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实体

    凤霄这一觉睡得倒是沉，中间谢弦喊了他好几次，都没有反应，甚至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有改变，直挺挺的，只漏了脸和胳膊在外面。

    谢弦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这个样子，都在想他是不是这么一睡，就睡过去了。可他胸口出轻微的起伏着，靠近了还能听到呼吸声。

    只是谢弦不明白，他和凤霄在一起同吃同住半个多月，也经常夜里醒来看到他的睡颜，只是今天有点不同。

    凤霄是睡着了，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肌肤似乎随着他的呼吸在一点点改变，忽明忽暗间，肌肤一会透明，一会又恢复正常。

    透明的时候，肌肤下的骨骼都能看得清楚，但让谢弦惊讶的是，他看不到凤霄身上的血脉，只有一副骨头

    谢弦坐着，身上直冒冷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他倒也不是害怕凤霄会对自己不利，可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才导致了这样的情况？

    谢弦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在凤霄一侧安静地躺了下，伸手握住了凤霄的手，侧过头去看着他，似乎生怕自己一眨眼，凤霄就从眼前消失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谢弦目瞪口呆。

    两人的手触碰的瞬间，凤霄的呼吸声较之前平稳了很多，而随着他的呼吸，刚才那种情况竟没有出现，反倒是凤霄的脸上气色好了许多，多了一点活人该有的红润。

    谢弦讶异，可不等他仔细看，就觉得掌心微微发热。他下意识地往上手看去，就见两人的掌间出现了一圈耀眼夺目的光芒，萦绕在手边，流转变化。

    这光，比凤霄那天给谢弦印证时的更盛，只是一个呼吸的瞬间，光芒竟溢满了房间，就见床上方出现了一张琴。

    九霄环佩

    谢弦再次看到九霄环佩，神情有些复杂。这次比上次看得更清楚，就连琴身上的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琴身下刻着的几个字，苍劲有力。

    “霭霭春风细，琅琅环佩音。垂帘新燕语，苍海老龙吟。苏轼记”

    谢弦低低念了出来，随着他的声音，那琴竟然缓慢地转了起来。屋子里响起了琴声，悠悠远远，忽远忽近，如珠如玉。

    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大概半个时，那琴一点点地落了下来，谢弦伸手去触碰。就见眼前的光幕在触碰之下如一池静水，起了一圈圈涟漪。

    琴自然不是实体，可谢弦触碰的时候，却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琴身的质地，甚至那已经断了个琴穗，滑过肌肤的感觉，都那么的真实。

    谢弦盯着琴看了很久，就觉得眼皮有些重，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外头早已是华灯初上。

    谢弦睁开眼，就看到凤霄坐在窗前，正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

    “你醒了。”

    凤霄淡淡说了句，没有提起半点白天时的事，甚至连苏万千都没有提。

    谢弦轻轻应了声，从床上下去穿了个拖鞋走到凤霄身后，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忽然伸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

    “你太冷了，要多出去走走才行。”

    谢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可拥着凤霄的时候，异常的安心。

    凤霄没有动，只是在两人最初接触的时候，身子微微僵了下，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两个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衫传给彼此，竟有些热。

    “你说的对，我确实该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人间百态，知世人七情六欲，这样，这颗心才不至于一直冷着。”

    凤霄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了，意外的温暖。

    谢弦从窗户往外看了去，街上湿漉漉一片，玻璃上还有雨珠滑落。城中亮着的灯火笼罩在一片细雨蒙蒙里，隐隐约约，恍惚之间竟有些不真实。

    两人就这么站了很久，直到谢弦的肚子咕咕咕叫了起来。

    谢弦望天，别人都羡慕自己吃不胖，可谁又知道自己的痛苦，每次吃饭吃很多，但很快又饿了，赚的那点钱全花在吃上面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谢弦要点外卖，却被凤霄给拦住了。

    “走吧，出去转转，这样的雨走在青石街上，赏雨听风也不错。”凤霄说着，拿了件外衣给谢弦披上，拉着他的手出了门。

    老城区有很多的酒馆是临河开的，两人找了一家较清净的店子，要了几样菜。意外的是，凤霄竟然主动要了酒。

    谢弦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要酒干嘛？”

    凤霄却岔开了话题，“你难道没发现问题的在哪？”

    谢弦愣神，“什么问题？你别总打岔，你这样子喝酒，别人看到的可是一壶酒在空中飘着，还不得吓死个人啊。”

    凤霄失笑，摆了摆手，“老板。”

    那边正在柜台算账的老板听到声音走了过来，向凤霄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

    凤霄眉宇间绽开笑意，向老板说道：“你们这应该有自酿的酒，来三壶。”说着，转头问谢弦，“你喝啤酒还是白酒？”

    谢弦这会正发愣呢，听到他问自己，转头看向老板，“你能看到他？”

    老板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谢弦，又看了看凤霄，“当然能看到了，这哥长得挺好看的，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咳咳咳”

    谢弦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一口，瞪大了眼睛，“你真的能看到？！”说着，却起了身去抓老板的胳膊，又伸手去摸人家的脸，吓得那老板忙往后退去。

    “哎哎哎我说哥，咱好好说话，我有老婆的，我可不喜欢男人！”

    “噗！”

    正端着茶水喝的凤霄被他这话给逗乐了，伸手把谢弦给拽了回来，起身向老板道歉，“不好意思啊，他可能是有点激动，说话语无伦次，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看了眼酒牌子，“给我来三壶桂花酒和一壶桃花酒吧。”

    老板捂着被谢弦弄痛的脸，一脸慌张地往柜台去拿酒了。

    谢弦这会跟失心疯了一样，揪完凤霄的头发，又去扯他的脸，顺便还在他的腰上捏了一把。

    怎么说呢，那触感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嗯，肉很瓷实

    谢弦搔了搔下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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