入白令海峡。在这次空难中，只有五人幸存，其余人员全部遇难……” 新闻的配图是当时坠机后的惨状，整架飞机坠落在沙滩上，被烧得面目全非，机舱一片焦黑，周围的沙滩血迹斑驳，躺着不少人，搜救人员抬着担架往另一架飞机上赶。 黎歌看到这张图片，脑子里“轰隆”一声，一些杂乱而可怕的片段突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炙热的沙滩、惊恐的尖叫、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陆沉舟…… “啊！”脑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黎歌痛苦地捂住了头，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疼！啊！” 过了好一会儿，这份突如其来的剧痛才消失，但刚才涌出来的片段却深深地刻在了黎歌脑子里。 这好像是梦里的片段。 黎歌不安地咬着下唇，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会梦见这起坠机事故，她很确定在今天看到这个新闻之前，自己根本不知道三年前发生过这样重要航空事故。 但今天这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以及恐惧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看到这张新闻配图，会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恐惧到恨不得忘掉自己看过这个新闻！ 没有人会因为看了航空事故的新闻会产生这种恐惧的，除非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故。 更诡异的是，为什么她会梦见陆沉舟昏死在沙滩上？难道他是这场坠机事件的幸存者？ 砰砰砰！ 黎歌的心一阵狂跳，说不清缘由，心底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她立刻用手机搜索了一下三年前这起重大坠机事故的幸存者名单，却发现名单里没有陆沉舟的名字，也就是说如果陆沉舟当时乘坐了那个航班，他肯定是在幸存名单上的。 一时间黎歌心乱如麻，不知道是自己记忆出现错乱，还是另有隐情，无论哪一种似乎对于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又喝了一杯水。 凉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让她心里平静了一些，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不过是梦里的一个片段，就算梦见陆沉舟满身是血躺在沙滩上又怎么样。 梦境都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肯定是她自己平时胡思乱想，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转接到陆沉舟身上，白天没有留意，晚上大脑便通过梦境把这种事反映出来了。 黎歌在心里对自己做了一番解释，而且下意识地避开了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坠机的场景，仿佛潜意识里感受了危险，出于自我保护的机制而刻意躲避了。 “咕——”肚子里发出饥饿的抗议声。 黎歌看了一下手机，正好九点半，想了一下，又给楼下打了一个电话，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都打不通。 陆沉舟应该走了吧？ 黎歌抿了抿唇，终于起身往外走，走到楼梯口时，一眼就看到陆沉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李秘书站在他身边，似乎在汇报工作。 他怎么还没走？ 黎歌又慌又急地转过身，准备躲回房间，突然听到陆沉舟厉喝道：“你敢走试试！” 她顿时僵在那里。 被他看见了？还是陆沉舟在对李秘书说话？ 黎歌惶然不安，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又听见陆沉舟咬牙切齿地吼道：“苏小璃！你给我滚下来！” 顿时一片寂静。 黎歌又惊又怕，脸色发白，像木偶人般僵硬地转过身，声音有些颤抖：“陆先生，我、我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的……” 说着她的眼里已经闪起了泪花。 那一日在办公室，陆沉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狠地侵占她，一边侵占一边用钱抽打她的脸，就算过去了这么些天，只要一想起来，她的脸颊还是火辣辣的。 她真的很害怕再次面对陆沉舟。 陆沉舟坐在沙发上，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庞，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能看清她脸上的恐惧，那种避他如洪水猛兽般的恐惧。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了上来。 陆沉舟霍然起身，一字一句地低吼道：“我让你滚下来，你耳聋了吗？” 第69章 莫名而来的恐惧 黎歌双腿一软，差点被他吓得坐在地上。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又或者是太过恐惧，躲避危险的本能让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她转身就往回跑！ 这下彻底把陆沉舟激怒了。 “妈的！”陆沉舟气得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全然不顾平时优雅高冷的形象，一个箭步冲到楼梯口，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梯，把一向淡定的李秘书惊得张大了嘴巴。 说实话，他当陆沉舟的秘书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轻而易举就把陆沉舟气得火冒三丈的，也不知道这位苏小姐到底哪里触碰了陆总的逆鳞，怕是有大苦头吃了。 早已知道要吃苦头的黎歌仓惶地逃回房间里，哆哆嗦嗦地关着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一脚踹在门上，震得房门和墙壁都在颤抖。 “苏小璃！你找死！”森冷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到黎歌的耳朵里。 黎歌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会思考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又想往浴室那边躲。 然而陆沉舟的速度比她更快，长臂一伸，将她狠狠地按在墙上。 “啊！”黎歌痛叫一声，感觉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快要自己吞没了。 陆沉舟把她困在墙壁和胸膛之间，捏着她的脸颊，气极反笑道：“还敢跑吗？嗯？你再跑一下试试，我绝对弄死你！” “不要……”黎歌紧紧地闭着眼，脸色比墙壁还要苍白，浑身抖得十分厉害，像是吓坏了。 陆沉舟看着被自己吓成这样的小东西，心里又气又恼，又充斥一种奇异的、酸酸的感觉，像是怜惜，又像是懊悔。 捏着她脸颊的拇指移到那两片唇瓣上，半个指头探了进去，意料之中的柔软、温热、湿润，诱人深入。 陆沉舟猛地低头咬住黎歌的嘴唇，舌头舔着她的唇珠，继而撬开里面的贝齿，勾住那条粉嫩的小舌头…… “唔……”黎歌受不了这样看似凶狠又缠绵的吻，浑身开始发软，有点站不稳，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陆沉舟的衣服，就像小猫儿似的依偎在他怀里。 缠绕在心头恐惧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抵抗的舒适感。 难得的，这次陆沉舟居然没有兽性大发，只是深深地吻了她一会儿。 唇齿分开时，陆沉舟见黎歌眼神迷离，脸颊绯红，故意问：“想不想要？” 黎歌轻轻地喘着气，垂着脑袋摇了摇头。 陆沉舟习惯性地想讽刺她装什么矜持，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忽然想起她那双噙满眼泪的眼睛，于是哼道：“不想要就算了。” 黎歌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装哑巴，免得惹恼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陆沉舟皱了皱眉，捏起她的下巴，不高兴地问：“怎么不说话？赌气是不是？” 黎歌讷讷地说：“没有赌气。” 陆沉舟盯了她几秒钟，总算大发慈悲地说：“行了，下去吃早餐吧。” 黎歌如蒙大赫，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纠结着一个问题，忍不住小声道：“那我……可以出现在你面前了吗？” 陆沉舟脸色一黑，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蠢得要命，之前的聪明劲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随便你！”他冷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然后留个黎歌一个冷傲的背影。 待黎歌吃完早餐后，听到周夫人的管家送来一份精美的邀请函，说这周五她要在新买的游轮上举办生日宴会，邀请陆沉舟和黎歌夫妻俩一起参加。 陆家和周家有生意上的往来，这点面子陆沉舟还是要给周夫人的，于是答应了出席宴会。 等到周五这天晚上，黎歌换上了大气得体的礼服，和沉舟坐在车子后面，由司机开车送他们到江城的港口，因为周夫人新买的豪华游轮停在那里，所有宾客需要在那里上船。 夜晚的港口风很大，凉飕飕的，吹得黎歌有些冷。 她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继续装优雅的淑女，生怕一不小心做出哪些不得体的动作，又像上次那样给陆沉舟丢脸。 “哗啦——”巨大的海浪冲击着港岸，掀起了三米多高的白色浪花，在灯光下波光粼粼，十分美丽。 黎歌却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挽紧了陆沉舟的手臂，一种莫名的惶恐从心底汹涌而出，几乎瞬间吞没了她的理智！ 这海浪……她怎么会恐惧这样的海浪…… 太阳穴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许多乱七八糟的片段像是被港口的海浪勾了出来。 汹涌至极的波涛，又咸又苦的海水，还有那些绝望的嚎叫和哭声…… “啊！”黎歌痛苦地低叫一声，胸口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沉舟侧头看过去。 黎歌刚好脚下打了一个踉跄，又穿着细细的高跟鞋，尽管她紧紧地抓住了陆沉舟的手臂，但还是撞到了别人。 对方反应很快，迅速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只是黎歌没想到这个人是陆千帆。 “大嫂走路小心点，免得扭到脚。”陆千帆勾着薄唇，笑眯眯地说。 话音刚落，陆沉舟立刻把黎歌搂进怀里，对陆千帆冷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陆千帆挑了挑眉：“大哥真客气。” 陆沉舟很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口舌，于是只冷眼扫了他一下，便搂着黎歌往前走去。 林似锦挽着陆千帆的胳膊，见他还望着黎歌和陆沉舟的背影，又想到刚才黎歌撞过来的情形，顿时生出了一丝怀疑。 黎歌这个贱人不会是想勾引千帆吧？ 第70章 心乱如麻 周夫人的游轮总共有两层，下面那层便是宴会大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熠熠生辉，尤其是高高悬挂在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了一层璀璨而明亮的光芒。 黎歌稳了稳心神，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层翻涌而起的波涛，挽着陆沉舟的胳膊走到周夫人面前。 “周夫人，祝您生日快乐。”黎歌笑着把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了过去。 “哎，你们夫妇俩太客气了。其实我就是想借着自己的生日热闹一下，你们怎么还送礼物呢。” 周夫人笑眯眯地打趣了几句，然后亲切地拉着黎歌说话。 有人端着酒杯来找陆沉舟，陆沉舟和他寒暄了两句，对黎歌说：“你陪周夫人聊会儿。” 黎歌轻轻点头，看见他和那个人朝楼上走去，猜测可能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周夫人就笑道：“他们男人不懂风花雪月，整天就知道谈生意，早知道我就只叫咱们女人过来玩的。” 黎歌扑哧一笑，说：“也不全是这样的。” 两个人聊了几句，周夫突然人叹了一口气，低声劝黎歌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还在烦心陆总和萧小姐的事？” 黎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刚才是受了惊吓，莫名其妙对海浪惧怕起来，到现在心底还残留着一丝心悸。 大概是因为还没完全缓过来，所以脸色才不好看，没想到让周夫人误会了。 黎歌正想摇头，周夫人就细声细语地劝慰她说：“陆太太，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又不好往外说，但憋在心里也不是好事。” “不是，我……” “我跟你说，男人都这样，不管娶来的老婆多漂亮，都喜欢在外面养一两个小情人。你要是为此闷闷不乐，气坏了身体，岂不是更让外面的狐狸精高兴死了。” 黎歌动了动了嘴唇，解释说：“我没有闷闷不乐。” “你想得通就好。”周夫人看起来很欣慰的样子。 这时候有几位宾客过来，和周夫人说着祝福的话。 趁周夫人和她们客套，黎歌赶紧躲到旁边，不想再听好心的周夫人念叨——她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比较合适，毕竟她没有立场管陆沉舟的事。 想到这里，黎歌自嘲一笑，刚好有个侍应生端着酒水过来，她顺手拿了一杯香槟酒。 一道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陆少奶奶，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见。”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黎歌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侍应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弟弟黎昊！ “你怎么在这里？”黎歌一时惊诧，忘记了掩饰自己的表情， 黎昊紧紧地盯着她：“我还以为陆少奶奶贵人多忘事，早就忘了我这样穷酸落魄的人。” 这句话提醒了黎歌。 她立刻朝周围看了一眼，那些宾客要么围在周夫人身边，要么三五个凑在一起说话，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你心虚什么。”黎昊攥着手，眼里有讽刺，有怒气，“你放心，我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你的，毕竟你给了咱妈十万块钱呢。” 面对亲弟弟的冷言冷语，黎歌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却只能忍下这份不能和家人相认的痛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黎歌只能装出冷漠的样子。 黎昊恼怒地说：“你一个豪门大少奶奶，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卑躬屈膝地当侍应生，不知道我妈的肾衰竭越来越严重，更不知道如果她再不换肾，那就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什么？ 黎歌手一抖，杯子里的香槟酒出了一点。 冰凉的液体滴在手背上，一股寒意瞬间蔓延到了心间。 她几乎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稳，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只有一年的时间……” 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啪嗒一声掉在酒杯里。 她立刻别过脸，努力眨着眼睛，试图把眼泪逼回去。 黎昊看着她颤抖的肩膀，紧了紧手，很想把自己的姐姐抱在怀里。 就像从前赌场老板上门索要赌债时那样，姐姐紧紧地抱着他，安慰他不要害怕。 可是……姐姐现在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和妈妈了，她肯定觉得他们只会拖累她，害得她没有好日子过。 黎昊心里既难过又愤怒，眼睛红通通的，两姐弟谁也没说话。 “你傻站着干什么！”管理侍应生的经理走过来，瞪了他一眼，“那边要酒水，还不快过去！” “是。”黎昊深深地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黎歌，这才转身离开。 黎歌望着他消瘦的背影，又想到赵芬的病情，心里又酸又热…… 不行，她要去医院，去看看妈妈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黎歌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黎昊刚才那几句话，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在陆沉舟身边受尽羞辱，受尽委屈，就是为了还掉赌债，让妈妈和弟弟过安稳的日子。 如今妈妈躺在医院等着救命，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黎歌顾不得想太多，急切地往外走，一直走出宴会大厅，走到游轮甲板上。 当看到苍茫的夜色和大海时，黎歌瞪大眼睛，扑到栏杆面前，怔怔地望着底下翻涌的波涛，又猛地后退了两步。 游轮那么快驶出港口了？那她现在怎么去医院？ 黎歌僵硬地站在那里，海风吹得她浑身冷冰冰的，仿佛连心口和指尖都冷透了。 嘭嘭嘭！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被一道道璀璨的烟火照亮，在黎歌眼前接二连三地绽放开来。 黎歌愣愣地望着这些烟花，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为庆祝周夫人生日特意放出来的烟花表演。 “好漂亮啊！” “太好看了！” “真羡慕周夫人，选在海上为自己放烟花。” 宾客们纷纷从宴会大厅里走了出来，站在甲板上观看烟花，谁也没注意到黎歌的异样。 就在黎歌想要转身的时候，突然有人冲她身上狠狠地撞了过来。 “啊！”黎歌身不由己，往前趔趄了两步，本能地抓住甲板栏杆。 然而那栏杆不是很高，只到她的大腿处，于是整个人受不住力，一下子往下面倾去…… 第71章 她不想死 “不好了！陆太太掉进海里啦！快去喊水手过来！” 陆沉舟刚从楼上下来，就听到甲板那边传来惊慌的喊叫声。 陆太太？那不就是……陆沉舟脸色一变，快步冲到甲板上，看到周夫人惊慌失措地喊着水手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谁掉进海里了？”他低吼道，脸色沉得吓人。 周夫人又急又慌地说：“是陆太太，是陆太太……” 她一连说了两遍，指着黎歌掉下去的地方，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陆沉舟冲到栏杆面前，借着游轮上的灯光，看到轮船底下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白色巨浪，哪里看得到黎歌的影子。 “该死的！”陆沉舟咒骂一声，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而这种慌乱是他从未有过的。 来不及想为什么会为黎歌感到心慌意乱，陆沉舟冲周夫人吼道：“轮船上的水手呢？都死哪里去了？” “来了来了！”管家带着三个已经穿好下水装备的水手匆忙跑出来。 三个水手都是专业的，迅速下海去救人。 甲板上的宾客低声议论起来，大部分都很担心黎歌，只有一小部分表现得很冷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林似锦也在宾客之中，状似担心地对陆千帆说：“这可怎么办好？你说大嫂会不会出事？毕竟这是海上，海水无情……” “你能不能安静点？”陆千帆拧着眉头，心里有些焦躁，对林似锦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林似锦微微一愣，女人敏锐的直觉让她觉得此时陆千帆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 难道就因为上船是抱过那个贱人，他就对她有意思了？ 林似锦忍不住抬起头，看了陆千帆一眼，然后试探着说：“你看起来很担心大嫂。” “毕竟是一条人命，也是我们的大嫂。”陆千帆懒洋洋的语调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担心。 林似锦的疑虑打消了一半，又恶毒地想：什么人命，那是贱命，死了也不可惜！ 水手下去没多久，陆沉舟突然对周夫人的管家说：“再去拿一套潜水装备过来！” “您这是……” “我要下去！” 管家大吃一惊，连忙说：“不行不行，您怎么能下去，万一出了事……” “少说废话！”陆沉舟目光冷峻地盯着他，“要是我太太出了事，你们周家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说着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周夫人，眼神跟刀子似的。 周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敢出声阻拦，连忙吩咐管家道：“再派三个水性好的，陪着陆总下水，一定要把陆太太救上来！” 陆沉舟以前是世界极限运动的爱好者，曾经多次深潜到海下，深海潜水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必须要把黎歌救上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心底的计划也好，其他原因也罢，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人出事！ 很快，陆沉舟便穿好潜水装备下去了。 在场所有宾客看见这一幕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再次小声议论起来， “看来陆先生真的很爱陆太太，一刻都等不了。” “是啊，明明让水手去救人就好了，他还亲自下去，真羡慕陆太太有这么爱她的男人。” “不过陆先生这么爱陆太太，怎么还和那个萧雪沁搞在一起？” “玩玩呗。啧，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不爱偷吃野食的？陆先生肯定也是玩一玩那个萧小姐，心里最爱的当然还是陆太太啦，不然他怎么会冒那么大的危险下海救人。” 说闲话的人不知道萧雪沁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把这几句话议论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周夫人没打算邀请萧雪沁参加生死宴会的，但萧雪沁打听到陆沉舟要来参加这场游轮宴会，于是借着当另外一个老总的女伴混进来了。 她想借这个机会，和陆沉舟好好说上几句，问他为什么这几天不接自己的电话。 谁知现在陆沉舟居然要亲自下海去找黎歌！ 萧雪沁紧盯着栏杆，眼神不复人前的柔和。 她暗暗地想，如果陆太太死在海里，自己是不是就有机会成为新的陆太太了？ 但要是黎歌没死，她就只能是别人口中被陆沉舟玩一玩的情人！ 萧雪沁深呼吸了一口，像是做了某个决定。 她趁人不注意，慢慢退回宴会大厅，走到无人的角落，拿出了手袋里的手里，迅速拨出了一个号码。 “陆夫人，我答应你的条件，保证让陆先生和陆太太离婚。” “好！我就知道萧小姐是个聪明的女人，希望你说到做到，到时候不要贪得无厌。”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似乎变得无比漫长，短暂的五分钟，好像变成了十个小时。 此时汹涌的波涛下面，黎歌紧紧地闭着眼睛，缺乏氧气的胸腔被海水挤压得很难受，呼吸越来越弱，大脑也越来越昏沉。 不……她不想死……她还要去医院看妈妈，还要帮家里还赌债，还要和妈妈和弟弟一起生活。 可周围都是冰冷的海水，黑漆漆的，看不见光，一层又一层地吞没着她的意识。 恍恍惚惚中，她竟然发现自己坐在飞机上，靠着陆沉舟的肩膀。 他的肩膀很硬，很结实，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等我们到美国后……” 美国？ 她和陆沉舟为什么要去美国？ 黎歌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像个旁观者般看着坐在飞机上的自己和陆沉舟，努力想听清楚陆沉舟后面的话，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见他的薄唇张开又合上。 陆沉舟在说什么？到美国后又怎么样？ 就在黎歌想凑过去听清楚的时候，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将她扯了过去！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用力堵住了她的嘴唇，带来一丝舒服的气息。 她本能地呼吸起来，大口大口地汲取着，被海水挤压的胸腔渐渐没那么难受了。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怎么回事，可是眼皮好重，怎么也睁不开。 昏昏沉沉中，好像有人紧紧地搂着她，那样安心和舒服，就像刚才飞机上陆沉舟带给自己的感觉。 是陆沉舟来救她了吗？ 第72章 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在一片漆黑之中，黎歌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感觉空气里漂浮着一种熟悉而冰冷的味道。 这种冰冷不同于海水的冷，让她觉得莫名安心。 周围不再是冷冰冰的液体，身下柔软踏实，温暖柔软，耳边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她在哪里？ 黎歌迷迷糊糊想，然后耳边的说话声渐渐清晰起来。 “你不用太担心苏小姐，她现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等她醒来就行了。” 这是齐医生的声音，黎歌意识又清醒了一些，想着自己是不是从游轮上回到别墅了。 齐医生话音刚落，她又听见陆沉舟冷哼道：“我担心她干什么，要不是因为她还有点作用，就算死在海里又怎么样。” 黎歌心里苦笑一声，她就知道自己对于陆沉舟来说算不上什么，不起眼的玩意儿罢了。 “作用？”卧室里，齐医生正在收拾医药箱，听见这句话后疑惑地看向陆沉舟，实在听不懂他的意思。 陆沉舟正站在病床边，盯着床上的黎歌看了一会儿，眉心隐隐有几分烦躁。 “她怎么还没醒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一丝不耐。 齐医生把听诊器收好放进医药箱里，闻言揶揄道：“还说没担心苏小姐，看你着急的样子。” “说这些有意思么。”陆沉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为什么，齐医生觉得他的神色老帅有点不太自在。 齐医生温和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八卦的趣味：“你刚才说苏小姐对你有点作用，到底什么意思？” 陆沉舟喝水的动作一顿，过了几秒钟才冷笑道：“她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作用，还用得着我明明白白告诉你？” “你真是……”齐医生摇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看苏小姐文文静静的，不像是你说的那样，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嘭！ 陆沉舟脸色一冷，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你跟她，才认识几天，你就替她说好话，难道前几天给她打个针，她勾引你了？” 齐医生无语地看着他，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陆沉舟冷着脸坐在沙发上，掏出烟夹在指间，点火时余光瞥到还没醒过来的黎歌，动作微微一顿，又把烟塞回烟盒里。 齐医生见他心烦意乱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黎歌那边，心里一动，顿时明白过来了。 他正要说陆沉舟死鸭子嘴硬，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男女感情这种事，旁观者未必清楚，他还是别掺和了。 就让陆沉舟自己烦心去吧。 “等会儿苏小姐应该就醒了，我先回去了。”齐医生道。 陆沉舟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齐医生离开后，卧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安静得有些过分。 黎歌闭着眼，睫毛轻颤，眼泪悄悄从眼角落了下来。 她都听见了。 陆沉舟……他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这样说她！ 当听到陆沉舟说她勾引齐医生的时候，心口处就像被这个男人狠狠插了一刀！ 心都在滴血！ 她真想跳起来反驳他，告诉他和齐医生自己根本不是那样无耻放荡的女人。 可一想到她拿了陆沉舟的十万块钱，还和他签了卖身协议，所有底气又消失殆尽了。 自始至终，从头到尾，他都是看不起她的。 尽管黎歌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听到他亲口对别人说这种话，这又是一种更加深刻的痛苦。 他非要在所有人面前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吗？ 陆千帆，林婶，齐医生……他们都知道她在装幸福，她现在就像个笑话一样！ 黎歌心如刀割，默默地哽咽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睁开眼。 “陆先生……”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陆沉舟把玩香烟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眯眼看着她，然后走到床边。 “哪里不舒服？直接说出来，我没兴趣猜。”他紧盯着黎歌，似乎这样能看出她的不适来。 黎歌轻轻摇了摇头，撑着手慢慢坐起身，平静的脸庞已经看不出半点难过的痕迹。 她还对陆沉舟笑了一下：“是陆先生把我从海里救上来的吗？” “嗯，是我。”陆沉舟淡淡地说，顺便给她倒了一杯水。 黎歌说了一声谢谢，小口地跟喝着水，心情却比刚才更加复杂难受。 原来在海里搂着她给予她安全感的真是陆沉舟。 她的痛楚，她的安心，都来自于这个男人。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却是苦涩的味道。 陆沉舟见黎歌一直没看自己，只是垂着头，心里有点不爽，忍不住讥讽道：“笨得要死！每次带你出去都给我惹麻烦，没事也要弄出事来！” 黎歌手一颤，差点握不住杯子。 这是责怪她上不得台面，又给他丢人了吗？ 她定了定心神，使劲压下心头的酸涩，柔声说：“对不起，我总是给陆先生惹麻烦，要不以后就让萧小姐陪你参加宴会吧。” 陆沉舟倏地眯起眼，周身气息都变得阴沉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无名火又从胸腔里烧起来了。 他冷笑道：“萧小姐？你自己出来卖就算了，还想当拉皮条的？” 黎歌脸色一白：“不是……我、我是觉得萧小姐识大体，又漂亮，你带她出去也有面子……” “闭嘴！”陆沉舟怒吼一声，脸色阴沉如水，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而可怕的气息。 他把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像是要把人打死似的。 他盯着眼前发抖的女人，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 这个小东西真是好样的，其他女人都恨不得独占他，她居然还把他推给萧雪沁！ 她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早知道她是这么想的，还不如让她淹死在海里算了！ 陆沉舟越想越火大，一拳砸在床头柜上！ 柜子上面顿时裂开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黎歌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颤抖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沉舟站起身，阴狠地说：“我带谁出去，还轮不到你来管！” 嘭！ 男人摔门而去，留下黎歌呆呆地坐在床上，杯子的水洒了一大片。 第73章 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 李秘书站在客厅里，见陆沉舟满脸阴沉地走下楼来，便知道他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于是说话的时候也多了一分小心：“这是关于苏小姐掉进海里的前因后果。” 说着李秘书双手拿着调查报告递给陆沉舟。 陆沉舟冷冷地瞥了一眼：“关我什么事！” 李秘书一愣，心想这不是您命令我去查的吗？怎么查出来又说不关您的事。 他搞不懂陆沉舟什么意思，只好把报告放在桌子上。 “周夫人很愧疚，说要不是他的小外甥在甲板上打打闹闹，撞在苏小姐身上，苏小姐也不会掉进海里。她想请您和苏小姐吃顿饭，亲自向苏小姐赔礼道歉。” 李秘书硬着头皮把周夫人的话转述给陆沉舟。 陆沉舟坐在沙发上，掏出烟盒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吸了几口，吐出淡淡的烟圈，这才冷笑道：“吃饭就算了，没那个闲工夫，让她以后管教好自己的外甥！” “是。”李秘书看着陆沉舟冷峻的侧脸，心想怕是以后周夫人在陆家这边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短暂的沉默后，李秘书又小心翼翼地说：“陆总，三点钟您还有一个研讨会议。” 昨晚黎歌被救上来后，陆沉舟一直陪在她身边，今天上午把原本安排好的收购案研讨会议也推迟到了下午三点。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会了。 陆沉舟想到楼上那个女人就心烦不已，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才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 下午三点，陆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一个星期的时间，你们就给我拿出这样的垃圾？” 陆沉舟坐在会议桌上位，神色冷冰冰的，左右侧分别坐着十多个集团的高层管理，此时被他训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陆沉舟那边。 很明显，今天陆沉舟心情不好，谁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会议室的气氛格外压抑，明明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空气里的温度却好像越来越冰冷，长长的会议桌两边，两侧的员工额头上或多或少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都知道陆沉舟的雷霆手段，绝对不输于当年的陆老太爷，要是今天的会议拿不出令他满意的收购方案来，恐怕今晚大家都别想睡好觉了。 想到这里，策划部的部长咬了咬牙，顶着巨大的压力，把最后一份方案递给陆沉舟。 这份方案虽然比较有创意，但不如前面那两份稳妥，比较冒险一些，所以一直没被拿出来讨论。 他们都想稳中求胜。 但生意场上的事情，哪有百分百稳妥的。 陆沉舟翻看了一会儿，总算把它丢进垃圾桶里，凌厉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冷笑道：“早点把这份方案拿出来，也就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这下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陆沉舟回到办公室，李秘书汇报道：“陆总，刚才萧小姐来电，问您今晚有没有空，她想请您吃个晚饭。” 陆沉舟心里烦得很，正想说没空，忽然想到了什么，薄唇泛起一抹冷笑。 “行啊，不过不用她请，我请她吃顿家常便饭。”陆沉舟吩咐李秘书道，“你让萧雪琴今晚穿得漂亮点，八点钟再来找我。顺便给苏小璃打个电话，说我今晚要带一位重要的客人回去吃饭。” 李秘书心里惊讶不已，这是要带萧小姐回去吃饭？ 虽然知道陆沉舟不喜欢苏小姐，甚至还很厌恶她的样子，可把另一个暧昧的女人带回去吃饭，这对于苏小姐未免太过残忍了。 李秘书心里叹了一口气，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给苏小璃打电话。 …… 夜色缓缓降临，璀璨的华灯在黑夜里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林婶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坐在沙发上等着陆沉舟回来的黎歌：“太太，先生有没有说那位客人有什么忌口，我好准备一下，免得让客人吃得不高兴。” 黎歌摇了摇头：“没说忌口的。” 林婶哎了一声，正要回厨房继续准备晚饭，门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中有一个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黎歌也听出来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陆夫人，但站起身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陆沉舟和萧雪沁一同走进来，萧雪沁娇柔的脸庞还带着一抹笑意，像是刚和陆沉舟聊过什么开心的话题。 黎歌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是陆沉舟先开口道：“这是雪沁，你们俩之前也见过，我就不多介绍了。” 他叫她雪沁……黎歌心里涌起一种难言的滋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萧雪沁，只好像平时那样露出浅浅的笑容，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欢迎萧小姐来做客。” “谢谢陆太太。”相比起黎歌的拘谨和不自在，萧雪沁倒是笑得柔美又大方，又温柔地看了一眼陆沉舟，“陆总说你做菜特别好吃，我就厚着脸皮过来讨顿饭吃了。” 黎歌下意识地看向陆沉舟，心想这是不是让她今晚给萧雪沁做晚餐的意思，却发现陆沉舟正盯着自己，黑眸冷冷的，深沉的，像是在探究什么。 她难免有些慌乱，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怠慢了萧雪沁还是怎么样，惹得他心里不高兴。 于是连忙露出更加亲和的笑容，拉着萧雪沁坐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陆沉舟却脸色一沉，死死地盯着黎歌那张过于热情的笑脸，好像特别欢迎萧雪沁似的，不由地冷笑一声，压着火气说：“用不着你在这儿端茶倒水，你去厨房准备晚餐吧。” 这话说得有点不可太客气，听起来像是把黎歌当成了佣人，萧雪沁心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在外人面前对黎歌百般维护的陆沉舟，在家里竟然对黎歌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他们之间出现感情裂缝了？ 萧雪沁心里一喜，不动声色地拿起杯子喝水，却暗暗注意着陆沉舟和黎歌的神情举止，想从中看出更多的端倪，这样才能确定下一步的勾引计划。 只见黎歌笑容不变，甚至有些许乖巧顺从，对陆沉舟笑道：“嗯，你和萧小姐先聊一会儿，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她转身朝厨房走去，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然而走进厨房后，在陆沉舟和萧雪沁看不到的地方，黎歌却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呆呆地站在琉璃台前，紧紧地攥着手，眼里的水光渐渐模糊了视线。 她都不知道等下吃饭的时候，要怎么才能做到大大方方地面对陆沉舟和萧雪沁…… 第74章 苏小璃，你完了！ “太太，您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厨房里，林婶转过身来，关心地询问道。 “哦，眼睛有点痒，可能是下午看电脑太久了。” 黎歌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眼眶里，露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 林婶不疑有他，一边洗菜一边说：“您别嫌我话多，就算喜欢画画，也要注意自己的眼睛。明天我给您煲点清肝明目的汤喝吧？” “好呀。”黎歌笑着应道，心里却有些乱。 外面客厅不时传来萧雪沁轻柔欢快的笑声，还有陆沉舟低沉的嗓音，偶尔也有他的轻笑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听起来气氛很不错，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除了在梦里的时候，黎歌从来没听过陆沉舟这样愉悦而温和的谈笑声。 她想到萧雪沁那张柔美动人的脸庞，她是那样落落大方，楚楚动人，又是拥有众多粉丝的明星漫画家，而且听说萧雪沁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家世清白良好。 相比起黎歌负债累累的家庭，像萧雪沁这样书香世家培养的女儿显然更配得上陆沉舟。 刚才他们两人一起走进来时，就像一对璧人似的，衬得黎歌窘迫不已。 “嘶——”黎歌想得太出神，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指尖上立刻溢出了细微的血珠子。 林婶听到声音后朝她看过来，看到她的指尖滴着血，急得哎哟一声：“太太，您快去包扎一下，这顿饭还是我来做吧。” “不碍事的，小伤口而已。”黎歌不在意地说，又笑了一下，“难得萧小姐来做客，说我做菜好吃，我自然要亲自下厨的。好啦，林婶，我没事，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你把姜拍一下，等会儿我做个葱油鸡。” 林婶往客厅那边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黎歌装作没看懂，低下头继续切菜。 其实她知道林婶同情自己这个陆太太，毕竟前段时间陆沉舟和萧雪沁的绯闻闹得众人皆知，陆沉舟又彻夜不归，今晚还特意把暧昧的绯闻对象带回家里来，怎么看黎歌都是受了委屈的。 只有黎歌知道自己没资格委屈，没资格摆出原配的姿态。 今晚陆沉舟把萧雪沁带回来，想必是有意思更换别墅的女主人吧？ 黎歌自嘲地想，心里多了另外一层担忧，如果陆沉舟不再需要她假扮苏小璃，那剩下的赌债怎么办？还有妈妈的换肾费用，她都不知道去哪里凑齐四十万块钱。 她真是没用。 黎歌眼睛有些湿润，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眼泪无声地落在了手背上。 …… 为了不让陆沉舟觉得她有意怠慢萧雪沁，黎歌特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总共四菜一汤，其中葱油鸡是她从网上查到萧雪沁最爱的一道粤菜。 “唔，好香啊，陆太太真是贤惠，做得这么一手好菜。”萧雪沁走进餐厅，笑吟吟地夸赞了一句，“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难怪陆总被陆太太抓得牢牢的。” 陆沉舟的神色冷冷淡淡的，没看黎歌一眼，而是盛了一碗汤递给对萧雪沁，语气温和地说：“你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萧雪沁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笑容愈加娇美动人：“谢谢陆总。” 不知道为什么，黎歌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第三者似的，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见陆沉舟和萧雪沁都开始喝汤了，她才默默坐下来，夹了一小筷子菜。 整个晚餐下来，陆沉舟堂而皇之地把黎歌晾在一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反而不时地给萧雪沁夹个菜，说几句话，就像梦里面他对待黎歌那样温和。 萧雪沁暗喜不已，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脸颊也红扑扑的，和陆沉舟说话时声音和眼神都柔得能滴出水来。 任傻子也看得出来她对陆沉舟有意思，哪里是之前微博上所说的朋友那么简单。 黎歌微微低着头，默默地吃饭。 偶尔萧雪沁有意无意地问她一句，她才抬起头笑着应一声，清丽的脸庞看不出丝毫芥蒂，仿佛就算陆沉舟和萧雪沁当着她的面接吻，她也能笑得出来。 不过黎歌只吃了半碗饭，便再也咽不下去了。 “我吃好了。”她轻轻放下碗筷，柔和的声音藏着一丝极为细微的颤抖，脸上却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你们慢慢吃，我去厨房看一下甜品炖得怎么样了。” 陆沉舟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触碰到那张温婉的笑脸时，眼神顿时冷了下去。 啪！ 黎歌刚离开餐厅，陆沉舟便把筷子压在餐桌上，原本温和的神色也染上了一层戾气，而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拧着眉抽了起来。 萧雪沁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脸，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 “你自己吃吧。”陆沉舟把香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豁然站起身，他的动作有些大，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了很大的动静，把萧雪沁吓了一跳。 陆沉舟一脸不善地走出餐厅，径直朝客厅走去，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顿住脚步，黑眸恶狠狠地盯着厨房里那道纤细的背影，就像野兽盯着肉似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 陆沉舟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抬脚走进厨房里。 黎歌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头，被陆沉舟扯住胳膊按在琉璃台上，刚喊了一声“陆先生”就被男人凶狠地咬住嘴唇，两片柔软的唇瓣被咬得又疼又麻。 “唔唔唔！”她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陆沉舟吞下去了。 陆沉舟胸腔里积攒着一股莫大的火气，毫不怜惜地咬着黎歌的嘴唇，就像惩罚什么似的，把她的嘴唇咬得流血才停下来。 “贤惠？”他冷笑一声，掐着黎歌的下巴，力道很重，“你对萧雪沁还真是热情大方，怪不得她说你贤惠，换成别的女人，恐怕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这话什么意思，被他冰冷又凌厉的目光逼得头皮发麻，还以为自己今晚做得不够好，连忙说：“陆先生，我没有针对萧小姐的意思，我也没有吃醋，我有自知之明的……” “你他妈给我闭嘴！”陆沉舟像是气坏了，眼睛都是血红的，死死地盯着她。 他一字一句地说：“苏小璃，你完了！” 第75章 她的记忆出错了 一连好几天，陆沉舟都没回家，脾气也十分糟糕，像吃了一整包炸药似的，看谁都不顺眼，下面的人稍微犯点错便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其中两个助理还被解雇了。 这还算是好的。 就在昨天，李秘书跟着他出去谈合同，半路上有个毛头小子开着宝马车横冲直撞的，撞到他们的车还反咬一口，梗着脖子冲陆沉舟嚷嚷索要赔偿。 陆沉舟一声不吭，踹开车门，二话不说就把对方打得哭爹喊娘的，最后打断了两根肋骨。 等到了谈判桌上的时候，甲方老总仗着自己比陆沉舟年纪大，倚老卖老搬出当年和陆老太爷的交情来压他，陆沉舟冷笑一声，当场撕了合同。 甲方老总脸都绿了。 回到公司后，陆沉舟又发狂地工作，晚上十点多还让整个策划部和秘书部陪着他加班，一直通宵到工作到今天早上八点，弄得其他部门的员工也战战兢兢的。 一整天下来，整个集团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氛，所有员工前所未有的积极起来，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就怕被陆沉舟看到在偷懒，从而丢掉了工作。 饶是李秘书也苦不堪言，镜框底下泛着明显的青黑，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暗地里给黎歌打了一个电话：“苏小姐，这两天陆总胃口不是很好，想吃点家常小菜。” 黎歌以为这是陆沉舟吩咐她做午餐，便认认真真地准备了几样开胃又易消化的小菜。 当她拎着饭盒走进办公室时，陆沉舟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她脸上，顿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 “你来干什么？”他冷声问。 黎歌一愣，心想不是你吩咐我准备午餐的吗？ 这时旁边的李秘书清咳一声，对她笑道：“苏小姐是来给陆总送午餐的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黎歌顿时反应过来，怕是李秘书私自让她给陆沉舟送午餐的。 