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上帝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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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遥远逝去的东西,像是幻觉和梦。
醒来时,周围漆黑一片,谢晨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如同水墨般渲染开来。
他曾是世界上最顶尖的杀手,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敏锐使他迅速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腰间,随后轻轻皱起了眉头,将左手伸出来看了又看。
“真的变成小孩子啊”
游目四顾,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地毯为深褐色。
窗玻璃是不透明的,坐在床上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隐约射进的光线肯定是太阳光无疑,如此看来,这里不是地下室。
房间中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与沙发配套的茶几放着瓷质打火机、烟灰缸和香烟盒。
谢晨走过去打开烟盒看了看,里面竟然一支烟也没有,墙上没有挂历也没有照片,多余之物一概没有。
于是谢晨走到窗边往外张望,天空灰蒙蒙一片,但不像要下雨,谢晨望了很久,还是一个人也没有见到,给人以彻底死掉之感。
随后,谢晨离开窗子,坐在椅子上,仰起头向上看去,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电灯泡,电灯泡带一个简单的玻璃伞罩,伞罩已烤的彻底泛黄。
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谢晨用手指试了试,无论桌面还是窗台都一尘不染,窗玻璃也明镜地很。
谢晨缓缓闭上双眼,在黑暗中思考自己位于何处,记忆一点点返回,情景开始焦距,耳畔响起熟悉的旋律,命运的齿轮。
忽然间,大概是厨房的位置,响起了锅铲嘎达嘎达低微亲切的声响,门缝有店灯光射进,在地板上拽出一条笔直的白色光线,光线古老而温馨,含着粉尘。
谢晨从椅子上站起,然后走到门前,轻轻拧开球形拉手,推开门。
厨房里,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女正在做饭,背对这边,弯腰在锅上用勺子尝味道。
谢晨开门时,少女将脸转向这边。随后,谢晨微微一愣。
纵然只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让他把握住清晰的画面。
“毛利兰”
高挑修长的身材,美丽清爽的容颜,是十七岁时的毛利兰,她身穿和记忆中一样的衣服,淡蓝色半袖连衣裙,不同的只是头发用发卡拢了起来。
她的胸部微微隆起,脖颈如刚出窖的瓷器一样莹白。
看见谢晨,毛利兰淡淡地暖暖地一笑,笑得让谢晨感觉周围世界在剧烈摇颤,仿佛被悄然置换成另一世界。
有形的东西一度分崩离析,又重新恢复原型。
“你终于起来啦。”毛利兰笑了笑说道,笑容如同花蕊绽放一般。
谢晨发不出声,他还处于将自己归拢一处的过程中。
“还挺害羞的嘛。”说完,毛利兰又回过身品尝咸蛋,“听阿笠博士说你生病了,可是他一个老人家怎么能照顾的好,所以我想把你接到我那里去。”
谢晨点了点头,有些木然地说道“麻烦你了”
“你个小孩子说话倒是蛮成熟的嘛。”毛利兰靠近谢晨,蹲下身笑着说道“小弟弟,几岁啦。”
“二十不不,我七岁了”谢晨嘴角颤抖地说道。
“是么。”毛利兰说道“还在上小学一年级啊。”
谢晨用力地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呢。”
“谢晨”谢晨下意识的说道。
“谢晨很好听的名字啊。”
毛利兰站起身,如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谢晨忽然感觉到,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没有一丝的瑕疵。
“饿了吧”毛利兰走回灶台前说道。
“说不清楚,我想应该饿了。”
谢晨想走过去碰她的手,看能不能真正的碰到,在以往的黑暗世界里,他从未见过这种天使般的微笑。
可是他还是做不到,只是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毛利兰,倾听她身体动作发出的声响。
毛利兰把锅里加热的炖菜倒进纯白的瓷盘,端到厨房的桌上,还有装在深底玻璃碗里的虾仁蔬菜沙拉,有大片的面包,炖菜里有西红柿和马铃薯,一股令人怀念的香味。
谢晨把香味吸入肺腑,这才觉得肚子真是饿了,也或许是这种美味吸引了他。
就在谢晨拿起汤勺连吃带喝的时间里,毛利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依旧保持着天使般的微笑,神情极为认真,这种独特的气质无疑是深刻而有磁力的。
“阿笠博士呢”谢晨忽然抬头问道。
“在做什么研究吧。”毛利兰说道“他说走的时候不用和他打招呼了,我也认为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
往下谢晨默默吃了好一阵子,毛利兰一言不发,只管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吃饭的样子。
“饭菜怎么样。”
谢晨一扫耳光后,毛利兰问道。
“好吃,真想以后每天都吃到。”
“太好了。”毛利兰欣喜的说道“这里没有好的食材,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呢。”
谢晨指着空空的盘子,说道“不是什么都没有剩吗。”
毛利兰站起身,“我去收拾一下,之后咱们就回家。”
面对毛利兰,谢晨感到一阵胸痛,就像被冰冷的刀尖剜下去一般,痛得相当剧烈。
但他反倒感谢这剧痛,这样可以把自己这一存在和冰冷冷的痛贴在一起,痛成为了船锚,将他固定在了这里。
毛利兰去冰箱拿饮料,谢晨在餐桌上喝饮料的时间里,毛利兰把用过的餐具拿去厨房用自来水冲洗。
谢晨就这样从后面静静望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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