她没深究，想着等下再问李秘书怎么回事，于是顺着他的话嗯了一声，把饭盒放在桌上。 陆沉舟深深地盯了她几秒钟，似乎想到了什么，竟然勾了勾薄唇，连着两日冷冰冰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淡淡地问：“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吧。” 黎歌有点受宠若惊，摇头道：“我吃过了。” 陆沉舟丢下手里的工作，走到沙发这边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起了午餐，那样子像是在享受什么美味似的。 李秘书暗暗松了一口气。 待他退出去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黎歌和陆沉舟两个人，黎歌在陆沉舟面前向来不多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陆沉舟余光一瞥就能看到她柔和清丽的脸庞。 “怎么脸色这么差？”陆沉舟放下筷子，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下。 “可能是没睡好。”黎歌道。 陆沉舟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拇指轻轻摩擦着她下巴处嫩滑的皮肤，想着这几天特意冷落了她一番，这小东西肯定心急了，连觉也没睡好，今天就急忙送午餐过来讨好他了。 他心里哼了一声，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逼着黎歌道：“为什么没睡好？” 他要黎歌亲口把缘由说出来，亲口听到她在乎他，在乎他和萧雪沁的绯闻，在乎他不回家，在乎他不理她……他就不信这小东西还能继续假装淡定！ 然而黎歌却不好意思地说：“昨晚看了一部电视剧，太好看了，我没忍住，就看了一晚上。” “你！”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手指的力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 黎歌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沉舟却嫌自己不够狠，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这个女人居然还有心情看电视剧，还熬夜看了一晚上，那她还眼巴巴地送午餐过来干什么？以为他这么好糊弄吗？ 陆沉舟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飙了起来。 哗啦！ 他猛地把饭盒和筷子扫落在地上，不理会黎歌受到惊吓的表情，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揪到办公室门口。 “滚！滚出去！不想死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几乎是把黎歌甩出去的，阴狠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黎歌落荒而逃。 跑出陆氏集团大厦，黎歌仍旧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陆沉舟这是怎么啦？为什么他总是喜怒无常？ 黎歌一边走一边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对话，难道陆沉舟看出她撒谎了？ 确实，她昨晚并不是看电视剧才熬夜的，而是因为画漫画。 昨天下午，她突然接到漫画网站编辑的消息，说国内最著名的漫画出版社看中了她的漫画，想要出版。 不过因为她的漫画才连载到三分之一，出版社负责人需要再看看后面的情况，如果后面也画得好，就给她出版漫画。 “这个出版社财大气粗，很舍得花钱包装的。你赶紧把后面的内容画出来，到时候肯定能赚不少钱。” 编辑一个劲儿地催黎歌快点画，感觉比她还要高兴。 黎歌没想到自己第一本漫画就被出版社看中了，关键是有一笔不错的出版费用。 她正需要钱给赵芬治病，如果这本漫画真能得到出版社的青睐，那就太好了。 黎歌收到消息后兴奋不已，熬夜赶了一晚上的漫画。 她是瞒着陆沉舟在网上连载漫画的，所以才会对陆沉舟撒谎。 陆沉舟不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言吧？ 黎歌有些担心，要是陆沉舟知道后不准她再画漫画，那她还能去哪里赚钱给赵芬治病？ 正要打开车门，一道清瘦的身影挡在面前。 “看来陆少奶奶没什么事。”黎昊戴着鸭舌帽，挡住了大半张脸，“我还以为你掉进海里出事了。” 虽然他话里有刺，但黎歌听得出他是担心自己，心里不由地一暖，再也说不出不认识他的话来。 她轻声说：“我不会有事的，你……你和阿姨要好好的。” “不劳你操心！”黎昊红着眼睛，负气地说。 黎歌愧疚不已，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只好沉默以对。 黎昊突然生气地瞪着她：“你水性那么好，掉进海里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游泳，你是想被淹死吗？” 黎歌一愣，讷讷地说：“可是我不会游泳啊。” “开什么玩笑，你还得过青少年女子游泳冠军呢！”黎歌讥讽道，“呵，我知道你想撇干净过去，但也没必要装不懂水性，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没有……” “哼！你放心，我说过了，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你的，我不稀罕你这个姐姐！” 说完他又瞪了黎歌一眼，转身飞快地跑了。 黎歌怔怔地站在那里。 她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不会游泳，为什么黎昊说她水性好，说得那么笃定，还说她拿过游泳冠军。 明明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黎歌却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冒了出来…… 第76章 莫名的谩骂 江城市中心高级公寓。 助理小何拿着ipad走到萧雪沁面前，愤愤不平地说：“萧姐，你看这个新人作者，之前从来听过她的名字，她居然排在漫画销售榜的第一名，害得你的新漫画只能排第二名。” “哦？”萧雪沁画笔一顿，柔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看看是哪个作者，说不定是其他厉害的画手换了个笔名。” “就算是其他画手，我也不信能比得过你。”助理把ipad递给萧雪沁，指着销售榜给她看，“这个新人作者叫琉璃，两个月刚刚签约迷奇漫画网，这是她的第一部漫画作品。” 萧雪沁的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点开笔名为琉璃的漫画作品，看了十多集后发现对方的画风很独特，很有趣，温暖又搞笑，而这种画风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大神画手拥有的。 难道这个叫琉璃的作者真是新人？ 她的新漫画居然被一个新人作者比了下去？ 助理见萧雪沁蹙着眉不说话，连忙说：“萧姐，我看这个琉璃肯定是刷出来的成绩。你可是金牌漫画家，哪次新漫画出来不是排第一名的，我才不信一个籍籍无名的新作者能压在你头上。” “你别这么说，也许她就是画得比我好呢。”萧雪沁双眉微蹙，轻轻叹了一口气，柔美的脸庞带着淡淡的自嘲，“看来我的新漫画真的糟糕透了。” 助理顿时心疼不已。 他是萧雪沁的忠实粉丝，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她的漫画，大学毕业后看到萧雪沁的漫画工作室在招聘助理，他立刻就来应聘了。 如今当了萧雪沁大半年的助理，越来越觉得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既漂亮又有才华，善良体贴，这样温柔又大气的女孩子，应该被好好呵护才是。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压在自己的女神头上！ 萧雪沁重新拿起画笔，画了几下，突然开口道：“小何，你去主编那里问一下，把这位新人作者的签约资料拿过来。” “好。”小何点了点头，立刻打电话联系迷奇网站的主编。 萧雪沁是迷奇漫画网的金牌漫画家，每一部漫画都很畅销，给网站带来了不少利益，而且上一部漫画还被陆氏集团旗下的影视部购买了版权，即将要拍成大电影。 所以她的助理去找主编要一个新人作者的资料时，主编二话不说就把资料发到了萧雪沁的邮箱，还温柔地叮嘱萧雪沁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等等。 萧雪沁点开主编发过来的资料，看到笔名为琉璃的漫画作者真实姓名叫苏小璃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原来是她！”助理哼了一声，更加替萧雪沁打抱不平，“萧姐，上次这位陆太太还污蔑你和陆总有染，害得你崴伤脚，这次又刷成绩排在你前面，真是不要脸！” 萧雪沁盯着黎歌的签约信息，眼神微微闪了一下。 “陆太太不是这种人，上次我和她之间也是误会，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轻声呵斥助理。 “萧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助理心疼地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觉得她画漫画也是冲你来的，就是要把你的漫画压在下面，让你被别人笑话。” 说着助理打开微博，评论下面果然有一些网友嘲笑萧雪沁的新漫画销售成绩不好，被一个新人作者超过了。 萧雪沁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却状似不在意道：“随便他们说吧。” 助理更加觉得她受了委屈，说：“萧姐，你不要想了，所有麻烦我都会帮你解决的。” 他可不怕那个陆太太，新账旧账一起算，这回一定要让那个陆太太吃点苦头！ …… 苍茫的夜色慢慢笼罩着整座城市，别墅区周围都亮起了明亮的灯光。 黎歌站在阳台吹了一会儿夜风，重新回到客厅里，把下午画好的漫画更新到网站上，更新完后习惯性地打开评论区，想看看读者们有什么建议。 “垃圾漫画！一点儿都不好看，浪费我的钱，以后再也不看这个作者的漫画了！” “作者就是个傻逼！” “这本漫画难看死了。” “这么难看的漫画居然排在第一名，真的有那么多人订阅这本漫画吗？我觉得肯定是作者自己开小号订阅的，要不然怎么会比萧萧的漫画还要畅销。” “这本漫画感觉和萧萧的漫画很相似，作者是不是抄袭的？” 看着被骂得乌烟瘴气的评论区，黎歌有点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定睛一看，这确实是她的漫画评论区，那些充满戾气的评论也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读者骂她的漫画不好看？难道读者不喜欢她这两天画出来的内容吗？ 黎歌急忙去翻这几天的画稿，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管是剧情还是逻辑，在她看来都是合情合理的，画风也没有变化。 可为什么那么多读者骂她？ 黎歌心里有点不好受，想发书评收集一下读者们的建议，刚好负责她这本漫画的编辑打了电话过来。 “你的漫画怎么回事，我看到很多读者在骂，是不是没画好？” 编辑一开始就是质问的语气，毕竟作者的漫画成绩关系到网站编辑的奖金。 “我也不知道。” “你好好找一下原因，看看哪里画得不好。我可告诉你，出版社那边也会看评论区的，要是看到读者都在骂你，你就别想出版了。” 黎歌心里一紧。 如果漫画不能出版，那她哪来的钱给妈妈换肾，光靠漫画的订阅根本不够。 挂了电话，黎歌真正着急起来，连忙发评论问读者的建议，没想到又是恶评如潮。 “像你这种傻逼作者，赶紧去死吧！”其中一个读者恶毒地说。 黎歌气得直接删掉了那条评论，心里又难受又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后传来林婶的声音：“陆先生，您回来啦。” 黎歌急忙关掉网页，怕被陆沉舟知道自己在画漫画赚钱的事情，又迅速整理好情绪，露出一抹温顺乖巧的笑容，这才起身朝陆沉舟迎上去。 她刚喊了一声陆先生，就听见男人冷冷地说：“从明天开始，你来当我的秘书。” 第77章 私人秘书 “秘书？”黎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明白陆沉舟为什么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陆沉舟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冷眸扫了她一下：“你不愿意？” 黎歌哪敢说不愿意，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没有当秘书的经验，恐怕会给陆先生添麻烦，而且李秘书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陆沉舟嗤笑道：“你想太多了。” 黎歌更加不解地望着他。 “你不是很会端茶倒水么。”陆沉舟一想到黎歌对萧雪沁热情的样子就来气，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讥讽，“我的办公室正好缺一个像你这样的秘书。” 这哪里是当秘书，分明是把她当作打杂的，到时候怕是整个陆氏集团都知道陆太太在总裁办公室端茶倒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她的笑话。 黎歌抿了抿唇：“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明天。”陆沉舟丢下这两个字就上楼去了。 黎歌重新坐在沙发上，有些心烦意乱，如果去当陆沉舟的秘书，白天肯定没时间画漫画，晚上又要躲着陆沉舟才能画，这样一来还怎么赚钱给妈妈治病。 她不过是想和家人好好在一起，为什么总是那么难，为什么要忍受这么多谩骂……就连陆沉舟，她都不敢再喜欢他，因为知道自己没资格，可为什么他还是动不动就羞辱她？ 越想越难受，又想到读者的谩骂，心口就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 “太太，您怎么啦？”林婶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轻轻地放在她面前。 “我没事。”黎歌连忙别过脸，悄悄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你也别忙了，早点去休息吧。” “哎。”林婶应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看得出来，陆先生和太太的感情不是很好，也难怪太太受委屈。 不过上次太太掉进海里，陆先生抱着她回来时特别紧张，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林婶搞不懂陆沉舟和黎歌之间的感情，兀自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 第二天清晨，陆沉舟的生活助理早早给黎歌送来了四套职业装。 说是职业装，其实并不像正规秘书套装那么古板，更像是职场丽人的打扮。 “去试试。”陆沉舟慵懒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对黎歌抬了抬下巴，“那套绿色裙子的。” “哦。”黎歌拿了那套衣服，去了换衣间。 上身是V领白色雪纺衫，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只露出脖子下面一小片雪白的皮肤。 由于她的胸比较大，撑得雪纺衫也鼓鼓的，下身搭了一条墨绿色的包臀裙，衬得腰肢细细的，臀部像水蜜桃般饱满挺翘。 陆沉舟撩起眼皮，目光瞬间黏在黎歌身上，带着一种灼热的、滚烫的温度，像是能把人融化掉。 黎歌知道这种眼神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 “过来。”陆沉舟命令道。 黎歌红着脸走到他面前，刚站定就被他搂进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紧绷的大腿肌肉，以及双腿中间昂扬的物体。 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便衣衫半褪，身体交叠，唇齿间传来暧昧的吃水声。 “呃……啊……”娇吟不自觉地从黎歌口中溢了出来。 “不许浪叫！” 陆沉舟被勾得双目赤红，又凶又猛地咬住她的嘴唇，把所有的吟叫都吞了下去。 —— 陆氏集团顶层办公楼。 今天是黎歌第一天正式上班，一上午没多少事情可做，偶尔给陆沉舟泡杯咖啡或者倒杯热水，又或者帮他整理一下文件，其余时间便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相比起她的悠闲，陆沉舟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开董事例会，开完例会又要处理一堆文件，快到中午时还要亲自去机场接待一个重要的合作伙伴。 黎歌惦记着自己的漫画，趁着中午人少的时候跑到茶水间，用ipad登录了一下漫画网。 评论区还是很多读者在骂她，还有不跑读者给她的漫画打低分，本来排在销售榜第一名的，一夜之间跌出了十名之外。 自然而然的，她的收入也比之前少了很多。 “怎么还是这样……”黎歌看着自己的漫画喃喃自语，又难过又失落，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来。 “大嫂，这是你画的漫画吗？”陆千帆一手撑在她的身侧，看起来像是把人抱在怀里。 黎歌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捂住ipad屏幕：“不、不是……这是别人的漫画。” 陆千帆挑了挑眉：“原来大嫂喜欢看漫画。” 黎歌胡乱嗯了一声。 “那太好了，我也喜欢。”陆千帆笑眯眯的，“不如大嫂给我介绍一下刚才你看的是哪个漫画。” 黎歌怎么可能告诉他，立刻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哎……”陆千帆想拦住她，但黎歌跑得很快，只给他留下一道窈窕又匆忙的背影。 陆千帆有些遗憾地舔了舔薄唇。 他今天上午得到消息，说陆太太来给陆沉舟当私人秘书，于是就上来顶层看一看，想不到这么巧在茶水间碰到苏小璃……他觉得苏小璃穿职业装太勾人了！ 想不通大哥为什么放着这么漂亮的女人不喜欢，反而惦记三年前的初恋，还和萧雪沁那种女人混在一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他先遇到苏小璃就好了。 陆千帆越想越遗憾，又想到刚才ipad上的网页，其实他看得一清二楚，那个网站是迷奇漫画网。 他在购买萧雪沁的漫画版权时特意查了这个网站，自然也知道黎歌打开的网页是漫画网的作者页面，所以那肯定不是别人的漫画，而是她自己的漫画。 “啧，让我看看大嫂究竟画了什么，居然不肯告诉我。” 陆千帆坐在黎歌坐过的凳子上，双腿往桌上一搭，掏出手机登录漫画网，兴致勃勃地输入了偷看到的漫画名字，没一会儿就搜出了黎歌的漫画。 这一看才发现黎歌的漫画评论区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谩骂，作为影视部门的管理人，陆千帆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把娱乐圈最恶心的那一套用在了黎歌身上。 看来有人要把大嫂置于死地啊！ 第78章 被逼着道歉 因为漫画的事情，黎歌一晚上没睡好，梦里全是读者的指责和辱骂，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 难道她画得真的很差劲吗？ 整个上午，她都在想这个问题，想得太入神，泡咖啡时被热水烫了一下，又差点把文件丢进垃圾桶里。 幸好陆沉舟忙着收购案的事情，没注意到她这点小情绪，甚至一上午都没看过她一眼。 午休的时候，漫画编辑突然打来电话，黎歌急忙拿着手机跑到茶水间外面的阳台，确定周围没其他人才敢接听。 “你是不是抄袭萧雪沁的漫画了？”电话一接通，编辑就是一顿劈头盖脑的质问。 黎歌想起漫画书评区的评论，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抄袭她的漫画，有些内容很多画手都画过，不是独属于萧雪沁漫画里面的……” “你现在跟我解释有什么用！”编辑不快地说，“有本事你去跟出版社解释，看他们信不信你！你自己去看看评论，全部读者都说你抄袭了萧雪沁的漫画，难道他们都眼瞎了吗？我最讨厌抄袭的画手，抄袭了还不承认更加令人讨厌！” “我真的没有抄袭……” “你的漫画别想出版了！”编辑冷笑着打断了黎歌的话，“你自己抄袭，还连累我被主编骂，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签下你这种没有羞耻之心的作者！” “我……”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黎歌急得不行，连忙回拨过去，却怎么也打不通。 她被编辑拉黑了。 怎么办？ 黎歌无力地靠在墙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希望，盼望着靠漫画赚点钱给妈妈治病，没想到短短几天而已，这个希望就像泡沫般碎了。 难道她又要去求陆沉舟借钱吗？ 黎歌闭了闭眼，发呆了很久，终于想起一件事。 米奇漫画网的地址就在江城，既然编辑的电话打不通，那她可以去漫画公司找对方解释清楚。 想到这里，黎歌急忙跑到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漫画网的公司。 她已经顾不上太多了。 半个小时后，黎歌站在漫画公司的楼下，让前台帮她说一声，她要见编辑。 “你直接去十二楼找主编吧。”前台放下电话后对黎歌说道。 黎歌说了一声谢谢，乘电梯到十二楼后，又等了大半个小时主编才说有空见她。 走进主编办公室，黎歌一眼就看到萧雪沁坐在沙发上，正和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说笑。 男人就是漫画网的主编。 “琉璃是吧？你来得正好，我和萧萧正要跟你谈谈抄袭的事情。” 主编对黎歌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有些许傲慢和轻蔑，完全不像和萧雪沁说笑时那么亲切。 在他看来，黎歌的漫画虽然不错，但她作为一个没有名气和粉丝的新画手，怎么能和萧雪沁比。如今萧雪沁的粉丝都说琉璃抄袭了她的漫画，还说网站包庇抄袭者，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没有抄袭萧小姐的漫画。”黎歌看了一眼萧雪沁，又看向主编，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如果主编和萧小姐看过我的漫画，我相信你们肯定看得出来的。” 萧雪沁的助理立刻讥讽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萧姐的粉丝冤枉你了？” “有没有抄袭，不是粉丝说了算的。”黎歌紧紧地攥着手，态度非常坚决，“如果靠粉丝来判断是否抄袭，岂不是谁的粉丝多，就可以随意说别人抄袭了。” “萧姐，主编，你们听听，她抄袭还有理了！亏我们萧姐大度，不想和你计较，还特意来找主编帮你说情，没想到你却阴阳怪气地说萧姐仗着粉丝多欺负你，真是不要脸！” “小何，你不许这么说，我相信苏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萧雪沁呵斥了助理一声，然后笑着拉过黎歌的手，“我想你应该是看过我的漫画，多多少少受了点影响才会画出相似的剧情。” “不是的，虽然我看过你的漫画，但我绝对没有抄袭，每一处剧情和分镜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黎歌急切地辩解道。 助理当即冷笑道：“主编，你看看，我们萧姐有意维护她，她还不知道收敛，居然把抄袭的漫画说成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主编也不高兴地说：“琉璃，只要你向萧萧公开道歉，把漫画删了，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你还可以继续画漫画。” 黎歌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让我删除漫画？” “只让你删除漫画，没让你赔偿，已经是我们萧姐大度了。”助理插嘴道。 “我和苏小姐是朋友，何必计较那么多。”萧雪沁柔柔一笑，看起来十分大度，“每个人都会犯错，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抄袭的，以后注意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黎歌看着萧雪沁柔美大气的笑脸，忽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表面上装出大度的样子来维护她，可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说她抄袭，故意用温柔的态度来逼她承认、逼她道歉，她不信萧雪沁看不出来她没有抄袭！ 黎歌猛地甩开萧雪沁的手，盯着对方看似大度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抄袭你的漫画！还有，我不会道歉的，我也不会删除漫画！有本事你就去告我抄袭，用不着在这儿假惺惺地当好人！” 萧雪沁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黎歌失望地看了一眼主编，转身便往外走。 “你！你站住！”助理气急败坏地拦住黎歌，“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告你吗？那是萧姐大度，不想和你计较！既然你不知悔改，那就等着看吧，你这本漫画永远也不想出现在网站上了！” 说着助理特意朝主编看了一眼。 主编轻咳一声，严厉地说：“琉璃，根据我们签的合约，我们网站是有权处置你这本漫画的。你这本漫画我们肯定会删除，绝对不会纵容抄袭的作品！” 第79章 泼硫酸 黎歌失落落魄地走出电梯，耳边还回想着萧雪沁助理嚣张的声音：“苏小姐，你的名声臭了，以后也别想画漫画了！” 她不明白好端端地怎么会招惹到萧雪沁，怎么会扯上抄袭，她只是想利用自己的爱好赚点钱，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主编和萧雪沁逼着删除自己的漫画。 既无力，又委屈，心里乱糟糟的，像是积攒了许多委屈，却无法发泄出来，全部沉甸甸地积压只有拳打大小的在胸腔里，压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黎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漫画公司的，直到被人迎面泼了一脸冰冷的液体，她才回过神来。 “不要脸的抄袭狗！” 五六个年轻的男女突然出现在黎歌面前，把她围在中间，手里均拿着一大瓶饮料，不待黎歌反应过来又把冰凉的饮料泼在她脸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抄袭萧萧的漫画，筱筱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们粉丝会放过你！” “自己画不出来，就抄袭萧萧的漫画，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们作为萧萧的粉丝，今天一定要帮她好好讨回公道！” 伴随着不堪入耳的谩骂，黎歌被几个粉丝抓住胳膊和头发，几乎把她的衣服都扯开了。 “你们放手！我没有抄袭萧雪沁的漫画！” 黎歌拼命挣扎起来，头皮被扯得一阵一阵地发疼，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液体，衣服和头发被泼得湿漉漉的，发尾还滴着水，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过往的行人纷纷停下来驻足围观，却没有一个上前帮忙，其中一对情侣还拿出手机开始拍照，甚至有人恶意揣测黎歌是当小三才被人殴打。 像是又重新回到了那次被混混殴打的时候，但这次黎歌没有示弱，反而找准机会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张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 她真的受够了！ “啊！”对方惨叫一声，扬起手朝她打过来。 就在巴掌快落在黎歌脸上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拧住了那人的手腕，同时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干什么呢？啊？谁让你们欺负她的？看本少爷不弄死你们！”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黎歌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 下一秒，就见陆千帆一脚踹在某个男粉丝身上，又抓住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揍了两拳，揍得男粉丝鼻血直流，直翻白眼。 其余几个粉丝一看势头不对，纷纷丢下男粉丝跑掉了。 黎歌怕打出人命，连忙拉住陆千帆：“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陆千帆这才停手，又走到那对拍视频的情侣面前，逼着对方删掉视频才让他们离开。 “谢谢你。”坐在陆千帆的车上，黎歌真诚地道谢。 陆千帆挑了挑眉，眯着眼从后视镜看黎歌。 他原本是来迷奇漫画网谈一下关于萧雪沁漫画版权后续事宜的，没想到在门口碰见黎歌被一帮人欺负。 这会儿见黎歌浑身狼狈，衣服上染着五颜六色的痕迹，巴掌大的脸蛋有些苍白和黯然，却还是扯着嘴角向他道谢。 不知怎么的，陆千帆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干脆事情也不谈了，先开车带着黎歌去买了一套新的衣服，又把她带到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黎歌自始至终没说什么，神情呆呆的，像是在想什么，心里装满了令人探究的心事。 陆千帆看了她好几次，每看一次眉头便皱一分。 他从来没见过黎歌这样难过的样子，明明她一个字也没说，可就是让他觉得压抑。 “说吧，怎么回事，那几个人为什么拿饮料泼你？” 陆千帆喜欢吃甜的，直接往咖啡里放了两包糖。 黎歌迟钝了两秒钟，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幸好他们泼的不是硫酸。” “别笑了。”陆千帆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又有些隐晦的心疼。 黎歌脸上的笑容消失在唇角，低下头，慢吞吞地搅拌着咖啡。 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流动，谁也没说话。 一片静默之后，黎歌轻声说：“陆千帆，真的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像是努力忍耐着什么。 陆千帆盯着她，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了满脸的泪痕。 “你……”他既惊讶又觉得意料之中。 黎歌狼狈地别过脸，扯了纸巾胡乱擦眼泪：“这咖啡太烫了……” 陆千帆无语，还能被咖啡烫哭不成，何况还没见她喝一口呢。 指腹似乎还残留着皮肤细腻的触觉，他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指尖，夸张地说：“大嫂这样见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真是枉费我三翻四次帮你解围。” 黎歌脸皮薄，被他一说便红着脸说：“” 陆千帆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忽然猜测道：“是不是和你漫画有关系？” 黎歌猛地抬起头。 “看来就是这件事了。”陆千帆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喝了两口咖啡，“昨天我看了你的漫画，画得很不错，不过评论区很多读者骂你抄袭萧雪沁的漫画。” 黎歌见躲不过，只好把漫画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今天被主编和萧雪沁逼着删除漫画的事。 “我没有抄袭她的漫画。”黎歌说完后固执地强调了一遍。 “我知道。”陆千帆点头说，“我看过你们俩的漫画，完全是不一样的画风和剧情，只不过有几处相似的分镜而已，不过其他画手的漫画也出现过这样分镜，所以算不上抄袭。” 黎歌苦笑着说：“你知道又有什么用。” 现在漫画网那边明显是偏向萧雪沁，肯定会删掉她的漫画，意味着她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更重要的是，她急需要靠这本漫画赚钱给赵芬换肾，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这是最令她无助的地方。 陆千帆正要开口，黎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扫了一眼，看到备注为“陆先生”三个字。 看来大哥和大嫂的感情依旧不怎么样。 陆千帆愉悦地想。 黎歌却在看到来电显示那一刻慌乱了起来，用力抿了抿唇，这才接起电话。 “你跑哪里去了？”陆沉舟一开口便冷冷地质问道。 “我、我……”黎歌跑出来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想借口已经来不及了，不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第80章 他的红颜知己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沉舟坐在黑色旋转椅上，目色冰冷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想好借口了吗？” “我……”面对男人咄咄逼人的目光，黎歌喉咙一阵发紧，手指不由地攥紧了衣角。 刚才在咖啡厅，突然接到陆沉舟的电话，她自然不敢说自己和陆千帆在一起，也不敢告诉他漫画的事，对着手机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借口。 陆沉舟便冷笑道：“我不管你在哪里，立刻给我滚回来！” 这会儿面对陆沉舟的审问，黎歌根本不敢看他，低着头撒谎道：“我去港口了。” “去港口干什么？” “找耳环……那个银色叶子的流苏耳环，我戴着去参加周夫人生日宴会的，回来的时候不见了。我在别墅里没找到，想着可能掉在了港口，就趁今天午休的时间去了一趟。” 陆沉舟眯着眼没说话，似乎在回想她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戴着银色叶子的耳环。 黎歌的手心慢慢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其实关于耳环的事，她没有撒谎，的确是掉了一个银叶子耳环。 因为这两天被漫画的事弄得心烦意乱的，她一直没把耳环找回来，直到刚才从咖啡厅赶回来的路上才想起它，就把它当成了借口。 “掉了就掉了。”陆沉舟的语气有所缓和。 黎歌嗫嚅道：“那个耳环上有镶着钻石，我、我赔不起……” 说到这里，她的脸因为羞耻而涨成了粉红色。 陆沉舟站起身，走到黎歌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黎歌的脸颊，轻笑一声道：“你在床上叫得那么浪，用你的身体来赔就行了。” 黎歌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不过——”陆沉舟忽然捏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扬起头，薄唇泛着冷冷的弧度，“到底是去港口找耳环，还是去见你妈妈，你觉得我相信哪一个？” 黎歌想起之前陆沉舟的警告，怕他真的对妈妈和弟弟下手，急忙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去见妈妈！我、我就是去找耳环……” 她的眼睛又大又黑，因为害怕而有些湿润，泛着一层漂亮的水光，就像小动物的眼睛，黑漆漆的，湿漉漉的，瞳孔里倒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小东西！ 每次撒谎被揭穿都用这种眼神勾引他！ 陆沉舟一阵恼火，大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先是亲了一下她的眼睛，又狠狠堵住那两片粉嫩嫩的嘴唇，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疼……”黎歌吃痛地喊出声。 “就是要疼你这个小东西！” 陆沉舟的语气又霸道又蛮横，动作也充满了侵略性，把黎歌弄得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只能紧紧地依附着他的身子。 陆沉舟爱极了她这副娇娇软软的模样。 他吻着她的唇，吃着她的蜜，把她捣得淋漓不堪，雪白的身子被弄得变成了诱人的粉色…… 空气里漂浮着暧昧的气息，久久才散去。 傍晚日落，暮色渐起，整个天际很快就染上了漆黑的颜色。 黎歌正帮着陆沉舟收拾办公桌，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为萧雪沁的名字。 她以为萧雪沁想让自己道歉，便没有理会，任由它一直响着。 陆沉舟不耐烦地抬起头。 黎歌只好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萧小姐，有什么事吗？”黎歌的语气冷淡而疏离。 萧雪沁不受影响，柔柔地说：“陆太太，关于漫画的事，这里面有个小小的误会。这样吧，今晚我请客，我们好好聊一下，毕竟这是你的作品，我也不愿意看到它被删除。” 本来黎歌是不想搭理萧雪沁的，但最后那句话让她有些动摇，思索了一会儿，说：“等下再给你答复。” 她得跟陆沉舟报备一下，要是他不同意的话，她想去也没用。 黎歌重新回到办公室，先给陆沉舟泡了一杯咖啡，这才试着开口说：“陆先生，” 陆沉舟第一反应就是皱眉，正想要有什么，抬头却见黎歌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下午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里有紧张，有害怕，就是没有了之前掩藏不住的爱恋。 她很怕他。 念头闪过，陆沉舟心中一阵不快，冷冷地说：“想去就去，腿长在你身上，又不是长在我身上。” 黎歌微微瞪大眼睛，愣了片刻，高兴地说：“谢谢陆先生。” 陆沉舟看着她欢快的笑容，心里的那点不快又消散了。 他依旧冷着脸，没好气地说：“九点之前，必须回来，否则有你受的！” 黎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 萧雪沁约了黎歌在一家名贵的五星级餐厅吃饭。 黎歌按照她发过来的包厢号码，先在门口敲了几下，很快包厢门从里面打开，萧雪沁笑吟吟地把她拉进去：“怕你找不到地方，还想说去接你的。” 她热情得有些过分，黎歌一头雾水，等看到坐在正中间的陆千帆时，她忽然明白了过来。 包厢里除了陆千帆和萧雪沁，还有迷奇漫画网的主编，以及中午对着黎歌一顿冷嘲热讽的助理。 黎歌不知道萧雪沁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淡淡地问：“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看他们一脸心虚的样子，肯定是向大嫂道歉啊。”陆千帆说得十分随意，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 主编干巴巴地赔笑了两声，萧雪沁的笑容也有点僵硬，就连中午对黎歌恶声恶气的助理，此时也憋得满脸通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陆千帆又说：“大嫂是我们陆家的人，谁要是敢欺负她，我这个当弟弟的肯迪不会轻易饶了他！” “是是是，小陆总说得对。” 主编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怎么也没想到黎歌是陆千帆的大嫂，要是早知道他们之间是这层关系，说什么他也不会帮萧雪沁的。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赶紧道歉。 想到这里，主编连忙对黎歌赔笑脸说：“漫画的事都是误会，都怪那些粉丝闲着没事瞎闹。陆太太放心吧，我已经让人把那些不好的评论都删除了。” “怕不止是误会吧？”陆千帆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又扫了一眼萧雪沁，眼里的笑意有几分冷。 萧雪沁立刻给黎歌倒了一杯茶，满脸歉意地说：“是我不好，没管好自己的粉丝，让你受委屈了。刚才我认真看了一遍你的漫画，确实构不成抄袭。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的语气十分恳切真诚，一双柔柔的美眸充满了愧疚，一时间让黎歌分不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待黎歌开口，萧雪沁的助理突然抢话道：“这件事和萧姐没关系，她是被我蒙在鼓里才误会苏小姐的。是我私底下找了萧姐的粉丝，让他们去给骂苏小姐、污蔑苏小姐抄袭的。” 萧雪沁面露诧异，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黎歌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你没仇吧？” “因为上次你故意撞倒了萧姐！”助理压着怒气，脸涨得通红，“还有这次，明明萧姐的漫画更好看，凭什么销售榜上要排在你后面，害得萧姐被人嘲笑不如一个新人画手。我一个人做事一人当，和萧姐没有关系，萧姐不用替我道歉！” “小何，你真是……”萧雪沁叹了一口气，“我和陆太太是朋友，她怎么会故意撞我，陆太太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说着她又一脸内疚地对黎歌说：“小何年纪轻，不懂事。虽说我不知道他私底下做了这种事情，但他毕竟是我的助理，我还是要代他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黎歌定定地看着萧雪沁，想看出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可惜她没有陆沉舟那么锐利的目光。 既然萧雪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黎歌也不是喜欢斤斤计较的人，说：“只要你的助理向我道歉，并在我的漫画评论区说明情况，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主编一听连忙冲萧雪沁的助理使眼色。 尽管助理心里非常讨厌黎歌，却不得不向她低头：“对不起，是我的错，请苏小姐原谅我！” 黎歌淡淡地嗯了一声。 助理就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紧紧地攥着拳头，一张脸红得好像要爆炸似的。 陆千帆终于懒洋洋地开口道：“行了，都快饿死了，赶紧让服务员上菜吧。” …… 吃过晚饭后，萧雪沁主动提出要送黎歌回别墅。 “还是我送大嫂回去吧。”陆千帆拉了黎歌就上车。 车子开出去后，黎歌提醒他说：“等下你在兰庭轩门口放我下车就行了。” 陆千帆啧了一声，语气暧昧地说：“行，保证不会让大哥发现你和我在一起。” 黎歌气得无语。 等红灯的时候，黎歌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别和沉舟说我画漫画的事。” “就算我不说，你就不怕萧雪沁告诉大哥？”陆千帆特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目光充满了同情，“你别忘了，外面都传她是大哥的红颜知己呢。” 红颜知己。 听到这个词，黎歌神色一黯，心里泛着些许酸楚，过了几秒钟才笃定地说：“她不会告诉沉舟的。” 陆千帆被她勾起了好奇心：“为什么？” 第81章 由爱故生怖 黎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清丽的脸庞拂过一抹淡淡的讥讽：“这件事是她理亏在先，她怎么可能在沉舟面前留下不光彩的印象，那不是坏了红颜知己的情谊么。” 陆千帆先是一愣，继而拍了一下方向盘，哈哈笑道：“想不到大嫂想得这么通透。” 之前他都没发现她是这样有趣的人。 陆千帆心里痒痒的，有点控制不住地看了黎歌两眼，忽然勾起薄唇道：“苏小璃，我前前后后帮过你这么多次，加上今晚这顿饭，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一下？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被他直白地说出来，黎歌很是尴尬。 因为他的确帮过她好几次，每次都算不上小事，偏偏她除了说一声谢谢外，再也没有其他方法能感谢他，以至于欠他的人情也越来越多。 “我不是没良心……”黎歌一开口便窘迫不已，“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陆千帆慢悠悠地开着车，闻言哦了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那就让我来想一想。唔，这样吧，你跟我拍张照就行了。” 拍照？ 黎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拍什么照？” 陆千帆笑而不语，把车子停在路边，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突然凑到黎歌身边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同时飞快地按下了相机的快捷键。 “你！”黎歌惊疑不定，一边用手擦着被他亲过的地方，一边去抢陆千帆的手机，“你快点把照片删了！要是让你大哥或者其他人，我一定会死的！” “放心吧，我不会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看见的。”陆千帆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把手机揣进兜里，又补充了一句，“把它锁上密码就不会让人发现了。” “不行！必须把照片删掉！”黎歌急得眼睛都红了。 陆千帆见她脸色煞白，眼睛通红，连忙哄道：“我不都说了么，把照片锁上密码，绝对不会被人看见的。” “你还说！”黎歌又气又急，满脑子都是被陆沉舟发现后弄死她的画面，“你删掉照片好不好？我一定把你的人情牢牢记在心里，将来都还给你，可现在我实在没有办法……”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惊慌，还是长久以来的无助，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了。 这下轮到陆千帆慌了。 “哎你别哭……好吧好吧，我这就把照片删了。” 平时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的陆千帆，此时却有些束手无措，连忙掏出手机，翻到刚才拍下的照片，当着黎歌的面把照片删了。 黎歌这才破涕为笑，又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默默地擦着眼泪。 陆千帆舒了一口气，靠在座椅背上，心想：这女人哭起来怎么就那么招人心软。 想到刚才黎歌过于激烈的反应，他状似开玩笑道：“你就这么怕大哥？就算他看到这张照片，也不至于杀了你，你说什么死不死的。” 黎歌心想，你又不是我，当然不知道他私底下多可怕。 不过除了因为害怕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你听过一句话吗？”黎歌望着车子外面苍茫的夜色，眼神变得有几分黯然，“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因为有了爱，才有了忧愁和恐惧，所以我也不是单单怕他。” 她对陆沉舟是又爱又怕。 尽管陆沉舟脾气坏，嘴巴毒，对她诸多不好，可当初家里陷入困境的时候，只有陆沉舟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把她从赌债的沼泽中拉了出来。 就冲这一点，黎歌永远都感激他。 何况梦里的陆沉舟那么温柔，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到底爱的是梦里的他还是现实的他。 陆千帆再次侧头，盯着黎歌清丽而柔和的侧脸，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好一会儿，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笑容，满不在乎地说：“算了，什么情啊爱啊，搞不懂，不如及时行乐。” 话虽如此，心里却想着把刚才删掉的照片恢复出来。 他可舍不得浪费。 黎歌也没指望一个花心的浪荡少爷对爱情有多深的体会。 她不过是因为对陆沉舟的爱恋藏在心里太久了，借着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而已。 陆千帆重新启动车子。 车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车子的呼啸声，强光从他们身后射过来，投过车镜反射得车里很亮眼。 黎歌的眼睛被刺得睁不开，不由地抬手挡住眼前，而后听见车窗外传来兴奋的呼喊声和口哨声。 “来啊！加速冲刺！”黑夜里传来张狂的笑声。 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从他们旁边呼啸而过。 黎歌顿时明白过来，这是某些爱刺激的青年在玩飙车呢。 这条开往兰庭别墅区的路比较幽静，平时没多少车辆经过，所以夜里经常有人在这边飙车。 “有意思。”陆千帆看着前方，忽然勾了勾唇角。 黎歌正好从后视镜看到这个笑容，心头一跳：“……” “坐稳了！”陆千帆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一下子飙了出去。 “啊！”黎歌惊叫一声，死死地抓住安全带。 夜风从车窗里呼呼地灌进来，吹得黎歌的长发一阵凌乱。 车子在陆千帆的加速下，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飙车族。 对方惊诧不已，又大笑起来：“哥们！欢迎你加入我们！前面临江路口就是终点，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一个漂移闪了过来，堪堪擦着陆千帆的车子超了过去。 黎歌还以为要撞车的，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陆千帆却兴奋起来，飞快地冲她扭头道：“别怕，好好享受吧，看本少爷不弄死他们！” 呼呼—— 十几辆车在漆黑的夜里如野兽般狂奔疾驰，黎歌适应了速度，慢慢睁开眼望着前方。 第一次，她感受到了速度带来的刺激和畅快。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当经过一个大圆盘时，陆千帆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双手猛地打转方向盘，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姿态超过了前面的三辆车。 “靠！疯了！”对方发出惊恐又佩服的赞叹声。 …… 陆千帆第一个冲过了终点，扭头冲黎歌挑了挑眉：“怎么样？” 黎歌捂着还在狂跳的心脏，露出大大的笑脸：“很棒！” 回到兰庭别墅区的门口，她心里还眷恋着那种极速畅快的感觉，忍不住小跑了起来，一路跑回陆沉舟的别墅。 一只脚刚踏进客厅，便听到陆沉舟冰冷的声音。 “我让你十点之前回来，现在十点半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第82章 一辈子别想见到你的家人！ 黎歌心底残留的那抹兴奋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心的懊悔和惊慌，余光扫到林婶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却站在一边不敢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冰冷而压抑，好像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黎歌被陆沉舟冰冷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我……” “手机呢？”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极具压迫性，散发着一种浓重的压迫气息。 黎歌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 陆沉舟一把夺了过去，划开解锁键，盯了一眼，猛地把手机砸在墙上！ 砰！ 巨大的响声把林婶吓了一大跳，牛奶都差点摔了。 黎歌更是脸色惨白，嘴唇不住地哆嗦，似乎想解释什么，又说不出话来，像是吓坏了。 陆沉舟满脸阴沉，胸膛因怒气而微微起伏，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给她打电话了？ 黎歌慌忙去捡手机，屏幕被摔裂了，但不影响使用。 通话记录里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陆沉舟打过来的，就在十点钟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干嘛？ 她被陆千帆带着飙车，手机铃声又在前几天被她换成了比较轻柔的音乐，所以陆沉舟打过来的时候，她根本没听见响声，也没有注意到包里的震动。 “对不起，我、我没听见……”黎歌抿了抿唇，声音有些颤抖，泄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惧意。 “呵！”陆沉舟冷笑一声，捏了捏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卡卡作响。 也许是最近天气太过炎热，他的脾气也越发暴躁，尤其是面对黎歌的时候，有时候真恨不得弄死她！ 他见她这么晚还没回来，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接，还以为通信出了问题，没打到黎歌的手机上。 可是刚才一看通话记录，全是未接来电，说明不是没打到她手机上，而是她没有接！ 眼见陆沉舟的脸色越来越恐怖，拳头攥得比石头还硬的样子，林婶担心他会动手打黎歌，忍不住上前劝说：“先生，已经很晚了，不如早点休息……” “没你的事！回房间去！”陆沉舟怒火冲天吼了一句。 林婶被吼得心惊肉跳，不由地后退了几步，这下什么也不敢再帮黎歌说话了，放下牛奶便逃回了房间。 空气中漂浮着暴躁的气息，气氛绷得紧紧的，就像一条绷紧的弦，稍微一碰就会断掉似的。 黎歌不敢看陆沉舟，盯着自己的脚尖，纤瘦的肩膀轻轻颤抖着。 陆沉舟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了又忍，强行压着火气道：“干什么去了？吃个饭吃到现在才回来？” 黎歌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怕扯出漫画的事情来，又怕被他发现自己和陆千帆私底下有所来往，小心翼翼地说：“吃完饭觉得有些闷，就去江边散步了。” “和谁？” “没有谁，我自己一个人。” 黎歌看似镇静，实际上心里怕得要死，一颗心咚咚咚地直跳，感觉都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很好！”陆沉舟点了点头，声音又冷又硬，也不动她，只是一味地瞧着她，“到现在还敢撒谎，看来没必要再帮你还赌债了。苏小璃，你滚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从黎歌身边走开。 “陆先生！” 黎歌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喊“陆先生”三个字。 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埋在主人的怀里不停地叫唤，非要把人叫到心软才肯罢休似的。 “松手！”陆沉舟额头青筋直跳，大手抓住她的肩膀，想把怀里的女人推开，却不知道为什么，力气好像使不出来一样，怎么也推不开黎歌。 轻轻的抽泣声传入他的耳朵。 胸口湿了一块。 陆沉舟咬牙切齿地捏起她的下巴，入手一片濡湿，只见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里还噙着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得他心烦意乱。 这个该死的小东西！ “哭什么！你还好意思哭！” 陆沉舟气不打一处来，像是气黎歌不听话，又像是气他自己不够冷静，竟然被这女人的几滴眼泪弄得心浮气躁的。 黎歌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她哭是因为害怕家里的赌债无力偿还，到时候妈妈和弟弟都要被抓去赌场，她也要被赌场老板卖到别人的床上去。 陆沉舟肯定是知道她画漫画以及和陆千帆来往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黎歌就又慌又乱，急得不行，很想和陆沉舟解释清楚，但越着急越说不出口，眼泪掉得更凶了。 “行了！别哭了！”陆沉舟满肚子的火气都快被她哭没了。 要是换成之前的情人敢跟他这样哭哭啼啼，早被他一脚踹开了。 陆沉舟冷着脸，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把黎歌赶出去，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苏小璃无比相似的面孔，而他需要这张脸让老爷子高兴，让计划顺利执行。 至于心底生出来的那抹异样，被他刻意忽略掉了。 陆沉舟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威胁道：“苏小璃，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去见你妈和你弟弟，我就把他们送到国外，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再见到他们！” 黎歌一怔，原来他以为她今晚偷偷去见妈妈和弟弟才发那么大的火吗？ 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又担心起来，真怕陆沉舟把家里人送走，急忙保证道：“我知道，我都听你的，不会再去见他们了。” 陆沉舟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你知道就好。” 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陆夫人打过来的电话。 陆沉舟眉头微蹙，推开黎歌，接了起来：“喂，什么事？” 语气冷漠得不像儿子对待母亲的态度。 “我听说你把苏小璃弄进公司当秘书了？”陆夫人一开口就质问他。 陆沉舟不悦地说：“跟你没关系。” 陆夫人立刻道：“怎么跟我没关系！苏小璃是什么人，你怎么能让这种女人进入公司，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陆氏集团的员工哪一个不是精英人才……” 嘟嘟嘟—— 陆夫人还没说完，电话就被陆沉舟挂断了。 “好好好！居然为了一个狐狸精挂我的电话！” 陆夫人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又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自言自语道：“我倒要去看看，这狐狸精在公司能干什么！” 第83章 刻意刁难 隔天上午，黎歌刚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从茶水间出来就碰见了陆夫人。 “你果然在这里！”陆夫人目光严厉地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很快就露出不悦的神色，“你不在家里好好当你的少奶奶，跑来公司干什么？” 这话是当着秘书部其他员工说的，一点儿都不给黎歌留面子，顿时好几个助理都朝黎歌看过来，用文件当着下半张脸，似乎在小声议论什么。 黎歌不由地羞赧道：“我是沉舟的秘书。” “秘书？”陆夫人眉梢微挑，在旁边的待客沙发上坐了下来，“你是来当秘书，还是当小蜜的？” 黎歌神色微僵。 “小蜜”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通常用来形容和男上司有不正当关系的女秘书。 陆夫人这么一说，等于没把黎歌和陆沉舟的夫妻关系放在眼里，还刻意羞辱了黎歌，把她当成那种专门勾引陆沉舟的女秘书。 黎歌捏着咖啡的杯垫，忍着气微笑道：“妈，我不懂您的意思。不过我相信沉舟的为人，他是爷爷挑选出来的执行总裁，不可能对自己的秘书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自然也不存在小蜜一说。” 陆夫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黎歌居然能反驳她的话，并且直接陆沉舟拉出来挡在前面，如果她硬要把黎歌说成小蜜，等于是说陆沉舟在集团乱搞男女关系。 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到老爷子那里，怕又是一番动怒。 “你倒是牙尖嘴利！”陆夫人气得冷笑一声。。 “我当然知道沉舟不会乱搞男女关系，就怕有些女人不自爱，在家里胡闹也就算了，还不知廉耻地闹到公司来。这要是影响到沉舟的工作和公司的名声，我绝对不会饶了她！” 说完陆夫人目光严厉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秘书和助理，警告他们不许对自己的儿子有所企图，最后又把目光放在黎歌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黎歌心里一紧，下一秒就听见陆夫人不满地说：“你这穿的像话吗？一个秘书穿得光鲜亮丽的，又不是去参加宴会，穿成这样在公司里招蜂引蝶，传出去还以为陆家的媳妇不检点呢！” 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说她不检点？ 黎歌气得满脸通红，紧紧地捏着咖啡杯，强忍着怒气道：“妈，您先坐着，我去工作了。” “站住！”陆夫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了抬下巴，“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以前的媳妇还要天天在婆婆面前立规矩呢！” 黎歌装作没听见，抿着唇朝陆沉舟的办公室走去。 陆夫人气恼地抓住她的胳膊：“我还没说完……” “这是在干什么？”陆沉舟从会议室走出来，目光凛冽地看着陆夫人。 陆夫人松了手，见陆沉舟走过来把黎歌拉到身边，一副维护她的样子，立刻皱眉道：“我正要问你，你怎么让她当秘书，不是让陆氏集团闹笑话吗？” “闹什么笑话？”陆沉舟冷声反问道。 “你自己娶的女人，你还不清楚吗？”陆夫人冷哼道，“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这样的人当你的秘书，传出去不是笑话？” 说到这里，陆夫人不免想起郑家的大小姐来。 郑家和陆夫人的娘家一向交好，陆夫人自然对郑家大小姐更为喜爱。而且郑家大小姐在伦敦商学院读书，如果她嫁过来，在商业上肯定对陆沉舟有很大的帮助。 到时候就算老爷子想对两个孙子一碗水段端平也没用，陆家的产业一定是陆沉舟的。 陆夫人一想起来就看黎歌各种不顺眼。 昨天得到消息说黎歌成了陆沉舟的秘书，陆夫人第一反应就是黎歌想插手陆家的产业，她可不认为黎歌像表面那样看起来单纯。 陆沉舟听陆夫人说了一通，没什么反应，神色漠然道：“现在陆氏集团是我做主，如果我连自己的秘书都不能决定，要管别人是不是笑话我，那我这个总裁也不用当了！” “你！”陆夫人气结。 陆沉舟握住黎歌的手朝办公室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微微侧头道：“对了，老爷子不喜欢你对陆氏集团的事务指手画脚，你安安心心拿着分红就行了。” 这话对于陆夫人来说简直就是一记暴击！ 别看老爷子年纪大了，却并不糊涂，向来不允许陆夫人插手陆家的任何产业，每年只给她一定的分红，就怕陆夫人联合娘家把陆氏集团吞了。 陆夫人自然不敢对老爷子有什么意见。 但儿子是她生下来的，她可以管自己的儿子，只是没想到陆沉舟并不把她这母亲放在眼里。 看着黎歌被陆沉舟带进办公室，陆夫人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想不到这个狐狸精这么有本事，才短短几个月就哄得沉舟把她弄进集团当秘书了。 要是长久下去，指不定这狐狸精要怎么作妖，说不定还要咬一口陆家的产业！ 陆夫人越想脸色越难看。 回到陆家老宅，她立刻给萧雪沁打了电话：“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来萧雪沁轻柔的嗓音：“陆夫人，你别着急，沉舟现在很喜欢我。我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陆太太离婚了。” “行，那我就再给你一段时间。”陆夫人焦躁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些。 挂断电话后，萧雪沁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握着手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始终凝眉不展。 其实陆沉舟并没有特别喜欢她，似乎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交际应酬的女伴，对她的态度也忽冷忽热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是欲擒故纵？或者让她主动一些？ 说起来像陆沉舟这样高傲又冷漠的男人，必然不喜欢花心思去追求女人，想来是这段时间她表现得太过矜持，让陆沉舟不太高兴，这才对她忽冷忽热。 况且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嘴上说不喜欢主动的女人，实际上比谁都喜欢。 要不然怎么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呢。 萧雪沁轻轻弯唇一笑，心里有了主意，这次她肯定能拿下陆沉舟。 第84章 我喜欢主动的女人 这天中午，黎歌耐不住困意，没有躲去茶水间画漫画，而是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小憩。 陆沉舟还在外间处理事务，黎歌睡得迷迷糊糊时好像听见他在说什么，以为他在训斥自己偷懒，一下子惊醒了。 打开休息室的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看见萧雪沁背对着她，正搂着陆沉舟的脖子，惦记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陆沉舟的脸色不太好看，正要推开这个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便看见黎歌脸色苍白地站在休息室门口。 她似乎是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呆呆地望着他，眉间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黯然。 陆沉舟心中一动，搭在萧雪沁腰间的手突然收紧，改变了主意，不仅没推开萧雪沁，反而把她抱进怀里。 “陆总……”萧雪沁又惊又喜，脸颊埋进他的胸口，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 男人身上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让她有些眩晕，不敢相信向来冷漠的陆沉舟，这一次居然接受了自己！ 看来她猜得没错，再冷漠的男人也无法拒绝主动热情的女人。 “沉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好高兴，做梦都没想到能被你这样紧紧地抱着……” 萧雪沁的声音又轻又柔，缠绵悱恻，就像最深情的女子，诉说着对陆沉舟的绵绵情意。 然而陆沉舟根本没心思听她说什么情话，一双深沉的黑眸紧盯着她身后的黎歌，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在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黎歌终于回过神来，看见陆沉舟漆黑的眼神，心里一下子变得又慌又乱。 她怕自己会失态，急忙躲回休息室里，靠在门上，闭了闭眼，指尖轻轻地颤抖着。 明知道陆沉舟和萧雪沁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可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真的太没用了。 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能被陆沉舟的感情影响，谁知看到他和萧雪沁在办公室亲密地接吻拥抱，她心里筑起的城墙一下子就坍塌了。 “随便他好了……关我什么事……”黎歌喃喃自语，难过地蹲下身，眼眶又酸又涩，泛着模糊的水光。 她不知道自己在休息室躲了多久，久到双腿发麻，这才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 外间办公室很安静，没有听到说话声，想必萧雪沁离开了吧？ 想起之前萧雪沁在微博上说她和陆沉舟只是好朋友，黎歌讽刺地笑了一下。 “开门。”外面突然传来陆沉舟不耐烦的声音。 黎歌连忙整理好情绪，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打开门时脸上一片淡然平静，仿佛刚才并没有看见陆沉舟和萧雪沁的暧昧。 陆沉舟目光深幽，盯着她问：“躲在里面干什么？” “昨晚没睡好，今天午休就睡得有点久。”黎歌故作平静地说。 陆沉舟嗤笑一声，微微低头凑到她面前，黑眸直直地凝视着她：“装什么傻！刚才都看见了吧？” 他的气息太过霸道，眼神太过锋利，黎歌受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激得她皮肤冒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忽然脱口而出道：“你喜欢萧小姐？” “嗯？”陆沉舟眯了眯眼，眼神意味不明，却没有像先前那样气黎歌多管闲事。 黎歌问出口后也是被自己惊了一下，暗暗后悔没控制好情绪。 正想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却听见陆沉舟似乎愉悦地说：“是啊，她长得漂亮，还很主动，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薄唇刻意把“主动”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黎歌什么。 黎歌抿唇不语，一脸平静，似乎不受任何影响，只是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捏紧了衣角。 陆沉舟微微皱眉，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又继续道：“你要是主动点，说不定我也会……” 黎歌心头一跳。 陆沉舟却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黎歌心里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他要说“我也会喜欢你”。 她努力压着心头的酸涩，扯起嘴角说了一句：“陆先生说得对。” 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陆沉舟脸色一冷，心里仿佛堵了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黎歌那张沉静的脸庞，几乎要在她脸上盯出个洞来。 半晌，他冷笑一声，摔门走了。 晚上回到别墅，陆沉舟堵在胸口的那口恶气还是没有消散，一回去就在健身房里打拳，打得整栋别墅“砰砰”作响，隔着上下楼层都好像能感受到那股骇人的戾气。 林婶心惊肉跳，低声问黎歌：“太太，先生怎么了？” 黎歌坐在客厅里等着吃晚饭，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 林婶叹了一口气，转身厨房忙碌了。 黎歌盯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思索着陆沉舟这一下午的心情，好像从萧雪沁离开后就不是特别好，难道两人亲热之后发生了一些矛盾，所以陆沉舟心情很差？ 不会是因为被她撞见这件事，担心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才不高兴的吧？ 万一真的有人拿他们俩的暧昧做文章，陆沉舟会不会以为是她传出去的？ 黎歌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渐渐有些惴惴不安。 不怪她心思敏感，实在是陆沉舟性格阴晴不定，她要是再不长点心思，还不知道要惹怒他多少次。 林婶做好了晚餐，犹豫着说：“太太，要去喊先生下来吃饭吗？” 黎歌见她也怕陆沉舟，只好说：“我上楼去看看。” 健身房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但陆沉舟偏爱打拳，穿着薄薄的黑色T恤，宽松的运动裤，褪去优雅的西装后，一身精壮的肌肉站展露无疑。 他像一头矫健凶悍的野兽，拥有冷峻的眼神和强壮的身体，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攻击性。 对于这样的陆沉舟，黎歌既迷恋又害怕，不由地想起那一次就是在这里，她中了邪，着了魔，主动对陆沉舟说喜欢他，结果被遭到一顿羞辱。 “什么事？”陆沉舟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 “哦。”黎歌收敛心神，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露出乖巧的笑容，“林婶说晚饭做好了。” 陆沉舟仰起头喝了大半瓶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让黎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人接吻他大口吞咽的声音。 她轻轻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羞耻的躁动，把在心里琢磨了好几遍的话说了出来。 “那个，我也觉得陆先生和萧小姐很般配，所以你请放心，我不会把你和萧小姐的事说出去的。” 第85章 小三炫耀 黎歌这两句话说出来后，原本有些燥热的健身房骤然之间好像降温了。 “你觉得我和她很般配？”陆沉舟气极反笑，薄唇泛着冷冷的弧度，手里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哗啦作响，“那你说说看，我和她哪里般配？” 明明他的语调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不知道为什么，黎歌就是从中听出了隐忍的怒气，不由地后退了一步：“我、我觉得哪里都很般配。” 陆沉舟眼神幽深，逼近她道：“比如？” 黎歌微微一愣，不明白陆沉舟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难道重点不是她会保守秘密吗？还是说他并不相信她，认为她会因为嫉妒萧雪沁而故意传出去？ 念头闪过，黎歌定了定神，努力组织着语言说：“嗯……萧小姐出生书香世家，又是有名的才女漫画家，而且相貌好，身材好，脾气也很温柔……” 说着说着黎歌才发现萧雪沁有那么多令人心动的优点，完全就是大家口中的完美女神，而她自己好像一无是处，没有什么独特的或者吸引人的地方。 她自嘲一笑，心里的自卑渐渐扩大，一种酸涩的滋味在胸口逐渐蔓延，声音也越来越晦涩，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然而陆沉舟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反而比刚才还要阴沉，语气冷冰冰的：“说完了吗？” 黎歌直觉他的语气很危险，又后退了两步，讷讷地说：“说完了。” “呵！说得很好！”陆沉舟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猛地攥住黎歌的手腕，把她按在墙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黎歌心里一惊，直觉眼前的男人很危险，连忙乖巧道：“陆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先去吃饭……” “苏小璃！”陆沉舟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只说了她的名字，便低下头狠狠地擒住黎歌的嘴唇，强烈而霸道的男性气息径直冲进她的鼻子和嘴巴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本能地推着他的胸膛。 谁知陆沉舟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很有力量，一只手就把她的两只手都攥住并且抬到脑袋上面，另一只手直接撕了她的T恤，而后精壮的胸膛紧贴着她的上半身，把那软绵绵的胸口都挤得变形了。 “呜呜呜！”黎歌的舌头被他吻得又疼又麻，好像有电流通过似的。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陆沉舟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唇，喘着粗气说：“我告诉你，我跟你也很般配！” 什么？ 黎歌刚露出茫然的神色，下半身突然一涨，一阵酸痛感袭来，同时耳边传来男人恶劣的声音：“知道什么叫般配了吗？就是像现在这样！” 说着男人激烈地律动起来。 “啊……”黎歌被狠狠地顶在墙上，难以抑制地喊了一声。 这时候她才反应过来陆沉舟口中的般配是什么意思，顿时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苹果。 —— 陆沉舟的欲望向来很强烈，加上原先打拳过后还没褪去的兴奋，这一下便把黎歌折腾得死去活来，连晚饭也没有吃，直到半夜才歇下。 第二天上班时，黎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的骨头就像被拆开又重组似的，整个上午都不得安生。 快到中午休息时，陆沉舟突然接到国外的一个视频会议，办公室里只剩下黎歌一个人，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放松地坐在沙发上。 “萧小姐，陆总正在开会，您先在这儿等一下。”陆沉舟的其中一个助理带着萧雪沁走进办公室。 黎歌听见声响，下意识地看过去并且站起身，不料怀里的抱枕掉了下去，她只得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萧小姐。”黎歌把抱枕放在沙发上，对她客气地微微一笑。 萧雪沁却没说话，神色有些异样地瞧着她。 黎歌觉得纳闷，顺着她的目光微微低下头，这才发现刚才弯下腰时领口歪了一点，刚好露出了锁骨上暧昧的吻痕，那是陆沉舟吻出来的。 毫无疑问，萧雪沁看出来了。 黎歌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领口整理好，笑着说：“萧小姐是来找沉舟的吧？” “嗯。”萧雪沁露出柔美的笑容，走到黎歌面前，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我给沉舟做了一点菜，想给他尝尝，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说这句话时，她一双眼眸紧盯着黎歌，似乎想看看黎歌听到她喊陆沉舟的名字有什么反应。 然而黎歌昨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这会儿一脸淡然地笑道：“他肯定会喜欢萧小姐做的菜的。” 萧雪沁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忽然拉着黎歌坐下来，笑容里似乎又多了几分真诚：“陆太太，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小璃吗？这样没那么生分。” 黎歌心想，我跟你本来就生分。 但萧雪沁是陆沉舟喜欢的女人，她不能说把这种话说出来，否则就显得她对萧雪沁嫉妒不满了。 黎歌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萧小姐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你还叫我萧小姐？”萧雪沁嗔怪了一声，听语气像是把黎歌当成了好姐妹似的，“你就像沉舟一样，叫我的名字吧。” 被她这么一提醒，黎歌想起那天萧雪沁来别墅吃饭时，陆沉舟便是一口一个雪沁，叫得十分亲呢随和。 可他叫她从来都是苏小璃三个字。 冷冰冰的，硬邦邦的，或者怒气冲冲的，一点儿也不温柔。 萧雪沁这是在故意炫耀或者示威吗？ 黎歌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很小气，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就有了些许嫉妒，不过她没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萧雪沁犹豫片刻，柔美的脸庞露出一抹羞愧：“昨天中午，我和沉舟说话，你都看见了吧？” 黎歌嗯了一声。 萧雪沁忽然红了眼圈，满脸羞愧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告诉沉舟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感情，没想到他也喜欢我。小璃，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沉舟……” “我没有怪谁。”黎歌摇了摇头，把桌上的纸巾盒递给萧雪沁，没心思去探究她是真的愧疚，还是故作可怜，“你们互相喜欢，挺好的。” 大概是没料到黎歌的态度这么好，萧雪沁面露惊愕：“你真的不怪我和沉舟？” 黎歌暗自苦笑一声。 她哪里有资格责怪陆沉舟。 即使她心里嫉妒或者责怪又怎么样，陆沉舟还不是一样喜欢萧雪沁，难道还能转过来喜欢她这个冒牌货吗？ 黎歌想得通透，也正是因为这份通透，她不能像普通妻子发现丈夫出轨那样大吵大闹，发泄心中的不满和委屈。 她只能装大度，装从容，装得若无其事，把心里的苦涩通通往丢到一边。 或许是黎歌因为伪装得太好，萧雪沁没有任何怀疑，暗暗思忖着是不是陆沉舟早就不喜欢黎歌了，黎歌为了保住陆太太的位置，所以不敢闹腾？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称为新的陆太太就指日可待了。 至于陆夫人的警告，萧雪沁从来没放在眼里，之所以答应对方的条件，不过是想让陆夫人放松警惕而已。 等到她勾引得陆沉舟和苏小璃离婚了，她成了真的陆太太，只要陆沉舟一句话，所有名利还不都是她的，陆夫人承诺的那点根本就不够看的。 萧雪沁心思百转，又握住黎歌的手，柔柔地说：“小璃，你放心，我只是喜欢沉舟这个人，从来没想过其他的东西。只要让我继续喜欢沉舟，我一点儿都不在意名分。” 黎歌抽回自己的手，笑了笑没说什么。 说实话，她没想到萧雪沁当小三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知道她大学教授的父母是怎么教养她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萧雪沁又害羞地说起和陆沉舟在一起的事情来，眉间全是柔情蜜意，但这些对于黎歌来说却是最剜心的毒药。 “萧小姐，你喜欢沉舟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不用特意告诉我。”黎歌终于打断了萧雪沁的甜蜜回忆，笑容也有些勉强。 萧雪沁立刻露出无措的表情：“你生气了？” 黎歌正要开口，陆沉舟突然沉着脸走进来，目光冰冷地盯着黎歌。 这女人刚才说，和她没什么关系？ 呵，她倒是不在意！ 黎歌被陆沉舟盯得浑身发毛，连忙站起身，刚开口说了一个“你”字，萧雪沁已经笑吟吟地走到陆沉舟面前：“沉舟，我给你做了午餐。” 陆沉舟嗯了一声，搂住她的肩膀，状似随意地瞥了一眼黎歌。 黎歌没出声。 其实她也做了陆沉舟的午餐，刚刚让助理拿去热了，不过陆沉舟应该不会吃了吧？ 正想着，助理拿着热好的午餐走进来：“陆总，午饭热好了。” 陆沉舟神色淡漠地接过饭盒。 萧雪沁微微蹙眉。 黎歌有些诧异。 难道陆沉舟不打算吃萧雪沁准备的爱心午餐？ 只见陆沉舟打开饭盒看了一眼，冷冷地讥讽道：“这样的菜有什么好吃的！” 说着就把黎歌为他准备的午餐丢进了垃圾桶里。 第86章 三年前的男朋友 办公室里除了李秘书外，其他人俱是一愣，没料到陆沉舟竟然把黎歌精心准备的午餐扔了。 就连萧雪沁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去看黎歌的反应。 黎歌神色有些僵硬，清丽的面容闪过一丝难堪，很快便笑说：“你尝尝萧小姐做的菜，应该很合你口味的。” 说完她也不去看陆沉舟和别人什么反应，自顾自地拿起另外一份热好的午餐，看起来一派从容平静。 好像陆沉舟扔了她的午餐，她也毫不在意。 只有李秘书注意到黎歌在拿饭盒时指尖有些颤抖。 而陆沉舟自始至终都盯着黎歌的脸，想看到她难过或者生气的表情，这样就能证明她还是在意他的。 可黎歌很淡定，甚至还带着一抹柔和乖巧的笑，让他去尝尝萧雪沁做的午餐。 这个该死的女人！ 陆沉舟在心里恼火地骂了一句，有些烦躁地抓起萧雪沁的饭盒，只吃了一口就刻意夸赞道：“很棒！” 萧雪沁高兴不已，一双美眸柔情似水地看着陆沉舟：“你喜欢就好。” 陆沉舟又胡乱吃了几口，其实连味道都没仔细品尝，却说：“味道很不错，可以当大厨师了。” “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萧雪沁娇羞地说。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尤其还是当着黎歌的面，好像忘了她才是明媒正娶的陆太太，而萧雪沁说到底不过是个小三。 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很是微妙。 助理拿眼瞄了黎歌好几次，黎歌只当作不知道，低着头慢嚼细咽，对陆沉舟和萧雪沁的调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过了十多分钟，黎歌站起身收拾自己的饭盒，准备悄悄退出去时，陆沉舟突然开口道：“苏秘书，去泡两杯咖啡来。” 黎歌身子一僵。 明明李秘书和助理都在，却叫她去泡咖啡，还真是把她当作端茶倒水的佣人了。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为什么要这样刻意羞辱自己，这是为了讨萧雪沁的欢心吗？ 她只能继续维持平静，低声说了一个“好”字。 转身出了办公室，在茶水间泡咖啡时，不知怎么的，被热水烫了两次，手背一片通红。 黎歌忽然无力地撑着桌子，盯着两杯热水腾腾，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端着它们回到办公室。 李秘书和助理都出去了，只剩下陆沉舟和萧雪沁腻歪在一起。 黎歌把咖啡放在他们旁边，又说了一句：“我先出去了。” 她该识趣一点，别当电灯泡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陆沉舟冷声问：“去哪儿？” “洗手间。”黎歌说。 陆沉舟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看得出很不高兴。 萧雪沁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陆沉舟，又看了黎歌，压下了心里的那点不适。 看来她还需要在主动一些，彻底断了陆沉舟对黎歌的注意。 黎歌并不是借口去洗手间，她是真的想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一些，保持镇静，不要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萧雪沁面前露出窘迫的样子，那只会显得她难堪。 即使自尊被陆沉舟踩在脚底下，她也要表现得不卑不亢，不要被别人看轻了去。 黎歌自嘲地想着，走到洗手间门口，还没踏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你都不知道，陆太太被陆总当成佣人那样呼来唤去，还让她给萧雪沁端咖啡，我看着都替她难过。哦，对了，陆总还把陆太太做的午餐当作垃圾扔了。” 这是刚才那个小助理的声音。 紧接着又响起另外一个轻蔑的声音：“切，有什么好同情她的。我觉得陆太太肯定是有受虐症，不然陆总都那样对她了，她怎么还不肯离婚。” “大概是舍不得陆太太这个位置吧。陆家那么有钱，陆总随随便便给她一张卡都够花大半辈子了。” “那陆太太就是自找活该呗。” “可不就是嘛。” 里面传来一阵嘲笑声。 黎歌慢慢靠着墙壁，心里冷飕飕的，空荡荡的，说不清是难受还是生气。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妈妈和弟弟，好想离开陆沉舟，离开这种总是被人嘲笑和羞辱的生活。 —— 一连好几天，萧雪沁每天都来给陆沉舟送午餐，每次陆沉舟都不准黎歌离开，让她坐在一边看他们秀恩爱。 黎歌渐渐变得有些麻木，有时候听见陆沉舟对萧雪沁说着温柔的话，心里竟然掀不起半点波澜。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每天萧雪沁都过来陪陆沉舟，陆沉舟的脸色却一天比一天难看，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地盯着黎歌。 那眼神又凶又冷，好像黎歌欠了他什么似的。 黎歌只好小心翼翼地躲着他，躲不开就装乖卖巧，弄得身心俱疲。 这天傍晚，准备下班时，陆沉舟突然开口道：“等会儿跟我去挑个礼物。” “嗯？”黎歌疑惑地看着他。 陆沉舟道：“这周六是雪沁的生日，你帮我看看给她选什么礼物。” 说着他又用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神盯着黎歌，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黎歌一脸平静，心里却想起这周六也是她的生日。 不是苏小璃的，是黎歌的。 可惜现在她是苏小璃，不可能过黎歌的生日，也不会有人陪她过生日，更不会有人给她送生日礼物。 黎歌心里难免有点失落，随即又安慰自己，下一次生日肯定是妈妈和弟弟陪着自己过了。 陆沉舟见她拧眉不语，状似随意地问：“不高兴？” 黎歌哪能说给萧雪沁挑礼物不高兴，立刻摇了摇头，习惯性地扯起嘴角：“没有。” 陆沉舟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走吧。” 江城市中心有一条很繁华的奢侈品商业街，街道两边全是各大国际品牌的专卖店，包括轻奢和高奢类的品牌，其中就有珠宝类的八大红血和六大蓝血品牌。 当然，还有世界三大顶奢珠宝集团：蒂芙尼、宝格丽、卡地亚。 黎歌跟着陆沉舟走进蒂芙尼，一进去就有专员过来接待陆沉舟，笑容热情又真诚：“陆先生，欢迎光临，您是想给陆太太挑选一些首饰吗？” 黎歌正想说不是给我买，就见陆沉舟点了一下头，然后对她说：“看一下喜欢什么。” 黎歌犹豫道：“我喜欢的萧小姐不一定喜欢。” “哪来那么多废话。” 陆沉舟似有不悦，让导购员把夏季最新发布的产品拿了出来，催促黎歌道：“快点看看喜欢哪个。” 黎歌看中了一条镶嵌着樱粉色钻石的项链。 那钻石小小一颗，被切割成泪滴形状，镶嵌在被雕琢成玫瑰花的银色小孔里，闪烁着细碎而催璀璨的光芒。 “喜欢这个？”陆沉舟问。 黎歌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又有点不舍地把项链放回盒子里，说：“我看网上的资料说萧小姐不太喜欢粉色” 说完她看向旁边的坠子，拿起其中一条海蓝色钻石项链道：“我觉得萧小姐会喜欢这样的。” 陆沉舟听见她一口一个萧小姐，眉心不由地拧了起来，对导购员说：“把粉色那条项链包起来。” “好的，请陆先生和陆太太稍等一会儿。”导购员笑眯眯地说。 黎歌小声提醒陆沉舟说：“陆先生，萧小姐更偏爱蓝色和绿色多一点。” “你又了解她多少？”陆沉舟不耐烦地说。 他还没见像黎歌这样上赶着给别的女人买礼物的。 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陆沉舟想着又心烦起来，冷冷地板着一张脸，弄得店里的导购员也有些心慌。 黎歌讪讪地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陆沉舟肯定比她更了解萧雪沁，她真是昏了头才会拿网上的资料来给萧雪沁挑礼物，况且那条樱粉色钻石项链也确实更好看、更名贵一些，很配萧雪沁的气质。 挑选完礼物后，两人走出店铺，陆沉舟需要去另外一边的停车坪把车开过来，黎歌便站在路边等着他。 有两个打扮时尚朝她这边走过来，黎歌随意看了一眼，正好其中一个短卷发的女孩子对上眼神。 对上微微一愣，随即惊喜地喊道：“黎姐姐！” 什么？ 黎歌疑惑地看着她，那女孩子却高兴地跑到过来，激动地说：“黎姐姐，我是安安，你不认识我吗？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我真的好高兴！”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顿，眼睛红通通的，可黎歌却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个叫安安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知道她姓黎，还这么亲昵地叫她黎姐姐。 不会又是陆夫人找个人来试探她吧？ 黎歌心里带着警惕，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你真的忘记我了？”安安不相信地瞪大眼睛，“三年前我们一起坐飞机去美国的，就是ZA417航班，出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乘坐过那个航班？”黎歌指了指自己。 “是啊，当时我和你是邻座，我还记得你和你男朋友特别恩爱呢！” 她从来没谈过恋爱，哪来的男朋友？ 黎歌更加茫然了。 安安的朋友催促着她说：“走吧走吧，她都不记得你了。” “可是……” “电影快开场了，我们赶紧走吧。” 这时陆沉舟的车子开过来，从车窗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黎歌打开车门，犹豫了一下，扭头想问清楚那个叫安安的女孩子，但对方已经被她的同伴急急忙忙地拉着跑开了。 第87章 她和陆沉舟以前认识吗 安安。 黎歌坐在车里，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竟然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可在脑海里搜寻一遍，却没有对得上的记忆。 刚才对方一脸激动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作假，可她说的那些话又太奇怪了，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恰好也姓黎而已。 望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高楼大厦，黎歌忽然想起坠入海里时那个诡异的片段，那个片段里陆沉舟搂着她，说了一句话：等我们到美国后。 难道那不是她臆想出来的梦境，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三年前她和陆沉舟真如梦里那样是男女朋友关系？可陆沉舟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在心间蔓延。 黎歌捂了捂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侧头问陆沉舟：“陆先生，你以前认识我吗？我是说没发生车祸的时候。” 陆沉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不认识。” 黎歌因为他的嗤笑有些尴尬，仔细想一想也确实没可能。 毕竟他们两人生活的环境相差太大了，不太可能出现交集。要不是因为那场连环车祸，现在坐在他车上的应该是真正的苏小璃，而不是她这个冒牌货。 只是不知道安安那些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歌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只好把那种怪异感丢到一边。 这周六是萧雪沁的生日。 萧雪沁特意打电话邀请黎歌去参加生日party，黎歌本想拒绝的，但萧雪沁说了一大堆话，又问是不是讨厌她，连她的生日也不愿意祝福一声。 黎歌只好点头答应。 只是到周六中午的时候，萧雪沁又打电话过来：“小璃，真的不好意思，恐怕不能让你来参加生日party了。” 黎歌正在办公室加班，听到这句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太好了。 不过她还是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沉舟说他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想和我安静地过个生日。”萧雪沁的语气十分甜蜜，仿佛就等着黎歌这么问，“说实话，我也很期待和沉舟的二人世界呢。” “哦。”黎歌习惯性地扯了扯嘴角，尽管萧雪沁看不见，“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嗯，谢谢小璃，你真的很好。” 挂了电话，黎歌坐在茶水间发呆，心想如果自己真是陆太太，早就把萧雪沁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三打个半死了，哪里还会祝她生日快乐。 傍晚夕阳西下。 陆沉舟从中午出去应酬到现在还没回公司，黎歌见外面夜色茫茫，想着陆沉舟应该不回公司，直接去萧雪沁那边和她过生日了。 早上黎歌是坐陆沉舟的车来上班的，这会儿舍不得打车回别墅，只能走路去附近的地铁站。 地铁口人来人往，很多下班族，黎歌跟着一大堆人乘电梯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旁边撞了她一下，紧接着她手里多了一份东西。 她还以为是传单，低头一看，是一份复印的病例报告，上面写着赵芬的名字。 黎歌急忙抬起头，目光四处搜寻，想找到刚才撞自己的那个人，但地铁里太多人了，那个人又跑得很快，黎歌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对方。 一定是黎昊。 黎昊知道她在陆氏集团上班，估计是特意跟在她后面，找了这么一个机会把病例塞给她。 黎昊是不愿意看见她吗？还是顾忌到她的身份才偷偷摸摸把妈妈的病情报告单塞给自己的？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黎歌心里都不是很好受。 趁着等地铁的时间，她连忙把病例看了一遍，发现妈妈的尿毒症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几天甚至出现了昏迷的情况。 医生建议最好在这三个月内做换肾手术。 除了赵芬的病例报告，还有一份黎昊和赵芬的肾脏配对报告，报告结果为不匹配。 “医院那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肾源，需要四十万的治疗费用，你说你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就来医院和妈妈做个肾配对，把你的肾还给生你养你的妈妈。” 这是黎昊写在小纸条上的话，字里行间看得出他对黎歌非常生气，连一句姐姐都没有叫。 一般来说，子女和父母之间肾脏配对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如果她的肾和赵芬的肾匹配的话，意味着可以减少一大部分治疗费用。 黎歌看着纸条上面的医院地址，不由地攥紧了手。 “下次再敢去见你妈和你弟弟，我就把他们送到国外，这一辈子你也别想再见到他们！”这是陆沉舟前几天对她的警告，回想起来仿佛还带着那种可怕的气势。 黎歌站在地铁过道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在医院附近的地铁口下来了。 反正今晚陆沉舟要和萧雪沁过生日，他不回别墅的话就不会知道她来医院看望妈妈。 黎歌咬了咬牙，大步朝医院走过去。 她打算偷偷看一下赵芬。 赵芬的病房在住院部六楼302号。 黎歌悄悄跑到病房外面，听见里面传来赵芬有些虚弱的声音：“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去打扰你姐姐的生活。” “妈，我没去找姐姐。她都装作不认识我，我才不会上赶着找不自在。” 这是黎昊的声音，听得出来对黎歌很不满，语气里全是抱怨。 “你别怪你姐姐，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赵芬叹了一口气，随即又欣慰地说了一句：“只要她过得好，认不认我这个妈，我都无所谓了。” 黎歌站在病房外面，透过小小的缝隙，看到赵芬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瘦得非常厉害，好像皮包骨头似的。 黎歌不由地红了眼睛。 他们母女之间，只隔着一道房门，却无法相见。 病房里又传来赵芬的声音：“那些要债的人没再找你吧？” “没有。”黎昊回答道。 赵芬不安地说：“之前他们还上门喊打喊杀的，现在怎么没有一点动静，不会还有什么事吧？” “妈，你别担心，说不定是他们赌场出了什么事，没精力再来要债了。” 黎歌在病房外面站了一会儿，想了一下，决定去找赵芬的主治医生。 护士温柔地说：“田医生在值班室。” 黎歌问了值班室在哪里，很快就找了过去。 值班室开着门，只有田医生一个人在写病案分析，看见黎歌走进来，便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黎歌微微一笑：“田医生你好，我是302病房赵芬女士的亲戚，你叫我小苏就行。” 她特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名字和身份。 田医生脾气温和，笑着点点头，让她坐下来。 “我想和赵芬女士做个肾匹配，如果合适的话，我愿意把肾捐给她。” 说到这里，黎歌顿了一下，斟酌道：“不过我希望医院这边能够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不要跟病人和她的家属提起我。” “这样啊。”田医生有点意外，“我能问原因吗？” 黎歌苦笑道：“原因比较复杂，总之还请田医生帮我保密。” “行。”田医生笑道，“明天你就可以来做个匹配检查。” 黎歌高兴不已，连忙道：“谢谢田医生。” 明天是周末，估计陆沉舟和萧雪沁要过二人世界，没心思管她，她可以偷偷来医院做匹配。 打定主意后，黎歌心情轻松了不少，再次乘地铁回到别墅。 陆沉舟果然没有回来。 林婶已经做好了晚饭，和和气气地说：“先生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他要出差英国一个星期。” 这就是说句陆沉舟有一周的时间不在国内，黎歌也可以不去陆氏集团上班，待在家里专心地画漫画。 “嗯，我知道了。”黎歌第一次为陆沉舟不在别墅而高兴。 林婶心想，先生不回来，太太看起来这么高兴，看来先生和太太的感情是越来越差了。 吃过晚饭后，黎歌正要回房间画漫画，林婶连忙叫住她：“太太，你先等一下。” 说着她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物盒。 黎歌一看很眼熟。 这不是前几天她陪着陆沉舟去给萧雪沁挑选生日礼物的包装盒吗？ 今天是萧雪沁的生日，按理来说现在陆沉舟正在陪她过生日，怎么没有把它送给萧雪沁？ 她疑惑地看着林婶。 林婶笑着说：“这是先生出差前让我转交给太太的礼物。” “给我的？”黎歌很是惊讶，犹豫不定地接过盒子，“林婶，你确定沉舟是交代你把这份礼物给我，而不是给萧小姐？” 第88章 原来他记得 “给萧小姐做什么，您才是正经的陆太太。” 林婶对萧雪沁不太喜欢，提起她语气也有点不屑，又说：“先生亲口跟我说的，把这东西给太太，当作您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四个字如同一颗小石子，一下子搅乱了黎歌平静而麻木的心湖。 原来他记得她的生日。 黎歌心里生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欢喜，又像是期待，还有轻微的酸涩。 她不由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樱粉色钻石项链，银白色的链子和粉色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了漂亮的光芒。 林婶“哎呀”一声，惊呼道：“太太，先生送给你的礼物真好看，一看就很衬你的皮肤。” 黎歌抿着唇笑：“是么？会不会太粉嫩了？” “不会不会，太太皮肤白，戴着肯定好看。”林婶夸赞道，“对了，今天是太太的生日吗？我都没给您准备生日蛋糕。” 黎歌立刻反应过来陆沉舟没告诉林婶她生日的事。 想想也是，如果这件事传到陆夫人那边，只要陆夫人一查她和苏小璃的资料，那她就露馅了。 黎歌笑道：“不是，我生日还没到呢。” 林婶替她高兴，乐呵呵地说：“先生提前给太太准备礼物，真的对太太很上心了。” 黎歌不自觉地翘起唇角，拿着盒子回到房间，对着镜子戴上了那条粉色项链。 她的皮肤很白很细腻，锁骨纤细精致，银白色的链子搭在上面，泛着一层金属的冷光，而粉钻又恰好中和了这份冷意。 黎歌摸着项链，想起那天去店里挑选首饰的种种细节，明明说是给萧雪沁挑选礼物，但最后陆沉舟硬是挑了她喜欢的。 这样说来，陆沉舟本来就是要给她挑选礼物吧？ 至于没说出来，有可能是他不屑说，毕竟他性子向来高傲。 不过也有可能是怕她假冒苏小璃的事露馅，这才拿了萧雪沁的生日当挡箭牌。 不管怎么说，陆沉舟还记得她是黎歌，记得她真正的生日，这对黎歌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礼物了。 犹豫了一下，黎歌拿起桌上的手机拨了陆沉舟的号码。 心“砰砰砰”地跳。 这会儿陆沉舟正在和萧雪沁过生日，他会接她的电话吗？会厌烦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吗？ 明知道不该打这个电话，黎歌还是没忍住。 她攥着小小的钻石坠子，想和他说点什么，或者听他说点什么。 响了几声，陆沉舟低沉而淡漠的声音突然入耳：“喂？” “陆先生。”黎歌有点紧张地抿了抿唇，“我收到你送的礼物了。” “然后？” “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陆沉舟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黎歌心下一紧，连忙说：“没了，我不打扰你和萧小姐过生日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陆沉舟没说话，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似乎被她气到了。 就在黎歌忐忑不安时，陆沉舟终于恼火道：“我要出差，和她过什么生日！” 说完陆沉舟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前黎歌隐约听到了机场那边提示登机的声音，忽然间想到一件事。 萧雪沁突然取消生日party，该不会就是因为陆沉舟不能到场，她觉得丢脸才借口说要过二人世界吧？ 这天晚上，因为记挂着明天要去医院做肾脏匹配的事，黎歌睡得不怎么安稳，不到七点就醒了。 做肾脏匹配前不能吃早餐，她借口对林婶说要出去和朋友逛街，准备在外面吃早茶，然后开车出门了。 到医院后她先去洗手间戴好了口罩和帽子，这才去找田医生。 做匹配检查的过程很顺利，没有发生什么事。 医生告诉黎歌，肾脏匹配报告至少要三天才能出结果，三天后医院会通知她。 下午回到别墅，林婶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关切地问：“太太，您怎么啦？” “没事，有点累了。”黎歌淡淡地笑道。 其实她是担心匹配不成功，又担心赵芬的身体，还有高昂的手术费，这些都是压在她心口的大石头，尤其是今天在医院做检查时看到别人的生死离别，心里更加难受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凑齐治疗费用。 想到这里，黎歌顾不上休息，回到房间后就开始画漫画，吃过晚饭后也闷在房间里埋头写写画画。 一连三天，她更新漫画的速度非常快，让读者非常惊喜，漫画的收入也涨了不少。 第四天的时候，田医生给她打来电话，遗憾地说了一句：“肾脏匹配不成功。” 黎歌手里的画笔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在阳台呆呆地坐了一下午，脑子里全是赵芬那张消瘦的脸庞。 傍晚突然想起一件事，黎歌急匆匆地回到房间，抓起手机给漫画网站的主编电话。 “我想问一下，我的漫画还能出版吗？”黎歌有些急切地问。 主编心里纳闷。 她是陆家大少奶奶，想出版漫画还不是陆家大少爷一句话的事，想印多少册都没问题，怎么听她的语气很着急的样子。 虽然觉得奇怪，但主编没说出来，只客气地说：“这个我也不清楚，要看有没有出版社看中你的漫画。这样吧，回头我帮你留意一下出版社那边的情况。” “好的，谢谢主编。”黎歌失望地挂断了电话。 转头主编便给萧雪沁打电话，说起黎歌想出版漫画的事情。 “萧萧，你和琉璃是好朋友，你比我了解她。你说她是什么意思？我要不要给她卖个人情？”主编试探着问。 萧雪沁自然知道什么意思。 外面都以为黎歌作为陆家少奶奶肯定很风光，其实现在陆沉舟对黎歌爱答不理的，肯定不会帮她出版漫画，这才是黎歌急着出版的原因。 想到这点，萧雪沁心里一动，笑着对主编说：“还是别了吧，免得上赶着不讨好。你别忘了，陆家二少爷管着影视那一大块，也许他还想营销自己大嫂的漫画版权呢。” 主编点头道：“你说得也是，那我就不掺和了。” 万一出版社那边弄出点什么事来，陆千帆可不会在轻易饶过他。 过了两天，黎歌正在房间里画漫画，林婶上来敲门说：“太太，萧小姐来了。” 萧雪沁来干什么？ 黎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重新换了一件得体的衣服，下楼后看见萧雪沁坐在客厅沙发上，优雅地喝着咖啡。 黎歌刚走到萧雪沁对面坐下，萧雪沁就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的粉钻项链，不由地夸赞道：“小璃，你这条项链真好看，是蒂芙尼的新款吧？” “这是我们先生送给太太的生日礼物。”林婶端着切好的水果和点心过来，听见她的话后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萧雪沁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前几天她生日的时候，陆沉舟可是什么都没表示，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没有，甚至没有陪她过生日就去英国了。 没想到一转眼就给苏小璃送了这么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看来陆沉舟对苏小璃还没死心，对她也不过是玩一玩而已。 萧雪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心头的不适压了下去。 黎歌哪能听不出来这是林婶故意说给萧雪沁听的，感动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岔开话题问萧雪沁：“萧小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萧雪沁盯着她的脖子，眼里闪过一抹冷冷的幽光，却笑着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聊天么。” “这倒不是。”黎歌淡淡一笑。 两人喝了一会儿咖啡，萧雪沁终于说出一个目的：“我听沉舟说你做菜很不错，想着今天有空，不如过来找你学两手。小璃，你不会吝啬这份手艺吧？” 原来是为了讨好陆沉舟，特意找她学做菜的。 黎歌不动声色地说：“我哪有什么手艺，沉舟都不喜欢我做的菜，要不然也不会把午餐丢进垃圾桶里。” “你这么说是不是还在怪我？”萧雪沁立刻露出愧疚的表情，好像真的很自责一样，“那天我真不该给沉舟送午餐的，害得你浪费了一片心意。” 黎歌没有接她这句话。 萧雪沁轻咬着嘴唇，忽然拿出手机道：“要不我给沉舟打个电话，让他以后只吃你做的饭菜，我就不跟着瞎凑这份心了。” 黎歌心头一跳，连忙按住她的手。 这要是真让萧雪沁打电话给陆沉舟了，按照陆沉舟对萧雪沁的重视和喜爱，回来肯定找她算账。 “这种小事就不要去打扰沉舟了。”黎歌淡笑道，“这样吧，今天中午我教你做个香酥鸡，你来给我打下手。” “好。”萧雪沁笑着答应了。 等到中午，萧雪沁果然兴致勃勃地帮着黎歌打下手。 两人在厨房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大多数都是关于漫画和做菜的事情，期间萧雪沁状似不经意地说：“小璃，你的漫画出版了吗？” 黎歌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说：“还没有。” 萧雪沁说：“我有个同学是做漫画出版的，最近跟我说看中了一本漫画，我一听他说才知道是你的。他有意向出版你的漫画，你觉得怎么样？” 黎歌一愣，完全没想到萧雪沁居然这么好心帮她搭线出版漫画。 萧雪沁像是猜中了她的想法，笑着说：“其实我也是想帮帮我的同学，他说最近实体出版不太好，因为一直都找不到质量好的漫画。” 黎歌没出声，琢磨着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萧雪沁也观察着她的神色，轻言细语地说：“小璃，我觉得你的漫画很不错，不如我安排个时间，大家一起坐下来聊一聊？” 第89章 饭局算计 黎歌一直默默地听着萧雪沁说出版的事，偶尔应一两句，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她并不是很相信萧雪沁，可眼下赵芬的身体越来越差，急需要一大笔钱换肾。 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免得被萧雪沁坑了。 过了两天，萧雪沁又打来电话问她：“小璃，漫画出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黎歌终于松口道：“好，你说个时间。” “那就这周五吧。”萧雪沁干脆利索地说，“周五晚上我同学有空，我等会儿跟他说一下，他肯定很高兴。” 黎歌答应了。 萧雪沁在江城市中心订了一家不错的中餐厅，把时间和地点发到了黎歌的手机上。 到了周五，晚上七点，黎歌来到餐厅时，萧雪沁已经在楼下大堂等着她了。 “我那同学姓周，是漫画出版社的总编……”萧雪沁挽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跟黎歌介绍出版社的情况。 听起来的确是很热心为黎歌和她的同学拉线，没有多少私心。 一进包厢，萧雪沁就先和包厢里的同学寒暄了一番。 趁着这时间，黎歌迅速把包厢里的情况扫了一遍，发现除了萧雪沁的同学周总编外，还有另外三个年轻男女，看样子像是周总编的下属。 “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作者琉璃，本名叫苏小璃。”萧雪沁把黎歌拉到周总编面前，笑吟吟地介绍道。 周总编长相斯文，五官端正，眉目间像是有一股正气，一看就是那种别人口中的精英男。 听完萧雪沁的介绍后，他先是用手扶了一下金框眼镜，然后朝黎歌伸出手：“苏小姐，我十分喜欢你的漫画，主角和配角的人设都很饱满，我们今晚一定要好好聊一下。” “谢谢，周总编过奖了。”黎歌微微一笑，和他迅速握了一下手便松开了。 周总编又跟黎歌介绍了一下他的三个下属，大家都是年轻人，有共同的话题，再加上聊聊漫画之类的，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起来。 服务员上了十多个菜，又拿了三瓶酒，度数不算很高，却也不算低。 黎歌看着酒微微皱眉，她酒量不是很好，一喝酒就容易上脸。 坐在她旁边的萧雪沁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低声说：“别担心，等会儿我帮你喝。” 黎歌不由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狐疑，萧雪沁真的那么好吗？ “来，苏小姐，为我们今晚有缘坐在一起喝一杯。”周总编长豪爽地端起酒杯。 萧雪沁立刻笑道：“老同学，小璃是我的朋友，她脸皮薄，你可别欺负她，这杯酒我替她喝。” 说完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周总编说了一声，也端起酒杯喝光了。 接下来他那三个下属又轮流给黎歌敬酒，都被萧雪沁笑吟吟地挡回去了。 黎歌一滴酒都没沾，倒是萧雪沁接连替她喝了五杯酒，柔美的脸庞渐渐泛起了红晕，说话也有些迟钝，不像刚进包厢时那么灵巧。 黎歌在桌子下面拉住她的手，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没事。”萧雪沁低声道，“我这个同学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酒。要是喝高兴了，准保能帮你出版漫画。别说两万册，就是五万册都能答应。” 话刚说完，萧雪沁就难受地捂住嘴巴。 周总编指着她笑道：“不行了吧？” 萧雪沁缓了一口气，重新展露笑脸：“谁说不行的，你等我去补个妆，回来再跟你喝。” 周总编哈哈笑起来。 说是去补妆，其实在场的包括黎歌都知道萧雪沁是想去洗手间吐。 黎歌正要站起身陪萧雪沁去洗手间，却被她用力按在座位上：“你先陪他们聊着，我很快就回来。” 洗手间里的水流声哗啦作响。 萧雪沁站在镜子前，勾了勾粉唇，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她特意在洗手间待了十多分钟，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掏出手机，拨通了陆沉舟的电话号码。 “周总编，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和小璃少喝点酒，她酒量轻，一喝酒醉，你可别趁我不在就欺负她……” “什么周总编？”电话里传来陆沉舟冰冷的质问。 萧雪沁无声地弯起唇角，却惊慌失措地说：“啊，沉舟，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 她迅速挂了电话。 不到五秒钟，陆沉舟便如她所料打了回来，声音又冷又硬：“怎么回事？周总编是谁？苏小璃怎么会和他在喝酒？你给我说清楚！” “没、没什么。”萧雪沁的语气仿佛很慌张似的，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听错了，没有周总编，小璃她、她和我喝酒呢。”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陆沉舟冷冷地威胁道。 他刚从英国飞回江城，大步从机场出口走出来，身后的李秘书推着行李箱紧跟在身后，听见这充满寒意的语气，心想不会是苏小姐惹事了吧？ 不一会儿，李秘书就听见陆沉舟对着手机反问道：“你是说她为了出版漫画在陪那个总编喝酒？” 萧雪沁没回答。 陆沉舟当作是默认，当即冷笑一声：“地址给我！” 萧雪沁说了餐厅的地址和包厢号。 电话被陆沉舟挂断了。 萧雪沁轻轻笑了一声，眼里带着些许得意，这才拿出化妆包，对着镜子细细地补起妆来。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前天她从陆沉舟的助理口中知道了他的行程，知道他今晚从英国回来，便把周总编和苏小璃的这顿饭安排在了今天晚上。 从机场到这家餐厅，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不出意外的话，陆沉舟很快就到了。 萧雪沁想到刚才电话里陆沉舟怒气冲冲的样子，得意的笑容不由地淡了下去。 这说明陆沉舟很在乎苏小璃，要是不在乎的话，就不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了。 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陆沉舟肯定会厌恶苏小璃的。 毕竟等会儿苏小璃就会变成为了出版漫画而出卖身体的女人。 萧雪沁重新勾起唇角，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走出洗手间。 快到包厢门口时，刚好看见陆沉舟从电梯里出来。 陆沉舟神色冷峻，眉目凛冽，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冷硬。 他正压抑着一股火气，脸色绷得紧紧的，仿佛没看见萧雪沁似的，径直走到包厢门口，猛地推开了门。 “来来来，苏小姐再喝一杯，只要你再喝一杯，我立刻给你出版！” 包厢里乱哄哄的，原本斯斯文文的周总编脱了西装，解开领带，拉扯着黎歌往自己腿上坐。 黎歌脸颊绯红，双目迷离，双手抵着周总编的胸口，落在别人眼里便像是欲拒还迎。 周总编的三个下属也喝高了，正在起哄：“交杯酒！喝交杯酒！总编来一个！” 哐当！ 一声巨响，陆沉舟一脚踹翻了一张椅子。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过来揪住了周总编的衣领。 “交杯酒是吧？”陆沉舟唇角泛着冰冷的弧度，抬手就是一拳！ 周总编疼得发不出声，一只手紧紧地捂着鼻子，一只手颤抖地指着陆沉舟。 陆沉舟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拧在桌上，又狠狠地揍了几拳。 周总编的三个下属终于反应过来了，酒也吓醒了，急忙去拉陆沉舟。 “你谁啊？你敢打我们总编！” “服务员！快叫你们保安过来！把这疯子抓进警察局！” 陆沉舟的身手是专门练过的，那三个下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陆沉舟来势汹汹，气场太过可怕，一时间竟然无人敢再上前阻止他。 萧雪沁也吓坏了。 她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学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如烂泥般摊在地上。 黎歌被惯了好几杯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被李秘书扶着站在一边。 这会儿吓了一大跳，酒清醒了大半，急忙喊了一声：”陆先生！” 陆沉舟的拳头停在半空，回头看着黎歌，眼睛一片赤红。 “别打了。”黎歌冲他摇摇头，哀求地看着他，“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那又怎么样。”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说。 这话让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萧雪沁怎么也没想到陆沉舟竟然为了黎歌变得这么可怕，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黎歌扶着椅子走到陆沉舟身边，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胳膊，抖着嘴唇说：“我们走吧。” 李秘书也说：“陆总，苏小姐看样子喝了不少酒，还是赶紧休息吧。” 陆沉舟终于垂下手，攥着黎歌的胳膊，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出了包厢。 黎歌浑身抖得很厉害。 她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陆沉舟为什么会出现在包厢，只知道事情还没完，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第90章 舍不得动她 嘭！ 陆沉舟把黎歌丢在副驾驶上，动作粗暴了关上了车门。 “你打车回去！”他面无表情地对李秘书说道，声音在黑夜里含着一抹森冷慑人的寒意。 “是。”李秘书刚退开一步，车子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出，迅速隐没在黑夜里。 夜色浓得像巨大的墨块，沉甸甸地压在天际，明明周围的高楼大厦都闪烁着璀璨的霓虹灯，却还是让黎歌觉得压抑而阴沉。 这种浓重的压抑来自于身边的陆沉舟，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狠狠地踩着油门，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爆起了几条可怕的青筋。 他越是不说话，黎歌就越心惊胆战，脑子里都是关于画漫画被他发现的事情。 陆沉舟不允许她工作，更不允许她欺瞒他。如今她触犯了这个男人的两个不允许，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车子开得飞快，黎歌又被逼着喝了不少酒，胃口翻江倒海，反胃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地涌上来。 “陆先生，我想吐……”黎歌死死地捂着嘴巴，发出微弱的声音。 吱呀！ 车子因为急刹车而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黎歌飞快地推开车门跑下车，对着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呕——”她难受得要命，喉咙火辣辣的，浑身也好像使不出多少劲。 就在她刚缓过气时，陆沉舟突然掐住她的肩膀，“嘭！”的一声把她按在车门上！ “啊！”黎歌后背撞得生疼，似乎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就这么贱么？”陆沉舟咬牙切齿地盯着她，身上凛冽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在黑夜里格外阴沉。 他忍不住了……他终于要收拾她了……黎歌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浑身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的脸色很白，惨白的那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陆沉舟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是心虚，憋在胸腔的怒火倾泻而出：“我不过出差几天，你就耐不住寂寞出去找男人！是不是我满足不了你，你还要再找几个男人来干你？你真他妈贱得真够可以的！” “不是，不是……”黎歌本能地摇头否认。 “不是？不是你他妈坐在他腿上？”此时的陆沉舟撇去了平日里的高贵和冷静，暴躁得像一头愤怒中的野兽，毫无怜惜地捏着黎歌的下巴。 他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小璃，我真是小看你了！要不是萧雪沁打错电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贱到为了出版漫画去陪酒！下一步是不是就要陪他上床了？嗯？” 黎歌这才明白过来陆沉舟生气的原因，不是因为她隐瞒他画漫画赚钱，而是因为今天这场饭局。 “为了钱，爬上我的床；为了名，爬上其他男人的床。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你还有羞耻之心吗？你这副下贱放荡的嘴脸真让我恶心！” 下贱、放荡、恶心……这几个字眼就像数把锋利的匕首，一齐地扎进黎歌的心口，疼得连呼吸都充满了痛楚。 而陆沉舟好像还没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冷冰的目光紧锁着她苍白凄楚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谁看？你妈就是这样教你讨好男人的？” “不是！”黎歌猛地抬起头，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不许说我妈！她没有教我这些！陆先生，你说我贱，说我恶心，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不能说我妈妈！” 家人就是她的底线，她无法忍受任何人羞辱她的家人。 陆沉舟气极反笑：“你还有脸跟我辩解？”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黎歌不断地摇头，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你以为我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吗？我不愿意！我也想清清白白做人！” “可清白能干什么？能帮我家里还赌债吗？能帮我妈治病吗？” “……我知道，我是你养的宠物，我不配拥有尊严，可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真的做不到无视你的羞辱。” “你还记得吗？上次我跟你借钱，你拿钱打我的脸……这次我妈换肾要很多钱，我没有办法，我不敢跟你开口，只能没日没夜地画，求着出版商帮我出版……” 夜风凉飕飕的，吹着黎歌满是泪痕的脸，吹得她心里也凉透了。 她像是看着陆沉舟，又像是透过他在想什么，自言自语地说着压抑在心里许久的痛苦和委屈。 说到最后，她终于回过神来，对着陆沉舟惨然一笑：“陆先生，你说得没错，我很下贱。如果有人能出更多的钱，我一定会跟他上床的……” 陆沉舟脸色大变：“你给我闭嘴！” 黎歌却像平时那样，露出一个乖巧柔顺的笑容，轻轻握住了陆沉舟的手腕：“陆先生，你现在要上我吗？如果你给我钱，就算你把我弄死在床上，我也毫无怨言。”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陆沉舟攥着拳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她。 “我是说真的……” “哗啦！” 陆沉舟一拳砸在她旁边的玻璃车窗上！ 黎歌本能地闭上眼，睫毛颤得十分厉害，泄露了她极力掩饰在心底的恐惧。 是的，她害怕，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她假装淡定地说了那么多话，假装毫不在意自己的尊严，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以为这样就能掩饰所有的恐惧。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你的手……”黎歌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看着陆沉舟垂在身侧的手一滴一滴地往下流血。 玻璃碎片散落在两人脚边，被滴下来的血染上了斑驳的红点，在路灯下格外刺眼。 陆沉舟还紧紧地捏着拳头，脸色沉得可怕，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又重复了一遍：“你再敢说刚才那种话试试！” 黎歌怔怔地望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陆沉舟一点儿也不喜欢她这样轻贱自己。 陆沉舟猛地抬手从后面按住她的脑袋，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头蛮横粗暴地伸进里面，横扫千军似的，把所有地方都侵略了一遍。 他的手还流着血，却不管不顾地把黎歌推进车里，刺啦一声撕裂了她的上衣…… 第91章 做点舒服的事 车里开着暧昧的灯光。 女人雪白细腻的身子完全暴露在陆沉舟眼前，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像高耸的山峦般美丽诱人，引诱着陆沉舟去征服和掌控。 陆沉舟的眼神幽深而灼热，紧锁着身下的黎歌，从她湿漉漉的眼睛，到粉嫩的唇瓣，再到柔软的身子，每一处都散发出致命的气味。 他像野兽般盯着她。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拳为什么会打在玻璃窗上。 因为舍不得动她。 这是陆沉舟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舍不得身下的女人。 从前被刻意忽略以及压抑在心底的情愫，在她惨笑着说“我很下贱”的时候，毫无征兆涌现出来，继而揪紧了他的心脏。 可这个女人凭什么左右他的情绪，凭什么可以毫不在意地看着他和萧雪沁暧昧，而他却要因为这种不在意而生气。 陆沉舟既恼火又不甘地盯着她，终于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苏、小、璃！” 黎歌看不透他复杂的眼神，不住地去看他那只受伤的手，眼里流露出一丝明显的担心：“你的手流了好多血，我们快点去医院吧。” “你还知道关心我？” 陆沉舟冷笑一声，俯身堵住她的嘴唇，吻得她浑身发软时，薄唇又继续往下吮吸含弄……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在车里渐渐弥漫开来。 “陆先生！”黎歌忍不住喊了一声，双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柔软的嗓音含着一丝哀求，“你的手必须要去医院包扎，不能再流血了。” 陆沉舟死死地盯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真的担心他，还是不愿意被他干。 片刻，他嗤笑道：“” 话虽如此，他没再继续原来的动作，翻身坐起来，把外套丢在她身上：“开车回去。” “可是你的手……” “你不相信齐医生？” 黎歌见陆沉舟闭着眼，神色又恢复冷漠的样子，只好不再言语，裹着外套下车绕到驾驶座位上。 她开车一向小心谨慎，平时车速不超过40码，但现在因为担心陆沉舟的手，不知不觉就加大了油门。 原本回到别墅需要25分钟的车程，被她15分钟开回去了。 半路上陆沉舟给齐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这会儿齐医生正坐在客厅里，看见陆沉舟满手染着血走进来，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你这是怎么了？”齐医生一边说一边打开医药箱。 陆沉舟坐在沙发上，冷着脸不吭声，一个字都懒得说。 黎歌小声道：“不小心打在玻璃窗上了，不知道有没有碎片扎进去。” 她比较担心玻璃碎片扎进手指关节里面，严重的话会影响指手指活动的。 齐医生听到她说不小心就笑了一下，扫了陆沉舟一眼：“不小心？” “废什么话！”陆沉舟似乎有点恼羞成怒。 齐医生不怕死地说：“你一向很冷静的，谁惹得你大动肝火了？” 陆沉舟皱眉不语。 黎歌有点不太自在，偷偷看了一下陆沉舟。 陆沉舟那一拳打得很猛，手背上扎进了不少玻璃碎渣，待齐医生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干净后，整个手背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了。 黎歌看得触目惊心，又暗暗后悔自己不该说那些话，要不然陆沉舟也不会气得一拳打在玻璃窗上了。 “好了。”齐医生帮陆沉舟的右手上好药，裹好纱布，还不忘叮嘱他，“千万不能碰水，要是伤口发炎就比较难办了。” 陆沉舟终于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的右手不能碰水，很多事情都不好做，洗澡自然也变成了黎歌帮他洗。 浴室里水雾氤氲。 陆沉舟半躺在浴缸里，神态慵懒淡漠，冷眼瞧着黎歌帮他清洗身子。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分明，结实精壮，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绕是黎歌和他在床上亲密过那么多次，面对他的身体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害羞，脸颊红扑扑的，像是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 当洗到陆沉舟下半身的时候，黎歌的脸红得更厉害了。 她看了一眼男人两腿间硬邦邦快要竖起来的物体，立刻移开视线，双手也刻意避开那个地方，拿着毛巾往大腿下面擦洗。 谁知陆沉舟突然命令道：“坐上来！” 什么？ 黎歌疑惑地看他。 陆沉舟盯着她绯红的脸颊，立刻想到今晚她坐在那个周总编腿上的样子，大大的眼睛迷离又娇媚，嘴唇红艳艳的，像个会吃人的妖精一样。 顿时下半身某物涨得更厉害了。 陆沉舟朝自己的腿间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说：“我让你坐上来，做点舒服的事。” 黎歌当即满脸通红。 她和陆沉舟还没试过这种姿势，在情事上向来都是由他掌控的，现在要让她主动坐上去取悦他……黎歌越想越羞耻，脸都烫得快要冒热气了。 陆沉舟见她呆呆的，有点不耐烦，猛地一伸手，把她拽进浴缸里，只靠一只左手就剥光了她的衣服。 …… “嗯——”黎歌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发出难耐的声音，下半身激烈的撞击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无力地上下起伏。 而陆沉舟腰力强劲，大腿结实，单手掐着黎歌的腰，一边挺动腰身，一边盯着她白嫩的身子，火热的目光似乎要把她身上每一处盯出火来。 这场激烈的情事进行了许久。 从浴缸到墙壁，再到洗手台，到卧室后，陆沉舟变本加厉地欺负着她，把她压在窗前，单手抬高她的一条腿，更加方便地进进出出。 “啊——” 黎歌无力地攀着男人的肩膀，意识变得模模糊糊的，任由他摆弄来摆弄去，最后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在睡梦里，她还感觉到有人压着自己的身子弄来弄去，忍不住哭着求饶：“不要了，不要了，我好累……” 不知道过去多久，黎歌终于从这场情梦中醒过来，身体稍微一动就疼得要命，好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 外面阳光满天，吹着微风，挂在卧室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二点。 黎歌躺了一会儿，忍着身体的剧痛，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脚边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声。 脚踝处冷冰冰的，像是戴着金属链子的感觉。 黎歌微微一愣，慢慢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脚踝处戴着一条银白色的链子。 那链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卧室阳台那边，在阳光下泛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黎歌浑身僵住，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 第92章 他很在乎你 链子需要钥匙才能解开，长度恰好是这个卧室的活动范围。 黎歌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会被锁在卧室里，除了陆沉舟以外，不会有人其他人对她干这种事的。 她忽然想起昨晚昏过去之前陆沉舟看着自己的眼神，幽深的，复杂的，似乎潜藏着强烈的占有欲。 现在这是对她昨晚出去喝酒的惩罚吗？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要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多久，房门又拧不开，她的手机也不见了，只能拍门大喊：“陆先生，陆先生，我错了，你放我出去吧……” 门外无人回应。 黎歌想着他可能上班去了，又开始喊林婶。 喊了几声，房门突然被人一推。 黎歌的额头被磕了一下，连忙往后退，看到陆沉舟神色冷漠地站在门口，目光没有一丝温度。 “想出去见你的家人，还是去找野男人养你？”他的口气淡淡的，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显然昨晚的事情还没过去，陆沉舟还要找她算账。 黎歌想也不想就摇头，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认错：“我就是想出去吃早餐……陆先生，对不起，昨晚我不该说那些话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 陆沉舟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瞧着她，眼里还有些许讽刺。 这种话黎歌说过很多次，每次惹怒他都是这套说辞，陆沉舟早就听腻了。 黎歌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并且放软了声音：“陆先生，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说你错了，那么说说看，你错在哪里？”陆沉舟越过她，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腿优雅而随意地交叠在一起。 “我不该瞒着你画漫画，不该去和出版社的周总编吃饭。”黎歌乖乖地回答道。 “还有呢？”陆沉舟问。 黎歌想到自己偷偷去医院看望赵芬以及肾匹配检查的事，顿时紧张起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咬了咬唇，一横心，说：“没有了。” 陆沉舟眼里的冷意骤然加深，薄唇弯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呵，到现在为止，这个小东西还敢跟他撒谎！ 今天上午，他一个电话打出去，不过两个小时而已，李秘书就把她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女人表面看着乖巧本分，暗地里却胆大包天，不仅瞒着他偷偷在网上画漫画，还让陆千帆帮她解决漫画的争端，又趁他出差的时候跑出去看赵芬！ 这每一件事都是他警告过她不能做的，偏偏她都做了，做完还不承认，还想糊弄他，这是陆沉舟最不能容忍的！ 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敢这样欺瞒他，多少小命都不够死的，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 可是他舍不得动她。 既然舍不得，那就把她锁在身边好了。 想到这里，陆沉舟懒得再和黎歌多费口舌，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脸：“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再去见你的家人。既然你不听话，我也只好把他们送到国外去了。” 明明他的口气比平时温和了许多，黎歌却听得遍体生寒，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问：“你把我妈妈和弟弟送到哪里去了？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你说呢？”陆沉舟淡淡地反问。 这次他必须要给黎歌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她以为自己多聪明，不把他的话记在心里。 黎歌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不由地瞪大眼睛，情绪激动地说：“你不能把他们送走！你怎么能这么做！我都已经不敢和他们相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 “苏小璃！”陆沉舟低斥一声，冷眸凝视着她，“合同是你亲自签下的，上面写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履行合同帮你还了赌债，你也应该有点契约精神，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 说完陆沉舟便甩开她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砰！ 卧室门再次被关上，黎歌脸色一片惨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契约精神？ 难道为了这个契约精神，她要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病死在医院？那她还是人么？她做不到！ “陆沉舟！我要见我的家人！你把他们送回来！”黎歌激动地拍着门，一边拍门一边喊。 半个小时过去，她喊得声嘶力竭，喉咙里好像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可门外还是没人理她。 黎歌又气又恨，那种无力和无助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向她涌过来，瞬间将她吞没了。 她靠着墙壁，两眼呆滞，望着阳台外面默默地流泪。 陆沉舟这个人冷酷又绝情，向来不管别人死活，还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她的家人。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想办法出去找到妈妈和弟弟才行。 “链子……弄断链子……再从阳台逃出去……”黎歌喃喃自语，几乎失去了理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抓起台灯开始砸脚上的链子。 然而那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看着细细的一根，黎歌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把它砸断。 不知道陆沉舟要把她关多久？真的不会再让她见到妈妈和弟弟了吗？ 她绝望地想，身上还残留着昨晚被陆沉舟弄出来的痕迹，看着既讽刺又难受。 黎歌双手环抱着腿，脸埋在膝盖间，不一会儿眼泪再次“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卧室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出来。 黎歌连忙抬起头，看见林婶端着饭菜进来。 “林婶，你有这链子的钥匙吗？你能帮我出去吗？”她急切又充满期望地看着林婶。 林婶手里并没有链子的钥匙，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太，你先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黎歌眼里的亮光黯了下去，呆呆地看着地板，“陆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林婶再次摇头，眼里露出一抹淡淡的心疼和同情。 晚上七点多，陆沉舟回来了。 林婶迟疑片刻，还是走到他面前，说：“先生，可不可以让太太出来散散心？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陆沉舟冷漠地说了一句，抬脚朝书房走去。 李秘书是跟着陆沉舟过来拿一份合同的，闻言心里有些诧异，不知道陆总和苏小姐又发生了什么事，弄得苏小姐连饭也不肯吃。 走到书房门口，陆沉舟突然顿住脚步，沉着脸折回卧室。 卧室里没开灯。 陆沉舟微微皱眉，按下开关后，一眼就看到黎歌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张脸白得没有多少血色，放在面前的饭菜看起来也是一口未动。 陆沉舟顿时有些恼火，大步走过去揪住捏起她的脸颊：“想绝食威胁我？” 大概是已经知道陆沉舟不可能放过自己，黎歌看见他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轻轻动了动嘴唇：“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给我吃！”陆沉舟厉声道。 黎歌垂着眼帘，表情有些呆滞，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陆沉舟眉心拧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在看见黎歌这副样子后又变得烦乱起来。 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小东西了！ 陆沉舟强硬地捏开黎歌的嘴唇，用那只受伤的手夹了菜往她嘴里塞：“吃下去！” 谁知黎歌只吃了两口就开始反胃，全吐了出来，胃里的酸水还吐在了陆沉舟的衣服上。 陆沉舟的脸色十分难看。 黎歌擦了擦嘴，一脸平静地问：“陆先生，还要让我吃吗？” 陆沉舟死死地盯着她。 良久，他冷冷地说：“你一天不吃饭，你妈妈和你弟弟也一天不能吃。要是他们饿死了，也是因为你才饿死的。” 黎歌猛然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 陆沉舟淡淡地问：“现在吃得下了吗？” “我吃，我吃得下……”黎歌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很好吃……陆先生，这饭菜很好吃，你不要饿着我家里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黎歌猛地捂住嘴巴，紧紧地蹙在一起。 过了几秒钟，她又含泪笑道：“我会把这些饭菜都吃完的。” 陆沉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早已握成了拳头，握得指关节都发白了。 原本受伤的右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渗出了一丝鲜血。 砰！ 陆沉舟摔门而去。 黎歌塞进嘴里的饭菜一下子吐了出来。 她是真的吃不下，不是因为想绝食。 李秘书一直站在卧室门外，听见了陆沉舟和黎歌的全部对话，看见陆沉舟浑身寒意走出来，他连忙收敛心神跟上去。 跟在书房门口，陆沉舟“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秘书差点撞在门上。 他识趣地站在门口等待。 等了一会儿，仍旧不见陆沉舟把合同拿给他，又想到今天下午陆沉舟低沉的心情，还有刚才卧室里的那些对话，只得任命地朝卧室走去。 作为总裁的秘书，帮总裁解决个人情感问题也是他的一部分工作。 李秘书拧开卧室门，走到黎歌面前，拿出秘书的专业素养，态度温和地问：“苏小姐是在担心陆总会伤害你的家人吗？” 黎歌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凄惨道：“难道我不该担心吗？李秘书，你不知道，我妈有尿毒症，如果断了治疗，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怎么样。” “你放心吧。”李秘书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黎歌。 黎歌疑惑地接过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入院记录，突然之间睁大了眼睛。 “这是……”黎歌有点难以置信，抬头朝李秘书投去确认的目光。 李秘书说：“这是赵芬女士在首都人民医院的入院记录，还有她的手术安排时间。今天上午陆总特意安排私人飞机送到首都医院的，肾源也准备好了，过两天就会动手术。” 黎歌张了张嘴，脑子里闪过许多问题，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 临走前，李秘书多说了一句：“苏小姐，其实陆总很在乎你，他只是用错了方式，希望你不要记恨他。” 是这样吗？ 黎歌呆呆地望着眼前已经凉了的饭菜，无法想象刚才还冷酷地逼她吃饭的陆沉舟，私底下早已经替她把妈妈送到首都医院治疗了。 原来他没有把妈妈和弟弟送出国。 可是他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把困在房间里？ 黎歌很想找陆沉舟问清楚，然而一直等到深夜他都没有再踏进卧室一步。 半夜里，黎歌熬不住困意，睡得迷迷糊糊时，忽然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庞，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怕吵醒她似的。 卧室里留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 在黎歌蹙着眉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陆沉舟眉间来不及掩饰的温柔…… 第93章 你对我还有用处 “陆先生？”黎歌呆呆地望着他，茫然又惊讶地喊了一声。 陆沉舟眉间的温柔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神色淡漠地说：“没饿死就好，省得我还要再去找人替代你。” 黎歌又是一怔，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他所有的关心和温柔都只是因为自己是苏小璃的替代品，对他的计划有用，而不是因为她黎歌本身吗？ 黎歌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失落，垂着头闷闷地说：“我不会绝食的。” 她还想等陆沉舟的计划结束后能够恢复黎歌的身份，和家人在一起好好生活，所以现在她不会轻而易举就寻死的。 “继续睡吧。”陆沉舟站起身，抬脚往外走。 黎歌连忙叫住他：“陆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沉舟脚步一顿，微微偏头，俊美的侧脸在灯光下淡漠而无情，薄唇淡淡地吐出一个字：“说。” 黎歌抿了抿唇，望着他冷硬的背影，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把妈妈送到医院治疗？” “因为你对我还有用处。”陆沉舟冷漠地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她的用处是什么？ 就是扮演苏小璃让陆沉舟顺利完成某个不知名的计划。 黎歌慢慢反应过来，不由地苦笑一声。 她真是傻透了。 因为李秘书那一句“陆总很在乎你”，便又生出不该有的幻想，以为陆沉舟是真的关心她，现在看来是因为她作为苏小璃这个替代品还有用处。 如果赵芬出了事，那她肯定不乐意再扮演苏小璃，也会对陆沉舟滋生怨恨，到时候对他的计划可以说是有害无益。 像陆沉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干脆给她一巴掌，又给她一个甜枣，让她继续乖乖地扮演苏小璃，并且感激涕零。 说实话，就算现在知道陆沉舟是这样的心思，黎歌还是很感激他把妈妈送到医院治疗。 至于其他的……黎歌屈起双腿，抱着自己的膝盖，把那点不该有的幻想重新从心底一点一点地清除，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喜欢陆沉舟。 —— 黎歌被陆沉舟在卧室里锁了三天，期间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对着阳台发呆，闷得黎歌都快发霉了。 这是陆沉舟对她的惩罚。 直到第四天清晨，陆沉舟才把手机还给她，解了脚上的链子，允许她自由行动。 “那我还可以画漫画吗？”吃早餐的时候，黎歌鼓起勇气问。 陆沉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便。” 黎歌立刻弯起嘴角，露出乖巧的笑容：“谢谢陆先生。” 陆沉舟依旧冷脸以对。 吃过早餐后，陆沉舟难得善心大发，带着她去路斯顿高尔夫球场散心，以免真被关在卧室里给关傻了。 上午的太阳不算很热，黎歌戴着帽子，穿着休闲服，站在绿油油的高尔夫球场上。 她自然是不会打球的。 陆沉舟又没什么耐心教人，教了她两遍，见她学不会，便指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女教练陪她玩，自己则到另一边和别人打球去了。 黎歌打高尔夫球没多少天赋，挥着球杆打了好几下，要么打偏，要么打不中球，实在没有乐趣可言。 “我累了。”她沮丧地说，站在球场上寻找陆沉舟的身影。 陆沉舟正在距离她大概两百多米的地方，穿着黑白色的休闲服，身材高大挺拔，手臂挥动球杆的时候，隐隐能看到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 一杆入洞。 黎歌心想，原来他打球这么厉害。 正看得兴起，忽然听见旁边传来电瓶车慢慢靠近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见萧雪沁坐在车上，萧雪沁的目光直视着陆沉舟那边，从她身边经过时就像没看见她一样，电瓶车径直朝陆沉舟的方向开过去了。 黎歌漫不经心地想，陆沉舟今天特意来打高尔夫球，该不会是和萧雪沁约好的吧？ “有点累，不打了。”黎歌微笑着把球杆递给旁边的球童。 走到休息区那边，要了一杯橙汁，她重新朝陆沉舟那边看过去，刚好看见萧雪沁走下电瓶车。 “沉舟。”萧雪沁走到陆沉舟身边，声音温柔似水，又带着一分娇柔的嗔怨，“这几天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的电话？” 陆沉舟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把球杆递给球童，抬脚朝休息区走去。 萧雪沁脸色微变，顾不得球童异样的目光，连忙拉住陆沉舟的胳膊：“沉舟，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嘛……” “你还有脸到我面前来？”陆沉舟甩开她的手，锋利的眼神像是能刺透人心。 萧雪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沉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第94章 尴尬 陆沉舟的脾气向来不好。 本来还想着看在之前萧雪沁尽心尽力陪着他应酬交际的份上，给她留点面子的，现在见她还在装傻充愣，顿时不耐烦起来。 他冷眼盯着萧雪沁，语带嘲讽道：“那天在酒桌上，表面上你替小璃挡了五杯酒，但那酒的度数实在算不上高。按照你的酒量，不要说喝五杯，就是喝十杯也不至于醉到打错电话。” 萧雪沁脸色一白，没想到陆沉舟没有完全相信她电话里所说的，竟然把酒桌上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是她疏忽大意了。 之前陆沉舟经常带她参加各类宴会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酒量好，如果她现在还敢说自己酒量轻，恐怕陆沉舟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但她也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算计了苏小璃！ 短短几秒钟，萧雪沁脑子里已经闪过各种借口，最终委屈地说：“我不是因为喝醉酒才打错电话的……那天我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么，我身体不太舒服，本来是不能喝酒的，但不忍心小璃被他们灌酒，只好咬牙挡了。” 说到这里，萧雪沁微微蹙着双眉，眼里含着氤氲的水雾，泪汪汪地看着陆晨后走，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谁知陆沉舟根本不吃这一套：“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想不到和她们一样蠢！” 说着便要越过萧雪沁往前走。 萧雪沁好不容易打听到陆沉舟今天要过来打高尔夫球，难得见到他一面，哪里肯轻易放过他，当即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沉舟，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害得小璃被灌醉酒的……”萧雪沁的声音又轻又柔，又仿佛夹杂着许多委屈，身子更是紧紧地贴着陆沉舟的胸膛。 陆沉舟一抬眼就看见坐在前面休息区的黎歌正往他们这边看，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生出一种不想让她继续误会下去的感觉。 于是他毫不留情地扯开萧雪沁的双手，厉声警告道：“萧雪沁，你最好识趣点，别惹我不高兴。还有，要是再敢算计我的人，你就滚出江城吧！” 这话一出，萧雪沁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沉舟竟然为了苏小璃要把她赶出江城？他不是不爱苏小璃了吗？为什么还这样维护她？ 看着陆沉舟一步一步朝休息区那边走过去，萧雪沁的目光变得无比幽怨起来，眼里还藏着一抹怨毒，和刚才娇柔委屈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沉舟走到黎歌面前，目光从她乖巧的脸庞上扫过，而后端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 “哎等等……”黎歌望着他手里的杯子，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嗯？”陆沉舟垂眼看她。 黎歌指了指他手里的半杯橙汁，小声说：“那是我刚刚喝过的。” 陆沉舟嗤笑道：“那又如何。” 说完一口气喝掉了剩下的橙汁。 黎歌粉唇微张，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嘴巴，心里却觉得今天陆沉舟有点怪怪的。 先是带她过来打高尔夫球，然后又不留情面地推开了萧雪沁，现在还和她共喝一杯橙汁，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发什么呆？怎么不去打球？”陆沉舟在她身边坐下来。 黎歌沮丧地说：“我不会打。”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接触过打高尔夫球这样高雅的休闲活动，所以和陆沉舟出来放松什么都不会玩，只能坐在这里傻傻地发呆。 就像陆夫人所说的，她实在上不得台面。 幸好今天不需要和那些豪门夫人应酬交际，不然以她这种惨不忍睹的水平来打高尔夫球，肯定被她们笑死了。 黎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正考虑要不要主动离开球场，给陆沉舟和萧雪沁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突然听见陆沉舟说：“以后多带你出来玩一玩就会了。” 嗯？ 以后还带她出来玩？ 黎歌面露惊讶，想了想还是主动提醒他说：“陆先生，我会给你丢脸的。” 陆沉舟淡淡地说：“习惯了。” 黎歌脸色一红：“……” 真尴尬！ 说起来每次她和陆沉舟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都要生出一番事来，不管是当初的婚礼，还是后来的商业宴会，以及周夫人的生日宴，都成了宴会后的热点。 至于这一次，应该不会传出“陆太太连高尔夫球都不会打”这种笑谈吧？ 黎歌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便喝多了橙汁，不一会儿只好起身去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 不远处，萧雪沁一直盯着陆沉舟和黎歌这边的动静，见黎歌单独去了洗手间，便特意躲开陆沉舟的视线范围，坐电瓶车绕到洗手间的侧门…… 第95章 手撕小三 洗手间里水声哗啦。 黎歌洗完手，关了水龙头，正抬起头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突然从镜子里面看到萧雪沁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身后，柔美的脸庞满是幽怨。 “你……”黎歌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过身，扯了一下嘴角，“萧小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你洗手的时候。”萧雪沁幽幽地说，继而又像会变脸似的，幽怨的神色被满脸的歉意取而代之，眉间又透露出一丝令人同情的脆弱。 “小璃，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萧雪沁眼圈一红，拉住她的手：“难道你不是在怪我没能帮你出版漫画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沉舟会过来的，早知道我就另外安排时间了。” “不就是你打电话把沉舟叫过来的吗？”黎歌推开她的手，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你果然在怪我。”萧雪沁蹙着双眉，面露委屈，“我不是故意要打电话给沉舟的，只是不小心拨错了。都怪我，那天来例假，没办法帮你挡酒，又糊里糊涂打错电话，要不然也不会害得你被沉舟误会。” 这话看似在责备自己，仔细一听却是在她为自己打错电话而辩解。 黎歌微微一笑，说：“我不怪你。” “真的？”萧雪沁又惊又喜。 黎歌淡笑道：“要怪就怪我自己太蠢，明知道你是个小三，对我这个原配肯定是不怀好意的。结果我还入了你的圈套，惹得沉舟大发脾气，说来说去还不是我蠢么。” 萧雪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黎歌不想再和她多说废话，抬脚往外走去，却被萧雪沁猛地抓住胳膊：“是不是你在沉舟面前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对我冷淡下来？”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黎歌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变脸，对她突如其来的质问没有感觉都任何意外，甚至觉得她的演技实在很一般。 幸好萧雪沁没去演戏玷污观众的眼睛。 不过黎歌早就听说萧雪沁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毕竟这年头娱乐圈来钱既快又多，光怪陆离的大染缸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权钱交易，引得不少人心向往之。 稍微有点名气的，不管是淘宝网红，还是平台主播，又或者微博大V，只要长得不错的，不管有没有演技，都开始拍起了电视剧或者电影。 名利这种东西，有几个人看得淡的。 萧雪沁也不例外。 她靠漫画成功变身为高人气的美女漫画家，加上作品高调改编，便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踏入娱乐圈。 娱乐圈里最大的资本家就是陆氏集团，分别由陆沉舟和陆千帆管理旗下不同的子公司，其中陆沉舟更是整个集团的执行总裁，萧雪沁自然牢牢靠紧这颗大树。 本想着借漫画改编的事情让陆沉舟厌恶黎歌的，没想到在那天晚上之后，萧雪沁不但没能得偿所愿，还吃了陆沉舟的闭门羹。 这肯定是苏小璃从中搞鬼！ 萧雪沁眼里全是怨恨，紧紧抓着黎歌的手腕：“问我什么？我问心无愧！明明沉舟喜欢的是我，有资格跟他出现在公众面前的也是我，你凭什么占着陆太太的位置？” 她越说手上就越用力，尖尖的指甲几乎掐进黎歌的皮肤里。 黎歌不由地皱眉道：“放手！” “怎么，没底气就想走？”萧雪沁似乎要把在陆沉舟那里受到的气都发泄在黎歌身上，原本温柔似乎的眼睛，此时却变得十分怨毒。 黎歌见情形不对，怕她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便刻意放柔了语气：“萧小姐，你先放手，我再跟你说沉舟为什么不理你。” 大概是她柔软的态度取悦了萧雪沁，萧雪沁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黎歌立刻往外跑。 萧雪沁脸色骤变，竟然直接扑过去揪住黎歌的头发，把她扯得往后一跌，后腰狠狠地撞在了洗手台的边沿，疼得简直要断了一样。 “萧雪沁！”黎歌终于被她惹恼，一脚踹在萧雪沁的膝盖上。 萧雪沁吃痛地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黎歌微微喘着气，警惕地盯着她。 虽然黎歌经常在陆沉舟面前伏小做低，但并不意味着她是个软弱可欺的人。 要不是之前顾忌着陆沉舟喜欢萧雪沁，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对方。 现在萧雪沁居然想在洗手间对她动手，她要是再软弱下去，指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黎歌冷着脸说：“萧小姐，我早就说过，你喜欢陆沉舟，跟我没关系，我不想和你玩这些勾心斗角的把戏。但你要是再算计我，我敢保证陆沉舟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当陆太太，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 这还是黎歌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别人放狠话。 萧雪沁先是一愣，随后站起身，面容略微扭曲地说：“你在跟我炫耀么？你以为沉舟真的能让你稳坐陆太太的位置？我就不信他能对你死心塌地！” 说着萧雪沁再次朝扑过来，竟然用尖锐的指甲去划黎歌的脸：“我倒要看看，你要是破相的话，沉舟还会不会喜欢你！” “你疯了！”黎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萧雪沁。 她能理解深爱一个人却不得到的痛苦，因为她也得不到陆沉舟的爱，却无法理解萧雪沁这种把痛苦怪罪在别人身上甚至出手伤害的扭曲心理。 两个人很快就在洗手间扭打起来。 洗手间外面，两个女球童刚好过来上洗手间，陆沉舟也因为黎歌迟迟没回去而找过来，三个人都听见洗手间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第96章 奇怪的陆沉舟 苏小璃！ 陆沉舟第一反应就是她遇到危险，当下顾不上太多，直接冲进女厕所里面。 两个球童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道黑影从身边掠过，彼此对视一眼，这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急急忙忙地往洗手间里面跑。 三个冲进去之后都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 只见萧雪沁被黎歌压在身下，头发凌乱不堪，衣服湿漉漉的，尤其是那张原本柔美的脸庞，左右两边都又红又肿，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黎歌除了头发有点乱之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陆沉舟眼神复杂地盯着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时柔柔顺顺像猫儿似的小东西，居然把萧雪沁收拾成这样，难道平时在他面前乖巧柔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想他还觉得挺有趣的。 那两个球童也是看过八卦新闻的，都说陆太太性格软弱，任由小三拿捏，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一看，陆太太哪里软弱可欺，那些八卦还真是乱写，一点儿都不真实。 “沉舟，我好疼……”萧雪沁看见陆沉舟，一双美眸顿时红了，眼里水汽氤氲，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样子。 换做其他男人，或许早就心疼了。 可陆沉舟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把黎歌从萧雪沁身上拉起来，淡淡地说：“以后有什么事让我来处理就行，你不用亲自动手。” 什么？ 黎歌和萧雪沁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萧雪沁含着眼泪，柔柔地喊了一声：“沉舟……” “萧小姐。”陆沉舟神色淡漠，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眼，“先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是我不对，希望以后萧小姐还是不要直呼我的名字。” 这还是黎歌第一次听见陆沉舟承认自己做得不对，心里又暗暗惊讶了一回，开始怀疑今天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下子变化那么大。 他之前明明很喜欢萧雪沁的，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喜新厌旧？ 黎歌正觉得古怪，听见萧雪沁哽咽道：“误会？你的意思是之前都是我自作多情吗？不，明明你也喜欢我的，肯定是她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来污蔑我。” 说着萧雪沁抬手一指黎歌，眼神既可怜又幽怨，看得黎歌都有点同情她了。 可一个小三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陆沉舟微微皱眉。 他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要是萧雪沁识趣的话，听见他说这种话就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传出去她也能留点面子。 现在挑开来说，等于是告诉所有人她当了小三。 再说之前她倒贴上来的时候，陆沉舟从来没碰她过一次，不过是在黎歌面前装装样子而已，反倒给了她不少好处，自认为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结果萧雪沁不知餍足，不依不饶，好像他欠了她似的！ 陆沉舟冷笑一声：“萧小姐的确自作多情了！” 说完不再管萧雪沁的脸色多么难堪，直接拉着黎歌往外走。 黎歌听见身后两个球童小声议论道：“看吧，这是当小三的下场，迟早会被男人抛弃的。” 陆沉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冷冷地扫了一眼他们胸前的铭牌：“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要是今天这件事传出去，你们也不用在球场上班了！” 那两个球童当即冒出一身冷汗：“是是是，请陆先生和陆太太放心，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陆沉舟这才抬脚往外走。 黎歌被他紧紧地握着手，走了一段路，悄悄抬起头，见陆沉舟勾着唇角，心里更加纳闷了。 他为什么很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因为摆脱了萧雪沁的纠缠？ 之前他那么喜欢萧雪沁，现在却对她弃之如履，陆沉舟果然不是一个长情的男人。 “看我干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陆沉舟垂眼瞥了她一下。 黎歌连忙说：“没什么。” 陆沉舟又瞥了她一下，瞧见她乖顺柔和的侧脸，又想到刚才她在洗手间收拾萧雪沁那副冷静又厉害的样子，薄唇的弧度不由地扩大了一些。 他还以为这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在意萧雪沁，原来是在暗中吃醋，动起手来完全不含糊。 以前陆沉舟很讨厌自己的情人争风吃醋，现在这种事情落在黎歌身上，他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厌烦，甚至隐隐希望黎歌更在意一些。 这一上午，陆沉舟的心情都非常好，还很有耐心地教黎歌打高尔夫球，连中午在球场的西餐厅吃牛排时，他还亲自帮黎歌切牛排。 “陆先生，你的手流血了。”在他切牛排的时候，黎歌注意到陆沉舟的手背骨节处隐隐渗出一抹血丝，不由地紧张起来。 陆沉舟不在意地说：“没事。” 先前他被黎歌气得半死，一拳打在车窗上，伤口刚刚愈合，但今天打了一上午的高尔夫球，伤口便又裂开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又说了一句：“只要你不气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黎歌正喝着水，听见这句状似宠溺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今天陆沉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她格外的温和？难道是因为她帮他解决了萧雪沁？ “试试看。”陆沉舟把切好的牛排放在黎歌面前。 黎歌受宠若惊地说：“谢谢陆先生。” 她佯装淡定地吃着牛排，心里却思索着陆沉舟今天的异样，连牛排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她是真的害怕陆沉舟这种喜怒无常的脾气，怕他下一秒就会沉下脸教训她。 然而直到傍晚回到别墅，陆沉舟也没有发脾气，连林婶都悄悄对黎歌说：“太太，先生今晚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我要不要多做两个菜？” 黎歌笑道：“不用，就按平常吧。” 林婶还没做好晚饭，黎歌便端着点心去书房，让陆沉舟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进去的时候，陆沉舟正坐在书桌那边看文件，眉心紧紧地拧着，脸色有点差，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过来帮我揉一揉。”陆沉舟捏着眉心对黎歌说。 黎歌按摩的手法一向不错，平时陆沉舟工作劳累，她就会帮陆沉舟揉一揉太阳穴或者放松一下肩膀。 她的手刚触碰到陆沉舟的太阳穴，就觉得不对劲…… 第97章 你喜欢谁 黎歌下意识地摸了摸陆沉舟的额头，被他异常的体温吓了一跳：“陆先生，你的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双眉微微蹙起来，听见陆沉舟声音有些疲倦地说：“可能吧。帮我倒杯热水，再拿个退烧药过来。” 明明傍晚回来的时候他还神采奕奕的，现在看见陆沉舟拧着眉头，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黎歌担心道：“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烧呢？不如我还是找齐医生过来吧。” “不用。”陆沉舟撑着额头继续看文件。 这份文件是刚刚从国外紧急发回来的，涉及到陆氏集团和国外某个大公司的矿产合作案，明天下午就要和对方进行会议交谈，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把文件看完，明天上午还要和集团的高层管理讨论一下。 黎歌本想出去给他倒水和拿药的，转身时不经意间扫过他握着钢笔的右手，看见他手背上几处骨节都泛着红血色，不由地愣了一下。 齐医生之前说过，伤口未痊愈之前，容易感染发烧，千万不要碰水。 难怪陆沉舟会发烧，肯定是伤口感染造成的，而且这种事可大可小，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刀伤，不慎感染化脓的话，就有引发败血症。 黎歌不敢大意，又不好打扰陆沉舟工作，于是先到书房外面给齐医生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这就过去。”齐医生道。 可见齐医生也认为这种事不能随便处理。 过了二十多分钟，齐医生来到别墅，推开书房门，看见陆沉舟便无奈地说：“伤口还没长好就去打高尔夫球，就算要哄自己的老婆开心，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你怎么来了？”陆沉舟抬起头。 齐医生已经走到他身边，把医药箱放在书桌上：“苏小姐给我打电话，说你突然发烧，伤口还裂开了。” 陆沉舟朝黎歌看去，轻轻勾起薄唇：“你担心我？” 不待黎歌开口，齐医生就插嘴道：“这不是废话么。” “没问你。”陆沉舟不高兴地说。 他想要听黎歌的答案。 黎歌不知道陆沉舟为什么这么问，顺着自己的心意说：“是啊，我肯定会担心陆先生，万一伤口感染加重，那就麻烦了……” 陆沉舟心情大好，又听见黎歌说：“换成其他人我也会担心的。” 陆沉舟的脸色顿时没那么好看了。 齐医生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不厚道地笑了一声，惹得陆沉舟不快道：“巴扎个伤口还这么麻烦。” “这是你的手，不是我的手。”齐医生熟练地剪下多余的纱布，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针水，准备给陆沉舟打个消炎药。 陆沉舟浑身发热，头痛欲裂，懒得和他斗嘴。 齐医生给他挂上针水后就走了。 黎歌见陆沉舟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着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睡过去，便从卧室里拿来一条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 啪！ 陆沉舟忽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盯着她，盯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你喜欢谁？” “嗯？”黎歌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问你喜欢哪个男人。”陆沉舟特意把问题说了更明显了一些。 黎歌心里陡然紧张起来，急忙否认道：“我谁都不喜欢。”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对陆沉舟告白后被他狠狠羞辱的情形，以至于变得草木皆兵，一听见他这么问就下意识认为他发现了什么。 她不敢再喜欢陆沉舟，也不能再喜欢他，因为她的喜欢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然而听见黎歌的答案，陆沉舟不但不满意，反而沉下脸，径自举着输液瓶往外走。 一整天的好心情因为黎歌的回答而全部毁了。 回到卧室后，陆沉舟见黎歌小心翼翼地避着自己坐在沙发上，更加不悦地说：“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炎症引起的发烧又不会传染！” 果然，他还是那个喜怒无常的陆沉舟。 黎歌想着，走到床边坐下，小声解释说：“我不是怕传染，是怕打扰陆先生休息。” “上来。”陆沉舟靠在床上，冲身侧空出的床位测了一下头，示意黎歌上床。 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一起睡了。 黎歌刚躺上去就被陆沉舟那只没输液的手搂住了肩膀，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行了，睡吧。” 黎歌靠在他怀里，始终放松不下来，假装闭着眼睡觉，心里却想着陆沉舟的输液还没完，等会儿还要帮他拔针。 想是这么想，但今天她在球场玩了一天，浑身累得很，渐渐有些撑不住困意，眼皮也越来越重，没一会儿就呼吸就变得平缓起来了。 陆沉舟搂着她温软的身子，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其他缘故，迷迷糊糊中竟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曾经也是在生病的时候搂着一个女孩睡觉。 第98章 丢失的记忆 之所以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因为陆沉舟曾经在三年前的一场事故中丢失了一段记忆。 那段记忆至今还是模糊不清地残留在他脑海里，他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很爱的女孩，记得陆老太爷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逼得他们远走美国。 没想到中途飞机失事，他侥幸活了下来，那女孩却死了。 自此他明白了一件事，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力，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否则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所以他必须要夺得陆家的掌控权！ 三年过去，他仍旧回想不起那女孩的音容相貌，不过每次回想起来，心底都有一种令他眷恋的温暖。 那是除了她以外没人给过他的，就连家人也不曾给过他这种感觉，以至于这几年来陆沉舟总是有意无意地别人身上寻找这种温暖。 可惜每个女人接近他都是为了名利。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陆沉舟搂着怀里的黎歌，竟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大概是她睡着的时候太乖了。 陆沉舟想，不由地低下头亲了亲黎歌的额头，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时，又有点恼羞成怒，一把将黎歌推开。 “嗯……”黎歌眯着眼醒过来，睡眼惺忪地望着他，巴掌大的脸蛋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陆沉舟面无表情地说：“拔针。” “哦哦。”黎歌反应过来，连忙起身，“陆先生，对不起，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黎歌下床绕到另一边，抬头看了一眼，暗暗庆幸那输液瓶还有一点针水，要不然就得往回抽血。 把输液瓶扔进垃圾桶里，黎歌接连打了两个呵欠，忍着困意对陆沉舟说：“陆先生，那我回房休息了。” “就在这里睡。”陆沉舟命令道，“还不快点上床！” 黎歌连忙爬上床，关掉床头的台灯，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陆沉舟长臂一伸，把她抓进怀里，冷淡地说：“睡吧。” 这是把她当抱枕了？ 黎歌无语。 第二天清晨，黎歌醒来时发现陆沉舟还在身边，便想早点起床洗漱，然后下楼让林婶熬点白粥，毕竟陆沉舟伤口还在发炎，不宜吃辛辣油腻的东西。 谁知她一动陆沉舟就醒了。 “再睡会儿。”陆沉舟不悦地皱了皱眉，又把她搂进怀里。 原来陆沉舟也会赖床。 黎歌仿佛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无声地笑了一下，闭着眼睡不着，又重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等到陆沉舟终于睡足后，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 往常这个时候，按照陆沉舟工作狂的状态，他早就去公司开会了，哪里会搂着黎歌赖床。 陆沉舟也不着急，不疾不徐地吃完了早餐。 黎歌作为他的秘书，也跟着偷懒了。 去陆氏集团的路上，不知是陆沉舟心血来潮还是什么原因，黎歌突然听见他说：“想出版漫画的话，我给你找个靠谱的出版社，不许自己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黎歌连忙把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摇头道：“谢谢陆先生，不过我现在不需要出版了。” “嗯？”陆沉舟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黎歌解释道：“我是为了赚钱给妈妈治病才想出版漫画的。” 前几天赵芬刚刚做完换肾手术，陆沉舟把术后的情况跟她说了，目前赵芬恢复良好，暂时没出现排斥反应，黎歌也就不需要到处求出版了。 但她欠了陆沉舟这么大一个人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还。 陆沉舟听见她这么说，挑了挑眉，淡淡地说：“原来你也有嫌钱多的时候。” 黎歌假意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却还是尴尬地低下头，抿着唇没说话。 陆沉舟见她既不否认，也不辩解，忽然一阵气闷，猛地踩下油门，一直到公司脸色也没缓和过来。 到集团顶层后，黎歌照例先去茶水间给他泡咖啡。 茶水间只有她一个人。 煮咖啡的时候，策划部的副部长沈岩川走到她身边，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岩川的手臂紧紧地挨着黎歌的肩膀。 黎歌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开了几步。 沈岩川又靠过来，笑眯眯地问：“小璃，我听陆总说你泡咖啡的手艺不错，要不你也帮我泡一杯？” 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昵，黎歌忍不住皱眉，刻意退到离他半米远的距离：“沈部长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沈岩川眯了眯眼，笑得有些暧昧。 第99章 疼惜 沈岩川今年二十八岁，身材高大，长相周正，在策划部算得上年轻有为，陆氏集团也有不少女孩子对他暗许芳心。 偏偏他谁也看不上，就看上了黎歌。 黎歌第一次来给陆沉舟送午餐的时候，整个策划部团队正在顶层会议室开会，会议室是由单向玻璃隔开的，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 沈岩川坐在对着落地玻璃的位置，看见黎歌拎着饭盒缓缓朝总裁办公室走去，当时他就眼睛直了。 后来集团里每次开高层会议，沈岩川总是能看见黎歌，或者在走廊上，或者在茶水间，或者是陆沉舟的办公室。 再后来得知她成了陆沉舟的秘书，沈岩川便经常上来给陆沉舟送文件和汇报工作，为的就是多看黎歌一眼。 或许男人骨子里就是这样犯贱，越是得不到，就越心痒难耐。 前段时间，沈岩川无意间听到了几个女同事的八卦，说陆沉舟和萧雪沁打得火热，经常在办公室做那种事，而且还是当着黎歌的面。 办公室都在传萧雪沁就快小三上位称为新的陆夫人了。 他们都不知道萧雪沁是沈岩川的表妹，只不过这俩表兄妹关系一般，沈岩川又不关心八卦，要不是女同事们都在议论，他还不知道萧雪沁和陆沉舟勾搭上了。 这对于他来说可是好消息。 上个星期，沈岩川打电话找萧雪沁，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陆沉舟，很快就从萧雪沁那里得到了证实：她确实和陆沉舟在一起。 沈岩川又问起陆沉舟和黎歌的感情，不料萧雪沁很聪明，或者说很敏感，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笑吟吟地说：“表哥好像挺关心苏小璃的。” “随口问问而已。” “是么？表哥这么不诚实，下次可别再想从我嘴里套话了。你要是还想知道苏小璃的事情，就去找别人问吧。” 沈岩川这才支支吾吾地说：“我确实……嗯……对苏小璃有那种意思。” 萧雪沁笑道：“既然有意思，那就和她挑明呗。” 沈岩川迟疑道：“这不好吧？她肯定看不上我。” “她凭什么看不上表哥？表哥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她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本事？现在陆沉舟喜欢的是我，很快就会和她离婚的，表哥可要先下手为强啊。” 沈岩川本来就蠢蠢欲动的，被萧雪沁鼓动了几句，便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第二天就想找个机会试探一下黎歌。 谁知黎歌连着好几天都没来上班，秘书部也没人知道原因，再加上那几天陆沉舟心情差，脾气暴，整个集团上下模没人敢招惹他。 沈岩川只好一忍再忍。 今天上班时看见黎歌和陆沉舟一起乘电梯，沈岩川既嫉妒又心猿意马，急忙拿了一份文件当借口来顶层找陆沉舟签字。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后，沈岩川就直奔茶水间。 此时此刻，听见他用暧昧的语气说“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这句话，黎歌当即冷下脸：“不好意思，我不会读心术，不懂沈部长的意思。” 说着不再理会沈岩川，取了咖啡壶，把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 沈岩川见黎歌只是冷言冷语地拒绝，以为她是假装矜持，于是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挑逗道：“不会读心术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保证让你读懂我的心。” “沈部长，别挡道，请让一让。”黎歌端起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脸冷淡地说。 沈岩川脸色微变，盯着她清丽动人的脸庞，有些恼羞成怒道：“你装什么清高！哼，现在整个集团谁不知道陆总喜欢的是萧雪沁，而不是你这个陆太太，很快你连给他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了。” 黎歌气极反笑：“关你什么事！” 她想绕过沈岩川，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手里的咖啡顿时洒了出来。 “嘶——”沈岩川疼得直吸气。 黎歌的手背也红了一片，但她没吱声，又去倒了一杯咖啡。 沈岩川还想说什么，一个助理突然走进茶水间，看到地上洒出来的咖啡，又看到黎歌通红的手背，关心道：苏秘书，你被咖啡烫到了？” “嗯。”黎歌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办公桌上有药膏，等会儿拿给你擦一下。” “好，谢谢你。” 黎歌端着咖啡从沈岩川身边走过，神色淡淡的，没看他一眼，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沈岩川悻悻地去拿杯子倒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很不甘心，暗暗骂了一句：装模作样！ 黎歌端着咖啡回到办公室，陆沉舟抬起头，微微皱眉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黎歌不敢告诉他沈岩川纠缠自己的事，怕他知道后反过来讥讽她勾引男人，于是掩饰道：“刚才不小心把咖啡洒了，所以倒回茶水间重新泡了一杯。” 陆陆沉舟注意到她手背上那一块红晕，眉心又拧紧了一些：“过来。” 黎歌乖乖走过去。 陆沉舟从抽屉里翻出一支绿色药膏，那是之前他被热茶烫伤用过的。 “手。”陆沉舟示意道。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陆沉舟干脆拉过她的手，挤了一点药膏在上面，用指腹轻轻抹开，动作竟然前所未有的轻柔。 黎歌愣愣地看着他。 为什么她从陆沉舟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疼惜？是她的错觉吗？ 第100章 如珠似宝 黎歌的手很白很细，跟嫩葱似的，漂亮得不像话，握在手里柔若无骨，以至于摸完药膏后，陆沉舟也舍不得松开，指腹轻轻摩擦着她手背上嫩滑的皮肤。 “陆先生？”黎歌疑惑地喊了一声。 陆沉舟握着她的手一扯，把她扯进怀里，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吩咐道：“帮我把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一下。” 黎歌看着电脑屏幕，觉得这种姿势不太自在，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却被陆沉舟扣住腰：“别动，我说怎么整理，你就怎么整理。” “哦。”黎歌只好继续保持着这种暧昧腻歪的姿势。 陆沉舟倒是没有半点不自在，反而更加放松道：“打开3号文件夹，里面有关于和伊顿集团的合作项目资料，把这些资料全部移到6号文件夹……” 黎歌一边听他说一边操纵着鼠标整理文件，耳边热乎乎的，男人的气息悉数洒在脖颈间，仿佛能灼伤她的皮肤，让她越来越不自在。 察觉到怀里女人紧绷的身子，又看到她通红的耳朵，红得几乎滴血，陆沉舟不由地勾了一下薄唇，像逗小猫似的，故意凑过去含住她的耳垂。 “哎呀……”黎歌低呼一声，手一抖，差点把鼠标摔了。 陆沉舟还明知故问：“怎么了？” 黎歌红着脸说：“没什么。” “那就把剩下每个部门发过来的文件整理好，别弄得乱七八糟的，到时候想找都找不到。”陆沉舟语气严肃正经，手却一点儿都不正经地抽出了黎歌的衬衫下摆。 黎歌简直坐立难安，又不敢乱动，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桌面上的资料。 陆沉舟见她耳朵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脖间，粉粉嫩嫩的，心情顿时大好，饶有兴趣地抚摸着黎歌细瘦的腰肢，还不忘观察她的反应。 他现在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比起三俩下剥光黎歌的衣服，还不如慢慢逗弄她来得有趣。 就在陆沉舟兴致高昂的时候，新来的助理突然连门也也不知道敲，拿着文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陆总，伊顿集团的总裁在会客室……” 声音戛然而止。 小助理看着办公桌那边搂搂抱抱的两个人，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滚出去！”陆沉舟被打扰了兴致，心情急转直下，抓起桌上的文件便砸了过去。 文件狠狠地砸在助理的头上，吓得助理连声说对不起，然后仓皇而逃，仿佛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撞见陆太太坐在陆总腿上并没有什么，只是之前集团里都在传陆总不待见陆太太，纯粹她当成一个摆设，没想到私底下完全相反。 刚才陆总抱着陆太太的姿势，分明就是如珠似宝，弄得助理都傻眼了。 原来陆总和陆太太是真的恩爱啊。 小助理想，恨不得把这个八卦消息传出去，但一想到刚才陆沉舟大动肝火的样子，便又把这个八卦咽了下去。 办公室里，被打扰了兴致的陆沉舟没再对黎歌动手动脚，不太高兴地说：“我去见一下伊顿的总裁。” 黎歌连忙从他腿上站起来。 陆沉舟眼里闪过一丝没有得到满足的遗憾，走了两步，又不甘心地说：“晚上回去再好好教你整理文件。” 黎歌脸颊绯红：“……是。” 她都不知道原来陆沉舟这么喜欢玩办公室情趣。 陆沉舟离开后，黎歌急忙跑到里面的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发烫的脸颊，这才把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压了下去。 她真的很没用。 每次只要陆沉舟稍微对她好一点，哪怕只是说话的语气没那么冷漠，或者轻轻逗弄她一番，她就会生出那种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念头。 比如陆沉舟喜欢她。 “不许再有这种念头。”黎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了一句。 中午的时候，陆沉舟要和伊顿集团的总裁一起用餐，黎歌便和其他助理一起出去外面吃饭，不料走到楼下时遇见了同样出去吃午餐的沈岩川。 “你们也是去吃午饭吧？难得有机会一起出去吃饭，今天这顿午餐我请你们吧。”沈岩川主动上前来搭话，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在黎歌身上停顿了几秒。 几个助理无所察觉，纷纷笑起来：“真的吗？沈部长好大方哦。” “难道我平时很小气吗？”沈岩川笑道。 “不是不是，开玩笑而已。”其中一个助理连忙摆手，“既然有沈部长这么帅气又大方的人请我们吃饭，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几个助理都很高兴，讨论着去附近哪家餐厅吃饭。 黎歌默不作声，眉心微蹙，心里不是很想和沈岩川一起吃饭。 沈岩川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眯眯地问：“苏秘书怎么了？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黎歌微微一笑，客气而疏离，“我突然想起有份重要的资料忘了发给李秘书。不好意思，我先回去发个资料，就不跟你们去午饭了。”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黎歌便快速按下陆沉舟的专属电梯，然后走了进去，好像真的很着急回去发资料的样子。 关上电梯门的时候，沈岩川朝她看过来，背对着众人，他的眼神十分放肆，嚣张而贪婪地盯着黎歌，似乎黎歌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黎歌厌恶地别过脸。 她真没想到居然会惹到沈岩川这种无耻的男人，如果被别人知道，还不知道背后会议论成什么样子，希望不会传到陆沉舟的耳朵里。 第101章 恐惧 夜浓如墨。 陆沉舟应酬完回到别墅时差不多十点钟了。 黎歌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清丽的脸庞带着些许红晕，看得陆沉舟心里一动，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明天跟我去巴黎。” “巴黎？”黎歌不明所以。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她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陆沉舟轻轻嗅了一会儿，说：“伊顿集团的总部在巴黎，我要亲自过去参观一下。” 今天陆沉舟和伊顿集团的总裁谈了一下午，决定共同研发智能机械的项目，目前伊顿集团正在准备该项目，陆沉舟打算亲自去他们总部考察一番。 黎歌从来没想过陆沉舟会带自己出差，迟疑道：“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恐怕帮不上陆先生的忙，反而会给你添乱。” “不用帮忙，你就当做去巴黎玩吧。”陆沉舟本来就没打算让黎歌参与到这个项目来，只是想让她陪自己出国，顺便带她在巴黎玩一玩。 黎歌放心下来，乖巧地说：“那我去收拾行李。” 陆沉舟亲了亲她的脸颊，不是很想放开怀里的人，但像衣物这类比较私密的东西，平时都是黎歌在收拾的，总不能让林婶上来帮他们收拾。 陆沉舟只好放开黎歌。 第二天还不到六点，李秘书便开车过来接他们去机场了。 到机场后，黎歌才知道随行的下属还有其他高层管理和秘书，加起来大概十五个人，等于包下了飞机的头等舱。 登上飞机后，黎歌坐在宽敞的位置上，明明飞机还没起飞，心里却有种莫名而来的恐惧感，就像曾经有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留下了心理阴影一样。 她努力克制着这种恐惧。 然而在飞机起飞后，这种恐惧越来越明显，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一种恶心又头晕的感觉卷席而来，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黎歌的异常引起了陆沉舟的注意。 他坐在黎歌对面的位置，一抬头便看见她的脸色很白，额头还有一层细细的冷汗，当即皱眉道：“你有恐高症？” “可能是吧。”黎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恐高症，勉强吐出了几个字，胸口闷得好像快要窒息似的，不由地张大了嘴巴来呼吸。 陆沉舟眉心拧得更紧了。 一般来说，坐飞机时出现黎歌这种情况的，大多数都是因为恐高症，或者之前乘机时遭遇过强气流而留下心理阴影。 陆沉舟坐到黎歌这边，把她搂在怀里，又按铃喊来空姐，让空姐给她拿了一片晕机药。 晕机药里有安眠镇静的成分。 睡过去之前，黎歌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以前和黎昊一起乘坐过江城最高的摩天轮，当时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很兴奋，所以她怎么现在会出现恐高症呢。 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混乱而惊慌的声音。 “遇到强气流了！” “请各位乘客不要惊慌……” “天呐！要坠机了！我还不想死啊！” “哇——妈妈，我要妈妈，我好害怕……” 大人的喊人，小孩的哭声，还有空姐急切而温柔的安抚声，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黎歌的耳膜，就好像置身其中似的。 她猛地惊醒过来，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才发现机舱里很平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那些惊恐的叫声也都不见了。 “怎么了？”坐在对面的陆沉舟睁开眼。 黎歌裹着毛毯，努力平复着呼吸，然后淡淡地笑道：“没事……还要多久到巴黎？” “还有两个小时。”陆沉舟说。 从江城飞往巴黎需要十个小时，黎歌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又想起刚才梦里的惊恐声，一时间望着机舱怔怔地发起呆来。 大概是她的脸色太过难看，陆沉舟有点不太放心，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于是让空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黎歌喝着水，垂着眼帘，心里想着陆沉舟这段时间的举动。 好像从上次打完高尔夫球以后，陆沉舟对她的态度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都没再冲她发过脾气，更没有刻意地在情事上折磨她。 相反，她隐隐有种被他宠着的感觉。 念头闪过，黎歌被自己生出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差点还被水呛到了。 两个小时后，飞机终于抵达巴黎国际机场。 由于时差的关系，此时巴黎还是中午，伊顿集团特意派了专车过来接待他们。 一行人抵达酒店后，休息了两个多小时，陆沉舟便带着李秘书等人前往伊顿集团总部。 黎歌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铺满了整个天空。 陆沉舟还没回来，黎歌很无聊，只好拿出带过来的绘画本，站在阳台上画远处的风景。 他们入住的酒店在巴黎市中心，对面是著名的协和广场，这个巨大的八角形广场位于塞纳河北岸，从阳台看过去，能够看到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水面。 “好美……”黎歌忍不住称赞道，同时快速地在绘画本上勾勒线条。 因为太过专注眼前的美景，她都没察觉到陆沉舟已经回来了。 陆沉舟一进门就看到阳台那边站着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白色衣衫和及膝碎花长裙，微卷的黑色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侧着身子不时地低下头写写画画。 陆沉舟轻轻勾唇，朝她走过去，不知不觉放轻了脚步，像是怕惊扰到花上的蝴蝶似的。 “画什么？”陆沉舟从后面抱住她，看向她手里的绘画本。 黎歌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笑着说：“随便画一画。” 话虽如此，绘画本上的景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画出来的，不管是协和广场上的喷泉和白鸽，还是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布局都十分完整和谐。 陆沉舟还是第一次认真看黎歌的画，点头夸赞道：“可以举办个人画展了。” 黎歌扑哧一笑：“陆先生不要笑话我了。” 虽然她从小就学绘画和钢琴，但后来家里生活困难，她就没怎么再碰这些东西，直到后来上大学才重新捡起来，哪有办画展的水瓶。 不过听到陆沉舟的夸奖，黎歌还是很高兴，转过身对陆沉舟说：“我想去协和广场看一下。” “行。”陆沉舟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酒店距离协和广场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两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广场中央，几只灰色的鸽子从他们身边飞过，停落在旁边的女孩肩膀上。 那女孩手捧着面包碎片，笑嘻嘻地给鸽子喂食。 陆沉舟见黎歌目不转睛地盯着，问：“你也想喂鸽子？” 话音刚落，一只白色的小鸽子忽然停在了黎歌的手臂上，微微歪着脑袋望着黎歌。 黎歌露出惊喜的笑容，眼里闪烁些许着细碎的光芒：“陆先生，你看，它好可爱啊。早知道我们刚才从酒店里带点面包碎出来的。” 陆沉舟朝周围看了看，说：“你站在这里，别到处乱走。” “嗯？”黎歌疑惑。 陆沉舟大步朝广场另一边走去，黎歌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只好乖乖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小鸽子居然还没飞走，依旧立在她的小臂上。 “是不是不吃到东西就赖着我了？”黎歌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它的脑袋。 小鸽子咕咕叫了两声，依旧用小黑眼睛看着她，呆头呆脑的样子十分可爱。 黎歌忍不住笑起来。 忽然有人在她身边坐下，用法语说了一句。 黎歌听不懂，侧头看见一张英俊年轻的外国面孔，对方更加激动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白皙的脸庞涨得通红，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他在说什么？ 黎歌尴尬不已，只好用英语表示自己听不懂。 “他在跟你问路。”陆沉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语气有点冷漠，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悦。 黎歌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包面包干，这才知道他去买喂鸽子的食物了。 陆沉舟冷着脸对外国青年说了两句法语，然后把黎歌拉起来，占有性地搂住她的腰，像是在宣誓主权似的。 外国帅哥看了看黎歌，又看了看陆沉舟，满脸失落地走了。 黎歌好笑道：“这里是巴黎，他想要问路的话，应该去问那些和他长着一样面孔的外国人才对，这样问对路的几率更高一些。” 陆沉舟冷冷地哼了一声。 “陆先生，我说的不对吗？“黎歌见他脸色不对，神色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 明明刚才他去买面包干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不高兴了呢？ 陆沉舟盯着她娇艳清丽的脸庞，又想到刚才那个外国青年，其实对方不是问路，而是在夸赞黎歌长得漂亮，又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他一走过来就听见了。 那小子分明就是想搭讪。 幼稚的手段！ 陆沉舟不高兴地想。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用法语警告对方：这是我的女人。 当然，陆沉舟不打算把真相告诉黎歌，免得她看上那小子。 “以后不许随便对别人笑，尤其是男人。”陆沉舟板着脸对黎歌道。 黎歌以为他误会自己和那个外国男人搭讪，想解释两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反正他一直都不相信她。 于是低声道：“知道了。” 小鸽子仿佛察觉到了陆沉舟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扑棱两下翅膀飞快地逃走了。 陆沉舟见黎歌垂着头，脸色缓和下来，把面包干倒进她的手心：“不是想喂鸽子吗？我给你拍照。” 黎歌惊讶地抬起头。 陆沉舟掏出手机，对着她这副呆愣的模样拍了一张，评价道：“有点傻气，但很可爱。”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评价自己可爱。 黎歌的脸慢慢红了。 刚才那点不愉快的小插曲被轻轻揭了过去，黎歌拿着面包干走到鸽群那边，立刻就有两只鸽子飞到她手心吃起来。 黎歌轻轻一笑：“贪吃鬼。”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身上，微风吹起长发，那笑容清丽无双，美得惊心动魄。 陆沉舟看着手机镜头里的女人，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就在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黎歌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而有些熟悉的声音：“沉舟？是你吗？” 第102章 郑家大小姐 陆沉舟转过身，看见多年未见的郑瑶从夕阳里款款而来，一身浅绿色棉麻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丝清凉和婉约。 陆沉舟瞳孔微缩，轻轻眯起眼，突然想到了微雨山庄，想到了埋藏在心底的那抹温暖，以及模糊在记忆里的那个温暖如夏花的女孩。 “沉舟？”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郑瑶又笑着喊了一声，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你该不会忘记我了吧？小时候我们可是我一起长大的。” “没忘。”陆沉舟藏起眼底异样的情绪，声音不自觉地比平时温和了几分，像是惊吓了她身上那份温婉的气质，“你不是在伦敦读书吗？怎么跑到巴黎来了？” “这几天学校放假，我就过来巴黎散散心。”郑瑶笑着解释道，“先前回国都没见到你，没想到在巴黎遇见了，真是太巧了。” 因为陆夫人的关系，陆沉舟和郑瑶从小便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后来郑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搬到其他城市，郑瑶出国读书，陆沉舟谈了恋爱，于是两人渐渐没了联系。 陆夫人一直想让郑瑶嫁给陆沉舟，私底下都和郑夫人商量好了，让郑瑶回国和陆沉舟订婚。 只是陆沉舟动作更快，不声不响把黎歌带了回来，紧接着又在老爷子的支持下结了婚，陆沉舟和郑瑶的婚事自然也就办不成了。 郑瑶便没有回国，继续留在伦敦读书。 两人多年未见，彼此都有了不小的变化，若不是凭借记忆里那点印象，恐怕陆沉舟都认不出郑瑶来了。 毕竟现在的她和过去相差太多了。 黎歌站在喷泉池旁边喂鸽子，喂完了手里的面包干，转身去找陆沉舟时，看见他正在和一个温婉优雅的女子说话，那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文尔雅。 她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找陆沉舟，万一打扰了他和那位女子的交谈就不好了。 纠结之际，陆沉舟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这是郑瑶。”黎歌走到陆沉舟身边，听见他这样介绍道。 原来她就是陆夫人经常挂在口中的郑家大小姐。 黎歌心想，对郑瑶露出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是苏小璃。” “我知道你。”郑瑶眨了眨眼，笑容温柔又大方。 黎歌面露疑惑。 郑瑶笑着解释：“先前听陆伯母说过你和沉舟结婚的事，本来作为沉舟的朋友，我应该回国参加你们的婚礼的。但学校就是不肯批假，弄得我错过了你们的婚礼，真是很抱歉。” “你不用这么客气。”陆沉舟道。 郑瑶扑哧一笑：“其实我来过巴黎好几次了，对这边还算熟悉，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当免费导游哦。就当作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好啦。” 陆沉舟干脆地说：“那就明天吧。” “一言为定。”郑瑶笑道。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明天在协和广场的喷泉池边见面，黎歌乖巧地站在陆沉舟身边，除了刚开始那句自我介绍外再也没说过话。 她不蠢。 她看得出来，陆沉舟对待郑瑶的态度不一样。 具体哪里怎么不一样，黎歌又说不上来，只觉得面对郑瑶的陆沉舟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就连对萧雪沁的时候，她也没见陆沉舟表示出这样的态度，可见他对萧雪沁不过是一时喜欢，并没有把对方真正放在心上。 恐怕这位郑家大小姐才是让陆沉舟真正上心的人。 所以黎歌识趣地没插话。 第二天，郑瑶带他们去了埃菲尔铁塔，又去了卢浮宫，还给他们讲解了不少关于这两个景点的历史文化，包括曾经发生的大小事件。 她像个学识渊博的女学者，温柔又漂亮，和陆沉舟聊天时散发着自信优雅的气场。 他们从巴黎的风土人情谈到了人文地理，又说起了关于法国有名的歌剧《茶花女》和《弄臣》……他们聊的很多东西都是黎歌不曾接触过的。 黎歌只好保持沉默，偶尔郑瑶问她一两句，她只能尴尬地笑笑。 一整天下来，她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一样。 难怪陆夫人执意要让陆沉舟娶郑家大小姐。 黎歌不得不承认郑瑶真的非常好，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感觉很真诚，不像萧雪沁那样虚伪。 如果她是男人，肯定也选郑瑶。 晚上睡觉时，黎歌闭着眼，忽然想起一件事：陆沉舟似乎很偏爱温柔乖顺这一类型的女人，即使对方是装出来的，他也会多看一眼。 比如她，比如萧雪沁。 但郑瑶不一样。 郑瑶的温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仿佛天生就是这样的女人，怪不得陆沉舟对她另眼相看。 不知道现在陆沉舟会不会因为娶了她这个冒牌货而感到后悔？ —— 第三天，郑瑶想带他们去凡尔赛宫和凯旋门。 这两个地方都是法国的著名旅游景点，其中凡尔赛宫被誉为世界五大宫殿之一，宫殿宏伟壮观，内部陈设和装潢极具艺术魅力，宫内还陈放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珍贵艺术品。 如果来巴黎不去看一眼凡尔赛宫，算得上很遗憾了。 “陆先生，我的脚很痛，起了几个水泡，我可不可以留在酒店休息？” 临出门前，黎歌小心翼翼地问陆沉舟，又急忙补充了一句：“你不用管我的，你和郑小姐出去玩吧。” 陆沉舟看了一眼她的双脚，微微皱眉道：“等下让李秘书给你买点药膏擦一下。” “嗯。”黎歌乖巧地点点头。 陆沉舟离开后，李秘书果然送来了擦水泡的药膏和棉签。 黎歌没用药膏。 其实她脚上并没有起水泡，不过是为了避免当电灯泡而撒的谎，再加上陆沉舟急着出去和郑瑶游览景点，自然不会真正去看她的脚是否起水泡了。 为了避免陆沉舟怀疑，她把药膏挤进纸巾里，造成一种使用过的感觉，然后把纸巾和棉签都冲进了马桶里面。 偌大的酒店套房只有黎歌一个人，显得十分安静，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一片清晰而斑驳的光影。 整个上午，黎歌都坐在落地窗前作画，一笔一画地勾勒着窗外的塞纳河畔。 午睡醒来后，她再次去了协和广场，独自站在广场前喂鸽子。 喂完后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黎歌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落寞。 就在前天傍晚，陆沉舟还陪着她在这里拍照、喂鸽子，结实的双臂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耳朵和脸颊，一切美好得像梦一样。 夕阳快落下时，黎歌回了酒店，等到晚上十点多，陆沉舟终于回来了。 黎歌帮他脱外套时，闻到衣服上有种淡淡的清香，不是他平常惯用的男士香水，更像是属于女人的香水味。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衣服交给酒店的管家去干洗，然而这些天在心里积攒起来的那份甜蜜，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由于国内还有许多事等着陆沉舟回去处理，他们在巴黎待了三天就回国了。 郑瑶特意到机场来送他们，还和黎歌互相加了微信。 “听陆爷爷说你做菜很好吃，等我回国后，可要好好尝一尝你的手艺。”她笑吟吟地说。 “好呀。”黎歌回以微笑。 回江城的航班上，黎歌照例吃了晕机药，一觉睡到下飞机。 “嗯，我回到国内了。”一下飞机，陆沉舟就接到了郑瑶的电话，唇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黎歌只当作不知。 李秘书是个人精，在巴黎就注意到了陆沉舟和郑瑶之间的异样，这会儿特意朝黎歌瞥去一眼，想看看她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黎歌心里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动物，如果连他都察觉到陆沉舟对郑瑶不一样的态度，甚至觉得陆沉舟在短短两天内被郑瑶吸引了，那黎歌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 就算知道黎歌是假冒的苏小璃，李秘书还是有点心疼她，看着她故作平静却紧攥着包包的金属链，心里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江城后，陆沉舟变得比之前忙碌了许多，有时候忙得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 黎歌不敢打扰他，每天乖乖帮忙泡咖啡和收拾文件。 这天傍晚，黎歌正在茶水间外面的阳台上透气，忽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阳台的角落里。 第103章 性骚扰 此时正是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多数同事都出去吃午饭了，只有黎歌待在阳台透气，没想到被沈岩川逮到机会了！ “唔唔！你放开！”黎歌拼命挣扎起来，使劲掰着沈岩川的手，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但男人和女人本来在体力上就有所悬殊，再加上沈岩川身材高大，手劲不小，黎歌根本挣脱不开。 她被沈岩川堵在墙角，脸颊两边的骨头被捂得疼痛不已。 “苏秘书，你别叫，你先听我说……”沈岩川捂着她的嘴，双目贪恋地盯着她，眼球因为激动而泛着红色。 “我喜欢你，从第一次看见你在会议室外面走过就喜欢上你了。但你是陆总的妻子，我只能在私底下悄悄想你，每天夜里都想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从头亲到脚……” “呜呜呜！”黎歌被他的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地瞪着他。 心里又气又怕，生怕沈岩川当场在阳台对她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情来。 但沈岩川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不停地对她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要不是知道陆总不喜欢你，不在乎你，我也不敢对你说这些话。” “苏秘书，陆总不知道珍惜你，就让我来疼你好不好？” “我保证对你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努力满足你，你可以继续当陆太太，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行……” 这些话在沈岩川心里压抑太久了。 如今对着黎歌说出来，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神情也变得狂热起来，就像一条见到肉的狗。 黎歌直觉不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假装顺从地点了点头。 沈岩川狂喜不已：“你、你同意和我在一起？” 黎歌再次点头。 沈岩川还以为她被自己这番话感动到了，激动得直喘粗气，捂着黎歌嘴巴的手也有所放松。 就在这时候，黎歌猛地屈起膝盖，狠狠地顶了一下他的下半身！ “啊！”沈岩川惨叫一声，立刻松开了手，紧紧捂着下半身。 他跌坐在地上，一张脸变得煞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黎歌看也不看他一眼，懒得管他死活，立刻跑回茶水间，又匆忙回到了陆沉舟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 黎歌捂着胸口，双腿一软，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心里乱糟糟的，耳边还回响着沈岩川那几句话。 “要不是知道陆总不喜欢你，不在乎你，我也不敢对你说这些话。” 原来整个集团上下都知道陆沉舟不喜欢她，所以沈岩川才敢在茶水间如此放肆，认为就算她被猥亵，陆沉舟也不会替她出头。 “呵……”黎歌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闭了闭眼，眼睛有些湿润。 手机忽然传来一声新信息的提示音。 黎歌按下指纹识别键，打开那条信息，发现是陌生号码发过来：“苏秘书，是你先勾引我的，就算你说出去我也占理。” 毫无疑问，这条信息是沈岩川发过来的。 “无耻！”黎歌气得立刻打电话报警，想把这个变态抓起来。 可按下“1”的时候，她又沮丧地放弃了。 沈岩川是陆氏集团的高层管理之一，而她则顶着陆太太这个备受瞩目的名分，如果沈岩川骚扰她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让陆氏集团和陆家受到很大的非议。 而且沈岩川这种斯文败类，肯定不会承认对她性骚扰的。 现在沈岩川已经反咬一口是她勾引他了，万一陆沉舟不相信她怎么办？ 她在陆沉舟心里，早就被打上了各种负面标签，恐怕到时候陆沉舟反而会相信沈岩川的话。 想到陆沉舟那嫌弃的眼神和冰冷的讽刺，黎歌心里便一阵闷疼。 真希望有一天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个人能无条件相信她，保护她，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 呆坐了一会儿，黎歌收拾好情绪，跟没事人似的，帮陆沉舟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遍。 傍晚快下班时，她刚走出办公室便听见秘书部几个小助理在议论沈岩川。 “今天中午我看见沈部长是夹着腿从茶水间出来的，那脸色白得跟鬼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嘻嘻嘻，不会是被人爆菊花了吧？” “沈部长不像gay啊。” “好了，你们别胡说八道，小心被李秘书听见，又要训斥我们了。” 几个小助理一哄而散，纷纷收拾东西下班。 黎歌想到沈岩川夹着腿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地扑哧一乐，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然而沈岩川的心情却非常糟糕。 中午被黎歌狠狠顶了一下，疼得他差点晕过去，急忙请假去了一趟医院。 幸好命根子没废。 “贱货！”沈岩川躺在床上，不敢动弹，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到下半身，嘴上一直骂骂咧咧的，“装什么贞洁烈女！早知道就搞死你的！” 骂了半天，沈岩川不仅没出气，反而更加想把黎歌据为己有。 尤其是想到她被自己堵在墙角时湿润的眼睛，下半身顿时涨得疼痛不已。 他可不想甘心就这样放过黎歌。 沈岩川给萧雪沁打了一个电话，隐瞒了被黎歌顶到命根子的事情，只说自己把黎歌堵在阳台时被拒绝了。 “表哥，你太心急了。”萧雪沁柔声劝道，“你在公司里对她说这些话，她肯定不会回应你，怎么着也得矜持一下，毕竟公司人多口杂。” 说到这里，萧雪沁意有所指道：“听说苏小璃和陆千帆关系不错。” “你什么意思？”沈岩川立刻追问道。 “俗话说得好，烈女盘缠郎。”萧雪沁没有正面回答他，“就算再贞烈的女人，也会被征服的。何况表哥一表人才，苏小璃也不是多贞烈的女人，不信你私底下挑逗她一番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岩川想到黎歌那张清丽纯洁的脸庞，然后在自己身下露出yin荡哭泣的表情，立刻兴奋起来，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一定要尝尝这烈女的滋味！ 想到萧雪沁最后那几句话，沈岩川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 第104章 设套（1） 夜色如雾，轻轻地笼罩着整座城市。 客厅的大钟已经指向十点半，黎歌更新完漫画下楼来，发现陆沉舟还没回来，便让林婶先去休息，她则留在客厅等他。 林婶给她倒了一杯牛奶，絮絮叨叨地说：“太太，您也要注意身体，别总是熬夜。” “嗯，我知道的。”黎歌好脾气地笑了笑。 林婶是整个陆家唯一关心黎歌的人，虽然有时候爱念叨，但黎歌从来不嫌她烦，反而很喜欢她念叨的样子，就像以前妈妈关心她一样。 也不知道现在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 黎歌正想着家里人，放在旁边的手机接连响了两次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拿起手机一看，又是陌生的号码，但不是中午沈岩川给她发信息的那个号码。 “睡不着，想吻你，吻到你高潮。” “想着你硬了。” 黎歌盯着这两条暧昧的信息，不由地蹙起眉头，怀疑这是沈岩川的另外一个手机号，但不是很确定，于是回复道：“你发错人了。” “我没有发错。” “小璃，你对我有致命的诱惑力，你是我每天夜里的性幻想对象。” 对方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这一定是沈岩川！ 想不到这个变态还没死心，竟然发这种骚扰信息给她！ 黎歌气得直咬牙，想把他的号码拉黑，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骚扰。 她盯着屏幕，琢磨着怎么回击才能让沈岩川再也不敢发这种信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没有注意到陆沉舟已经回来了。 今晚陆沉舟有个比较重要的商业应酬，免不了要和别人虚与委蛇，再加上喝了点酒，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看见黎歌正在沙发那儿玩手机，陆沉舟走到她身后，当目光扫过她屏幕上的信息时，他立刻眯起眼：“你在和谁发信息？” 黎歌吓得差点扔了手机。 她连忙把手机翻成背面，绕过沙发走到陆沉身边，一边帮他脱外套，一边露出温顺乖巧的笑容：“是不是喝酒了？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我问你在和谁发信息！”陆沉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神色又冷又沉，一双黑眸紧盯着她。 黎歌佯装淡定地说：“哪有发信息？不过是微博上的搞笑信息截图。” 陆沉舟冷眼睨着她，一字一句地念道：“小璃，你对我有致命的诱惑力，你是我每天夜里的性幻想对象。这是微博上的搞笑截图？笑话我养着的小东西给我戴了绿帽子？” “不是，我没有做那种事，我怎么会给你戴绿帽子。”黎歌连忙摇头，心里紧张不已，就怕陆沉舟不相信自己，“那是别人发信息骚扰我……” “你不会？”陆沉舟冷笑着反问道。 他今晚喝了酒，脾气有点控制不住，此时眼神冷厉得像一把刀子。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这段时间看你这么听话，我还以为你学乖了，没想到居然敢背着我和别人发那种信息！性幻想对象？你他妈当我是死么！” “那不是我发的……” “你还敢狡辩！” “陆先生，你真的看错了。那条信息是别人发过来的，是他对我骚扰我，我才是受害者……”黎歌边说边轻轻挣扎起来，“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查看我的手机，我绝对没有勾引别人。” 陆沉舟冷笑一声，没有松手，而是把她扯到沙发那边，拿起她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了锁。 屏幕界面还停留在信息上。 陆沉舟手指滑动，很快就把那几条信息看完了。 黎歌轻声说：“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这人是谁？”陆沉舟的脸色极其难看，声音也冷得慑人，像是要把发信息骚扰黎歌的那个人活剥了一样！ 黎歌面露犹豫，抿了抿唇，抬头望着陆沉舟：“你相信我吗？” “看样子你知道他是谁。”陆沉舟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松开手坐在沙发上，“说吧，说敢给你发这种信息？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发信息，还对你做过什么？” 黎歌顿时明白过来，他还没打消对自己的怀疑，不然肯定会说我相信你这句话。 事到如今，就算她不说，陆沉舟肯定也查得出来。 与其被查出来后让沈岩川反咬一口，不如先发制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陆沉舟。 如果他不相信的话…… 想到这里，黎歌胸口有些闷疼，有些苦涩，却装作平静地开口道：“是沈岩川，策划部的沈部长，他说喜欢我。在去巴黎的前一天，他把我堵在茶水间，说我喜欢我……” 她每说一个字，陆沉舟的脸色就冷一分，当听到黎歌被沈岩川拖到墙角的时候，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桌子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你是蠢货么！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他忽然冲黎歌怒吼道。 黎歌被吼得缩了缩肩膀，而后平静的脸庞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容：“你会相信我么？” 陆沉舟拧紧眉头，不悦地问：“你什么意思？” 黎歌站在他面前，盯着自己的双脚说：“我没跟你说，是因为我不能确定你会不会相信我。” 陆沉舟的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一言不发地盯着黎歌。 黎歌仍旧低着头，轻轻地说：“刚才你看到我的信息，还没问清楚就怀疑我和别人有染。我知道，在陆先生心里，我很脏，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你怀疑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说得平静，没有半点抱怨或者委屈，可陆沉舟的心却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有些恼火，有些憋屈，又无法反驳黎歌的话。 因为黎歌说对了。 两人谁也没开口，客厅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良久，陆沉舟低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陆先生想怎么处理？”黎歌终于抬起头。 陆沉舟冷哼一声，掏出自己的手机道：“当然要让沈岩川长个教训，让他这辈子都记在心里！” 听到他冷酷的语气，黎歌直觉沈岩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她以为陆沉舟要给沈岩川打电话，质问他这件事，却听见陆沉舟对着手机说：“李秘书，你立刻去酒店订个房间，然后把房间号发给我。” “是。”李秘书不知道陆沉舟为什么突然让他订房，听语气倒不像是要和女人开房的样子。 很快，不到三分钟，李秘书就把预定好的酒店和房间号发到了陆沉舟的手机上。 陆沉舟又拿过黎歌的手机，点开她和沈岩川的信息，以黎歌的名义回复道：“其实我也挺寂寞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如明天晚上约个时间吧。” 然后把酒店房间以及时间一并发了过去。 手机另一端的沈岩川左等右等不见黎歌回复，正想着要不要再发几条更露骨的信息过去挑逗一下，就看见黎歌主动约他去酒店开房。 “哈哈哈……”沈岩川激动地大笑起来，看着手机自言自语，“你这个骚货！表妹果然没说错，不过是挑逗你几句就受不了了。哼，明天我保证好好满足你，让你高潮到喷水。” 第105章 设套（2） 沈岩川激动得整夜都在做春梦。 第二天醒来裤子湿漉漉的，连上班也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到晚上，然后和黎歌做些快活的事情。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沈岩川急忙回家冲洗了一番，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然后火急火燎地开车到酒店，整个人散发着蠢蠢欲动的气息。 沈岩川站在酒店房间门口，迫不及待地按下门铃，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沈岩川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房间号，发现自己确实没走错房间，那么眼前这两个男人…… “呵呵，不好意思，我按错门铃了。”沈岩川意识到不对劲，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然而那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闪电般地出手，一左一右牢牢地钳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直接把人架到房间里面。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是不是苏小璃那个贱货给你们钱了？”沈岩川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 沈岩川看着坐在酒店沙发上的陆沉舟，喉咙就像被人狠狠掐住一样，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还真是你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陆沉舟神色冷冷的，走到沈岩川面前，强大而凛冽的气场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沈岩川努力控制着脸部的肌肉，不至于让它颤抖得太厉害：“陆总，您怎么会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我听不懂您的意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沉舟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下一秒，他猛地揪住沈岩川的衣领，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腹部！ “唔！”沈岩川闷哼一声，被保镖用毛巾迅速捂住了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免得被隔壁房间听见什么。 “沈部长是不是以为陆氏集团非你不可了？”陆沉舟松开手，拍了拍沈岩川的脸，“敢打苏小璃的主意，谁给你的胆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着又一拳揍在沈岩川的脸上。 要不是被保镖架着，沈岩川准保趴在地上。 “咳咳咳！”沈岩川被打得止流鼻血，面色惨白，却死不肯承认，“陆总，您真的误会了。我没有碰苏秘书，是她勾引我……” 陆沉舟冷眼盯着他。 “对！就是她勾引我！”沈岩川怕他不相信，信誓旦旦地说，“苏秘书说您不喜欢他，她觉得寂寞，想找个人疼她。陆总，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在策划部做了三年，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同事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李秘书订的酒店是个一室一厅的套房，此时黎歌正坐在房间里面，听见沈岩川竟然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忍不住打开门走了出来。 “无耻！”她气愤地瞪着沈岩川。 沈岩川立刻说：“陆总，您看苏秘书恼羞成怒了。” 黎歌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陆沉舟伸手搂住她，低声呵斥道：“让你不要过来，你非要跟过来，现在气得舒服了？” 黎歌抿唇不语，只是恨恨地盯着沈岩川。 沈岩川见陆沉舟对黎歌的态度这么亲密，当下变了脸色，终于露出慌乱的表情：“陆总，我是冤枉的，都是这个贱货先勾引我！” “我看你的舌头也不用留着了。”陆沉舟的眼神很冷，像带着锋利的冰刃。 沈岩川见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改口道：“我不是有意骚扰苏秘书的！是我表妹，是萧雪沁让我这么做的！” 黎歌诧异道：“你和萧小姐是表兄妹？” “到底怎么回事？别吞吞吐吐的！”陆沉舟听到萧雪沁还掺和在其中，再也没有了耐心，一脚踹向沈岩川。 沈岩川跌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额头冒着冷汗，哪里还有平时身为副部长的风度。 此时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要能够撇清自己的干系，就算把表妹拉下水又如何？再说当初就是她怂恿自己去找苏小璃的，不然他今晚怎么会落在陆沉舟手里。 说来说去都是这个表妹的错。 再说陆沉舟这么喜欢表妹，就算表妹做错点事，他肯定也会原谅她的。 沈岩川飞快地在脑子里想出了一套说辞。 “陆总，事到如今，我就实话跟您说吧。”沈岩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诚恳的样子。 “其实我对苏秘书没有那种心思，雪沁是我的表妹，苏秘书又是您的太太，她让我和苏秘书闹出点丑闻来，好让您讨厌苏秘书。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说着他看向黎歌，满脸歉意地说：“苏秘书，对不起，是我太过宠着雪沁，让你受委屈了。” “你撒谎。”黎歌不相信他的话。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昨天在茶水间的阳台上，沈岩川是如何疯狂又变态地骚扰她，那个样子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陆沉舟也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掏出手机给萧雪沁打电话：“来明月之光酒店一趟，5003号房间……对，现在就过来，别让我亲自去请你。” 手机那端的萧雪沁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下意识地认为陆沉舟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应酬，高兴地对助理说：“陆总到底还是离不开我。” 助理夸赞道：“萧姐大方又有气质，苏小璃怎么能和你比，所以说重要的场合还是要您过去帮陆总的忙。” 萧雪沁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眼里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她特意换了一条粉蓝色的长裙，搭配着裸色高跟鞋，又化了一个精致优雅的妆容，然后朝明月之光酒店赶过去…… 第106章 郑家大小姐回国 明月之光酒店。 萧雪沁站在酒店房间门口，以为打开门后里面肯定坐着几位上流社会的名人，谁知跟保镖进去后却看见沈岩川鼻青脸肿地站在陆沉舟面前。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陆总，这是怎么了？” “他是你的表哥？”陆沉舟瞥了一眼沈岩川。 萧雪沁见黎歌坐在陆沉舟身边，沈岩川又是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立刻猜到沈岩川骚扰黎歌的事情败露了。 如今陆沉舟突然把她叫过来，还问她和沈岩川的关系，这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确是我的表哥。”萧雪沁没有否认，笑容还是那么柔美，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和表哥都不怎么联系，要不是今天陆总找我过来，我还认不出他呢。” 后面那句话分明是暗示她和沈岩川关系一般，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跟她没关系。 陆沉舟不为所动，冷冷地问：“是你指使沈岩川骚扰小璃的？” “什么指使？”萧雪沁露出茫然的表情，看来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少把自己撇干净！”沈岩川打定主意要让萧雪沁替自己背锅，哪里还顾得上表兄妹情谊，“你在电话里三番两次让我去骚扰苏秘书，好让陆总误会是苏秘书勾引我，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 “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冤枉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萧雪沁蹙着一双弯弯的柳眉，柔美的脸庞满是委屈，而后又红着眼睛看向陆沉舟：“自从上次你说对我是误会之后，我就彻底死心了。” 陆沉舟没有开口，眼神冷冰冰的，目光在沈岩川和萧雪沁之间转了一圈，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我看你们两个谁也不干净！” 沈岩川和萧雪沁俱是脸色一变。 陆沉舟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我没时间陪你们耗，既然都不承认，那就送去警察局吧。” 说着示意立在旁边的保镖打电话。 萧雪沁和沈岩川俱是脸色大变。 沈岩川被两个保镖压着，大叫起来：“陆总，我真的不是有心打扰苏秘书的！都是萧雪沁这个贱人指使我干的！我……唔唔唔！” 陆沉舟扫了一眼被堵住嘴巴的沈岩川，淡淡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陆氏集团的员工。” 萧雪沁看着陆沉舟冷酷的面容，又见沈岩川被拖出去，终于慌乱起来，意识到陆沉舟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要把她和沈岩川送到警察局！ 陆沉舟在江城权大势大，只要他一句话，大事可以化小，反过来小事也可以变成大事。 “沉舟……”萧雪沁眼圈发红，美目含泪，柔弱地喊了一声陆沉舟的名字，“我真的没有指使沈岩川去骚扰小璃！我、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做了这种事，就让我……” “萧小姐。”黎歌忽然出声打断了萧雪沁的哭诉，“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就算你发誓也不代表什么。” “我……” “你和你和沈岩川没怎么联系，这句话确实没撒谎，因为你是最近这几天才开始和他联系的。要知道，你和他的通话记录是不可能骗人的。” 萧雪沁脸色一白，怔了片刻，突然扑到陆沉舟怀里，哽咽着说：“沉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求你看在我对你的情意上，不要把我送去警察局好不好？” 她一边抽泣一边抬起头，哭得梨花带雨，柔美又脆弱，完全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 黎歌差点就想为她的演技鼓掌了。 陆沉舟却不为所动，冷冷地扫了一眼保镖：“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她弄走！” “是！”保镖立刻上前来拉萧雪沁。 萧雪沁不肯放手，死死地抱着陆沉舟，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进去警察局留下案底就完了。 可惜保镖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动作十分粗鲁，很快就把她拽出去了。 隔天早上，黎歌醒来时便看到了手机推送的八卦新闻：人气美女漫画家萧雪沁疑似吸|毒，深夜与某男子被警方带走。 新闻下面有许多网友评论。 “我就说她那么瘦，肯定是吸|毒吸出来的。” “她应该不是吸|毒吧？我看她的漫画挺正能量的。” “漫画是一回事，私生活又是另一回事，我早就看她和他的粉丝不顺眼了。” 网上各种评论都有，连同萧雪沁当小三勾引陆沉舟的新闻也被人挖了出来，一时间许多人跑到她的微博谩骂嘲讽，不少粉丝还取关了。 陆家老宅这边，陆夫人在吃早餐时也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地皱起眉头。 看来不能再指望这个萧雪沁了。 原本她看萧雪沁经常当陆沉舟的宴会女伴，还以为这女人有两下子，能让陆沉舟和苏小璃离婚，没想到这么没用。 陆夫人的计划落空，一阵心烦意乱，早餐吃了两口就丢下了。 她打算下午再去趟陆氏集团，找陆沉舟好好聊一聊，必须要让他和苏小璃离婚！ 没想到下午准备出门时，佣人突然告诉她：“夫人，郑小姐来了，在客厅坐着呢。” “瑶瑶？”陆夫人面露惊喜。 佣人点了点头。 陆夫人连忙下楼，果然看见郑瑶坐在沙发上，面容秀丽温婉，气质柔美绝佳，俨然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 “瑶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都不提前告诉我？”陆夫人一改平时端庄刻板的形象，像个亲切和气的长辈般走到她身边。 “陆伯母。”郑瑶笑着站起身，“我是昨天回国的，怕学校不批假，就没提前跟您说。” 陆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她，越看越满意，夸赞道：“这几年没见，长得越发标致了。” “我这不是还和从前一样么？您再这样夸我，我都不好意思来看您了。”郑瑶嘴上说着不好意思，神色却落落大方，完全就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陆夫人对她的满意度又增加了不少。 可一想到郑瑶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而是那个小家子气的苏小璃，心里又堵得厉害。 “要是你嫁给沉舟就好了。”陆夫人叹气道。 郑瑶扑哧一笑：“伯母，您可别开这玩笑，沉舟都结婚了。哦，对了，前几天我在巴黎遇见他了。” 第107章 为她接风洗尘 “巴黎？”陆夫人还不知道陆沉舟到国外出差的事情。 郑瑶笑着把她和陆沉舟在巴黎偶遇的事情事情说了一遍，听得陆夫人暗暗高兴，不住地询问他们相处的细节。 听到陆沉舟把黎歌也带过去时，陆夫人端庄的面容丝毫不掩饰那份轻蔑：“她哪里懂巴黎的浪漫文化，就算你跟她说破嗓子，她也没那份情趣的。” “我想沉舟也不需要那份情趣，而是想要一个乖巧贴心的女孩吧。”郑瑶道。 陆夫人不同意地皱了皱眉：“那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再贴心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宠物，根本上不得台面，倒是给陆家惹了不少闲言碎语！” 郑瑶笑而不语，没有接话，只是端起咖啡慢慢地喝了一口。 之后陆夫人又说了一些黎歌在陆家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对她非常不满，又对郑瑶道：“依我看，还是你和沉舟聊得来，你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郑瑶笑了一下，忽然轻声叹气道：“就算有共同话题，也只是当朋友而已。” 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郑瑶又连忙说：“伯母，您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觉得和沉舟做朋友也挺不错的。” “傻孩子，到现在你还想瞒我，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喜欢沉舟么。”陆夫人笑吟吟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沉舟和那狐狸精迟早要离婚的！” “伯母，您别这么说，我没有期盼沉舟婚姻破裂的意思。”郑瑶露出尴尬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自在。 陆夫人叹气：“唉，伯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既然有些事你不愿意做，伯母就替你做了。” 郑瑶面露疑惑。 陆夫人笑得一脸神秘，却没有再说什么。 郑瑶陪着陆夫人喝了一下午的茶，又去老宅的后花园逛了一圈，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的余晖洒在花园里，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陆夫人只觉得今天下午身心舒畅，不愿意让郑瑶离开，拉着她的手说：“你留下来吃晚饭吧。” “伯母，这怎么好意思，我都打扰您一下午了。” “这算什么打扰，我巴不得你天天过来，最好当我的儿媳妇，那我就太有福气了。” 郑瑶摇头道：“您这话可别再说了，要是让沉舟听见，还以为我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呢。” 陆夫人不以为然。 她倒希望郑瑶拿出气势来，让那个苏小璃知难而退，偏偏郑瑶不愿意做这种横插一脚的事，那就只好由自己这个未来的婆婆替她做主了。 回到客厅里，陆夫人要给陆沉舟打电话：“难得你回国一趟，我让沉舟今晚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伯母，不用了。”郑瑶连忙阻止她，“之前在巴黎的时候，我听沉舟说集团里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只睡五个小时，他现在肯定还在忙呢。” “再忙也得吃饭。何况今天你回国，看在从前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他怎么着也该回来一趟。” 说着陆夫人已经按下了陆沉舟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郑瑶站在一边，唇角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沉舟站在黑色环形办公桌面前，盯着眼前三个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曲线图，一边翻看手里的文件，一边不时地触屏上画个标记。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时，他看也没看，随手按下免提键：“什么事？” 他以为是公司内部打进来的电话，却听见陆夫人的声音：“沉舟，瑶瑶回国了，正在老宅陪我说话呢。” 陆沉舟翻看文件的动作一顿，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郑瑶那张温婉的脸庞，随后淡淡地说：“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 陆夫人被他冷漠的语气一噎，心里很不高兴，但为了让他回来，只得忍耐道：“自从老爷子去澳洲后，你就没再回来老宅，今晚我留了瑶瑶在家里吃饭，你也回来一趟吧。” 刚好黎歌端着咖啡走过来，放在办公桌上，听见了陆夫人的话。 陆沉舟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继续盯着屏幕看。 下班后，陆沉舟对黎歌说：“我要回老宅一趟，让李秘书送你回去。” “好。”黎歌柔声应道。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黎歌回到别墅，林婶见她单独回来，以为陆沉舟还在集团加班，便问了一句：“太太，今晚还是等先生回来一起吃饭吗？” “不了。”黎歌在门口换下高跟鞋，穿上舒适的平底鞋，“沉舟在老宅吃饭，今晚你不要做太多菜，不然吃不完又浪费了。” 林婶快言快语道：“先生回老宅，怎么不让太太一起回去？怎么说您也是陆家的……” 说着发现黎歌的脸色不太对劲，立刻改了口，笑呵呵地说：“您不是爱吃炸肉丸子？我今天剁了肉馅，这就给您做去。” “还是我来吧。”黎歌笑了笑，朝厨房走去，“我也有段时间没下厨了。” 她喜欢做菜，每次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就会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考虑到今晚只有她和林婶吃饭，于是黎歌只做了三菜一汤，其中一道菜就是她自己爱吃的炸肉丸子。 其实这道菜也是陆沉舟爱吃的，今早出门时她吩咐林婶准备好肉馅，打算下班回来给他做的。 不过现在陆沉舟应该正在老宅和郑瑶、陆夫人他们一起吃饭，黎歌不由地想起在巴黎时陆沉舟和郑瑶互相交谈的情形，当时只想到两个词：淑女和绅士。 那一刻她自卑极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陆沉舟，黎歌连忙把他的身影从脑子里赶了出去，笑着对林婶说：“你也坐下来吃吧。” 在别墅这边，不像在老宅那边规矩那么多，平时黎歌也是让林婶和自己一起吃饭的。 林婶哎了一声，正要帮黎歌盛饭，别墅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可能是先生回来了。”林婶笑道。 黎歌心里一动，亲自去开门，打开门却看见一张帅气温柔的脸庞，多情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大嫂，好久不见。” 第108章 黎歌的伪装 “是你啊。”黎歌微微一笑，掩饰了心里的那份失落。 “不然你以为是谁？大哥吗？他正在老宅陪青梅竹马吃饭呢。”陆千帆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甚至还盯着黎歌的脸庞，想看出点什么来。 黎歌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问：“既然你知道沉舟在老宅，那你过来这边是？” 陆千帆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我才不去老宅破坏他们叙旧情，我是来个大哥送财务报表的。唔，好香，大嫂是不是做了炸肉丸子和红烧鱼？” 陆千帆自顾自地越过她走进客厅，又循着食物的香味走到餐厅，不客气地说：“看来我今晚有口福了。大嫂，其实除了送文件，我也是来蹭饭的。” 说着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汤，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还点头夸赞道：“味道不错，这鱼汤太鲜了。” “这……”林婶看看陆千帆，又看看黎歌。 黎歌哭笑不得，对林婶说：“你再去做一个菜吧。” 陆千帆道：“大嫂不用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让林婶别忙了，都坐下来吃饭吧。” 黎歌：“……” 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啊！ 黎歌见他吃得香喷喷，总不好赶人走，想着今晚三菜一汤确实有点多，就没再让林婶去添菜。 三个人坐在餐桌面前吃饭。 不同于陆沉舟的优雅和细致，陆千帆吃饭时动作很利索，完全没有平时散漫慵懒的样子。 黎歌才吃了几筷子菜，他已经喝完了一碗汤。 “林婶，你手艺真棒，要不去我那边做菜吧？”陆千帆居然当着黎歌的面挖墙脚。 林婶摆手笑道：“这是太太做的，我哪有那么好的手艺。” 陆千帆惊讶地“唔”了一声，狭长的桃花眼看向黎歌，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黎歌一阵头皮发麻，总觉得他的眼神另有深意。 “食不言，寝不语。”黎歌提醒道。 陆千帆点头：“也是吧，别辜负了大嫂的一番心意。” 黎歌再次无语。 她做顿饭能有什么心意，不过是为了调节心情，又不是专门做给他吃的。 和陆千帆接触得越多，她就越发现这个人不着调，和冷漠的陆沉舟完全是不一样的性格，但有时候那双眼睛又能看穿她心里的很多想法。 也许表面的不着调，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就像她为了让陆沉舟高兴，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性子，每日带着乖巧懂事的面具，日复一日地讨好陆沉舟。 唯独一次不带面具，是在高尔夫球场。 面对萧雪沁的虚情假意，她被烦透了，恶心透了，终于把萧雪沁收拾了一顿。 那才是她真正的性子。 只是没想到会被陆沉舟撞见，幸好他没说什么，黎歌也继续扮演着苏小璃的角色。 不知道还要扮演到什么时候。 黎歌慢慢地咀嚼着，思绪有些烦乱，连嘴里吃进去的菜是什么味都没留意。 陆沉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灯光下她的脸洁白干净，眉眼精致，嘴唇一开一合，慢条斯理地嚼着东西，看着像幅画儿似的。 真可惜。 陆千帆心里感叹，大哥把这么好的女人晾在家里，跑去和郑瑶吃饭，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难道大哥在郑瑶身上寻找那个初恋情人的影子？ 陆千帆忽然想到傍晚回老宅时见到郑瑶的情形，郑瑶看起来变了不少，温柔大方，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都像个完美的女神。 难怪大哥会被她吸引。 陆千帆又打量了一眼黎歌，觉得还是她比较顺眼，有生活气息。像郑瑶那样完美的女人，娶回家是要供起来的，而不是过日子的。 吃完晚饭，坐了一会儿，黎歌不想和陆千帆传出什么难听的闲言碎语，便提醒他道：“似锦肯定在家里等你，你该回去了。” “好饱，走不动路。”陆千帆耍赖地窝在沙发上。 黎歌又说：“等会儿沉舟要回来了。” “哦？”陆千帆微微挑眉，瞧着黎歌，“俗话说得好，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归鬼敲门。要是大嫂没做对不起大哥的事情，用不好这么紧张。” 黎歌被他气笑，在他面前也懒得装样子，站起身道：“随便你，你爱待多久便多久。” 她朝楼上走去，准备回房间画漫画。 最近她的漫画成绩越来越好，有很多读者都在催促她快点更新，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和陆千帆插科打诨。 至于欠陆千帆的人情，只能等以后再换了。 “等一下。”陆千帆在她身后喊道。 “还有什么事？”黎歌回头。 陆千帆走到她面前，掏出两张淡金色的卡片，笑眯眯地说：“今晚蹭了你的晚饭，怎么说我也得表示一下感谢。这是两张别人送给我的歌剧票，我不爱看这种东西，你和大哥去看吧。” 黎歌没接：“我对歌剧也没兴趣。” “大哥应该有兴趣。”陆千帆意味深成地说了一句，“这次来江城表演的，是法国著名的歌剧演员安丽斯，很多人想要票还求不到呢。” 黎歌想起在巴黎时陆沉舟和郑瑶谈起歌剧的情形，不由地抿了抿唇，接过了陆千帆手里的票。 陆家老宅。 陆沉舟和郑瑶坐在客厅聊着意大利复兴文艺时期的画作，陆夫人笑吟吟地走过来，把两张歌剧票给郑瑶。 “这是？”郑瑶疑惑地拿起来，只看了一眼便难掩兴奋，“伯母，这是安丽斯的歌剧表演，在法国的时候我排了好久都拿不到票！” “本来我打算约你母亲一起去看的，但我那天刚好有事，你母亲又说不想出门，所以这票就给你吧。” “真的吗？”郑瑶惊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伯母还能逗你不成。”陆夫人语气亲切，像个和善的长辈，然后看向陆沉舟，“你和郑瑶一起去看吧。她难得回国，江城变化又大，你陪她看完歌剧还可以到处走一走。” 陆沉舟怎么可能不知道陆夫人那点心思。 他皱了皱眉，本想拒绝的，但坐在对面的郑瑶不好意思地问：“沉舟，你能陪我去看歌剧吗？我一个人的话，总归有点不习惯。” 陆沉舟望着她温婉期盼的笑容，脑子里闪过三年前一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于是说了一个字：“好。” 第109章歌剧院偶遇 陆沉舟送郑瑶回家，再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十一点。 客厅里亮着橘黄色的壁灯，黎歌正坐在客厅看漫画，听见他回来的声响便立刻抬起头来。 “陆先生，你回来啦。”黎歌一如既往地面带笑容，上前帮他脱下外套，“你饿吗？要不要我给你做点夜宵？” 灯光下她的笑容温柔乖巧，眼睛很漂亮，陆沉舟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庞，眼前却又闪过郑瑶那张同样温柔的面孔，一时间茫然起来。 他很少有这么迷茫的时候。 明知道郑瑶和黎歌都不是三年前那个给过他温暖的女孩，但他还是忍不住被这相似的温柔气息吸引。 但他知道黎歌的乖巧是装出来的，郑瑶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温婉气质不是随便能伪装的，所以他的心里不知不觉就倾向了郑瑶。 “陆先生为什么看着我？”黎歌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早点睡吧。”陆沉舟没回答她的问题，神色恢复淡漠，越过她朝楼上走去。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黎歌突然鼓起勇气问：“陆先生，你这周六有空吗？” 周六？ 陆沉舟想起和郑瑶的约定，淡淡地说：“没空。” 虽然黎歌心里已经预料到这个答案，但听到这样冷漠而不假思索的回答，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 陆沉舟朝楼梯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转身问黎歌：“这周六怎么了？” “没什么。”黎歌掩饰道，重新扬起笑容，“就是我新学了一道甜品，想做给你尝尝。 其实她是想约陆沉舟这周六去看歌剧。 陆沉舟没多大反应，说：“没那个必要，我不爱吃甜食。” 没那个必要……黎歌耳边回响着这句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忽然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是啊，确实没必要，何必多此一举。” …… 周六，江城市中心歌剧院。 黎歌是单独过来的。 她没看过歌剧，也没有兴趣，更爱看电视剧、电影和漫画，只是想到在巴黎时郑瑶和陆沉舟聊歌剧的样子，她便鬼使神差地过来了。 黎歌特意在网上查过观看歌剧的注意事项，其中一项就是衣着要得体，不能随便穿个T恤和短裤就进场，所以她特意挑选了一条比较正式的及膝短裙。 来到歌剧院一看，果然观众都穿着正式的服装，男士西服，女士裙装，几乎都成双结对，极少有人像黎歌这样单独来观看的。 黎歌表面看起来很淡定，排队检票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大厅，忽然看见陆沉舟和郑瑶一起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他们也来看歌剧？ 黎歌浑身一僵，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什么。 是了，郑瑶喜欢歌剧，这场歌剧有著名的法国表演者安丽斯，再联想之前在巴黎时陆沉舟对她的态度，怎么可能不陪她一起过来看。 怪不得他说这周六没空。 黎歌想到自己那个愚蠢的问题，竟然还想和他约会，现在看到他和郑瑶金童玉女般出现在歌剧院，就好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又疼又尴尬。 眼看陆沉舟和郑瑶朝她这边走过来，黎歌莫名慌张起来，想也没想转身就往外躲，却不小心撞倒了别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唔！”她闷哼一声，紧紧咬住嘴唇，怕被陆沉舟听出声音来。 但这点动静还是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两个好心人伸手把她扶起来，关切地问有没有事。 黎歌摇摇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不敢朝陆沉舟那边看，急急忙忙躲到洗手间那边去了。 不远处，陆沉舟只看到了黎歌的背影，没看到她的脸，所以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黎歌。 想过去看清楚时，那道背影已经消失在检票口。 “怎么了？”郑瑶顺着他的目光问。 “没什么。”陆沉舟道，心想黎歌不爱看歌剧，也不懂歌剧，更不可能买高价票来歌剧院，刚才那个摔倒的女人应该不是她。 半个小时后，歌剧正式开始。 黎歌从歌剧院门口走出来，看了看手里昂贵但已经作废的歌剧票，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票丢进垃圾桶里。 她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本来就不是高雅人士，即使穿上一身名牌，内在还是那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黎歌，倒不如趁着周六这个大好的天气去享受简单的生活。 想到这里，黎歌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独自去书店挑选了好几本漫画书，还淘到了一本小时候弹过的琴谱，又去美食街吃了各类小吃，一天下来算是小有收获。 傍晚回到别墅，林婶见黎歌笑眯眯的，不由地好奇道：“太太心情真好，是有什么好事吗？” “是啊。”黎歌特意给林婶带了一些小吃，“买到心仪的漫画书，吃到美味的食物，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林婶微微一愣，而后笑道：“对对对，太太能这么想就对了。哎，太太，您膝盖怎么青了？哎哟这好像有点肿，我赶紧给您拿药油去。” 黎歌低头一看，发现两只膝盖又青又紫，但她竟然没有察觉，现在坐下来才觉得隐隐发疼。 想来是在歌剧院摔伤的。 林婶拿来药油，用手帮她揉着淤青，忍不住心疼地念叨道：“太太，您也太不小心了……” 陆沉舟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药油味。 “怎么回事？”他走到黎歌面前，盯着她青肿的膝盖，忽然想到今天上午在歌剧院看到的身影。 黎歌连忙站起身：“今天去公园采风，不小心弄伤的。” 陆沉舟紧盯着她：“今天在歌剧院摔倒的是你？” “什么歌剧院？”黎歌面露茫然。 话音刚落，林婶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手里捏着一张淡金色的卡片：“太太，这是您掉在厨房的东西吧？哎，先生，您回来啦。” “拿过来。”陆沉舟突然冷声道。 林婶见黎歌脸色有些不太对，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淡金色卡片交给了陆沉舟。 陆沉舟看了一眼，倏地冷笑，对黎歌道：“你的？” “是……”黎歌迟疑道。 陆沉舟的脸色有点难看，想到前两天黎歌问他周六有没空，突然烦躁道：“你本身有两张票，想让我跟你去看，但是我没有答应，所以今天你就自己去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黎歌没有出声。 陆沉舟再次冷笑道：“看来今天在歌剧院摔倒的那个女人就是你！” 第110章 偷情曝光 被陆沉舟戳穿后，黎歌发现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因为他一句话就心慌意乱。 她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问：“陆先生怎么知道我在歌剧院摔倒了？今天你也去看歌剧了吗？” 这话等于告诉陆沉舟，她并不知道他和郑瑶去看歌剧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陆沉舟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好像出轨没被妻子抓到一样，明明他和黎歌不是真正的夫妻，这种感觉让他很心里有些不太自在。 “没看。”陆沉舟否认道，“路过歌剧院，看到有人摔倒，背影有点像你。” 黎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就是我，幸好陆先生没跟我一块去，不然又给你丢脸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笑着说：“之前在巴黎的时候，听郑小姐的意思，她应该很喜欢歌剧。要不是陆先生说今天没空，我就把两张票给你和郑小姐了，你们肯定能欣赏这样高雅的东西。” 陆沉舟微微眯眼，眼神锐利地盯着黎歌：“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黎歌疑惑道，“陆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陆沉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确定她刚才那番话到底是讥讽还是试探，问：“你之前问我有没有空，是想把票给我和郑瑶？” 黎歌撒谎道：“是啊。” “你倒是大方！”陆沉舟语气烦躁起来，那种黎歌不在意他、想把他推给另外一个女人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察觉到他心情不好，黎歌赶紧说：“我去给陆先生放热水。” 说完就赶紧跑了。 一直到楼梯口，她还能感觉身后那道锐利又探究的目光，简直能把她的后背盯出个洞来。 跑到浴室里，黎歌靠在洗手台上，轻轻喘着气，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陆沉舟没必要和她撒谎，就算他承认和郑瑶去看歌剧了，或者在前两天直接说他已经和郑瑶约好了，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难不成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才不会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 这天夜里，黎歌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陆沉舟拿出离婚协议，让她快点千字，然后牵着郑瑶的手，说：“郑瑶就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 黎歌心想，原来她是你的初恋啊。 心里堵得难受。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拼命大喊：“不是！郑瑶不是陆沉舟的初恋情人！你才是他的初恋！” …… 黎歌做了一整夜的梦，乱七八糟的，醒来却没有半点记忆，只觉得头痛欲裂。 今天是周日，不用去上班。 她和陆沉舟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早餐，林婶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太太，陆夫人来了。” “让她等着。”陆沉舟头也不抬道。 话音刚落，陆夫人便气势冲冲地走进来，把一份报纸丢在餐桌上，冲黎歌冷笑道：“苏小璃，你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黎歌心生疑惑，抬眼看去，不到两秒钟，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是她和陆千帆的合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娱乐版面，她和陆千帆坐在车里，陆千帆凑过来亲她的脸颊……正是之前她让陆千帆删掉的合照！ 陆沉舟盯着报纸，脸色阴沉如水，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冰冷气息。 陆夫人心中暗喜，故作气愤地指责黎歌：“我早就说过你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不知检点，像个狐狸精似的到处勾引男人！怎么，沉舟工作忙没时间陪你，你就耐不住寂寞和小叔子偷情是吧？” “我没有偷情。”黎歌急忙否认道，“这是个误会，我和陆千帆从来没发生过关系……” “住口！这样亲密的合照摆在眼前，你还好意思狡辩，真是睁眼说瞎话！” “我真的没有……” “少给我装无辜！”陆夫人语气严厉，露出厌恶的神色，“现在外面都在看陆家的笑话，说两兄弟共用一妻，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够了！”陆沉舟猛地一拍桌子，把报纸丢在黎歌面前，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怒意，“你说这是误会，那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黎歌正要开口解释，林婶快步走进来，急切地说：“先生，老爷子身边的管家打电话过来，说老爷子病危了。” 陆沉舟和陆夫人脸色同时大变。 要知道陆老爷子离开时还精神健旺，神采奕奕的，看不出身体有哪里不好，怎么短短三个月就病危了？ 恐怕那时候老爷子就已经检查出身体的毛病，然后借口要去澳洲修养，实际上是瞒着他们去治疗，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病危，而且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得到任何老爷子生病的消息。 一瞬间，陆沉舟心里闪过许多念头，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问林婶：“谁打电话过来的？” “叫阿清的男人。”林婶道。 陆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阿清不可能说谎的，看来老家伙终于要死了。 她掩饰着心中的喜悦，佯装担忧道：“阿清还有没有说别的？” 林婶回答：“说是明天老爷子将会回国，到时候不管是谁，只要是陆家的子孙，都必须到老宅来。” 陆夫人立刻想到遗嘱两个字，目光落在餐桌上的报纸上，脸色再次瞬息万变。 第111章 我相信你 在陆沉舟出去打电话的时候，陆夫人盯着报纸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黎歌，不甘心地说：“你可真是挑时间，在老爷子回来的时候爆出这种新闻！” 黎歌默默吃着早餐，不想和陆夫人多费口舌，反正陆夫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陆沉舟相不相信她。 想到刚才陆沉舟冷酷的表情，黎歌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连嘴里的瘦肉粥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陆夫人见黎歌对自己不理不睬，冷笑一声道：“怎么，心虚了？没话说了？呵，我就知道你和陆千帆勾搭成奸，是想害沉舟在老爷子面前颜面尽失，让他被老爷子训斥娶了你这种狐狸精进门……” “我没有这个意思。”黎歌放下勺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起身往外走去。 走到客厅里，看见陆沉舟正好放下手机，幽深的黑眸朝她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既不像是愤怒，又不像是平静，令人难以捉摸。 黎歌忐忑不安地走过去：“陆先生，请你相信我，我和陆千帆没有任何私情，合照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释。” 陆沉舟没有开口，靠在沙发上，神情淡淡的，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但黎歌还是解释道：“那次是和漫画网站的编辑一起吃饭，恰好陆千帆也在饭局上，吃过饭后他顺便送我回来。可是他喝了酒，硬要开车，还把我当成别的女人，亲了我，还要拍照……”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其中关于陆千帆那部分故意说成是酒醉造成的，否则陆沉舟还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我相信你。”陆沉舟忽然打断了黎歌的解释。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痛快地信任黎歌。 黎歌惊讶地望着他，张了张嘴唇，想再解释一下，又觉得说多错多，于是讷讷地说：“谢谢陆先生。” 陆沉舟面无表情地上楼去了。 黎歌隐隐有些不安。 过了半分钟左右，楼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林婶听到声响，从厨房跑出来：“太太，怎么啦？” “我上楼去看看。”黎歌快步朝楼上走去， 跑到楼上，只见走廊处半人高的观赏花瓶摔在地上，碎片撒了一地，陆沉舟攥着拳头，又慢慢松开，骨节处泛着些许红晕。 “不小心碰倒了。”陆沉舟看了黎歌一眼，语气轻描淡写，脸上也没多少表情。 黎歌不相信。 她看着陆沉舟手臂上勒起的青筋，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很生气？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解释？” 陆沉舟背对着头上的壁灯，半张脸掩映在阴影里，只看得见他紧绷的下巴，而后薄唇吐出两个字：“你想多了。” 说着他猛地把黎歌拉近怀里，双臂紧紧地勒着她的身子，像是要把她勒紧骨子里。 黎歌忽然明白过来，其实陆沉舟根本就不相信她刚才的解释，但因为陆老太爷即将回国，他们这对假夫妻不能让老爷子发现任何负面消息，而且还要非常恩爱，所以陆沉舟才忍了下来。 他是担心老爷子知道丑闻后病情会加重吗？ 黎歌猜不透陆沉舟的想法，只好暂时放在一边。 等到下午去网上搜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关于她和陆千帆合照的新闻了。 黎歌偷偷躲在卫生间给陆千帆发信息：“为什么合照会泄露出去？你不是已经删了吗？” 陆千帆很快便回复道：“我把它恢复出来了，只是昨晚手机落在酒吧里，被人捡去后照片曝光了。” 黎歌气得想把他送手机里拖出来暴打一顿。 她没再回复陆千帆。 陆千帆忽然打电话过来，黎歌不想接，按掉了两次，第三次才接听，使劲压低声音问：“你还想干什么？” “对不起。”陆千帆说了三个字。 黎歌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有些疲倦地说：“算了。” 她关了手机，靠在洗手台上发呆，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因为陆沉舟，还是因为合照的事。 黎歌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她和陆沉舟之间就快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她和陆沉舟回到陆家老宅，林似锦和陆千帆比他们晚了几分钟，陆夫人早已端庄地坐在沙发上，一家人都在等着陆老爷子回来。 黎歌明显感觉到林似锦对自己的敌意，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刮在她身上，透露出明显的怨恨。 怕是合照的事让林似锦记恨上了。 第112章 一切都结束了（1） 下午三点左右，陆老太爷从澳洲回来了。 看见坐在轮椅上瘦得眼窝深陷的老人，黎歌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以想象这就是三个月前中气十足的陆老太爷，要不是那双眼睛依旧精明锐利，黎歌简直认不出来。 她跟着陆沉舟上前喊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其他人，轻轻摆了摆手，又闭上眼了眼睛。 阿清说：“老爷子需要休息。” 说完便让人抬着轮椅上楼去了。 客厅里一阵安静，每个人的神色都不一样，大概没想到老爷子会变得这么虚弱，而且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病，仿佛老爷子就吊着一口气了。 不一会儿，阿清下楼来了。 陆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阿清，老爷子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紧盯着阿清。 “胃癌。”阿清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陆夫人看不惯阿清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把她这个陆夫人放在眼里似的，“你隐瞒老爷子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千帆当即笑了一声。 陆夫人皱眉：“你笑什么？” 陆千帆晃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阿清一直对老爷子忠心耿耿，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别以为老爷子病了，就能对阿清呼来唤去，你把人家当什么了。” “你！”陆夫人气结。 阿清这才回答道：“夫人，两位少爷和少奶奶，不是我有意隐瞒，而是老爷子怕你们担心，这才不让我说出来。” “三个月前爷爷就检查出胃癌了吗？”陆沉舟突然开口。 阿清点头：“是的，老爷子去澳洲就是为了治疗癌症。” 说到这里阿清叹了一口气，又摇头道：“虽然国外的医疗技术比较先进，但老爷子已经是胃癌晚期，就算化疗也不能阻止癌细胞扩散。”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出来，黎歌也知道陆老太爷没多少时日了。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很沉重。 傍晚六点多，陆沉舟和陆千帆被叫到老爷子的卧室，陆夫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抬头朝楼上张望，想上楼却被老爷子的人拦在楼梯口。 黎歌猜测老爷子可能在交代后事，极有可能包括财产分割事项，不然陆夫人不会这么着急。 半个多小时后，陆沉舟和陆千帆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 陆沉舟脸上依旧没多少表情，陆千帆也像平常那样神色轻松，下楼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老爷子还真是用心良苦。” 陆夫人皱了皱眉，上前问陆沉舟：“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陆氏集团的股份给了你多少？” 陆沉舟没理她，走到黎歌面前，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说：“爷爷让你上去。” “我？”黎歌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陆夫人和林似锦立刻紧盯着她，表情出奇的一致，都带着明显的怨恨。 陆沉舟点头道：“去吧。” 黎歌心中有些忐忑，上楼后走进卧室里面，见老爷子卧在床上，头发因为化疗而掉光了，苍老的面容布满了皱眉，唯独一双眼睛还是清明的。 “小璃，你过来。”陆老太爷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看见这样风烛残年的老人，就算他平时再威严，这会儿也叫人同情不已。 黎歌心里叹气，轻轻走过去，握住老爷子的手：“爷爷，您想跟我说什么？”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渐渐泛起一抹泪光，喃喃自语道：“真像……你和阿芷长得一模一样……当年她不顾一切地跟着我，为我挡了三次子弹，到头来我却辜负了她。” 黎歌第一次从老爷子嘴里听到“阿芷”这个名字，心中惊诧不已，原来老爷子心目中还牵挂着一个女人，一个为她可以说出生入死的女人。 “小璃，你是阿芷的孙女，等于是我的亲孙女。我答应过阿芷，这辈子一定替她照顾好她的家人……” 老爷子喘了一口气，黎歌急忙安抚道：“爷爷，您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老爷子闭了闭眼，又看了黎歌一眼，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你出去吧。”他虚弱地说。 黎歌心中发酸，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回到客厅，陆夫人又来追问她：“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黎歌淡淡地说。 陆夫人的眼神像刀子似的，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多秒钟，这才转身问阿清：“老爷子没叫我上去？” 阿清一板一眼地回答：“没有。” 陆夫人指着林似锦：“她呢？” 阿清摇摇头。 林似锦脸色微变，终于坐不住地站起身：“我也是陆家的孙媳妇，为什么爷爷病得这么严重还不让我去看他？再说，我比大嫂先进陆家的大门，就算有什么要交代的，也应该是交代给我才对。” 陆夫人冷笑一声：“你要什么交代？轮得到你么？” 说着她沉下脸，盯着阿清道：“你确定老爷子没叫我？” “是。”阿清回答完就上楼去了。 陆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却碍于大家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坐在那里生闷气，不时地给黎歌飞一个眼刀子，好像黎歌抢了陆家的财产似的。 大家心思各异地吃完了晚饭。 就在黎歌准备回房间洗澡时，阿清再次从楼上下来，眼睛有些发红，低声说：“老爷子去了。” 陆沉舟和陆千帆快步冲到楼上。 等黎歌进去后，见老爷子闭着眼安详地躺在床上，陆沉舟和陆千帆默默地站在一边，看得出来心情很沉重。 阿清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说：“大少爷，二少爷，请你们节哀，老爷子的后事还需要两位少爷一起处理。还有关于遗嘱的事，律师正在楼下等着。” 第113章一切都结束了（2） 夜色又黑又沉，像一块巨大的浓墨，沉甸甸地压在天际。 陆家老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客厅里坐着陆家的子孙，还有两位老爷子生前嘱托的律师，谁也没有说话，目光都落在那两位律师身上。 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老爷子生前秘密立下并且公正过的遗嘱。 陆夫人紧盯着它：“给我看看。” 律师见陆沉舟和陆千帆没有要看的意思，便把遗嘱递给了陆夫人。 陆夫人立刻打开文件。 遗嘱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其余相关交接文件在另一个袋子里。 不到一分钟，陆夫人就看完了那张纸上的内容，却不相信地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会没有我的股份……” 陆千帆嗤笑一声：“凭什么要给你股份？” “凭什么不给我？”陆夫人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律师身上，“这份遗嘱肯定是假的！我为陆家付出那么多，从来没做过半点对不起陆家的事情，老爷子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半点股份都不分给我。” 律师见多了大家族内部为了争夺财产质疑遗嘱真实性的事情，听见陆夫人的话很淡定地说：“夫人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公证处做个鉴定。” 陆夫人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她死死地捏着遗嘱，盯着落款处陆老太爷的亲笔签名和盖章，许久才吐出一口气，但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得到，仍旧很不甘心。 “为什么这个狐狸精能得到陆氏集团每年百分之五的分红？”陆夫人指着黎歌，又指向林似锦，“还有她，连她都有百分之三的分红，老爷子怎么可能忘了我？” 陆千帆慢吞吞地说：“老爷子都把陆氏集团交给大哥了，你是大哥的母亲，还想得到什么。” “你！”陆夫人再次被陆千帆的话噎了一把。 在场除了律师之外，陆家包括佣人在内都知道他们母子关系一般，就算陆老太爷把陆氏集团交给陆沉舟，恐怕陆夫人也不得到多少好处。 当然，要是老爷子不把陆氏集团交给陆沉舟，陆夫人就更得不到任何好处了。 陆夫人早就知道陆沉舟对自己心有怨恨，但陆沉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将来怎么说也不会亏待她。 只是陆夫人没想到老爷子做得那么绝，连一点儿红利都不留给她，反而给了黎歌和林似锦，这才是最让陆夫人又怨又怒的地方。 陆老太爷的遗嘱上交代把陆氏集团交给陆沉舟管理，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则交给陆千帆打理，黎歌和林似锦不占任何陆氏集团的股份，也没有不动产，但每年能拿陆氏集团一定的分红。 黎歌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陆千帆说老爷子用心良苦了。 表面上看庞大的陆氏集团交给了陆沉舟，陆千帆只继承了不动产，似乎吃亏了。 但陆老爷子名下的不动产肯定价值不菲，别墅、庄园、古董、车子……这些加起来恐怕和陆氏集团的资产相差无几，而陆千帆又是爱玩的性子，把这些不动产交给他打理最合适不过了。 这样既能保证最大的公平性，又能保证两兄弟不会为了财产继承而大打出手，同时也保证了黎歌这辈子能衣食无忧，不必为生活奔波。 唯一得不到半点好处的，就只有陆夫人而已。 难怪陆夫人咽不下这口气。 —— 虽然陆老太爷刚回国就去世了，但他早在一个月前就为了自己选好了墓地，后事也让阿清帮他准备好了，只等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完毕就下葬。 陆沉舟和陆千帆作为陆家的子孙，为老爷子举办葬礼自然要亲力亲为，大大小小许多事情，涉及到老爷子生前的，都需要他们亲自去处理。 黎歌和林似锦则忙着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几天下来，大家都瘦了一圈，脸色也憔悴了许多，唯独陆夫人好吃好喝照样睡觉。 她怨恨老爷子不给自己留一点儿遗产，对老爷子的便冷眼旁观，只有宾客在场的时候才装模作样悲伤一番，让黎歌心里膈应不已。 在黎歌看来，就算陆夫人打扮得再端正优雅，外表再亲切和善，也不过是披着一层虚假的皮，实际上她才是整个人最自私自利、最无情无义的人。 老爷子下葬后，黎歌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在漫画网站编辑的狂催之下终于答应恢复更新。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休息了两天之后，她还是觉得很困，每天都睡不够似的，有时候拿着画笔就睡过去了。 这天上午，她在书房查找资料时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之前的遗嘱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留给苏小璃百分之十的股份吗？” 陆沉舟怎么回来了？ 黎歌窝在书架后面的小沙发上，揉了揉眼睛，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到陆沉舟站在落地窗前，老爷子的管家阿清竟然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 两人都背对着黎歌，没有察觉到书房里还有第三个人。 阿清回答道：“老爷子还没去世的时候，那份遗嘱确实是我亲眼看着他立下的，说只要找到苏小璃，就把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分给她。” “老爷子向来疑心重，恐怕他连你也不是完全信任的，不然怎么会秘密改了遗嘱。” “好在老爷子是个明白人，没把陆氏集团交给千帆少爷，交给您来管理是最合适的。” 陆沉舟没接话。 阿清叹息一声，说：“我只是没想到您竟然真的找到了苏小姐……其实就算您不去找苏小姐，老爷子心目中的继承人也是您，您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婚姻。” “我要是不帮老爷子圆了他心里多年的遗憾，恐怕他真会把陆氏集团交给陆千帆。”陆沉舟的声音含着淡淡的嘲讽，“我记得小时候他就不喜欢我，说我心思过重，城府太深。” “那是老爷子的气话，您何必放在心上。”阿清安慰道。 陆沉舟冷漠道：“不是气话，他想要把陆家每个人都掌控在手心里，他的控制欲太强了。不过那又怎么样，老了还是要认命，以后我绝对再让任何人掌控我的人生！” 书房里一片寂静。 黎歌坐在书架上后面的沙发上，紧紧地抿着唇，终于明白过来陆沉舟让她扮演苏小璃的目的：把她当成争夺陆家大权的筹码！ 如今陆沉舟得偿所愿，那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也要结束交易了？ 第114章 做回黎歌（1） 哗啦！ 黎歌手边的漫画书掉了下去，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尤为明显。 她慌乱地捡起书，听见陆沉舟厉声呵斥道：“谁在里面？” “……是我。”黎歌掩饰着内心的紧张，浑身上下绷得很紧，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到书架外面，“陆先生，我在里面找资料，不小心睡着了。” 陆沉舟脸色不快，对阿清说：“你先出去。” “是。”阿清退出去了。 陆沉舟这才眯眼瞧着黎歌，走到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你都听见了？” 黎歌迟疑道：“听见了一些。” “一些？”陆沉舟嗤笑，轻轻抚摸着她的下唇，“你不用担心，反正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就算你全部听见了也无所谓，只不过这张嘴还是紧一点比较好。” 黎歌连忙说：“陆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陆沉舟冷哼一声。 他再次背对着黎歌，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风景。 黎歌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微微发酸，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小声问：“陆先生，既然老爷子去世了，那我是不是不用再假扮苏小璃了？” 陆沉舟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黎歌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我想回家。” “回家？”陆沉舟皱起眉头，随即反应过来，当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看来你从来没把这里当做你的家，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黎歌自嘲地说：“我知道陆先生看不起我，从未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所以我也不敢把这里当作家，更不敢把自己当成陆太太。” 陆沉舟盯着她唇角自嘲的笑意，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忽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用冷漠掩饰道：“你用不着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短短不到一个星期，他对她的温柔从巴黎回来后便消失了，如同梦里花一样。 幸好黎歌早就心理准备，知道陆沉舟看上了真正温柔大气的郑瑶，于是淡笑道：“可能是我长得太小家子气，又或者太晦气了，才会让陆先生觉得我可怜。” “谁可怜你，少自作多情。”陆沉舟走到书架那边，随手抽了一本书，像是毫不在意黎歌的样子。 黎歌只好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陆沉舟并不想听到这种回答，烦躁地说：“出去。” “那我回家的事……”黎歌再次鼓起勇气提道。 陆沉舟猛地把书塞回书架上，转身盯着黎歌，面色阴沉地问：“我看你不止是想回家吧？” 黎歌紧张地攥着手，低声说了一声是。 陆沉舟脸色又沉了几分：“你还想干什么？” 面对男人强大而冰冷的气场，黎歌感觉背脊一阵发凉，连脖子都凉飕飕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我、我想离婚，然后恢复原来的身份。” “你再说一遍！”陆沉舟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 黎歌的小腿肚子开始发颤，很想就此逃出去，可是她再也不想当别人了，她只想要做回自己，做一个真正的黎歌，而不是别人的替代品、或者不能见光的情人。 她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陆先生……我、我真的很感谢你帮我还赌债，既然现在你的计划完成了，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该结束了……” “做梦！”陆沉舟猛地扯过她的胳膊，把她压在书架上，随手扯开了她的衣服，手指恶劣地捏着胸前的红点，“你看你这么放浪，舍得结束吗？哪次不是我满足你？” “不是的……” “不是？呵，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有了陆千帆那小子。有了他来满足你，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嗯？” 陆沉舟一边说一边抬起她的大腿，使劲往里面顶弄，发狠的、疯狂的、像是要把她弄死一样。 黎歌被他弄得浑身又疼又麻，又酸又软，无力地靠在书架上。 她求饶，他不听，更加凶狠地侵略着。 她的衣服被扯在脚下，揉成一团，而他衣衫完整，只有下半身露出了一部分，在她身体内进进出出。 黎歌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不想和郑小姐结婚吗？” 陆沉舟的动作猛地停下来。 黎歌勉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陆先生，如果我们不离婚，你们怎么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总不能让郑小姐受委屈吧？” “你在找死！”陆沉舟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黎歌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陆沉舟盯着她还泛着红晕的脸庞，忽然抽身而出，指着门外道：“滚！” 黎歌捡起地上的衬衫和裙子，胡乱穿了上去，手软脚软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停下来，轻声说：“陆先生，你喜欢温柔懂事的女人，但你肯定知道我是装出来的……” “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见吗？”一本书狠狠地砸在黎歌的肩膀上。 黎歌闷哼一声，捂着肩膀走出书房。 林婶正好端着甜品上来，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太太，您这是怎么啦？” “没事。”黎歌笑着摇头，“对了，你先别端进去，陆先生现在心情不太好。” 林婶叹了一口气，委婉地说：“太太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黎歌笑着进了侧卧，一关上门笑容便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疲倦。 陆沉舟扔过来的书砸在她右侧肩膀上，脱下衣服才看，锁骨处青了一块，一碰就很疼。 黎歌看着那块青痕，发了一会儿呆，浑身疲惫不堪，泡完澡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连午觉都没有吃，醒来时肚子饿得厉害，黎歌只好下楼去找林婶要吃的。 走到客厅里，陆沉舟刚好回来，冷着一张脸，问：“你真的想和我离婚？你最好想清楚了！” 黎歌点点头。 陆沉舟像是被气到了，把手里的文件袋摔在她脸上，懒得再看她一眼，径自抬脚朝楼上走去。 黎歌打开文件袋，里面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写着四个字：离婚协议。 第115章 做回黎歌（2） 楼上书房。 陆沉舟把手里的书翻得哗啦作响，翻完了一本又翻另一本，平时能静下来看进去的书，这会儿看着便觉得心烦。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笃定地说：她肯定不会签字的。 那种贪财爱慕、装模作样的女人，如今看见离婚协议上要求她放弃一切财产，包括陆氏集团的分红，她一定舍不得签字，然后像从前那样求他原谅。 陆沉舟翻乱了几本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再次走到楼下，没看见黎歌的身影，只看到桌上放着那个装离婚协议的文件袋。 他瞥了一眼，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协议，看了一眼脸色就黑了。 “陆先生，协议我已经签字了。”黎歌吃完晚饭，从餐厅里走出来，“你要是有空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去办理离婚手续。” “没空。”陆沉舟把文件袋丢在桌上，语气冷得像是含着冰渣子。 黎歌哦了一声：“那后天？” 陆沉舟目色阴沉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虚假的情绪来，证明她不是真的想离婚。 然而黎歌的表情很平静，看得他心头恼火不已：“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我劝你看清楚，如果你和我离婚，你别想得到一分钱，也别想得到陆氏集团的分红。” “我不要这些钱。”黎歌摇头道，“本来就不是我的，是老爷子留给苏小璃的。” “装什么清高。”陆沉舟心里烦躁得要命，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含在薄唇上，狭长的眼睛又瞥了黎歌一下，“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说着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眉宇间隐隐露出几分不悦和烦躁。 黎歌苦笑道：“是啊，我就是想假清高一回，希望陆先生成全我这份虚荣心，” “做梦！”陆沉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你是不是觉得现在陆千帆手里一堆不动产，所以在我面前装清高，以为和他在一起就能拿到很多钱？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我和陆千帆没有私情。”黎歌无奈地说。 陆沉舟冷笑一声，转身往餐厅走去，摆明了不想再和她说话。 走到餐厅门口，突然听见黎歌在身后问了一句：“陆先生，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所以不想和我离婚？” “谁喜欢你这种女人！”陆沉舟仿佛被戳到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转身冷冷地盯着黎歌，又大步走到她面前，“既然你这么想和我离婚，那我成全你，免得你自作多情！” 他抓着黎歌的往往外走：“现在就去民政局离婚！” “等一下。”黎歌喊道。 陆沉舟猛地顿住脚步：“怎么，后悔了？” “不是，我不后悔，但现在是晚上，民政局那边已经下班了……” 陆沉舟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黎歌气昏了头，连白天和晚上都分不清楚了。 这天晚上，黎歌还是睡在侧卧，陆沉舟则睡在主卧，两人之前只有一墙之隔。 黎歌睡不着，想起身去阳台透透气。 刚走到阳台那边，准备拉开玻璃门，便听见隔壁阳台传来陆沉舟低声的嗓音：“……你不打算回英国了？嗯，你想来陆氏集团实习也行，明天我让李秘书安排一下……” 夜色里男人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了不少，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气，更没有生人勿近的冷漠，比对黎歌时的态度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黎歌搭在玻璃门上的手垂了下来，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闭着眼开始默数一二三，这才渐渐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黎歌吃完早餐，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在客厅里遇见刚下楼的陆沉舟，便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陆先生早安。” “等下去办离婚手续。”陆沉舟面无表情道。 “嗯。”黎歌温顺点头。 属于黎歌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多少，除了一些漫画书和绘画工具，其他衣服、鞋子、首饰包括化妆品都不是黎歌的，所以她没有收拾。 不一会儿，林婶来敲门：“太太，先生让你拿好证件下去。” 黎歌打开门，抱着一个纸箱，笑着对林婶道：“以后林婶不要再叫我太太了。哦，对了，还请林婶最后帮我一个忙，把这个箱子寄到上面的地址。” 纸箱上面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了黎歌以前的家庭地址和详细的收件人以及电话。 林婶见收件人是黎歌，不由地纳闷道：“太太怎么自己给自己寄东西？” 黎歌笑了笑，没有解释，只说：“林婶，谢谢你。” 林婶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便哎了一声，说：“太太干嘛和我这么客气。” 黎歌笑而不语。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 陆沉舟坐在车里，冷冷地问：“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真的要和我离婚，和陆千帆在一起？” 黎歌没有再解释她和陆千帆之间的事情，淡淡一笑：“我想做回黎歌。” 陆沉舟哼了一声，冷漠道：“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政局。 轮到他们时，工作人员本想劝几句的，一看陆沉舟冷冰冰的脸色，劝慰的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反而同情起黎歌来，怀疑她是不是长期遭受冷暴力。 拿到绿色的小本子时，黎歌心里空荡荡的，就像缺失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可她也是欢喜的，轻松的。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扮演别人了，再也不用低声下气讨好陆沉舟，更不用忍受陆沉舟无情的羞辱和讽刺。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外面阳光正好。 黎歌真诚地说：“陆先生，谢谢你这半年来对我的帮助，我永远都会感激你的。” 陆沉舟微微勾起薄唇，划出一抹恶劣的弧度：“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用不着感谢我，应该感谢你有这副好皮囊和好身材。” 明明夏日的阳光晒得黎歌很热，可她心里却因为陆沉舟这几句话而凉飕飕的，脸色白了几分，只能勉强维持着僵硬而尴尬的笑容。 陆沉舟似乎打定主意要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又嗤笑道：“你在床上伺候得我很舒服，想必你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勾引了陆千帆吧？” 说完这句，他便从黎歌身边擦肩而过，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砰！ 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留下黎歌独自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绿色的离婚证书。 作者有话说：他们会重新在一起的，请各位读者放心吧。 第116章 不让她进家门 陆氏集团。 陆沉舟一路冷着脸过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咖啡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冷若冰霜。 “陆总，刚才苏小姐打电话给我，说她和您已经离婚了，想要回原来的身份证和其他物品。”李秘书把刚泡好的咖啡放在陆沉舟面前。 陆沉舟翻文件的动作一顿，冷哼道：“前脚刚出了民政局，后脚就给你电话，她还真是等不及了。行，你给她，叫她滚远点，省得她以为我舍不得一样！” “是。”李秘书见他心情不好，不敢多言，连忙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被陆沉舟叫住：“等一下。” “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找几家重要的娱乐媒体，公开我和苏小璃离婚的事情。”陆沉舟沉吟道，“至于她的身份，就按原来的计划，不要让人怀疑到老爷子生前的事。” “是，我这就去处理。” 李秘书先给黎歌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来陆氏集团拿回自己的东西，然后约了四家重要的娱乐媒体，让他们把陆沉舟离婚的稿子写好。 黎歌到陆氏集团楼下时，恰好遇见了郑瑶。 只见郑瑶穿着白色中长袖衬衫，浅绿色包裙，长发半扎着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柔婉的笑容：“小璃，你也在陆氏集团上班吗？” “不是，我过来拿点东西。”黎歌淡笑道，“你呢？你是来找沉舟吗？” “哦，对，我在英国的学业提前结束了，想来陆氏集团这边学习一下。”郑瑶说得大方，毫不避讳，让人难以往其他私心的方面想。 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会以为是对陆沉舟有所想法才特意来陆氏集团实习。 黎歌和她并肩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到顶层后，李秘书看见她们有说有笑一齐走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着对黎歌说：“苏小姐，我先带郑小姐去办公室，你稍等一会儿。” “嗯。”黎歌点点头。 李秘书带着郑瑶进了陆沉舟的办公室，不一会儿李秘书单独出来，把一个文件袋递给黎歌：“苏小姐，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黎歌仔细看了一下，所有关于自己的证件都保留得好好的，便笑道：“没有遗漏的。谢谢李秘书，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黎小姐慢走。”李秘书很快就改了口。 黎歌笑着转身，走进电梯里，目光一直望着陆沉舟办公室的门，直到电梯门关上才移开视线。 随着电梯缓缓下降，过往的一幕幕也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 从车祸醒来，签下合约，到初次躺在陆沉舟身下，而后接受调教，扮演苏小璃进入陆家……不过半年的时间，黎歌却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人生中所有的悲欢离合。 如今她终于回到黎歌的身份，回到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很快就能和妈妈、弟弟在一起了。 至于陆沉舟……黎歌眼前闪过男人那张俊美冷漠的面孔，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文件袋，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自言自语道：“陆先生，再见。” 从此以后，他还是那个冷漠高傲的陆家大少爷，陆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而她却不再是陆太太，而是淹没在人群中籍籍无名的黎歌。 —— 黎歌的家在林南路。 那边是林城的旧城区，类似于城中村，周围居民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黎歌下了地铁，见到报亭、奶茶店、茶叶铺子、小超市等等昔日熟悉的场景，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一路走过去，遇见熟悉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天呐！那不是赵芬的女儿吗？她不是出车祸死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我我这是见鬼了吗？” “呸，大白天哪来的鬼，这分明就是人，只不过和黎黎长得也太像了。” …… 黎歌着急回家见赵芬和黎昊，没顾得上和街坊邻居打招呼，一路快步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黎昊手里拎着垃圾，瞪着站在门口的黎歌。 黎歌露出明媚的笑容：“昊昊，姐姐回来啦。” 黎昊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推开，气愤地说：“你不是我姐！” 说着他就要关门。 黎歌急忙伸手挡住，卡在门和门框之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记仇。我是你姐姐黎歌，你赶紧让我进去。” “我没有姐姐。”黎昊恨恨地盯着她，眼眶却是红的，“你不是那高高在场的陆家少奶奶么？你来我们家干什么？我们可高攀不起这门亲戚！” “臭小子。”黎歌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我不是陆家大少奶奶，我是你的亲生姐姐。快点，别挡在门口，你想把你姐饿死在门外吗？” 说着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响起了咕咕声。 “昊昊，你在和谁说话？我怎么听见你姐姐的声音？”里面传来赵芬的疑惑声。 黎昊依旧瞪着黎昊，回答道：“妈，你听错了……” “妈，我回来啦。”黎歌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就见赵芬从里面跑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激动地抓住黎歌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 一边说一边拉着黎歌进门。 黎昊抱怨道：“妈，你干嘛让她进门，她都不认我们了。” “别胡说八道，你姐姐肯定是有苦衷的。”赵芬上上下下打量着黎歌，眼里都是疼惜和关爱，“黎黎，你这样跑过来，陆家那边知道后会不会责怪你？” 黎歌听得心里发酸，抱住赵芬道：“妈，你放心，我和陆家那边没有关系了。” “什么意思？”赵芬疑惑，随即又自责起来，“是不是妈妈拖累你了？那个陆夫人一看就不好惹，上次她还嫌弃妈妈做的煎饼不卫生……” “妈，你想多了，和你、和弟弟都没关系。”黎歌安慰道，“有些事很复杂，我不方便和你说，你就当我出去玩了一趟好不好？” 赵芬欲言又止。 黎歌迅速转移话题道：“妈，我肚子好饿。” 赵芬连忙对黎昊说：“快去给你姐姐拿碗筷。” 刚才赵芬和黎昊正准备吃午饭，黎歌就那么巧回来了。 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坐下来，黎昊仍然不给黎歌好脸色，赵芬却十分疼爱地给黎歌夹了一块鱼肉：“这是你最爱吃的清蒸桂花鱼，你快尝尝看。” “谢谢妈。”黎歌笑着把鱼肉夹进嘴里。 下一秒，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黎歌捂着嘴巴冲进洗手间里面。 第117章 怀孕 “呕——”黎歌双手撑着洗手台，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地涌到喉咙处。 但因为胃里还没吃进去东西，空荡荡的，只能呕出一点酸水来。 “怎么啦？是不是不喜欢吃妈妈做的桂花鱼？”赵芬脸上全是担忧之色，用手轻轻拍着黎歌的后背。 黎昊站在洗手间门口，不高兴地说：“我看她是在陆家山珍海味吃习惯了，嫌弃我们家的饭菜。” “你还说！”赵芬瞪了儿子一眼，“快去给你姐姐倒杯水来。” 黎昊正想说不去，可是看见黎歌脸色发白，难受地靠在洗手台上，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给黎歌倒了一杯温水。 “我才不是关心你。”黎昊别扭地把杯子递给黎歌。 黎歌冲他一笑，喝了几口水，总算把那种恶心感压下去了。 她安慰赵芬道：“妈，我没事，也不是嫌弃咱们家的菜。是我这阵子忙着工作，没好好吃饭，胃里受不得腥味，过几天就好了。” “你呀。”赵芬嗔怪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以后就算工作再忙，也必须好好吃饭，别把胃弄坏了。” “知道啦，还是妈妈和弟弟关心我。”黎歌吐了吐舌头，又冲黎昊眨眨眼。 黎昊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嘀咕道：“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 在赵芬和黎昊转过身往外走时，黎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眉间隐隐露出一抹担忧。 其实刚才她是骗赵芬的，她的胃没有问题，也不是嫌弃鱼不好吃，恐怕是…… 黎歌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心里有些烦乱。 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之前她的例假就总是不准，也发生过两个月没来例假的情况，但因为陆沉舟经常戴套，就算忘记了，事后她也会吃避孕药。 唯独有一次，在办公室的时候，陆沉舟说是她的安全期，加上避孕药对女人身体伤害很大，所以事后黎歌并没有紧急吃避孕药。 为了不让赵芬和黎昊看出她的异样，黎歌一直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除了不碰肉类之外，把其他清淡的菜都吃光了。 赵芬很高兴：“明天妈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黎昊哼道：“管她干什么，她在陆家什么东西没吃过，才不稀罕我们家的东西。” “臭小子，不叫姐姐算了，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亏我以前还对你那么好。”黎歌一边说一边收拾碗筷，动作十分麻利，就像从前在家里一样。 黎昊耳朵微红，又哼了一声，直到黎歌进去厨房才小声说：“谁叫你之前不认我这个弟弟的。” 吃过午饭后，黎歌打算出门，黎昊立刻拦住她：“你去哪里？是不是又要回那个陆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陆家大少奶奶的生活……” “你快闭嘴吧。”黎歌好笑地呛了他一句，“我是出去办点事，傍晚就回来，你记得帮我把房价收拾干净，晚上我要回来睡觉的。” 黎昊恼羞成怒，立刻把她推出门：“你赶紧走，我才不会帮你收拾房间。” 这个别扭的家伙。 黎歌笑着摇摇头，转身下楼去了。 一路搭地铁到林城市人民医院，挂了妇科的号，然后拿着申请单去做B超……医院里人来人往，尤其是妇科门诊，一眼望过去全是人。 直到下午四点多，她才拿到检查结果。 “黎小姐，恭喜你，你怀孕7周了。”医生看着检查单，笑眯眯地说。 黎歌勉强笑了笑。 她并不觉得高兴，因为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是在没有任何期待下突然出现的，而这个孩子的爸爸更不会想要他。 一个不受期盼、没有爸爸、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完整家庭的孩子，可以预见将来会受到多少流言蜚语，连黎歌和家里人也会被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 “黎小姐？”医生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关心地叫了一声，“你不高兴吗？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黎歌苦笑道：“我刚和这个孩子的爸爸离婚。” 医生“啊”了一声，同情地说：“那你的意思是？” 黎歌攥着手，咬牙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可是……”医生皱起眉头，用笔在检查单上划了一行字，“你看，你子宫壁太薄了。如果流产的话，恐怕将来你会不孕不育。” 黎歌怔住：“不孕不育？” “是啊，你最好考虑清楚。”医生道。 黎歌拿着检查单，神色恍惚，心里又烦又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医院的。 她在医院外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下午，好几次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告诉陆沉舟，可看到那个名字时脑子里就想到那张冷漠的面孔，以及那些冷冰冰的嘲讽。 其实告诉他又能怎么样？他照样不会喜欢她，不会和她复婚，更不会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 傍晚夕阳西下，在地上映出一串长长的影子，衬得黎歌的身影格外落寞孤寂。 她终于站起身，对着夕阳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刚刚降临，黎歌在楼下看见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靠着墙壁，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黎昊。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黎歌奇怪地问。 黎昊紧紧地盯着她，攥着拳头生气地问：“那个王八蛋是不是抛弃你了？” “什么王八蛋？”黎歌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 黎昊把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 黎歌拿过他的手机，低头一看，原来是关于她和陆沉舟离婚的八卦消息。 八卦上说她在车祸中失去记忆，被陆沉舟所救，给她取名叫苏小璃，之后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只是结婚后两人才渐渐发现性格不合，终于在今天上午协议离婚。 “什么性格不合，肯定是知道这个王八蛋喜新厌旧，这些有钱人真的太讨厌了！”黎昊愤愤不平地说。 黎歌笑了笑，淡定地说：“这记者说得没错，我和陆先生就是性格不合才分手的。你呀，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有些事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就别生气了。” “谁心疼你！”黎昊翻了一个白眼。 黎歌揽住他的肩膀：“行了行了，别管陆家的事了，我们赶紧上去吃饭吧。” 回到家里，黎歌正在房间里换衣服，突然听见赵芬敲门道：“黎黎，外面有个自称陆先生的人找你。” 第118章 家花不如野花香 夜色深沉。 陆沉舟走进客厅，下意识地朝沙发上看去，往常黎歌都坐在那儿等他回来，今晚沙发上却空荡荡的。 他皱了皱眉，目光在客厅巡视一圈，还是没看到黎歌的身影。 “先生，你回来啦。”林婶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还有一个菜，马上就好了，您先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她呢？”陆沉舟把外套扔在沙发上。 林婶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哦了一声：“您是说黎小姐吗？她已经走了。” 陆沉舟脸色一变：“走了？” “是啊，您不是和她离婚了吗？今早我还奇怪她为什么让我不要再叫她太太，下午看到新闻才知道……” 林婶话还没说完，陆沉舟已经大步冲上了二楼。 打开卧室门，里面一切如常，梳妆台上还放着黎歌平时惯用的护肤品，衣帽间里的衣裙也还整整齐齐地挂在那里，唯独放在床头柜上的漫画书不见了。 陆沉舟眉心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转身时余光瞥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有些眼熟，像是他之前送给黎歌的生日礼物。 走过去打开盒子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樱粉色钻石项链，正是陆沉舟送给黎歌的那条。 这下陆沉舟不淡定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立刻掏出手机给黎歌打电话，结果里面传来一个很机械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啪！ 手机连同项链被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 黎歌和陆千帆站在楼下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找我有什么事吗？”黎歌纳闷地问。 陆千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眯眯地瞧着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这才道：“原来你叫黎歌，不叫苏小璃。” “你都知道了？” “你和大哥离婚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大事，下午消息出来后，秘书马上就告诉我了。” 黎歌淡淡地笑了笑：“你来找我是为了确认这件事吗？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真的，我和你大哥上午去办了离婚证。” 陆千帆点点头：“意料之中。” “嗯？”黎歌疑惑。 “大哥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初恋情人，你和他离婚是迟早的事，我早就料到了。” “他的初恋……”黎歌犹豫片刻，却又自嘲一笑，“算了，不问了，反正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那可不一定。”陆千帆忽然抓住她的手，笑容玩世不恭，眼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大哥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行了。等哪天我把你娶回去，你就是大哥的弟妹，这算是一个交集……” “你胡说什么！”黎歌气恼地抽出手，转身便走。 陆千帆急忙拉住她的胳膊。 黎歌甩开了。 陆千帆拦在她前面：“我说喜欢你，这你也生气？你未免太小气了吧？” 黎歌气极反笑：“陆千帆，你别忘了，你是有妻子的人。你跟我说喜欢，还说娶我，你把林似锦放在哪里？” 她和林似锦虽然有过节，但她绝不可能去当一个小三，和有家有室的男人勾搭暧昧，不然她就真成了陆沉舟口中不知检点的女人。 陆千帆急忙道：“好好好，是我不对，你不说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你！”黎歌简直无语。 这个陆千帆在男女感情上还真是渣，连自己结过婚、娶过妻都能忘记，难怪林似锦总是一脸幽怨的样子。 似乎是看穿了黎歌的想法，陆千帆解释道：“其实我和林似锦是协议婚姻，我们结婚之前就谈好了条件。” 黎歌一愣：“条件？” “对，她想要名利，我想要自由，所以我和她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涉。”陆千帆说得坦荡，毫无心虚之色，“我发誓，我碰都没碰过她。我这人虽然爱玩，但我也是有原则的，我不喜欢的女人，绝对不会和她上床。” 黎歌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敢情他和陆沉舟一样，从来没把婚姻当作人生大事，只是当成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不过想想她自己也是为了钱而出卖婚姻，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随便你吧。”黎歌道，“不过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别再说刚才那种话了。” 她越过陆千帆往楼里面走。 陆千帆这回没再拦着，站在她身后，笑眯眯的，一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哼着曲子去开车。 不远处，浓黑的夜色中，一辆熄了车灯的车子停在路边。 陆沉舟坐在车里，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背处青筋暴起，几乎要把方向盘都拧断的样子。 刚才黎歌和陆千帆在楼下的那一幕，他全都看见了！ 虽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但他和黎歌上午才离婚，晚上黎歌和陆千帆就在楼下拉拉扯扯，要是他们之前没有暧昧，陆沉舟绝不相信！ 很好！ 难怪这女人急着和他离婚，还说和陆千帆没有关系，原来都是装的！ 陆沉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除了满腔的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妒忌，恨不得把黎歌再次绑起来！ 不，他再也不想见到这个虚伪又放浪的女人了！ 车子重新启动，陆沉舟猛地踩下油门，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陆千帆不知道陆沉舟早已目睹了一切，慢悠悠地开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打开门看见林似锦穿着低胸睡裙走出来，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怎么过来了？”陆千帆换了拖鞋，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林似锦立刻凑过去，故意用胸部抵着他的手臂：“我不能过来吗？自从老爷子离开后，你就再也没回老宅了。” 陆千帆推开她，懒洋洋地说：“回去干什么？” 林似锦见他对自己无动于衷，不免幽怨道：“怎么，家花不如野花香？” “家花？”陆千帆玩味地瞧了她一眼，“明天你就不是家花了。” “你什么意思？” “离婚啊。老爷子都走了，我还要这婚姻干什么。” 陆千帆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没理会林似锦难看的脸色：“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十点民政局门口见。” 林似锦气得几乎抓狂。 她想到刚才靠近陆千帆时闻到的那股香水味，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分明就是黎歌经常用的香水！ 想到黎歌和陆千帆亲密的合照，林似锦脸都快绿了。 一瞬间，某个阴狠的念头从她心里一闪而过。 第119章 完美的死法 没过多久，林似锦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照片。 自从上次陆千帆和黎歌的合照曝光后，她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暗中跟踪陆千帆，没想到今晚陆千帆果然去找黎歌了。 看着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林似锦不由地攥紧手机，心里又气又嫉妒，想到陆千帆让她明天去离婚的事情，气得五官都变了形。 她不能和陆千帆离婚！ 她绝对不会让黎歌那个贱人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回到房间，林似锦立刻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低声吩咐道：“……这几天你仔细注意着黎歌那边的情况，一旦找到机会就下手！” “放心，只要给钱，我们虎哥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钱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林似锦立刻给虎哥转了一笔订金，心里不无恶意地想：黎歌，你别怪我心狠，谁叫你跟我抢陆千帆的！ 第二天，林似锦没有去民政局，等待陆千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虚弱地说：“对不起，我离例假来了，疼得好难受啊。” 陆千帆冷冷地说：“你别给我耍花样。” 林似锦委屈道：“我是真的不舒服，你让我休息几天好不好？等我身体好一些，我就跟你去民政局离婚，保证不会再纠缠你。” “行，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 陆千帆谅她也耍不出什么手段来，便答应了林似锦，让她再当几天陆家的少奶奶。 …… 这天傍晚，黎歌出门去买菜，打算晚上亲自下厨给妈妈和弟弟做一顿好吃的。 从家里去菜市场要走二十多分钟，经过老城区那条破旧的街道时，黎歌隐约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 回头看了好几次，却没发现可疑的人。 她只当自己昨晚看了刑侦剧，现在出来买个菜都疑神疑鬼，然而没想到快到菜市场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 黎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这样被人拖上了车。 咚咚咚！ 她的心跳得很快，脑子里经过短暂空白后，稍微冷静了一些，飞快地想着对应之策，寻找逃跑的方法。 可惜她的眼睛被人蒙着，嘴巴也被塞满了棉布，手脚更是被绑得紧紧的，只能感觉到车子不断地往前走。 “唔唔唔！”她呜咽起来。 对方立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给老子闭嘴！” 黎歌被打得磕在车窗上，脸颊火辣辣的，额头也很疼，鼻子似乎有什么液体在慢慢往下流。 半个小时后，她被人推下车，听到了海浪的声音，一阵微风谁来，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咸涩的海腥味。 这是海边。 黎歌心想，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绑架勒索。 就在这时，眼罩突然被人扯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黎歌面前。 竟然是林似锦！ “别这么惊讶地瞪着我。”林似锦拍了拍黎歌红肿的脸颊，露出可惜的表情，“啧啧啧，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被打成这样呢。” “唔唔唔！” “想说话？好吧，临死之前让你说两句。”林似锦拿掉了黎歌嘴里塞着的棉布。 黎歌喘了一口气，飞快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站在高高的岩石上面，底下巨浪翻滚，不断地冲刷着礁石。 周围除了林似锦和绑架的那几个人，竟然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夜色正慢慢降临。 黎歌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林似锦，你想干什么？” 林似锦挑了挑眉：“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我想让你啊。” “你！”黎歌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我跟你不过就是几年前有过一点恩怨而已，你竟然记仇记到现在。” “一点恩怨？你勾引陆千帆，让他和我离婚，这叫一点恩怨？”林似锦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阴冷狠毒，情绪也激动起来，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似的。 黎歌心里一惊，试图安抚林似锦：“我没有让陆千帆和你离婚，我跟他就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 啪！ 林似锦甩手给了黎歌一巴掌，昂着下巴道：“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黎歌，我们俩认识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有多贱么！” 说着她猛地揪住黎歌的头发，逼着她往岩石下面看：“看到没有，我给你选择了一种最浪漫的死法。海葬听说过吗？就是把你丢进海里，像你这种不会游泳的人，只需要三十秒就会死去，连尸体都找不到。” 黎歌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厉声道：“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杀了我，陆千帆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他不仅会和你离婚，还会把你送进监狱…… “住嘴！你给我住嘴！千帆不会发现的！”林似锦再次疯狂起来，狠狠扯着黎歌的头发，“他对你只是一时兴趣而已！如果你死了，他才不会费劲心思去查找原因，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被淹死的！” 林似锦盯着黎歌苍白的面孔，得意地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会游泳，你来海边散心，不小心掉下去，就淹死了。这个理由多么完美，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的。” 黎歌意识到林似锦真的要杀了自己，拼命地挣扎起来，却被林似锦狠狠一推，整个人立刻往下坠去…… 第120章 恢复记忆（1） 海水瞬间吞没了黎歌的身影。 夜色已经降临，周围黑沉沉的，海浪汹涌翻腾，不断地拍打着礁岩，雪白的浪白底下，黎歌本能地挣扎着。 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着，在海水里越挣扎反而越紧，勒得手脚火辣辣地疼。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苦涩的海水不断涌进黎歌的口鼻之中，心底巨大的恐惧感如这海浪般汹涌而来。 难道她真的要被林似锦弄死在这茫茫大海里吗？ 黎歌绝望地想。 但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拼命地喊：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好不容易和陆沉舟离了婚，还清了家里的赌债，妈妈和弟弟还在家里瞪着她回去做晚饭，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 如果妈妈再一次遭受失去她的打击，恐怕也要跟着她一起去了。 一瞬间，黎歌心头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脑子里突然回响起黎昊曾经说过的话：你还得过青少年女子游泳冠军呢！ 对，弟弟不会骗她的，她肯定会游泳，还很熟悉水性…… 不知道是因为潜意识里的暗示，还是她本来就水性很好，当海浪再一次涌过来时，黎歌放松了身体，脑袋拼命地往上仰，以获取一些呼吸。 而后她整个人随着海浪被冲到了礁岩那边。 也许是老天来怜惜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那礁岩里面竟然有个洞，黎歌正好被卡在洞口。 当海浪退去之后，她终于能够自由地呼吸了。 黎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瑟瑟发抖，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抬眼朝周围望去，只能看到远去微弱的灯火。 这时候再喊救命已经没什么用了，只会浪费时间和体力，她必须要赶在下一次海浪冲过来之前爬上礁岩！ 趁着卡在岩石洞口的时间，黎歌拼命用手指去够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腕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弯着，指甲不停地扣着绳结。 在抠断三根手指的指甲后，手腕上的绳结终于被解开了。 黎歌激动地喘了一口气，又急忙蜷缩起身子去够脚上的绳子，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甲抠得充血，又疼又麻，仿佛整个指甲盖都翻起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再疼也比不上求生重要。 如果能活下去，就算让她弄断自己的两条腿，黎歌也绝对做得出来！ 夜色越来越浓，天际挂着一轮朦胧的弯月，谁也不知道在礁岩下面的洞口里，黎歌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解开绳子！ 海浪声越来越响。 黎歌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为了防止再次被海浪卷入海底，身子已经先于大脑一步行动，迅速跳入海里，双手竟然无比熟练地划了起来！ 原来她真的会游泳！ 念头一闪而过，黎歌没有时间细想，飞快地游到低处的礁岩区。 当她终于爬到岩石上面时，海浪刚好冲过来，黎歌被冲了一身浪花，却觉得无比畅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林似锦以为她掉入海里必死无疑，早已得意地离开了。 黎歌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昏沉沉地往前走着，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赤裸的双脚踩在满是沙子的地面上，疼得几乎麻木。 她想着如果有过往的车辆，就拦下那辆车回城。 然而她走了很久，周围还是一片漆黑，海风吹得她头发乱飞，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好像置身于冰窖之中。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心想，我该不会没被海水淹死，反而被冻死了吧？ …… 黎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不，不应该说是梦，而是曾经被掩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像放电影似的，一点一滴慢慢呈现在她眼前。 那个人前冷漠，人后温柔的男人，有着高大的身材，俊美的面孔，时常亲吻着她的嘴唇，在她耳边诉说着绵绵情意。 那是她三年前的初恋情人。 那是陆沉舟。 “沉舟，你爷爷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会和我分手吗？” “沉舟，我们真的要去美国吗？” “沉舟！你不要死！你快醒过来！” …… 呼！ 黎歌猛地睁开眼，心砰砰直跳，入目是雪白的墙壁，鼻翼间充斥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十分不适。 “沉舟……”黎歌轻声呢喃着，所有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 从林城到美国，需要飞十多个小时，她和陆沉舟用了假的身份证购买了机票，竟然瞒过了安检，顺利登上飞机。 谁知飞到白令海峡上空的时候，机舱突然起火，火势很快蔓延，乘客和飞机上的工作人员都乱成一团。 飞机坠入海里，她和陆沉舟受了重伤，从海里拼命游到沙滩上，之后便昏迷了过去。 第121章 恢复记忆（2）（大结局） 过往的记忆一幕幕在黎歌脑海里闪现，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的梦境都是真实的，她和陆沉舟确实有过一段甜蜜的恋情。 可那又怎么样？ 或许陆沉舟和她一样，因为那场飞机事故失去了曾经的记忆，所以不记得她，把她当成了一个低等的替代品。 他对她的温情是真的，伤害也是真的，她没办法把现在冷酷无情的陆沉舟和曾经那个对她深情款款的陆沉舟当作同一个人。 黎歌怔怔地躺在病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想不顾一切跑到陆沉舟面前告诉他真相，又觉得两人已经走到这种地步，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毕竟陆沉舟现在喜欢的人是郑瑶，是那个温柔优雅、门当户对的郑瑶…… “你醒啦？”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惊喜的声音传入黎歌耳中。 黎歌扭头一看，看见陆千帆快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那双风流肆意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充满了柔情和欢喜。 “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陆千帆动作轻柔地把黎歌的碎发别到耳后，“虽然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但你一直没醒过来，我还是很担心你。” 黎歌有点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笑了一下，真诚地说：“陆千帆，真的很谢谢你，每次都是你在帮我。” 陆千帆笑眯眯地说：“既然你这么感动，那就以身相许算了。” “你又来了。”黎歌面露无奈，“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陆千帆笑容收敛了起来，眼里有些冷意：“前几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便暗中追查了一下，这才知道林似锦竟然敢对你下手！” “她恨我。”黎歌说。 “哼！”陆千帆不屑地发出一个鼻音，“恨你又怎么样？我已经把她送到警察局去了，以后就让她去牢里恨吧！” 黎歌有点诧异，想不到陆千帆的动作这么快，随即又想到他对林似锦本来就没多少感情，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黎歌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知道吗？其实你大哥的初恋情人就是我。” 陆千帆微微一愣，笑了起来，伸手去摸黎歌的额头：“你是不是在发烧？都烧糊涂了吧？” “我没有说胡话。”黎歌拿开他的手。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神色很平静，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把自己和陆沉舟曾经那段炙热的爱恋慢慢说了出来。 …… 病房里静悄悄的。 半晌，陆千帆神色黯然道：“那你要回去找我大哥吗？” 不待黎歌开口，他又喃喃自语道：“医生说你怀孕了，你怀了大哥的孩子对不对？你要回去找他吗？” 话音刚落，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黎歌和陆千帆朝门口看过去，竟然看见陆沉舟神色着急而又激动地冲进来。 黎歌不由地一怔：“你……” “我在微雨山庄的书房里看到了我们的合照。”陆沉舟那双凌厉的黑眸紧紧地逼视着黎歌，眼神复杂而深沉，翻涌着激烈的情绪。 黎歌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然后？” 陆沉舟凝眸盯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在微雨山庄发现了照片，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瞒着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黎歌抬起头，表情很平静，“陆先生，我们离婚了，现在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做梦！”陆沉舟冷笑一声，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神霸道而浓烈，“离婚后也可以复婚！黎歌，我不可能再放过你了！” “你凭什么说这种话？”陆千帆猛地揪住陆沉舟的衣领，“你和郑瑶的破事还没解决，有什么资格和黎歌复婚？” 陆沉舟微微眯起眼，冷冷地瞧着自己的弟弟：“我和郑瑶什么事都没有，我连碰都没碰过她一下。” 黎歌和陆千帆俱是一愣。 陆沉舟掰开陆千帆的手，冷哼了一声：“看在你救了黎歌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要是想打她的注意，那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情义！” “兄弟情义？”陆千帆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地嗤笑了一声，而后看向黎歌，“你要和他复婚吗？” 这个问题一出，陆沉舟也紧紧地盯着黎歌，向来冷静淡定的他竟然也有了一丝紧张。 自从和黎歌离婚后，他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别墅里没有了她的身影，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这段时间他总是失眠，半夜醒来，手臂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捞，却是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那份温软。 他很不想承认自己非常想念黎歌。 无比地想念她。 可他又恨这个女人在离婚后竟然一个电话都不给他，就这么不留恋他们之间的婚姻吗？难道她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吗？ 他试图往自己不要再去想黎歌，想把注意力转移到郑瑶身上，可郑瑶终究不是黎歌，她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昨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去了微雨山庄，无意间在书房里发现了被收藏起来的合照。 那是很久以前的照片。 他和黎歌的合照。 那一瞬间，一些记忆的碎片慢慢地在脑海里浮了出来…… 病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黎歌垂着眼帘，许久才吐出四个字字：“我不知道。” 陆千帆的眼神暗了下去。 所谓的不知道，其实就是对陆沉舟还有留恋，要不然肯定会果断地说不。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什么也米有说，转身离开了病房。 陆沉舟眼里含着灼热的光芒，把黎歌的手完全抱在自己掌心里：“那你愿意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 不等黎歌回答，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急切地说：“我发誓，这次一定不会辜负你！从前都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 黎歌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吗？” 陆沉舟忽然沉默了。 黎歌又问：“没有对不对？”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片段。”陆沉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但我很确定，我不能没有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双向来冷漠的黑眸，此时涌动着明显的情意，不加掩饰的，汹涌至极的，几乎要把黎歌吞没其中。 黎歌怔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这是不是说明，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你都爱上了我？” “是！”陆沉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他忍不住把黎歌拥入怀里，在她耳边郑重地说：“黎歌，我爱你。” 这一刻，黎歌终于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